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綺，你只是一只妖，還妄想與我爭搶陛下的愛嗎？你贏不了我的，我年幼時便與他相識相知，他待我如珠如寶，呵護備至。他愛的人，自始至終只有我西傾月一個。而你，只不過是給他施了妖法，迷惑住他罷了。但是你看，就算如此，他仍是只選擇我。”

西傾月得意冷笑，眼底的神情，有一抹瘋狂。

顧瑾之睡的沈，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麽，唇瓣一張一動，像是急切的在呼喚著誰。西傾月將耳朵靠近去細聽，只聽到了兩個字，“天鏡.....”

天鏡？

她一怔，這不是那位傳聞愛上魔君處罰天規，然後被天庭處死的神女嗎？

天鏡與魔君的故事，她是知道的，淵寒有一本私藏的筆錄，聽聞是世世代代的師祖曾遺傳下來的。年幼時她偷偷看過，正巧就翻到了這個天鏡與魔君的故事。雖然很淒美，但是她覺得，這本就是一個錯誤的愛情，仙與魔又怎麽可能相愛？再她看到，是天鏡與魔君太傻，明知不能相愛，卻偏偏要觸怒天規，迎來浩劫。

當然，她也只把這個事件，當一則故事來欣賞罷了。

但是此刻，天子沈睡間，竟會呼喚天鏡這二字？

莫非，他最近時常都在聽這個故事？

西傾月狐疑起身離去，也沒再多想。

“姑娘。”巧兒一直就守在門外伺候，見西傾月出來了，連忙行禮，上前去攙扶住她。

西傾月淡淡嗯了聲，想起了什麽，問道：“你去鳳棲宮請陛下的時候，有發生什麽事嗎？”

她其實還是緊張的，怕楚綺會與顧瑾之提起信封一事。不過想想也應該無事，畢竟，信封上確確實實有楚綺的請求，只不過，只有霍昀一人罷了。

不過安全起見，西傾月還是覺得，不能讓楚綺再見天子了。

巧兒看了西傾月一眼，才垂下眸，如實回答：“奴婢趕去鳳棲宮的時候，聽到宮娥們小聲議論說陛下拽著廢後去了寢宮，奴婢便又沖到了寢宮門外大聲呼叫。按照姑娘的意思，告訴陛下您暈倒之事，陛下幾乎是立刻就沖了出來。只是可惜的是，陛下出來之時，也非常迅速的將門關上了，所以奴婢並沒有見到屋內發生了什麽事。”

巧兒說的比較含蓄，但是西傾月又怎麽不懂，一個男人，從女人的寢宮出來，自然是發生了什麽！

一想到自己住進琉璃宮多日，陛下都未曾碰過她，西傾月便覺得心胸氣悶不已。

手指用力攥成了拳，剛蓄好的美麗指甲，也瞬間在掌心中折斷。她怔了下，只覺得更是可惡。

巧兒見狀，驚呼一聲，“姑娘，您這是做什麽？”

西傾月抿抿唇，望了一眼屋內，又搖頭，“罷了，你扶我去書房坐會，我看看書，打發時間。”

“是。”

西傾月愛讀閱，顧瑾之便讓人送了大量的書籍而來，還有許多人為了討好她，也相繼送禮許多的書籍當作禮物，她也收下了。這麽多書中，應該會有一本，講訴了天鏡與魔君的事跡吧？

她一邊想著，一邊仔仔細細地去找，終於，雙眼一亮，“找到了。”

應該是民間的說書人自己撰擬的故事，天鏡與魔君的故事，被他寫成了一本綺麗動人的愛情話本。西傾月掃了兩眼，被裏面浮誇的辭藻汙了眼，只覺得低俗。但轉念一想到顧瑾之做夢都在呼著天鏡的名，她便忍著性子，一字一字，用力去看。

“巧兒，幫我把這裏面所有關於這種類似事跡的書籍，全部找出來。”

她指著天鏡二字，讓巧兒記住。

巧兒領命，二人主仆一人在看，一人一本一本的搜羅出關於‘天鏡’的書籍，一個下午，便這樣不知不覺過去了。

顧瑾之醒來時，天色有些暗了，他揉了揉腦袋，只覺得頭痛欲裂，緩了片刻，才睜開眼。

“什麽時辰了，你們姑娘人呢？”

門外很快就傳來回話：“回陛下的話，已經戌時了，正好是晚膳的點。姑娘這回與巧兒還在書房裏，要奴婢去請姑娘過來麽？”

“不必了，你去準備晚膳，朕今晚在這兒用。”

“是。”

顧瑾之起身，去了書房，巧兒埋在某一快角落裏翻江倒海找著什麽並沒有發現他。而西傾月正垂著首，柳眉輕蹙，看著手中的書本。

桌上整整齊齊疊著好些書，顧瑾之走近一看，視線在觸及‘天鏡’二字時，猛地頓住。

伸手揀起一本，眸光覆雜，“你，在看這些？”

西傾月猛地聽到他的聲音，從書中故事抽出身來，“陛下，你醒了。”

“你為什麽要看這些？”他的問題，略顯出幾分執著。

西傾月註意到，他看著自己的目光，覆雜難辨，她隱約有一種感覺，好似自己看這些，他是期待的。

她垂了下眼簾，“近日突然想起之前師傅與我說過這天鏡神女與魔君相戀的事跡，我尋摸著無事，鬼使神差的，就讓巧兒給我搜一些這些書出來翻翻了。”

顧瑾之的眼裏極快的閃過什麽，像是震撼，又像是難以置信。倏地，他揚起不可思議的笑容，“沒想到，讓你居然在這樣的環境之中，竟也能讓你對前世，感到一絲牽引。”

他以為，西傾月是居住在與天鏡之前仙宮一模一樣的宮殿裏，讓她的記憶感到了某些波動，從而，對‘自己的前世’的事跡，有了想了解的沖動。

他欣喜不已。

西傾月卻聽著雲裏霧裏，遲疑問道：“陛下，你說，什麽？？”

什麽她的前世，她怎麽，聽不懂？

顧瑾之正要開口於她解釋，卻倏地想起書房內還有一人，西傾月會意，連忙讓巧兒出去，這才定定看著他，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傾月，朕對魔君的記憶，有一二的感知，而在朕的夢境之中，他最愛的女人，天鏡，就是你的前世。”

其實這麽一句言簡意賅的前世今生說辭，叫常人聽見一定會覺得另類。但說的人是從不屑說話的顧瑾之，而聽著的人又是淵寒的徒弟，那這事，只能從詭異，變成了震撼。

西傾月猛地瞪大了眼睛，“陛下，你說，你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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