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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章無家可歸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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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POV視點:餘月

所有的人都出去了,老人看著餘月,對他說:“我叫紫薇,你也可以叫我北極。日月神教四方主教的北方主教就是我。閣下怎麽稱呼?”

“餘月。”餘月說。

紫薇老人微笑了一下,說:“我問的是真名。”

“餘月。”餘月看著他,又說了一遍。

紫薇老人皺了下眉,他把手放在了桌上,搖了搖頭,自言自語了一句:“妖族可沒有聽過‘魚’這個氏。”這一句話讓餘月瞳孔驟然一縮,左手下意識的按在了胸口,右手也微微擡起,月之心閃過一瞬間的銀芒。紫薇老人眉頭跳了一下,說道,“你的化形不是妖族常見的覺靈以後的化形,要是沒記錯的話妖族有整整一族都是和你用的同樣的方法,還真巧了,這一族正好就在古地裏。那份地圖上沒有你要去的地方是嗎?”

“你知道風狼谷在哪?”既然被看穿了,餘月索性也不隱瞞。紫薇老人說的沒錯,餘月拿到的這份地圖裏確實沒有風狼谷。

紫薇老人點頭,他當然知道風狼谷所在。

他對餘月說:“在第五古地的西北方向有一處禁地,任何世家勢力天元士還是武道強人沒人會去,那個地方十死無生,第五古地的人管它叫呼嘯谷。”餘月看向地圖西北方向,在角落的一處確實有三個字,呼嘯谷。

餘月看向紫薇老人,他點頭說:“呼嘯谷就是風狼谷。”

“冥三河不是一個人,他有一只軍隊。”餘月在霧海誤闖進的那個地方,有成百上千的冥獸,其中有一只在他闖入的時候蘇醒,追了他數天,後來和李元聯手才將冥獸逼退。既然是交易,紫薇老人說出了風狼谷的位置,餘月當然也要給他他需要的。

“我知道。”

紫薇老人回了餘月三個字。紫薇老人說:“十六年前的開荒就是沖著冥三河去的,日月神教準備了三百年就是為了封印他。只是他一個的話怎麽可能會死那麽多人。九聖隕了四個、尊者近百,三百年前的人神妖三族大戰都沒有這麽慘烈。代價雖大,但我們成功了。”

“不見得吧?現在他破開封印出來了。”

“不,我們成功了。”紫薇老人搖著頭,他沒有再給餘月多的解釋,他看了眼餘月桌前的地圖,問:“你說的交易還算數嗎?”

“算。”餘月要地圖也只是為了掩蓋他的真實目的地,既然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那交易自然算數。

紫薇老人對餘月的回答很滿意,於是他說:“對冥三河我比你了解的多,我不需要你給我他的情報,我們的交易是我給你地圖,你給我情報,既然情報我不需要,那麽交易也就終止了。我想請你幫一個忙,你可以拒絕,這和我們的交易沒有任何關系。”

餘月沒有立刻回答,他看著面前的地圖,想了一下,說:“說來聽聽。”

“我想請你護送姜氏姐弟到荒城。”紫薇老人說出了他的請求。

“好。”果然和餘月想的一樣,之前看地圖的時候俞月發現荒城正好在去風狼谷的途中,雖然要往東偏一些,但也算順路,就當換了一個交易的籌碼。

紫薇老人準備開門的時候餘月忽然在他身後問了一句:“是父親還是母親?”

“嗯?”紫薇老人楞了一下,回頭看著餘月,疑惑著問:“什麽父親還是母親?”這句話剛問出口他隨後便反應了過來,對餘月笑了笑,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還有一些人,大多是會議的時候見過的,慕三陽除外。餘月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見到他,他不是和李元他們在一起嗎,難道李元他們也到南荒城了?可是李元他們要去的是荒城方向才對。

慕三陽第一時間也看到了餘月,他對餘月出現在這裏也很意外,慕三陽只是微微揚了一下頭,然後他對旁邊的一個老人問道:“您剛才用的莫非就是‘夢千年’?”

