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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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從未對我生出過情意。”馮昭目光冷冷地看著她，“因為無情，所以無所謂被背叛。然而即使對我沒有情意，你卻依然打算利用我的感情，幫助你在寂月山莊立穩腳跟。”
連枝覺得這話由馮昭說出來，實在太好笑。
先是暗算了她，然後還反咬她一口？
“利用你的感情？你對我就有過情意？”
“有的。”馮昭竟然肯定道，“我本是真的想留你一條性命，帶你回去的，即使你已經把你的心，交給了那個魔頭。”
“你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君寒硯。”馮昭道，“別裝傻了連枝，你對他動情了不是嗎？”
連枝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這真是我有生以來聽到的最大的笑話了。馮昭，你確定你的腦子沒問題？”
“我當然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你，連枝。”
連枝氣極反笑，望著腹間慢慢滲透整個手掌的鮮血，也不在乎自己究竟會不會死了，靠在旁邊的樹桿上，歪頭仰望著馮昭：“行，你倒是說說看，我究竟是出了什麽問題，讓你竟然覺得我對君寒硯動了情？”
馮昭時不時看著連枝的傷勢，似在等待什麽，一邊漫不經心道：“你明明有很多殺君寒硯的機會，但是你都沒有動手，不是嗎？”
“殺死君寒硯的代價你知道是什麽嗎？”
馮昭點點頭：“你們魂命相連。”
“所以你的意思是，哪怕豁出我這條性命，也該試著去殺死君寒硯？”
馮昭寒聲道：“這是你的使命，你不該忘了自己是誰的。”
連枝也無語了。
看著他的目光挪向了天空。
忽然覺得，君寒硯有句話說的不錯，瞎成這樣，長著眼睛和沒眼睛又有什麽區別？
馮昭卻依然道：“承認吧，連枝，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你了。起碼，如果是在化惜夢死之前的你，一定不會猶豫和君寒硯同歸於盡的，不是嗎？”
沒有力氣去反駁。
也許曾經她和馮昭一樣，有過信仰。
為了信仰，可以豁出一切。
但是畢竟，她的信仰已經粉碎。
她可以拿命去拼搏，但她必須知道，她為誰而拼，為什麽而拼，這些又值得不值得她去拼。
一個認為她的死是理所應當的朝廷……她不想賣命。
“馮昭，我只有一個問題。”
“你問。”
“殺我，是你的意思？還是朝廷的意思？”
馮昭默了一會兒，道：“我見過許許多多像你這樣的人，潛伏在敵營太久太久，有一朝，便會模糊了自己的立場。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和我同一批的，朝廷派了許多人試圖潛伏在寂月山莊？”
連枝點頭：“記得。”
“我告訴你，最後只有我和剪秋幸存了下來，其餘的人都被天魔門清掃了，對嗎？”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但事實不完全如此。”
“你殺了他們？”
馮昭驚訝她的敏銳，繼而笑道：“對。十年真的太漫長了，足夠許多人忘記自己姓甚名誰，為了什麽而來。他們有的因為力量而迷失，有的因為情義而迷失，他們覺得世道已變，朝廷也拿他們沒有辦法，重新選擇生活未嘗不可。但是，我如何能夠允許這種背叛？”
“所以？”
他望向連枝，坦然道：“所以，沒錯，殺你是我的意思，因為我無法容忍這種迷失，也許你今日還沒有給朝廷帶來重大的損失，但你已有異心，又身懷異術，總有一天，會成為朝廷乃至當世的毒瘤。”
連枝依然擡頭望著天，蔚藍的色彩打在眼中，總覺得有些悲傷。
“問題問完了？”馮昭道。
“問完了。”
馮昭有些不甘心：“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不會死？”
連枝不為所動，淡漠得好像不是在說自己的事：“你知道殺死我不易，所以特意用了蘊含靈力的匕首，如今不就是在等我精血流盡而亡？”
馮昭點頭承認：“我知道你的愈合能力很強，但是靈力撕裂的傷口，就沒有那麽容易愈合了吧？這也是天魔門用來殺走屍的方法。”
