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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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裴大哥, 你去今天縣城了？”顧錦問。
“嗯，去了。剛好看到你訂購的儀器到了，就給你帶回來。”
“對了, 妹妹, 儀器你要放在哪裏？”
顧錦早就規劃了好了，她指著一個空位，道：“這裏。”
“儀器在門口嗎？”
“那我們現在出去搬。”
“不用你，文德和文斌幫忙就行。”
“對對對，我和文斌就行。”
農文德終於從顧錦和裴宿兩人之間的異樣中回神, 他連忙拉著廖文斌道。
廖文斌點了點頭。
儀器並不重，三個大男人能弄好。
顧錦就不去添亂了。
把儀器擺放好後，打開電源, 檢查，確定儀器沒有問題。顧錦幾人立馬投入下一個階段——生產肥料。
稭稈轉化器轉化成肥料, 雖是縮短腐熟的過程，但到底能縮短多少才能達到想要的目的，目前他們還不太確定。
即使是在空間實驗了多次的顧錦，也確定不了。
進入下一個生產實驗階段, 顧錦幾人更忙了。
不僅要時刻註意機器的動向和變化，還有把轉化器生產出來的肥料進行檢測, 和登記記錄。
人手嚴重不夠。
裴宿一直有關註顧錦這邊的進展, 當看到他們開始忙不過來時，主動加入。
“裴大哥要過來幫忙？”
“可是，我們不知道能給什麽你做啊？”農文德撓了撓頭, 看著顧錦, 把決定權放到顧錦手上。
顧錦才反應過來，剛要說話, 裴宿道：“我可以幫忙檢測。”
“我看你們有檢測儀器，是分析肥料的成分的吧？”
“對，裴大哥你知道怎麽操作？”顧錦驚訝道。
“知道一些。”
“要不，我操作一次給你們看看？”
能操作就好。
顧錦當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幫手，立馬點頭。
裴宿也不帶怯的，操作起來行雲流水。
看得顧錦和青梅竹馬三人組，都驚訝不已。
“裴大哥你太厲害了。”顧錦誇獎。
於是沒有意外，這個檢測的工作就放到了裴宿手上。
裴宿見顧錦一點也不懷疑，也不好奇為什麽自己能操作這些檢測儀器，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他低笑了聲，開始配合幹活。
在新年到達前，就在年三十的當晚，第一批肥料的檢測結果出來了。
肥料裏含有的元素是勉強達標的，但對比於現在市面的肥料，並沒有太大的優勢。
也就是說，轉化並不是很成功。
起碼跟她在實驗空間做出來的數據，相差很大。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顧錦發現，現實中制造出來的轉化器轉化為肥料，需要的時間，比她在空間實驗長。
這是為什麽？
“小實驗！？”
“叮！”
“小實驗為您服務。”
顧錦抽了抽嘴角。
她總覺得升級後的實驗空間，變得奇奇怪怪的。
“我問你一個問題，實驗空間給予我在空間實驗的材料，跟現實存在差異？”
“叮，恭喜宿主發現問題！”
“是的，空間提供的材料，雖然是根據你們這個年代應有的材料，但他們在空間，會呈現最完美的姿態。”
顧錦：“解釋一下？”
“所謂最完美姿態，就是會剔除零件上很多不必要的雜質和工藝上的不完美。”
“宿主，你要是想克服這些差異，可以從零件上入手，要不就——”
“要不就怎麽樣？”
“要不就，尋找每個零件和每個零件的融合點。”
“宿主，不止你們人類有吸引和排斥的作用，零件也是有的。”
“還有.......”
“還有？”
顧錦震驚了。
她怎麽覺得升級後的實驗空間，比之前更沒用了。
“咳，這個就要靠你自己去尋找你這次實驗的問題所在了。”
“宿主，你覺得在什麽條件下能加速腐熟，又不會影響它的變化？”
“你覺得，你現在制造的轉化器，能達到要求嗎？”
顧錦被這個問題難倒了。
青梅竹馬三人組見顧錦對著不盡人意的實驗結果沈默不語，也跟著苦惱。
這已經是他們目前能做出來，最好的機器了。
“要不，我們再看看，是不是哪裏出了差錯？”
“這不應該跟預想的相差這麽多的啊！”
農文德提議。
方彩文也迅速提起幹勁。
這是他們第一次經歷失敗，雖然難免難過，但不怕。
小錦說過，失敗沒關系，總結經驗，找出失敗的原因就好了。
“那我們重新檢查吧。”
“小錦，你覺得怎麽樣？”
“先找！”顧錦暫時想不懂小實驗突然提出的奇怪問題，但並不影響她及時作出調整。
幾人又迅速恢覆工作狀態。
裴宿在一旁看著，眼裏流露出自豪和擔憂。
他想了想，決定回家給他們做些藥膳補一補。
最近他得了不少好東西，應該能派上用場。
裴宿的默默離開，並沒有引起四人的註意。
等到他們餓得前胸貼後背時，裴宿又悄悄的回來。
他看著餓了也不知道吃飯的幾人，無奈道：“走吧，休息一會兒，去吃個飯。”
顧錦沒有擡頭，聽到裴宿的聲音，下意識道：“不用了，裴大哥，我們.......”
“今天年三十，阿錦，休息一下。”裴宿怕自己太強勢，解釋道：“再說，你們第一個階段剛完成。我覺得你們應該坐下來，好好總結一下，這樣才方便你們後期的運作。”
顧錦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
她再看小夥伴們似乎也餓了，她只好放下手中的零件，道：“那，我們先去吃個飯？”
青梅竹馬三人組：“聽你的。”
.......
