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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章尊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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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pov視點:葬月

這次失敗的是真夠徹底的。本以為有十名試劍者應該是穩操勝券,想不到還是出了意外。楚相居然出了叫楚恬的還有其他的後人,情報的紕漏是最直接的原因。可惜了,一塊尊元結晶被浪費了。葬月反省著這次行動失敗的原因。被陽聖天評為“運籌帷幄”的這位日月帝國第一相國,即便死了兩百多年還是讓他們又一次感受到了挫敗。

天色黑了下來,隊伍並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也是,都已經能夠勉強看到遠處十數裏之外的林山了,到了那裏再翻過山就能出狼山,誰又會願意在這裏再過一夜呢。

成尊引出的天地異象將密布狼山的陰雨全部引了過去,現在的天空倒是晴朗的很,而且因為之前下過雨更加明亮,即便到了黃昏星星也比前幾日看上去要更閃耀些。銀月王仰著頭望著月亮許久沒有動彈一下,眼睛都幾乎沒有眨過。新月不時的回頭看向異象的中心點,那裏正對的下方就是成尊的位置,葬月也很好奇這位隱藏中連聖月教廷的情報都完全沒有絲毫註意到的高人到底是誰。葬月回頭看了一眼,異象已經消失了,融合尊元元力蛻變的過程看來已經結束了,從元力蛻變成尊元他也需要一些適應時間,不過應該很快就能見到了。

他們到了林山腳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皎潔的月亮讓整個狼山披上一層銀色。三頭銀月狼就在身後他們一路走過來的大道兩側的山坡上,一邊一只一邊兩只望著它們,它們不會再跟過來了,它們會目送著它們上到林山然後出狼山。他們只需要登上林山然後穿過南部的林子下山就可以出狼山了,就在準備動身的時候,一直盯著月亮幾乎沒有動彈過的銀月王忽然回頭看向異象的方向。

新月發現了他的異常也回過頭看過去,葬月自然也不會例外,只是他回頭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新月和他一樣也沒有發現異常,她轉向銀月王。銀月王顯然知道新月要說什麽,主動說出兩個字。

“來了。”

他的聲音不高,但也沒有刻意壓低,馬車周圍的所有人都能清晰的聽到。當然,因為三頭十二階銀月狼的存在,所有的人都聚在馬車周圍。

銀月狼也察覺到了身後方向的動靜,兩只位置的一只回頭看過去,然後又朝著這邊看過來,葬月當然知道它們是在看著銀月王。銀月王的動作幅度很小,生怕被人註意到一樣,還是被葬月註意到了。他在對它們點頭然後又搖頭,動作非常的輕,連和他近在咫尺的新月都沒有留意到。

等待總是漫長的,葬月拔開水囊的塞子喝起水來。

天空中有東西出現了,葬月剛入口下喉的一口水不受控制的噴了出來。很不巧的他的位置正好在銀月王身後,這一噴就全部撲到了銀月王的背上,就算是“大名鼎鼎”的銀月王面對這突然的變故也沒能及時作出躲避。

受到襲擊的銀月王一個激靈回頭望向他,整個人在駕車位上竄了起來,如臨大敵般。新月也被突然的情況嚇了一跳站了起來,當她看到葬月的樣子和她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銀月王的後背,她就立刻明白了發生了什麽。遠一些的還好,只是回頭看了過來,至於馬車裏面的簾子一直開著當然也看向了外面來。

葬月趕忙舉起水囊嘿嘿笑兩聲,指向天空中七扭八扭朝著他們這個方向過來的人影,對銀月王說了聲“我第一次見有尊者禦空飛行和蒼蠅一樣歪歪扭扭太搞笑了……”說著葬月又有點想要笑出來,但是顯然被他噴了一後涼水和口水的銀月王並笑不出來。新月用眼神警告了他一下,葬月立刻對銀月王表示歉意。但是當他看到新月取出一塊手帕,意識到要發生什麽的葬月這歉意自然也就沒有任何的誠意了。

