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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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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噌”地一聲抽出寶劍,哈哈一笑:“不如我殺了他們,且看憑魏兄的勢力能不能兜的住?”

那幾個士人直接嚇尿了,屋裏彌漫著一股尿騷味。

魏旭捂著鼻子,表情嫌惡的一腳踢翻了幾個人:“滾滾滾滾!真沒種!”

待那幾個士人屁滾尿流的爬了出去,魏嚴對君溪翻了個白眼:“大郎,你可真橫,橫的讓人不佩服都不行。”在魏旭心中,君溪確實橫的理所當然,這天子腳下說砍人就砍人。他摸著下巴,問道:“難不成江湖中人,都是這般快意江湖?一言不合就殺人?”

君溪把寶劍入鞘,笑瞇瞇的對魏旭道:“沒啊,我剛才給魏兄開個玩笑。”見魏嚴錯愕的表情,她又說:“我觀魏兄也是鬧著玩兒,既然鬧著玩嚇唬嚇唬人也不錯。沒瞧他們的狼狽樣多可愛。”

魏嚴哭笑不得的朝君溪拱了拱手:“大郎愛好真別致,我甘拜下風。”

君溪笑瞇瞇的受了他的禮,在心中嘆道,那些士子大約這輩子都恨透了她和魏嚴。不過沒關系,反正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只要恨魏嚴就好了。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

就在魏旭換了間房準備和君溪把酒言歡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停在屋門前,只聽一個宮人的聲音道:“公子,公子,十公主哭著吵著要見你。”

魏旭一聽連忙火急火燎的沖了出去:“小妹又哭了,我得去哄哄。”話還沒說完已經一陣風的沖了出去,看著被魏旭震開的大門,君溪一臉懵逼的眨了眨眼,這是要入宮?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魏旭又一陣風似得沖了回來。一把拽過君溪的手就往外面跑,他說:“大郎,你是江湖中人,肯定有很多法子哄小女孩吧?”

君溪眸光一轉,嘴裏卻叫嚷道:“你把我當奶娘呢?”

魏旭嘿嘿一笑:“沒辦法,小妹是我的心頭肉我得寵她。”

於是君溪又跟在魏旭身後混入了宮中,宮人口中的十公主、魏旭口中的小妹乃夏皇最愛的寵妃魏蕊所生。魏蕊與魏嚴是同胞兄妹,所以今年才六歲的十公主鳳嫣最喜歡粘著魏旭。

君溪同魏嚴進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十公主舉高高,又是做鬼臉,又是躲貓貓的才把十公主鳳嫣給哄笑了。

小孩子哭性大,睡性也大。

剛一不哭,就趴在魏旭懷裏睡著了。魏旭寵溺一笑,把鳳嫣放在了床上,又哄了一會兒這才輕手輕腳的從屋裏出來。

君溪站在門口,回頭一笑:“魏兄還是個柔情似水的人啊。”

魏旭臉色一紅,有些不自在的瞪著她:“我就這一個妹妹,我不疼她誰疼她!”

君溪表示理解的點頭,恰好這時寵妃魏蕊從一旁走來,神情關切的問道:“嫣兒睡著了?”

魏旭點頭:“姑母放心,已經哄睡著了。”

魏蕊受寵,很少有時間陪著自己的女兒,大部分時間都是魏旭帶著鳳嫣玩兒,所以鳳嫣很粘魏旭。

魏蕊錯眼瞧了瞧君溪:“這位是?”

君溪對她行了一禮,魏旭連忙道:“這位是大郎,侄兒的好朋友。”

魏蕊從來沒見過君溪,又因君溪稍微的易了下容,所以宮中還沒有人將她認出來。魏蕊見狀也只點了點頭,輕步朝屋內走去準備去看看自己的女兒。

魏旭和君溪無所事事,又因天色漸晚不好出宮。兩人只好尋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去喝酒,喝道興頭,魏旭說:“那沈蕭也不知有什麽好,五公主居然對他死心塌地。”他拉著君溪說:“大郎,你不知道,自從沈蕭入宮凰兒整天都往他面前鉆。”他一臉苦惱的拍著桌子:“你說我和她算是青梅竹馬,可為何敵不過一個天降沈蕭?”

