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之對西傾月並沒有隱瞞，將自己平常做的夢境，已經那場天地浩劫中，她舍命救他的事跡，一一都講給她聽。

起先，說他沒有顧慮是不可能的，他也會擔心是否會尋錯人。可西傾月能感知到梧桐樹下紅豆，現在又對天鏡生出一種向往的了解，這一切的一切，讓顧瑾之不得不再次確認，西傾月就是天鏡無疑。

“我竟然是...”

西傾月震撼到久久說不出話來，但隨之而來的，卻又是狂喜。這麽說，她是仙界神女天鏡，而他是魔君轉世，她是他，最深愛的女人！

這個認知，讓她整個人因為激動，而發出微微的顫抖。

前世今生，他們都是戀人。

西傾月投入了更癡狂的要去了解天鏡的一切，當她發現，自己看的越多，竟隱約能有一種模糊的概念。比如，有些書籍上記載，說天鏡活潑，喜水，但是她的腦海中就會生出一種否定。天鏡的性子與她一般，都是清冷話少之人，而且天鏡不喜歡水。這個概念，在她的意識裏是十分肯定的，所以西傾月越想，越覺得自己就是天鏡轉世了。

她在瘋狂的吸取著有關天鏡的一切，以至於暫時忘了楚綺那邊的事，當然，她心裏也因為自己的天鏡轉世，更添了一分自信。

楚綺一個妖，還想跟她這個被三界稱為神女的仙相提並論嗎？

不自量力。

....

是夜，星空黯淡，整個夜幕都呈現一種灰敗的頹廢氣氛，楚綺衣著清涼，站在夜空下怔怔發呆。

“娘娘，這天氣都快入冬了，寒氣重，您怎麽不多披一件衣裳再出門呀？”綠蝶抱著厚重的毛絨披肩，一邊心疼為她披上，一邊小聲念叨著。

雪白的毛絨將楚綺的巴掌臉裹在其中，顯得小巧精致。

美中不足的是，曾經細膩雪白的肌膚，如今滿是慘白之色，眉眼之間，全是虛弱。

“綠蝶，你說，這個皇宮之中，有淵寒國師布下的結界，妖魔鬼怪都難以闖入。所以這個皇宮之中，不會存在什麽鬼怪的，對嗎？”楚綺轉過身，困惑地看著綠蝶。

大晚上的說這些鬼怪之事其實怪瘆人的，綠蝶本就膽小，但轉念一想到這又是布了法術的皇宮，頓時又提起了膽子。她點了點頭，又想起了一則皇家秘聞，便悄悄靠近楚綺，輕聲道：“娘娘，奴婢聽聞慕貴妃懷有當今的天子之時，十月懷胎中，似乎來了許多的魔怪。當時就有道人斷言，說慕貴妃懷中的孩子，他日必定成龍成鳳，所以才會叫如此之多的魔怪想來加害。

後來先帝就將整個南元有名望的道人都請到了皇宮之中，懷抱慕貴妃母子。當時的皇宮啊，幾乎每隔半個月就要做一場法師驅魔散妖。說實說，還是鬧鬼的。

但是自從後來淵寒國師來了，他耗費了整整一年，在皇宮布下牢不可破的結界。自那以後，皇宮之中的怪事也才消停下來。後來先帝龍心大悅，才給他封了國師的稱號。”

原來當年，還有這麽一回事？

慕貴妃懷上顧瑾之之時，南元帝都可謂的極具了所有魔怪，他們，都是要加害顧瑾之嗎？

楚綺皺皺眉，又覺得哪裏不對勁。

如果按照綠蝶方才的說辭，魔怪聚眾，那群被先帝請來的道人每隔半個月就要做場法事，這說明，他們根本拿這群魔怪束手無策。直到之後淵寒來了，皇宮內才消停了下來。

那麽在淵寒來之前的那段期間內，那群被道人們收之不盡魔怪們，又在做什麽？

楚綺自己本身就是妖物，所以她知道，妖物想要害人，易如反掌。當初那群聚眾的魔怪，想要加害慕貴妃懷中的孩子之時，不應該....還能讓他出世的。

不過，這也知道一則傳聞而已，也許並不屬實，又也許是先帝想要給顧瑾之登機做的基礎讚頌而已，她也沒多較真。

當然，她仍有一事想不真切。

按理說，淵寒的結界厲害之處，她雖古怪的不能親自體驗，但是卻也是親眼見證過的。

當初小靈雀冒死而來，待了半盞茶不到的時間，神態虛弱到仿佛快要灰飛煙滅。所以淵寒的結界厲害之處，她是認可的。畢竟小靈雀因為天資優勢，她的妖法，並不低。

所以皇宮之內，不應該存在什麽會對顧瑾之不利的魔怪。

但是，又有沒有一種可能，就好比像她這樣，明明是妖，卻感受不到任何淵寒結界下的壓力。甚至，還有變成了人的傾向。

但是她的本質，仍是妖物。

顧瑾之的中邪，會不會與這些，有關？

一想到白日裏，顧瑾之仿佛要走火入魔的癲狂模樣，她的心臟仍是止不住的心驚。

“不行，我得去找他。”

於公於私，南元的帝王，必須要是安全的。

她下定決心，要去找顧瑾之。

綠蝶聽到她的喃喃自語，得知她又存了要走出鳳棲宮的心思，連忙勸阻，“娘娘，咱們別白費力氣了，這鳳棲宮是出不去的。現在天色也晚了，咱們還是回屋好好休息吧。”

其實綠蝶心裏也是有私心的，霍家犯下如此大罪，楚綺如今的身份又是霍家女，她很怕楚綺會因此受到什麽責罰。但是她又更怕楚綺會將當初偷龍轉鳳的爆出，連累了小姐，所以折中的法子，不就是應該安安靜靜的待在鳳棲宮嗎？天子沒有理會，這就說明她們都是安全的，沒有性命之虞，待在鳳棲宮中，不也是一樣的嗎？

她知道楚綺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比起性命，那些還重要嗎？

並不是綠蝶偏心她的小姐，她只是覺得，如今這樣，不僅對小姐，還是楚綺都是最好的路了。楚綺既然已經坐實了霍家女的身份，這份罪，小姐可以完全抽身，所以沒有必要，再牽扯一個人進來受罪。

而且，她知道，陛下對楚綺終究是不一樣的。

看，霍家出事後，天子也知道削了楚綺皇後的鳳冠，也僅僅於此，並在於其他的懲罰。

所以她至始至終都相信，只要楚綺安安分分地待在鳳棲宮中，可可衣食無憂。她也會盡心盡力的，去伺候楚綺，讓她待在鳳棲宮的日子裏，不會清苦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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