不過葬月還是慶幸的,虧的銀月王沒躲避,不然可就不是噴在他身上了。

新月的動作並不大,她拍了拍銀月王的肩膀給他示意了一下手帕,銀月王看了她一眼對她的手帕並沒有興趣,重新坐下來。新月像是賭氣,踢了一下銀月王,在銀月王仰起看著她頭詢問的目光中,新月往車廂裏避讓進去然後指著她之前坐著的位置“換下位置”。短暫的沈默,葬月心裏祈禱著“神月大人啊可千萬不要換”但是偏偏事與願違。他們換了座位,葬月以為新月這樣做是為了防止他再次作怪,她竟然認為他是故意的?這可是天大的誤會必須說清楚,但是葬月剛準備開口卻發現新月根本沒看他,她只是在銀月王之前的駕車位置上坐下來,然後捏著手帕往銀月王的後背上拭去。

殺了他!必須殺了他!這時候的葬月對銀月王的殺心頓時暴漲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想殺死一頭狼了!

尤其是新月捏著手帕的手碰到他的後背他竟然還哆嗦了一下?這更加刺激到葬月的敏感神經,他已經在考慮殺了銀月王之後會引發的的一系列後果了。一旦銀月王死了,他雖然不是任何一族中的關鍵,但那位一定回來找神月大人要一個交代,矛頭肯定是指向他的。神月大人不可能會把他交給他們,那個人可怕的理智應該不至於不顧大局和神月大人翻臉,那麽這件事應該會被暫時壓下來,只要撐過一定會有的這次,後話就是等一切結束以後,那時候還活不活著都兩說,那都是不用考慮的了……想著想著,葬月越發覺得殺銀月王是可行的。

葬月剛才說的話所有人都聽到了,這裏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尊者。

“秦四哥?”車夫認出了七扭八扭禦空來的尊者,在剛知道這車夫姓衛的時候葬月還很多多留意,後來發現是他多心了,並不是他知道的那個衛氏。車夫忽然回頭往新月看過來,他沒有說話但是神情卻讓葬月感覺是不好的消息,新月對他搖了搖頭也沒有說話。她給銀月王擦拭的差不多將手帕收了起來。葬月已經不在意手帕洗沒洗的事情了,他看向空中來的尊者,依舊七扭八扭的很不熟練的禦著空,車夫的目光中是不安和對新月的擔憂,看來這新晉尊者是和新月有恩怨啊。

這可不太好辦。

如果是成名已久的尊者種了“尊元閘”葬月倒也不會在乎,或者是通過種過“尊元閘”的尊元結晶成尊葬月也能應對。但現在這位這兩條件可都不滿足,這樣的尊者一旦爆發尊元力,這方天地能夠對付的也就那麽寥寥數人,最主要的是一旦這樣的尊者爆發尊元,必然會導致本就不充裕的時間再度縮水,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葬月深吸口氣,他已經做好了應對最壞結果的打算。看著逐漸逼近的已經能夠看清面容的新晉尊者,葬月做好了用他的命去拖延時間的打算。這本就是他的宿命,他以為還有些許時間,希望不是今天。

新晉尊者在他們不遠處落了下來,落地的時候腳下還沒站穩打了個趔子,葬月這時候已經完全顧不上可笑不可笑了。三頭銀月狼對著新晉尊者發出嗚嗚的聲音,它們微微壓低身體,如臨大敵。

“高階白狼!”三頭十二階銀月狼讓這位新晉尊者面容一變,他舉起雙手,不是在凝聚什麽尊元也沒有絲毫要防禦進攻的樣子,他竟然在對三頭銀月狼表示善意。他轉動著身體讓兩邊的銀月狼都看清他的雙手,神情好像在說“看,我沒帶武器”。

葬月隱約意識到,他好像把這位新晉尊者看的太高了。

“秦四哥——”車夫對著新晉尊者喊道:“不要妄動,慢慢走過來。”他壓著雙手指揮者新晉尊者,在他的一步步指揮下,新晉尊者終於提心吊膽的朝著他們這邊過來了。

葬月看到他的額頭上進入還有汗水再不斷的滲出來,凝聚成一顆顆汗珠順著臉頰滑下。

新晉尊者終於到了馬車邊,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扶著馬車的柱子,不到五丈的距離他好像走了千萬裏一樣。

新月沒有說話,只是給他遞過去一塊幹凈的手帕。

新晉尊者對新月居然說了聲“多謝”然後才接過她的手帕擦拭起滿頭的大汗,他看著四周看向他詫異的目光,問道:“三頭高階白狼,你們看不到嗎?”他有些懷疑自己眼花再次往三頭白狼的方向看了過去,確定還在。

