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放天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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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顧澈看見的是藍色的帷幔。桌上香爐裏的裊裊青煙飄過來，檀香的味道讓自己很舒適。只是，這裏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間。
“你醒了。”溫潤如玉的聲音傳來，顧澈轉頭，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柄白玉簫：“澤蕪君？”她起身，發現昏迷之前在那洞穴的所有不適已經消失了：“我這是……”
藍曦臣笑著說：“顧二小姐不必擔心，這裏只是姑蘇藍氏的客房，忘機抱著你回來後，見你傷勢頗重，我便叫人收拾了客房為你療傷。現在感覺如何？”
顧澈答道：“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多謝澤蕪君救命之恩。”不過，她記得她昏迷過去前特意留意了一下，自己是倒在哥哥那邊的，怎麽送自己回來的是藍二公子？
藍曦臣說道：“顧二小姐，你此次在我姑蘇藍氏受了傷。的確，我姑蘇藍氏有一定責任。”顧澈搖搖頭：“澤蕪君千萬別這麽說，這冷泉是我進的，與藍氏無關。”藍曦臣否認：“若非我向魏公子提起這冷泉有療傷的功效，他也不會帶你去，這樣想，反倒是我的問題了。”
“……澤蕪君，想問一下，哥哥與，嗯，藍二公子，可還好？”顧澈馬上想轉移話題，她不太想與藍曦臣糾結誰對誰錯。
“放心吧，忘機與魏公子一切都好，”藍曦臣說道，“對了，叔父昨日已經對各學子的學業進行了考核，明日評定便會出來。只是，顧二小姐缺席了最後的考核，為了評定的公平性，這最後的考核嘛，還是得補上。”
顧澈點點頭：“我明白了，澤蕪君，今晚我便可以去蘭室，到時候有勞藍老先生監督了。”
“還有一件事，明日評定結果出來之後，大家要一起去後山放天燈，”藍曦臣說，“忘機和魏公子托我問顧二小姐，明日能否準時到達？”
“顧澈自當準時，”顧澈說完後，想著什麽東西，喃喃道，“澤蕪君，我，這次……”是不是真的給藍二公子添麻煩了。
藍曦臣自然知道小姑娘在想什麽：“顧二小姐不必自責，顧氏一脈，向來以醫道為傳世之道，自然對這劍道涉獵不多。但若顧二小姐有這番心思，到可以讓江宗主或是虞夫人親自教導，據曦臣所知，聶夫人便耍得一手好長鞭。”
顧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雖說自己拜入了雲夢江氏一門，但到底劍道是沒怎麽沾邊，每每到了江氏，無非就是與江厭離學學廚藝，與魏無羨，江澄他們游玩，與虞夫人分享醫道。姐姐倒是個有心的，在虞夫人那裏學了一身武藝，鞭子耍得一流，而自己，手無寸鐵。看來，這次回去之後真的要讓師父好好教自己劍道了，至少能夠防身，不必拖累魏無羨和江澄。
“叩叩叩。”
客房響起一陣敲門聲，藍曦臣應道：“請進。”
進來的是一位姑蘇藍氏的內門弟子，那位弟子在藍氏擔任信使，而此時他手上便拿著一封信，對著藍曦臣和顧澈行禮：“宗主，顧二小姐。”他將信件呈上：“這封信來自清河，是給顧二小姐的。”說完，將這封信交給了顧澈，然後退下了。
顧澈拆開信件，果然是姐姐的信。仔仔細細看了起來，過了許久，等她將信重新疊好後塞回信封裏後，才發現原來藍曦臣還在這裏：“抱歉，澤蕪君，此次聽學後，我怕是要先去一趟清河了。”
“為何？”
“姐姐來信說，溫氏最近很是猖獗，一直在南部有所活動，父親和姐夫商議之後，來信給我，希望我去清河躲避一陣，等風頭過了，再回武陵。”
藍曦臣點點頭：“既是如此，那不如在學業結束之後與懷桑一道回清河，如何？”
“嗯。”
“那今夜酉時末，叔父在蘭室等你，現在，還是先躺下，好好養病吧。”
待藍曦臣離開之後，她又陸陸續續的迎來了幾位探訪的人，江澄，魏無羨，江厭離和聶懷桑他們都來了，在一陣噓寒問暖之後留下了湯，然後便離開了。