君溪尷尬的笑了笑,她是女扮男裝,和五公主沒啥交際。所以她也不知道此時應該說什麽好?又聽魏旭說:“姑母也真是,為何不求陛下將凰兒賜婚給我。”他舉起手,豪言道:“當一個享樂的駙馬爺可是我魏旭此生的奔頭啊!”

君溪見他喝醉了,好像要發瘋,連忙又給了他一壇酒:“愁緒上心頭,不如喝壇酒,來喝!”

魏旭醉眼朦朧的看著她笑:“來喝。”話落,一壇酒就下了肚,最終功德圓滿的趴在桌上睡死了過去。

君溪如願以償的灌醉了他,失笑,這小子看不出來還是個情癡!

看了一眼,她就收回目光,讓宮人把魏旭擡回去睡覺。宮裏有魏旭的住處,這一夜君溪也就在他隔壁的房間擠了一宿。

第二日,魏旭醒來,只覺頭痛欲裂。

沒辦法,只好又在宮中呆了一天。十公主鳳嫣從醒來就一直粘著他,魏旭只好把鳳嫣摟在懷裏,對君溪笑了笑:“明日陛下宴請沈蕭,我帶你去看熱鬧。”

君溪看著他把縮下去的十公主又摟起來放在肩上,眸子裏閃過一絲笑意:“我最喜歡看熱鬧了。”

十公主騎在魏旭的肩頭,雙手胡亂抓著他的頭發亂扯,疼的魏旭都快哭了,他吸了吸鼻子說:“也不曉得明晚凰兒,又會穿什麽騷艷的衣裳去吸引沈蕭的註意力?”

君溪聞言尷尬一笑,魏旭卻說:“不成,明日我定要讓沈蕭出個洋相才行。”他急切的看著君溪:“大郎,你行走江湖定然有許多經驗,你明日要幫我啊!”

君溪:“…………”

讓她自己出計謀來整蠱‘自己’,這真是一件好艱難的事情。#####

九十八章

最後被魏旭鬧的沒辦法,君溪給他出了一個主意。

君溪說:“你看動物世界,凡是想求偶的雄性動物都會有一個拿得出手的技能來撩妻。”她舉列:“比如越鳥,會開屏吧。比如狼雄壯厲害的當首領吧……”君溪拿眼睨著魏旭,見他雙眼亮晶晶的望著自己,心中默嘆了一口氣。

這魏旭長的華美俊俏,也算風流人物。

只不過一瞧,便是帶著二世祖的風流囂張罷了。也真不知魏嚴那老狐貍,怎麽就生出這般人畜無害的兒郎出來?

攏了攏心神,君溪一言下了定論:“五公主之所以歡喜‘沈蕭’,不過因他除了口舌厲害,還會打仗罷了。”說完君溪神情一囧,這般自己誇獎自己還真是微妙。她挪眼看著魏旭:“你可有什麽炫目的技能?”

“啊?”魏旭摟著十公主一臉迷茫的說:“走馬觀花,吃喝玩樂算不算?”

君溪滿頭黑線:“追求高一點。”

十公主哧溜一下從魏旭懷裏縮了下來,拿起地上的一個花燈咯咯笑:“三哥會變花花。”

魏旭雙眼又一亮:“我會變戲法。”他興致勃勃的拉著君溪笑道:“凰兒小時候最喜歡看我變戲法了。”

君溪哽住,違心地給他點了個讚:“不錯,不錯,還算一個小眾的炫目技能。”不過確實如此,按照魏旭的顏值,放在現代那肯定是個響當當的網紅。

魏旭聽君溪這樣說,連忙歡天喜地的攔住她的肩膀,‘啪啪啪’地拍著君溪的胸脯說:“大郎還是你夠朋友,走走走,咱們去練習一下,爭取明晚一出場就閃瞎大家的眼睛。”

