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揚咧了跑嘴巴：“能喝，不喝醉就行。”

“那我想喝白的。”說著他望著喬虹冉笑了笑：“給我來二兩唄？”

喬虹冉笑了：“行，你等一下。”

一個隊友也起哄了：“隊長，我也想來兩口。”

路揚看了看劉星：“你們也想來嗎？”

“當然！隊長你不能厚此薄彼啊！”劉星難得地笑了一次。

“行！那就來一瓶，先說好，不準喝醉啊！還有正事幹呢！”路揚說道：“一會兒吃完飯，我先審一下姓胡的這小子，你們都去睡覺。兩個小時後你們再來換我的哨。”

“隊長，明天再審吧！”計潔說道。

“不，今天晚上突審，免得夜長夢多。”

坐在小黑房外面的後勤小組女兵阿采說：“隊長，你們都去睡覺，我們來放哨。”

喬虹冉拿著一瓶白酒過來了，這是我國南方的一種名酒，也不知道她們是從那裏弄來的。她親自給幾位男士分了，每人也就一小杯。她一邊倒酒一邊說：“阿采說得對，你們辛苦一天了，晚上放哨的事就交給我們幾個吧！”

路揚拿起自己的杯中酒，又給陳川倒了一些：“好，為了讓你們心裏舒服一點，今晚就由你們站崗，其他人好好休息。”

大家正在享受著溫馨的晚餐時光，計潔的電話響了，她接了沒一會兒就對路揚說：“隊長，你的電話。”這個號碼是計潔作為路揚助理的專用號，所有在亞國公開的活動都通過這個號碼聯系。

路揚擦了一下嘴巴，接過電話，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沈悶的男聲，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你好，少校！”

“你好，那位？”

“我們見過面，做為一名職業的特工人員，你應該能夠聽得出我的聲音，我的聲音沒有經過任何處理。”對方故弄懸虛道。

“我正在吃飯，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猜測你的身份，有什麽事直接說，否則我就要說再見了。”路揚嘴上說著，但腦海卻在飛速轉動，根據這聲音，他在自己大腦的數據庫將所有認識或者接觸過的人飛速地閃了一遍，從這口音判斷，對方是歐美人無疑，很快，他就聽出了這個人的聲音，準確地說，這是一個老朋友。

對方爽朗的笑了起來：“我們是老朋友了，你居然聽不出我的聲音，這真是讓我有些難過。我是吉姆森，那個美國大兵，還記得嗎？”

吉姆森，這個名字得到證實後，讓路揚感覺到一絲詫異。他當然記得這個名字，一年前在阿國境內，這名海豹突擊隊的少尉率領一隊海豹配合自己滅掉了薩裏克的一個恐怖分子訓練營，那一次如果沒有他的幫忙，自己和劉君來只怕會死在那裏。

“吉姆森，聽到你的聲音真是太高興了……”路揚高興了一秒鐘，突然意識到這個家夥的電話來得真是時候，或者說真不是時候，早不來遲不來，偏偏在他抓到胡小山之後。

“我也很高興，少校終於想起我來了。”吉姆森朗聲大笑起來：“用你們中國話說，咱們是生死弟兄，我還真有點想你了。”

“吉姆森，你打這個電話來不單只是述述朋友情誼吧？”路揚嘿嘿一笑，隊友們意識到這個電話是來者不善，紛紛看著路揚。

“那當然，咱們男人表達情誼的方式除了電話，應該在一起喝酒。”

“行啦！有事你只管直說。”

吉姆森繼續在笑著：“我剛剛得到消息，你在抓捕三X黨和薩裏克恐怖分子的同時，誤抓了我們的一名臥底，我希望你能夠看到咱們朋友的面子上將人釋放。”

“臥底？你們的臥底？你說清楚些。”

