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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阿伯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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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多把路揚的話翻譯了一遍,那幾名送飯的還楞在原地不知所措,阿布多又說了兩句什麽,他們點頭走了。沒多久擡來了一桶羊肉湯,裏面還有不少羊肉,另外還有一桶羊奶。水果卻是沒有。送飯的幾裏嘟嚕對路揚說了幾句什麽,阿布多翻譯道:“他們說這裏沒有新鮮的蔬菜和水果,外面要半個月才送一次。”

路揚說:“今後讓他們一周送一次,至少要保證我們每天都有新鮮的蔬菜和水果。”

阿布多翻譯後,那名恐怖分子點點頭,帶著送飯的人一起走了。

這幫人終於跑完了十圈,幾乎都是趴到路揚身邊的,但是他們看到了那一大桶的羊肉湯後,好像忘記了疲憊,一個個眼睛像有光一樣,端起碗就拼命往裏面夾肉。

路揚和阿布多這時早就吃飽喝足了,路揚甚至還“賞了”阿布多半只燒雞。看著他們的樣子,只怕是很久沒有聞到肉味了。路揚又生出幾絲憐憫之心,可恨的恐怖組織,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將他們當牛馬一樣奴役,而他們的頭目卻過著奢靡的生活。

這幫人像餓死鬼投胎一樣搶光了所有食物後,阿布多不失時機地告訴他們,他們的夥食是“阿伯不拉”爭取來的,那些人又高呼起了“阿伯不拉,阿伯不拉。”

路揚又好氣又好笑,他很爽快地說道:“今後跟著我,天天有肉吃。”

“阿伯不拉!”

“阿伯不拉!……”

只是一桶羊肉,路揚迅速贏得了這幫人發自內心的敬意和擁戴,而且他們好像忘記了,就在吃飯之前路揚剛剛折騰了他們半天。

吃了飯後,阿布多帶著“學員”們騎來了一輛摩托車,路揚還沒有開始上課,這幫人居然笑了起來,就連阿布多都有些不以為然。也許在他們看來,作為長期在這個國家生活的人,會騎摩托車是一種基本的技能,這裏的孩子都會騎。

路揚心裏尋思著,自己以後也許還用得著這幫人,不如露一手徹底讓他們信服,被人崇拜敬畏總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哪怕對方是自己的敵人。

這時,也許是因為路揚的“動作”搞得太大,引來了很多恐怖分子出來圍觀,就連考塞爾和一些女人孩子也出來了,沒一會兒,麻爺帶著幾個看起來像小頭目的人一並加入了圍觀的大軍,他們也想看一看,這個被首領召見過的年輕人到底有什麽本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整個訓練營的人差不多都出來了,廣闊的戈壁灘上,一時間圍滿了人,足足有三百來人。這些人站在外圍看熱鬧,但也有序,沒人亂說話都安安靜靜地聽路揚上課。

“你們是不是都會騎摩托車?”阿布多把路揚的話翻譯給了在場的人,所有人都點頭。

“那你們是不是以為騎摩托車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所有人繼續點點頭。

路揚看了看眼前停著的一排摩托車,這些車大都是些舊車,基本都是日本和中國幾家企業生產的為主,而且都是輕騎。路揚看了看,選中了一輛日本產的輕騎摩托,他跨上摩托車後,讓阿布多遞給他一支AK47。“你把那幾個瓶子擺到前面去,對,就是那草邊上,隔兩米放一個。再讓人群往後面退一點。”

阿布多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他是助手只能照辦。

眾目睽睽之下,路揚發動了摩托車,油門轟轟作響,吐出了陣陣青煙,沒一會兒,摩托車突然像一支離弦的箭一樣射了出去,直接在戈壁灘上飛速轉了一圈,然後他瞄準一個突出的小坡沖了過去,摩托車在所有的人驚呼中竟然憑空而起,直接飛上了一丈開外,落在了那道三米多高,一尺來厚的的圍墻之上,摩托車稍微放緩了速度後,又是一陣油門轟響,路揚居然騎著摩托車在圍墻上跑了起來……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只見他雙手突然離開車把,從背上取出那支AK47自動步槍,換成單發射擊模式,“嗒嗒嗒——”幾聲槍響,一百米開外的三個阿布多放的空玻璃瓶接連碎成了渣,然後,摩托車從圍墻上一躍而下,發出陣陣黑煙和刺耳的聲響,沒等所有人回過神來,他的車已經到了眼前,一個漂亮的原地調頭,穩穩地停在眾人的面前。

這神乎其神的槍法和駕駛技術,讓所有人目瞪口呆了半天,然後人群爆發出陣陣歡呼:“阿伯不拉!阿伯不拉!阿伯不拉!”開始只是他的學員在叫,緊跟著,所有人都興奮地叫嚷起來,有些持槍的恐怖分子甚至興奮地朝天射擊,就連麻爺和其他頭目都手舞足蹈地叫了起來。

在他們看來,路揚是一個真正的勇士,而勇士是他們最為崇拜的對象。

路揚知道,今後在這個基地,他只有兩種可能,要麽變得更加安全,要麽變得更加危險,安全,是因為大家崇拜他,危險是恐怖組織的頭目會更加提防他。但是再也沒有人質疑他的訓練,就連小跟班阿布多也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對他的指令不再打折扣執行了。