君溪面色糾結地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胸脯,這都沒摸出來?難道自己裹的太緊,一點溫軟的感覺都沒了?她不信邪的伸手戳了戳,倒被魏旭看見了,他咧嘴一笑,豎起大拇指讚嘆:“大郎真不愧習武之人,那胸肌練得真威武。”

君溪:“…………”

她想死一死,再和這臭小子說話。

按照魏旭的想法,就是魔術越炫越牛叉。

君溪對魔術沒啥想法,倒是看過電影《驚天魔盜團》被這裏面的視覺效果完全震懵逼了。事後她還去膜拜過不少關於魔術的技術貼,倒是對那種震撼人心的視覺效果有很大了解。但在物資缺乏的古代,表演這種肯定不不行的。

她又想了想,忽然靈光一閃的看著魏旭:“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她湊到魏旭耳邊小聲說道,魏旭一聽有些狐疑:“這能行嗎?”

君溪點頭:“肯定行,我曾經見過一個人就用這,制造出了天上人間的美景。”君溪所想的辦法其實就是吹泡泡,她當初看春晚,看郎朗和一個外國妹子一起演了《幻彩旋律》的節目,老實說第一眼她就被震撼住了。原來吹泡泡也可以這麽仙!

反正古代肥皂水好弄,在君溪再三的保證下,。魏旭這才喜笑顏開:“好兄弟,小爺的幸福就靠你了。”話落,又想伸手去拍君溪的胸膛。君溪連忙一拳揮了過去,魏旭往後邊一跳,有些生氣的說:“你打到小爺臉上就毀容了,毀容了我還怎麽在凰兒面前刷存在感?”

君溪面無表情的收回手:“抱歉,習慣了。”

魏旭:“…………”

好吧,他懂,江湖兒女一言不合就摸刀,大郎這算比較溫柔的了。

因為時間緊湊,兩人只好爭分奪秒的練習。到了半夜,魏旭猶覺不夠,還拉著君溪練了個通宵。困的君溪跟狗似得,幸好在第二天中午魏旭也累的半死,兩人就這麽倒在花園中睡著了。

十公主坐在地上戳戳這個,再戳戳那個,最後嗓音糯糯的讓宮人把他們拖回了床上。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魏旭趕緊收拾東西拉著君溪就往夜宴那邊跑,為‘沈蕭’準備的接風宴早就開始了。一應歌舞節目都排序好了,魏旭非要拉著司樂加上一個變戲法。

司樂不依,魏旭就要學君溪的暴力去揍人。

最後司樂沒辦法,硬生生擠掉了一個彈琴的節目,把魏旭加了進去。

君溪和魏旭相對視一眼,兩人帶上了面具,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進了晚宴之中。其他人一瞧,見一人手上托著古琴,一人手上拿了一個手臂長的琉璃杯,實在搞不懂這兩人是要幹什麽的?

魏嚴認出了魏旭的身影,臉色一沈,若不是大兒子拉住他,只怕當場就要跳起來把魏旭暴打一頓。

而夏皇聽了宮人的解釋,倒是滿眼笑意的看著兩人。魏旭這小子,就是個耍活寶的,弄出來活躍活躍氣氛倒也不錯。

被這麽多人盯著,魏旭那是昂首挺胸的往五公主鳳凰面前一站,末了還搔首弄姿的轉了個圈。若不是君溪提醒他開始了,他可能還要抱著五公主轉個圈才罷休。

君溪捧著琴走到角落裏席地而坐,把舞臺讓給了魏旭。她透過面具環視四周,見李闊和假‘沈蕭’坐在一起,兩人熟稔的模樣倒是讓人瞧不出端倪。而整個晚宴中除了他們和夏國的官員,絲毫不見北秦的蹤影。

