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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重返古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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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畫像,他們想找尋一個出口,可是沒有找到。但卻驚奇地發現,洞內竟然是一個可以讓人生活下去的地方。有山,有水,有房,有田園。

“簡直像是做夢!”鳳蝶飛喃喃道。

“我們一直都是在做夢,不是嗎?”林玉郎道,“和你在一起做夢,真好!”

鳳蝶飛沈默著,臉上露出了微笑。他們決定就在這裏住下來。

“只要和你在一起,在哪兒都是一樣的,縱使這裏是地獄,在我眼裏,也如同天堂!”林玉郎拉著鳳蝶飛的手,堅定地說道。

這時,只見一張畫像飄飛了起來,畫裏正是那個白衣女子,那個為男女之事打賭的白衣女子,她定是為林玉郎剛才的這番話打動了。

他們雙雙朝白衣女子的畫像跪了下去。

“只要你們一心相愛,終有一天,你們會重返人間!”洞裏響起了一個聲音。

他們相對一視,默然把彼此的心交給了對方。

情愛有時就是這樣,不需要雕琢,不需要刻意,兩個人註定要在一起,那麽心就會相吸在一起,過程只要一秒鐘。

然而,就在這一秒鐘之中,他與她忽然都不動了,凝成了雕塑。只有他們的心還在跳動。

不知過了多久,那洞竟然塌陷了,驚醒了他們兩個,待他們幻化而出時,他們發現自己竟然處在蓬萊島。

“你們終於出現了!”一個女子坐在亭閣裏,沒有轉身。

林玉郎與鳳蝶飛雙雙看著前方的女子,沒有作聲。

那個女子默然轉身,他們發現,她好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你們怎麽一點兒也沒變?”那個女子說道,慢慢地走近他們。

“你,你是誰?怎麽會認識我們?”林玉郎輕輕地握緊了鳳蝶飛的手,試探著問道。

“時間是個怪物,它會改變許多人和事。所以,當年的阿諾,你們當然不認得了。”那個女子頗為感傷地說道。

“阿諾,你是阿諾?阿諾不是才二十來歲嗎?你?”林玉郎看著眼前這個中年女子,當然不能確認她就是阿諾。更何況,她的臉上竟然有一道長長的疤痕。

“十五年過去了,阿諾也會變老變醜的。”阿諾淡淡地說。

“什麽?十五年過去了?”林玉郎與鳳蝶飛二人同時發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你們是問我嗎?我怎麽知道是怎麽回事啊?我還想問你們呢?”阿諾顯出淡淡的倦意瞟了瞟二人道,“為何你們倆與十五年前別無二樣,是什麽讓你們容顏不老,青春常葆?”

林玉郎囁嚅了一下,沒有作聲,鳳蝶飛也只是滿臉疑竇地看了看林玉郎。他們確實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林玉郎看了看鳳蝶飛,就如同昨天見過的一樣,絲毫未變,鳳蝶飛看了看林玉郎,也有同樣的感覺。

“阿諾是不是變得很醜了呀?”阿諾踱至林玉郎眼前問道。

林玉郎不敢看她那張臉,輕聲道:“你,還是那麽美!”

“是嗎?哈哈哈,你怎麽也學會了撒謊啊!”阿諾亢奮地笑了一聲,既而又悲涼地流下了淚水,“不過,我愛聽,至少說明你還記得我原來的樣子。”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這十五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世事變幻,滄海桑田,所有的一切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阿諾沈沈地說道。

“發生了很多事麽?我們、我們是一點也不知道啊。當然,也不知道我們為何會在這個地方,怎麽又會看到你。我是說,你怎麽會在這裏。”林玉郎牽著鳳蝶飛的手,向前走了一步。

他這才發現,這時的蓬萊閣也變得荒草萋萋了,若不是那片海,那些亭子和石頭,他們也辨不出這是何地了。

“你終於問我為何會在這裏了。說來話長。跟你們三言兩語是講不清的。不過,如果你們想聽,我還是願意告訴你們的。”阿諾吸了一口氣道。

林玉郎道:“還請阿諾姑娘仔細說來。”

林玉郎拉著鳳蝶飛,陪著阿諾,找到一個僻靜的所在,三人坐下來後,阿諾便開始向二人講述一些事情。

“這十五年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只說說主要的吧。說了你們也不要吃驚,在這亂世之中,發生怎樣的事情都是正常的。我想想,想想。對了,先是林玉郎被殺,對了,應該不是你。你還活著。”

“我、我死過了嗎?”林玉郎插話道。

“開始我也以為是你,還真以為是你。所以,所以,我悲痛欲絕。私底下還為那人燒了紙錢。因為,你,不,是他,是被皇帝處死的。因為那個林玉郎在與公主成婚的當晚竟然與閣羽寒廝混在一處,且發生了茍且之事。第二天,人們發現時,那林玉郎還睡著,而那閣羽寒卻已斷氣了,據說是因情花之毒突發而身亡。這樣的醜事怎麽能發生在皇家呢?所以,那林玉郎就被皇帝絞殺了。那公主就出家當了尼姑。誰知那人竟然是冰美人的弟弟,那冰美人就恨上了皇帝,恨他殺死了林玉郎。所以,她就想利用三王子朱友圭,想通過他的手來殺死皇帝。但是她沒有這樣做,她倒先在皇帝面前說朱友圭要造反篡位,唆使皇帝動了殺死三王子的念頭。

