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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我就是不想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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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寂言啞然失笑:“你是想要他們累死嗎?還鬥到白發蒼蒼,那得多少年?”

“不管多少年!”安若素也笑,“在我死之前,我希望他們兩個,都好好的活著!當然,這只是個奢望,無法實現的奢望!”

雪寂言垂首不語。

這確實是個奢望。

他可以答應她,暫時放過風九笙,但他終究是不會放過這個宿敵的。

他需要這個宿敵的血,來祭奠數萬枉死的雪啼邊民,來激勵雪啼將士的鬥志,不管他有多喜歡面前這個女人,他可以完成她無數個願望,哪怕她要他去摘天上的星星,他也要搬個雲梯去試一試,可唯獨這一件事,他不能答應,也不會答應。

“殺無心,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安若素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這場戰爭,到底會打到什麽時候?雪啼是要滅了風吟嗎?”

“這個……我不知道!”雪寂言澀聲回,“一切都由主子定奪!行軍打仗,自有大將軍他們,我們是暗衛,是負責保護主子,保護皇嫂的安全的!”,

“也是!”安若素也後悔不該問這樣的問題,有點刺探軍情的嫌疑,她話題一轉,笑道:“那就不說這個,說點你知道的事吧!咱們還要多少天能到雲夢山?”

“不出意外的話,少則五天,多則七天!”雪寂言回,聽到雲夢山這三個字,他心裏又悶悶不樂,答完話便即沈默。

“那到了雲夢山之後,你幫我帶句話給你家主子吧!”安若素道,“我想把花花也接到雲夢山來,跟我同住!”

提到花花,雪寂言莫名的一陣委屈,咕噥道:“難得你還記得花花!”

“殺無心……”安若素看著他,“你是不是又想我揭你面具啊!我怎麽老覺得你怪怪的?”

“這有什麽好怪的?”雪寂言悶聲回,“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以後,花花天天哭著找娘親,都快哭成個淚人兒了!那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夜裏也想你,跑出來找你,找不到又哭,發了高燒還是嚷著要找你,你這個做娘親的,甩手就走,孩子多可憐啊!主子那段時間又當爹又當娘,一邊處理國事,一邊還要抱著花花,孤兒寡父的,讓人瞧著都心酸!”

“是我的錯了!”安若素本來就歉疚,聽他這麽說,也覺心酸,解釋道:“我也舍不得花花啊!要不然我早就從宮中跑了,還會讓你們主子困我那麽久?我也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那麽多事,我當時只是想通知小叔叔離開而已!”

她說到一半,又煩躁起來:“誰讓你們主子要拿我作誘餌?他把我困在宮裏頭,我還不能反抗了?他那麽霸道,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有沒有考慮到別人的感受?”

“他是……皇帝嘛!”雪寂言微覺心虛,“他習慣了……”

真是習慣了。

這麽多年,習慣唯我獨尊,習慣發號施令,也習慣別人尤其是女人的順從乖巧,沒想到會遇到一個超級難搞的刺兒頭!

“皇帝了不起啊!”安若素憤憤然,“那對於我這個平民來說,不自由,毋寧死!沒有自由,像只提線木偶一樣活著,有什麽意思?這麽活一輩子,還不如痛痛快快活一年!為了自由,為了尊嚴,還有什麽不能拋棄?”

“知道了!”雪寂言被小女子突如其來的暴脾氣轟得渾身無力,拖長聲音回:“主子現在不是改了嘛,你現在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你想去雲夢山休養,他不也沒說什麽嘛!”、

安若素輕哼一聲:“他倒是想說!還不是因為擔心這孩子,所以才沒說?”

“孩子之所以重要,是因為母親重要!”雪寂言悶悶回,“不是什麽阿貓阿狗生的娃娃,主子都看重的!”

“阿貓阿狗還能有你們主子的娃啊?”安若素輕哧,“你家主子口味挺重啊!”

“噗哧!”立在船頭一直默默作背景的殺無魄聽到這話,忍了半天沒忍住,大笑出聲。

笑聲未止,便覺背脊一涼,他微覺不妙,等到反應過來,人已被一股颶風襲倒,墜落河水之中。

他摔得很是狼狽,在水裏一陣亂撲騰,這才扒著船舷站穩,安若素本來正生著氣,被他這一鬧,忍不住也笑出聲。

“你沒事吧?”她問。

“沒事!”殺無魄抹了把臉上的水,傻呵呵笑:“正覺得熱呢,正好洗個澡!”

“這天氣,還不到洗冷水澡的時候!”安若素笑了一陣,轉向“殺無心”,說:“咱們回吧!他這穿著濕衣裳,再著了涼!”