“千年不至於,我的程度只能夢十天半月。”老人哈哈大笑的語氣婉如自嘲,但任誰都能看出他充滿自豪。

紫薇老人和餘月走過去,紫薇老人看著慕三陽問另外兩位老人,說:“這位是?”兩名老人給紫薇老人介紹了慕三陽,聽到蒼龍宗龍七紫薇老人也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他們也說了慕三陽的開啟南荒城傳送陣送他回四境的要求,紫薇老人聽完以後看著慕三陽,說,“傳送陣開啟不了。想回四境你可以去荒城,自己過去也行明天跟著我們的隊伍一起去也行,你自己決定。”說完以後轉頭對另外兩位老人說,“跟我來,還有事要和你們商量。”說著三個老人就準備離開。

“摘星先生!”女子在會議的時候是在姜霓裳身後的,現在在慕三陽不遠,她忽然開口喊住其中一位老人,老人回過頭,女子支吾了一下,只說出了一句,“您要保重。”

“你明早也跟姜家姐弟一起離開吧,到了荒城才有活路。”摘星老人說完轉身追上另外兩人,三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拐彎處。

女子有些失落,她低聲說了句:“他不記得我。”

慕三陽看了眼他們離開的方向,說:“起碼他在開荒裏活了下來。”

這句話突然將女子的失落掃開,她的眼睛明亮起來,她看著慕三陽,用力的說:“是的!先生在開荒裏活了下來!”

慕三陽對女子說:“李元讓我把李玲給你帶了過來,她現在在客棧,你什麽時候有時間過來帶走?”

“我現在就有時間!”聽到李玲女子立刻回答。

出了會議所在的閣樓,數名穿著重鎧甲手握兵器的人圍著86號,但86號卻聽著餘月的命令趴在那裏對這些人視若無睹。見到餘月出來,86號立刻從地上爬起來,這突然的動靜讓守著它的十數人立刻慌張了起來,手中的武器全部對著它。

“住手。”尚乾追了出來,他讓餘月先稍等,然後跑過去圍守86號的兵士下達命令,很快他們就不在緊張。

86號到了餘月身邊,女子下意識的往慕三陽身邊靠了過去,慕三陽倒是一點沒有害怕的意思,他只是好奇的打量著餘月和86號銀月狼,更多的還是放在餘月身上。

在往客棧去的路上分,慕三陽忽然對餘月開口,他說:“你離開就是為了它?”

對慕三陽的話,餘月反問了一句:“你呢?離開是為了逃走?”

“對不起。”慕三陽隨後便說了這三個字。但是之後他又說道:“融合鬼兵的李元不需要任何人保護。”餘月疑惑了下,既然這樣,他又為什麽要道歉呢?餘月馬上也就明白了,慕三陽是在為剛才說“你離開就是為了它?”這句話給餘月造成的誤會道歉。

“李元融合了鬼兵?”女子聽到慕三陽的話震驚起來,她立刻問道:“他怎麽能融合鬼兵呢!他明明知道融合鬼兵的代價,他怎麽可以!他們來南荒城了嗎?”

“李元沒來,只有李玲。”慕三陽只是這樣說。

“只有玲兒……”女子的聲音忽然低了,她停下了腳下的步伐,看著慕三陽,問道:“他們在霧海出了什麽事?他……還活著嗎?”最後這四個字,她的聲音幾乎低到只有很近才能聽清。

慕三陽說:“李元還活著你放心,你認識的大多人李春明李繼也都活著。你不用擔心霧海,冥三河破封印之前他們就離開霧海了。先去找李玲吧,等見了她我再和你細說。”

女子的腳步比之前要快了不少,在得知李元還活著她總算放心下來,只是慕三陽並沒有說李元的傷,女子已經甩開了他們兩三丈,她很著急要見到李玲。看著女子的背影,餘月看向慕三陽。

“她叫月竹,是我在新月使月宴上帶出來的。”慕三陽看著月竹焦急的背影,說:“在荒城的時候我能感覺的出來,她對李元有很大的好感,後來我就放她自由身了。能夠讓李元放心的把李玲交給她,李元對她應該也有同樣的感覺。”

慕三陽的這番話餘月沒有聽懂,他看著他反問道:“李元把李玲也交給你了,他對你是不是也一樣有感覺?”