其實路揚之所以選擇在最開始安排摩托車的野外訓練,是因為那個叫紅桃K的情報販子,因為在外面活動,他才有機會拿到紅桃K的情報。他迫切想知道那個叫哈立德的真實身份,如果真如他所言,何安在犧牲的時候交給他一份很重要的情報,而哈立德為什麽會被迫離開無翼鳥亡命天涯呢?他到底是什麽人?當然,他也不知道,紅桃K能否給自己弄到準確的情報。這真是一個詭異而且暗流湧動的世界,自己必須得時刻小心,以免萬劫不覆。

一連三天,紅桃K並沒有聯系路揚,路揚正在沮喪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這時候已經是摩托車訓練的尾聲,路揚不用看信息也知道是紅桃K發來的,因為這個號碼很少有人知道。這幾天因為摩托車訓練,路揚將周邊十數公裏範圍內的情況基本摸清楚,周邊地理地形了然於心,北面方向五公裏左右有幾個山包。同時為了擺脫阿布多,他還命令他一起參加摩托車訓練。

信息果然是紅桃K發來的:你要的槍搞到了,可隨時來取貨。不愧是情報販子,連信息都發得像地下黨似的。路揚一直騎車,一面在車上將一條信息快速發送過去:明天下午三點,你帶東西到這個地方來交易。信息後面是一個坐標的經緯度。他相信紅桃K肯定能夠看懂,否則他這情報的真實性倒是值得懷疑了。

所謂的摩托車訓練,其實就是讓他們在野外的覆雜環境中飆車,飆車的路線是隨機的,路揚專挑覆雜的路線走,這幫人的技術不到位,常常摔個人仰馬翻,但是見識過路揚的“神勇”後,這幫人無一怨言,任勞任怨地訓練。當然為了更有說法力,路揚偶爾也教他們一兩個可以避免摔倒的小技巧。這樣一來,恐怖分子們也覺得受益匪淺,學習的積極性更高了。

回到訓練營後,麻爺竟然在門口處等他,路揚取下頭盔:“老麻有事?”

麻爺笑了,他笑的樣子真的很難看,生硬而空洞,一看就是對笑這種表情非常陌生的人。“我問了你的學生們,他們都覺得你這個教官當得不錯,我也看到了,你白天訓練很辛苦,只怕晚上也很辛苦,所以我送你一點東西。”說著遞給路揚一盒東西,路揚接過一看,差點噴水,原來那是在國內隨處可見的“偉哥”。

麻爺有點討好地看看路揚:“這東西可不容易搞到手,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托人帶來的。”路揚知道在這個神奇的國度,物資極其匱乏,但他沒有想到,這個叫麻爺的恐怖分子頭目,居然還拿著一盒偉哥當寶。

路揚可不領他的情:“我靠,就這東西你想要的話我下次能給你弄一車來,再說我也用不著這個,你拿回去自己用吧!”說著又還給他。

麻爺只好收了回去。

路揚說道:“你真想送我點東西的話,就找部好一點的手槍給我,最好不要俄國佬的,他們那槍,我用著不順手。”

麻爺說:“這個好辦,我記下了,下次一定給你搞把好槍。對了,你吃過飯來找我,你都來這裏有幾天了,我帶你到處轉一轉。”

這個倒真合路揚的心意,他一直想在這個“村子”轉一轉,但是怕人生疑,所以一直忍著沒動。

“好!我吃了飯去找你!”

有專門的人已經將路揚的晚餐準備好了,他們甚至在路揚的客廳裏,加了一張餐桌和幾把皮制的沙發,考塞爾已經在等他。看到她的時候,路揚心裏暗暗嘆息一聲,這麽一個漂亮聰明的女孩,活生生地被折磨到了這步田地,好在她碰上自己,不然她的一生只怕和她的父母一樣,是一個大大的悲劇。這幾天,她的話變得越來越少,而且充當起了保姆的角色,路揚的衣服都是她幫著洗,房子也由她收拾。

吃飯的時候,路揚又問她:“是不是超級無聊?”

“沒有啊!”她搖搖頭。

“不無聊才見鬼了,我都覺得無聊極了。”路揚發著牢騷:“要不是看在錢的面子上,我早走人了。”

“你是為錢在留在這裏的?”考塞爾擡起頭來看著他。

“你以為呢?要是沒錢,誰願意呆在這鬼地方,我雖然是窮人家出生,但這樣的地方卻從沒呆過。”路揚說著又帶有幾絲自嘲地說道:“金錢真是萬惡之源啊!”

“還真看不出來,你還挺愛財的!?”考塞爾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世界有不愛錢的人嗎?你找一個出來給我看看,如果真有那樣的人,我今後就不愛錢了。”路揚壞笑一下。“如果這世界沒有錢,這世界也就徹底安靜了,沒有那麽多打打殺殺,也不會有那麽多恩恩怨怨。”

考塞爾說:“我真看不透你是個什麽樣的人?有時候挺像個英雄,有時候又像個痞子,有時候還像個孩子一樣幼稚。”

“我更像個痞子一點吧?”

考塞爾想了想:“也不對,你和我之前見過的痞子還不一樣,他們都是壞,可我總找不到你身上的那點點‘壞’。”她的這句看似無心在話,卻讓路揚心裏警覺,出發前,任江南曾經對他說過,關鍵時期允許他違背自己的良心或者職業身份,做一些出格的事,因為只有和壞人一樣,才能贏得壞人徹底的信任。自己平素雖然一身痞氣,但“出格”的事確實沒做過。這裏面的每個人都不簡單,就連那個以前看起來特別好“忽悠”的阿布多,現在看來都極不簡單。還有麻爺晚上送他偉哥的這個舉動,裏面是不是也暗藏著某種深意?!

和狼混在一起,自己不變成狼,就是異類,而狼群是不允許有異類存在於自己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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