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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生死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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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槍吧!你們這幫混蛋!”玉鳳凰毫不畏懼地在笑,笑得慘烈而絕望。

但是槍沒有響,新上任的老板赦免了她的死罪,不過,他用她和她母親的生命威脅她,繼續為組織效命。她不懼死,只是可憐那個叫母親的女人,她希望自己能讓她活得像一個人。很多次,玉鳳凰有意無意地看到了母親,她因為老頭的死去,或者是因為玉鳳凰的瘋狂一擊,為她的生活贏得了一絲尊嚴,她住在一間獨門獨戶的房子裏,有專人照顧,再也沒人欺負她。還有院子,院子中間還種著一棵巨大的桂花樹,秋天的時候,桂花開了,金燦燦地卻映襯出女人的淒婉。

那一次桂花正在盛開的時候,玉鳳凰再次看到了她,她的眼神裏依然死氣沈沈,沒有任何表情,玉鳳凰知道,她要麽是心死了,要麽是已經瘋了。就算是再燦爛的花,也挽救不了一顆死去的靈魂。她深深地同情這個自己稱之為母親的女人,但她一聲也沒有再叫過她,她在自己的心裏,只是希望她活著,像個人一樣地活著。

這十年以來,先後有無數的人死在她的手上,國際殺手排行榜上,她名列前三,因為她要殺的人,已經沒有一個人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她的名單上,除了政府要員和知名人士,也有數不清的無名之輩,包括殺害她父親、輪奸她母親的幾位“前輩”,他們也曾是她的老師,傳授過她殺人的技巧。她用他們傳授給自己的技能,除掉了對方,血腥而殘忍。

一年多前,東南亞的某個恐懼組織找到了她的老板,這個新老板是個沈默寡言的人,留著一個小胡子,長相頻有幾分文氣,待人和藹可親的中年人,走在路上的時候,他看起來更像一個大學老師或者是一名政府工作人員,一點也不像是這個亞洲最大殺手組織的老板。但是玉鳳凰知道,她的這新老板,要比死在自己手上的那個老頭,更狠,更陰毒,他要殺的人,就一定會不策手段除掉。

第一次,老板讓她保護肖強入境,但是入境的時候出現了意外,肖強被捕入獄,當天,老板又通過網絡把一個年輕男孩的資料遞到她的手裏,資料很簡單,只有一個名字一個地址,名字叫:路揚。她的新任務是殺了他,酬金是十四萬美金。

她在火車上第一次看到路揚單純的眼睛,她的內心第一次為一個陌生男子觸動,她以為自己殺了這麽多人,心早已經麻木,直到碰到了路揚,她才知道,這個世界不全是骯臟,也有很幹凈的人,雖然,他有時候看起來壞壞的,說著話有些痞氣,但是她知道,他的內心是一個多麽純凈的人,純凈得像秋名山上的一灣清泉。隨著對他的了解越來越深入,她對他也越來越下不了手,直到另一路殺手趕到路揚的老家,策劃將他奶奶殺死以達到吸引路揚回家的目的時,玉鳳凰終於站了出來,堅決反對這個行動方案,她的反常舉動也引起了老板的嚴重不滿,甚至再次警告了她,如果殺不了路揚,她母親的安全將來再也無法得到保障。

縣城失手後,她逃回橫濱,在那裏,她見到了自己的母親,這個一生懦弱的女人,終於在屈從了二十年之後,用一根繩子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她用鮮血給玉鳳凰在墻上留下了一行大字:去過你自己想過的生活,去過人一樣的生活,不要回頭。

這是一個母親臨死前的囑托,她希望通過自己的死,為她的女兒換來不一樣的人生。老板破天荒地將母親風光大葬在了鐮倉一座風景秀麗的山上,站在那裏,可以眺望她的故鄉。老板甚至還主動提出來,只要她殺掉路揚,完美地為她的職業生涯劃上一個句號,就還她自由。