“額……”這裏其他人看來也不認識新晉尊者,看反應只有車夫和新月認識,銀月王也應該認識吧?他畢竟是和新月是一起進的狼山。但是顯然,從周圍所有人的神情上,這位新晉尊者已經顛覆了他們對尊者的理解。所以解釋的事情只能車夫來了,他對新晉尊者說道:“是這樣的秦四哥,這三頭十二階白狼已經跟了我們一天了。”新晉尊者的呼吸明顯的不平穩起來,車夫又趕忙說,“它們應該是沒有惡意,就是一直跟著我們保持著距離,我感覺像是在保護我們一樣。”

“十二階!三頭!”

新晉尊者看向大口的呼氣吸氣,雖然是大口但動作放的很慢,生怕動作大了被三頭銀月狼誤會會沖過來一樣。重覆了兩三次才總算相對平覆了下來。他顛覆了這裏所有人對尊者的理解,而現在這三頭十二階銀月狼也顛覆了他對銀月狼的認識。

車夫已經再三只要不對銀月狼釋放惡意它們是不會過來傷人的,他這一路一直提心吊膽提防著它們現在倒站在它們那邊了。新晉尊者還是不斷的看向銀月狼心有餘悸,他往林山上看了眼催促他們盡快出狼山。車廂裏面的女人和婦人想把車廂讓出來讓尊者乘坐,她們都準備下馬車了新晉尊者卻攔住她們讓她們退回去。在他的再三堅持下,她們只能心懷不安的回到車廂裏。

站在林山頂上,面對北邊,山腳下的銀月狼昂著頭望著他們,已經看不清它們了,只有兩只眼睛閃爍著月亮的銀光,然後銀光平滑了一下,看不到了。

那是它們轉身離開了。

呼——

不是一個。是幾乎所有人,除了銀月王在內的全部都松了一口氣。沒有任何聲音,葬月清楚的聽到了他們提著一天的心落地的聲音。

“哇,總算是走了,三頭十二階白狼,嚇死人了!”葬月算是看出來了,這位新晉尊者並沒有意識到他已經成為了尊者這一事實。

車夫在一旁給這位新晉尊者更詳細的解釋起來,其實再怎麽解釋終歸還是“不知道不清楚”,這裏真正知曉原因的也就只有銀月王和自己了。

“你和他?有過節?”葬月用胳膊肘碰了旁邊的新月,往新晉尊者方向努了努。

新月看著新晉尊者,想了一下,用不確定的口吻說:“應該……好像沒有吧?”葬月第一次想給她一巴掌,這是什麽話,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麽叫“應該好像沒有”。新月顯然並不想多說,葬月也就沒法再多問,他看著新晉尊者,看來之前又想的太多了。

眼看就要出狼山了,一天下來銀月狼帶給他們的壓力也終於消散,勝利就在眼前,下山之路對這些尤其是在死亡邊緣走了一遭的人來說有萬裏長,當他們走出狼山的時候,看到晴朗的夜空,一些人已經精疲力盡但是卻跳躍著呼喊著星星和月亮,他們互相擁抱在一起,為那些留在狼山中的人流著淚,為他們能夠活著走出狼山而歡喜。

馬車上的婦人女子抱著嬰兒也一起下來了,她們跟那些死裏逃生的人一起擁抱在一起。

新晉尊者在車夫的口中知道了掌劍士淩永齋的事情,他過去對未亡人表示了惋惜,雖然他們從雙方的態度上來說他們並沒有什麽交集。

新月在馬車上把帳篷搬了下來,她在距馬車不遠的空地上獨自撐著帳篷,銀月王坐在駕車位上看到了也不過去幫忙,直勾勾的看著那些抱在一起又歡喜有痛哭的人們。葬月想到了銀月峽谷發生的事情,沒有親眼見到但單是看那份冰冷的報告他都能想象到慘烈,起碼這些人知道離開者的生或死,而這位銀月王,卻一直沒蒙在鼓裏。葬月看著他覺得可憐、可悲。小半個時辰對銀月王的殺念也完全被忘到了腦後。

葬月走過去幫新月撐帳篷,新月看了他一下並沒有拒絕。

“快來了吧?”新月突然問了這樣一句話,葬月當然知道她在問什麽。葬月往新晉尊者方向看了一眼,他正在和車夫說著什麽,說話間兩人正好也朝著他們這邊看了過來,葬月和新晉尊者對視在了一起。對視並沒有存在多久,新晉尊者往旁邊的新月看了眼,拉著車夫背轉身往更遠的地方走了些。

新月看著背對著她的二人,像是在對葬月,又像是在對自己,說:“我不懂。非得這樣嗎?”

