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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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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藥這種事, 很可恥。

而且, 這是一條單行路,無論最終結局如何,一旦走上了這條路,兩個人之間的關系, 今後如何彌補,都回不去了。

顧盼升猶豫了很久,但是, 顧靈耶對他說的那句話, 實在是太有震撼了。

自從認識鹿呦呦以來,這幾個月他腦子裏想的一直都是占有她、將她納入自己的世界裏——就像在拍賣會上見到了心儀的物品一樣,“想擁有”的主觀感情十分強烈,但是內心深處對鹿呦呦是如何看待的——當成一個獨立的生命個體來看待,是顧盼升從來都沒有思考過的事情。

他活了二十五年, 這二十五年來, 從來沒有人教過他如何識別對另一個人的感情。

父親教給他的東西,只有商海中的殺伐沈浮,母親則一直對他視若無睹,唯一可以稱之為“親情”的溫暖,都來自於顧靈耶。可他在燥郁的青春期裏, 顧靈耶還是個背著雙肩包念小學的團子,他在人的一生中,最需要情感交流與認知的少年時期裏,關於“人”的“情感”的認知, 非常蒼白。

蒼白到了毫無溫度可言的地步。

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不想要的連一個眼神都吝嗇施舍。

二十五年來,他將這個信條貫徹到底。

他在餐桌上陷入了沈思後,眸色變得越發沈郁起來。

趙林松小心翼翼地盯著他的臉,仔細觀察著對方細微的表情變化,可惜,他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於是,他有些心虛地開口說道:“顧總,這事兒辦得您還滿意嗎?”

聞言,顧盼升旋即擡起頭,他眸色微涼,掃了一眼面色諂媚的男人,然後將那張房卡踹進西裝口袋裏,語氣淡而冰涼,對他說道:“挺好。”

聽到他的話,趙林松一直懸著的心,才放回了肚子裏。

顧盼升挑眉,繼續對他說:“除了這件事之外,前段時間辦的事兒也不錯,《白薔薇》的宣傳期挪到明年的情人節,當成星靈的開年項目來外宣。”

星靈每年會重點推三部電影,雖然是以“不差錢”聞名的娛樂公司,但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每年的預算也有數。

今年已經重點推過了兩部,第三部肯定是要趕在聖誕節上映的《鏡花》,《白薔薇》雖然比《鏡花》早一步殺青,但無奈《鏡花》的後臺太硬,從總部到分公司一路開綠燈,顧靈耶也肯定會把星靈所有的宣傳資源都砸在自己的片子上。

所以,顧盼升現在給予他的承諾,恰好是趙林松最想要的。

電影市場在年初雖然不如年末緊俏火爆,但明年的春節來得晚,2月中旬的時候還沒出春假期,正好乘上了春假末班車,流量也是很可觀的,一點都不比聖誕節差。

眼看著兩個人的交易極為順利,陳冰時便忍不住開口:“升哥,你確定要這麽做?”

陳冰時天生一副細眉鳳眸的模樣,平時穿著白色的工作服,只會讓人覺得有些高冷。可是一旦換回了常服,哪怕是很商務的襯衫西褲,也會讓人覺得多了一絲淺淡的書卷氣。

見他如此發問,顧盼升輕笑:“不行?”

他想做的事情,哪有人敢攔著,哪有人敢說不行。

只是,不知是身為醫者的執著,還是看著顧靈耶的面子上,陳冰時竟然出言勸了一句:“這事兒的性質很惡劣,一旦做了就沒辦法回頭,更何況……”

他欲言又止,但顧盼升十分好心情地沒有打斷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陳冰時頓了頓,然後繼續說:“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你真的要不管不顧,一頭撞在南墻上嗎?”

他說得雲裏霧裏,趙林松沒太聽懂,但阻止的勸告意味卻很明顯。

陳冰時曾經說過,顧盼升對鹿呦呦的占有欲雖然很強烈,強烈到病態的程度,但還沒有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可是,也僅僅只是差了一步。

他像一個站在懸崖邊的旅人,哪怕是一陣微風吹過,也足夠讓他跌下懸崖,摔得粉身碎骨,再無回覆之可能。

只可惜,他的勸說並不能阻止顧盼升的決心。

顧盼升沒再說話,既不反駁也不讚同,倒是個十足十的行動派,揣了房卡,直接就走了,連杯子裏的酒都一點沒動。

陳冰時一直都沈著面色,直到顧盼升驅車離開後,好似結冰的臉色才漸漸回暖。

他笑著跟趙林松碰了下杯,然後將酒杯裏的白酒一飲而盡,緊接著又很快給自己滿上。

趙林松看他喝得這麽快,連忙攔住他:“你慢點兒喝,這酒四五十多度呢,再來幾杯我就要擡著你回去了。”

聞言,陳冰時沒有理他,繼續自顧自地喝著。

這個包間的位置很好,大大的落地窗似乎可以囊括整座北京城的霓虹夜景,璀璨的霓虹燈很亮,遠遠望去美不勝收。

幾分鐘後,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停在了星靈門口。

這個包間的落地窗剛好對著星靈的大樓,而且距離很近,近到讓陳冰時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顧靈耶的車。

趙林松也看出來了車上下來的女孩正是顧靈耶,立刻覺得頭皮發麻:“我操了,大小姐怎麽回來得這麽快,發行那邊的宋姐明明跟我說會拖很久。”

陳冰時將杯子裏餘下的白酒一飲而盡,然後對他說:“如果你說的是宋天依,我倒是知道,她母親腦溢血進了醫院,今晚肯定是忙不了工作的。”

趙林松詫異道:“這你都知道?!”