“你都有結論了，又何必問我？”連枝淡淡道，“若實在不放心，再往咽喉上補一刀不就好了。”
“我可不敢。”馮昭搖頭道，“有羅鳳芹做前車之鑒，我怎麽還會隨意近你的身？即使放著你不管，你也會失血過多而亡，不是嗎？哪怕你比別人死得慢一些？”
“那你還不快跑？等到我死可就來不及了？”
馮昭皺眉，不解地看她：“什麽意思？”
連枝低頭，齜牙一笑：“君寒硯快來了。”
馮昭眼皮一跳。
他敢在這對連枝動手，便是因為此地離寂月山莊遠，而聖駕目前就在定州，他跑得肯定比君寒硯來得快。
可連枝說他就要來了……有什麽原因？還是嚇唬他？
“呵，你和君寒硯由牽魂蠱魂命相連，你都快死了，他還能動彈？”
連枝輕輕嘆息：“你好像對牽魂蠱……有些誤會啊！”
就像世人對君寒硯的誤會一樣，以為他是靠著化惜夢才震懾了半壁江山。
“你先前說得那麽漂亮，諸多理由，可如今不敢靠近我，又不舍得走，無非也是一樣……為了煉魂丹吧？”
馮昭原本淡漠的臉色一僵，眸子陰晴不定地盯著連枝。
“可惜你用了那麽大的力氣，仍然沒有一刀結果我。”她苦笑一聲，“所以，要麽等我咽氣，要麽……來搶煉魂丹，我必拼死反撲。”
她再度咧開嘴，牙卻已經染了鮮血，蒼白的臉色上一雙灰瞳格外詭異。
這種時刻依然笑得出來，是自信還是自負？
馮昭心頭暗跳，數多年刀尖行走的經驗告訴他，機會已經錯失，此時若再貪進，很可能得不償失。
而且直覺告訴他，連枝說的不是假話，他總覺得有一種危險的氣息在一點點逼近，若隱若現，卻讓人渾身發毛。
收不回煉魂丹可能遭受懲罰，但繼續留在這兒可能命就沒了。
權衡之下，他還是決定放手。
他最後看了她一眼，恨恨轉身，馭著輕功而去。
連枝望著他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慢慢平息下來，淺灰色的眼眸裏沒有溫度。
“騙子。”她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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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枝覺得這話由馮昭說出來，實在太好笑。
先是暗算了她，然後還反咬她一口？
“利用你的感情？你對我就有過情意？”
“有的。”馮昭竟然肯定道，“我本是真的想留你一條性命，帶你回去的，即使你已經把你的心，交給了那個魔頭。”
“你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君寒硯。”馮昭道，“別裝傻了連枝，你對他動情了不是嗎？”
連枝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這真是我有生以來聽到的最大的笑話了。馮昭，你確定你的腦子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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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枝氣極反笑，望著腹間慢慢滲透整個手掌的鮮血，也不在乎自己究竟會不會死了，靠在旁邊的樹桿上，歪頭仰望著馮昭：“行，你倒是說說看，我究竟是出了什麽問題，讓你竟然覺得我對君寒硯動了情？”
馮昭時不時看著連枝的傷勢，似在等待什麽，一邊漫不經心道：“你明明有很多殺君寒硯的機會，但是你都沒有動手，不是嗎？”
“殺死君寒硯的代價你知道是什麽嗎？”
馮昭點點頭：“你們魂命相連。”
“所以你的意思是，哪怕豁出我這條性命，也該試著去殺死君寒硯？”
馮昭寒聲道：“這是你的使命，你不該忘了自己是誰的。”
連枝也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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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昭卻依然道：“承認吧，連枝，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你了。起碼，如果是在化惜夢死之前的你，一定不會猶豫和君寒硯同歸於盡的，不是嗎？”