她正準備收回目光,卻見李闊望了過來。漆黑的眸中寫滿了疑惑,君溪連忙收回目光,平心靜氣的盯著琴弦,心裏卻在想,看來李闊的眼睛已經全好了,這真是一件喜聞樂見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她收起了胡思亂想的心,神情專註的撥動了第一根琴弦。當琴聲一響,魏旭就拿起了玻璃杯中的吹管,輕輕一吹,無數透明的泡泡便漫天飛揚,在淺藍色燈光的照映下便如天上的星辰那般璀璨奪人。

眾人被眼前這一幕吸引了目光,尤其是五公主,雙眼亮晶晶的看著眼前這夢幻無比的一幕。

琴聲蕩滿了柔情,拂在眾人耳邊輕緩如風,一時讓人沈醉在其中。君溪所坐的地方乃堆滿了各色怒放的菊花,她的正前方,竹架上繞滿了輕軟羅紗,一盞盞琉璃燈光縹緲,如煙如霧!

魏旭站在以海棠花格式拱起的小橋上,隨著琴聲吹出各式各樣的泡泡,它們隨風飄蕩與飛起的輕紗交相糾纏。

那飄飛的透明泡泡被琉璃燈光籠罩出一團團各色的光暈,魏旭也隨風起舞,那模糊的身影也帶著一種難以描繪的仙氣渺然之姿,所有人目光不由自主的放的平靜下來,生怕太過熱切便會打擾這此刻的寧靜。

君溪見狀,指尖一挑,琴聲陡然變得輕快靈動。一剎那便似漫天飄起的花雨中游蕩出天底下最動人的美景來,魏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著琴聲倏然輕點著足尖,他腰身後仰微曲,手裏長蕩出飛瀑如花雲霧。琴聲急行間,他身姿輕旋,竟然整個人淩空而起,在空中催起了朵朵泛著金色光芒的花霧。琴聲不斷,花海凝絕,這翩然玄妙猶如夢幻般的一幕,看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五公主呆呆的坐在哪裏,一雙眼只顧著盯著那霧漫之中的身影瞧。#####

九十九章

一曲終了,魏旭站在臺上對夏皇拜了一拜:“陛下,魏旭這廂有禮!”

他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了笑意盈盈的華美面孔。這下不止是五公主,就連知道他身份的夏皇也是一臉喜氣洋洋的表情:“好好好,今日這個戲法變得好,朕要重重的獎賞你。”夏皇半支著身子,笑問:“你想要什麽?”

魏旭面色一喜,目光歡喜的望了眼五公主。上前一步正想求夏皇賜婚,卻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便聽宮人的聲音傳到:“北秦武帝到!”

眾人面色一變,尤其是夏皇,那張虛孱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連忙從皇位上站了起來目光直直地望向前方。

君溪皺了皺眉眉頭,朝魏旭的身後藏了藏。

安靜的夜色中,兩排氣度威嚴的高大侍衛腳步沈穩的朝這邊走來。而侍衛剛走到宴中站好,一個白衣翩然,面上帶著清淺笑意的男子就走了進來。一縷縷琉璃燈光鋪映在緩步而來的楚知白身上,那霞彩渲染著他華貴至極的氣度,俊美的面上卻似含著一抹冷霜月光一般。

君溪不動神色的看著他,攏在袖中的手卻微微握緊。她一眼便看到了楚知白身後的張澤清,沒想到他居然也來了。不遠處的李闊同她一樣,神色冷然地盯著楚知白身後的張澤清,眼眶中隱隱含著一絲血色。

張澤清卻只看了他一眼,便面無表情地跟在楚知白身後。

楚知白行到君溪行到君溪面前之時,腳步微微一頓,眸光輕揚:“你……將面具取下來。”

一直站在那裏的君溪,心裏一緊。而這時的魏旭卻站了過來,不高興的說:“大郎帶個面具都惹了你?”

聽著魏旭的話,君溪心中失笑。

她從魏旭身後站了出來,對楚知白行了一個江湖禮儀,哈哈一笑,轉頭在魏旭肩上捶了一下道:“大概剛才我的琴甚忒好聽,讓武帝起來愛才的心思,想帶我回北秦做官也不一定呢。”這般調笑著,君溪伸手利落的接下了臉上的面具。

當面具摘下來那一刻,楚知白眼裏閃過一絲失望。眼前這劍眉星目,長相一般的男子不是她。他目光落在君溪的假喉結之上,只一眼便收回了眼,轉瞬看向李闊身旁的‘沈蕭’。

楚知白神情一怔,這人和君溪有三分像,卻也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難不成,傳說中的‘沈蕭’也不是君溪?