陳冰時笑而不語。

見狀,趙林松一陣後怕:“現在大小姐要是進去了,顧總……不,顧總不會有事,我覺得我會死得很慘。”

想到平時顧靈耶對鹿呦呦的態度,趙林松就覺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到快要抖成篩子的堂兄,陳冰時拿起了手機,看樣子是要打電話。

趙林松皺眉:“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打電話!”

陳冰時:“救你。”

趙林松:“你給天王老子打電話也救不了我啊!”

陳冰時微微一笑,然後示意他噤聲,安靜的包間裏只能聽到陳冰時手機裏的忙音聲。

不一會兒,電話就被接通了。

陳冰時調整了一下音色,對著手機說道:“靈耶,有時間麽?方便來接我一下嗎?”

顧靈耶握著手機,剛剛準備邁進星靈大樓的腿就收了回來,站在玻璃旋轉門前問他:“你怎麽了?又喝酒了?”

陳冰時對她說:“是,跟一些朋友,就在星靈旁邊的飯店,你要是不在組裏,離著遠的話……”

顧靈耶打斷了他的話:“不遠,我就在星靈,我送你回去。”

陳冰時笑著道了謝,然後便放下了電話。

剛收好手機,就看到趙林松恨不得生吞一個雞蛋的吃驚表情:“幹嘛這樣看著我。”

趙林松震驚道:“看不出來啊,你這道貌岸然的狗東西,居然把大小姐哄得一楞一楞的。”

陳冰時皺眉:“你好好說話。”

趙林松笑著說:“行,好好說,不就是你倆的事兒嘛,我知道你對她是真心的,但是怎麽就是不表白?雖然你不是陳家的親生兒子,但好歹也是當富家少爺養大的,配得上她吧,更何況你跟顧總還——”

陳冰時打斷了他的嘮叨:“你懂什麽,我跟她就算能有什麽,也不是現在。”

趙林松懟了懟他的胳膊,笑瞇瞇地像個媒婆,打趣了他兩句之後,突然意識到好像有什麽更重要的問題被他忽略了。

他頓了幾秒鐘,繼而問他:“不對啊,你怎麽把大小姐給攔住了,你不是不希望顧總去找小鹿麽?你這算是……幫顧總助紂為虐麽?”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回答趙林松的這個問題,就響起了敲門聲。

陳冰時掃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說話,就去給顧靈耶開門了。

顧靈耶進門後,先是對趙林松的存在有些詫異,後來陳冰時跟她解釋了一下兩個人的關系,顧靈耶便打消了疑慮。

繼而,她轉向陳冰時說道:“喝那麽多幹嘛,自己的胃什麽樣自己心裏沒數麽!”

陳冰時任由她扶著,輕飄飄地說道:“大齡青年,沒辦法。”

這話說得頗有幾分裝可憐的嫌疑。

顧靈耶笑著打趣他:“那你趕快讓林姨幫你找個溫柔可人的管家婆呀,你比我哥還大兩歲呢,怎麽還是單身狗。你再不努力,可能會比我脫單還晚呢。”

陳冰時一邊笑著聽她說話,一邊翻著自己的手機。

短信提示音很短,顧靈耶沒有註意到,陳冰時看了一眼那條來自溫美束的新短信,上面寫著“如你所料”四個字。

見此,他唇角的笑意更深,緊著接下了顧靈耶的話:“看樣子,靈耶是有喜歡的人了?”

顧靈耶將他塞進車裏,動作有些粗魯,仿佛是在掩飾著什麽。

她回到駕駛位上,啟動車子,裝作底氣十足的模樣,對他說道:“那當然啦,等《鏡花》上映之後,我和呦呦肯定會火起來,到時候再拍新電影,就可以去潛規則小鮮肉啦。”

陳冰時:“小鮮肉都很年輕嗎?”

顧靈耶:“肯定的呀,都是20歲左右的男孩子,超過25的全部刷掉。”

……

顧靈耶被陳冰時用計支走,趙林松在這之前也支開了鹿呦呦所在樓層的所有人。

原本導演組的人都住在一個樓層,但趙林松約了他們今晚一起出來喝酒,他平時人緣不錯,在星靈裏又是當家名導,幾乎沒有人拂他的面子,所以那一層樓裏,只剩下了鹿呦呦一個人。

