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莉莉一瘸一拐從麥格教授辦公室攙出來的西弗勒斯臉上是難得的喜形於色。

和波特那群狐朋狗友鬥了這麽多年，這還是他頭一次占了上風。

因此，哪怕形容狼狽，也遮蓋不住他臉上的笑意。

“如果不是知道在校外不能施魔法，我真懷疑你偷偷練習了。”莉莉也是一臉驚訝的表情。她一面小心翼翼攙扶著自己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小竹馬一面狠狠地瞪視著拖拉著腳步被朋友們悻悻然拉拽著，不住回頭往他們看過來——滿臉苦大仇深的——詹姆·波特。

西弗勒斯咧了咧嘴，臉上有些小驕傲，又有些不好意思，“我當然不可能偷偷練習，禁止濫用魔法司一直都像獵犬一樣緊盯著我們不放呢。”

“那你怎麽會突然變得這麽厲害？以前你可打不過……”莉莉心直口快地說了半截，很快又懊惱地彌補自己的失言，“哦，西弗勒斯，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知道你沒有別的意思，莉莉，”未來人見人怕的斯萊特林院長此刻還只是個情竇初開的普通少年。他安慰著自己心愛的姑娘，“其實說起來，我也糊裏糊塗的，不過按照弗立維教授曾經對我們講述過的有關青少年的魔力循環發育……”

莉莉的眼睛唰的亮了，“噢！我怎麽沒想到這個呢，”她拍了下腦門，“肯定是這個了，西弗勒斯，恭喜你！”

“你也應該很快會察覺到身體的變化的，”西弗勒斯像是側耳聆聽到了什麽似地，烏亮的眸子變得雀躍，嘴角也翹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女孩的魔力發育向來要比男孩的快得多。”

“你說的對，我可絕對不會輸給你的！”莉莉握著小拳頭晃了晃，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西弗勒斯眼神溫柔地註視著她。

“今天你因為打架扣了整整三十分，回去後斯萊特林的人不會找你的麻煩吧？”莉莉又像是想到什麽，語氣有些擔憂。

西弗勒斯抿了抿嘴唇，想起了放暑假前那些因為他而丟掉學院杯的同學們，心情有些糟糕，但他依然打起精神用一種肯定的口吻表示：“放心吧，莉莉，不會有事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和波特他們打架被扣分……他們應該早就習慣了。”

“……這種事能習慣嗎？”莉莉瞪了他一眼，“你又不像是波特那幾個，虱子多了不怕癢！斯萊特林可比格蘭芬多壞多了！他們肯定會欺負你的！再加上你又想著要疏遠他們，你——”

“莉莉！莉莉·伊萬斯！”

走廊前面突然傳來瑪麗·麥克唐納怒氣沖沖的叫喚聲。她的身邊還跟著幾個同樣臉色不善的女孩——西弗勒斯認出了其中兩個，是莉莉的室友。

他心下倏然一沈。

這幾個人一直都非常討厭他和莉莉的來往。

“你還在這兒發什麽楞呢，大家都到禮堂集合了！新生馬上就要到了。”麥克唐納小姐踩著重重的步伐過來，用力拽住莉莉的另一邊胳膊往前走，其他的女孩們則來到格蘭芬多四人組身邊噓寒問暖——當然，其中其貌不揚的小矮星彼得被理所當然的無視了——簇擁著他們往禮堂的方向去了。

詹姆·波特還有些不死心的想要來拉莉莉，被小天狼星陰郁著一張面孔用力拽走了。圍著他們的女孩很是配合他的動作，三下五除二，走廊裏就只剩下了西弗勒斯三人。

莉莉有些猶豫地看了眼西弗勒斯。

“你快去吧，正好我也要盡快趕到學院桌上去了。”斯萊特林對守時這項美德十分的看重。

聽到這話的莉莉心裏頓時松了口氣。

“記住我們的約定，”她眨了眨眼睛，西弗勒斯微笑，知道她說的是明天下課後的圖書館約會，“開學典禮結束後，記得回寢室抹藥，快點讓自己變得好起來，還有——”

“莉莉！”瑪麗·麥克唐納在旁邊跺腳。

“去吧。”西弗勒斯無視了瑪麗·麥克唐納跟小刀子一樣的眼神，眼神柔和的催促著還有一大籮筐話想說的紅發女孩。

莉莉咬了咬下唇，突然對旁邊的女友說了句，“你到前面等我。”

“什麽？莉莉，你說什麽？”瑪麗·麥克唐納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我讓你到前面去等我！好瑪麗！我就還說一會兒話，最多不超過兩分鐘，我發誓！”

“莉莉！你不能——你——”

“瑪麗！”莉莉用力握了下麥克唐納的手，“就兩分鐘！”

