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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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ps：後面都不需要加ps了
簡單明朗的房間布局，木窗外照進來的春晨，幹凈舒心的感覺，可如果再加上一具懸空的死屍，就只能讓人毛骨悚然。
其中那較瘦的官差就嚇得腿直抖，他倆是來記錄一下昨天店小二的案子，卻不想倒了八輩子的黴，竟然又撞上了一宗命案。他還以為眼前的屍體就是店小二，直怪這缺德掌櫃不殮屍，心裏把掌櫃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那個胖些的倒是有點膽色，快步走到屍體跟前，繞了兩圈又停了下來，也不說話，只砸吧著嘴。
瘦官差鼻子眼睛縮成一團雛菊，哆嗦著嗓子：“咋了？”
胖官差瞥了他一眼，搖搖頭說：“沒什麽。是琴弦掛住了。”
那琴弦在陽光下，幾乎分辨不出，難怪屍體看著像是懸空。
聽到這話，瘦官差終於壯著膽子走到那胖官差身邊。
胖差人問：“發現屍體的是誰？”
胖差人看著人群中走出來的四娘，他問：“發現屍體的時候就你一個人嗎？”
“是。”四娘似乎驚魂甫定，聲音也怯怯的。
“當時，你有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
“沒有。”四娘回答得毫不猶豫，很是肯定。
胖差人眼中精光一閃，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屍體已經平放在地上，他卻沒有去看屍體，而是仔細檢查了房間，然後他又走到屍體邊，沈吟了一會兒，做了初步推測道：“死者應該是被人從後面勒死的。從死亡時間來看，這裏應該就是第一現場，可是卻沒有明顯的廝打的痕跡。”
他看著屍體，忽然心中一動，伸手到屍體耳邊，然後輕輕一扯，屍體的整張臉竟然就這樣被撕了下來！
在他手中的，赫然是一張□□！
“他！”胖差人死死盯著屍體的真容，臉上露出了驚駭的神色，似乎被自己的發現嚇了一跳。他深吸口氣，環視四周，忽然問道：“掌櫃呢？掌櫃怎麽不在？”
眾人面面相覷，這胖差人還是第一次這樣激動，幾乎失態！
他認得這個人！
這個人從來都是殺人的人。
他的快，他的劍，俱已是江湖一流。
然而這個人就這樣死在這裏，而且是被人不知不覺地接近然後從後面勒死。整個過程中他完全沒有一點反應，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的被人殺死在這裏，這簡直不可能！
他難以置信，甚至連想都不敢想，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
他忽然有了立刻轉身就走的沖動！他是受掌櫃之托，來調查店小二的死因的，可不是來送死的！
一直到掌櫃來到他身邊的時候，他才把視線從那張臉上移開。
“你回避一下。”胖差人頭也不擡地說，然後，瘦差人乖乖的走開了，似乎對同僚吩咐的語氣不以為忤。
等人走後，胖差人擡頭掃了一眼，隨口問道：“她呢？”
“受了點驚嚇，回去休息了。”掌櫃的語氣隨意，似乎和胖差人關系不錯。
“又換了一個？”
“嗯。”
“小心點，這個女人有問題。”胖差人也沒多說，他知道掌櫃會處理好的。
“我知道了。”沒有人發現，看著轉過頭的胖差人的掌櫃，眼底掠過一抹深色，仿若一層流動的細沙。
胖差人問：“你應該認識他吧？”
掌櫃點了點頭道：“江湖上的那幾位，他是其中一個。”
這話很含糊，但胖差人也沒多想，嘆口氣道：“可是他死了，死的不明不白，而且死的窩囊。”
掌櫃皺眉問：“有沒有可能是自殺？”
“不！絕對不可能是自殺！”胖差人的語氣很肯定，“你看，他的脖子上有三道勒痕，而琴弦只有一根，如果是自殺，這是不可能的。而且他吊在空中時，鞋尖剛剛觸及凳子，這樣的情況，是不可能有力氣把凳子踢翻的。他絕對不可能是自殺！”
胖差人轉過頭，問掌櫃：“所以，這個案子，兄長，你還破嗎？”目前為止，胖差人第一次用兄長這個稱呼。這代表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也代表他是認真的。
掌櫃心頭冷笑，反問道：“為什麽不破？”
胖差人看著掌櫃古井無波的眼神，然後他默默地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破案！
胖差人問道：“客棧裏誰有琴嗎？”
“有一個人有。”
“帶我去看看。”
