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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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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春花見哥哥生氣,也是有些害怕,撫著胸口,說道,“你前幾日不是叫人捎信兒過來,青兒尋了孩子,又去投靠丈夫。”又道,“她之住在娘家本就不對,女人出嫁從夫才是,如今她能想通和孩子爹團員是一件好事,我做娘擔心什麽”

原本餘開還挺憂心餘青的安危,結果聽聞餘青去投靠廖世善,知道她性命無礙,就又緩過勁兒來,開始生起氣來,覺得餘青就是個白眼狼,雖然之前事情確實是委屈了她,但也是天生頑劣不堪,戾氣過重,太過忤逆父母,比起賢淑的大女兒,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劉春花向來都是以餘開為首是瞻,自然是聽從餘開的話。

劉忠慶失望的不行,不敢置信的看著劉春花半響,最後搖了搖頭,甩袖而去,道,“糊塗鬼,你早晚會後悔的!”

劉忠慶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他就覺得餘青不是尋常女兒家,那眼界和果決的手段,堪比男兒,聽劉義堅說,那個廖世善為了維護餘青毫不猶豫的殺了兩個虎頭賽的匪首,十分的強悍,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以後還能不好了?

說不定他們劉家以後都能沾了這個外甥女的光。

等著劉忠慶走後,劉春花呆呆的坐了半響,雖覺得自己沒錯,但總是不安,好像心口漏了個洞,空空落落的,怎麽也填不滿,好一會兒丫鬟來喊她,這才起身出去。

劉忠慶回到家中已經是下午了,把買了玲瓏閣的事情跟父母稟了,然後把劉春花為了討好繼女,居然要他把玲瓏閣讓出的話都說了。

等著劉忠慶說完,劉老頭重重的嘆氣,老太太則是止不住紅了眼圈,道,“她怎麽成這樣了?”當初餘青說的時候,雖然震驚,但是還是帶著些許僥幸的心裏,這會兒聽了劉忠慶的話,算是徹底的死了心。

他們一直被本家壓著,想著出頭不是一天二天了,好容易家裏這幾年的勢頭越來越好,結果這個自家女兒的胳膊肘卻是拐到外頭去。

劉老頭是個幹脆的,說道,“她是傻的,咱們不能糊塗,以後沒我的話,誰也不許放她進門!”

劉忠慶覺得他爹這話白說了,劉春花那模樣,顯然是更不願意回娘家,不然這幾年也沒說回家一趟?不過這也至少是一個態度。

劉忠慶準備了不少東西,喊了劉義堅送到哨所去。“你表妹是個可憐的,總要咱們多擔待些。”

劉義堅知道餘青早就和餘府決裂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內情,但是他和餘青接觸最多,比起那個嫁人之後就毫無音訊的姑姑,更是喜歡餘青,心裏的天平早就傾斜到餘青這邊。

“三叔,事不宜遲,哨所那邊什麽都沒有,我這就給他們送過去吧。”

“可是這都晚上了?”

劉忠慶做事兒是個穩妥的,道,“趕夜路太過危險了,這附近劫匪眾多,不可冒進。”

劉義堅只好忍著,只是晚上吃飯都不香了,想著廖世善做菜的手藝,越發心癢難耐,一晚上睡了個囫圇覺,一大早就出發了。

劉老頭點了旱煙,吸了一口,道,“這兄妹倆,感情倒是好。”

馬氏想起兒子半夜三更,嘴裏嘀咕著什麽紅燒肉,都不好意思跟自家公爹說,她這兒子是迷上人家的做菜的手藝了。

劉義堅去了哨所就腆著臉住了兩天,吃足了廖世善做的菜,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那之後就是隔三差五的過來一趟。

不過半個月就跟哨所的人都混熟了。

——

廖世善辦事倒是很快,不過二天就給廖秀章找了個私塾,就在山腳下的村子裏,每天早上送過去,下午接回來。

教書先生是個落魄的秀才,據說原本是小富之家,考了四十年的科舉,硬是變成了貧戶,最後沒得辦法就在村裏開個私塾,也算是混口飯吃。

餘青去見過一次,覺得這老秀才雖然住著茅廬,穿著帶補丁的衣裳,但是那讀書人高人一等的架勢一點沒少,看人用鼻孔,傲慢的不行,但是這附近又沒有合適的人家,遠一點需要住宿的書院她又舍不得送過去,還不能耽誤孩子讀書,想著先將就一下,後面慢慢找個合適的先生。

這一天中午,因著廖世善不在哨所裏,餘青吃了江三娘做的飯,同樣的食材,卻差許多,江三娘過慣了苦日子,每次做飯都很節儉,炒菜的時候只用筷子挑指甲蓋一點點的豬油,那菜自然就不香了,不止油,鹽也舍不得放,倒是放了半勺的醬油。

古代的醬油都是自家釀造的,很多買不起鹽的人都會拿醬油代替鹽,畢竟比官府把持的鹽要便宜許多。

餘青這幾天早上,天天喝廖世善做的花樣粥,吃的滿口留香,這嘴已經養叼了,在吃這個黑乎乎,如同水煮一般的菜,頓時沒什麽胃口。

只囫圇填飽了肚子就放下了筷子。

如果廖世善不在,江三娘就會幫著做飯,順道一起吃,見餘青吃了半碗就不吃了,心裏很是糾結,飯也不吃了,戰戰兢兢的起身,說道,“夫人,是不是做的菜不好吃 ?”