其實，比較讓她驚奇的是，有兩位在她意料之外的人也來了：溫瓊林與藍忘機。這溫瓊林來後，從懷裏摸出幾瓶靈藥，說是想要報答之前在彩衣鎮自己為他送蓮蓬和枇杷的恩情。但是，分享零嘴對她來說，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了，而且，溫瓊林也是她為數不多的在第一眼就覺得有好感的人，她想要拒絕這些靈藥，但是溫瓊林堅持讓她收下，最後，她還是妥協了。
藍忘機是在她準備去蘭室考核的前一個時辰來的。當她打開門的那一剎那，見到他的時候，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藍二公子？”
那藍湛站在門口，眼神很是堅毅：“可，好些了？”顧澈不好意思將前來探望的人放任在門外站著，側身道：“多謝關心，經過澤蕪君療傷，已經好了九成了，請進。”
這裏並非是顧澈的精舍寢房，而是姑蘇藍氏的客房，一切的陳設都是姑蘇藍氏的，顧澈剛請藍忘機上座，準備倒茶的時候，才想起，這壺中並沒有茶：“藍二公子，有個問題，能否為顧澈解答？”
“但問無妨。”藍忘機對上那雙明亮的帶著疑問的眼睛。
“你與哥哥，在那個洞內，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顧澈問。方才她有意在魏無羨那邊打聽，卻被他糊弄過去了，不知道在藍忘機這兒能否問出來。
……換來的，是一陣沈寂。果然不行嗎？
顧澈垂眸，喃喃道：“是怕我拖累哥哥嗎？”
“非也，”藍忘機擡眸說，“此事，你，還是不要牽扯進來為好……”
顧澈輕笑：“什麽都不了解，便可以置身事外嗎？”聞言，藍忘機一怔。顧澈看向藍忘機：“藍二公子，我在昏迷之中，迷迷糊糊聽到我哥哥與澤蕪君的對話，只聽到了‘溫氏’、‘陰鐵’二詞。你們不想讓我知道，是為我好，但是我卻並不能置身事外了。”
“……”
“你知道嗎？我姐姐今日來了信讓我去清河，說是想念我，可實際上，卻是讓我避避風頭。”
“……”
“信上說，溫氏最近在南部活動頻繁，都已經吞並了好幾個家族了。”
藍忘機說：“以聶宗主與聶夫人的勢力，可保你無虞。”
“但是，你們這些在外的人，卻足夠讓我們掛心了，”顧澈垂眸說道。錯過了藍忘機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若是真的有一日，溫氏橫行，各大世家必定聯手對抗，到時候，你們在前線，受折磨的是□□，而我們這些在你們羽翼之下的人，受折磨的卻是身心。”
“……你待如何？”藍忘機問。
“我隱隱約約感覺到，我並非局外人，不能置身事外，”顧澈答道，“如若學了劍道……”她便可讓哥哥少操心，亦可自保。
“……”
“況且，我並不知道，他，是否能夠庇佑我一輩子。”顧澈從懷中摸出一枚環佩，這是這些年來，她所能了解的未婚夫的唯一的消息。
藍忘機一眼便認了出來，這枚環佩他的父親青蘅君也有一枚，只是，父親在過世前將這枚環佩給了他，一開始，他以為，這只是父親留給自己的念想。後來，等到兄長提起這門婚事，如今見到她手裏的另一枚：“……能。”
“什麽？”他說得太小聲了，顧澈並沒有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麽。
“無事。”
顧澈只當是他沈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好了，我得去蘭室了。今夜，藍老先生只負責監督我一人的考核，想來，還真是有些榮幸。”
“……我送你……”藍忘機脫口而出的話，讓顧澈心裏一怔，還是點頭答應了。
於是，藍曦臣隔著老遠就看著月色之下，向蘭室這邊走來的一對璧人。二人並肩走著，在月光之下，仿佛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心下感嘆：真是越看越般配。
“久等了，澤蕪君。”顧澈向藍曦臣問好，與藍忘機道別，進了蘭室，問過了藍啟仁後，開始準備考核。
藍曦臣正欲轉身，卻見藍忘機駐足，沒有一點兒要走的跡象：“忘機？”
“兄長，”藍忘機說，“武陵那邊……”
藍曦臣皺眉說：“事情比我們想象的要嚴重一些，我已經是在接到消息後第一時間派人趕去了武陵打探消息。但武陵那邊，一點消息都透不出來。”
