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塞爾看似無心的一句話，卻狠狠地給他敲響了警鐘。

看著路揚突然不作聲了，考塞爾問道：“是不是我的話說錯了？”

路揚埋頭吃著東西，搖了搖頭：“我想女人了。”

考塞爾有些意外路揚說出的這句話，她驚訝地問道：“想你老板的女兒？還是？”

路揚沒有回答她，他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已經有很久沒有見到李佳怡了，具體是多久呢？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他努力回想著她的一顰一笑，細細品味，眼眶突然一熱。

麻爺並沒有帶路揚看到他想看到的東西。

如果這裏是一個小鎮，他更像是一個鎮長，帶著一個副手視察了一下自己的轄區，假裝親切而又充滿了感情地問問老百姓：“今年收成如何？家裏有幾個孩子在讀書啊？有什麽困難嗎？……”

整個訓練營男女比例大概可以分成三種，其中有三成是女人，一成未成年人，剩下的六成是成年男子。這裏面很多人，來此之前都是親朋好友或者是鄰居，到這裏來了以後，他們本能地選擇住在一起，相互打氣，相互洗腦，活脫脫的一個傳銷組織。餐餐吃著沒有油水的大白菜，還能夢想明天成為千萬富翁。這種精神上的自我麻醉發展到了極致，就成了一種病態的信仰，可以無畏無懼，可以不顧一切地自我摧毀或摧毀他人。

這裏面是補給制，由恐怖組織統一分配物資，當然是極其有限的生活必需品，除了一部分選擇統一吃“大食堂”以外，還有很多人領取各自的口糧，親友間組成社會個體在一起共同“生活”。看到他們的晚餐，路揚才知道自己享受的幾乎是超級VIP般的待遇，餐餐數菜一湯，住著有家電家具的大房子，還領著對這幫人而言是天文數字的酬勞，再看看他們，房子裏除了能睡覺的地鋪和墻上掛著的衣物，幾乎空無一物，房頂是鐵皮或者油布，沒有經過任何隔熱處理，天氣一熱的時候，真是難以想象他們怎麽度過。

看到他和麻爺來了，這幫見識過他神勇的人們紛紛迎上來，人人像打了雞血一樣。他們很多人說的話路揚聽不懂，只能借助麻爺和阿布多的翻譯，路揚很少說話，更多的時候他只在看和聽，他想知道這個組織，還有多少個像這樣的訓練營？豢養著多少像這種無知可憐卻又心狠手辣的死士。他們是如何構成並進行細致管理的？轉了半圈以後，路揚跟著麻爺從一片“貧民區”出來。看到他興致不高，麻爺笑道：“我帶你去一個好玩點的地方？！”

路揚假裝沒好氣地挖苦道：“你們這裏還能有什麽好玩的地方？算了，我還是回去睡覺了。”

“跟我來吧！保證好玩！”麻爺說著看了看阿布多：“你不要再跟著了，這裏沒你的事了。”

阿布多是個識相的人，忙轉身走了。

麻爺的這個舉動勾起了路揚的興趣：“走，帶我去見識一下你那個好玩的地方。”麻爺在前面帶路，他們拐到了第二層的一棟很大的房子，這是一棟空房子，裏面沒人，但收拾得卻是幹幹凈凈，還有家具和一臺彩電，另外幾間房子鎖著門，不知道裏面鎖的是什麽。更令人稱奇的是，房子裏居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在這樣的地方，有香水味實在令人驚訝。然而，更令他驚訝的事情出現了，從一個地下室入口進去，裏面儼然是另一個世界，裏面布置得就像是一個多功能活動中心，有健身房，有教室一樣的地方，教室不大，擺放著十來張桌椅，其中兩張桌子上有電腦，健身房的地上還鋪著練功毯，更令人驚奇的是居然還有一臺鋼琴，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正安靜地坐在鋼琴邊上彈奏著《高山少女之夢》，她的側影恬靜而安祥，似乎她置身的不是一個充滿著邪惡和罪惡的地方，而是在音樂廳裏演奏。還有其他四名年紀相仿的少女分散在教室和健身房裏，無一例外，這五名少女都很美。

“我靠！”路揚不由得驚嘆出聲，看到有人進來，幾個女孩擡起頭來，他們看了看麻爺，然後幾乎所有的眼神都集中在了路揚的身上，毋庸置疑，在這樣的地方想看到一個像路揚這樣的大帥哥的概率幾乎與中福利彩票的一等獎相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少女多看路揚兩眼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時，從另一間房子裏款款閃出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看到她的第一眼，路揚的腦海就閃過兩個字：妖精！只見她一頭棕色的卷發，一身紅色旗袍加高跟鞋，至少有一米七以上的身材，高挑而性感，真正的豐乳肥臀，而且恰到好處地化了一點淡妝，將原本就白皙的皮膚襯托得更加光潔亮白。

