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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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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開平日裏最是喜歡和幾個摯友開詩會賞花,這一日家中暖房養的山茶花開了,便是下了請帖叫幾個好友過來欣賞。

茂林城裏但凡讀書人都認識餘開,他的性子傲慢,喜歡眾星捧月,且做的文章詩句,只喜歡奉承,聽不得挑剔,說起來並不好相處,但是詩會裏吃用都是佳品,走的時候還會送個糕點的禮盒,畢竟是個進士老爺,這傲慢似乎也是理所當然,所以大家都也都樂意參加。

這一日不到中午就陸陸續續的來了許多人。

因著詩會還沒開始,便在廳堂裏喝茶閑聊,眾人都是絞盡腦汁來討好餘開。其中有個人說道,“恭喜餘老爺喜得佳婿呀。”

餘開正是煩心這件事,楊九懷納妾之前都通過氣,因著餘含丹吃醋,逼死了身旁的丫鬟,又加上女兒嫁入多年沒有生下兒子,也不肯給夫君納妾,只好自己選了一門妾侍。

餘開自是不高興,但是也沒有辦法,畢竟楊九懷理由充分,又是餘含丹做錯在前,雖然不喜,也強忍了下來,他自己不太看重子嗣,覺得一切都是隨緣,但是不等於旁人不看重男丁。

只是自從楊九懷納妾之後,餘含丹隔三差五就來哭鬧,餘開一直都覺得大女兒賢良淑德,跟她娘一般,品性為佳,也一直為此驕傲,誰知道這般潑婦一般的。

老實說,他雖然理解楊九懷,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女兒,遠近親疏,心中自然心疼,這會兒被人說起女婿來,面上不冷不熱的,說出來的話卻有些刻薄,道,“雖說去平叛,但是這刀劍無眼,也不知道如何。”

那奉承之人楞了下,馬上就知道餘開意會錯了,道,“我說的不是楊大人,而是餘老爺的二女婿廖世善,據說他以一當百,用五十多人守住了五百匪徒的侵擾,現在這邊誰提起廖校尉不是豎起大拇指,還有那說書先生編了段子每日在茶樓講著。”

餘開自然聽聞這件事,但是他依然記得餘青出走之前決裂的話,一開始他因著劉春花用餘青去換餘含丹的清白,覺對不住小女兒,但是小女兒這般決裂無情,又覺得自己養了一只白眼狼,不管如何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餘家把她養這麽大,不管有什麽不滿,如能輕易的說出拋棄父母之話來?

這會兒聽了這話越發煩躁,想著兩個女兒,就沒有一個好的,大女兒不爭氣,遇到事只會哭,二女兒涼薄無情,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各位隨我來,今日咱們以山茶花為詩句,誰做的詩最好,就算博得頭彩!”

那人見餘開無視自己的話,知道這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立時就不吭聲了。

這會兒餘含丹正坐在廳堂哭,“我爹呢,怎麽不管我了?”

劉春花急的團團轉,她對餘含丹費心費力,照顧的比自己親生的還要細致周到,多年的習慣性使然,只要餘含丹一哭,她就心裏發慌。

“老爺在會友,這會兒是沒空。”又道,“老爺最是看中你,你向來都是他的心頭肉,如何不管你,再等等。”

餘含丹知道從小到大,只要她一哭,劉春花就沒有不同意的,說道,“娘,你這次要幫我,那個王姨娘能踩著我一頭,不就是因為帶了許多嫁妝入門,你讓爹爹把咱們郊外莊子裏的糧食都給我,夫君正是用兵之計,最是缺著這些,到時候就能讓王姨娘知道,我們家也不是小門小戶。”

餘開作了一首詩,大家都覺得最為出眾,自然是第一,這會兒正是高興,散了席,知道女兒又來,雖然有些厭煩,但到底還是擔憂,還是強忍著不適過來。

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餘含丹的話來,氣的臉色鐵青,說道,“這話是誰跟你說的?”

餘含丹嚇的瑟縮了下身子,想起周平山之前的話來;夫人,我雖則幫你,但是叫旁人聽見,還當我們少爺貪圖你家的家財,這話可千萬不能說給旁人聽。

餘含丹想起楊九懷的風光霽月來,忙不失疊的搖頭,夫君怎麽會是貪圖她家的產業?當初夫君高中狀元,少年英才,不知道多少人拿著大把的嫁妝求聘娶呢。

“爹,這自然是我自己想的,你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我被那個王姨娘踩下去嗎?”

餘開狠狠的拍了拍桌子,道,“你一個正妻,為了跟姨娘爭寵所以要挖了娘家的家財填補夫家?”

