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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敬聲哭了 你是個大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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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日, 劉徹再次出宮拜訪陽信長公主。

席間喝半壇,飯畢劉徹帶走兩壇。

如此月餘長公主的酒沒了。

回到宣室,劉徹很是可惜, 問小黃門, “椒房殿有多少壇了?”

“十五。”小黃門個狗頭軍師一直記著,“陛下, 奴婢聽說東市又來一批葡萄酒。商人去朔方找大公子買的。一壇八兩金。奴婢去買些來?”

劉徹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他。

小黃門福至心靈, “奴婢懂了。長公主又該叫人買了。”

劉徹一臉無奈,“羊毛多也不能可著一只羊薅。近日見著董偃了嗎?告訴他, 朕喜歡葡萄酒。”

小黃門恍然明白過來, 高還是陛下高。

董偃知道了, 他相好館陶大長公主還能不知道嗎。以前大長公主沒多少錢,而今有了太皇太後私產,財大氣粗的大長公主可是說過,董偃一天花的錢未滿百兩黃金無需告訴她。

小黃門之所以知道還是董偃同他顯擺的。

自打館陶大長公主帶董偃來見過陛下,陛下就給了董偃一塊可入宮的牌牌。董偃隔三差五會來一趟。

“奴婢這就出去看看。”

小黃門見著董偃唉聲嘆氣, 董偃想不註意他都難。董偃問他怎麽了,小黃門直言陛下叫他出宮買酒, 結果要麽酒肆賣光了得等明日,要麽就是不湊巧排長隊,愁死他了。

董偃個用智商換了顏值的果然沒多想,毫不猶豫地把此事攬下。他出宮見著館陶大長公主說起此事,大長公主直言這有何難。

葡萄酒來自衛長君,她不敢用公主之尊命令酒肆全賣給她。館陶大長公主也是個心大的,好像忘了她的人曾把衛長君打個半死,毫不在意地令奴仆排隊。

館陶大長公主帶董偃去庫房,房裏得有一車葡萄酒。館陶公主給董偃一半, 董偃駕車給未央宮送去。

董偃走後,劉徹看著那些酒很是滿足,“衛長君啊衛長君,不送朕酒,自有人孝敬朕。”

聞言小黃門很想說,身為帝王想喝酒只能用這招,您還好意思得意。

“陛下,聽說大公子的酒賣光了。朔方也沒了。”

劉徹想了想,“那這些是不是有點少?”沈吟片刻,“去打聽打聽朕哪個姊妹府上酒最多。”

小黃門應下,跑出去碰到皇後又趕忙停下,回來稟告。劉徹令衛子夫直接進來。衛子夫遞給劉徹半張紙,紙上的字劉徹很熟悉,衛長君的醜字。

衛子夫解釋,“臣妾同家母說陛下愛大兄釀的酒。家母叫廣弟給大兄去了一封信。大兄說釀酒的葡萄太甜,不能多喝,否則會得饑渴癥。”頓了頓,“家母把信給臣妾看,臣妾就把關於酒的這半邊剪下來了。”

合著他誤會衛長君了,不是不舍得酒,而是怕他喝出病。那他還要這麽多酒做什麽啊。劉徹點點頭,“朕知道了。子夫有心了。”

“這是臣妾應該做的。”宣室時常有官吏過來,衛子夫也沒多待。衛子夫走後,劉徹叫小黃門把酒搬去庫房,留明年喝。今年只喝放在椒房殿的。

小黃門試探著問:“奴婢還去打聽嗎?”

劉徹惜命,“不必。對了,關東貧民該到朔方了,近日有朔方的信嗎?”