餘青不忍苛責江三娘,但是想了想總不能一直就這麽將就著,索性攤開了講,說道,“你太節省了,這菜吃起來全無味道。”

江三娘怕很害怕丟了這個活計,如今什麽世道呀?能有口飯吃就不錯了,而且餘青這個夫人一點架子都沒有,不僅然讓她同吃,廖世善還會給她工錢。

原本她還想著兒子王狗蛋這輩子恐怕都討不到媳婦了,這次卻看到了希望,想著如今有了活兒能領工錢,積少成多,總是有希望。

餘青把自己的想法跟江三娘說了,江三娘卻是瞪大了眼睛,道,“夫人,一次就放兩勺子豬油?這也太…… 哎,奴婢記住了。”

然後餘青就看到每次江三娘做菜的時候,都帶著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閉著眼睛挖了豬油丟進鍋裏,一時忍不住好笑,想著也不怪江三娘,到底還是太窮了,等著以後有錢了,江三娘開了眼界,就會不同。

這幾日又零零碎碎的花了六十兩,還剩下二百多兩了。

得想辦法賺錢呀!

一想到這個,餘青又開始動腦筋來。

就在這時候,出了一件事,下午餘青正在午覺呢,突然間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夫人,不好了,少爺出事了!”

餘青一個激靈就醒過來,夢裏她看到廖秀章長大了,還成了跟他爹爹一樣高的大漢,手裏拿著一把大刀,朝著老老實實站著人群就是亂砍,隨著猩紅色的血順著人體滲入泥土裏,看著極為瘆人。

這還不算,他用刀挖出人心來,居然生啃。

餘青差點吐了出來,難受的大哭,結果就被吵醒了。

起來擦淚就起身去開門,看到喜鵲哭著喊道,“夫人,少爺出事了!”

餘青反而冷靜了下來,說道看,“怎麽回事?你別急,好好說。”

“說咱們少爺殺人了!”

餘青一個哆嗦,差點坐地上了,不過還是鎮定了下來,這時候千萬不能亂,她不相信廖秀章會殺人,他才六歲……史記上記載,第一次開殺戒是因為那些和尚太過欺負人,她已經阻攔了那件事不是嗎?

人最難的就是第一次開殺戒,那是一種跨越道德底線的分界線。

可是餘青又想起這幾天跟著廖世善晨練的時候,兒子展現的天賦來,廖世善每次都忍不住誇兒子,說這孩子天生神力,是個練武的奇才。

廖世善是半路出家,總是沒有那些從小就學武的人強,一直都覺得很惋惜。

要是不小心傷了人?餘青搖頭,覺得不太可能,這孩子的性情她算是看出來了,平時很乖,也不是生事,除非是被欺負狠了才會暴怒。

廖世善出門不在,餘青喊了王狗蛋給自己趕車,李猛聽了一定要跟過來,因著在山下,又是馬車很快就到了。

作為教室用的地方也就是個茅屋,餘青一進去就看到血跡,居然和夢中重疊,她咬牙問道,“我兒呢?”

有兩個村婦模樣的女人過來,顯然早就攢著怒氣了,上來就要拽餘青的頭發……,嘴裏罵道,“賤婦,早就聽說你是個被劫匪糟蹋過的破鞋,你生的這畜生是野種吧?小小年紀就把我兒打的頭破血流,就是殺人兇犯!”

餘青哪裏是個讓人輕易欺辱的 ,被拽了頭發,就去擰了那婦人的胳膊,見她吃痛的放開,二話不說就上前一個耳光打下去。

“你嘴巴給我放幹凈點!”

那婦人疼的尖叫了一聲就要沖過來,卻是被李猛就擋在了前面,他沒王狗蛋那麽多心思,反正誰也不能欺負他們老大的娘子。

那兩個村婦沒辦法靠近,卻也是被餘青嚇到了,不敢在罵了,在地上打滾耍賴,道,“你還打人?要不是孩他爹會一些藥理,我兒早就沒命了,到底有沒有天理了!”

“就是說你兒子還沒死?憑什麽說我兒殺了人?”

那村婦頓時被噎的說不上來話,也不知道怎麽,她居然覺得餘青這個樣子很嚇人。

餘青掃了好幾眼,才看到角落的廖秀章,穿著早上她給他套上的新衣,如今那衣服被撕開了好幾個口子,上面都是血。

這邊怎麽樣的動靜都沒辦法引起廖秀章的反應,他好像是石化了一般。

餘青去抱住廖秀章,見他脖子上兩道猩紅色的五爪痕,額頭上青了一塊,還鼓了個大包,目光呆呆的,對她的擁抱毫無反應,心痛的不行,道,“章兒,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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