這幾年餘不說給餘含丹帶了許多的嫁妝,就是私下救濟的也不少了,因著朝廷常年拖欠軍餉,楊九懷不得不四處籌錢,他這個做岳父的總不能袖手旁觀。

但是那時候楊九懷沒有納妾,家裏境遇也比現在好,如今剩下的銀子可都是他的養老錢,如何還能再拿出來貼補女兒。

餘含丹氣哭,道,“爹爹又沒得兒子,以後還不是要我伺候您二老?仰仗我夫君?我這不是爭寵,我這是想要保住咱家的體面而已。”

餘開頹然的坐了回去,忽然就覺得眼前的女兒面目可憎了起來。

“滾,給我馬上滾回去!”

等著餘含丹走後,餘開還是不解氣,指著劉春花罵道,“看看你養出個什麽東西?”

劉春花哭道,“老爺,你不知道一個女人嫁人之後多難,大小姐也是沒辦法了,那個王姨娘比她年輕美貌,還帶著巨額的嫁妝,要真是誕下庶長子,以後還有大小姐的活路嗎?”又道,“我聽他們說,現在外面越來越亂了,到處都是反賊,咱們能依靠的也就是女婿了,您真不幫幫大小姐?”

餘開想起那些人奉承他的話來,誇讚廖世善的神勇,比起得了各種助力才崛起的楊九懷,如同草根一般的廖世善,靠著他自己的努力做出的成就,越發顯出他的不同尋常來。

“我不是還有個女婿?”

劉春花聽了有些詫異,道,“老爺,你說的是廖世善?他一個地痞,能做什麽?”又想起這個離家出走的女兒,哭的越發大聲了,抽泣道,“這孩子也真是,說不回來就真就不回來了,難道真要跟餘家一刀二段?”

餘開聽的一個頭二個大,忽然覺得有些沮喪,想著自己一生過的恣意,又是才學斐然,在茂林也是眾人推崇的對象,兩個女兒卻不是省心的。

當然,餘開有些心灰意冷的就是大女兒餘含丹,至於餘青…… 他一直都沒怎麽在意過。

劉春花嘮嘮叨叨的說完了對餘青的擔憂和不滿,又把話題帶到大女兒身上,說道,“老爺,您真的不幫大小姐嗎?等著女婿打了勝仗回來,聲望如日中天,那時候在湊過去就…… 向來雪中送炭的少,錦上添花的多。”

餘開大怒,“這話是含丹叫你說的?什麽雪中送炭的少,以前救濟他們的還少?”

劉春花見餘開大怒,嚇的話都不敢說了,只瑟縮著身子。

好一會兒,餘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那糧食只能給一半。”

“真的?”劉春花大喜,覺得一半也好,終於不哭了,道,“老爺,那我這叫人去告訴大小姐。”

餘開無力的揮手,說道,“我正要出門,順道去一趟楊府,也是許久沒去過了。”

等著餘開出門已經是傍晚時分了,他坐在馬車上閉目休息,卻是怎麽沒辦法把心靜下來,腦子裏亂糟糟的。

突然間,餘開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撩開簾子仔細去看,看到那人回過頭來,雖然帶著面紗,但是自己的女兒怎麽可能不認識?

“老爺?”趕車的車夫有些不解的問道。

餘開卻沒有回他,忽然他瞳孔一縮,看到餘青領著十分漂亮的男孩子,穿著一件尋常的喜慶元寶的衣裳,戴著一頂兔絨帽子,無意中居然和他對視,那模樣…… 雖然和廖世善幾乎是一模一樣,但實際上眉眼更柔和一些,少了一些尖銳,顯得更加的漂亮。

早就聽說餘青把孩子找了回來,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是他的外孫呀!

餘開內心天人作戰,想著到底要不要去把人叫過來?就在這時候餘開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拿著兩串糖葫蘆過來,是他的二女婿廖世善。

廖世善給餘青拿了一個,廖秀章一個,兩個都高興的不行,一起啃著糖葫蘆吃。

一陣寒風吹來,廖世善就體貼的用身子擋住了風口。這顯然是極為和睦的一家三口。

餘開說不清心裏什麽滋味,總覺得不太舒服,那個從小就很不爭氣的女兒,好像一下子就長大了,找到屬於她的幸福。

“老爺,您是在看二小姐吧?” 還是餘開的小廝袁鎖看出了眉目,說道,“要不我請了二小姐過來?”

“這個不孝的,找她來作甚!”

袁鎖看到餘開雖然說了這話,卻沒有讓馬車前行,知道這是不過是氣話,其實心裏還是想要見見二小姐的,心裏嘆氣,想著,無論如何都是血親,怎麽也沒辦法抹殺掉。

“老爺,小姐在外頭也肯定是吃了不少苦,您看那蓮蓬衣居然是最尋常夾棉的,連個最便宜的兔毛大氅都沒有,可見過的艱難,小的也是當爹的,不管孩子怎麽淘氣,當時是生氣,但是等著氣消了還是心疼,沒辦法,這孩子都是前世討債鬼。”袁鎖見餘開神態松動,知道這是說道他心坎裏去了,道,“小的這就去把二小姐喊過來吧,您要打要罵,總要見了才是,對不對老爺?”