他眉間閃過一絲陰沈,目光卻粼粼轉動,整個眉眼生出一股詭艷奢靡的氣韻來。

君溪立在一旁,只覺夜色寒冷,忍不住攏了攏衣裳。目光隱晦的在楚知白身上流過去,那翩翩白衣壓不住他身上的陰郁,隱約挑出寒霜一縷,不覺滄桑淒涼倒覺華美狠戾。

這便是楚知白,那個滅了盛周,害了宋宜的楚知白。

君溪微微垂下眼,心裏一瞬間生出一點蒼涼悲傷。她低著頭,唇邊生出一股淡漠的笑意。

其他人一臉戒備的瞧著楚知白,卻不想這種如臨大敵的神情惹得楚知白倏然展開了一抹笑意。他這一笑,容光極盛,竟生出一股神光離合的炫目之色。

看著眾人的表情,楚知白眼裏竟然閃過一絲懷念的意味。曾幾何時,只要自己一笑,君溪也是這般被震撼的表情。

想著君溪,他眸光溫柔地看著夏皇,輕聲道:“把‘沈蕭’交給我。”既然這人不是君溪,便留不得。

“這……”夏皇遲疑,楚知白微微一笑:“交出‘沈蕭’,給你二十座城池。”

夏皇面色一變,二十座城池,幾乎是夏國一半的土地。

當初北秦送來的信中,也曾如此說明。不過當時他不甚在意,卻沒想到今日北秦的武帝正如流言那般,只身來到了夏國。

到底是他太放肆?還是夏國太式微?

在楚知白溫柔的笑意中,夏皇只覺後脊森涼;他剛要開口回答,五公主鳳凰卻跳了出來,威脅道:“父皇,你若交出‘沈蕭’,那兒臣也唯有一死了。”

“凰兒。”魏旭和夏皇同時出口,兩人神色同樣震驚的望著鳳凰。在兩人的目光中,鳳凰毫不心虛的擡起頭,說:“我已經是‘沈蕭’的人了,你們不能把我的駙馬交出去。”

幾乎是她剛一說完,魏旭就沖了過去抓住她的雙臂。如月如玉的面上寫滿了不敢置信:“你瘋了,‘沈蕭’是有妻子的。”

鳳凰目光明亮的望著假‘沈蕭’,眸光眷戀:“那又如何,我還是愛他。”

君溪眉頭一皺,目光落在那假‘沈蕭’身上。但見他面上也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昨夜是你?”

五公主滿足一笑:“昨夜那人就是我。”她神色癡迷的走到了假‘沈蕭’跟前,說:“你可知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英武的兒郎,在軍中我見你殺伐果斷的收覆了武陵騎兵,那時候我便想你這樣的男子才能做我鳳凰的夫君。”說道這裏她笑了笑:“當我滿心歡喜的跑到你帳中準備傾訴情思之時,你卻冷面無情的讓人把我丟到了父皇面前。”

五公主鳳凰癡癡望著身著玄色盔甲,俊美如玉的假‘沈蕭’。仿佛只要看見他,她的世界便是燦爛無比的說。她說:“父皇當時教訓了我,要給我另選駙馬。可是只有你,我也只想做你的妻子。”她嬌笑,伸手握住假‘沈蕭’的手,甜甜一笑:“哪怕只是一夜歡好,我此生也無憾。”