趙林松看著到了時間,連忙去了另一個包間,跟《鏡花》導演組的工作人員匯合,一招“調虎離山”用得十分成功。

他數了數人,看到全都來齊了,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了下去。

有了這樣兩個人精的助紂為虐,顧盼升一路都走得很順利。

男人用那張備用的房卡,打開了門,屋子裏很黑,稀疏的月光照進屋子裏,浴室裏穿出嘩嘩的水聲,透過磨砂玻璃,讓他看不清裏面的人。

鹿呦呦似乎狀態不大好,可能是因為藥效的關系,浴室裏傳出的呼吸聲格外急促。只不過很難聽出來,花灑的聲音更有存在感。

顧盼升輕輕地關上了門,屋子裏的潮濕度明顯高於正常的指數,而空調又被人調得溫度過低。這一切都說明,屋子裏的女孩,似乎身體有些不太對勁。

鹿呦呦關了花灑,聽到了關門聲,以為是顧靈耶回來了,於是說道:“靈靈,幫我拿一下睡衣嘛,我進來的時候忘記拿了,今天晚上好奇怪,腦子暈身上也發熱,好像感冒了,狀態好差。”

這股難以言喻的燥熱感是由內而外的,就算她打著哆嗦沖了一個涼水澡,心裏的那股火好像也消不下去。

更驚悚的是,她每次洗完之後,用毛巾擦拭身上的水珠時,總會發現身下會湧出新的黏膩體/液,隨之而來的,就是一種算不上陌生的快/感。

只是這快/感並不強烈,憑白讓她燥得渾身難受。

顧盼升沒說話,他心情很好,竟然難得地想配合一下對方。

於是,他拿來了女孩的薄睡裙,指尖上柔軟的紗棉觸感,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鹿呦呦聽到了敲門聲,將浴巾裹在身上,然後就去開門了。

只不過,她沒想到,當她推開門的時候,看到的不是顧靈耶,而是……顧盼升。

“顧、顧總……?”

她沈浸在鋪天蓋地般的震驚中,大腦徹底死機,就這樣呆呆地站在那裏,進退兩難。

看到她呆呆的樣子,顧盼升迅速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從浴室裏拽了出來。

等到鹿呦呦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整個人都被男人按在床上了。

有力的手掌按著她的肩膀,屋子裏沒有開燈,浴室裏的暖色燈光透過磨砂玻璃,將淺淡的餘光映在男人的側臉上。

她看到了這張熟悉的面孔後,下意識地就想喊出來。

然而,尖叫聲卻被男人骨骼分明的大手堵了回去。

他用手堵著她的嘴,女孩柔軟的唇瓣貼在他的掌心,這種讓他爽得心顫的觸感,令顧盼升覺得暴殄天物。

連吻著都覺得不夠,他哪裏忍心一直用手掌堵著。

於是,他慢慢垂下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別出聲,我就放開你,好不好?”

小鹿一樣的眼睛驟然睜大,含著霧氣的眸子裏充滿了乖順而驚恐的神色。

她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已經知曉,然後,顧盼升便收回了手。

鹿呦呦不由得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被他觸碰到的地方,都像被火燒了似的灼熱。

而且,這灼熱的感覺無從逃避,漸漸地侵襲著她的五臟六腑,讓她覺得呼吸發滯,腦子也越來越暈。

看到女孩泛著不正常潮紅的嬌俏面孔,顧盼升低聲問她:“很不舒服麽?”

他的聲音很好聽,平日裏帶著淡淡的冰涼,但此時此刻,在月色的暈染下,在濃郁的夜色中,被他故意地壓低壓沈,便顯得格外誘/惑而性感。

修長靈活的手指帶著某種不明的意味,挑/逗般地捏了捏她泛著粉的耳垂,然後撫過她的脖頸……

所到之處,無不讓她覺得像是燃起了火。

火,在她的每一寸肌膚上燃燒著。

她想反抗,想從這個莫名其妙卻又無比危險的狀況下逃走,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腿軟得厲害。

明明坐在床邊的男人沒有桎/梏她的行動,可是她也沒有力氣從床上爬起來。

她的視線也開始漸漸模糊,也漸漸湧現出一種陌生又熟悉的空虛感。

一波又一波熟悉的液體從她的身體裏爭先恐後地湧出來。

這種感覺和在電梯裏的那一次有些相似,但是也很不一樣,坐在她身邊的男人,什麽也沒有做,只是坐在那裏,用那雙染上了情/欲顏色的眼眸看著他,睫毛纖長,眼眸烏黑,目光靜而平淡,像暴風雨前寧靜的海平面。

顧盼升垂眸,借著稀疏的月光看到女孩散著濕漉漉的長發,無助地躺在床上的模樣。

她目光迷離,面色泛著帶了藥勁兒的潮紅,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全部都染上了誘人的粉色,急促的呼吸像小貓在磨爪子,聽得人心裏發癢。

男人性感的薄唇勾起一個很淺的弧度,對她說道:“我來幫你,很快就不難受了,而且還會很舒服。”

他看到了女孩那雙純凈的小鹿眼睛中,閃過一絲恐懼和鋪天蓋地般羞澀,男人唇畔的弧度便壓得更深了。

骨骼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低沈的聲音明明那麽好聽,但落在鹿呦呦的耳中,卻如同噩夢中的鬼魅般令她害怕。

男人伏下/身,貼在她耳邊,輕聲說:“乖,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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