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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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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死過一回了,如今的我,全然沒有了之前的記憶。我只記得自己是百裏奚,沈君溪的一切於我似乎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她看著他,眸光沈靜淡然:“你之於只是北秦的對手而已。”

楚知白聞言,唇角含著一抹寧靜的笑意。

他微微頷首,垂眼定定地看著她,許久之後,嗓音輕柔,似泠泠綻開的玉珠:“你不該出現在我面前的,如果從未感受過你溫柔,我便不會眷戀著你。”他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聲道:“可是怎麽辦呢?我已經眷戀你好久好久了……”

感受到落在自己臉頰上的手,君溪喟嘆一聲,伸手將他的手從臉上拉了下來。她擡頭看著他,嗓音無奈:“楚知白,非要這般麽?為難了我又傷了你自己。”

他唇角輕啟,低低道:“不死不休!”

君溪沈默良久,最終把眼閉上。

過了良久之後,她才睜開眼,將眸中的情緒全都收斂起來,神色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死不休罷。”

兩百零三章

她怒氣沖沖地往回走,心裏對楚知白的執著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後面的衣襟忽然被人拉住,她回頭,見楚知白一臉無辜地拉著自己的衣襟。她眨眨眼,怒道:“做什麽?不是不死不休麽?”

楚知白偏了偏頭,輕聲道:“你生氣了?”

君溪沒好氣的道:“沒有,放手!”

楚知白見狀反而燦爛一笑,他笑吟吟地靠在君溪背上,低聲道:“真高興,我能牽動你的情緒。”

感受到貼在自己背上的溫熱身軀,君溪渾身一僵,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撒嬌。

她滿頭黑線,半晌才無奈道:“你放開我。”

“不放。”

聽到他像小孩子一樣的不依不饒,君溪抽抽嘴角,忍著耐心道:“天黑了,該洗洗睡了。”

話落,身後的人還是沒反應。

君溪無可奈何之下,只能讓暗衛打暈了他。

命暗衛將他擡回所住的宮殿之後,君溪這才舒了口氣。

想著楚知白剛才那無賴的模樣,君溪簡直覺得自己的打開方式不對。那個楚知白不應該是妖孽嗜血的麽?怎麽到了她這裏就成了任性的孩子?

懷著這種覆雜的心情,君溪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漸漸睡了過去。

第二天上朝的時候,她開門見山地就告訴了眾人自己打算開辦皇家學院的事情。眾大臣倒是很給力,就著這件事商討了許久,初初定下了一個由丞相操辦的結果。

她又在大臣的舉薦下,升了幾個官,又降了幾個官。

接下來毋庸置疑的她被文物百官堵在文德殿中,看著文武百官們個個口舌利索地準備攻陷自己的理智,讓自己答應和北秦的聯姻,君溪真的很想爆一句,要娶你們自己去娶!

結果這話無意間被吼了出來,所有人沈默片刻,都默默望著君溪。

丞相這時候說話了,他說:“若臣娶便行的,臣願意放棄節操。”

君溪:“…………”

面對這樣耿直的丞相,她覺得自己的堅持似乎真的有些操蛋。

她皺著眉頭正在苦苦冥思的時候,忽然聽見內侍腳步匆匆地從外面跑了進來:“陛下,陛下,盛周的使者求見。”

君溪面色一喜,大聲道:“宣,宣,快宣!”

一聽到盛周,她便覺得自己見到了宋宜,所以忍不住的就想見到那盛周來的使者。

片刻之後,只見一個穿短打衣衫的年輕人叢外面走了進來。

此人正是原先跟隨者君溪的楊先,自北秦一別之後,他原以為此生此世再也見不到君溪了。卻沒想幾經輾轉之後,他的老大居然做了夏國的帝王。

楊先神情激動的望著君溪,雖然老大又易容了,可老大依舊這麽親切的。

他眼含熱淚的跪在君溪的面前::“楊先,拜見陛下。”

君溪也神情激動的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幾步走到他面前,和顏悅色地將他扶了起來朗聲道:“快快請起。”

她看著盛周來的使者,問道:“不知使者前來有何要事?”