“是這樣子的，胡小山是CIA的情報人員，你誤捕他的時候，他正在執行臥底任務。當然我們也非常清楚，他和你們之間有一些誤會，但他現在是美國人，而且是CIA的人，我們不希望因為這種誤會……”

路揚沈默下來，所有人都算是聽明白了，CIA的動作真的太快，他們前面剛剛得手，後腳他們就找上門來了，而且使用了“臥底”和美國同行身份為借口打掩護。如果他們繼續用這套說辭做掩護，通過官方渠道交涉，路揚還真得放人。畢竟這不是戰時，兩國不是交戰國，在很多領域還有廣泛合作。

“吉姆森，你什麽時候為CIA當起說客來了？”路揚語氣冷了下來，他和吉姆森是朋友，但是事關國家安全，公私他卻是分得清楚的。

吉姆森說：“我也是美國政府的雇員，當然這也是我職責範圍內的事情……”

“別說我沒有誤捕你們的什麽臥底，就算是我真的抓了，也不能接受你們這套說法。你身邊有CIA的人嗎？讓他直接跟我說。”

“好吧！你稍等一下，我讓CIA的人和你說。”吉姆森有一種無力的感覺，不過他也盡力了，和路揚這樣狡猾的家夥打交道，他當然不是對手。

電話那邊換了一個人，言語十分官方：“路先生，我是CIA的情報官員傑克，你不能否認抓到了我們的人，而且胡小山當時是在執行恐怖組織的臥底任務，我希望你能夠把人還給我們，否則我們會通過官方渠道向你的上司提出抗議。”

“那你去抗議好了。我也重審一遍，我們沒有抓到你們的什麽臥底情報員……”

CIA情報官員打斷了他的話：“胡小山在被捕前，傳輸回了你們當時抓捕他的畫面，我們有證據。”

“是嗎？”路揚冷冷地說道：“就算我們抓捕到一個叫胡小山的人，但我們不承認他是什麽CIA的臥底情報員，相反，我們也有大量的證據來證明他是恐怖分子，或者說他本身就是你們CIA在為恐怖組織提供幫助的證據。”

CIA情報官員沈默了一下，他意識到對面的這個中國同行是一個非常難纏的對手，他也非常清楚這件事將會引發的後果，一旦處置失當，受損的不僅僅只是CIA的聲譽，同時會讓政府被陷入國際性的輿論攻擊和外交壓力，更重要的是，亞國會為這件事情徹底成為他們的不友好國家，這對一於他們的利益是一種巨大的傷害，這種後果是CIA無法承受的。

“少校，我們除了官方的那套討厭的外交交涉外，難道沒有其他的辦法來化解這場誤會嗎？”對方的語氣軟弱下來。

“當然有，不過你們根本做不到。”

“你可以提出來，我們會考慮你的建議。”

“出具一份備忘錄，承認你們CIA參與了幫助恐怖組織的行動，能做到嗎？不過如果你們真的出具了一份這樣的備忘錄，我們可以為你們保密，不將材料公之於世。”

“這是不可能的，我們也沒有參與支持恐怖組織和行動，你這是汙蔑，誹謗。”對方顯然惱火了，這簡直是赤裸裸地要脅。在他們看來，這個中國同行此刻更像是個流氓。

路揚哈哈大笑幾聲：“所以啊！你們做不到這一條，也就不能要求我要按照你們的想法來做了，這樣吧！你可以通過官方渠道向我的上級部門提出交涉，只要我的上級同意，我可以按照你的要求來。不過我要提醒你，我會有足夠的證據讓你們閉嘴。”他好不容易抓住了CIA的把柄，自然不可能輕易放過。

雖然不知道這位叫傑克的CIA的情報官員是什麽級別的，但是參與這樣重大情報事故談判的官員級別一定不會太低。他繼續說道：“少校，我要你保證我方人員的安全，不得對他動用刑訊，否則我們一定會采取相應的反制措施。”