藍忘機聞言，看向蘭室中正在執筆疾書的人；“兄長，忘機自請在結業後下山……”藍曦臣說：“忘機，你還是依照計劃，先去追查陰鐵一事，武陵那邊有我與叔父盯著。”
這時候，藍忘機握著避塵的手才稍微松了一點。這個小細節自然是沒有被藍曦臣放過：“再過三個月，她就要滿十六歲了。”
“……是。”
“看來，你很滿意，”藍曦臣笑道，“她還不知道吧。”
“……”
“盡早告訴她吧，夫妻之間，還是互通心意為好，”藍曦臣調侃，“畢竟三個月後，你就要做好當新郎的準備了。”
“兄長……”
這是，害羞了？“父親和母親在天之靈，也會很高興你成家立業的。”
藍忘機拱手行禮：“兄長，夜深了，忘機先告退了。”說完，離開了，只是這背影，有些匆匆忙忙的。藍曦臣笑著搖搖頭，忘機已經陷進去了，但是，屋內那個正在考核的人，怕是，剛剛萌動吧，他望向天邊的明月，口中喃喃道：“父親，母親，望您二位在天之靈，能庇佑忘機，夫妻恩愛，事業有成，一生隨心而走。”
第二日，考核的結果出來了，眾人來到公示結果的地方查看了自己的等級。聶懷桑找了好久，終於是在“一乙”裏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摸摸胸口：“終於過了！終於過了！來年終於可以不來這兒了！”
魏無羨和江澄也找了許久，才在“一甲”裏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魏無羨是第四名，心下了然，自己把藍老頭氣個半死，雖然自己課業成績拔尖，但是怕是在藍老頭那裏早就被認為壞了胚子，得個第四也不錯。江厭離，溫情等人也都過了。
而最讓人註目的是“一甲”前兩位。第一名，藍忘機，這個名字在大家眼裏是理所當然，實至名歸；可這第二名，實實在在的把大家都驚了一下：顧澈！
“以前都沒看出來，澈兒的學業居然這麽好，”魏無羨摸摸鼻子，“在藍老頭那兒都可以拿到第二名，還僅次於藍湛。”
聶懷桑說：“我應該想到的，大嫂本身就是個很聰明的人，那阿澈自然也差不到哪兒去，更何況，阿澈這麽努力。像我這樣，天賦仿佛是在娘胎裏被狗啃過的似的，就只能退到一邊兒去了。不過幸好，今年過了，以後都不用再來了。”
魏無羨知道顧澈在養傷，所以才代她來看著評級：“那，聶兄，今晚放燈的時候見？”
“哦對了，魏兄，有件事忘了告訴你了，我大哥大嫂來信了，說是要阿澈和我一起回清河。”聶懷桑拉著魏無羨，小聲的說。
魏無羨皺眉：“好端端的，不和我們一起回雲夢，回清河幹什麽？難道是，大姑奶奶想澈兒了？”
“這不過是一部分原因，”聶懷桑說，“我聽說，溫氏最近在南部一帶頻繁活動，一連吞並了好幾個小仙門世家，顧家雖然不是小仙門，但也沒有雲夢那麽家大業大，更何況顧家也不是修劍道的。所以，顧宗主就說把阿澈送到清河，很明顯是讓阿澈避避風頭，等這陣子過去了，再讓阿澈回武陵，開始議親。”
這溫氏，也是太囂張了：“澈兒的夫家有消息了？”
“沒呢，是我大哥聽顧宗主說的，說是等阿澈過了十六了，就開始議親，當然，如果阿澈喜歡上別人，他也不是沒可能退婚。只不過，阿澈，好像三個月後就滿十六了吧。”
魏無羨心裏很覆雜，一是擔心武陵那邊，江叔叔與顧宗主是世交，如果有什麽，江叔叔或許會幫上一忙；二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姑娘，在三個多月後就要嫁人了，有種白菜被拱了的感覺，關鍵是，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這種覆雜的心情一直被帶到晚上放燈的時候，看見了顧澈心裏才好了那麽一點：“澈兒，一起做燈？”顧澈點點頭，便蹲下來與魏無羨，藍忘機一起制燈。
魏無羨看著小丫頭專心致志的樣子，長嘆一口氣：“時間過得真快，再有三個月，我的澈兒就要滿十六歲了。”顧澈一笑：“那麽，哥哥有什麽禮物送我啊？我記得及笄的時候，哥哥送了我一個清心鈴。”她雖拜在江家學習，但卻不是內門弟子，不能佩戴江家的清心鈴，所以在及笄那日，魏無羨將自己的清心鈴送給了她。
魏無羨想了想：“那，我送澈兒一個承諾！”顧澈撇嘴：“今年連個物什兒都沒了？”魏無羨搖頭：“澈兒，你別忘了，過了十六，你可就要當新娘了。”
