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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喜歡征服喜歡男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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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裏, 煙霧裊裊。

姜松延坐在主座,右手邊是姜博淵, 其餘人分別列在兩側。

姜松延含笑望了一圈, 目光最終停留在姜博淵嚴肅威嚴的臉上,他親和道:“博淵,我對姜堰可是寄以厚望啊。”

他道:“雖然他比不過姜矜, 但姜矜沒孩子,我覺得姜堰做繼承人是非常合理的呀。”

他的話引起一片附和。

姜博淵卻很冷靜。

他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沒有說話。

姜松延再接再厲, “博淵啊, 你要信我,我是全力支持姜堰做繼承人的!”

姜博淵心底冷笑。

你支持?

你算什麽東西!

他淡淡道:“這件事還是要跟姜矜商量,她為家族奔波, 你們卻不跟她商量就把繼承人訂下, 這不是讓她寒心嗎?”

有人道:“我們是長輩,她該敬著我們聽我們的話,誰管她寒不寒心?”

姜博淵看向開口的那個人。

那個人也姓姜,但跟歷城姜氏沒什麽血緣關系,只不過家裏落魄了前來投奔,姜家大度收容他們,幾代下去, 他們就忘了本,也認為自己是姜家的一份子了。

姜博淵深深覺得,這天下怎麽還有比他更不要臉的人?

當著姜矜的面是慫包一個,在背後, 卻威風起來了。

此人, 純粹就是惡心人。

那人覺得氣焰起來, 剛想再說幾句,電話突然響起來。

老妻哭訴,“警察上門了,把咱大孫子帶走了!”

他臉色微變,孫子是他命根子,站起身剛想告辭,書房其他人的手機也此起彼伏響起來。

壞消息接踵傳來。

要麽孫子xd被抓,要麽被稅務局抓住把柄,要麽公司裏好好的資金鏈斷了……

不過幾分鐘,滿屋的人全都有了急事。

他們起身,都匆匆告辭。

姜松延坐在主座,從一開始的四平八穩,到身體微微顫抖。

他的拳頭越握越緊,手背青筋暴露。

終於,姜博淵也起身,溫文爾雅望向姜松延,“叔公,我也走了。”

姜松延面皮扯動,“你家可沒出事。”

姜博淵很淡然,“再不走,我家也得出事。”

短短幾句話,他們互相對了明牌。

他們都知道,有人在背後搞鬼,也隱隱猜到,背後搞鬼的人是誰。

但還是驚嘆,她竟然有這麽大的能量,可以抓住這麽多人的把柄。

從書房出來,正遇到姜矜。

姜博淵微頓腳步,輕輕頷首,“沒事了。”

姜矜笑一笑,“多謝伯父。”

她知道姜博淵未必會雪中送炭,但他只要不火上澆油,她就很感謝他。

姜博淵眼眸微凝,沈聲,“你救了姜堰,我銘記於心。”

“姜家是你的,我不會再覬覦。”

姜矜擡眸,瀲灩的眼眸此刻沈靜如湖,她含笑,“姜家是我們大家的,我會跟伯父守望相助。”

他們在空中擊掌,立下一個無聲而透明的契約。

姜矜走進書房,姜松延還是坐在背窗的太師椅上,夜色很深,他背後像蒙了一塊漆黑的布。

姜矜沒有往前走,就站在門口的位置,腳下是靜雅棕大理石,頭頂是一盞多分子吊燈。

吊燈的光線是靜謐的冷白色,使她的面容如玉一般瑩潤,像畫一樣明艷。

姜松延終於開口,聲音暗沈低啞,“姜矜,你真是好手段。”

姜矜目光微動,望著他,眼神含了幾分淺薄笑意,她道:“以前,我非常恨姜平月。”

姜松延唇角抽動,不知道她為什麽講這些。

他耐著性子聽。

姜矜聲音平和,不疾不徐,“姜平月作為人子,他冷眼旁觀任憑父親吞並陳家的企業,作為人夫,他把妻子的家族搞得傾家蕩產,作為人父,他又對女兒綁架見死不救。”姜矜彎唇,視線回落,悠然落在姜松延身上,“三叔公,姜平月用他的狠辣無情奠定屬於姜家家主的威嚴,我也需要這樣。”

她望著他,視線不偏不倚,“不如就用您的家族奠基,可好?”

姜松延後脊骨泛冷,他不動聲色講,“仁愛者才能治天下,姜矜,你太狠毒,得不到人心。”

姜矜似笑非笑,“三叔公,如果不狠一點,您會把我當做柔軟的兔子,整天想著把我取而代之。但在把我取而代之之前,親愛的叔公,您是不是該想一想,有沒有人想取而代之您的家族地位呢?”

姜松延嘴唇顫抖,冷冷看她,“你想做什麽?”

姜矜微瞇眼眸,平靜道:“齊桓公死後,子孫爭奪王位,一代霸主最終落得無人收屍的下場。三叔公,您仔細想一想,如果我把您扣在這裏,您的兒子們可會為了您團結一致一起來對付我?”

“不會。”她輕輕搖頭,她悲憫道:“他們只會要求我把您永遠扣在這裏,最好永遠不要回國。”

姜松延拳頭緊握,灰白頭發被燈光照得更加銀白。

姜矜溫和道:“三叔公,您的家事尚且沒處理好,做什麽來管我的家事?我家關系不好挑撥,您家可就未必了。”

姜松延手指顫抖著點煙,滑輪打火機卻遲遲打不開火,姜矜緩步走過去,捏住打火機,悠然為他點著火。

姜松延深吸一口煙,方覺得喘上氣。

他老眼渾濁,冷哼一聲,“小王八蛋。”

話裏話外,氣勢已去。

姜矜輕拍他肩膀,語重心長,“您不搗亂,我就是您在國內的依仗,您的兒子要將您取而代之的時候,也得思量思量您的地位。如果您繼續再跟我作對,我跟您的任何一位兒子合作都可以把您的家族搞得四分五裂。”

“這樣的結果,你願意看到麽?”