晚飯在裴宿家吃，裴宿過來喊人的時候，提前跟知青院的人說了。
顧錦幾人以為是普通的一頓飯，卻沒想到豐富——
洋參雙雪瘦肉湯、草菇炒田雞、姜絲烏梅蒸草魚、清炒藕片、水煮生菜，香菇糙米飯，這一樣樣的，看得人口水直流。
“這，這也太豐盛了吧？”農文德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對啊，要不，我們還是回知青院吃吧？”方彩文不好意思了，拉著廖文斌的手，糾結著離開。
只有廖文斌撇了一眼，明顯不安好心的裴宿。
裴宿只當看不見，拉著同樣糾結的顧錦入座。
“裴大哥！”顧錦反手拉住裴宿。
她想說些什麽，卻被裴宿搶先道：“妹妹，你不用想這麽多，今天是年三十，你就當陪我團年好不好。”
“今天年三十了？”顧錦才反應過來，問：“師爺爺沒回來跟你一起過嗎？”
“還有七婆和六爺爺，你往年都是自己一人過的？”
裴宿年不紅，心不亂的道：“差不多。所以妹妹，你.....你們留下來好不好？”
這還有什麽不好的。
留下來，必須留下來。
顧錦重重的點頭，又是心疼，又是替裴宿難過。
吃飯的時候，她還不停的給裴宿夾菜吃。
這副心疼樣，要說顧錦不喜歡裴宿，廖文斌就把自己的頭看下來當球踢。
只是吧——
廖文斌一邊給方彩文夾菜，一邊觀察裴宿。
裴宿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他似乎還在小心翼翼的試探，深怕被拒絕陣亡似的。
嘖。
沒想到啊。
這麽沈穩聰明的一個人，竟然也有這麽不自信的一天。
吃完晚飯，顧錦de明天是年初一後，決定給小夥伴們放兩天假。
等年初三後，再繼續。
小夥伴雖然還是擔心實驗的進度，不過有假放，三人也非常開心。
他們跟知青們相約去縣城，買東西，打電話回家報平安。
青梅竹馬三人組已經很久沒有打電話回去了，好不容易得空，不停的跟電話另一端的父母，講述最近發生的事。
當然，也包括最近遇到的問題。
青梅竹馬三人組的父母都在首都研究院工作，雖然研究的方面跟他們最近做的事不相關，但聽到三人的述說，還是給出了有用的訊息。
“環境？”青梅竹馬三人組對視了眼，似乎都不是很明白電話另一端父母說的話。
“對！”
“讓我來，讓我來講！！！”搶電話的是方彩文的父親方宏，他是首都研究院負責動力源方面研究的人才。他雖然不是研究微生物的，但道理通，所有東西都會通的。
方宏好不容易搶到了電話，他道：“你們制造的機器，是不是不怎麽符合腐熟條件？”
“按道理說，你們都是按照最完美的匹配去做，那是不是環境不符合呢？你們要知道，腐熟涉及到微生物的變化，這些東西，可不想我們平時搞機器那樣，冷冰冰的，他們可是需要一定的環境才能生存。”
這些話點醒了三人，三人頓時恍然大悟。
他們一開始設計機器，確實沒想到這些。
“不行，我現在回去告訴小錦。”方彩文立馬往外跑。
農文德看著方彩文跑，他也跟著：“我也去，我也去。文文，你等等我啊！！！”
兩人完全已經忘記，他們正在跟父母講電話。
“怎麽了？”
“餵餵！！！”
講著講著，沒了回應，電話另一端傳來呼喚。
廖文斌在這時才有機會拿電話，他無奈的拿起電話，道：“沒什麽，方叔叔，我們突然想起有事要回村，就先不聊了，等有空我們再寄信回去。”
“先掛了。”
三人組也是運氣好，剛出郵局，就看到了要回村的裴宿，立馬過去蹭拖拉機。
而另一邊，顧錦也找到了問題所在。
她太註重機器的構建，而遺忘了稭稈腐熟需要的微生物的生存環境了。怪不得小實驗一直想暗示什麽。
但，該怎麽做，才能即加速腐熟，又能給微生物生存的環境呢？
突然顧錦想到了什麽，她立馬進入實驗空間。
等到青梅竹馬三人組回來時，顧錦已經從實驗空間找到了解決辦法。
四人交換訊息後，又馬上投入研究。
大年初一到元宵，他們四人都沒有好好過一個新年。
不過對於他們來說，只要機器能被制造出來，能改善村民的生活，這對於他們來說，這才是新的一年的開始。
.....
重新調整轉化器後，轉化器再次投入生產。
等生產出肥料，他們立馬進行檢測。
他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距離育種，還有不到十天。
他們必須在育種之前把最理想的肥料生產出來，然後施入稻田中。
檢測結果在生產的第二天出來。
這一天晚上，四人都沒有回知青院，都留在祠堂，著急的等待檢測的結果出來。
其他人也沒有再勸，因為他們都知道，研究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
成敗就在這一次檢測結果。
星辰轉移，太陽從大山冒出了第一刻，檢測儀器發出‘滴滴滴’的聲音。
顧錦四人立馬驚醒，連忙過去查看。
顧錦離儀器最近，最先拿到報告。
“怎麽，怎麽樣了？”方彩文著急問，她一邊問，一邊把臉貼著顧錦一起看。
顧錦沒有回答，她仔細的把一項項數據進行對比。
因為怕看漏，看錯，顧錦檢查得很慢。
農文德和廖文斌不是女孩，不能像方彩文那樣湊過去，他們只能等待。
農文德著急，不停的圍著顧錦和方彩文轉。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邊的過去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直到顧錦把數據比對完。
顧錦擡頭，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沒有喜悅，也沒有沮喪，好像麻木了般。
也就是她這樣的表情，讓沒有看數據的農文德和廖文斌心裏咯噔了一下——
“不，不會吧？”農文德難以置信，“我們，沒有成功？”
“怎麽會這樣？”
“我們明明把問題都解決了，阿錦更是把腐熟的速度提高了兩倍，不應該的啊！！！”
農文德感覺自己要哭了。
廖文斌雖然沒有說話，但臉色也不怎麽好。
可他比農文德沈穩一些，他擔心顧錦會心態崩，安慰道：“沒事的阿錦，失敗了就失敗了，我們再繼續。”
廖文斌推了農文德一下，“你也是，振作起來。”
“也就是因為有阿錦在，所以我們之前的實驗都沒有經歷過失敗，才讓你這麽經受不住打擊。”
“你別忘了，我們的父母每次參與實驗，都是經歷無數次失敗才換來最後的成功。”
農文德楞了楞，連忙收起沮喪，“對，對不起，我.......”
“咦，不對啊。”
“我，我怎麽看，都沒覺得哪裏失敗了啊？”
“難道我看錯了？”
方彩文回神，剛要慶祝，就被幾個小夥伴的反應弄懵了。
她不明所以道。
顧錦終於繃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誰說我們失敗了，我們成功啦！！！”
農文德和廖文斌傻傻的對了一眼，反應過來後，一人沖過去把報告搶過來看，一人則想去揍顧錦。
真的是，嚇死他們了！
“阿錦，你學壞了。”
“你竟然敢跟我們開玩笑，你站住！！！！”
顧錦當然不會站住。
她不僅不會站住，還激動的往外跑。
裴宿也一整晚沒睡，他擔心顧錦他們的實驗結果。
擔心要是這一次還是沒有成功，顧錦會不開心。
他不想顧錦不開心。
所以，裴宿一大早就起來，給顧錦和其他三人準備早餐。
他給他們準備黑米粥，還有肉包子。
黑米性平味甘，含有多種氨基酸和種維生素，能益肝補脾，養胃滋腎①，適合他們。
裴宿又怕食物不夠，後來快做好早餐時，又給他們做了幾個烤番薯。
裴宿天剛亮就把食物做好了，把食物裝好後，趕緊給顧錦他們帶過來。
他才靠近祠堂，正要敲門，冷不丁的，裴宿聽到了顧錦的笑聲。
裴宿敲門的手，猛地一頓。
等反應過來，要敲門時，祠堂的大門被打開了。
顧錦眉眼歡喜的從裏面沖出來，直接撞進了裴宿的懷裏。
裴宿下意識的把顧錦抱緊，他預防她摔倒，裴宿連早餐都不要了，抱住顧錦，不讓她亂動。
“阿錦！”裴宿擔心的喊著顧錦。
顧錦卻一點也體會不到裴宿的緊張，她看到裴宿，立馬回抱他，開心道：“裴大哥！”
“裴大哥，你怎麽來了？”
“裴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們成功了。”
“我們終於把稭稈轉化器做出來了。”
“以後我們村，就不用再為肥料煩惱，我們還能用轉化出來的肥料換錢！”
這才是顧錦決定要做稭稈轉換器的最終目的，她不僅想幫村裏的糧食增產，還要為大灣村制造新的資金來源。
然而，裴宿並不能第一時間與顧錦的喜悅同步，他因為顧錦的回抱，他現在緊張得要了他的命。
他的心臟跳得特別的快，俊臉通紅，仿佛被火燒了一般。
顧錦跟裴宿分享完後，又立馬跑到外面去。
她見人就笑，見人就跟對方說，她的轉化器成功了，以後大家都不用花錢買肥料了。
就這樣，不到半天，不止大灣村，就是周邊的大腳村和上河村都知道，顧錦的新儀器又成功了。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成功。
.......