“可別!”慕三陽被餘月這句話嚇了一跳趕忙說,“這是男女之間才會存在的,男人和男人之間要是有了,那就很有問題了。”

“男女之間……”餘月看著前面月竹的背影,眼前出現了一個人族女孩的身影。

“餘月我們到了!”忽然的聲音讓餘月回過神,他回頭發現慕三陽站在身後一丈遠的地方,他的面前是一間客棧,月竹早已經進了客棧裏面傳來她和掌櫃的聲音,見餘月回頭慕三陽往客棧裏面努了下頭然後就走了進去,餘月回身跟了過去。

86號被留在了客棧外。

客棧裏面一個人都沒有,桌上的飯菜還有冒著熱氣的,客人看樣子是剛走沒多久,空氣裏還也散發著刺激的味道,餘月知道人族管這個味道叫酒香。

櫃臺前有一個人正在和月竹理論,月竹想去慕三陽的房間櫃臺前的人就是不給讓去,看到慕三陽進來櫃臺前的人立刻對月竹說:“客人來了,你和他說!”同時他對慕三陽喊道,“客觀,這位小姐非要去你的房間。”

“掌櫃的,她是我朋友。”慕三陽這麽說完掌櫃的這才給月竹指了方向並且將鑰匙給了她。月竹也不管慕三陽就沖向了慕三陽的方向方向。慕三陽看著四下空空的客棧,問道:“掌櫃的,怎麽今天這麽冷清?”

“嗨,神殿那邊說是有事宣布,事關南荒城存亡和所有人生死就全過去了。”掌櫃的整理著桌上的客人名單說。

慕三陽看著他,問:“那你不去啊?”

“不去了。”掌櫃的說,“這一次我不想再走了。”

“活著,比什麽都重要啊。”慕三陽說。

掌櫃的看著慕三陽,說:“我今年已經五十二歲了,年輕時候的闖勁早就沒了。我這一輩子生生死死也遇到不少,每次都僥幸死裏逃生。看看我現在,除了這一身的傷還有什麽?家人?朋友?一個都沒留下。就連仇家,我突破了天元境又怎麽樣,我連仇家是誰都不知道。說不定現在他們早已經被別人尋仇滅掉了。到底為了什麽?就算我到了荒城,回到四境,然後呢?繼續開間客棧當個客棧掌櫃嗎?”掌櫃的拉開的上衣裏無數的傷疤,足以致命的不下五六處,看上去何止觸目驚心。他將衣服重新穿好,“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我這把老骨頭,能給你們多拖延一點時間算一點時間吧。”

慕三陽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他往客房走去,餘月也跟了過去。

月竹早已經進了客房,慕三陽進去的時候月竹緊緊的把李玲抱在身前,李玲的眼神有些呆滯,就任由月竹抱著,沒任何反應。連慕三陽和餘月進來也沒看一眼,就和他們根本不存在一樣。

餘月從沒見過李玲這樣,但月竹顯然知道原因,她看著慕三陽,說:“李元他們發生了什麽?”

慕三陽搖了下頭,他說:“我去的時候已經快要結束了,過程我也不怎麽清楚。”

“我知道。”餘月開口了。

餘月說著他和李元認識的過程、出了霧海、夏鳴和李春明深夜的密謀、李元和李春明以及他的對話……一直到幽峽山慕三陽的到來逼退白采櫻,餘月講到他離開的位置後面的事情他不知道也沒法繼續說下去,這時候慕三陽接了過去。這是餘月都不知道的,聽著慕三陽說的,天弓營的羿團長、南宮家的南宮顏、鄒遠帶著四百流亡者的截殺,到李元一人殺盡四百人……最後在林子裏李元將李玲置於危險到李元對慕三陽托李玲,整個經過兩人講述完的時候天也已經黑了下來。

致使李玲成為這樣的原因也已經得到了答案,她不能看到血。餘月想到了在霧海一有可能會遭遇戰鬥流血的地方李元就會讓李玲閉上眼睛或者拿布條蒙住她的眼睛,當時餘月一直不明白但也沒問過,現在都有了答案。

“真的治不好了嗎?”月竹看著慕三陽,她的聲音裏帶著最後的希望,“慕公子,您的宗門難道都沒有辦法嗎?”

“生死人肉白骨,在蒼龍宗的典籍裏是有記載,那都是在四聖宮時代的事情,四聖宮之後四聖皆隕,這種能力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慕三陽的話將月竹最後的希望給打碎了。

月竹撫摸著已經睡著的李玲,她就這麽抱著她,她在她的懷抱中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她重新看向慕三陽,說:“多謝公子將玲兒帶來,我會把她安然無恙的帶到荒城交到李元的手上。”

“等你到荒城的時候他未必還在荒城。”慕三陽還知道什麽,他沒有說。

“那我就照顧著她,直到他找來。”月竹說。

有腳步聲在樓道裏傳來,腳步靠近了他們的房間,慕三陽看向門口,敲門聲響起,同時傳來了白天見到的掌櫃的聲音。

“兩位客官,長夜難眠,不如出來共飲一盞?”