沒有力氣去反駁。
也許曾經她和馮昭一樣，有過信仰。
為了信仰，可以豁出一切。
但是畢竟，她的信仰已經粉碎。
她可以拿命去拼搏，但她必須知道，她為誰而拼，為什麽而拼，這些又值得不值得她去拼。
一個認為她的死是理所應當的朝廷……她不想賣命。
“馮昭，我只有一個問題。”
“你問。”
“殺我，是你的意思？還是朝廷的意思？”
馮昭默了一會兒，道：“我見過許許多多像你這樣的人，潛伏在敵營太久太久，有一朝，便會模糊了自己的立場。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和我同一批的，朝廷派了許多人試圖潛伏在寂月山莊？”
連枝點頭：“記得。”
“我告訴你，最後只有我和剪秋幸存了下來，其餘的人都被天魔門清掃了，對嗎？”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但事實不完全如此。”
“你殺了他們？”
馮昭驚訝她的敏銳，繼而笑道：“對。十年真的太漫長了，足夠許多人忘記自己姓甚名誰，為了什麽而來。他們有的因為力量而迷失，有的因為情義而迷失，他們覺得世道已變，朝廷也拿他們沒有辦法，重新選擇生活未嘗不可。但是，我如何能夠允許這種背叛？”
“所以？”
他望向連枝，坦然道：“所以，沒錯，殺你是我的意思，因為我無法容忍這種迷失，也許你今日還沒有給朝廷帶來重大的損失，但你已有異心，又身懷異術，總有一天，會成為朝廷乃至當世的毒瘤。”
連枝依然擡頭望著天，蔚藍的色彩打在眼中，總覺得有些悲傷。
“問題問完了？”馮昭道。
“問完了。”
馮昭有些不甘心：“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不會死？”
連枝不為所動，淡漠得好像不是在說自己的事：“你知道殺死我不易，所以特意用了蘊含靈力的匕首，如今不就是在等我精血流盡而亡？”
馮昭點頭承認：“我知道你的愈合能力很強，但是靈力撕裂的傷口，就沒有那麽容易愈合了吧？這也是天魔門用來殺走屍的方法。”
“你都有結論了，又何必問我？”連枝淡淡道，“若實在不放心，再往咽喉上補一刀不就好了。”
“我可不敢。”馮昭搖頭道，“有羅鳳芹做前車之鑒，我怎麽還會隨意近你的身？即使放著你不管，你也會失血過多而亡，不是嗎？哪怕你比別人死得慢一些？”
“那你還不快跑？等到我死可就來不及了？”
馮昭皺眉，不解地看她：“什麽意思？”
連枝低頭，齜牙一笑：“君寒硯快來了。”
馮昭眼皮一跳。
他敢在這對連枝動手，便是因為此地離寂月山莊遠，而聖駕目前就在定州，他跑得肯定比君寒硯來得快。
可連枝說他就要來了……有什麽原因？還是嚇唬他？
“呵，你和君寒硯由牽魂蠱魂命相連，你都快死了，他還能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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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世人對君寒硯的誤會一樣，以為他是靠著化惜夢才震懾了半壁江山。
“你先前說得那麽漂亮，諸多理由，可如今不敢靠近我，又不舍得走，無非也是一樣……為了煉魂丹吧？”
馮昭原本淡漠的臉色一僵，眸子陰晴不定地盯著連枝。
“可惜你用了那麽大的力氣，仍然沒有一刀結果我。”她苦笑一聲，“所以，要麽等我咽氣，要麽……來搶煉魂丹，我必拼死反撲。”
她再度咧開嘴，牙卻已經染了鮮血，蒼白的臉色上一雙灰瞳格外詭異。
這種時刻依然笑得出來，是自信還是自負？
馮昭心頭暗跳，數多年刀尖行走的經驗告訴他，機會已經錯失，此時若再貪進，很可能得不償失。
而且直覺告訴他，連枝說的不是假話，他總覺得有一種危險的氣息在一點點逼近，若隱若現，卻讓人渾身發毛。
收不回煉魂丹可能遭受懲罰，但繼續留在這兒可能命就沒了。
權衡之下，他還是決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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