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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撿回了一個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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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澤城言家撿回了一位據說是哪家有來頭的孩子。雲致這個名字是那孩子醒了之後告訴爹爹的。言小瑤想這人也就名字能拿得出手了吧。

言小瑤雖然兩三次被要求過去西房那邊看他,但是她總是以各種理由拒絕,老爺和夫人見她十分不願,一臉嫌棄的樣子也就只好作罷,可言小瑤知道,關鍵是四妹已經願意去了,而且是恨不得每日都能去看一眼的樣子。

那之後大概半個月,四妹都沒有回過神來,有的時候還是好好得拿著茶盞,突然就那麽灑在地上;還有手上拿著東西出神的時候,連二姐什麽時候進門的都不知道。

言小瑤只好嘆口氣,在她面前搖搖頭,“四妹,人家總不能留在我們言家一輩子。”

四妹低著頭紅了臉說到,“想的話,也是有法子的。”

那一臉嬌羞的模樣,像是天上劈了一道雷來,把言小瑤打進了十八層地獄。

所以言小瑤對下人們叫的“那少爺”就是不爽,十分不爽,極其不爽。

要不是他,自己也不至於崴了腳,哭腫了雙眼;要不是他,爹娘肯定無微不至地照護著自己;要不是他,四妹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哦,還有,因為“那少爺”和下人們是住在一起的,都在西屋那邊,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麽還是做了什麽,下人們明顯對他很好,很認同。甚至連三弟那個不把除爹娘和大哥以外的人放在眼裏的家夥也整天跑去西屋那邊,大哥也去了幾次,回來之後跟言小瑤就只有簡單聊天,三弟還巴不得馬上離開的樣子。

“二姐,你馬上就會好的,耐心等著啊,我還有事,就先跟大哥回屋去了,你自己好好休息。”

就因為三弟的這句話,言小瑤想追出房門去打他,不料用力過猛,一下子跪在地上,於是傷上加傷,又因為夜裏沒睡好,染了寒,一時半會更是好不了了。

也不知道“那少爺”是不是習得了什麽妖法,簡言之,他贏得了言家上上下下的一致讚許,經當家人的允許點頭,他還被叫做“雲少爺”。

少爺,言小瑤輕蔑一笑,這頭銜跟大哥和三弟一個檔次了。

所以言小瑤有的時候就倒茶水在地上寫一個“雲”字,然後用借力的手杖去戳,把字變得面目全非,好解她怨氣,最後因為嫌這個字顯得親切,就幹脆畫了一個圈,每天在心裏默念各種詛咒,什麽謝頂啦,斷手斷腳啦,吃到的東西沒熟,變成白癡,還有記不得路,娶不到娘子種種。

有的時候四妹來言小瑤房裏一臉苦惱說那雲致怎麽怎麽樣,言小瑤還真的很慶幸地以為自己的詛咒奏效了,隔兩天就要大拜蒼天的時候,四妹又容光煥發,心花怒放地說他又好了,完完整整,健健康康。言小瑤瞬間又像是被雷擊中,一個白眼,把準備好了三炷香給掰斷,隨手扔掉了。

休養生息半個月後,自己終於是能出門了。雖然“那少爺”的家還沒有找到,爹爹聽他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但也頗有教養就留下了他,說白了就是以客人的名義做言家的下人。

言小瑤特別想讓爹娘把他趕走,但是看著他們現在的狀態,她有點懷疑這個言家是不是被那個叫雲致的施了法術什麽的,於是在膽戰心驚地過了三個日夜之後,言小瑤主動向爹爹請搬去原來的住處。

“小瑤,你帶這麽多東西,難不成,是要久居嗎?”言五常看著院子裏的三四個大箱子,皺了眉頭,“你年紀尚淺,哪裏來得這麽多東西?”說完,正準備去打開他手邊的那一個。

言小瑤趕忙停了手邊的動作,飛快沖出了屋子,一把拽住爹爹正要碰到木箱的手,“爹,小瑤沒什麽東西的,只是小瑤想著,千巧應該想看看小瑤的屋子是什麽樣子,就擅自把裏面的東西給搬了。”

這一招最為靈驗。言小瑤記得爹說過,要是想搬回去直接跟他說一聲,他一定應允。

“罷了。”言五常嘆了一口氣,她知道,爹爹是聽見千巧的名字才嘆氣的。

言老爺看了自己的女兒一會兒,蹲下身來問她,“小瑤啊,你,想讀書嗎?”

問題來的太突然,言小瑤也有點懵。什麽?讀書?

雖然她知道,女子也能讀書,但是真正這麽做的卻沒幾個,再說,現在為師的,都還有點偏愛男學生,對女學生多少有些輕視。言小瑤當時本來不準備讀書的,但是言老爺看她的眼神,很和藹,很深厚,當場她一個點頭回了一句,“嗯,想。”

於是,言小瑤如願搬去了原來的住處,帶走了五六個下人,還拜了一個師傅。

見到夫子的時候,夫子在雕刻著什麽東西,回想起來,那時候他身子還十分硬朗,笑著跟爹爹說話,又朝著依偎在爹爹身後的自己招手,言小瑤怯生生地向前,夫子一點也不兇,只是笑著問自己的名字。

“言語的言,大小的小,瑤池的瑤。”九歲的言小瑤如是說。

夫子笑著撫了撫自己有點花白的髯,點點頭,“不錯,還知道解釋一二。”

之後,馬車托著我那四個大木箱,還有一車的書卷啟程。

言小瑤不知道那日雲致有沒有看見她,反正門前的下人們都穿得差不多,彎腰的角度也差不多,說的話一模一樣。

二小姐,走好。

言小瑤一直呆在外面,偶爾過節的時候也會回到家中看上一看,爹爹還有兄弟們也偶爾到自己這裏來閑談一會,順便帶點好吃的好玩的,從他們的眼裏和他們的口中會知道一些有關言家以及外面商市的變化。

有的時候,言銘會送來幾樣小玩意給自己的二妹,言凡一直嚷嚷著大哥偏心。

“等明年大哥滿了十四就去跟著父親經營咱們言家的幾間鋪面去了,到時候小瑤你喜歡什麽給大哥說,大哥給你買回來。”

三弟言凡這下就更不開心了,坐在地上氣得翻白眼;“要是你買不起呢?”