“奴婢找找看。”小黃門找一圈,沖劉徹搖了搖頭。

劉徹氣笑了:“衛長君啊,也只有有求於朕的時候才能想起朕這個皇帝。”

“大公子是個做實事的。”小黃門恭維,“像大公子這樣實在的人很少,陛下才覺著大公子總是對您不敬。”

劉徹輕哼一聲,“他什麽德行朕比你清楚。準備筆墨,朕給他寫還不行嗎。”

衛長君收到劉徹的信的時候,正忙著栽種紅薯和玉米。送信的不是日行幾百裏的鴻翎使者,而是邊關驛站,衛長君便知道不是什麽大事。

信往腰上一塞,衛長君繼續幫關東過來的貧民搬紅薯苗。

故土難離,即便在家鄉溫飽都成問題。所以朝廷初叫貧民搬遷的時候沒幾人樂意。

這種情況劉徹料到了,吩咐此事的時候叮囑了一句,衛長君在朔方。負責搬遷的小吏覺著他人在朔方還能協助搬遷不成。

官府同鄉民來來回回扯了好幾天,耐心耗盡想起衛長君。鄉民不知道“衛長君”,聽說過皇後長兄衛大公子。

小吏一說衛大公子就叫衛長君,衛家長子也。翌日鄉民就把值萬貫的破家收拾好了,隨官吏前往朔方。

衛長君在朔方給劉徹省了不少事,也幫他省了不少錢,劉徹也沒吝嗇,租馬車送貧民前往朔方。貧民到時,城中的房子才上瓦,異常潮濕,得晾一兩個月。

衛長君把男女分開,住他在城墻邊蓋的宿舍。百十來戶人看著多,男男住一塊,女人女人在一起,四個宿舍都沒住滿。

歇兩日,紅薯苗差不多可以栽了,衛長君就帶眾人下地。這些人比來服兵役的年輕男子擅長做農活。有了他們都不需要騎兵幫忙。衛長君叫韓嫣帶著騎兵和上萬名兵卒往東修舊城墻。

韓嫣告訴衛長君再往東就到五原郡了。衛長君反問,快到還沒到不是嗎。陛下要叫你帶兵去五原建房,你還能不建嗎。

韓嫣不能。

這邊沒玩的,韓嫣身為太守也沒什麽公務民事糾紛需要他處理,不修墻也沒別的事可做。韓嫣只能“認命”。

朔方再一次出現兩萬人一起幹活的熱鬧場面。雖然不在一處,但沒人閑著,這一點令所有人幹勁十足。

遷來的貧民沒想過衛長君會親自下地,見衛長君成天到晚不得閑,他們偶爾想偷偷懶都覺著羞愧。衛大公子身份尊貴還那麽勤快,他們好意思閑著嗎。

要是偷懶的人多,那很勤快的人也會忍不住偷懶。勤快的人多,想偷懶的很不好意思。這就導致將近五千畝地,半個月就種好了。其中兩千畝紅薯,上千畝土豆和棉花,一千畝玉米和千畝小麥以及其他雜糧。

地裏滿滿當當了,衛長君也沒閑著,他帶著女人種菜,給果樹剪枝,或去河邊種樹。男人被他趕去拉土修城墻或做家具或燒瓦燒陶器。

半大小子和姑娘們被衛長君安排看著雞鴨鵝或放牧。

衛長君比韓嫣起得早回來的晚,韓嫣很是好奇,“你不累嗎?”

“我是人。”衛長君給他一記白眼。

韓嫣:“那你還成天往地裏跑?”

“下雨天不就可以歇了。”衛長君用一副“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著他。韓嫣心堵,“你聰明,你是個大聰明!”

衛長君點頭。

韓嫣呼吸一窒,氣得指著他,“我就不該關心你。”然後朝院裏看,“霍去病,衛寄奴,公孫敬聲,都給我過來!”

公孫敬聲忍不住嘀咕,“吵不過大舅就拿我們撒氣。”

“你說什麽?”韓嫣沒聽清。

公孫敬聲大聲說:“韓兄有何指教?”

“我下午出門前布置的功課寫好了嗎?”

公孫敬聲心中一凜,左顧右看,找到他表兄,“韓兄問你呢。”

霍去病像他表弟這般大的時候不止一次心存僥幸,認為他不主動提功課,或不在大舅和韓嫣跟前晃悠,二人就會忘記檢查。然而二人不是忘了,只是選擇抽查。查到他沒寫,衛長君不打也不罵,要麽餓他一頓,要麽把他拘在身邊三五天。

霍去病整天到處跑吃得多,少吃一點都難受的心慌,更別說一頓。他喜歡他大舅,更受不了拘束。這樣幾次霍去病不敢偷懶了。

霍去病二話不說回屋把他和阿奴寫的東西拿出來。公孫敬聲驚呼,“你們什麽時候寫的?”

