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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便宜買賣誰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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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圖什麽?”◎

期末周臨近, 許純把每天的精力都放在學習上。

保持成績優異,是她對許麗珍最有說服力的保證。

鈴響下課,她經過後門, 盡管好奇秦野在做什麽, 但也都是匆匆一瞥。

大多時候秦野都不在座位, 沒看到他, 許純還疑惑他去了哪兒,結果下一秒,從門外莽然進來的少年砰地撞到她,指尖輕點著她腦門, 噠一下,隨之而來一聲簡短警告:“看路。”

力道雖不輕不重,但她皮膚透白, 斑駁的紅痕還是悄悄落在上頭,許純摸了摸額骨, 腳步右讓,借道跑了出去。

身後的人好似在輕哼,深秋裏的風穿堂,很涼,將她額間的滾燙慢慢吹散。

唇角微抿,一天的疲累就那麽輕易地被撫了平。

那次煙花大會後,兩人的關系好像近了,但又好像還在原地踏著步。

許純知道, 秦野是個有分寸的人。

像她在忙課業的時候, 他幾乎不會出現打擾, 而午飯時間或者是體育課, 他又會神不知鬼不覺地閃現在許純能隨時捕捉到的地方, 仿佛她只要喊一聲,這人就能立馬現身。

餐盤擱置在桌上,秦野長腿曲起,找了個舒適的架姿,許純吃的不多,又愛細嚼慢咽,等對面吃完見底,她還跟沒動筷似的。

筷子倒扣,敲了兩下桌板,秦野說,“你屬龜的。”

許純眼皮擡了擡,沒理會,繼續慢條斯理地吃著。

看著她慢慢吞吞自顧自的樣子,秦野氣笑,“哎,你隔壁那小子,可早吃完八百年滾去學習了,你怎麽還好意思——”

“龜兔賽跑裏,最後贏的可是烏龜。”許純低著頭,咽下嘴裏的菜葉子,眸一擡,篤定的語氣,“他考不過我。”

“你是一點不謙虛啊。”秦野頓了一秒,又道:“挺好,隨你哥我。“

手裏挑著肉沫的筷子驀地放下,許純起身,“吃飽了。”

秦野:“……”

許純走的很快,也不管秦野在身後叫囂什麽,她都不理不睬。

忘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哥哥”這倆字眼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是能讓她有底氣成為被秦野特殊照顧的那張底氣牌了。

現在的她,忌諱每一個知道她和秦野真實關系的人。

一個月後,期末周如期而至,考完最後一門,許純松下口氣,今年是全市統考,卷子比往常模擬考要難一些,不過本質還是換湯不換藥,許純考得也算輕松。

寒假正式開啟,許純睡了一個白天,等醒來時,窗簾緊閉,房間裏烏漆漆的不見五指,她攏了攏腋下的被子,油然升起一股無力的空虛感,好像隔絕掉喧囂,被世界拋棄了一般。

手指摸黑摸索著開關,啪嗒——刺亮的光入眼,整個人仿佛落定回來。

許純爬下床,這時候的她很想見到秦野。

外廊濾著幽暗的燈光,秦野房間的門緊閉著,樓下也沒有阿姨們忙碌收拾的聲音。

焦灼、害怕,許純回頭瞧了眼屋裏的鐘,已經九點半了。

腳踩著步子下樓,忽地,她聽見二樓房間有聲音。

房門虛掩,許純探頭看了看。

許麗珍坐在沙發上,正和秦野說著什麽。

“讓你多盯著點就多盯著點,放假的時候不比在學校,稍不註意,你妹很有可能就讓人給拐去了。”

秦野哼了一鼻子,“許純要是能有戀愛細胞,那頂多也是單細胞。”

許麗珍皺眉看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沒告訴我呢。”

秦野沒耐心道:“許純沒你想的招男生喜歡,還早戀,我看她單戀還差不多。”

“……”

隔著門,許純咬了咬唇,莫名攢了一肚無名的氣。

說她不招人喜歡,還說她暗戀別人,哪只眼睛看出來的,真瞎。

後面的話許純不稀罕聽,轉身上了樓。

隔天一早,許純只當不知情,她早早地起床下樓吃早餐。

看見秦野打著哈欠下來,動手開始收拾手邊的書包。

“你要出去啊,純純。”許麗珍警告地掃了眼自己兒子,關切地問道。

“啊。”許純邊把書放進去,邊擡眼,也不正視許麗珍,說話跟著含糊其辭起來,“那個……班上同學約了我今天去市圖書館學習。”

“這剛放假的……”

“班上同學?”許麗珍話沒說完,秦野挑眉,臉上顯然寫著“你看我信嗎?”,他笑問:“認真的?”

“啊、啊。”許純被他這一下反問得突然失了點底氣。

她在班上基本都獨來獨往,別說私下會和同學約出去玩,就是中午吃飯都沒什麽飯搭子。

身子變扭地動了兩下,許純扯過書包帶,一把背身上,“媽媽,我先走了。”

“哦,好。”

秦野手插褲兜,剛要坐,被許麗珍忙不疊喊住,她向門口使了個眼色。

“騙鬼呢。”背靠椅子,骨架舒展,像是洞穿了許純的演技,秦野打了個呵欠,沒打算理。

許麗珍不滿地嘖了聲,隨即,一張銀行卡被拍在桌上。

眉一挑,不過一秒時間,卡被收入囊中,秦野扯了下嘴皮,“我辦事,你放心。”

許純下出租車的時候,警覺到後面有人跟著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薄薄的的唇角一勾,腳下像踏了清風似的,她勾了勾包帶,若無其事地做了登記進館。

本就是來看閑書的,許純進門隨便找了張空桌坐下。

10分鐘過去,尾隨的人還站在某個隱蔽處沒現身,20分鐘過去也還是一樣。

真能憋。

許純低頭看了眼手機,笑哧。

刺啦——

椅子摩擦著地面的刺耳聲音緊隨而來。

許純擡眸,瞧著對面腿都伸到她腳底下的某人,心裏腹誹,耐心果然是只能到這兒了。

“人呢?”