顧澈與藍忘機制燈的手一滯。顧澈緩緩擡起頭：“哥哥……我，我有些怕……”怕我未來的丈夫不喜歡我，怕公婆不喜歡我，怕，再也見不到哥哥，也怕，見不到藍二公子。
魏無羨摸摸她的頭：“我的好澈兒不怕，你要相信顧宗主的眼光，他那麽疼你和顧儷，總不會給你找個歪瓜裂棗的。”
……“歪瓜裂棗”藍忘機忍住了要瞪魏無羨的沖動。
“這人品呢，自然也是不錯的，”魏無羨擼起袖子，“如果他日後真的欺負你的話，你只管告訴我，有我和江澄，還有師姐給你做主；如果我們雲夢江氏不行，還有清河聶氏，你姐夫和姐姐也不會不管的。”武陵顧氏、雲夢江氏、清河聶氏，聽魏無羨一個家族一個家族的列著，顧澈終於笑了。
“哥哥今年送澈兒一個承諾，”魏無羨說，“等到澈兒新婚的時候，哥哥親自把澈兒背上花轎，看著澈兒出嫁，如何？這個禮物喜歡嗎？”藍忘機這才擡起頭看向二人，只見顧澈眼中早已是淚花閃閃。
“嗯，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明日高高興興隨著懷桑回清河，等過了一段時間，我再讓江叔叔把你接到雲夢來玩。”少年一諾，情深義重。
將燈做好之後，顧澈提筆準備在燈上畫些什麽，想了想，既然是三人一同制燈，那定是要三人都滿意才好：“哥哥，你喜歡什麽？”
“我都行，澈兒你喜歡什麽就畫上去。”
她再問：“藍二公子，你喜歡什麽？”
“我知道，我知道！”魏無羨答得比藍忘機本人都積極，“他喜歡兔子！上次我們離開寒潭洞的時候，他回頭看了好幾眼裏面的小白兔。”
嗯，有道理，那就畫小白兔吧。顧澈丹青隨魏無羨，還不錯，等到完工後，她將兔子送到藍忘機的面前，問道：“我特意為你畫的，藍二公子可還喜歡？”
藍忘機看向這燈，上面有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而且，方才的“特意”二字讓他心情大好……顧澈看呆了，藍忘機笑了！這一笑，仿佛是黑夜裏萬花綻放，晴光映雪，萬物失色。心跳得很厲害，那股在彩衣鎮的心亂，也再次襲來。也難怪，自己會被他弄得睡不著覺。
魏無羨也先是被藍忘機的笑容給驚艷到了，回過神來，看向顧澈，小丫頭臉又紅了，像極了那日在彩衣鎮的懷春之色。唔，原來是兩情相悅不自知……他在心裏悄悄比量了一下，試問這世間還有哪位世家公子，能比得過藍忘機呢？
“藍湛，咱們三人好歹相識一場，你有沒有給澈兒準備什麽生辰禮物？”魏無羨問道。顧澈趕忙拉住魏無羨，哪有這樣求別人送禮的啊？
藍忘機不語。魏無羨戳戳他的肩膀：“即使是沒有壽禮，那澈兒新婚你們藍家總會來的吧，壽禮不成，新婚禮總有吧？”……顧澈從來沒有這麽想把魏無羨推開過。
藍忘機望向魏無羨身邊那明媚的人：“……我早就想好了……”只要時間來得及。
燈緩緩升起，眾學子在這雲深不知處的最後一晚，循著這燈，許下了自己的願望。
溫情閉上眼睛，雙手合十：“溫氏女祈求上蒼，保佑弟弟阿寧一生平安無憂，無災無難。”
魏無羨亦是如此：“願我魏無羨能夠一生鋤強扶弱，無愧於心。”上蒼啊，我私下再加一個願望：願我身邊這兩位有意人，能夠最終明白彼此的心意，白頭偕老。
顧澈閉眼，虔誠的說出了自己的願望：“一願父母姊弟、師門家族歲歲平安；二願餘生所行，無愧於心；三願……”她頓了頓：“三願夫妻和睦，白首共攜，恩愛一生。”哪怕日後所嫁並非初心，亦是如此才好。
藍忘機看著這冉冉升起的燈，耳邊傳來她和魏無羨的期望，此次聽學，怕是已經成為在他的一生裏無法忘卻的美好記憶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這字數算是爆表了，元素很多呢。
讀弟機再次上線：要當新郎了，開不開心？
藍忘機：……（迅速逃離現場）
成績單（排名分先後）：一甲：藍湛；顧澈；金子軒；魏嬰；XXX；XXX；江澄；溫情
一乙：江厭離；XXX；XXX；XXX；……；聶懷桑；……
二甲：一批人
剩餘都是不合格
在我們這裏以前的習俗是：背新娘上花轎的，要麽是媒婆，要麽是新娘的親哥哥或者是親弟弟；而顧澈的弟弟才九歲，背不起她。所以當魏無羨說要背顧澈上花轎的時候，顧澈心裏是感動的，這就說明彼此已經將這份兄妹之情融在了心裏。
藍忘機的禮物嘛，以後再揭曉，大家可以發揮想象力，猜猜看，看現在的顧澈和十六年後的相比少了些什麽。