於是她找到機會,在茶中下了藥。

又乘夜爬上了假‘沈蕭’的床榻,誰曾想到,那一夜,原本清冷自持的他在歡好之時也是這般令人著迷。她本來想過了今夜,她就將他忘記。

可千想萬想也不曾想到,北秦竟然會讓父皇交出他。

鳳凰想,大約是上天垂簾。

他這般的兒郎,也是需要女子去寬容呵護的。於是她站了出來,她的父皇如此寵愛她,定然不會將她的心上人交出去。

五公主鳳凰的這一片真心,震驚住了夏皇,也刺傷到了魏旭。

魏旭失魂落魄的站在一旁,嘲諷一笑,原來在情愛裏從來沒有爭奪之說,也從來沒有先來後到之分。

他青梅竹馬的情誼,在鳳凰熾烈執著的愛意之中顯的如此藐小。

“豈有此理!”夏皇一氣之下,踢翻了小桌。他怒意洶洶走到假‘沈蕭’面前,怒道:“朕賜婚你強拒不受,背地裏卻如此對待朕的凰兒。”夏皇怒極反笑:“‘沈蕭’啊,‘沈蕭’啊,朕簡直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一百章

“父皇,不要。”五公主鳳凰撲了過去,假‘沈蕭’見狀,連忙張開手臂把她接在懷裏。他神色覆雜的看著鳳凰,原本以為睡的是爬床宮女,卻不想是一個如此情深不悔的女子。

他這一生,浪蕩不羈,以賣命為生。

從來也未曾想過,會在某一天無意識的便欺了這樣一段執著無怨的情誼。

夏皇見鳳凰如此護著‘沈蕭’,勃然變色的怒道:“‘沈蕭’,朕要拿你的狗命!來人,給朕把‘沈蕭’打入天牢。”說出這番話的雖然是氣憤難平,可夏皇也是真心疼愛和皇後所生的五公主。這個命令也很大的程度上,是想保住‘沈蕭’。

在夏皇的怒吼聲中,楚知白微勾了勾唇,一抹笑容竟然微涼無比。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他竟然拔劍刺向假‘沈蕭’。

“不要!”五公主鳳凰想也沒想,直接推開了假‘沈蕭’,替他擋了這一劍。

“凰兒!”夏皇和魏旭呲牙裂目地撲了過去,五公主鳳凰卻面帶笑意的將兩人望了一回,最後把目光落在一臉震驚的假‘沈蕭’臉上。

她伸出手,想去撫摸假‘沈蕭’的臉。

卻在半路頓住,假‘沈蕭’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鳳凰心滿意足的笑了笑,她嗓音微弱的說:“沈郎,你可知我的驕傲在你面前潰地一敗塗地!”話落,她含笑的閉上了雙眼。

“不!”魏旭哭的撕心裂肺:“凰兒,凰兒,你怎麽能忘了我。”他雙手顫抖,小心翼翼的撫摸著五公主鳳凰的臉,他哭的傷心,語氣決然:“你怎麽能忘了我?你怎麽能忘了我?”

君溪嘆了一口氣,輕輕蹲在魏旭身邊,伸手寬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魏旭哭的像個孩子一樣,君溪見狀不忍,將他的頭摟在懷中,無聲的安慰著他。

夏皇渾身無力的跌坐在一旁,整個人瞬間像是老了數十歲那般,喃喃自語的哭道:“凰兒,凰兒,你怎能這樣丟下父皇和母後……”

楚知白垂眸站在那裏,月白色的銀紋長袍隨風輕揚,肆意張揚的在眾人眼前獵獵飛舞。

長劍輕吟,寒光一閃,只見那假‘沈蕭’拔了侍衛的長劍就朝楚知白刺殺而去。這一擊,帶著淩厲決然的殺意。眨眼之間長劍便襲向了楚知白的胸前,他面上帶笑,神色未變的立在那裏。不過一剎那的時間,那假‘沈蕭’便被楚知白身後的侍衛砍殺在地。

噗……

他噴出一口血,面色釋然的一步一步爬到了五公主鳳凰的身邊。他小心翼翼的牽著她的手,俯下臉在她唇上親了親。

雖然你不曾為了我,可你終究是我昏暗的人生中第一抹曙光。

若有下輩子,這段情,我還給你!