楊先將她望了望,見她神色激動,連忙答道:“回陛下,臣代表我家陛下前來求親的。”

此話一出,眾人瞬間懵逼。

盛周的楊先代表他們陛下前來求親,盛周的陛下是誰?那是剛登基不久的宋宜,也是前陣子自動發兵幫助夏國打跑了北秦的宋宜。

滿朝文武面面相覷,實在難以想象他們陛下一下子成了香餑餑。

倒是君溪聽了這個消息,心裏一激動,忙道:“好好好,朕答應盛周的求親。”話落,她又看著楊先,問道:“宋宜呢?”

“回陛下,陛下在前來的途中不小心中暑,他命臣先帶著聘禮來求親,陛下不日便道。”

楊先說著話,從背後的包裹裏雙手碰出一樣事物,待眾人看清之後又是震驚不已。

原來楊先手中所捧之物,乃盛周的國璽。

看著楊先手中捧著的國璽,君溪一動,正欲說話,丞相又站了出來:“陛下,此事還需再議。”

君溪壓眉,神情不悅。

丞相王傟連同著一眾大臣齊齊跪倒在地,口中稱道:“還請陛下三思。”

看著面前跪著那一群烏壓壓的人群,君溪強忍著心中的怒意,淡道:“何許三思?”

“陛下。”丞相王傟擡起頭,神色陳懇地望著他:“兩國求娶,應當三思而後行。”

君溪簡直被氣笑了,楚知白求親的時候她不答應非逼著她答應,如今宋宜來求親,她要答應,這些老匹夫竟然要她三思而後行?

有何可三思而後行的?

她一甩衣袖,怒道:“朕是皇帝,竟然連自個兒的婚嫁之事都不能做主麽?”

“正因為陛下是夏國的君,所有事情皆以國家大事為重!”

君溪冷笑輕哼一聲,神色憤憤地轉身離開。

走到半路,她忽然又折了回來指著楊先道:“你跟我來。”

“誒。”楊先興高采烈地應了一聲,連忙捧著國璽跟了上去。

剛出文德殿,便見魏旭從遠處走了過來。

君溪無法,只好命內侍好生安頓楊先,自己則帶著魏旭到了書房。

“陛下,事情已經查出來了。”

君溪擡頭看著他,魏旭連忙從袖中摸出查出的宗卷交給君溪道:“那同陳煜有關的女子乃陳煜的乳母。”

君溪聞言,有些詫異。

她原先見兩人相處的情景,還以為那女人是陳煜的心上人。不過如今聽魏旭如此說來,她倒是覺得這般的關系才正常。畢竟那陳煜容姿過人,與那黑面女子甚不相配。

她展開手中的宗卷低頭看了起來,不過一炷香的時候便將事情看了個仔細。

據魏旭查出的消息,原來陳煜家中原是北秦的商人。

二十年前在夏國境內采買之時,陳煜的雙親被馬賊殺害。

只有他和乳母綠香活了下來,因錢財被馬賊一搶而空,綠香同陳煜流落街頭險被餓死。

在走投無路之下,綠香賣身進了夏國的皇宮。用賣身的銀子將陳煜托付給前往北秦的鏢局,卻沒想回到北秦,陳煜家中的財產都被族中的叔伯強占,而他因為年幼被族中叔伯虐待。

兩百零四章

險些被虐待致死的陳煜逃出府,在街頭垂死至極被年幼的楚知白相救,這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至於被綠香一板磚砸死的太監,則是負責灑掃冷宮的太監。

因綠香鎖住之處近鄰冷宮,那太監見綠香整個人都瘋瘋癲癲,便時常乘著無人潛進去偷東西。卻沒想今日剛一潛進去,便被綠香一板磚敲開了腦袋。

君溪看完這宗卷,微微擡頭:“就這些?”

魏旭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道:“其實臣還查出,那綠香口中的丈夫實乃北秦的太醫林子安。”

君溪將手中的卷宗扔到他身上,魏旭立馬苦著臉道:“臣想給陛下一個驚喜。”

“驚喜沒有!”君溪冷道,她擡手作勢要抽魏旭,魏旭連忙求饒道:“臣一天的時間也就查到這麽多了。”話落,他笑瞇瞇地看著君溪:“不過再有三日,臣就能將所有的事情都給查出來。陛下你再耐心等等。”

君溪勾唇,滿意笑。

魏旭見她滿意了,這才摸了摸鼻子,輕聲問道:“陛下,那綠香該如何處置?”

君溪思忖片刻,輕聲道:“先關著。”

魏旭又道:“那陳煜呢?”

君溪想了想,問道:“邂逅故人這個罪名能繼續把他關起來嗎?”