阿奴:“你跟著郎君下地玩兒的時候。”

公孫敬聲急了,他一個字沒寫,“你們——”指著他倆,“卑鄙!背著我偷偷寫功課。”

霍去病嗤笑一聲,“自己懶還怪別人勤快?”

公孫敬聲下意識找大舅。

衛長君挑眉,“還等我請你?”

公孫敬聲跑過去抱住他的腰撒嬌,“大舅,我手疼,可不可以明日再寫啊?”

“明日腳疼呢?”衛長君問。

公孫敬聲楞了一下,趕忙搖頭,“明日哪兒都不疼。”說出來他自己也覺得沒有說服力,舉起小手要發誓。

衛長君點點頭。公孫敬聲正想歡呼,聽到他大舅說,“既然手疼不能寫字,想來也沒法吃飯。洗洗睡吧。”

“啊?”公孫敬聲張大嘴巴。

去年剛到這邊衛長君做飯,霍去病和阿奴的幾個夥伴輪流給他燒火打水或劈柴。衛長君教他們半年,如今變成五個小夥子輪著做飯,被阿奴邀請來這邊住的趙破奴燒火。

此時六人都在廚房各忙各的,衛長君給阿奴使個眼色,“別做敬聲的飯了,他手疼沒法吃。”

阿奴笑著鉆進廚房。公孫敬聲慌了:“不,不疼,我手不疼,我這就去寫。”

半大小子跟他大舅住一塊,衛長君臥室挨著榻的地方有一張小方幾,公孫敬聲平日裏便在那兒寫功課。

天快黑了,公孫敬聲也沒敢鬧他大舅,自己點著油燈,自己研磨鋪紙。屋裏只有他一個,很是安靜,公孫敬聲拿起毛筆覺著滿心淒涼。

衛長君進來看他,小少年一邊抹淚一邊寫,看起來好不可憐。

“出什麽事了?”衛長君奇怪他哭什麽。

小少年擡起頭,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衛長君走到榻邊坐下,無奈又想笑,“誰打你了?”

“大舅!”小少年扔下毛筆撲到他舅懷裏。衛長君摟住他,“偷懶被發現,還好意思哭?敬聲,幾歲了?”

公孫敬聲十歲了。素日沒少提醒他舅和表兄,他長大了,可以一個人騎馬出去玩兒了。

“以後還敢嗎?”衛長君給他擦擦眼淚。

公孫敬聲使勁搖頭。

“大舅陪你寫?”衛長君問。

小少年乖乖點頭。

衛長君把毛筆遞給他,“你姨母是皇後,二舅是長平侯,父親是九卿之一的太仆,叫人知道你的字跟狼崽子爬的似的,你不覺著丟臉我們也覺著丟臉。”頓了頓,“大舅以前沒讀過書,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也沒人教我,我的字都比你的好看。”

公孫敬聲看過他舅寫字,是比他的好看,“為什麽不讀書?”

“以為我跟你一樣懶嗎?”衛長君捏住他的小耳朵,“大舅家窮。好比從關東遷來的那些人,吃不飽穿不暖,拿什麽買筆墨紙硯和書本?”

公孫敬聲頭一次聽說他就這麽窮,驚得難以置信。

衛長君頷首:“二舅三舅和小舅也窮。去病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不但沒吃過葡萄,也沒吃過土豆。你比我們都幸運。還不知道好好珍惜。”

公孫敬聲好奇地問:“也是沒錢買嗎?”

衛長君搖頭:“沒錢是其一,其二關中沒有土豆和葡萄。這裏雖不如長安繁華,時常還要擔心匈奴過來,可吃的比長安多多了。”

無論葡萄還是土豆,在公孫敬聲看來都是尋常之物。筆墨紙硯對他而言也不是什麽稀罕物。可現下聽衛長君這麽一說,公孫敬聲羞愧了,垂著腦袋,小臉微紅,“我都不知道。”

“知道了以後可知道珍惜?”