夜風涼冷,眾人一臉呆滯的坐在當場。

誰也不曾想到,今夜竟然會發生這麽大的變故?

楚知白站在涼冷如霜雪的月色中,神情柔和地撇了一眼君溪。然後他淺淺一笑,踱步來到夏皇跟前,微笑地低著頭:“一片真情錯付,竟然蠢地連心上人都認不出來。”

夏皇一楞,滿臉不敢置信的盯著他。

魏旭卻一下子反應過來,哆嗦著伸手去撕假‘沈蕭’臉上的人皮面具。這才發現,五公主放棄生命也要守護的人竟然只是一個面貌平凡的年輕男人。

所有人都被震驚住,不敢置信地望著人皮面具之下那張臉。

楚知白微微一笑,緩緩將手攏入袖中。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君溪所在的位置道:“三日之內,交不出‘沈蕭’我便蕩平夏都!”

“你欺人太甚!”夏皇怒遏而起。

“刷!”

一道寒光閃過,夏皇頭上的王冠應聲落地。張澤青面無表情的收劍入鞘,夏皇身後的侍衛拔刀上前,紛紛將他們圍住。夜風悠悠滌蕩過來,隱隱攜帶著一股涼冷殺意的味道。

楚知白含笑立在那裏,似乎此時被重重包圍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他眼簾一擡,視線悠悠然地從眾人臉上劃了過去,然後便如來時那般,帶著滿身芳華緩緩走了出去。沒有夏皇的命令,侍衛們不敢隨意出手,只能隨著楚直白的步伐一步步的往後退。

路過君溪身旁之時,帶著微微笑意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若你敢站出來承認身份,我便蕩平整個夏國。”

君溪瞳孔驟然一縮,於擦肩而過時她瞧見了楚知白臉上那優雅又深情的笑意。

待楚知白離開之後,魏嚴對長子魏然交換了一下眼色,魏然立馬悄聲無息的從人群中退了出去。眾人心慌意亂之下,並沒有發現這出插曲。

不知過了多久,夏皇才反應過來,神色猙獰地念道:“‘沈蕭’!”這兩個字剛艱難的說出口,便是一陣長久的咳嗽。

夏皇用袖子捂著唇,良久之後,他放下衣袖,從地上站了起來。那雙原本渾濁的雙眼,似乎也因仇恨而發亮。他倚在魏嚴身上,指著李闊下令道:“將他綁在城墻之上,若‘沈蕭’不出現便殺了他。”

君溪瞳孔一縮,立即就要跳出來,卻忽然想起楚知白那句話。她身影一頓,再回神的時候,卻見李闊對自己搖了搖頭,他讓自己不要輕舉妄動。

君溪全身像被定住了一般,眼睜睜看著李闊被夏國的侍衛帶了下去。她該怎麽選?李闊和夏國之間她該怎麽選?

不行,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一定可以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夜色深深,月光似乎為整座宮殿攏了一層白霜。

張澤青跟在楚知白身後,英武的長眉微皺:“為何不帶她走?”

楚知白臉上綻開一個漂亮的笑容:“她的心中無國界,視所有人為平等。所以她註定被夏國拋棄!”他的話語發自內心,帶著輕微的振動和沈啞:“我要讓她知道這天下之大,除了我所有人都會背叛她,而我,永遠會等著她。”

張澤青心裏一哽,他笑容溫柔的如陽光下微卷綠葉的花,卻讓人打心底感受到一絲薄涼的冷意。

兩人沈默的往宮門口走去,眼前倏然一亮。銀白深寒的劍,像是一道閃電瞬間霹在兩人眼前。

那乍起的寒光瞬間閃暈了兩人的眼,眼見著劍尖就要刺入楚知白的胸膛。張澤清手中的長劍突然一抖,長劍如影般一轉,剎那間將刺客的劍尖挑開。他手腕一轉,只聽“撲哧”一聲。夜色中傳來長劍穿透血肉的聲響,鮮血潑灑在夜色中。如華麗的錦緞那邊眩人眼目。