“不好意思，我無法保護一個不存在的假設。如果你還想威脅我的話，我會連同所有證據，包括這段電話錄音一起交給媒體，我相信全世界那些極具探索精神的媒體人有的是手段和智慧還原事情真相的。我還會告訴媒體，如果有一天遭到暗殺或報覆，一定是你們幹的。你們不希望這樣吧？如果你們不希望這樣，那還得派人保護我的安全，別讓我走路摔著了，喝水嗆著了，哈哈哈哈……”路揚大笑起來，他被自己的無賴神功震驚到了，如果天下的無賴推出一個排行榜的話，他都要封自己為當之無愧的Number one。

CIA的情報官有一種無計可施的無力感。他們對這名中國年輕人已經有數年的研究，但現在他們才發現，這個年輕人比他們評估的更難對付。

“有些話我就不說了，希望少校能夠認真地考慮一下我們的要求，千萬不要沖動行事，我們稍晚一些會再聯系你的。”CIA的情報官員遺憾地結束了這次通話。路揚把電話還給了計潔，然後站起身來。

“隊長你想幹什麽？”計潔永遠是那副心都操碎的模樣，她就像一個任性演員的經紀人，不停地用力幫著他擺平所有的負面新聞，消除影響，還要時刻盯著他，生怕一不留神他就闖出禍事來。

“你來記錄，同樣準備秘密錄音和攝影，我現在就要提審胡小山。”路揚看了看在場的隊友們，他的用意很明顯，無非是搶在CIA有更大動作之前獲得胡小山的口供，將這起CIA參與支持恐怖組織的事情坐實了。退一萬步說，就算是真的要放人，自己手裏也要握著這份CIA恥辱的歷史，關鍵時刻惡心他們一下，為今後的較量多獲取一些資本和籌碼也好。

“這件事情要向上級匯報。”計潔說著看了看喬虹冉和劉星，兩人一直在沈默不言。

“是的，事關重大，這件事必須馬上向上級匯報。”喬虹冉同意計潔的意見。劉星跟著也點了點頭：“隊長，向上級匯報吧！”

“好，計潔現在向上級匯報，喬組長你來幫我記錄。”路揚說完打開了小鐵皮房的門，裏面按照他的要求，開著幾盞強光燈，從不同方向照射下來，房子裏比白天還亮。在這樣的強光直射下，正常人是無法睡覺的，所以胡小山痛苦地蹲在地上，用臉對著地板。他的雙手被手銬反銬在背後，連擋一下眼睛的可能都沒有。

看到路揚和喬虹冉進來後，他緩緩地站了起來：“姓路的，我們無怨無仇的，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無怨無仇？”路揚點上一支煙，吸了一口：“你背叛國家，幫助恐怖組織，還有臉說和我無怨無仇？”

胡小山努力讓自己的眼睛適應這種強光，盡管很痛苦：“我現在是美國人，你有什麽權力這樣對我？”

“不，不管你是什麽國籍，現在你的身份是恐怖分子，想必你對我也不陌生，知道我的手段，如果你聰明的話，就痛痛快快地招了。當然我也知道你受過反審訊訓練，但那在我看來簡直太小兒科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在沒有看到我的人之前，我是不會開口的，你弄死我我也不會開口。”說完這句話後，胡小山重新蹲了下去，再不說話。

路揚看了看喬虹冉，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許她心裏在猜，路揚是不是又想故伎重演，使出他的路氏獨門絕技——扳手指來刑訊。但是路揚沈默半晌後並沒有這麽做，而是嘆息一聲道：“好吧！你不說也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磨，從現在開始，你就在這間房子裏貓著，我們不會給你提供水和食物，如果你想清楚了，就拼命敲下這門。”說完他對喬虹冉使了個眼神，倆人退出了鐵皮房，外面的鐵門重重地鎖上了。

在這樣的強光環境裏不能睡覺，雙手被反銬，且沒有水和食物，這是比斷手指更加痛苦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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