陳煜搖頭,但也懂了君溪的心思,於是措辭道:“但沖撞陛下這個罪名可以有。”

君溪雙眼一亮,打手一揮:“那就繼續關著吧。”

然而到了晚上,內侍又來稟告說丞相大人求見。

君溪覺得自己真心快瘋了,她擺手:“不見。”

此話剛落,便聽丞相在外道:“陛下,老臣此次前來是為了皇家學院一事。”

君溪放下手中的折子,擡頭無奈道:“進來吧。”

話落,便見丞相王傟從殿外走了進來。

他走到君溪君溪,將手中的折子雙手舉了上前道:“陛下,此乃臣草擬的關於皇家學院的一些事宜,還請陛下過目。”

君溪接過折子仔細地看了起來,別說,丞相王傟雖然擰是擰了些,可他的工作態度和工作經驗那可是沒的說。

他所草擬的文件,內容詳細又明確方向,簡直寫到君溪心坎兒裏去了。

看完了折子,她滿意無比地收回目光,面容含笑地看著王傟:“就按丞相的方法去辦,之於書院的名字……”君溪想了想,才道:“朕心中有個名字,叫瑯軒書院吧。”

以前她的家就在瑯軒書院那條古街上,總覺得如果在都城辦的書院叫瑯軒,她似乎就離家近了一些。

王傟聞言點了點頭,見君溪心情不錯,便又道:“聽聞陛下抓了北秦的使者陳煜?”

君溪挑眉,看著他:“想說什麽?”

王傟連忙彎下腰,輕聲道:“兩國相交不斬來使,更何況那陳煜並無過錯,陛下這般……”

他的話雖未說完,可君溪自然是懂了他的意思。

她揉揉眉心,有些疲乏的道:“若朕告訴你,朕的直覺告訴朕,那陳煜若不關會出事?你信是不信?”

“臣信!”

君溪詫異,正欲說話的時候,又聽王傟道:“可現在畢竟是兩國外邦相交的時候……”

又是只說半截話,君溪簡直服了自家的丞相大人了。

她無力的揮了揮手,淡道:“行行行,朕放了他。”

“陛下聖明!”

聽著王傟的話,君溪覺得臉蛋疼兒,她聖明個屁,還不被他逼的。

眼見著王傟擡頭,又要說甚。

君溪連忙冷笑道:“說什麽朕也不會答應和北秦之間的聯姻。”

“陛下,臣想說的是,聯姻之事應當等盛周的宋宜來了再定!”

君溪:“…………”

她默然無語地望著王傟,擡著眉尾,有些不敢相信逼婚的丞相竟然會如此說。然後便聽王傟自言自語的道:“畢竟陛下您現在很搶手,咱們應當待價而沽!”

君溪:“…………”

想到王翁那句待價而沽的話,君溪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呵呵笑了兩聲,打發走了王傟,獨自一人靠在窗前默默地發呆。也不曉得宋宜中暑的情況好了些沒有?

憂郁了沒一會兒,她便洗洗睡了,畢竟明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她必須養足精神來作戰。

睡得迷迷糊糊中,她覺得身下的床一直在晃動。

君溪腦中一緊,想睜開眼,卻覺得頭腦昏沈和四肢無力。

這種感覺驟然襲來,她心中立馬防備起來。

她閉著雙眼,耳朵敏銳的去查聽四處的動靜。

有輕微的水聲拂來,耳旁有風,風中帶著一股湖水的腥味,身下的床正在左右的晃動。

這是在水上?

“醒了。”她剛回神不久,便有人在耳旁輕聲問道。

有溫熱的濕帕子落在自己的臉頰之上,君溪眼睫微顫,她睜開眼,便見一襲白衣的楚知白含笑坐在自己身旁。

她偏頭,瞧著窗外,滿目碧波。

她蹙了蹙眉,再擡頭,便見岸邊除了一望無際的荒原並無其他事物。她心中一沈,偏頭瞧著楚知白:“這裏是?”

“這裏是去臨安的路上。”

臨安乃夏國的縣城,靠近北秦,她神色防備地瞧著他。

楚知白見狀卻伸手拂開她面上的發絲,輕聲道:“別擔心,我們不回北秦。”

君溪心下一驚,忙道:“你要帶著我臨安?”

楚知白點頭,面容溫柔:“我帶著你去上任。”

去臨安上任?

她瞳孔一縮,沈著聲音問道:“你殺了黃軒?”