“你真的，就這樣放棄了？”
“你看看，你去聽一聽，那個姓顧的女知青又造出新機器了。聽說這一次制造出來的機器，不僅能幫稻田增產，還能給大灣村那幫人賺錢。”
“何田，你甘心嗎？”
何田他媽的，當然不甘心。
可是——
可是他現在不敢亂動啊。
何田只要一想起那天跟書記的助理的談話，他就慌得要命。
要是他再亂動的話，指不定那個不知道站在誰那邊的助理，會反咬他一口。
那到時，即使他促使了知青交換計劃進行又怎麽樣。
他的官位都沒，他要那個女知青有什麽用？
何田越想，臉就越黑，尤其是來人還不停的在他耳邊叨叨著顧錦的好。
他就更氣了。
“行了，閉嘴吧。”
“你以為我想放棄，還不是你那侄子打探回來的消息有誤，他自己進去就算了，差點把我害死了。”
“你知不知道，書記身邊那個姓鄒的助理，他根本不收賄賂。”
“你他媽的，到底是從哪裏打探回來的消息！”
“不可能！”李才不相信。
“怎麽不可能，我都親自去找過他了。”
“就在你侄子進去之後，我為了知青交換計劃繼續，冒險現身，被諷刺了一頓。”
“老李，我懷疑你侄子進去，跟這個姓鄒的有關。”
“怎，怎麽可能。”
“我以前賄賂過他啊！”
何田眉心，跳了跳，“你說什麽？”
“怎麽回事？”
李才下意識的想告訴何田，可話到嘴邊又立馬咽下去。
他不能說，一旦他把事情交代了，那他們村的秘密就沒了。
那到時，他就不是沒大隊長當這麽簡單了 。
他可能連命都沒了。
“沒什麽。”
“反正小鄒助理，肯定沒有問題。”
“我侄子進去的事，你別管，我們都調查清楚了，是他以前的對頭做局陷害他。”
“真的？”何田不相信。
就好像李才不相信他一樣。
“我還能騙你不成？！”李才也火了。
他一大早起來，官位都沒恢覆也就罷了，那個導致他官位沒了的女知青卻又立功。
他都快要氣死了，這個老夥計竟然還想東想西的懷疑他？
李才氣得面部猙獰，道：“你到底提不提交換計劃，要是你不提的話，我就換人合作了！”
“你還能換誰？”不是何田瞧不起李才，李才這個人，就沒有一點本事。
李才當然聽出何田的嘲諷和輕視，他的臉頓時黑成了炭，他大吼道：“難道你以為我就你一個合作對象？”
“難道不是嗎？”
“好好好，你很好。”
“何田，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
“以後，你別來找我。”
李才氣沖沖的來，又氣沖沖的走。
等李才走後，何田家裏的一個房間走出了一人。
此人是上河村的會計，也是何田的堂弟何江。
何江問：“哥，就這樣讓他走，真的沒問題嗎？”
“要是他亂說怎麽辦？”
“他不會的。要是李才敢亂說，我就把他們上腳村秘密公之於世。”
“那就行。不過，哥，那個知青，我們真的打算放棄嗎？”
“怪，怪可惜的。”
何江都打算好了，要是他們能換來姓顧的女知青，到時就讓他的兒子娶了她。
這樣他們家就能魚躍龍門，肯定比現在好一百倍。
何江的心思，何田不知道。
不過讓何田就這樣放棄了這麽好的一塊肉不吃，他也覺得難受。
突然，何田想到了什麽。
他抓著何江問：“你上次是不是說，州吳縣的機械廠廠長過來了？”
“州吳縣？”何江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何田問的是什麽。
他說的是那天大灣村趕人的事。那天，他剛好經過，看到了整個過程。
“對，怎麽了？”
“哥，難道你是想......”
“既然我們在清河縣找不到幫手，那找州吳縣也是一樣的。”何田陰險一笑。
他這一笑，連身為堂弟的何江都覺得恐怖。
.......
顧錦稭稈轉化器成功的消息，也在當天傳到了縣城機械廠。
陸華池和裴睿達知道後，立馬趕過來。
他們沒想到，這麽理想化的機器，竟然真的被顧錦幾人制造出來。
而且還不錯。
不僅轉化率高，轉化出來的肥料還沒有目前市面的難聞，且不含化學作用，更不會傷到農作物。就是不知道等施到田裏後，會不會真的如預想的好。
裴睿達雖然有疑慮和擔憂，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和交流，他已經不會再隨便插手年輕人的事了。
他老了。
未來是屬於這些年輕一輩的了。
裴睿達和陸華池，在顧錦拿著轉化後的肥料施入稻田，開始正式實驗後，就準備離開了。
裴睿達和陸華池最近也有了新的研究方向，他們也很忙。
他們過來，除了關心顧錦的研究進展外，還因為他們的研究需要保密，需要離開清河縣一段時間。過來是給顧錦順便提個醒，還有給她一些交代。
“阿錦，要是你有什麽需要，就去找你師伯。”
“不要怕麻煩，也不要不好意思。”
“你們好好加油。”
“未來就靠你們了！”裴睿達給顧錦四人，鼓勵道。
陸華池並沒有什麽要交代的。
他知道他的徒弟跟他一樣，有自己的目標，和自己的一套標準。
不過陸華池雖然沒有交代，卻在臨走時，把自己這些年的研究手稿，都給了顧錦。
“好好看，我回來，考你。”
顧錦：“.......”
就，不要這麽較真。
........
