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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他有事情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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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郁園路上, 姜矜接到曲致禮電話,他說他已經提前離開。

姜矜早就猜到, 聽著那邊熙熙攘攘的吵鬧聲, 她含笑,“你那邊好熱鬧,在KTV嗎?”

“是。”

從會所出來, 先去了火鍋城,沒吃幾口,孟初又嫌不夠熱鬧, 又去了周邊的KTV, 現在他正拿著話筒鬼哭狼嚎。

曲致禮走去安靜地方,輕聲,“不會打擾工作的。”

姜矜說:“想哪裏去了, 既然出去了就好好放松, 你過得舒心,才能更好為我工作,不是嗎?”

她聲音很溫柔,像一束徐徐落下的柔光,謝容與微微側目,凝視她。

她眉眼柔和,唇角彎起柔和弧度, 整個人身上似乎攏起一層柔光。

結束通話,回到包廂,曲致禮依舊眉梢帶笑。

簡佳調笑說:“是去接女朋友電話啦?”

要不然怎麽笑得一臉春心萌動的樣子。

“沒,是Boss。”

“哦。”簡佳笑笑, 端起酒來, 不再多問。

她剛剛那句話太失水準, 要是被謝總聽到可不得了。

喝完酒,簡佳舒緩下心境,若無其事問:“晚上這頓飯不是說裴總監要過來嗎?怎麽最後沒來?”

因為這頓飯,她一直暗暗期待,想再見他一面。

曲致禮實話實說,“裴總監女兒生病了,Boss準了他的假。”

“桃桃生病了?嚴重嗎?”簡佳攥緊裙子,急切問。

裴西桃是簡佳跟裴緒的獨生女兒。

曲致禮說:“只是風寒,應該不嚴重。”

簡佳放不下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曲致禮關切,“要是實在牽掛,就給裴總監打個電話。”

簡佳沈默一會兒。

過了會兒,她說:“他把我拉黑了。”

她跟他的聯系全靠風雲際會和漂流瓶。

曲致禮:……

掛了電話,姜矜主動說起來,“是曲致禮,他向我匯報行程。”

謝容與點頭,溫和說:“曲助理是很負責的人。”

說完,他側過眼睛,淡淡看著車窗外飛速變化的風景。

他看得出來曲致禮對姜矜的感情,但沒必要戳破,只要曲致禮不主動表白,這段感情就永遠見不得光。

謝容與告誡自己。

他不必在意。

他不必在意。

他不必在意。

姜矜沒發覺他異常,靠在他肩膀上把玩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她漫不經心摩挲著男人無名指上的素戒,“帶著不會不舒服嗎?”

剛結婚的時候她也帶過婚戒,但覺得不方便,便摘了,一直沒再帶過。

歷城人都知道她丈夫是謝容與,她也沒必要帶戒指證明已婚身份。

“還好。”謝容與回眸,伸手撫摸她柔軟的唇,用帶戒指那只手。

“矜矜。”他垂眸望著她,聲音低啞,“擡頭。”

姜矜眼睛明澈,擡頭望向他。

下一刻,他的吻覆過來。

到了郁園,林若清已經等在門口。

他穿著挺括的西裝,頭發規整,有種不符合年紀的氣宇軒昂。

車停下,他擡步向車子走過來。

姜矜快速補了補唇妝,而後伸手拉開她那邊車門,輕柔說:“舅舅,我們馬上下去,您不用著急。”

她以為他等不及他們回去吃完飯。

“你坐著就行。”他瞥眼姜矜,沈聲說。

說完,林若清直接走到副駕駛那邊,拉開車門,直接坐進去。

姜矜還沒想明白林若清這是要搞哪一出,謝容與便淡淡道:“要去你去,不用拉著我們。”

聞言,姜矜明白了,“舅舅想去雲山療養院?”

林若清回頭,不冷不熱問:“你願意去嗎?”