“那就攢錢買。”大哥笑著看著地上還是個孩子的三弟,又轉眼看著笑得一塌糊塗的二妹。

看著這樣無邪燦爛的笑,言銘想起當初被告知大夫人死後的那一年裏,眼前這個小姑娘從沒笑過,甚至很少跟別人說話。只是有時晚上雷聲大作,姑娘會鼓著腮幫子敲開他的門,抱著自己的枕頭說,大哥,我給你講故事好不好。那聲音一直在顫抖,連同抱著她臥枕的那雙小手。明明怕地發抖,可她硬是一滴淚沒流。

結果每次還是自己在邊上給緊緊拽著被角的她講了一晚故事。

“大哥?”言小瑤的手在言銘的眼前晃了兩下,言銘才又收回了思緒。

“怎麽在發呆呢?”言小瑤有點擔心地問。來這裏的這些時間,言小瑤經常看見一些老人,他們或多或少都忘記了一些事情,有的甚至不辨親友,呆呆傻傻。言小瑤可不希望自己的家人以後變成那樣。

言銘笑著揉了揉言小瑤的頭,說是最近開始弄交接的事情,自己要學要記的東西有點多,發個呆還能讓自己放松一下,很正常。

言小瑤放心地點了點頭,這時候三弟在屋子裏東看西看,發現了不少小物件,於是就問言小瑤是不是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

言小瑤本想回他說並不啊,但最後想了想,還是高著調門說,“那是自然!再說裏面有好些都是大哥帶給我的!誒,你別動那個!那個貴著呢!”

三弟聽後真就停了手,像是定在那裏一樣。他又左右瞧了一下這屋子,睜大著眼睛把東西放回了原處:“那……我們下次再來,這就走了,大哥走吧,不早了。”

“嗯。”大哥起身帶著三弟,笑著跟言小瑤道了別。從嚴家驅車到這裏要整整一個半的時辰,果然雖然不是一母所生,不過這家人之間的感情還是很不錯的嘛。言小瑤歡快地蹦跶著又回到了廳中,拿起了剛才三弟把玩了一下的瓷器,再三確認從外表看不見裂縫之後松了一口氣,把它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

言小瑤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對金珠銅錢格外敏感的,漸漸地變成看到一樣東西,好像都能估計出價格來,有一次自己偷偷跑到一家寶貝鋪子裏去了,在那裏偷偷估價的時候被抓住。

“誒誒,大哥!”言小瑤趕緊求饒,“我錯了我錯了,還麻煩您別帶我去見官哪!現在您要是抓我去見官,那位等著的阿婆手上的魚紋缺可就給不了你了!”言小瑤正戰戰兢兢的時候,看店的掌櫃出面了,小哥終於是撒了手,她正要逃跑的時候,掌櫃的叫住她,偷偷地問,“你能估出那個的價嗎?”

言小瑤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眼那魚紋缺,順帶瞥見了眼裏有點不可思議的小哥,趕緊咽了咽口水回道,“能能,能是能,只是,不知道對不對。”

最後,事實證明,她讓那個掌櫃賺了不下半貫錢。

之後她倒沒有偷偷去了,而是正大光明地,坐在掌櫃的後面。偶爾言小瑤也會去看看染坊,綢緞莊,胭脂鋪什麽的,只是每次都不向別人透露名字,算是,讀書之外的修行。

言小瑤隔了一段時間沒去之後,那些店裏的掌櫃都很是熱情,經過他們的磋商,他們願意分給言小瑤多餘利得之中的三成。想來言小瑤當時道行還是太淺,若是開口要個六七成,那些小商小賈們也多半是答應的。

在那裏的最後兩年,言小瑤算是把賺閑錢當成主業,讀書為輔了,好在夫子並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回去的時候,她看著夫子給自己開的數十卷的書單有點悵然。

言小瑤在外面呆了近五年,因為跟家裏人也算是常聯系,所以盡管她從九歲長到了十三歲,跟言家也並沒有什麽距離感。期間大哥已經繼承了一些家業,而且滿打滿算剛好十五,這是良東男兒的見證。

回去的時候,車夫說馬車都拉不動了,於是言小瑤又叫了一輛馬車。

“奇怪,明明是和之前差不多的物件啊?”一個丫頭在嘀咕,不過聲音很快就在言小瑤的眼神之中被滅掉了。

待言小瑤回去的時候,院落裏的白梅開得正好,一下車就能嗅到滿到已經溢出墻角的梅香。爹爹可能帶著大哥在外面忙生意上的事,娘親帶著三弟四妹還有一幫下人站在門外接她。言小瑤分明見到三弟身邊還站著一個人,和三弟個頭相差不大,卻明顯瘦些,可眉眼裏含著的笑意像是一張網,把她從寒冷刺骨的臘月裏撈上來,直到春風和煦的四月。四妹站在他的身邊,臉上紅紅的,看得出很開心,卻又帶著女子的矜持。

他和弟弟妹妹一起站在娘的身邊,這讓言小瑤心裏一驚,嗅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大家好,吾輩是貓爪喲~?'ω'?歡迎入坑《覆山河》,請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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