“皇嫂真貼心!”殺無魄吸吸鼻子,一臉感動,被雪寂言剜了一眼,忙又擺手,大聲叫:“皇嫂我一點都不冷,那什麽,我還想再多玩一會兒!我游到那邊去捉魚好了!”

他說完雙手一扒拉,重又躍入水中,飛快游走。

一直做背景,真是做得夠夠的,最主要一點,聽主子說話,也是悶悶的,要是他,戴什麽面具啊,直接露臉,有什麽說什麽,看這兩人說話,他都快給悶死了!

但雪寂言還是很想繼續悶下去。

雖然看上去很悶,但心裏暗爽啊,尤其知道了安若素的一些心裏話,知道她原來不像他想像的那麽恨他,他這心裏不知有多高興快活!

但安若素卻不想再玩了。

雖然剛才被逗樂,但想到殺無心說的有關花花的話,心裏還是酸酸的難受,覺得自已把那麽一個全心信任她愛她的小孩子丟下不管,真的太殘忍了!

“到雲夢山之後,你一定記得,跟你家主子講,把花花帶過來!”她又叮囑殺無心一遍。

“其實,你可以自已去跟他講的!”雪寂言看著她回。

“我不要!”安若素不加思索搖頭,“我不要見他!”

“為什麽?”雪寂言眸光一黯,“他真的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強迫你了,你放心吧!”

“不是那個原因!”安若素搖頭。

她不知道要怎麽面對他。

“那是因為什麽?”雪寂言不死心追問。

“我不想見到他,行了吧?”安若素被他問得心煩,“我就是不想見到他!托你帶句話,有那麽難嗎?”

雪寂言的心在瞬間沈了下去。

沈到這長樂河的最深處,這河叫長樂,他那心底的河,悲傷逆流,叫永悲。

雖然不恨他,雖然覺得他是個明君,人應該也不錯,雖然對他沒有那麽多的誤會了,可是,她還是不喜歡他,不想見到他……

雪寂言耷拉著腦袋,不再說話,默默起身,搖動雙楫。

小船緩緩返回。

夜,漸漸沈寂下來,游樂玩耍的人群也漸漸散去,只餘無數朵粉色紅蓮,在河心悠悠蕩蕩,帶著無數人的心願,游向不可知的遠方。

夜色蒼茫。

雪寂言的心,滄涼。

他突然覺得這長樂河的河水很不順眼,竟讓他無端想到驪江那一晚的情形,心中無限悲傷淒涼。

安若素雙手抱膝,坐在船心,微側著頭,靜看這荷塘月色。

人在這長樂河中,心卻不知飄向何方,恍惚間,眼前似乎浮起一個人影,清晰的清俊的身影。

那影子叫雪寂言。

一直以來,這個影子在她心裏是陌生的,模糊的,可這時這刻,不知怎麽的,卻如許清晰,他人雖然不在她面前,可是,他的眉,他的眼,他的笑容,他額前微卷的兩縷發,都在她面前纖毫畢現。

黑色的夜幕,滿池蓮影燭光皆是背景,只有他的臉,在她面前,無限放大,擴散,以至於回到客棧,上了床,沈入夢鄉之後,夢裏也全是他的臉,憂郁的,悲傷的,微笑的,深情的……這些臉在她面前不斷變幻,到最後,又和卷卷的臉融合在一處,她在夢裏重回舊日時光,看見因為雪寂言把禦賜金牌扔掉,讓她損失了一筆小財,她發了狠,拿著鐵鍬,兇神惡煞的追得他滿院子跑……

如果把雪寂言的模樣替換掉卷卷,那一幕,還真是很搞笑!

身為一國君主,被她那樣追打,當時他的內心,一定是崩潰的吧?

她在夢裏笑出聲,繼爾又想到雪寂言當初傷口裂開,卻死命拽緊褲子的小模樣,這種情形,如果再把雪寂言的形像替換上去……

安若素直接笑醒了!

當然,也不全是因為笑,最主要還是因為隔壁定風波的動靜。

也不知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就聽一陣陣聒躁,好像有人在房間裏很激動的叫嚷,打鬧,不多時又響起很急促的腳步聲,那聲音如此之大,連帶著她這邊的房門也被震得微微發顫。

她依稀記得定風波是未央客棧為雪寂言備下的,並不對外營業,怎麽這會兒又突然有人住進她心裏好奇,又怕發生了什麽事,遂摸黑點了燈,披了衣服,小心翼翼的把門打開一條縫。

細縫裏,正好看到殺無心激動異常的臉,他揮舞著手臂大叫:“屬下不能聽您的!再這麽下去,您會死的!屬下就抗命這一回,只要您能好好的,屬下甘願認罰!屬下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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