玉鳳凰太想像個人一樣地生活,她可以嫁給一個平凡的男人,為他生兒育女,過著平凡的甚至是平庸的生活,僅此而已,所以,她必須殺了路揚,否則,違約帶來的後果就是組織沒有無窮無盡的追殺,這是組織的規定。那樣的話,她永遠無法像一個正常人那樣去生活。

路揚離開阿富汗的第二天,玉鳳凰就追到了那裏,她尋著路揚走過的足跡,找到了少年阿蔔,少年阿蔔正陪著他媽媽從醫院回家,玉鳳凰就走進了他們家裏,對於這個漂亮的不迅之客,阿蔔和他母親一樣學到奇怪。

阿蔔問道:“你是誰啊?”

玉鳳凰笑了,她把背上的一個包取了下來,裏面有幾套嶄新的衣服:“這是你路揚哥哥托我捎給你的。”

阿蔔高興地跳了起來:“你是我路揚哥哥的朋友?”

玉鳳凰點點頭:“對,我是他的朋友,他打電話告訴我,只是讓我送這些東西給你,卻沒有告訴我他去了哪裏,你知道他去那裏了嗎?”

阿蔔搖搖頭,他當然不知道路揚去了哪裏。

“路揚哥哥也許已經離阿富汗,回到他自己國家了。”阿蔔有些失落地看著眼前這位漂亮的女孩。

孩子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玉鳳凰終於確信他不知道路揚的下落,於是從那個破泥土洞窟裏走了出來,但是沒走多遠,她又鬼使神差地回來了,她望著這對生活在如此惡劣環境裏相依為命的母子,突然產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當然還有一絲羨慕。她要殺的那個叫路揚的人也曾經讓她產生過這樣的感覺。

她重新坐了下來,和阿蔔母子倆聊了起來,她得知了他們相識的過程,也知道了路揚是如何幫忙一個陌生的異國孩子,她感覺到自己冰冷的心,有一絲絲奇怪的感覺滑過心頭,她不知道那種感覺叫感動。

阿蔔說:“姐姐,你如果看到我路揚哥哥,記得告訴他,我媽媽的病好多了,讓他不要擔心。”

“你可以自己告訴他啊!他沒有給你留下電話地址什麽的嗎?”玉鳳凰笑呵呵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

阿蔔呵呵笑了笑:“我過幾天去網吧上網,給他寫封E-mail,我有他的E-mail地址。”

“是嗎?我都不知道他的E-mail地址,你能給我抄一份嗎?”

阿蔔是個老實的孩子,立即從他掛在墻上的背包裏拿出一個小本子,翻到了路揚的E-mail地址,遞給她:“你看,我都記在本子上了。”

玉鳳凰一只手輕輕地撫摸著孩子瘦削的肩膀,一只手快速地把那個郵箱地址抄了下來。

“還有別的聯系方式嗎?地址有嗎?”

阿蔔搖搖頭:“沒有了,路揚哥哥就給了這個。”

“謝謝你啊阿蔔!你是個好孩子。”玉鳳凰說得都是實話,她甚至在臨走的時候,也鬼使神差地給阿蔔母子留了一千美金。

幾天後,她用化名“華美妍”的韓國旅游護照重新追蹤到了國內,幾乎是同時,組織神通廣大的情報收集人員就給她傳來了路揚新的行蹤,同時,組織又派出了兩名殺手,“配合”她行動。她在福利院外面,終於等到了前來送孩子的路揚,和他同行的還有一名漂亮的女孩。

然後,同行的殺手在望遠鏡裏看到了路揚的配槍,準備動手的他們停了下來,決定另外再找機會,因為有槍在手的路揚,哪怕是世界最頂級的殺手,也要掂量掂量後果,他太可怕,而且極度危險,每隔一段時間,他就像中國古代在名山大川精修武藝的俠士一樣,功夫更加精進一層。如果說,一流的女殺手玉鳳凰第一次與路揚交手略勝一籌的話,那麽現在的路揚,綜合實力已經遠遠領先於她,對付這樣的對手,誰不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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