顧錦把肥料施到田裏後，不到一個星期，村裏就開始育苗了。
之後再過一個多星期，就開始插秧。
因為時間太過於緊迫，他們並不知道稻田對於肥料的吸收情況。顧錦四人在插秧後，都非常的緊張，深怕自己的那一塊稻田長得比其他稻田差。
為了觀察，他們幾乎都待在田裏。
就這樣日覆一日，田裏的秧苗長高了，也慢慢開始長大了。
一開始，顧錦四人那塊被預留出來做實驗的稻田裏的秧苗，長得並不怎麽好。
畢竟這塊地是當初所有稻田裏，最差的。
但慢慢的，實驗田裏的秧苗開始跟村裏其他秧苗持平了。
到了五月的時候，竟然比其他秧苗還要高。
農文德和廖文斌負責每天的測量工作，一開始，農文德還以為自己測量錯了。
可是他測了五遍，還是比其他秧苗要高。
還高出了兩厘米。
別小看這兩厘米的差距，要是再往後，可就是二變二十，再變二百的距離差了。
“文，文斌！！！”
“我沒有看錯吧。”
“差，差了兩厘米！”
“沒有看錯。”廖文斌也激動，可還在可控範圍內。
他道：“不過這兩厘米並不能說明什麽，再等等看。要是相差明顯，這才說明我的研究成功了。”
“你說得對。”
“我，我先緩一下，緩一下。”說是這麽說，但農文德卻蹦蹦跳跳的。
一看就知道他充滿歡喜。
有村民看到這樣的農文德，跟旁邊在除草的村民說——
“農知青這麽高興，是不是他們那塊田變好了？”
除草村民擡頭往農文德那邊看，農文德的笑容能感染人。除草村民也跟著笑道：“應該是了。”
“那，那不就說明，我們以後都不用買肥料了？”
“別想太多。大隊長他們都說了，機器是阿錦他們造出來的，該給的，都要給。”
“給給給，當然給。但這不是能便宜嘛。”
“聽阿錦說，用稭稈做出來的肥料，比化合肥便宜呢。”
“沒辦法，村裏窮，能省就省........”
有了好兆頭，之後的一段時間，顧錦四人都把重點放到了稻田裏。
他們還專門找來了村裏最會種田的老人家，讓老人家教導他們如何觀察稻谷的需求，在什麽時候需要施肥，等等，等等。
到了六月中旬，實驗田和村裏的其他稻田的差異就出來了。
實驗田裏的水稻青綠茂盛，碩果累累，還長得高。
比村裏的其他稻骨，相差了一大截。
這個差異一出來，村民們的熱情，頓時壓不住了。
紛紛表示要施顧錦他們制造出來的肥料。
但此時稻谷快要成熟，即使現在補救，也補救不了多少了。
差異出來，數據也出來了。
顧錦立馬帶著數據去找曾興生。
然而，曾興生卻不在機械廠，他被喊去了政府大樓。
此時的曾興生一臉怒火無處發。
他黑著臉，額頭青筋暴起。
要不是書記在，曾興生絕對會弄死吳川。
“吳川，你他媽的到底要不要臉？”曾興生咬牙切齒道，“你忘恩負義就算了，落井下石，對我們機械廠下黑手，我也忍了。但你他媽的，別給你臉不要臉。”
“顧錦，我是不會讓出去的。”
“她不僅是我們清河縣的知青，大灣村的村民，還是我機械廠的特聘大師傅。”
“你要是敢亂來，我就弄死了。”
曾興生最後還是忍不住，威脅了吳川。
可吳川一點也不怕曾興生，他反倒是有點慫書記嚴塔。
不過慫歸慫，顧錦他是一定要得到的。
就算得不到，他也要逼著眼前這個書記實行什麽交換計劃。
等那個女知青出了大灣村，離開了裴睿達的地盤，一樣能落到他的手上。
吳川怎麽也沒想到，他一開始看不上的肥料機器，竟然有這麽恐怖的效果。
要是他們州吳縣機械廠拿到所有權，那他們州吳縣機械廠就能聞名全華夏了！
吳川隱晦的看了書記嚴塔一眼，他假裝委屈道：“書記，您看——”
“這應該不是你們清河縣的處事態度吧？”
書記嚴塔，笑了。
他道：“吳廠長，我看你今天來錯地方了。就像曾廠長說的，顧錦同志棣屬清河縣機械廠，那麽她就歸清河縣機械廠管。我雖然是書記，但清河縣機械廠的事，不歸我管。”
“可是——”
“沒有什麽可不可是。”
“我們清河縣職責分明，不會越俎代庖的。還請你明白。”
最後那句話即暗示又警告，吳川是聰明人，聽得明明白白。
也就是因為聽明白了，他才一肚子的氣。
看來眼前這個書記也不糊塗啊。
看來經由他的手，去逼迫顧錦調動到州吳縣的辦法，是行不通了。
那只能走那個什麽鬼交換計劃了。
不過這需要他們縣城的書記出手才行。
吳川最後無功而返，等吳川走後，曾興生也想走。
他需要到大灣村給顧錦提個醒，讓她最近少出村子，避免再發生之前大腳村抓人的事。
畢竟曾興生比誰都明白吳川的卑鄙，抓人的事，他不是幹不出來。
曾興生起身，想要告別。
書記嚴塔卻道：“等等，先等一等。曾廠長，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問我？”曾興生驚訝，又有點緊張，不過還是道：“您有什麽想問的，請問。”
“別緊張，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想了解一下機械廠最近的狀況，還.....會不會再招人了。”
“招人？”曾興生不明白書記為什麽會關心機械廠的招工，他想了想道：“最近應該不會。”
曾興生頓了頓，想到了剛才吳川的強勢，他眸光閃爍了好幾下，又接著道：“不過，要是顧錦同志的新研究能成功的話，機械廠會再招一批人。”
“新研究？”
“研究生產肥料？”
曾興生聽不明白書記嚴塔的疑問句，所要表達的意思。
不過想到他家師傅一開始的不理解，曾興生避免誤會，立馬解釋，“是的。”
“不過顧錦同志研究的，可不是普通的肥料，也不是普通的生產肥料的機器。”
“要是這個機器能成功，能為廣大農民造大福。”
“哦，說來聽聽。”
“就是她這個機器.......”
‘咚咚咚！’
就在曾興生想要權利推薦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曾興生立馬閉嘴，書記嚴塔也楞住了。
他緩了緩，喊道：“進來。”
進來的是助理小鄒，小鄒道：“打擾了書記，外面有個姓顧的女同志說有急事找曾廠長，所以......”