不過顧澈已經開始萌動了，還差幾個催化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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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溫潤如玉的聲音傳來，顧澈轉頭，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柄白玉簫：“澤蕪君？”她起身，發現昏迷之前在那洞穴的所有不適已經消失了：“我這是……”
藍曦臣笑著說：“顧二小姐不必擔心，這裏只是姑蘇藍氏的客房，忘機抱著你回來後，見你傷勢頗重，我便叫人收拾了客房為你療傷。現在感覺如何？”
顧澈答道：“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多謝澤蕪君救命之恩。”不過，她記得她昏迷過去前特意留意了一下，自己是倒在哥哥那邊的，怎麽送自己回來的是藍二公子？
藍曦臣說道：“顧二小姐，你此次在我姑蘇藍氏受了傷。的確，我姑蘇藍氏有一定責任。”顧澈搖搖頭：“澤蕪君千萬別這麽說，這冷泉是我進的，與藍氏無關。”藍曦臣否認：“若非我向魏公子提起這冷泉有療傷的功效，他也不會帶你去，這樣想，反倒是我的問題了。”
“……澤蕪君，想問一下，哥哥與，嗯，藍二公子，可還好？”顧澈馬上想轉移話題，她不太想與藍曦臣糾結誰對誰錯。
“放心吧，忘機與魏公子一切都好，”藍曦臣說道，“對了，叔父昨日已經對各學子的學業進行了考核，明日評定便會出來。只是，顧二小姐缺席了最後的考核，為了評定的公平性，這最後的考核嘛，還是得補上。”
顧澈點點頭：“我明白了，澤蕪君，今晚我便可以去蘭室，到時候有勞藍老先生監督了。”
“還有一件事，明日評定結果出來之後，大家要一起去後山放天燈，”藍曦臣說，“忘機和魏公子托我問顧二小姐，明日能否準時到達？”
“顧澈自當準時，”顧澈說完後，想著什麽東西，喃喃道，“澤蕪君，我，這次……”是不是真的給藍二公子添麻煩了。
藍曦臣自然知道小姑娘在想什麽：“顧二小姐不必自責，顧氏一脈，向來以醫道為傳世之道，自然對這劍道涉獵不多。但若顧二小姐有這番心思，到可以讓江宗主或是虞夫人親自教導，據曦臣所知，聶夫人便耍得一手好長鞭。”
顧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雖說自己拜入了雲夢江氏一門，但到底劍道是沒怎麽沾邊，每每到了江氏，無非就是與江厭離學學廚藝，與魏無羨，江澄他們游玩，與虞夫人分享醫道。姐姐倒是個有心的，在虞夫人那裏學了一身武藝，鞭子耍得一流，而自己，手無寸鐵。看來，這次回去之後真的要讓師父好好教自己劍道了，至少能夠防身，不必拖累魏無羨和江澄。
“叩叩叩。”
客房響起一陣敲門聲，藍曦臣應道：“請進。”
進來的是一位姑蘇藍氏的內門弟子，那位弟子在藍氏擔任信使，而此時他手上便拿著一封信，對著藍曦臣和顧澈行禮：“宗主，顧二小姐。”他將信件呈上：“這封信來自清河，是給顧二小姐的。”說完，將這封信交給了顧澈，然後退下了。
顧澈拆開信件，果然是姐姐的信。仔仔細細看了起來，過了許久，等她將信重新疊好後塞回信封裏後，才發現原來藍曦臣還在這裏：“抱歉，澤蕪君，此次聽學後，我怕是要先去一趟清河了。”
“為何？”
“姐姐來信說，溫氏最近很是猖獗，一直在南部有所活動，父親和姐夫商議之後，來信給我，希望我去清河躲避一陣，等風頭過了，再回武陵。”
藍曦臣點點頭：“既是如此，那不如在學業結束之後與懷桑一道回清河，如何？”
“嗯。”
“那今夜酉時末，叔父在蘭室等你，現在，還是先躺下，好好養病吧。”
待藍曦臣離開之後，她又陸陸續續的迎來了幾位探訪的人，江澄，魏無羨，江厭離和聶懷桑他們都來了，在一陣噓寒問暖之後留下了湯，然後便離開了。
其實，比較讓她驚奇的是，有兩位在她意料之外的人也來了：溫瓊林與藍忘機。這溫瓊林來後，從懷裏摸出幾瓶靈藥，說是想要報答之前在彩衣鎮自己為他送蓮蓬和枇杷的恩情。但是，分享零嘴對她來說，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了，而且，溫瓊林也是她為數不多的在第一眼就覺得有好感的人，她想要拒絕這些靈藥，但是溫瓊林堅持讓她收下，最後，她還是妥協了。
