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侑子？

藏馬聞言神色微動。

創世神所說的那個，和他現在所想到的這個，是同一個意思麽？

他不動聲色，並未貿然開口，只是用詢問的眼光示意對方將話題繼續進行下去。

白團子樣的創世神見狀也不著惱。

“對於侑子的‘命運’，想來你也是知道一些的吧？”

祂思索了一下，沈吟著開口。

藏馬點了點頭。

“如果您是說侑子小姐最終會歸於‘無’的這個‘命運’的話，我的確是知道一點。”

創世神看樣子對藏馬究竟了解到什麽程度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想來祂所關註的也不過是藏馬對大致的狀況是否知情罷了。

所以見藏馬給出肯定的答覆，祂也只是微微頷首，沒有更多的表示。

“那麽你也知道，庫洛為了侑子的事情，也曾經做過許多努力的這件事咯？”

——是的，許多……許多的努力，無論是有意義，還是沒有意義。

藏馬對這其中的緣由其實並不是特別清楚，事實上他對《翼》和《XXXholic》後期的劇情都只是有一個大致的了解，兩部作品都是中期前後進入他的視線，把已有的連載內容追完以後，到結局之前他都一直在養肥，而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他對後續的內容也並未能得以詳見，而只是從一些論壇討論帖和涉及到劇情的同人作品裏窺見了一些端倪罷了。

但大體上發生了什麽他還是有些清楚的，也知道庫洛、侑子和飛王之間大致的糾結聯系，所以他謹慎地點了點頭：“大概知道一點。”

創世神看樣子對這個答案也已經感到很滿意了。

“庫洛那個家夥呢，”祂用一種充滿懷念的語氣說道，“其實在侑子不知道的對方，做了許多許多可以說是徒勞的嘗試。”

“他是那麽強大的一個人，即使死亡，也不能讓他徹底成為‘過去’。”

“我和庫洛之間的關系……唔，事情詳細解釋起來非常覆雜，總之長話短說就是，庫洛的‘一部分’在進行著時空旅行、尋找著能夠讓侑子不光是回到正常狀態，同時也是能將逝去的時間真正徹底扭轉的方法的時候，與我偶然間相遇。”

“因為他和侑子曾經和我有過一面之緣，所以我還記得他。庫洛猶豫了很久才向我說明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並向我尋求了幫助。”

“可是，就算是作為‘創世神’，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隨心所欲去做的。”

“——比如，刻意擾亂不在我‘創造’範圍內，因而規則也就不在我支配範圍內的那些世界固有的命軌。”

……意思也就是說，侑子的事情，創世神即使想要出手幫忙，也沒辦法進行直接的幹預咯？

藏馬若有所思。

見他有所明悟，創世神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但是我從庫洛給出的交錯糾纏的命運線裏，窺見了一絲異常。”

“在我曾經所到過的某個世界裏，出現了一個似乎可以改變一切的變因。”

“那就是你，藏馬。”

“當你在某個時刻做出某個選擇的時候，足以……讓命運走向完全不同的軌跡。”

“你是說推開幽助的那件事？”藏馬準確地找到頭緒。

創世神利落承認，“是的。”

“從你決定推開浦飯幽助，成為觸發時空傳送陣的那個人開始，一切的變化也就產生了。”

“我雖然不能直接出手幹預什麽，但卻可以通過一系列的部署，來一定程度幹擾，或者說引導你的選擇。”

“不然你以為你為什麽會第一時間來到這裏，與侑子相遇？”

“這也是我的‘幹預’之一。”

“如果當初觸發傳送陣的人是浦飯幽助，那麽他所到達的世界，可不會是這裏。”

“有著近似力量源泉的世界才更容易彼此吸引，我想用你那裏的話說……就是，‘同一作者筆下的世界，才更有進行融合的可能’。”

“所以你也猜到了吧？如果是那位浦飯幽助君的話，他第一時間會去往的世界，卻會是那個‘獵人’的世界呢。”

藏馬對這個倒是的確有所猜測，聞言也微微頷首，“我的確是感覺幽助的話，第一個去到的最可能是那個世界了。”

創世神微笑，“可是你的話，就未必會去到那裏了。”

“所以一切都是你的安排？”藏馬蹙眉，“我去到的每一個世界都有它所需要我去往的意義？”

創世神神秘一笑，“是，也不是。”

不待藏馬追問，祂繼續說道：

“最初的幾個安排的確是我有意為之，比如你只有最先抵達侑子這裏，才會有一個正當的、需要穿梭於不同世界，但又因無法確定目的地，只有不斷尋找、不斷旅行，才能回家的理由。”

“而第一個去往的世界……實話說，重點並不是那些會燃燒火焰的孩子們，而在於……”

“D伯爵？”藏馬慢慢抓住了一絲真相。

創世神讚同地點頭，“沒錯，就是D伯爵。”

“只有與D伯爵相遇，才能讓你在他那裏拿到最關鍵的一樣道具。”

“——‘世界的饋贈’。”

“有了這個，你才有改變侑子命運的可能。”

藏馬靜靜地不再插言，而是用眼神示意創世神盡情解釋。

和摩可拿十分相像，但終究有許多不同的白團子樣生物瞇了瞇眼睛，語氣也變得更加慎重認真：“有了‘世界的饋贈’，你才能夠在去往的下一個世界，成功擁有念能力。”

“我想你應該也已經察覺到了才對，雖然‘世界的饋贈’號稱能夠使得擁有者在各個力量體系不同的世界裏最快適應新的力量體系，並將自身的力量成功與其進行融合和轉換，但是，自從獵人世界的念能力以後，你去往的其他世界，在力量的轉換這一點上，其實根本無關緊要……又或者說，這個作用完全沒有必要。”