餘月以為慕三陽會拒絕,誰知他猶豫了一下嘴角一揚,回了一句“好!”然後他轉頭看向月竹,月竹點了下頭,他又看著餘月,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客棧一共有三層,餘月沒想到的是在這頂層,四面沒有任何擋風的東西,居然也能擺上一張桌子供三人坐下。更重要的是,這裏能把四周的低矮景象一覽無餘,仰頭也能看到明亮的夜空,這是餘月沒有過的體驗。

“坐。”掌櫃早已經備好了酒菜等他們過來,凳子和碗筷正好是三人份,他當然不可能知道餘月會來,餘月猶豫了一下,掌櫃說:“我行個主人之儀。你是慕公子的朋友,來到了我這店裏也是我的客人,盡管坐。”掌櫃的給餘月和慕三陽探著倒上酒,同時問道,“這位公子怎麽稱呼?慕公子你也不介紹一下。”

“我姓餘。”餘月說。

“俞?大姓呀!居然是俞家的公子,真有幸。哎呦,這西境的‘朝雲露’怕是合不了你的口味呀。擔待一些啊,這是我這最好的酒了。非賣品哦!”掌櫃說著就端起他面前的酒對餘月和慕三陽伸了一下然後一口幹了。

“你是西境來的?”慕三陽問。

“對。西境白雲城往南二十裏的青稞鎮就是我的家鄉。”掌櫃給他自己把酒滿上,端起來端詳了下又放下,感慨的說,“上次回去是十年前了,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什麽變化。”他話題一轉,“還差一個北境的我們這四境就齊活了,真是可惜。對了,你是南境的吧?我應該沒記錯。”

“算是吧。”慕三陽說。

樓下傳來的什麽東西倒地碎裂的聲音,掌櫃好像沒有聽到一樣,抿著杯中的酒咂著舌,這個時候對他來說這酒可能就是家鄉的味道了。又一聲傳了過來,慕三陽低頭看了一下,當然什麽都看不到。

掌櫃不在乎的說:“讓他們去吧。這些身外之物,冥三河一來都沒了。”

“你們一起喝呀,來幹一個來。”掌櫃的端起酒懸在桌上,慕三陽也端了起來,他們看著餘月,餘月遲疑了一下還是端起來,碰了一下以後兩人都一口吞下,餘月也跟著一口吞下,火辣辣的味道一下子從口腔鉆入喉嚨,整個胸腔都燥熱了起來,餘月感覺一股火熱集聚在腹部,異常難受。“你這第一次喝酒嗎?不是吧!”掌櫃看到餘月的樣子驚訝的說,“光海城俞家的公子,第一次喝酒?哈哈哈哈,這要是說出去可得給人笑死了,今天多喝些,熟悉一下這個味道!”掌櫃對著慕三陽大笑兩聲,探手給餘月再次倒上。

餘月初次喝這種烈酒確實不太適應,但是很快,餘月便感覺這個東西喝下去很舒服,全身都放松了一樣。當掌櫃和慕三陽又一次端起酒杯碰的時候餘月也加入了進去。

數杯酒後,掌櫃和慕三陽臉上都有些紅潤,餘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也是滾燙的。

“我剛才說的我們那個鎮子,青稞鎮。鎮長家的小姐叫宋婉兒,她比我小一歲,資質也沒我好,在這之前呀鎮長就有意讓我和婉兒成婚,給家裏送來了好些禮。後來我和婉兒都卡在了玄元境瓶頸怎麽都突破不了地元境,再後來鎮長的一個很久沒消息的表親來了,居然是天元士,哇,天元士呀對我是只能仰著頭看的。婉兒在這個天元士的幫助下突破了地元境,然後鎮長就覺得我這個玄元境配不上他地元境的女兒,要把婉兒嫁給白雲城一個叫什麽黃家的一個公子,那個黃家公子就是一個人渣!人渣你們知道嗎!”掌櫃又灌了一口酒,通紅的臉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因為酒。“光小妾府裏就有四個,外面還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姑娘!就這種人渣,姓宋的居然要把婉兒嫁給這種人!婉兒那天哭著來跟我說,黃家府裏說她入府過去連婚宴名分都不會有,這連小妾都不如。我那時候年輕啊,二十出頭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就和婉兒說,我們逃走吧!四境這麽大,一個白雲城的黃府也不可能滿四境抓我們。那天爹娘和宋鎮長一覺醒來,我們已經在百裏之外往南境的路上了。”