藍忘機是在她準備去蘭室考核的前一個時辰來的。當她打開門的那一剎那，見到他的時候，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藍二公子？”
那藍湛站在門口，眼神很是堅毅：“可，好些了？”顧澈不好意思將前來探望的人放任在門外站著，側身道：“多謝關心，經過澤蕪君療傷，已經好了九成了，請進。”
這裏並非是顧澈的精舍寢房，而是姑蘇藍氏的客房，一切的陳設都是姑蘇藍氏的，顧澈剛請藍忘機上座，準備倒茶的時候，才想起，這壺中並沒有茶：“藍二公子，有個問題，能否為顧澈解答？”
“但問無妨。”藍忘機對上那雙明亮的帶著疑問的眼睛。
“你與哥哥，在那個洞內，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顧澈問。方才她有意在魏無羨那邊打聽，卻被他糊弄過去了，不知道在藍忘機這兒能否問出來。
……換來的，是一陣沈寂。果然不行嗎？
顧澈垂眸，喃喃道：“是怕我拖累哥哥嗎？”
“非也，”藍忘機擡眸說，“此事，你，還是不要牽扯進來為好……”
顧澈輕笑：“什麽都不了解，便可以置身事外嗎？”聞言，藍忘機一怔。顧澈看向藍忘機：“藍二公子，我在昏迷之中，迷迷糊糊聽到我哥哥與澤蕪君的對話，只聽到了‘溫氏’、‘陰鐵’二詞。你們不想讓我知道，是為我好，但是我卻並不能置身事外了。”
“……”
“你知道嗎？我姐姐今日來了信讓我去清河，說是想念我，可實際上，卻是讓我避避風頭。”
“……”
“信上說，溫氏最近在南部活動頻繁，都已經吞並了好幾個家族了。”
藍忘機說：“以聶宗主與聶夫人的勢力，可保你無虞。”
“但是，你們這些在外的人，卻足夠讓我們掛心了，”顧澈垂眸說道。錯過了藍忘機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若是真的有一日，溫氏橫行，各大世家必定聯手對抗，到時候，你們在前線，受折磨的是□□，而我們這些在你們羽翼之下的人，受折磨的卻是身心。”
“……你待如何？”藍忘機問。
“我隱隱約約感覺到，我並非局外人，不能置身事外，”顧澈答道，“如若學了劍道……”她便可讓哥哥少操心，亦可自保。
“……”
“況且，我並不知道，他，是否能夠庇佑我一輩子。”顧澈從懷中摸出一枚環佩，這是這些年來，她所能了解的未婚夫的唯一的消息。
藍忘機一眼便認了出來，這枚環佩他的父親青蘅君也有一枚，只是，父親在過世前將這枚環佩給了他，一開始，他以為，這只是父親留給自己的念想。後來，等到兄長提起這門婚事，如今見到她手裏的另一枚：“……能。”
“什麽？”他說得太小聲了，顧澈並沒有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麽。
“無事。”
顧澈只當是他沈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好了，我得去蘭室了。今夜，藍老先生只負責監督我一人的考核，想來，還真是有些榮幸。”
“……我送你……”藍忘機脫口而出的話，讓顧澈心裏一怔，還是點頭答應了。
於是，藍曦臣隔著老遠就看著月色之下，向蘭室這邊走來的一對璧人。二人並肩走著，在月光之下，仿佛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心下感嘆：真是越看越般配。
“久等了，澤蕪君。”顧澈向藍曦臣問好，與藍忘機道別，進了蘭室，問過了藍啟仁後，開始準備考核。
藍曦臣正欲轉身，卻見藍忘機駐足，沒有一點兒要走的跡象：“忘機？”
“兄長，”藍忘機說，“武陵那邊……”
藍曦臣皺眉說：“事情比我們想象的要嚴重一些，我已經是在接到消息後第一時間派人趕去了武陵打探消息。但武陵那邊，一點消息都透不出來。”
藍忘機聞言，看向蘭室中正在執筆疾書的人；“兄長，忘機自請在結業後下山……”藍曦臣說：“忘機，你還是依照計劃，先去追查陰鐵一事，武陵那邊有我與叔父盯著。”
這時候，藍忘機握著避塵的手才稍微松了一點。這個小細節自然是沒有被藍曦臣放過：“再過三個月，她就要滿十六歲了。”