斑竹身，木虺首，這是一張獨弦琴，可惜琴弦已經不翼而飛。琴身的兩端各有幾道淺淺的刀劍削痕，顯然琴弦是被兇手用利器斬斷的。
既然琴弦確實是客棧中人丟失的，那就至少可以確定一點，兇手的確是這家客棧的人，或者說至少這個人應該對客棧的情況很熟悉，知道誰有琴、琴在哪裏。
胖差人瞥了一眼老板之後，起身對掌櫃說：“走吧，去一個地方，我大概知道一些線索了。”
掌櫃問：“什麽地方？”
胖差人看著劍客的屍體，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他說：“他如果真的是他，就一定會去一個地方，這個地方也恰恰是男人都愛去的地方。”
這個地方叫紅樓，一家青樓。
太陽還沒出來，樹林中帶著木葉的清香，風中的寒意雖更重，但天地間卻是沒有人，沒有聲音，紅塵中的喧嘩和煩惱，似已完全被隔絕在層層蒼翠之外。但這的的確確是紅塵中的地方，而且紅塵中最好的偷情的地方，因為不知道是哪個古怪家夥，把青樓開在了樹林裏。
門是緊閉的，喊也喊不開，胖差人一推之下，竟然也沒有推開。
紅樓是什麽地方？紅樓哪有把人拒之門外的道理？而且，這四周實在是太靜了，靜的就像深夜的一座墳墓。
“撞門！”掌櫃冷喝一聲。
兩個彪形大漢走上前，擡腿向前踹去。
一聲“砰”的巨響中夾雜著幾道破空聲，兩人應聲倒地。幾只箭矢直直地插在他們的身體中，鮮血迅速染紅了地面的青磚。
門開了，但是開門的人卻死了。
眾人臉色俱是一變，不由向門裏看去——空蕩蕩的院落，沒有半個人影。
“你去看看。”掌櫃臉色陰沈地指出一個人。
那人不敢猶豫，硬著頭皮邁步進去。
眾人目光緊隨他的腳步，直到他消失在庭院中。
片刻之後，所有人聽到一聲驚呼，是那人的聲音，他喊：“死了！都死了！”
此刻，庭院之後的廂房已經是一片煉獄，地上躺滿了人，男女老少，美醜不論，有些似乎在飲酒，有些似乎在聽戲，甚至還有幾個衣衫不整的嫖客和女人正在媾合中。唯一的共同點是，所有的人一動不動，神情僵硬——他們似都已經死了。
胖差人走進庭院的時候，沒聞到半點血腥氣，然後他發現，整個院子竟然沒有一滴血！
風湧進漆紅的院門，空氣中帶著淡淡的腐味。
梧桐皺起眉，這個場面雖然恐怖，但因為所有的屍體都沒有傷口沒流血，所以倒還不算難以忍受。她轉頭望向那胖差人，想看看他的反應，這個人讓她幾乎對當地官差刮目相看。但是環顧一周，卻不見他的蹤影了，連老板也不見了。
線索到這裏似乎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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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那較瘦的官差就嚇得腿直抖，他倆是來記錄一下昨天店小二的案子，卻不想倒了八輩子的黴，竟然又撞上了一宗命案。他還以為眼前的屍體就是店小二，直怪這缺德掌櫃不殮屍，心裏把掌櫃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那個胖些的倒是有點膽色，快步走到屍體跟前，繞了兩圈又停了下來，也不說話，只砸吧著嘴。
瘦官差鼻子眼睛縮成一團雛菊，哆嗦著嗓子：“咋了？”
胖官差瞥了他一眼，搖搖頭說：“沒什麽。是琴弦掛住了。”
那琴弦在陽光下，幾乎分辨不出，難怪屍體看著像是懸空。
聽到這話，瘦官差終於壯著膽子走到那胖官差身邊。
胖差人問：“發現屍體的是誰？”
胖差人看著人群中走出來的四娘，他問：“發現屍體的時候就你一個人嗎？”
“是。”四娘似乎驚魂甫定，聲音也怯怯的。
“當時，你有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
“沒有。”四娘回答得毫不猶豫，很是肯定。
胖差人眼中精光一閃，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屍體已經平放在地上，他卻沒有去看屍體，而是仔細檢查了房間，然後他又走到屍體邊，沈吟了一會兒，做了初步推測道：“死者應該是被人從後面勒死的。從死亡時間來看，這裏應該就是第一現場，可是卻沒有明顯的廝打的痕跡。”
他看著屍體，忽然心中一動，伸手到屍體耳邊，然後輕輕一扯，屍體的整張臉竟然就這樣被撕了下來！
在他手中的，赫然是一張□□！
“他！”胖差人死死盯著屍體的真容，臉上露出了驚駭的神色，似乎被自己的發現嚇了一跳。他深吸口氣，環視四周，忽然問道：“掌櫃呢？掌櫃怎麽不在？”
眾人面面相覷，這胖差人還是第一次這樣激動，幾乎失態！
他認得這個人！
這個人從來都是殺人的人。
他的快，他的劍，俱已是江湖一流。