葬月知道她在說什麽,這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他不能告訴新月原因,這些最沈重的東西不應該壓在她的身上,雖然從她離開烏托走進北境的那一刻她也無法再置身事外,但總歸能少承擔一些是一些吧。葬月對她說了一句“快來了,你知道該怎麽做”就轉身往馬車那邊走去。他的身後,傳來新月放的很低的聲音。

“是的。”她說,“我知道該怎麽做。”

葬月靠近銀月王,說道:“堂堂銀月王偷聽別人說話這種事配不上你地位啊。”

銀月王對他的譏諷並不在意,他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前方。

葬月也坐在馬車的駕車位上,這裏正好可以將帳篷和銀月王完全擋住,因為角度的關系新月如果在帳篷那邊看過來的話也只能看到他的側背。當然葬月不太相信新月會做這種偷聽的事,不過還是要防一手讀唇,職業習慣葬月很難改變。

“我說,”葬月開口了,“你該走了。”銀月王依舊沒有看過來,他也不再看前面的人們,而是看向了夜空的月亮。葬月繼續說道,“她不是你要找的人。”

他終於開口了。

“融魂之術是你下的嗎?”他看著夜空問。

“不是。”葬月說,“大概有猜測,沒有證據。”葬月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聽我一句,融魂之術跟著餘小兔的死一起成了過去,餘小兔已經死了是你親手埋在無妄古林的,她不是餘小兔她叫慕花兒是聖月教廷的新月使,你不要再對她糾纏不放,我會守著她直到天崩地裂的那一刻,她不屬於你——”

“所以……”他朝他看了過來,葬月忽然有種被看穿的錯覺,他看著他問道:“她知道嗎?”

葬月內心咯噔一下,在銀月王的眼睛裏他看到的只有篤定的詢問。被發現了嗎?葬月拿不準他是真的發現了什麽還是在詐他,他必須裝一次糊塗,於是葬月問:“什麽?”

“你的影子,”他再次開口了,“她知道嗎?”這一次他的視線在葬月身上移開看向了帳篷方向。

他果然註意到了。

這時候再裝傻就已經沒有意義了。葬月看著銀月王,這一次是走眼了,這位銀月王遠比他想的要深的多。

葬月選擇不去回答,銀月王也沒有追著問。他再次看向了天空,問道:“你說的有猜測,是誰?”

葬月看著他,確實如他所說只是猜測,但葬月更清楚他的推測應該是不會錯,除了他們不可能再有第三方了。葬月見過了太多殘酷冷血的事情,所以他更知道,如果眼前的人找到他們知道真相後,那將是他見過的最殘忍的事情。

他只是看著夜空,月光照在他的臉頰上,像是一層霜。他身上的衣服是人族的布料縫制的衣服。葬月知道一種能將化形的妖族身上毛發凝成的衣服褪去的辦法,那要承受非常巨大的痛苦而且要持續十數個月。葬月也知道能夠將妖族化形後的妖族體征,眼睛一些毛發的顏色進行的改變的辦法,無一例外都是要承受常人無法承受的痛苦。背負銀月王之名,他終究還只是個孩子。

葬月也仰起頭看著夜空,他看不到但是他知道,在夜空最深邃最黑暗的地方,就在那裏,一切根源。

妖族也好。人族也好。神族也罷。爭爭鬥鬥千百年,到頭來,全是煙雲。

“天狗。”

葬月只對他說了這麽兩個字,他希望他不要找到,那對他來說太過殘忍,但是葬月更清楚,他終有一天是要面對這一切的。

葬月離開了馬車的駕車位,他剛準備走,銀月王忽然轉頭看向南邊。

“有人來了。”