姜矜柔和說:“我們該去看看媽媽的。”

林若清眼神變得溫和,而後望著謝容與,冷哼,“矜矜就是體貼!不像某些人,整天就知道說風涼話!”

謝容與扯了扯唇,清冷眉眼籠了層暗影,他閉眸仰靠在座椅上,沈靜不言。

姜矜悄悄牽住他的手,臉頰輕輕靠在他懷裏。

謝容與睜開眼,輕輕捏她手心,低聲,“不是向著他說話?”

姜矜瞥一眼前排,見林若清完全沒往後看,她貼在他耳邊,小聲說:“但我最在乎你啊。”

她聲音很輕,氣息如蘭,謝容與眼神暗了暗,但礙於前面的那個人在,他什麽都做不了,只好握緊她的手以緩解身體的燥熱。

下車走到小院門口,林若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

她披著米白色羊絨披風,頭發披散著,望見來人,眼睛泛出點點淚意。

她早就後悔當初跟夏棠演得那一出戲,也後悔詰責姜矜。

“容與,……你還怪媽媽嗎?”

謝容與淡淡說:“外面冷,您先進去吧。”

林若抹了抹眼淚,“容與,你還是關心媽媽的,對吧?”

謝容與沒說話,面色依舊冷清。

林若清卻瞥了一眼姜矜。

她穿著西裝外套,比起她瘦削身材,這件外套明顯過於寬大,而且過長,快遮住她膝蓋,明顯不合身。

能合身才怪!

這外套是剛從謝容與身上脫下來的,被他披在他媳婦身上!

這白眼狼哪裏是擔心他母親冷,明明是怕他媳婦冷!

剛一下車就把外衣脫給她,這麽短一段路,恨不能把她抱在懷裏取暖!

真是有傷風化!

林若清踱步到謝容與身邊,低聲,“別在你母親面前膩膩歪歪,她心裏不好受。”

他悵然,“你父親去世,現在夏青松也來不了療養院,你母親心底孤寂得很,你再跟姜矜膩膩歪歪的,她心底得多難受?你有空多說兩句軟話哄哄她。”

謝容與微微擡眼,似笑非笑,“比起我,我認為母親更喜歡被你哄。”

林若清臉色一白,下意識想反駁什麽,謝容與已經斂眸,擡步掠過他離去,只留下一道清冷的風。

餐廳裏,保姆已經準備一桌好菜,“容與,過來吃飯吧,夫人特意囑咐做得你喜歡吃的東西,你快嘗嘗合不合口味。”

謝容與倒沒有推辭,牽住姜矜的手一起就餐。

會所裏的菜姜矜幾乎沒怎麽動筷子,現在真的有點餓了。

她拿起筷子吃飯,瞥見對面的林若清臉色僵白發灰。

“舅舅怎麽了?感覺把魂丟在外面了。”她小聲問謝容與。

謝容與將剝好的蟹肉放在姜矜面前的餐盤裏,意味深長說:“興許是想起初戀的感覺,懷念不已。”

他很明顯在打啞謎。

姜矜邊吃菜,邊想這個啞謎的謎底。

謎底一定就在這一桌人中。

姜矜擡起眼睛,目光若無其事從林若、林若清臉上掠過。

林若嘴角勾著,一直給林若清夾菜,林若清來者不拒,不管林若夾什麽,他都吃進嘴裏。

非常姐弟情深的模樣。

“吃鯽魚嗎?”忽然,姜矜夾了一塊子魚肉給謝容與。

謝容與剛要夾起來,一直關註這邊的林若急急道:“矜矜,容與不吃鯽魚的!他不喜歡!”

從小到大,謝容與一直嫌棄鯽魚刺多,只喝鯽魚湯。

“我很喜歡。”謝容與夾起魚塊,幾口吃掉,而後溫和說:“是母親記錯了。”

“母親沒記錯,你就是不喜歡!”林若眼眶泛紅,覺得是姜矜逼迫謝容與。

她正正經經對姜矜說:“矜矜,即使你不喜歡容與,但你也不要逼他吃他不喜歡的東西呀!”