刺客的屍首伴隨著血花飛到數丈以外撞在樹幹之上,在月色下染出了濃烈的紅。張澤清上前揭開刺客臉上的面巾,轉頭對楚知白恭謹的道:“是夏國丞相魏嚴之子。”楚之白微微低頭,目光平淡的掠過灑落在地上的血珠。他頷首對張澤清清淺的道:“割了此人的頭,命人送去魏嚴府中。”

|“是!”#####

一百零一章

一場夜宴引發的血案,就此在夏國展開了帷幕。

所有人的心都很亂,沒有人會懷疑楚知白所講的話。似乎他的話一出口,就彰顯著夏國交不出‘沈蕭’,夏國的都城就會被北秦的軍馬所踐踏。

丞相魏嚴站在夏皇身側,看著他的帝王一瞬間仿若蒼老了數十歲那般。連簡單的站立都需得人扶住才行,他眸光清銳,並未向其他同僚那般慌亂,除了不慌亂之外他心底甚至還很冷靜。於是他站在夏皇身旁,輕聲道:“陛下,‘沈蕭’的之事請請交給微臣來辦。”

夏皇大半個身子倚在宮人身上,聞言,低頭瞥了一眼地上那具屍體,眸光閃過一絲殺意:“三日之內,務必找出‘沈蕭’,死活不論!”話落,他低頭看了眼五公主鳳凰的屍體,目中一片悲愴,不禁落下兩行了淚來:“凰兒,你如此喜愛‘沈蕭’,朕一定會讓他為你陪葬。”

魏嚴低著頭,遮住眼裏一閃而過的得意。

上一次同‘沈蕭’合作,雖然自己得到了該有的回報。可誰讓‘沈蕭’那小兒太過猖狂,竟然在風頭上掩蓋過了自己。

哼,世人只知戰神‘沈蕭’不知丞相魏嚴。

如今,他倒要看看,那‘沈蕭’還有何辦法來猖狂?

為了引起百姓的慌亂,今夜宮中所發生的事情被嚴令不得外傳。是以,宮城內外完全是兩種氣氛。宮內人心惶惶,宮外百姓安眠。

君溪和魏旭心不在焉的出了宮,兩人行步走在朱雀街上。這一條白日裏極為繁華的街道此時已關門閉幕,唯有掛在檐角之下的燈籠散發著靜謐的光。

兩人的腳步聲,在這安靜的夜裏傳出了很遠很遠。

君溪走在魏旭身側,她臉色蒼白,一直在想今夜所發生的事。到底有什麽樣的隱情,才能讓一國君主被人這樣踐踏著尊嚴。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可夏皇所作之事完全被楚知白穩穩壓倒了氣焰?

難道?是前不久北秦傳入夏國的那封書信?

她眸光沈了沈,從行走的旅商口中得知了北秦修國書給夏皇之後,她便一直對夏皇保持的芥蒂。若不是她讓人喬裝成自己的摸樣入宮,五公主便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從微知入手,楚知白竟然將今夜的一切都算計在內。

她和夏皇之間的芥蒂,被他一手導成了國恨家仇。她嘲諷一笑,在算計人心之上她恐怕永遠也比不過楚知白了。

夜色深深,層雲浮動遮掩住了月光。兩人身後夏國皇城,也瞬間被隱入了幽深暗夜之中。

君溪和魏旭兩人默然無語的朝丞相府走去,還未走近,便見丞相府中傳來通透的光。魏旭一楞,擡眼便見到鋪天蓋地的黑白兩色掛滿了丞相府。

他神情一驚,腳步急促的跑進府中。見父親魏嚴一臉疲憊的坐在太師椅中,那原本清臒的身姿竟然像是被壓倒的翠竹那般,腰背佝僂,連面上的皺紋似乎都深了幾分。

“父親,這是怎麽回事?”

魏嚴擡了擡眼皮,雙眼發紅的看著他:“去偏堂吧,你大哥……的屍首安置在那裏。”

魏旭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猛然往偏堂跑去。

君溪站在他身後,面色沈重地看著魏旭跑開的身影。魏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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