餘開冷哼了一聲,道,“那就把他們喊過來,我倒要當面問問她,可知道孝道二字!”

袁鎖利落的下了馬車,去對面的攤位上,笑著說道,“二小姐!”

“你是袁鎖?”

袁鎖高興的點頭,說道,“二小姐,您還記得小的呢?什麽時候進城的?這是小少爺吧?當真是可愛。”袁鎖誇了半天,又指著路邊的馬車說道,“老爺剛好出門路過,看到二小姐就不肯走了。”

餘青還當這個袁鎖會替餘開教訓自己,誰知道居然這般和和氣氣的,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餘青雖然對餘府的人無感,但是也不至於太過失禮。

袁鎖道,“老爺看著二小姐半天了,肯定是想小姐了,哎,可憐天下父母心,雖然老爺從來沒說出來過,但是老爺膝下就大小姐和二小姐兩個孩子,如果能不擔心?二小姐您看在老爺在那邊等了半天,就去給我們老爺問個好吧!”

這個袁鎖實在是太能說話了,原本餘青和餘開已經是水火難容了,偏偏叫他說出來,卻是慈父孝女的樣子。

餘青自然不想去,道,“當初我出府的時候就跟餘老爺說過了,以後各不相幹。”

“這……”袁鎖很是無奈,只好去哄廖秀章,道,“這是孫少爺吧?孫少爺,小的帶您去見你外祖父好不好?有很多好吃的糖和糕點。”

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古代,對於廖秀章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能吃到糖和糕點是很難的事情。

誰知道廖秀章疏離的看了眼袁鎖,繼續低頭吃糖葫蘆,只當沒有聽到一般。

袁鎖尷尬的不行,好像是被一個孩子鄙視了,“……”

廖世善想著到底是父母,覺得既然來請,無論如何還是要瞧瞧,勸著餘青說道,“既然遇到了岳父,就上前去問個安吧。”

餘青想了想,這次就跟餘開說清楚,以後不要再騷擾她了,她跟餘家是兩不相欠了。

餘開等了半天,才看到餘青不情願的帶著孩子過來,他一肚子氣,覺得自己原本就是紆尊降貴,誰知道餘青居然還不領情!

這語氣就和不好了,道,“孽障,這些日子你跑哪裏去了?不知道父母在家中擔憂?見了父親還不跪下認錯!”

“餘老爺,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我出府的時候就說了,我和你早就一刀二段了。” 餘青不甘示弱的說道。

“你……” 餘開氣的臉色鐵青,“你娘十月懷胎生下了你,那之後含辛茹苦的把你養大,你說不認父親就不認了?五刑之屬三千,而罪莫大於不孝,待我告到官府,定要叫你知道做子女的道理!”

餘青快氣笑了,覺得她這個父親也是有些天真,或許他這一生過的太順遂了,說道,“餘老爺,你和娘生而不養,把我丟給仆婦,讓我養成刁鉆自私的性子,又偷換庚帖,把本該是我的婚事推給給姐姐,我心中不甘,你們卻不覺得虧欠,反而只顧責問我,也行,這些都過去了,畢竟我也鬧過一場,但是如今我好容易想開了,想要過好自己的日子,餘老爺,你為何還要糾纏不清?”

“就算我欠你們什麽,當初我用自己的清白去換取姐姐的安危時候,就已經都還給你們了,不要跟我提不孝,因為你和娘也不是稱職的父母。”

“餘開,你睜大眼睛看看,你的女兒早就死了,以後莫要再做糾纏了!”原主確實是死了,她雖然因為身體的原因,還有感情的共情,但其實根本就不在乎這個人。

餘青說完就抱著廖秀章往回走,廖世善趕忙跟了過去。

餘開看到餘青眼中冷漠無情,心裏有些發慌,下意識的喊道,“青兒!”

只是人群中早就已經不見了餘青的身影,餘開一時心裏憋悶的難受,腦子裏響起餘青剛才說過的話,你們生兒不養,還配為人父母?

當初他就是覺得餘青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了,前腳他寫了悼念的詩句,堅定了自己要為亡妻守節的心意,後腳餘青就這樣出生了。

他不是不疼自己的孩子,就是覺得每次看到餘青就想起自己被打臉的事情來。因為沒有能夠給亡妻守節,為此覺得虧欠長女,越發的疼愛餘含丹,忽視小女兒。

袁鎖震驚的不能自己,當初餘青離府之後,什麽閑言碎語都有,但是誰知道真正的原因居然是這個?剛才二小姐說她用自己的清白救了大小姐?難道當初那些劫匪要抓的人大小姐?不會吧?