公孫敬聲連連點頭。

“那你快寫吧。寫到吃飯,飯後大舅再陪你寫。”

公孫敬聲忍不住抱住他,“大舅你真好!”

在堂屋門外聽到這些的霍去病嘀咕,“要是我,兩巴掌閃過去,看他以後還敢不敢。”

堂屋和廚房中間隔有一個六尺寬的胡同。阿奴倚著廚房墻角,看胡同對面的人,“不是你外甥你才能這樣說。”

“是我兒子,我也這樣說。”

“那你最好不要生孩子。否則好好的孩子也得被你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

霍去病搖頭:“我兒子不可能這麽弱。”

“你兒子堅強如鐵,他也是個小孩。”阿奴不想跟他廢話,“離吃飯還早,我出去看看。你呢?”

霍去病勾著他的脖子,經過廚房門口停下問,“晚上吃什麽?”

土豆和紅薯都種下去了,小白菜和蘿蔔吃完了。扛過寒冬的菜此時也老了,開春種下去的還沒長大。一句話,沒什麽可吃的。趙破奴告訴他,“吃面拌醬。”

霍去病嘖一聲,“又是面。”

“不是有米嗎?”阿奴問趙破奴,“我記得沒吃過幾次,這麽快就吃完了?”

以前趙破奴從未吃過白米飯,前段時間吃了一次就愛上了,“我也想吃。可是有殼。舂半天不夠我們吃一頓的。”

“舂米不是很簡單嗎?”霍去病奇怪,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用腳踩就行了。

阿奴也覺著簡單,“杵臼在哪兒?”

衛長君如今住的是瓦房,在茅草屋後頭。趙破奴朝南指,“在郎君以前住的堂屋裏。稻谷在隔壁。”

霍去病推開隔壁房門舀十來斤谷物,阿奴拿著畚箕和油燈以及小掃把,二人一塊去以前的家。

天快黑了,雞鴨鵝和牛羊等牲口進圈,不需要人盯著,修城墻的兵卒也回來了,以至於衛家周圍全是人。有幾個跟他倆較為熟稔的問他們做什麽去。霍去病直言,小表弟想吃米飯。幾人跟上去要幫忙。

霍去病用幹凈的布擦擦石槽,阿奴點著油燈,幾人就幫他們倒稻谷,或腳踩木棒開始舂米。

木棒捶打一會兒,阿奴拿著小掃把把底下的米翻出來,幾人又輪流踩一會,如此幾次,十來斤米就全出來了。

阿奴把石槽裏的米和稻殼弄出一些放畚箕上,他用畚箕顛幾下,米和殼就分開了。幫他們舂米的幾個男子很是意外,阿奴幹活竟然跟他們村的女人一樣熟練。

有人好奇:“阿奴公子,這是跟誰學的?”

“我家郎君啊。我們以前在秦嶺有一百畝地,在茂陵有兩百畝。雖然小麥和黃豆不需要,可是剝掉的玉米需要過一遍啊。”阿奴見他好奇,“你要試試嗎?”

年輕男子連連搖頭,“我能把米扇出去留殼。”

阿奴笑著把扇好的米倒袋子裏,然後再把石槽裏夾著殼的米弄出來。連著三次就差不多了。不需要很幹凈,煮之前淘洗的時候漏掉的殼自然會浮上來。

二人回來,面差不多了,趙破奴端著熱水去院裏洗手。看一下米,他一臉可惜,“這麽多也只能吃一頓。”

衛長君牽著公孫敬聲出來,“跟紅薯幹和玉米渣一塊煮。早上一頓能吃五六天。”

“可我想吃米飯,吃蛋炒飯啊。”霍去病不想喝粥。

嘟嘟跳出來提醒衛長君,[我可以買。]

[院裏人多,容易傳出去。]衛長君不是不信任趙破奴,也不是不信任霍去病的五個夥伴。而是他們年少,警惕性不強,容易禿嚕出去。

嘟嘟很怕衛長君有個好歹,一聽他這樣說幹脆原地消失。

衛長君對霍去病道:“過幾天閑了下來,我帶人給你們弄一缸。”