然而這個人就這樣死在這裏，而且是被人不知不覺地接近然後從後面勒死。整個過程中他完全沒有一點反應，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的被人殺死在這裏，這簡直不可能！
他難以置信，甚至連想都不敢想，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
他忽然有了立刻轉身就走的沖動！他是受掌櫃之托，來調查店小二的死因的，可不是來送死的！
一直到掌櫃來到他身邊的時候，他才把視線從那張臉上移開。
“你回避一下。”胖差人頭也不擡地說，然後，瘦差人乖乖的走開了，似乎對同僚吩咐的語氣不以為忤。
等人走後，胖差人擡頭掃了一眼，隨口問道：“她呢？”
“受了點驚嚇，回去休息了。”掌櫃的語氣隨意，似乎和胖差人關系不錯。
“又換了一個？”
“嗯。”
“小心點，這個女人有問題。”胖差人也沒多說，他知道掌櫃會處理好的。
“我知道了。”沒有人發現，看著轉過頭的胖差人的掌櫃，眼底掠過一抹深色，仿若一層流動的細沙。
胖差人問：“你應該認識他吧？”
掌櫃點了點頭道：“江湖上的那幾位，他是其中一個。”
這話很含糊，但胖差人也沒多想，嘆口氣道：“可是他死了，死的不明不白，而且死的窩囊。”
掌櫃皺眉問：“有沒有可能是自殺？”
“不！絕對不可能是自殺！”胖差人的語氣很肯定，“你看，他的脖子上有三道勒痕，而琴弦只有一根，如果是自殺，這是不可能的。而且他吊在空中時，鞋尖剛剛觸及凳子，這樣的情況，是不可能有力氣把凳子踢翻的。他絕對不可能是自殺！”
胖差人轉過頭，問掌櫃：“所以，這個案子，兄長，你還破嗎？”目前為止，胖差人第一次用兄長這個稱呼。這代表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也代表他是認真的。
掌櫃心頭冷笑，反問道：“為什麽不破？”
胖差人看著掌櫃古井無波的眼神，然後他默默地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破案！
胖差人問道：“客棧裏誰有琴嗎？”
“有一個人有。”
“帶我去看看。”
斑竹身，木虺首，這是一張獨弦琴，可惜琴弦已經不翼而飛。琴身的兩端各有幾道淺淺的刀劍削痕，顯然琴弦是被兇手用利器斬斷的。
既然琴弦確實是客棧中人丟失的，那就至少可以確定一點，兇手的確是這家客棧的人，或者說至少這個人應該對客棧的情況很熟悉，知道誰有琴、琴在哪裏。
胖差人瞥了一眼老板之後，起身對掌櫃說：“走吧，去一個地方，我大概知道一些線索了。”
掌櫃問：“什麽地方？”
胖差人看著劍客的屍體，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他說：“他如果真的是他，就一定會去一個地方，這個地方也恰恰是男人都愛去的地方。”
這個地方叫紅樓，一家青樓。
太陽還沒出來，樹林中帶著木葉的清香，風中的寒意雖更重，但天地間卻是沒有人，沒有聲音，紅塵中的喧嘩和煩惱，似已完全被隔絕在層層蒼翠之外。但這的的確確是紅塵中的地方，而且紅塵中最好的偷情的地方，因為不知道是哪個古怪家夥，把青樓開在了樹林裏。
門是緊閉的，喊也喊不開，胖差人一推之下，竟然也沒有推開。
紅樓是什麽地方？紅樓哪有把人拒之門外的道理？而且，這四周實在是太靜了，靜的就像深夜的一座墳墓。
“撞門！”掌櫃冷喝一聲。
兩個彪形大漢走上前，擡腿向前踹去。
一聲“砰”的巨響中夾雜著幾道破空聲，兩人應聲倒地。幾只箭矢直直地插在他們的身體中，鮮血迅速染紅了地面的青磚。
門開了，但是開門的人卻死了。
眾人臉色俱是一變，不由向門裏看去——空蕩蕩的院落，沒有半個人影。
“你去看看。”掌櫃臉色陰沈地指出一個人。
那人不敢猶豫，硬著頭皮邁步進去。
眾人目光緊隨他的腳步，直到他消失在庭院中。
片刻之後，所有人聽到一聲驚呼，是那人的聲音，他喊：“死了！都死了！”
此刻，庭院之後的廂房已經是一片煉獄，地上躺滿了人，男女老少，美醜不論，有些似乎在飲酒，有些似乎在聽戲，甚至還有幾個衣衫不整的嫖客和女人正在媾合中。唯一的共同點是，所有的人一動不動，神情僵硬——他們似都已經死了。
胖差人走進庭院的時候，沒聞到半點血腥氣，然後他發現，整個院子竟然沒有一滴血！
風湧進漆紅的院門，空氣中帶著淡淡的腐味。
梧桐皺起眉，這個場面雖然恐怖，但因為所有的屍體都沒有傷口沒流血，所以倒還不算難以忍受。她轉頭望向那胖差人，想看看他的反應，這個人讓她幾乎對當地官差刮目相看。但是環顧一周，卻不見他的蹤影了，連老板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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