姜松延深吸一口氣,嘆息,“你比你的父親聰明,他喜歡斬草除根,你倒是能化幹戈為玉帛。”

姜矜落座,臉上虛假的笑意斂得一幹二凈,她平靜道:“他有他的難處。”

姜松延意外,“你還能說你父親的好話?”

姜矜擡眼看他,溫聲說:“當年我被綁架,我父親找過您幫忙,還讓渡一部分權利給您,對嗎?”

姜松延點點頭,“我確實幫了一點忙,要不然,怎麽能把你救出來?那些綁匪是存著撕票的心思,跟他們老老實實談合作,是救不了人的。”

“你母親想著用股份換你就能救你,這是幼稚,你永遠不可能滿足一群窮兇極惡的匪徒的胃口。”

姜矜垂眸,久久無話。

姜松延走後,姜矜走到隔壁的一間臥室。

那是一間次臥,裝修的清肅雅致,是姜平月常年住得房間。

他離開多年,這裏卻依舊保持的原樣,房間漂浮淡淡的松木香氣,依稀還是他在世時候的味道。

靠窗有一座皮質扶手椅,扶手椅後是一個喬治時代的雪茄櫃,姜矜用鑰匙打開雪茄櫃,慢悠悠點好一支雪茄。

她沒有抽,只是放在鼻尖輕嗅它的味道。

她想起從前,似乎也有那麽一段美好的時光,她坐在姜平月膝上,聽他讀報紙抽雪茄。

謝容與從四樓下來,一路上沒遇到任何人,走到書房,空蕩無人,他思索片刻,打開隔壁的門。

門內,姜矜靠在扶手椅上淺眠,房間裏依稀有微散的雪茄氣息,她雪白臉頰被一張舊報紙遮住,只露出細直白皙的脖頸。

謝容與腳步輕緩,伸手拿開遮住她臉頰的報紙,而後微怔。

漂亮瑩潤的眼眸閉合,睫毛纖長卷翹投出暗影,紅潤唇瓣緊抿,有淚珠順著眼角滑落,以至於她俏麗的鼻尖泛紅。

“矜矜。”謝容與心底驀然一痛,他握住她柔軟冰冷的手,在她眼睫上落下一吻。

姜矜睜開眼睛,眼眸似水洗一般,瑩潤通透,聲音帶有一點鼻音,“怎麽了?”

絲質巾帕輕拭她眼角,嗓音溫和,“怎麽哭了?”

姜矜輕輕抿唇,輕“嗯”一聲,“不知道。”

她不知道為什麽哭,但只覺得很委屈,這種委屈只有姜平月能理解她。

或許以後,她還會為家族失去一切,就像姜平月一樣。

指腹輕揉著她冰冷的指尖,謝容與沈吟,溫聲道:“矜矜,我們生個孩子,跟你姓姜,繼承我們的產業,好嗎?”

言下之意,他願意將自己所有的財富拱手相送。

僅僅因為她流淚,他便願意將自己的命運的全部交在她手裏,以讓她歡心。

姜矜笑了下,“我現在不是很冷靜,不能做正確的決定。”

她不能繼續跟謝容與待下去,她站起身,隨手擦了擦眼角淚痕,若無其事道:“這裏有點悶,我出去轉一轉,你好好休息。”

謝容與側眸看她。

他身形頎長清瘦,氣度矜貴清冷,此刻溫和含笑,“好。”

姜矜回望他一眼,輕輕點頭,折身出門,走出次臥,她順手關上隱藏門,身後驀然傳來一道熟悉的男人聲音。

“姜矜,我們聯姻吧。”

姜矜眉尖微蹙,她轉過身,面容細致清艷,高貴而優雅。

陸甄言穿著整齊的手工定制西裝,看著她,又說:“商業上的聯姻,是雙贏的局面。”

他簡直像從地裏直接冒出來的。

“你什麽時候來得?”此時此刻,他該在棋牌室打橋牌。

陸甄言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依舊執著說:“姜矜,我會是你最合格的聯姻對象。”

姜矜還記得那場鴛鴦戲水。

她好整以暇問:“那裴靈呢?”

陸甄言道:“她不會幹擾到你,她會很聽話。”

言下之意,姜矜是他的正房,裴靈是他養在外面的二房。

姜矜笑了笑,道:“自從陸董事入獄後,寰宇集團股價大跌,市值縮水百分之五十,而你因為跟女明星談戀愛,被陸伯伯暫停公司內的職位,現在,寰宇集團內部當家做主的是你的同父異母的弟弟陸謹言。”

陸甄言面色有些難堪,“姜矜……”

姜矜挑眉,眉眼清冷精致,帶著些許笑意,“如果我想聯姻,找陸謹言比找你合適。”

陸甄言深吸氣,“陸謹言喜歡男人,你跟他愛好不符。”

姜矜彎唇笑起來,眉眼彎彎,“那剛剛好,我就喜歡征服喜歡男人的男人。”

陸甄言:……

他甩袖離開。

還沒有徹底回味完把陸甄言氣跑的愉悅,門後穿出細微響動,姜矜轉身,謝容與倚靠在衣帽櫃,眉眼清雋,不辨喜怒,他慢條斯理道:“喜歡征服喜歡男人的男人?”

此話明明很拗口,但他說起來卻悠然和緩,從容不迫。

姜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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