“……是的。”藏馬必須承認，這一點正確極了！

他其實也不止一次地疑惑過，自從念能力之後，他的力量並沒有再出現什麽特殊的增長或者變化，比起增幅器，世界的饋贈更像是一種轉換器，在不同的世界將他本身的力量轉換成其他形式，但卻沒有像習得念能力那時一樣讓他收益，或者成長更多。

比如，FZ世界的魔術回路，藏馬很少用到這個，有時候甚至根本不會想起自己還有這麽個能力；鋼煉裏的煉金術倒是在需要點什麽手邊又沒有的時候異常好用，但是拜噬空草空間的大量豐富存儲和身邊有能幹又思慮周到的雪兔式神們的福，用到的時候也不多；小宇宙這東西雖然有哈迪斯這麽個神明每天言傳身教，但除了用它和哈迪斯玩玩“私聊”，藏馬更多的還是依靠自家的植物們達成探查或者結界的功能；而在夏目世界裏，妖力和藏馬自身所擁有的妖力根本就是略有區別但本質幾乎相同的東西，連轉換都失去了必要；火影世界的查克拉和忍術倒是十分新奇，但那個時候藏馬幾乎已經取回了全部的力量，他精修自己擅長的妖術還來不及，更多的研究忍術的勁頭卻是沒有了；而其他那些零零碎碎的世界……

老實說，還真的不比忍術更讓藏馬分神。

“所以……世界的饋贈對我的意義，只是為了讓我掌握念能力？”

藏馬挑眉。

創世神這次卻搖頭了，“不是對你的意義，而是對我和侑子的意義。”

“事實上它的確是一個可以讓人擁有不同形式力量，並且不被不同世界法則所排斥的無上的珍寶，而你若是願意，也的確可以憑借它的力量成為一個各種意義上的超強者，只不過在我的安排裏，只有念能力的習得，對我的計劃來說才是必須的罷了。”

“至於其他世界，除了讓你遇到哈迪斯，從而達成某個轉折以外，我所做的幹預比起這個都要小得多，不限制你去往的具體世界，只要……是我所創造的就沒問題。”

“哦……”藏馬辨不出情緒地應了一聲，“那麽……念能力的特殊性又在哪裏呢？我的念能力對侑子小姐和你，又有什麽意義？”

他並沒有追問那些細枝末節，而是直奔主題。

創世神同樣並不顧左右而言他。

“你也還記得吧？當你在做念系測試的時候，除了操作系的能力以外，你還得到了一個在當時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什麽的特質系的念能力。”

“而後無論你怎麽試探，它都沒有露出真容，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樣。”

“是啊。”藏馬接話，“最開始我還會感興趣去折騰測試一下，但是時間久了，連我自己都忘記了還有它的存在。”

創世神聞言點了點頭，“我所需要的，正是這個幾乎快要被你遺忘的能力。”

“你的特質系念能力——命運顛覆。”

“……”

藏馬無語了。

這突然狂霸拽起來的節奏是鬧哪樣！有點畫風不對吧！

創世神看了他的樣子不由噗哧一笑。

“安心安心～這個能力遠沒有你想的那麽酷炫啦！”

藏馬才不信，只是囧囧地看祂。

創世神於是好脾氣地繼續解釋：

“嗯……你的這個能力呢，其實和獵人世界裏那位銀頭發小殺手的小弟弟比起來，說厲害也很厲害，但說是雞肋的話，其實也真的沒什麽大不了的。”

“因為，比起人家那個只要支付得起代價，幾乎沒什麽不能交換的能力，你的這個雖然看似十分酷炫，但是……對於不需要的人來說，它的存在根本就沒有意義。”

“而且，限制條件也非常讓人頭疼。”

“你之所以會連身為能力的主人也不清楚如何發動，更不清楚它的原理，就是因為限制條件太過苛刻。”

“這個能力要求，在第一次發動之前，主人對能力的發動條件、發動後所能起到的作用以及限制條件，一概不知情。”

“並且，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同時出於有意識和無意識兩種情況，改變了若幹個法則不同的世界裏，固有的命軌。”

“啊……”藏馬低呼。

原來如此！

難怪創世神當初在冥王神話的世界，會給他留下那樣一段留言！

見他似有所悟，創世神繼續笑瞇瞇：

“在看到我的留言以前，陰差陽錯也好命運使然也罷，總之，你已經讓好幾個世界的命軌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錯位，而在看到我的留言以後，想必你的‘戰果’只強不弱。”

“而在我的計劃裏，經過上個世界徹底改寫聖戰結局一事，你已經積攢了足夠顛覆侑子命運的‘等價’。”

“所以現在，我要對你說明你的能力。”

“第一，就是我之前說的，第一次發動之前，你要對一切都‘完全不知’。”

“第二，你已經做到了，影響了若幹世界或多或少的命軌。”

“第三，現在由我來說明，你的能力是‘顛覆命運’，你可以使用曾經影響過的世界命運形成的‘等價’，去主動地、有意識地改變其他人的既定命運。而由於你的能力所致，即使是完全刻意為之，即使是與星世之命相違背，你也不會受到任何反噬。並且，你的這種顛覆，沒有任何條件限制，只要手中的‘等價’足夠，你可以顛覆任何世界、任何規則下、任何一個人的命運。”

“這就是你的特質系念力——顛覆命運。”

創世神話音一落，藏馬腦中似乎轟然一聲乍響，緊接著，更多的有關他的這個能力的信息就湧入了腦海，像每一個覺醒了特質系念能力的人本應第一時間就體會到的那樣。

良久，藏馬慢慢睜開眼睛。

“嗯，大體上的我都了解了。”

他溫聲說。

“那麽，我們現在就來開始嗎？”

“改變侑子小姐的命運？”

此言一出，四月一日的眼神驀地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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