“哦，姓顧的女同志？”
“是的，就是上次差點被大腳村村民抓走的女同志。也，也是機械廠的特聘大師傅。”
“剛好，讓她進來吧。”
“之前雖然見了一面，但一直沒有時間坐下來好好聊聊，既然她有事找曾廠長，那就進來說吧。”
“曾廠長，你不會介意吧？”
曾興生心臟突突的，劇烈的跳了兩下。
他怎麽覺得，書記話裏有話？
作者有話要說：
批註來自百度。
實驗機器是作者瞎想的，沒有科學依據，只圖開心。
請不要考究，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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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哥, 你去今天縣城了？”顧錦問。
“嗯，去了。剛好看到你訂購的儀器到了，就給你帶回來。”
“對了, 妹妹, 儀器你要放在哪裏？”
顧錦早就規劃了好了，她指著一個空位，道：“這裏。”
“儀器在門口嗎？”
“那我們現在出去搬。”
“不用你，文德和文斌幫忙就行。”
“對對對，我和文斌就行。”
農文德終於從顧錦和裴宿兩人之間的異樣中回神, 他連忙拉著廖文斌道。
廖文斌點了點頭。
儀器並不重，三個大男人能弄好。
顧錦就不去添亂了。
把儀器擺放好後，打開電源, 檢查，確定儀器沒有問題。顧錦幾人立馬投入下一個階段——生產肥料。
稭稈轉化器轉化成肥料, 雖是縮短腐熟的過程，但到底能縮短多少才能達到想要的目的，目前他們還不太確定。
即使是在空間實驗了多次的顧錦，也確定不了。
進入下一個生產實驗階段, 顧錦幾人更忙了。
不僅要時刻註意機器的動向和變化，還有把轉化器生產出來的肥料進行檢測, 和登記記錄。
人手嚴重不夠。
裴宿一直有關註顧錦這邊的進展, 當看到他們開始忙不過來時，主動加入。
“裴大哥要過來幫忙？”
“可是，我們不知道能給什麽你做啊？”農文德撓了撓頭, 看著顧錦, 把決定權放到顧錦手上。
顧錦才反應過來，剛要說話, 裴宿道：“我可以幫忙檢測。”
“我看你們有檢測儀器，是分析肥料的成分的吧？”
“對，裴大哥你知道怎麽操作？”顧錦驚訝道。
“知道一些。”
“要不，我操作一次給你們看看？”
能操作就好。
顧錦當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幫手，立馬點頭。
裴宿也不帶怯的，操作起來行雲流水。
看得顧錦和青梅竹馬三人組，都驚訝不已。
“裴大哥你太厲害了。”顧錦誇獎。
於是沒有意外，這個檢測的工作就放到了裴宿手上。
裴宿見顧錦一點也不懷疑，也不好奇為什麽自己能操作這些檢測儀器，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他低笑了聲，開始配合幹活。
在新年到達前，就在年三十的當晚，第一批肥料的檢測結果出來了。
肥料裏含有的元素是勉強達標的，但對比於現在市面的肥料，並沒有太大的優勢。
也就是說，轉化並不是很成功。
起碼跟她在實驗空間做出來的數據，相差很大。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顧錦發現，現實中制造出來的轉化器轉化為肥料，需要的時間，比她在空間實驗長。
這是為什麽？
“小實驗！？”
“叮！”
“小實驗為您服務。”
顧錦抽了抽嘴角。
她總覺得升級後的實驗空間，變得奇奇怪怪的。
“我問你一個問題，實驗空間給予我在空間實驗的材料，跟現實存在差異？”
“叮，恭喜宿主發現問題！”
“是的，空間提供的材料，雖然是根據你們這個年代應有的材料，但他們在空間，會呈現最完美的姿態。”
顧錦：“解釋一下？”
“所謂最完美姿態，就是會剔除零件上很多不必要的雜質和工藝上的不完美。”
“宿主，你要是想克服這些差異，可以從零件上入手，要不就——”
“要不就怎麽樣？”
“要不就，尋找每個零件和每個零件的融合點。”
“宿主，不止你們人類有吸引和排斥的作用，零件也是有的。”
“還有.......”
“還有？”
顧錦震驚了。
她怎麽覺得升級後的實驗空間，比之前更沒用了。
“咳，這個就要靠你自己去尋找你這次實驗的問題所在了。”
“宿主，你覺得在什麽條件下能加速腐熟，又不會影響它的變化？”
“你覺得，你現在制造的轉化器，能達到要求嗎？”
顧錦被這個問題難倒了。
青梅竹馬三人組見顧錦對著不盡人意的實驗結果沈默不語，也跟著苦惱。
這已經是他們目前能做出來，最好的機器了。
“要不，我們再看看，是不是哪裏出了差錯？”
“這不應該跟預想的相差這麽多的啊！”
農文德提議。
方彩文也迅速提起幹勁。
這是他們第一次經歷失敗，雖然難免難過，但不怕。
小錦說過，失敗沒關系，總結經驗，找出失敗的原因就好了。
“那我們重新檢查吧。”
“小錦，你覺得怎麽樣？”
“先找！”顧錦暫時想不懂小實驗突然提出的奇怪問題，但並不影響她及時作出調整。
幾人又迅速恢覆工作狀態。
裴宿在一旁看著，眼裏流露出自豪和擔憂。
他想了想，決定回家給他們做些藥膳補一補。
最近他得了不少好東西，應該能派上用場。
裴宿的默默離開，並沒有引起四人的註意。
等到他們餓得前胸貼後背時，裴宿又悄悄的回來。
他看著餓了也不知道吃飯的幾人，無奈道：“走吧，休息一會兒，去吃個飯。”
顧錦沒有擡頭，聽到裴宿的聲音，下意識道：“不用了，裴大哥，我們.......”
“今天年三十，阿錦，休息一下。”裴宿怕自己太強勢，解釋道：“再說，你們第一個階段剛完成。我覺得你們應該坐下來，好好總結一下，這樣才方便你們後期的運作。”
顧錦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
她再看小夥伴們似乎也餓了，她只好放下手中的零件，道：“那，我們先去吃個飯？”
青梅竹馬三人組：“聽你的。”
.......