據說當初隨從都死了,只剩下母女三人,劉春花再傻也不會把自己的親女兒推出去吧?在袁鎖的眼裏,劉春花固然更加疼愛餘含丹,不過那肯定是因為這是老爺的心願,而且一個繼母肯定要對原配的孩子更好,這樣才能博得好名聲,但其實心裏還是更疼愛親生的才對。

不對,袁鎖覺得肯定是自己想岔了,一定是因為餘青的容貌太出眾了,那些劫匪這才選了二小姐。

肯定是這樣,劉春花怎麽會不顧自己的親女?

好一會兒,袁鎖才穩住心神,問道,“老爺,咱們上路吧,再晚就要宵禁了!”

餘開不耐煩的說道,“不去了,回府!”

餘開心裏頭想著,這個不孝女,真能斷絕了父女關系?但是想起餘青冷冷的語氣來,又覺得心亂的不行。

上次也是這樣,餘青離府的時候,餘開開始有些發慌,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一個年輕女子如何能在外活著?不過是氣話,早晚要回來。

誰知道餘青如今已經找回了自己的親兒,還和廖世善相處這般和睦,看廖世善那神態,顯然也是極為寵愛餘青的,有了廖世善的庇護,餘青還有必要回來了嗎?

餘開一時覺得頭疼的不行,抱著頭呻吟了起來。

袁鎖見了暗叫糟糕,道,“快,回府,老爺的頭疼病又犯了!”

餘開頭疼的要炸開了,但是腦子卻是意外的清醒,他忽然意識到…… 他可能真的丟了這女兒了。

一想到這些,心口發悶,頭就更痛了!忽然覺得悲傷的不能自己。

袁鎖見餘開居然這般疼,嚇得不輕,急道,“老爺,您撐住,我們馬上就回去了!”又去催車夫道,“快一些!”

——

廖秀章在餘青的懷裏,看著她因為生氣而發紅的面頰,忍不住伸出小手去揉了揉,隨即說道,“娘,等我長大,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我會讓欺辱過你的生不如死。”

廖秀章這話說道太平靜了,就好像以後就是這樣一般,根本不像是一個六歲孩子說的,弄得餘青很驚愕,自從她上次說不能隨意殺人之後,廖秀章就改成了現在這樣的話。

餘青心裏又是溫暖,又是覺得這孩子的本性恐怕就是有些……,好在,她覺得只要不是濫殺無辜就行。

有這樣一個孩子在,餘青立時就覺得之前的委屈都不算什麽了,一切都值得,又回頭去看廖世善,見他正緊張的註視著她,忍不住噗嗤一笑,說道,“沒生你的氣,快來,章兒真重,我都快抱不動了。”

廖世善馬上像是活過來一樣,高高興興的上前,說道,“章兒,爹爹讓你騎大馬!”說著把孩子單手拎起來就放在了脖頸上。

廖秀章坐的高,看得遠,頓時就高興了起來。

兩個人並肩走著,廖世善柔聲的說道,“對不住,以後我不會在擅作主張了。”

餘青其實理解廖世善,古人都有愚孝的思想,就是父母做錯了,也不會怪罪父母。“也不能怪你,是我想去跟他說清楚,省的總是懷有不必要的期望。”

這一次餘開應該是徹底明白了吧?這一想餘青就覺得好像是卸下了身上的負擔,輕松的不得了。

很快餘青就忘記了這些,她去玲瓏閣拿了她定制的刨子。

廖秀章好奇的問道,“娘,這是什麽?”

餘青解釋道,“這是做木匠活用的。”

“娘,您要學做木匠活兒?”

“當然不是!”餘青記得以前看過一本穿越,因為很想吃火鍋,但是切不好肉片,畢竟古代沒有那種切肉片的機器,需要手工切,可是真有這種功夫的人又很很難找,就買了個刨子回去,用刨子刨肉又方便還快,肉片也很輕薄。“回去就告訴你。”

廖秀章很喜歡餘青神神秘秘的語氣,就好像是藏著什麽好玩的秘密一樣,目光亮晶晶的說道,“好,娘可要早點告訴我。”

這又乖巧可愛的模樣,弄得餘青心都要軟了,忍不住抱住孩子,說道,“真是娘的乖寶。”

廖秀章把頭埋進餘青的懷裏,忽然說道,“娘,我也是,”

直到上了馬車,餘青還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廖世善這才終於放下一顆心,卻也不敢問餘開的事情,他不想去觸碰餘青傷痛的過往。

回到了哨所已經是晚上,李猛卻是沒有睡,道,“大人,大事不好了,您看著什麽?”

餘青見廖世善拿了一紙文書,也忍不住湊過去看,上面寫了調令兩個字?這是什麽意思?

“兵部那邊來了調令,要讓大人也去參加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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