黃軒乃她前幾天上朝時提拔的官員,他本是個同知,因為政績出色,她便將黃軒提拔成了臨安的縣令。

楚知白微笑不語,君溪神色覆雜地看著他。

她千想萬想都沒想到,楚知白竟然會把自己從宮中擼了出來,還帶著自己去臨安上任,這簡直太玄幻了,這又不是像兩個黃鸝鳴翠柳那般的變成了兩個皇帝去當官……

楚知白見君溪面色幾變,忙倒了杯水遞給她,這才道:“我們已經出宮兩天了,這裏是梓潼地界,走水路五日便能到臨安。”

君溪擡手去拿水杯,卻覺得渾身無力,她只好作罷,就勢躺在枕頭上輕聲道:“我們恐怕還沒到臨安便會被截下來。”

楚知白知曉她在試探自己,便也只微笑著給她餵水:“誰也發現不了。”

君溪喝水的動作一頓,她從杯中擡起頭來,楚知白伸出拇指抹去了她嘴角的水跡,輕聲道:“我安排了人偽裝成你和我的模樣。”

君溪反駁:“宋宜會發現的。”

楚知白眸光沈寂地看著她:“不,他沒機會發現。”

兩百零五章

君溪瞳孔一縮,臉色霎時變得蒼白起來。

楚知白見狀,慢條斯理地伸手抹去她額頭上的汗珠。

他的手腕忽然被君溪握住,她看著他,眼神靜且深。面對著她這般的目光,楚知白微微一笑:“別擔心,我沒殺他。”

君溪聞言,緩緩松開手,靠在枕上閉著眼睛養神。方才起身的動作太急,使她頭暈目眩的。

臉上忽然落下溫熱的觸感,她睜開眼,見楚知白手中拿著濕毛巾正在給自己擦臉。她抿了抿唇,望著窗外的景色輕聲開口:“你給我吃了什麽?”

“只是一些令人渾身無力的迷藥而已。”楚知白一邊幫她擦著臉一邊輕聲道:“其實我不想困著你,可是我知道,一旦你能掌控自己的身體總會離我遠遠的。”

他忽然傾下身湊了過去,停在了與君溪鼻尖相觸的距離。他眉目清雅,雙眸溫柔親切地凝視著她:“為了讓你乖乖聽話,所以我只能這般做。”

君溪眨眨眼,神色如常地看著他。

楚知白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便微微退開身子。看著君溪那蒼白的容顏,嘆了口氣,輕聲道:“你瘦了,我要給你好好補補。”

君溪眨眨眼,總覺得近來接觸的楚知白情緒似乎變化的很快?

她微微偏頭,看了他一會兒,見他給自己擦完臉又給自己擦手,那唇角始終含著一抹溫潤如玉的笑容。

瞧了半晌沒瞧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便松散身體懶懶地靠在枕上,輕聲道:“我餓了。”

“剛熬了魚湯,我去給你盛一碗。”語畢,他將手中的濕毛巾放在銅盆裏,便端著銅盆打開船舫的門走了出去。

待他走後,君溪這才有機會打量周圍的景物。

見所呆的房間還算寬敞整潔,裏面的一應用具事物都算中規中矩,根本瞧不出什麽差別來。便閉上眼,靜靜地思考起來。

自己被擄走,他又讓人假扮了自己和他。

他既有把握除了宋宜之外的人都瞧不出來,看來楚知白謀自入宮中起便在謀算這件事了。

她擁著被子蹙眉,不知宋宜到底怎麽樣了?

思考了一會兒,她便覺得頭暈惡心,連忙吃力地挪到船窗旁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船身搖晃著,外面的景致也顫巍巍的悠悠劃過,君溪心裏那種惡心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趴在船頭幹嘔了一會兒,才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休息。

不一會兒,楚知白端著一碗鮮香的魚湯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君溪面色蒼白,幾欲昏迷的模樣,便放下魚湯走到她面前伸手將她從床榻上扶到了自己懷裏。

他半擁著君溪,唇角攜著抹幹凈純粹的笑意:“望了告訴你,給你下的迷藥不能用腦,這一用腦啊,便覺得惡心難受得緊。”

君溪沒好氣的睜開眼:“你幹脆把我藥傻算了,我傻了,便什麽都由你了。”

楚知白聞言竟然認真地思考了好一會兒,片刻之後,他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說:“你傻了,豈不是誰給你一塊糖你便跟誰走了。”

君溪:“…………”

她完全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打算這麽做?