晚飯在裴宿家吃，裴宿過來喊人的時候，提前跟知青院的人說了。
顧錦幾人以為是普通的一頓飯，卻沒想到豐富——
洋參雙雪瘦肉湯、草菇炒田雞、姜絲烏梅蒸草魚、清炒藕片、水煮生菜，香菇糙米飯，這一樣樣的，看得人口水直流。
“這，這也太豐盛了吧？”農文德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對啊，要不，我們還是回知青院吃吧？”方彩文不好意思了，拉著廖文斌的手，糾結著離開。
只有廖文斌撇了一眼，明顯不安好心的裴宿。
裴宿只當看不見，拉著同樣糾結的顧錦入座。
“裴大哥！”顧錦反手拉住裴宿。
她想說些什麽，卻被裴宿搶先道：“妹妹，你不用想這麽多，今天是年三十，你就當陪我團年好不好。”
“今天年三十了？”顧錦才反應過來，問：“師爺爺沒回來跟你一起過嗎？”
“還有七婆和六爺爺，你往年都是自己一人過的？”
裴宿年不紅，心不亂的道：“差不多。所以妹妹，你.....你們留下來好不好？”
這還有什麽不好的。
留下來，必須留下來。
顧錦重重的點頭，又是心疼，又是替裴宿難過。
吃飯的時候，她還不停的給裴宿夾菜吃。
這副心疼樣，要說顧錦不喜歡裴宿，廖文斌就把自己的頭看下來當球踢。
只是吧——
廖文斌一邊給方彩文夾菜，一邊觀察裴宿。
裴宿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他似乎還在小心翼翼的試探，深怕被拒絕陣亡似的。
嘖。
沒想到啊。
這麽沈穩聰明的一個人，竟然也有這麽不自信的一天。
吃完晚飯，顧錦de明天是年初一後，決定給小夥伴們放兩天假。
等年初三後，再繼續。
小夥伴雖然還是擔心實驗的進度，不過有假放，三人也非常開心。
他們跟知青們相約去縣城，買東西，打電話回家報平安。
青梅竹馬三人組已經很久沒有打電話回去了，好不容易得空，不停的跟電話另一端的父母，講述最近發生的事。
當然，也包括最近遇到的問題。
青梅竹馬三人組的父母都在首都研究院工作，雖然研究的方面跟他們最近做的事不相關，但聽到三人的述說，還是給出了有用的訊息。
“環境？”青梅竹馬三人組對視了眼，似乎都不是很明白電話另一端父母說的話。
“對！”
“讓我來，讓我來講！！！”搶電話的是方彩文的父親方宏，他是首都研究院負責動力源方面研究的人才。他雖然不是研究微生物的，但道理通，所有東西都會通的。
方宏好不容易搶到了電話，他道：“你們制造的機器，是不是不怎麽符合腐熟條件？”
“按道理說，你們都是按照最完美的匹配去做，那是不是環境不符合呢？你們要知道，腐熟涉及到微生物的變化，這些東西，可不想我們平時搞機器那樣，冷冰冰的，他們可是需要一定的環境才能生存。”
這些話點醒了三人，三人頓時恍然大悟。
他們一開始設計機器，確實沒想到這些。
“不行，我現在回去告訴小錦。”方彩文立馬往外跑。
農文德看著方彩文跑，他也跟著：“我也去，我也去。文文，你等等我啊！！！”
兩人完全已經忘記，他們正在跟父母講電話。
“怎麽了？”
“餵餵！！！”
講著講著，沒了回應，電話另一端傳來呼喚。
廖文斌在這時才有機會拿電話，他無奈的拿起電話，道：“沒什麽，方叔叔，我們突然想起有事要回村，就先不聊了，等有空我們再寄信回去。”
“先掛了。”
三人組也是運氣好，剛出郵局，就看到了要回村的裴宿，立馬過去蹭拖拉機。
而另一邊，顧錦也找到了問題所在。
她太註重機器的構建，而遺忘了稭稈腐熟需要的微生物的生存環境了。怪不得小實驗一直想暗示什麽。
但，該怎麽做，才能即加速腐熟，又能給微生物生存的環境呢？
突然顧錦想到了什麽，她立馬進入實驗空間。
等到青梅竹馬三人組回來時，顧錦已經從實驗空間找到了解決辦法。
四人交換訊息後，又馬上投入研究。
大年初一到元宵，他們四人都沒有好好過一個新年。
不過對於他們來說，只要機器能被制造出來，能改善村民的生活，這對於他們來說，這才是新的一年的開始。
.....
重新調整轉化器後，轉化器再次投入生產。
等生產出肥料，他們立馬進行檢測。
他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距離育種，還有不到十天。
他們必須在育種之前把最理想的肥料生產出來，然後施入稻田中。
檢測結果在生產的第二天出來。
這一天晚上，四人都沒有回知青院，都留在祠堂，著急的等待檢測的結果出來。
其他人也沒有再勸，因為他們都知道，研究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
成敗就在這一次檢測結果。
星辰轉移，太陽從大山冒出了第一刻，檢測儀器發出‘滴滴滴’的聲音。
顧錦四人立馬驚醒，連忙過去查看。
顧錦離儀器最近，最先拿到報告。
“怎麽，怎麽樣了？”方彩文著急問，她一邊問，一邊把臉貼著顧錦一起看。
顧錦沒有回答，她仔細的把一項項數據進行對比。
因為怕看漏，看錯，顧錦檢查得很慢。
農文德和廖文斌不是女孩，不能像方彩文那樣湊過去，他們只能等待。
農文德著急，不停的圍著顧錦和方彩文轉。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邊的過去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直到顧錦把數據比對完。
顧錦擡頭，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沒有喜悅，也沒有沮喪，好像麻木了般。
也就是她這樣的表情，讓沒有看數據的農文德和廖文斌心裏咯噔了一下——
“不，不會吧？”農文德難以置信，“我們，沒有成功？”
“怎麽會這樣？”
“我們明明把問題都解決了，阿錦更是把腐熟的速度提高了兩倍，不應該的啊！！！”
農文德感覺自己要哭了。
廖文斌雖然沒有說話，但臉色也不怎麽好。
可他比農文德沈穩一些，他擔心顧錦會心態崩，安慰道：“沒事的阿錦，失敗了就失敗了，我們再繼續。”
廖文斌推了農文德一下，“你也是，振作起來。”
“也就是因為有阿錦在，所以我們之前的實驗都沒有經歷過失敗，才讓你這麽經受不住打擊。”
“你別忘了，我們的父母每次參與實驗，都是經歷無數次失敗才換來最後的成功。”
農文德楞了楞，連忙收起沮喪，“對，對不起，我.......”
“咦，不對啊。”
“我，我怎麽看，都沒覺得哪裏失敗了啊？”
“難道我看錯了？”
方彩文回神，剛要慶祝，就被幾個小夥伴的反應弄懵了。
她不明所以道。
顧錦終於繃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誰說我們失敗了，我們成功啦！！！”
農文德和廖文斌傻傻的對了一眼，反應過來後，一人沖過去把報告搶過來看，一人則想去揍顧錦。
真的是，嚇死他們了！
“阿錦，你學壞了。”
“你竟然敢跟我們開玩笑，你站住！！！！”
顧錦當然不會站住。
她不僅不會站住，還激動的往外跑。
裴宿也一整晚沒睡，他擔心顧錦他們的實驗結果。
擔心要是這一次還是沒有成功，顧錦會不開心。
他不想顧錦不開心。
所以，裴宿一大早就起來，給顧錦和其他三人準備早餐。
他給他們準備黑米粥，還有肉包子。
黑米性平味甘，含有多種氨基酸和種維生素，能益肝補脾，養胃滋腎①，適合他們。
裴宿又怕食物不夠，後來快做好早餐時，又給他們做了幾個烤番薯。
裴宿天剛亮就把食物做好了，把食物裝好後，趕緊給顧錦他們帶過來。
他才靠近祠堂，正要敲門，冷不丁的，裴宿聽到了顧錦的笑聲。
裴宿敲門的手，猛地一頓。
等反應過來，要敲門時，祠堂的大門被打開了。
顧錦眉眼歡喜的從裏面沖出來，直接撞進了裴宿的懷裏。
裴宿下意識的把顧錦抱緊，他預防她摔倒，裴宿連早餐都不要了，抱住顧錦，不讓她亂動。
“阿錦！”裴宿擔心的喊著顧錦。
顧錦卻一點也體會不到裴宿的緊張，她看到裴宿，立馬回抱他，開心道：“裴大哥！”
“裴大哥，你怎麽來了？”
“裴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們成功了。”
“我們終於把稭稈轉化器做出來了。”
“以後我們村，就不用再為肥料煩惱，我們還能用轉化出來的肥料換錢！”
這才是顧錦決定要做稭稈轉換器的最終目的，她不僅想幫村裏的糧食增產，還要為大灣村制造新的資金來源。
然而，裴宿並不能第一時間與顧錦的喜悅同步，他因為顧錦的回抱，他現在緊張得要了他的命。
他的心臟跳得特別的快，俊臉通紅，仿佛被火燒了一般。
顧錦跟裴宿分享完後，又立馬跑到外面去。
她見人就笑，見人就跟對方說，她的轉化器成功了，以後大家都不用花錢買肥料了。
就這樣，不到半天，不止大灣村，就是周邊的大腳村和上河村都知道，顧錦的新儀器又成功了。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成功。
.......