“幾天?”霍去病總覺著自打可以育苗他大舅就沒閑過。

衛長君:“如今地裏的草不用我提醒關東來的人也知道除。牛羊牲口,去年跟我們過來的女子知道怎麽養了。三天,黃瓜架和葡萄架搭好就差不多了。”停頓一下,掃一眼九個小的,包括公孫敬聲,“這三天不許亂跑,乖乖做功課學騎射。”

“你放馬嗎?”霍去病問。

衛長君搖頭,“去年收的幹苜蓿還有一屋子,用苜蓿餵。”

霍去病很失望,以為他大舅忘了。

衛長君好笑地瞥他一眼,“叫韓兄回來用飯。”

霍去病把米袋子遞給從廚房出來的小夥伴,“早知道就不這麽勤快了。”有氣無力地晃悠到門外,看到韓嫣跟幾個人閑聊,那幾人衣裳破舊的厲害,一條衣袖上好幾個補丁。霍去病很好奇世家子弟跟關東貧民有什麽好聊的。他悄悄過去,聽到幾人正跟韓嫣誇他大舅。霍去病腳步一頓,好生無語。

韓嫣註意到對面的人往他身後看,他轉過頭,對上霍去病的一雙大眼睛,“混小子,是不是又想嚇我?”

霍去病跳到他背上。韓嫣條件反射般雙手托住他,“下來!還當你六七歲呢。”

“湯餅好了。”霍去病勾住他的脖子,“大舅叫我喊你吃飯。”

幾人當中的其中一人下意識問:“這麽快就好了?”

“我家人少。不像你們光燒熱水就得一炷香。”霍去病說完跳下來。

那人問韓嫣:“草民什麽時候才能自己吃?”

韓嫣:“朝廷的糧食送來,按人口發給你們,你們就可以自己做。可你們有錢買炊具,有錢買油鹽醬醋嗎?”

有錢置辦那些東西也不至於吃不飽穿不暖,遠離家鄉來到朔方討生活。

韓嫣看著他們沈默下來,“踏踏實實幹一年,等到夏末西瓜做成西瓜醬,葡萄做成葡萄酒,拉起關內賣掉,衛長君會給你們一些錢。你們還得再幫衛長君幹一兩年。等衛長君回去,把牛和牲口以及地分給你們,你們就跟在老家一樣了。從今年起,五年之內不用——”

“等等。”幾人齊聲喊,“大公子還回去?”

韓嫣點頭:“他來此地幫陛下建朔方城,不是移居到此。他在長安有家有院,有何理由跑到這兒來?”

幾人想想也是。

霍去病扒著韓嫣的肩頭小聲問:“牲口不是我大舅買的嗎?”

“所以他們得幫你大舅幹幾年活。”韓嫣說這話並未壓低聲音。

幾人在老家不吃不喝攢兩年錢也買不起一頭牛。除了吃穿用賦稅,省的錢也不夠買只羊或幾頭小豬崽的。

雖然衛長君沒幾頭牛,可豬和羊多,大大小小得有五六百。後年分的時候一家完全能得一頭豬和一只羊啊。

想到這,幾人笑了,不約而同地說:“太守早說啊。”

“誰能想到你們這麽著急。才來幾個月?”韓嫣沒好氣地說,“分得清東南西北嗎?”

幾人下意識找太陽。太陽已經落山,連晚霞都不見了。幾人一時間忘了哪兒南哪兒是北。韓嫣滿心無力,“這邊的房子都是坐北朝南。”

幾人恍然大悟。

韓嫣搖搖頭,“先把這方圓十裏弄清楚再想著單吃單幹吧。”緊接著想到可能不止他們幾個人胡思亂想,“忙過這段,衛長君不會虧待你們。”

幾人好奇,韓嫣卻不想說了,拉著霍去病的手臂回家。

霍去病小聲問:“給錢嗎?”

韓嫣搖頭:“每次忙完你大舅都會叫人殺豬宰羊跟過節似的。忘了?”

霍去病想起來了,“三天後?那我大後天晚上撒網,大舅熬豬油的時候叫大舅給我炸一些小魚當零嘴?”

“問你大舅。這個家裏的事我說了不算。”韓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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