然後,她又利用三王子對冰美人的喜愛,挑撥他們父子的關系,並故意透露出皇帝想要把皇位傳給五王子朱友文,想把他驅逐出京城的消息。這樣,三王子朱友圭就恨起了皇帝,帶著侍衛馮廷諤去找皇帝評理。而皇帝見了他,也是恨之入骨,再者,見他的侍衛竟帶刀進來了,便大罵他是不肖之子。一邊罵還一邊抽出了刀,說要殺了這個不肖子。爭吵推搡中,皇帝被馮廷諤給亂刀刺傷了。三王子一不做二不休竟示意馮廷諤補了兩刀,硬是把皇帝給殺死了,且把皇帝草草地埋葬在了他的寢宮裏。而這一切又全被李香水給看見了。李香水向來與四王子有勾通,就把這一切告訴了四王子,四王子這人城府很深,裝作什麽事都不知道的樣子。當時朱友恭也已被處死,皇帝一歿,這皇位就非朱友圭莫屬了,而朱友圭又下矯詔命朱友貞殺死了朱友文。待朱友圭出頭掌政,朱友貞便在大臣們中間散步皇帝死亡真相的消息。開始,朱友圭說皇帝出行覓道去了,大臣們還信以為真。待朱友貞著人說出真相,大臣們便開始懷疑,並挖出了皇帝的遺體。然後,朱友貞在大臣及李香水的幫助下,以為父報仇之名殺死了朱友圭,自己獨掌了皇權。朱友文死後,我也設法離開了皇宮。在宮外,我們意外地發現了冰美人竟然是王美人扮的,她正在為林玉郎焚燒紙錢。且聽她念念有詞地說道‘玉堂吾弟你是為玉郎而死的,是姐姐對不起你’,我震驚之餘轉而又想,原來林玉郎還活著,所以就回冰火島去取你的劍了。”

“發生了這麽多重大的事情啊?真是難以想象,你能從那是非之地逃離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不過,以你的武功,進出皇宮也不是什麽費力之事。不過,你怎麽又會找到這裏來的呢?”林玉郎道。

“我也不知道你在這裏,是它帶我來這兒的。”阿諾指了指插在石縫間的劍說,“是它以萬鈞不擋之力劈開了這扇洞門,才使得洞裂地陷,從而讓你們重返地界。”

“我的劍有如此大的威力嗎?我難道對它的能力從無知曉?”林玉郎轉過身,凝望著那柄劍道。

“你的劍當初被爺爺鎮在冰山的雪蓮之下,目的是讓它收斂邪氣戾氣,可它倒好,不僅沒有收斂,反而還因吸了冰山千年雪蓮的靈氣,增加了它的渾邪之氣,威力也增大了不少。它被取出之後,一直不受人控制。它會自己飄浮起來,向前浮動。我想控制它,卻被它把臉都劃破了,也許是我惹惱了它吧。爺爺說,這柄劍是急著去找主人。劍有劍心,劍有劍魂,沒有找到主人,劍就會失心消魂,就會六神無主,就會暴戾難制。爺爺要我循著劍飄的方向,來找你,於是,就來到了這裏。因為劍到了這裏,就不動了。然而,我這一等就是十年。這劍插在這石縫裏一動不動,拔也拔不出來。我就陪著它在這兒等,直到剛剛,它從石縫間飛離出來,然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新插入石縫,接著就發生了洞裂地陷的事情。沒想到,你真的就出來了。當然,我沒想到她也會在這。”阿諾說到此,指了指林玉郎身邊的鳳蝶飛,眼裏滿含妒恨之意。

“她是我的妻子蝶兒。”林玉郎朗聲道。

“你的妻子?你們?”阿諾咬了咬嘴唇,“你們成親了?你們舉行儀式了?對了,你們在一起十五年了,什麽事情不會發生啊?是我太傻太天真了。”

“阿諾,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跟蝶兒在一起,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而這個夢還是你叫醒的。夢一醒來,我們就見到了你。事情就是這樣。”林玉郎如實說道。

“什麽?我在這裏等了十年,而你們卻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吧。”阿諾道。

“我也覺得奇怪,怎麽一夢醒來,竟會在這裏呢?還有,還好,就是可以見到你,阿諾。”林玉郎看著阿諾道。說完,又看了看鳳蝶飛,鳳蝶飛則微微一笑。

“她可是前朝皇帝夢寐以求的冰美人,那皇帝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從未得到過真正的冰美人,他所得到的他所寵幸的只是一個替代品而已。真正的冰美人如今卻成了林玉郎的妻子,如果皇帝知道了,不知會做何感想。做了一世皇帝卻抵不過一個劍客,得不到如許幸福。”阿諾道,“不過,得到了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你說呢?”

她用眼示意林玉郎。

林玉郎道:“蝶兒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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