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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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你想知道太渺的下落？”妃見連遮掩的意思都沒有，想法浮現在面上，就是個孩子也明白她想要作甚，“你自稱信女，就是有所求時才信的？”
“是太渺走後，我便信了”分明一片黑，也不知何人能見她這樣笑，“皈依佛，我歡喜。”
地藏久久沒出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啞然了，“滿天神佛都不知曉太渺消失去了何處，我怎會知道？”
“地藏菩薩也許不知，但是諦聽不可能不知。”她一雙眼清亮，攝人的亮，直直看著一點，“求菩薩成全。”
“我若說他已經死了呢”地藏菩薩聲音厚重，分了八重由高到低響起。妃見卻被話裏的意思撞得心神不寧。
“那妃見就自作主張，以他未亡人的身份，收斂遺骨。”她這話說了，像是一股子清流在她心上歡欣鼓舞滌蕩過，在開口前，妃見只當那是一句氣話。
偏偏地藏菩薩卻笑，不似之前平和，笑聲裏頭也無喜意，只是一震一震，震的腳底都在顫抖，震的這無間地獄鬼哭狼嚎，這樣大的變故，就怕引來人。菩薩卻不擔心，含悲愴笑聲久久回震，“未亡人，好一個未亡人。若是他魂飛魄散，屍骨無存了呢？”
“妃見上至碧落，下到黃泉，只要有一點痕跡，就足夠了。”她不是沒聽出來地藏是在刻意為難她，或許也算不上刻意，菩薩未成大覺者，或許不僅僅是因為地獄不空，而是他為了不成覺者，才落的地獄。
人當是有私心的，佛是無情愛的。
“你尋他究竟要做什麽，你就不怕是你一人自作多情。”如果說生死未能撼動一點妃見的心思，這話卻足以令她動搖，像是同發絲細的針，偏偏撬動最堅硬的頑石。
“我要求他同我說一句話。”妃見苦笑，是訴求。什麽不求希者，早在太渺離開那日，她心內好似一面圓鏡碎裂，大哭大笑宛若癲狂。那是情毒入骨的證明。
“什麽？”
“我不成佛。”
後來地藏沒有說話，直到因地藏笑聲震動了無間匆匆趕來的鬼差到了，也只依稀見到妃見一人，跪在那裏，鎖鏈叮叮當當，電光令人眼生疼，也招惹來了一些鬼物躁動，來的不知是哪位鬼差，恭恭敬敬請了出去，只道，“姑娘，若是再來惹動這無間，怕不出些日子，十殿的殿下就會尋來。還請姑娘不要為難小的們。”
“我自然不會為難你們，只是無間這位，十殿的殿下怕也是攔不住。”她最後一句話很輕，鬼差沒聽明白，一道勁風過去，她就離了這無間。
隔日再去黃泉路邊，那寶傘還是沒有打開，她心下舉棋不定，猶豫要不要再去尋地藏菩薩，她也不清楚，那句話是觸動了這位菩薩什麽的情緒，好在她思緒翻騰之際，寶傘緩緩伸展開，那道聲音同平日無二，甚至更為慈悲了些，許是有佛根的，講話都是一股子平和，“今日再來一趟吧，說來怕你不信，我也有事要托付你。”
“這次若是無間再出什麽亂子，怕妃見再入不了無間”
“人人對地獄避之不及，你倒好，還怕來不得”這話裏頭有調笑，一時也讓妃見放松了些。頷首欠身之後，就朝著地獄而去。這回她特意走過了孽鏡地獄，裏頭什麽人鬼都有，什麽模樣都有，卻沒有見到上回那個和尚了。
她似一捧紅暈緩緩沒入無間時，偏偏見到一道及淡的金光，在無聲無光的地獄當中，就宛若高懸的烈陽，金線那頭，影影綽綽，牽起一角袈裟，“過來吧”
她尋著金線而去，那道聲響越來越近，“我暫且只能說，太渺無礙”他聲音不同之前分為八重，而是更多的十二重，一遍遍蕩的越來越輕，近乎飄渺，“只是我要以太渺的蹤跡來威脅你。”
“大慈大悲地藏菩薩，怎會做這種事？”她話裏頭有笑意，擡眼看，那袈裟一動不動，心底猛然一沈，“太渺失蹤一時，是有陰謀的？”
“諦聽知道，但他不敢說”地藏動了動金線，晃晃蕩蕩，光也搖搖擺擺，“我以這金線束縛自己在地獄當中，為罪人誦經講佛。身在何處早已不在意，我已經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菩薩說要威脅我，不如是，托我去做旁的事情？”
“是”他這話果斷，“我在天地化身有萬千，眾生為我耳，眾生為我目。我知曉人界戰事之後將有國，我也看見封神將近，證道輪回就要來了。為秩序，十方戰亂死的亡魂須得讓手掌雲終鏡的掌鏡人承擔一部分...”他這話說到後頭，似是有些不忍，“承擔一方，一方魂魄”
“這是何意。”她覺著有什麽事在電光火石之中有了解釋。
“你須得以你這超出輪回外的身體來肩負一方魂魄的輪回。同那些魂魄的血親、友人、執念者結下良緣，要麽度化，要麽身亡百次。你不老不死不痛不滅。但是你最大的怖便是長生不死。”
他話音一落，妃見才跌坐，她終於明白了，太渺離開之後，為何滿天神佛放任她活著，地府放任她踏遍九幽，本以為雲終鏡的掌鏡人是她最大的依靠。不曾想，他們連巫離姝消亡也不願動東皇鐘，又怎會放過一個跳脫生死秩序外，早就不該活著的紅荼蘼？
“原來這是早有圖謀，就是太渺費盡心機東躲西藏，也不過是你們手裏的棋子”她喃喃之後，突然擡頭，望那袈裟一角，“太渺是不是還在九重天上，你們既然謀劃這事許久，放任我活著，這是你們的一步棋？是不是？”
“不是。”他話裏頭有憐憫，“若是太渺並未消失不見，自然也有法子讓你走上這條路，只不過不是從我之手，而是太渺的手而已。”