“三十年了。這一眨眼,三十年就過去了。”掌櫃給自己的杯裏滿上酒,他沒有端起來一口悶,而是望著南邊,那裏是霧海的方向,霧海往南是無妄古林和烏托,烏托再往南就是四境。“說起來也奇怪,我想盡辦法想要突破瓶頸就是怎麽都突破不了,正不去考慮這個突破的事情了,他突然就那麽突破了。我們逃出大概半個月左右,黃府派人追來了,有一個三重地元士,交手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元力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破的。三重地元士我一個剛突破還不穩固的和一重的婉兒只能將他擊退,他回去黃府以後就再也沒有追來的人了。我們後來在南境定居了下來,一年以後婉兒生下了我們的孩子,我托老陸給爹娘送回去了一封信,請他們來南境看看孫兒。我本來是想和婉兒回去的,但是婉兒不想回去,她不知道怎麽面對鎮長。回信來的也快,爹娘他們說等秋收以後就過來……”後面的話他停了下來,秋收之前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掌櫃一臉悶了數口酒,慕三陽和餘月都不說話,他們靜靜的聽著掌櫃的故事,他們也不打斷他。

“老陸找到我說他的商隊要走一趟北境,路上不太平需要請元士護衛。他們請了些流亡者,地元士級別的流亡者太貴了請不起就找到了我。老陸幫了我和婉兒很多,我只能走一趟,這一個來回起碼得三個月,本來我說帶婉兒一起去,她說孩子太小就不長途勞累了,等我回來。我當時就不該走的……”掌櫃再次想要倒酒,壺已空。慕三陽將自己的那杯給他遞了過去,掌櫃接過看著杯中的酒,“我們結婚的時候就喝的這個”一口吞了下去。

“等我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整個村子都成了一片廢墟。是盜匪,村子遭到了盜匪的襲擊。日月帝國派人來調查過。男丁全部被殺掉了,孩子和女人全部被帶走了。盜匪的下落日月帝國的巡查官不知道,只是跟我說東境海邊經常會有海盜的船過來買賣女人孩子,帝國整治了很多次一直成效甚微。海盜大帝的帶領下東海海盜不論是作戰還是紀律都和軍隊無異,帝國一直拿他們沒有辦法。都是狗屁!狗屁的沒有辦法!”他對日月帝國有很大的怨氣,已經沒有酒了,他看著桌上最後一杯酒,餘月給他推了過去,他沖餘月一笑,明明是笑,餘月看著卻像在哭。

“我用了四個月。從南境到東境、穿過東境到東境的海邊,每天吹著海風終於在第五個月讓我等到了——一艘來買賣女人孩子的海盜船。我潛了上去,人群裏我沒有找到婉兒。我殺光了船上的海盜和盜匪,我找了一艘小船深入東海,我要去找到她們。海盜大帝的突然失蹤給了我機會。十二年。這一找就是十二年。我突破了地元境成了天元士,我所在的海盜團有兩處島嶼和十六搜海盜船,其中有一艘是以我的名字命名,但是這都沒有意義,我十二年都沒有找到她們的下落。這時候傳來了日月帝國滅國的消息,日月神教組織開荒開辟出了第五古地,我想,我是時候該回四境看看了。”

“鎮長在神教和帝國開戰的時候維護帝國被起義軍殺死,新的鎮長我不認識。爹娘也早已離世,是村裏的鄰裏幫忙入土的。回到四境我才發現,我還是只有一個人。接下來的兩年我走遍了四境,我想要打聽出曾經在南境屠村的那夥盜匪,最終還是沒有任何哪怕一丁點的收貨。兩年後第五古地的傳送陣在三境交界點建立了起來,於是我來到了第五古地,這一來就再也沒有回去。”

“我不是不想回四境,而是四境已經沒有了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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