“你真的，就這樣放棄了？”
“你看看，你去聽一聽，那個姓顧的女知青又造出新機器了。聽說這一次制造出來的機器，不僅能幫稻田增產，還能給大灣村那幫人賺錢。”
“何田，你甘心嗎？”
何田他媽的，當然不甘心。
可是——
可是他現在不敢亂動啊。
何田只要一想起那天跟書記的助理的談話，他就慌得要命。
要是他再亂動的話，指不定那個不知道站在誰那邊的助理，會反咬他一口。
那到時，即使他促使了知青交換計劃進行又怎麽樣。
他的官位都沒，他要那個女知青有什麽用？
何田越想，臉就越黑，尤其是來人還不停的在他耳邊叨叨著顧錦的好。
他就更氣了。
“行了，閉嘴吧。”
“你以為我想放棄，還不是你那侄子打探回來的消息有誤，他自己進去就算了，差點把我害死了。”
“你知不知道，書記身邊那個姓鄒的助理，他根本不收賄賂。”
“你他媽的，到底是從哪裏打探回來的消息！”
“不可能！”李才不相信。
“怎麽不可能，我都親自去找過他了。”
“就在你侄子進去之後，我為了知青交換計劃繼續，冒險現身，被諷刺了一頓。”
“老李，我懷疑你侄子進去，跟這個姓鄒的有關。”
“怎，怎麽可能。”
“我以前賄賂過他啊！”
何田眉心，跳了跳，“你說什麽？”
“怎麽回事？”
李才下意識的想告訴何田，可話到嘴邊又立馬咽下去。
他不能說，一旦他把事情交代了，那他們村的秘密就沒了。
那到時，他就不是沒大隊長當這麽簡單了 。
他可能連命都沒了。
“沒什麽。”
“反正小鄒助理，肯定沒有問題。”
“我侄子進去的事，你別管，我們都調查清楚了，是他以前的對頭做局陷害他。”
“真的？”何田不相信。
就好像李才不相信他一樣。
“我還能騙你不成？！”李才也火了。
他一大早起來，官位都沒恢覆也就罷了，那個導致他官位沒了的女知青卻又立功。
他都快要氣死了，這個老夥計竟然還想東想西的懷疑他？
李才氣得面部猙獰，道：“你到底提不提交換計劃，要是你不提的話，我就換人合作了！”
“你還能換誰？”不是何田瞧不起李才，李才這個人，就沒有一點本事。
李才當然聽出何田的嘲諷和輕視，他的臉頓時黑成了炭，他大吼道：“難道你以為我就你一個合作對象？”
“難道不是嗎？”
“好好好，你很好。”
“何田，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
“以後，你別來找我。”
李才氣沖沖的來，又氣沖沖的走。
等李才走後，何田家裏的一個房間走出了一人。
此人是上河村的會計，也是何田的堂弟何江。
何江問：“哥，就這樣讓他走，真的沒問題嗎？”
“要是他亂說怎麽辦？”
“他不會的。要是李才敢亂說，我就把他們上腳村秘密公之於世。”
“那就行。不過，哥，那個知青，我們真的打算放棄嗎？”
“怪，怪可惜的。”
何江都打算好了，要是他們能換來姓顧的女知青，到時就讓他的兒子娶了她。
這樣他們家就能魚躍龍門，肯定比現在好一百倍。
何江的心思，何田不知道。
不過讓何田就這樣放棄了這麽好的一塊肉不吃，他也覺得難受。
突然，何田想到了什麽。
他抓著何江問：“你上次是不是說，州吳縣的機械廠廠長過來了？”
“州吳縣？”何江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何田問的是什麽。
他說的是那天大灣村趕人的事。那天，他剛好經過，看到了整個過程。
“對，怎麽了？”
“哥，難道你是想......”
“既然我們在清河縣找不到幫手，那找州吳縣也是一樣的。”何田陰險一笑。
他這一笑，連身為堂弟的何江都覺得恐怖。
.......
顧錦稭稈轉化器成功的消息，也在當天傳到了縣城機械廠。
陸華池和裴睿達知道後，立馬趕過來。
他們沒想到，這麽理想化的機器，竟然真的被顧錦幾人制造出來。
而且還不錯。
不僅轉化率高，轉化出來的肥料還沒有目前市面的難聞，且不含化學作用，更不會傷到農作物。就是不知道等施到田裏後，會不會真的如預想的好。
裴睿達雖然有疑慮和擔憂，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和交流，他已經不會再隨便插手年輕人的事了。
他老了。
未來是屬於這些年輕一輩的了。
裴睿達和陸華池，在顧錦拿著轉化後的肥料施入稻田，開始正式實驗後，就準備離開了。
裴睿達和陸華池最近也有了新的研究方向，他們也很忙。
他們過來，除了關心顧錦的研究進展外，還因為他們的研究需要保密，需要離開清河縣一段時間。過來是給顧錦順便提個醒，還有給她一些交代。
“阿錦，要是你有什麽需要，就去找你師伯。”
“不要怕麻煩，也不要不好意思。”
“你們好好加油。”
“未來就靠你們了！”裴睿達給顧錦四人，鼓勵道。
陸華池並沒有什麽要交代的。
他知道他的徒弟跟他一樣，有自己的目標，和自己的一套標準。
不過陸華池雖然沒有交代，卻在臨走時，把自己這些年的研究手稿，都給了顧錦。
“好好看，我回來，考你。”
顧錦：“.......”
就，不要這麽較真。
........