她不想再和楚知白說話,幹脆閉嘴喝魚湯,這種情況下養足了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船只一路向下游行去,到了晚間,也不見河岸邊有人家,楚知白便命令船夫連夜朝前行去。

君溪因身體之顧,一整天都昏昏欲睡的。

到了晚間,大約是清風涼爽,竟然毫無睡意。

而這時,恰好楚知白來了情趣,興致沖沖地抱著她去甲板上看星星。

一輪明月掛在天邊,萬裏清輝;望著那大的驚人的月亮,君溪便覺得擡手便能將它摘下來。

船只穿梭在水中,偶爾能見鯉魚從水中一躍而起,那金色的魚鱗在皎潔的月色下散發著夢幻的光。

楚知白抱著君溪,隱隱約約能聽見船槳劃過流水的聲音。

兩人安靜無聲地看著月色,過了許久,楚知白才滿足地嘆了口氣。擁緊了君溪道:“十五月圓人團圓,如今我終於將你摟在懷中了。”

君溪望著月色,過了很久才收回目光望著他:“都說強扭的瓜不甜,但我覺得你強項扭了我這顆瓜反而覺得甜的很?”

楚知白輕笑一聲,伸手蒙住她的眼,輕聲道:“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便覺得甜。”

君溪在他掌心睜著眼,他的手覆在自己臉上,又輕又涼,似乎還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幽香。

很快君溪便把眼閉上,在她快要睡過去的時候,忽然感覺唇上落下一抹微涼柔軟的觸感。

她心中一驚,欲睜開眼,他的手卻覆的更緊了。唯有唇上那柔軟濕潤的觸感在唇上加重了力道,她想掙紮,卻渾身無力,只能像任人宰割的魚肉那般被他緊緊的禁錮在懷中。

他的唇在自己唇上肆意的游走,他的舌長驅直入想侵占她的口腔。她死死地閉著嘴,不讓他得逞。

卻聽他嘆息一聲,伸手捏著自己的下巴,強迫自己張開嘴來。沒了牙關的防守,他便如闖入敵軍的首領那般,霸道且執著無比的攻城掠地。

君溪面無表情地睜著眼,那淡定沈靜的眸光似乎穿透了他的掌心落在他臉上。楚知白的動作一頓,從君溪唇上擡起頭來,不明意味的輕笑一聲,又將頭低下。他正欲再次親吻君溪的時候,一只箭矢忽然射在了船艙之上。

君溪呼吸一凝,楚知白卻面無表情地將頭擡了起來。

此時的河中,不知何時悄聲無息的冒出了許多快船。

那些快船之上是一群拿著武器的水匪。那些快船將君溪他們所在的那艘船舫團團圍住,為首的那人森寒笑道:“留財不留命!”

看著那些兇神惡煞的水匪,君溪的想法在心中快速地轉動著,想著怎樣才能借著這些水匪的手脫離楚知白的身旁。

哪想她眼珠剛一轉,楚知白便伸手點了她的睡穴。

君溪在心中暗罵了一聲娘,便無可奈何地昏睡了過去。

待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和楚知白身在一處地牢之中。

兩百零六章

望著眼前那淒淒慘慘,頭頂的巖石縫裏還在往下滴水的牢房,君溪無力的呻吟一聲,嗓音嘶啞的問道:“這又是怎麽回事兒?”

“咱們被抓了。”見她醒了,楚知白抱著她換個姿勢,讓她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肩頭。

君溪渾身無力地靠在他的肩上,透過地牢的木門,挪眼瞧著遠處。見身處的這間地牢似乎是鑿在石壁之中的,不遠處有一團熾亮耀眼的白光晃了進來。

君溪的眼睛被白光刺的有些疼,她連忙瞇著眼睛收回目光,神色虛弱地望著楚知白,有些無奈的道:“我還以為你會殺了他們。”

楚知白聞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颯然自若地道:“夫人多慮了,黃軒乃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怎是那些兇神惡煞之人的對手。”

君溪扯了扯嘴角,要是在現代她朕想給楚知白頒一個奧斯卡小金人兒,沒見他扮演黃軒連人家的身世處境都預想無遺了麽?

靠在楚知白肩頭休息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精神了,她這才從他肩上擡起頭來,一邊打量四周,一邊輕聲問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等。”

君溪蹙眉,片刻便反應過來:“你亮出了黃家的身份?”