“真不知道這卑鄙的斯萊特林給你灌了什麽魔藥！”麥克唐納怒氣沖沖地踏著重重的步伐往前走了幾步，停下不動了。眼睛還一眨不眨地用力瞪著兩人。

西弗勒斯疑惑地看著莉莉，眼睛裏有著不解的光芒。

“西弗勒斯，我不是那種會因為別人的話而疏遠自己朋友的人，”莉莉躊躇了下，“還請你相信我，就算她們不喜歡我和你接觸，我依然……依然會……”

“行了，莉莉，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我都明白，”西弗勒斯激動地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了，“我真沒想到你會和我說這個……我，我真的是，真的是太高興了。”

“……我也很高興，”莉莉看上去也有些不好意思，“既然你都懂了，那麽……明天見？”

西弗勒斯傻笑著重重點頭：“嗯！明天見！”

目送著莉莉像小鹿一樣連跑帶跳地挽著她面色不悅的室友離去，西弗勒斯用只有自己和光影才聽得到的聲音說：“莉莉剛才說過的話……你，你都聽到了嗎？”

“我就在你的身邊，西弗勒斯。”一直被所有人無視的光影笑得同樣滿臉愉悅，“現在的我，就和你一樣高興。”

西弗勒斯站在走廊裏傻樂了一會，才有些趔趄地往禮堂的方向走，邊走邊在腦子裏說，“未來真的已經有促進人魔力增長的藥劑了嗎？材料珍不珍惜？難不難尋？”

“當然有了，聽說就是啞炮喝了也有效果呢。”

“真的嗎？！”西弗勒斯眼睛都瞪圓了。連啞炮都有用的魔力增長藥劑？！

“你也知道巫師的數量和麻瓜比起來簡直少得可憐，說是珍稀也不為過了，幾場戰爭下來，剩下的人越來越少，為了避免更多的巫師損失，魔藥協會大力研發，終於研究出了一款專門適用於未成年巫師的魔力增幅藥劑，只要未滿十八歲，就是啞炮服用，也有微弱的魔力反應。”

“這真的是太好了！”西弗勒斯一臉由衷的喜悅。

“藥材也不怎麽難尋，據我所知，只要去一趟禁林就能把完整的藥劑配出來。”

“禁、禁林？！”西弗勒斯頓時有些躊躇。

“放心吧，有我在你身邊呢。”光影安慰著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

開學典禮結束後，回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被幾條沈不住氣的小蛇不陰不陽的刺了兩句，西弗勒斯在光影的幫助下，頂著幻身咒的效用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城堡往禁林的方向而去。

夜幕籠罩下的禁林比白天恐怖了無數倍。

從來就不曾在深夜裏踏足這裏的西弗勒斯全身都有些輕微的戰栗。如果不是身邊一直有光影在和他交談，他很懷疑他會不會經受不住越來越壓抑的氣氛落荒而逃。

“禁林沒有你想象的那樣可怕，只要熟悉了，就和自家的後花園沒什麽區別——放心大膽的往前走，咦，等等，註意腳下，那兒有一株兩耳草。”

西弗勒斯腳下一頓，連忙就著月色往地下看去，果然一株纖細的兩耳草在月光下輕輕搖曳著。

西弗勒斯小心翼翼把它挖了出來，一人一魂又陸續找出了不少藥草，偶爾碰上八眼巨蛛或者馬人，光影都會提前提醒，讓西弗勒斯避過。

“那些大塊頭以你現在的本事最好別招惹為妙，它們除了海格，就只有強者能夠讓它們臣服。”光影絮絮叨叨地說，“至於那些馬人，它們向來對巫師沒什麽好感，要是讓它們看到你，恐怕又是一場沒必要的麻煩。”

西弗勒斯點頭受教。

他們一直忙活到月上中天，光影才心滿意足地說了句夠了。

“再往裏面深入，就連我也護不住你了，我們先回去吧！”

西弗勒斯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表示同意，他早就想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一人一魂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了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裏。

此時的公共休息室已經空無一人了，只有黯淡的枝形吊燈還在履行著它的職責，照亮了這一方靜謐的天地。

回到寢室，光影催促著西弗勒斯，“我們要抓緊時間了，爭取盡快把魔藥熬出來，到時候我會給你盯著，你明天正好用。”

西弗勒斯急忙在光影的指點下忙活開來。

一直忙到淩晨三點多，光影才點頭催促著西弗勒斯去洗澡睡覺，“你快點去休息吧，這兒有我看著，這幾天爭取把扣得分補回來，我們可不是格蘭芬多那群闖了禍就撒手不管的蠢獅子。”

眼皮都在打架的西弗勒斯點點頭，知道光影不需要睡眠的他洗了個戰鬥澡就把自己扔進了溫暖的床鋪，半分鐘的時間不到，床上已經響起了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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