“……是。”
“看來，你很滿意，”藍曦臣笑道，“她還不知道吧。”
“……”
“盡早告訴她吧，夫妻之間，還是互通心意為好，”藍曦臣調侃，“畢竟三個月後，你就要做好當新郎的準備了。”
“兄長……”
這是，害羞了？“父親和母親在天之靈，也會很高興你成家立業的。”
藍忘機拱手行禮：“兄長，夜深了，忘機先告退了。”說完，離開了，只是這背影，有些匆匆忙忙的。藍曦臣笑著搖搖頭，忘機已經陷進去了，但是，屋內那個正在考核的人，怕是，剛剛萌動吧，他望向天邊的明月，口中喃喃道：“父親，母親，望您二位在天之靈，能庇佑忘機，夫妻恩愛，事業有成，一生隨心而走。”
第二日，考核的結果出來了，眾人來到公示結果的地方查看了自己的等級。聶懷桑找了好久，終於是在“一乙”裏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摸摸胸口：“終於過了！終於過了！來年終於可以不來這兒了！”
魏無羨和江澄也找了許久，才在“一甲”裏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魏無羨是第四名，心下了然，自己把藍老頭氣個半死，雖然自己課業成績拔尖，但是怕是在藍老頭那裏早就被認為壞了胚子，得個第四也不錯。江厭離，溫情等人也都過了。
而最讓人註目的是“一甲”前兩位。第一名，藍忘機，這個名字在大家眼裏是理所當然，實至名歸；可這第二名，實實在在的把大家都驚了一下：顧澈！
“以前都沒看出來，澈兒的學業居然這麽好，”魏無羨摸摸鼻子，“在藍老頭那兒都可以拿到第二名，還僅次於藍湛。”
聶懷桑說：“我應該想到的，大嫂本身就是個很聰明的人，那阿澈自然也差不到哪兒去，更何況，阿澈這麽努力。像我這樣，天賦仿佛是在娘胎裏被狗啃過的似的，就只能退到一邊兒去了。不過幸好，今年過了，以後都不用再來了。”
魏無羨知道顧澈在養傷，所以才代她來看著評級：“那，聶兄，今晚放燈的時候見？”
“哦對了，魏兄，有件事忘了告訴你了，我大哥大嫂來信了，說是要阿澈和我一起回清河。”聶懷桑拉著魏無羨，小聲的說。
魏無羨皺眉：“好端端的，不和我們一起回雲夢，回清河幹什麽？難道是，大姑奶奶想澈兒了？”
“這不過是一部分原因，”聶懷桑說，“我聽說，溫氏最近在南部一帶頻繁活動，一連吞並了好幾個小仙門世家，顧家雖然不是小仙門，但也沒有雲夢那麽家大業大，更何況顧家也不是修劍道的。所以，顧宗主就說把阿澈送到清河，很明顯是讓阿澈避避風頭，等這陣子過去了，再讓阿澈回武陵，開始議親。”
這溫氏，也是太囂張了：“澈兒的夫家有消息了？”
“沒呢，是我大哥聽顧宗主說的，說是等阿澈過了十六了，就開始議親，當然，如果阿澈喜歡上別人，他也不是沒可能退婚。只不過，阿澈，好像三個月後就滿十六了吧。”
魏無羨心裏很覆雜，一是擔心武陵那邊，江叔叔與顧宗主是世交，如果有什麽，江叔叔或許會幫上一忙；二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姑娘，在三個多月後就要嫁人了，有種白菜被拱了的感覺，關鍵是，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這種覆雜的心情一直被帶到晚上放燈的時候，看見了顧澈心裏才好了那麽一點：“澈兒，一起做燈？”顧澈點點頭，便蹲下來與魏無羨，藍忘機一起制燈。
魏無羨看著小丫頭專心致志的樣子，長嘆一口氣：“時間過得真快，再有三個月，我的澈兒就要滿十六歲了。”顧澈一笑：“那麽，哥哥有什麽禮物送我啊？我記得及笄的時候，哥哥送了我一個清心鈴。”她雖拜在江家學習，但卻不是內門弟子，不能佩戴江家的清心鈴，所以在及笄那日，魏無羨將自己的清心鈴送給了她。
魏無羨想了想：“那，我送澈兒一個承諾！”顧澈撇嘴：“今年連個物什兒都沒了？”魏無羨搖頭：“澈兒，你別忘了，過了十六，你可就要當新娘了。”
顧澈與藍忘機制燈的手一滯。顧澈緩緩擡起頭：“哥哥……我，我有些怕……”怕我未來的丈夫不喜歡我，怕公婆不喜歡我，怕，再也見不到哥哥，也怕，見不到藍二公子。
魏無羨摸摸她的頭：“我的好澈兒不怕，你要相信顧宗主的眼光，他那麽疼你和顧儷，總不會給你找個歪瓜裂棗的。”