楚知白讚賞似地點了點她的眉心,輕聲道:“此處離承德不遠,黃家乃承德首富。我亮了身份,他們自然該曉得怎麽做。”

如此說來,那些水匪此時此刻恐怕已經派人趕往承德,要求黃家拿贖金來換人了。她看著楚知白那張風輕雲淡的臉,心想此去臨西多生變故,總要找個機會離開他才行。

她正這樣想著,楚知白似乎是有所感應的將頭低下。

他看著他,眸光翩躚:“莫要逼我折斷你的手腳。”

君溪心中一涼,絕對不會懷疑楚直白這句話的真實性。她無辜地眨了眨眼,扯出一個訕訕的笑容:“折斷手腳變成了畸形,到時候你把我帶出去,人家便會鄙視你的。”

楚知白眼波一轉:“為何?”

君溪忙答:“我現在的身份是黃軒的妻,你帶出去會折損你的形象。”頓了頓,她又道:“而且,一個好好的人莫名其妙地斷了手腳外人會生疑的。”

楚知白側頭想了想,面色平靜的道:“嫁禍給水匪。”

君溪哽住,她奇怪地盯著楚知白,心想此人心狠手辣,偏執成狂這一路上還是莫要刺激他還好。

打定了主意,在接下來的時候她便神色的柔和同楚知白相處。

楚知白見狀,也並未再說什麽奇怪的話,而是柔情蜜意地對待著君溪。不過看著他笑容溫和的模樣,君溪總有種一不小心就會從他眼底放出魔鬼來的錯覺。

地牢四處滲水,潮濕又陰冷。

君溪雖然全程窩在楚知白的懷中,但也受不了這種氣氛。她捂著肚子,臉色蒼白地看著楚知白:“不行了,我肚子涼的難受。”

楚知白想了一會兒,將手放在她的肚子上。

他的手原本微涼似玉,為了替她捂住肚子,特意運氣將身體變暖了許多。感受到落在小腹上那寬大溫熱的手以及身下那暖和的身體,君溪愜意地嘆了口氣,她舒服地哼哼兩聲這才道:“咱們雖然是綁票,但黃軒身份金貴,咱們就不能和水匪講講道理,要點高級的待遇?”

楚知白見她面色蒼白的緊,心下也有些心疼。

聞言便輕聲道:“睡吧,等睡醒了,你就到了寬敞明亮的房間裏。”

聽著他暖柔的話語,君溪扯了扯嘴角,從被擄走那一刻算起來,接連幾天她似乎都是睡過去的。

她有些唏噓的想,也不曉得是藥的作用還是夏天本來就嗜睡。

這般想著想著她便覺得頭腦昏沈起來,快要睡著的時候,肚子忽然發出一陣‘咕咕’聲,她張開眼,嘆氣:“餓了,睡不著。”

楚知白也嘆了口氣,從懷中摸出一個油紙包遞給君溪。

君溪拆開一看,見裏面是幾塊桂花糕,試探性地咬了一口,溫的,香甜軟糯好吃極了。

她顧不得淑女,咬了一大口包在嘴裏,吃了半響,她想了想,將手中的桂花糕餵到楚知白前面:“你也餓了吧,你也吃一口。”

楚知白垂眸看了一會兒,笑著低頭,可卻不是去咬桂花糕,而是俯身在君溪唇上,用舌尖將她口中的桂花糕勾了出來。

君溪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含著桂花糕,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她眨眨眼,忽然就被嘴裏剩下的那一點桂花糕給噎住。

楚知白見狀,又從袖中掏了個迷你型的竹筒出來。他拔開塞子,將那兩指寬的竹筒餵到君溪面前。

君溪默默了喝了水,窘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告訴我,你身上有什麽東西是沒有的?”