顧錦把肥料施到田裏後，不到一個星期，村裏就開始育苗了。
之後再過一個多星期，就開始插秧。
因為時間太過於緊迫，他們並不知道稻田對於肥料的吸收情況。顧錦四人在插秧後，都非常的緊張，深怕自己的那一塊稻田長得比其他稻田差。
為了觀察，他們幾乎都待在田裏。
就這樣日覆一日，田裏的秧苗長高了，也慢慢開始長大了。
一開始，顧錦四人那塊被預留出來做實驗的稻田裏的秧苗，長得並不怎麽好。
畢竟這塊地是當初所有稻田裏，最差的。
但慢慢的，實驗田裏的秧苗開始跟村裏其他秧苗持平了。
到了五月的時候，竟然比其他秧苗還要高。
農文德和廖文斌負責每天的測量工作，一開始，農文德還以為自己測量錯了。
可是他測了五遍，還是比其他秧苗要高。
還高出了兩厘米。
別小看這兩厘米的差距，要是再往後，可就是二變二十，再變二百的距離差了。
“文，文斌！！！”
“我沒有看錯吧。”
“差，差了兩厘米！”
“沒有看錯。”廖文斌也激動，可還在可控範圍內。
他道：“不過這兩厘米並不能說明什麽，再等等看。要是相差明顯，這才說明我的研究成功了。”
“你說得對。”
“我，我先緩一下，緩一下。”說是這麽說，但農文德卻蹦蹦跳跳的。
一看就知道他充滿歡喜。
有村民看到這樣的農文德，跟旁邊在除草的村民說——
“農知青這麽高興，是不是他們那塊田變好了？”
除草村民擡頭往農文德那邊看，農文德的笑容能感染人。除草村民也跟著笑道：“應該是了。”
“那，那不就說明，我們以後都不用買肥料了？”
“別想太多。大隊長他們都說了，機器是阿錦他們造出來的，該給的，都要給。”
“給給給，當然給。但這不是能便宜嘛。”
“聽阿錦說，用稭稈做出來的肥料，比化合肥便宜呢。”
“沒辦法，村裏窮，能省就省........”
有了好兆頭，之後的一段時間，顧錦四人都把重點放到了稻田裏。
他們還專門找來了村裏最會種田的老人家，讓老人家教導他們如何觀察稻谷的需求，在什麽時候需要施肥，等等，等等。
到了六月中旬，實驗田和村裏的其他稻田的差異就出來了。
實驗田裏的水稻青綠茂盛，碩果累累，還長得高。
比村裏的其他稻骨，相差了一大截。
這個差異一出來，村民們的熱情，頓時壓不住了。
紛紛表示要施顧錦他們制造出來的肥料。
但此時稻谷快要成熟，即使現在補救，也補救不了多少了。
差異出來，數據也出來了。
顧錦立馬帶著數據去找曾興生。
然而，曾興生卻不在機械廠，他被喊去了政府大樓。
此時的曾興生一臉怒火無處發。
他黑著臉，額頭青筋暴起。
要不是書記在，曾興生絕對會弄死吳川。
“吳川，你他媽的到底要不要臉？”曾興生咬牙切齒道，“你忘恩負義就算了，落井下石，對我們機械廠下黑手，我也忍了。但你他媽的，別給你臉不要臉。”
“顧錦，我是不會讓出去的。”
“她不僅是我們清河縣的知青，大灣村的村民，還是我機械廠的特聘大師傅。”
“你要是敢亂來，我就弄死了。”
曾興生最後還是忍不住，威脅了吳川。
可吳川一點也不怕曾興生，他反倒是有點慫書記嚴塔。
不過慫歸慫，顧錦他是一定要得到的。
就算得不到，他也要逼著眼前這個書記實行什麽交換計劃。
等那個女知青出了大灣村，離開了裴睿達的地盤，一樣能落到他的手上。
吳川怎麽也沒想到，他一開始看不上的肥料機器，竟然有這麽恐怖的效果。
要是他們州吳縣機械廠拿到所有權，那他們州吳縣機械廠就能聞名全華夏了！
吳川隱晦的看了書記嚴塔一眼，他假裝委屈道：“書記，您看——”
“這應該不是你們清河縣的處事態度吧？”
書記嚴塔，笑了。
他道：“吳廠長，我看你今天來錯地方了。就像曾廠長說的，顧錦同志棣屬清河縣機械廠，那麽她就歸清河縣機械廠管。我雖然是書記，但清河縣機械廠的事，不歸我管。”
“可是——”
“沒有什麽可不可是。”
“我們清河縣職責分明，不會越俎代庖的。還請你明白。”
最後那句話即暗示又警告，吳川是聰明人，聽得明明白白。
也就是因為聽明白了，他才一肚子的氣。
看來眼前這個書記也不糊塗啊。
看來經由他的手，去逼迫顧錦調動到州吳縣的辦法，是行不通了。
那只能走那個什麽鬼交換計劃了。
不過這需要他們縣城的書記出手才行。
吳川最後無功而返，等吳川走後，曾興生也想走。
他需要到大灣村給顧錦提個醒，讓她最近少出村子，避免再發生之前大腳村抓人的事。
畢竟曾興生比誰都明白吳川的卑鄙，抓人的事，他不是幹不出來。
曾興生起身，想要告別。
書記嚴塔卻道：“等等，先等一等。曾廠長，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問我？”曾興生驚訝，又有點緊張，不過還是道：“您有什麽想問的，請問。”
“別緊張，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想了解一下機械廠最近的狀況，還.....會不會再招人了。”
“招人？”曾興生不明白書記為什麽會關心機械廠的招工，他想了想道：“最近應該不會。”
曾興生頓了頓，想到了剛才吳川的強勢，他眸光閃爍了好幾下，又接著道：“不過，要是顧錦同志的新研究能成功的話，機械廠會再招一批人。”
“新研究？”
“研究生產肥料？”
曾興生聽不明白書記嚴塔的疑問句，所要表達的意思。
不過想到他家師傅一開始的不理解，曾興生避免誤會，立馬解釋，“是的。”
“不過顧錦同志研究的，可不是普通的肥料，也不是普通的生產肥料的機器。”
“要是這個機器能成功，能為廣大農民造大福。”
“哦，說來聽聽。”
“就是她這個機器.......”
‘咚咚咚！’
就在曾興生想要權利推薦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曾興生立馬閉嘴，書記嚴塔也楞住了。
他緩了緩，喊道：“進來。”
進來的是助理小鄒，小鄒道：“打擾了書記，外面有個姓顧的女同志說有急事找曾廠長，所以......”
“哦，姓顧的女同志？”
“是的，就是上次差點被大腳村村民抓走的女同志。也，也是機械廠的特聘大師傅。”
“剛好，讓她進來吧。”
“之前雖然見了一面，但一直沒有時間坐下來好好聊聊，既然她有事找曾廠長，那就進來說吧。”
“曾廠長，你不會介意吧？”
曾興生心臟突突的，劇烈的跳了兩下。
他怎麽覺得，書記話裏有話？
作者有話要說：
批註來自百度。
實驗機器是作者瞎想的，沒有科學依據，只圖開心。
請不要考究，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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