……“歪瓜裂棗”藍忘機忍住了要瞪魏無羨的沖動。
“這人品呢，自然也是不錯的，”魏無羨擼起袖子，“如果他日後真的欺負你的話，你只管告訴我，有我和江澄，還有師姐給你做主；如果我們雲夢江氏不行，還有清河聶氏，你姐夫和姐姐也不會不管的。”武陵顧氏、雲夢江氏、清河聶氏，聽魏無羨一個家族一個家族的列著，顧澈終於笑了。
“哥哥今年送澈兒一個承諾，”魏無羨說，“等到澈兒新婚的時候，哥哥親自把澈兒背上花轎，看著澈兒出嫁，如何？這個禮物喜歡嗎？”藍忘機這才擡起頭看向二人，只見顧澈眼中早已是淚花閃閃。
“嗯，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明日高高興興隨著懷桑回清河，等過了一段時間，我再讓江叔叔把你接到雲夢來玩。”少年一諾，情深義重。
將燈做好之後，顧澈提筆準備在燈上畫些什麽，想了想，既然是三人一同制燈，那定是要三人都滿意才好：“哥哥，你喜歡什麽？”
“我都行，澈兒你喜歡什麽就畫上去。”
她再問：“藍二公子，你喜歡什麽？”
“我知道，我知道！”魏無羨答得比藍忘機本人都積極，“他喜歡兔子！上次我們離開寒潭洞的時候，他回頭看了好幾眼裏面的小白兔。”
嗯，有道理，那就畫小白兔吧。顧澈丹青隨魏無羨，還不錯，等到完工後，她將兔子送到藍忘機的面前，問道：“我特意為你畫的，藍二公子可還喜歡？”
藍忘機看向這燈，上面有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而且，方才的“特意”二字讓他心情大好……顧澈看呆了，藍忘機笑了！這一笑，仿佛是黑夜裏萬花綻放，晴光映雪，萬物失色。心跳得很厲害，那股在彩衣鎮的心亂，也再次襲來。也難怪，自己會被他弄得睡不著覺。
魏無羨也先是被藍忘機的笑容給驚艷到了，回過神來，看向顧澈，小丫頭臉又紅了，像極了那日在彩衣鎮的懷春之色。唔，原來是兩情相悅不自知……他在心裏悄悄比量了一下，試問這世間還有哪位世家公子，能比得過藍忘機呢？
“藍湛，咱們三人好歹相識一場，你有沒有給澈兒準備什麽生辰禮物？”魏無羨問道。顧澈趕忙拉住魏無羨，哪有這樣求別人送禮的啊？
藍忘機不語。魏無羨戳戳他的肩膀：“即使是沒有壽禮，那澈兒新婚你們藍家總會來的吧，壽禮不成，新婚禮總有吧？”……顧澈從來沒有這麽想把魏無羨推開過。
藍忘機望向魏無羨身邊那明媚的人：“……我早就想好了……”只要時間來得及。
燈緩緩升起，眾學子在這雲深不知處的最後一晚，循著這燈，許下了自己的願望。
溫情閉上眼睛，雙手合十：“溫氏女祈求上蒼，保佑弟弟阿寧一生平安無憂，無災無難。”
魏無羨亦是如此：“願我魏無羨能夠一生鋤強扶弱，無愧於心。”上蒼啊，我私下再加一個願望：願我身邊這兩位有意人，能夠最終明白彼此的心意，白頭偕老。
顧澈閉眼，虔誠的說出了自己的願望：“一願父母姊弟、師門家族歲歲平安；二願餘生所行，無愧於心；三願……”她頓了頓：“三願夫妻和睦，白首共攜，恩愛一生。”哪怕日後所嫁並非初心，亦是如此才好。
藍忘機看著這冉冉升起的燈，耳邊傳來她和魏無羨的期望，此次聽學，怕是已經成為在他的一生裏無法忘卻的美好記憶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這字數算是爆表了，元素很多呢。
讀弟機再次上線：要當新郎了，開不開心？
藍忘機：……（迅速逃離現場）
成績單（排名分先後）：一甲：藍湛；顧澈；金子軒；魏嬰；XXX；XXX；江澄；溫情
一乙：江厭離；XXX；XXX；XXX；……；聶懷桑；……
二甲：一批人
剩餘都是不合格
在我們這裏以前的習俗是：背新娘上花轎的，要麽是媒婆，要麽是新娘的親哥哥或者是親弟弟；而顧澈的弟弟才九歲，背不起她。所以當魏無羨說要背顧澈上花轎的時候，顧澈心裏是感動的，這就說明彼此已經將這份兄妹之情融在了心裏。
藍忘機的禮物嘛，以後再揭曉，大家可以發揮想象力，猜猜看，看現在的顧澈和十六年後的相比少了些什麽。
不過顧澈已經開始萌動了，還差幾個催化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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