“他的下落，唯有諦聽知道？”
“唯有諦聽知道。”
“背負輪回的下場是什麽？”
“魂飛魄散，再無輪回，再無妃見此人，再無見緣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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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久久沒出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啞然了，“滿天神佛都不知曉太渺消失去了何處，我怎會知道？”
“地藏菩薩也許不知，但是諦聽不可能不知。”她一雙眼清亮，攝人的亮，直直看著一點，“求菩薩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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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當是有私心的，佛是無情愛的。
“你尋他究竟要做什麽，你就不怕是你一人自作多情。”如果說生死未能撼動一點妃見的心思，這話卻足以令她動搖，像是同發絲細的針，偏偏撬動最堅硬的頑石。
“我要求他同我說一句話。”妃見苦笑，是訴求。什麽不求希者，早在太渺離開那日，她心內好似一面圓鏡碎裂，大哭大笑宛若癲狂。那是情毒入骨的證明。
“什麽？”
“我不成佛。”
後來地藏沒有說話，直到因地藏笑聲震動了無間匆匆趕來的鬼差到了，也只依稀見到妃見一人，跪在那裏，鎖鏈叮叮當當，電光令人眼生疼，也招惹來了一些鬼物躁動，來的不知是哪位鬼差，恭恭敬敬請了出去，只道，“姑娘，若是再來惹動這無間，怕不出些日子，十殿的殿下就會尋來。還請姑娘不要為難小的們。”
“我自然不會為難你們，只是無間這位，十殿的殿下怕也是攔不住。”她最後一句話很輕，鬼差沒聽明白，一道勁風過去，她就離了這無間。
隔日再去黃泉路邊，那寶傘還是沒有打開，她心下舉棋不定，猶豫要不要再去尋地藏菩薩，她也不清楚，那句話是觸動了這位菩薩什麽的情緒，好在她思緒翻騰之際，寶傘緩緩伸展開，那道聲音同平日無二，甚至更為慈悲了些，許是有佛根的，講話都是一股子平和，“今日再來一趟吧，說來怕你不信，我也有事要托付你。”
“這次若是無間再出什麽亂子，怕妃見再入不了無間”
“人人對地獄避之不及，你倒好，還怕來不得”這話裏頭有調笑，一時也讓妃見放松了些。頷首欠身之後，就朝著地獄而去。這回她特意走過了孽鏡地獄，裏頭什麽人鬼都有，什麽模樣都有，卻沒有見到上回那個和尚了。
她似一捧紅暈緩緩沒入無間時，偏偏見到一道及淡的金光，在無聲無光的地獄當中，就宛若高懸的烈陽，金線那頭，影影綽綽，牽起一角袈裟，“過來吧”
她尋著金線而去，那道聲響越來越近，“我暫且只能說，太渺無礙”他聲音不同之前分為八重，而是更多的十二重，一遍遍蕩的越來越輕，近乎飄渺，“只是我要以太渺的蹤跡來威脅你。”
“大慈大悲地藏菩薩，怎會做這種事？”她話裏頭有笑意，擡眼看，那袈裟一動不動，心底猛然一沈，“太渺失蹤一時，是有陰謀的？”
“諦聽知道，但他不敢說”地藏動了動金線，晃晃蕩蕩，光也搖搖擺擺，“我以這金線束縛自己在地獄當中，為罪人誦經講佛。身在何處早已不在意，我已經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菩薩說要威脅我，不如是，托我去做旁的事情？”
“是”他這話果斷，“我在天地化身有萬千，眾生為我耳，眾生為我目。我知曉人界戰事之後將有國，我也看見封神將近，證道輪回就要來了。為秩序，十方戰亂死的亡魂須得讓手掌雲終鏡的掌鏡人承擔一部分...”他這話說到後頭，似是有些不忍，“承擔一方，一方魂魄”
“這是何意。”她覺著有什麽事在電光火石之中有了解釋。
“你須得以你這超出輪回外的身體來肩負一方魂魄的輪回。同那些魂魄的血親、友人、執念者結下良緣，要麽度化，要麽身亡百次。你不老不死不痛不滅。但是你最大的怖便是長生不死。”
他話音一落，妃見才跌坐，她終於明白了，太渺離開之後，為何滿天神佛放任她活著，地府放任她踏遍九幽，本以為雲終鏡的掌鏡人是她最大的依靠。不曾想，他們連巫離姝消亡也不願動東皇鐘，又怎會放過一個跳脫生死秩序外，早就不該活著的紅荼蘼？
“原來這是早有圖謀，就是太渺費盡心機東躲西藏，也不過是你們手裏的棋子”她喃喃之後，突然擡頭，望那袈裟一角，“太渺是不是還在九重天上，你們既然謀劃這事許久，放任我活著，這是你們的一步棋？是不是？”
“不是。”他話裏頭有憐憫，“若是太渺並未消失不見，自然也有法子讓你走上這條路，只不過不是從我之手，而是太渺的手而已。”
“他的下落，唯有諦聽知道？”
“唯有諦聽知道。”
“背負輪回的下場是什麽？”
“魂飛魄散，再無輪回，再無妃見此人，再無見緣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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