沒錯。有人來了。正是因為有人來了葬月才從馬車上下來的。

南邊什麽都沒有。突然間,起了風,一個恍惚,一個黑袍人便站在了葬月前面的一丈外。

葬月對來人作揖。來人面容也蒙著黑紗,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但是從身材上很明顯這是一位女性。往常葬月見到的全部都是男性,這是第一次見到女性的“封尊侍”。而且從眼睛身材上看,這位女子非常年輕。她從葬月身邊走過,走過馬車,帳篷邊新月正看著她。她對新月微微欠身,然後轉身往新晉尊者的方向走去。

葬月和新月對望一眼,一起跟了上去。

車夫和新晉尊者也已經說完了話正在往這邊走,車夫走在前面新晉尊者走在他的後面,車夫看到了“封尊侍”。他疑惑了一下說:“哎?你是和我們一起出來的嗎?我好像沒見過你啊。”這個車夫很敏銳的察覺到了“封尊侍”的不對勁,他伸出手抓住她的一只胳膊。

“餵——”

“衛襄——”新月見狀立刻喊道,“快放手!”

車夫才剛說了一句話聽到了新月的聲音,他朝新月看過來,。突然“封尊侍”身形一沈,被他抓住的手臂一個翻轉反抓住他,另外一只手按在了車夫腹部,剛貼上去車夫立刻張開著嘴一副難以置信。

“留他一命!”新月趕忙對著“封尊侍”喊出聲。

“封尊侍”收到了新月的命令,於是腳下一動整個人轉了個圈面對著葬月和新月這邊,背對車夫,然後她後背一擡抵在車夫的胸膛,然後雙手抓住車夫的一條手臂給了他一個過肩摔。車夫直到被摔過來落地之前都還沒有在之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如果新月再喊的慢一點,他就再也回不過來了。

新月沖過去檢查起車夫的情況,車夫不斷的抽搐,眼睛不斷的眨動,葬月看了一眼總算是保住命了。不過這條被“封尊侍”抓過的手臂看樣子是廢掉了,在因為身體的抽搐而跟著抖動。

突然的發難是車夫和新晉尊者都沒有預料到的,新晉尊者見到車夫被過肩摔,看著站起來朝他走過來的“封尊侍”,大聲問著:“你對衛兄弟做了什麽?”他的質問當然不會有回答,葬月就從來沒見過“封尊侍”說過話,不論男女。

“封尊侍”身形一低,然後直接撲向新晉尊者將他撲倒在地。新晉尊者想要有所動作卻已經來不及了,他不該被“封尊侍”碰到的。接下來就將是葬月見過不止一次的情況了。

“啊——”

新晉尊者發出痛苦的叫聲。

這邊發生的事情終於受到了不遠處的人的註意,他們朝著這邊聚攏過來,到葬月出場了。葬月走過去擋在他們面前。

“和你們無關,不要過去。”葬月攔住他們。

其實不需要葬月做什麽,他們聽到了慘叫是來自尊者,都不用葬月說什麽他們主動的開始後退。

車夫在新月的幫助下總算是回過了神來,他擡起唯一能動的手指向“封尊侍”和新晉尊者,新晉尊者不斷的發出慘叫,“封尊侍”扯開他胸前的上衣拿著特質的匕首在他的胸口不斷的刻著符咒,同時割開的“封尊侍”的手腕處不斷的有血順著手和匕首滑落和新晉尊者傷口的血融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離。

“他……”新月頓了一下,把車夫的手拉回來,對他說:“你的秦四哥不會有生命危險……”

新晉尊者昏迷了過去。“尊元閘”結束後“封尊侍”也幾個閃身往南邊離去,沒人去阻攔,更沒人去跟蹤。

新月喊過來兩個人將新晉尊者擡向馬車,她則扶著車夫往馬車那邊過去,到了馬車前新月停了下來,銀月王已經不在這裏了。

安頓好新晉尊者和車夫,新月看著南邊,說:“他走了。”不知道是他還是她。

“嗯。走了。”葬月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他還是她。

“時間不早了,我去睡了。”新月轉身往帳篷方向去,剛走了兩步她停了下來。

新月沒有回頭。“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女人有些眼熟?”

“有嗎?”葬月想了想,“沒有吧?”

“是嗎,可能是我太敏感了。”這一次新月沒有再停留徑自回到了帳篷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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