她走路一步三搖地出來，看了看進來的兩個男人，臉上帶著一絲笑容說道：“你怎麽又來了？老板不是讓你沒事少到這兒來嗎？哦！這位就是楊先生吧？”她的聲音很好聽，說得是一口流利的英語。一顰一笑間都透著優雅和嫵媚，這種優雅和嫵媚絕對不是可以偽裝出來的，好像渾然天成，已經深深地刻在了她的骨子裏。

嚴格地說，她算不上是一個大美女，甚至還不如百裏葉的外貌出眾，比起自己的女朋友李佳怡更是相差甚遠，但是她卻有著一種魔性的嫵媚和妖嬈，這是路揚這個也算是見過不少美女的人都未曾過的一種，她氣場強大，好像男人只要一看到她，不等她開口就有一種全身渾身酥麻的感覺。就連路揚和她對視一眼，都被她那雙充滿著誘惑的靈動眼神刺了一下，有一種臉紅的感覺。

這真是一個妖精。路揚在心裏說道，這種女人放到古代，絕對能成為一代妖後。

路揚勉強地笑了笑，連他自己都能感覺到這種笑有一絲生硬和勉強，那女子已經將一只手掌伸了過來：“我叫卡拉，你可以叫我卡拉小姐，我的母親是中國人，父親是法國人，但我是個美國人，從小在美國長大。聽說你是個中國人，我和你說中文可以嗎？”路揚握著這只手的那一刻，差點蕩漾了，那雙手真是纖細玉指，柔若無骨。

她的優雅讓路揚都不禁紳士起來：“你好卡拉小姐，我是楊子，很高興認識你，你能和我說中文當然最好，你聽得出來，我的英語可比你差遠了。”

卡拉小姐笑了笑，已經換成了一口中文，雖然不如中國人流暢，但倒也聽得清楚：“在這個地方，你和我是唯一拿著報酬做事的人，所以我特別欣賞你……當然，這種欣賞不是同事間的欣賞，而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欣賞，很純粹的那種。”

路揚努力與她的眼神對視：“怎麽說？”

“因為能在這裏拿出報酬做事的人，都是有本事的人，而我只欣賞有本事的男人。”她呵呵笑了起來，指了指那五名正在往這邊偷看的少女：“她們都是我的學生，當然也有可能是你的學生，是不是啊麻爺？”

一開始麻爺就被涼在一邊，終於被註意到了，他的興奮是難以掩飾的：“是的卡拉小姐！這是老板為她們選的教官。”說著他看到路揚的眼神朝他臉上射了過來，又解釋道：“我沒來得及和你說明，這五個女孩才是你最主要的學生。”

“我的學生？就她們？”

“是的！”

路揚劍眉一挑：“我能教他們什麽？殺人嗎？”

麻爺又點點頭：“是的！”

“我去！”路揚望著這五個青春年少的女孩，明白了，恐怖分子居然在這裏培養一批真正的殺手，她們年輕漂亮，也更優雅，再配以致命的殺人技能，那麽她們幾乎是戰無不勝的。她們中間的任意一個人，比起一百個外面的恐怖分子都更具殺傷力。能想出這個招的人簡直是魔鬼，不，比魔鬼更可怕。

“楊先生，你想喝一杯嗎？我這裏有不錯的法國紅酒，當然還有咖啡。”卡拉小姐淺笑一聲，打斷了路揚覆雜的思緒。

“好啊！簡直是太好了，我想喝一杯咖啡。”

“但是我覺得在這樣的夜晚，可能喝一杯酒會更有意思一些，你覺得呢？”她似乎在征尋他的意見。路揚沒再堅持。

一張鋪著青色桌布小圓桌上，卡拉小姐親手給路揚和老麻各倒上半杯紅酒。路揚端起杯子輕泯了一口，酒微帶苦澀，但清悠綿柔。

“怎麽樣？”她嫣然一笑。

“說實話，我不太會喝酒，自然品不出酒的好壞來。”路揚歉意地笑了笑。

卡拉小姐有些遺憾地說：“那還真有點對不起這美酒了。”說著她又問麻爺：“你覺得這酒怎麽樣？”

麻爺想了想說：“酒無所謂，能跟卡拉小姐坐在一起喝什麽都可口。”

“你真會說話。”卡拉小姐咯咯笑了，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楊先生，那你答應收這幾個學生嗎？”她突然話鋒一轉。

路揚早就有了答案：“我還沒想這個問題，讓我考慮一下吧！”他決定再拖一拖。

麻爺嘿嘿笑道：“能和卡拉這麽迷人的小姐共事，你還需要考慮嗎？”

路揚壞笑一下：“這種好事來得太突然了，我沒有心理準備，容我想想。對了卡拉小姐，我想冒昧地問一句，你在這教授她們什麽？”

卡拉小姐笑道：“你猜？！”

路揚搖搖頭，其實他已經猜得差不多了，像這麽樣一個妖精，無非是想把這五個少女也培養成和她一樣的妖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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