楚知白緩緩一笑,不動神色地從身上掏出好些東西來。有布巾、防蚊蟲的小藥膏、胭脂水粉、若幹洗漱用品,最最神奇的竟然還有一套絲質的褻衣褲,那款式分明是女裝的。

君溪又窘了,她默默無語地收回目光。那邊楚知白卻還在微笑輕語:“知道女子愛幹凈,所以這些東西我都特意給你備下了。”

君溪抽抽嘴角:“我謝謝你。”

楚知白特別高興地親了親她:“這是我該做的。”

君溪:“…………”

面對這樣體貼溫柔的楚知白,她不曉得自己該如何說話,索性埋頭吃桂花糕。

她這廂在吃,那廂楚知白卻低頭一臉認真地盯著自己。她頓了一下,擡眼瞧著楚知白。

他忽然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來,那容色生花的模樣瞧著君溪膽戰心驚。她忙一手捂著嘴,一手把生下的桂花糕塞進他嘴裏,生怕他在湊過來勾自己嘴裏的東西。

楚知白被塞了滿嘴的桂花糕,倒是沒有再動作。

眼見他安安靜靜吃下了桂花糕,君溪這才舒了一口氣。正在這時,忽然見兩個水匪從外面走了進來,肅著臉一言不發地將兩人拷了出去。君溪全身綿軟無力,好幾次都險些被他們拖倒在地。

兩百零七章

楚知白見狀連忙心疼的道:“各位好漢,拙荊身體抱恙經不得摧殘。麻煩你們行行好,讓我抱著她可好。”話落,怕水匪們不答應連忙道:“錢,我們家有錢,只要你們允了我要再多的錢財我也不會眨眼。”

那兩個水匪一聽,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伸手拍著楚知白的肩膀道:“算你們黃家識相送來了許多錢財,我們大哥這是請你們二位過去做客。”

楚知白聞言,連忙立馬綻開一個歡喜的笑容。

他喜滋滋地抱著君溪,疊聲道:“夫人,夫人,咱們可以回去了。”

君溪抽抽嘴角,無可奈何地看著楚知白飆演技。不得不說,楚知白帶了黃軒的人皮面具,把那迂回的讀書人演了個十分。

楚知白見君溪不配合,也不介意,而是面帶喜色的對兩個水匪道:“瞧瞧我們家夫人都歡喜傻了。”

那兩個水匪見狀哈哈大笑起來,已有所指的道:“待會保管你們二人更加高興。”

君溪:“…………”

那兩個水匪帶著楚知白和君溪出了地牢,剛走出地牢,一股涼爽的清風吹來,讓人的精神陡然為之一震。

君溪靠在楚知白的肩頭,覺得自己精神好了許多。

她不動神色地打量著周圍環境,這處水匪窩乃建在山中,吹來的風中都夾雜著一股淡淡水腥味。

她眸光順著風吹來的方向望去,見那出石墻之後並不像其他三面石墻那般,有樹梢冒出。便在心中暗暗猜測,那堵墻後大約便是湖水支流,方便這些水匪遇到事情遁水逃生之處。

水匪把兩人帶到一間寬敞的房屋中,望著眼前那高坐在虎皮之下的水匪頭子,楚知白面上謙和的笑意:“不知這位好漢將我夫妻二人抓來所謂何事?”

“好事。”那土匪頭子哈哈大笑兩聲道:“黃家人識相,聽說你被綁了就給兄弟們送來了無數銀錢。按道理本來該拿贖金放人的,可是……”

聽到這個可是,君溪心中一跳,又出幺蛾子了?

正這樣想著,果然見那土匪頭子從懷裏掏出一個官印,冷到:“老子發現了這個東西。”他冷笑兩聲:“老子居然搶了個縣令。“

“啊!”楚知白見狀很和適宜驚訝起來,他表情謙和地看著那水匪頭子,輕聲道:“好漢放心,在下回去絕對不會將此事說出去的。”

那土匪頭子聽了這話,一拍桌子,大聲道:“老子生平最恨當官的,但今天老子成親,就把你們的小命留到明天再殺。”

楚知白臉色一白,有些後怕又有些畏縮地求道:“好漢,饒了我夫人吧,她只是個弱女子。你殺了我,饒了她吧。”

“滾滾滾滾!老子最不耐煩讀書人那套了,”頓了一下,他又道:“不過看你還算是個大丈夫,你放心吧,咱們從不殺女人,在你死後頂多把她賣給妓院。”

君溪默然無語地看著楚知白聽了這話,臉上立馬浮現一絲生無可戀的表情。她忽然輕聲道:“士可殺不可辱,你現在就殺了我們吧。”

楚知白低頭看她,君溪眨了眨眼,心想,要是現在激得那些水匪的動手,她還不信楚知白不會出手。最好把這件事鬧大些,再大些,足以鬧到朝堂之上才叫好!

楚知白看了君溪一會兒,忽然綻開一個笑容,輕聲道:“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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