姜矜笑了笑,反過來平和問:“舅舅也不喜歡吃香菜,您怎麽夾香菜給他呢?”

林若:……

姜矜盯著她看,想從最單純的婆婆身上看出蛛絲馬跡。

她不是非要知道林若清的秘密,她只是想從林若清身上試探出她最在意的事情。

當年,那個告密的人,是不是林若清呢?

姜矜一直望著林若,“母親有苦衷?”

林若喉嚨梗了梗,半響不說話。

“好了!”林若清擡眼,語氣深冷,“姜矜,不該好奇的事情不要好奇!知道你聰明,但沒必要把我們家的事情都翻個底掉吧!”

姜矜指尖輕輕勾了勾冰冷的大理石桌面,含笑問:“難道我是外人嗎?就許舅舅把我們姜家的事情翻個底朝天,為什麽不許我知道你們家的事?”

林若清一噎,“我什麽時候把你們家的事情翻個底朝天?別汙蔑人!”

姜矜也沒證據,她只是試探。

她想試探,十幾年前事發當日,林若清在不在場。

本來,這件事她根本沒往林若清身上想,但那天晚上,林若清說他在電視臺巧遇陳如錦,而後陳如錦告知他,她會跟謝容與離婚的事情。

理論上講,他跟陳如錦不該認識。

以前,他一直外調,近兩年才回京任職,陳如錦則長住江城。

林若清沒參加她跟謝容與的婚禮,更沒參加過所謂姜家人的聚會,陳如錦或許可以聽聞過林若清的名字,但絕不會熟悉到上前搭話的地步。

除非,他們早就認識。

果然,姜矜查到祖父當年設立的精英助學基金名單,林若清就是第一批被資助的人。

他跟姜家早有淵源。

怪不得,他能跟謝容與聊一聊姜家舊事。

頓了頓,姜矜輕聲,眼眸審視,“是您把我父親的真正死因告訴祖母的吧?”她試探開口,目光直勾勾盯著林若清。

林若清嘴角顫動一瞬,很快斂眸恢覆平靜,“一派胡言!”

他那一瞬間的表情變換騙得了別人,騙不了從小察言觀色的姜矜。

姜矜的眼神幾乎立刻就冷了下來。

很好。

謝容與擡手覆住姜矜手背,溫和說:“舅舅,矜矜是我的愛人,沒有什麽是她不能知道的。您若是覺得開不了口,我可以回去說給她聽。”

他輕描淡寫把話題揭開。

讓兩人從姜家舊事中脫身。

盡管,謝容與本人對所謂的姜家舊事一無所知。

林若清擡眼,幽幽看姜矜一眼,姜矜則冷冰冰望他。

他只好無奈一笑,以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低聲,“我只是實話實說,沒有添油加醋,我向你道歉。”

姜矜垂眸,一瞬間變了表情,她又變得溫和含笑,從容優雅。

“這個話題是我挑起來的,是我不好,我也向舅舅道歉。”說著,她伸出指尖點了點保姆,“阿姨,幫我倒一杯紅酒,我向舅舅賠罪。”

謝容與沒有出聲制止。

他只是以客觀人角度望著這一切

一杯酒下肚,桌上人再沒有心情吃飯,姜矜吃了半飽,便望向謝容與,“我們回家嗎?”

謝容與停筷許久,聞言,淡淡含笑,“走吧。”

林若祈求道:“容與,天這麽黑了,留下來住一夜吧。”

自從爭端開始,林若便一直游離於爭端之外,明明話題是由她挑起,但爭辯時,誰都沒有把話留給她說。

到最後,她也沒弄清到底發生什麽。

清清怎麽跟姜家扯上關系了?

她不懂。

但她不敢問。

此刻,她只憑著母親對兒子的思念想把兒子留下來過夜。

姜矜不想留,她一直沒出聲。

謝容與輕輕勾唇,“那就在這裏住一夜。”

正好,他也有事需要找林若清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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