“我不是人啊。”許純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秦野笑了,問得詳盡些,“我們班同學呢?”

“你不就是我同學。”

“嘖。”秦野嘶了聲氣,細瞇眼,“玩呢?”

“你也不虧。”

“吼,”秦野腳撐地,背呈一道弧地靠了靠椅背,“行啊,學委,還學著在家聽墻角了。”

“我、可、沒、有。”

大抵是被秦野直截了當地拆穿,又或者是他那聲陰陽怪氣的“學委”叫得許純很不適,她甚至忘了這會兒正在圖書館,猛地撐起桌子,一個俯沖下去,低身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周圍的學生看過來一眼,兩人的距離挨得有點近,眼神對峙著。

秦野不以為意,挑起眼皮,耐著性子直盯她。

窗戶外的陽光灑了進來,肆意照在許純的眼睛上,只一秒,她便將視線移開。

秦野似乎以為她只有屁點大的氣焰,調侃道,“橫又橫不起來,裝給誰看呢。”

“是太……”

“行了行了,我回了。”秦野一如既往地毫無耐心,邊說邊起身。

正準備扭頭,手腕一把被後頭的人拽了住,他轉首低眼,從他這角度看,許純隔了大半張桌子像趴在那上面似的,全然沒了平日的乖巧,囂張得像是個經常幹這事的女流氓。

“幹嘛?”

許純收回手,一秒換了姿勢,從一側靜靜地走過去,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有那麽便宜的買賣你不做嘛?”

“?”

“你每天陪我來趟圖書館,就能敲媽媽一大筆錢,”許純鼓起杏眼,有些不確定地看著他,“你不稀罕?”

秦野沒直接回答她,兩手插著口袋,打量的眼神。

被他盯得左右不自在,許純夾了下耳際的頭發,結巴著:“看……看什麽啊?”

“錢我倒是稀罕,不過呢——”秦野拉長語調,不解:“你圖什麽?”

“……我?”許純支吾,她總不能說她是圖秦野這個寒假每天都能固定出時間來陪陪她吧,“我能圖什麽,我就是怕路上有壞蛋什麽的,不安全。”

“噢~”

“噢什麽啊,各取所需而已。”

“行。”秦野答應得相當爽快,“不過我只負責送你來帶你走,中間是我的自由時間。”

許純撇撇嘴,心道他這資本家的天賦倒是和他爸一脈相承,盡管有點小失望,但她還是大方地說了句:“好。”

後面一周,兩人按照口頭協議履行任務。

早上,秦野送許純去圖書館坐著,快傍晚了,秦野再回來接她回家。

快到春節閉館前的那天,秦野和朋友打球結束得早,之前他都在圖書館門口等,今天提前了得有半小時,加上外邊風大,他打算上去先找人。

許純一般都固定一處位置坐,秦野上去的時候,人走得也差不多了,閱覽室裏很安靜,一點點急促的呼吸聲都入耳可聞。

老位置那兒空著沒人,秦野皺眉嘖了聲,他四處看了兩眼,燈明晃晃地照著,但眼前的幾排書架過道,幾乎都沒什麽人影。

“人呢?”秦野打了個電話,打不通,估計是靜了音。

他一排排地找著,從外國著作到現代文學,楞是沒找到許純人在哪兒。

耐心消磨得快要殆盡,背上洇濕的汗幹了又潮。

腳步快了起來,秦野抖了抖身上的衛衣,眼一瞥,許純沒看到,倒是看見一本“許純”寫的書——《心的悸動》

不知怎的,秦野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抽出了那本書。

然而,書的另一角,在架子的那一側,一道同樣的力跟他相互制衡著,他不松對面也不松。

一分鐘過去,仍然僵持不下。

“嘖。”秦野不爽。

與此同時,對面嗖地卸了力氣,這本《心的悸動》輕輕松松到了他手上。

餘光稍留了一秒神,被抽走的書餘下倒三角的間隙,那張熟悉白凈、他找了半天的臉正若隱若現。

薄唇輕輕地張了張,許純啞然地站在原地,書架對面的人好像也是一楞。

下一秒,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掃了眼那本書,從書再到人,像被灼熱的開水燙到一樣,許純很快轉移了目光。

她心跳的突然好快,頰邊慢慢浮出了些許紅暈,隨便抽了本書擋在胸前,好似這樣的舉動能替她遮擋住什麽內心的秘密不被他窺探到。

“秦……”

“牛啊,許純,偷偷寫小說呢。”

“……”

秦野笑翻開扉頁,看了一眼,又擡眸看她,“是誰讓你這麽悸動的?”

“你……”許純下意識地吐出一個字。

“嗯?”

“你……你別胡說八道。”

臉徹底紅了透,許純繞了一圈,幾乎是跑過去從秦野手上生搶走了那本書。

看著那慌張逃走的倩影,秦野嗓子突然有些幹澀。

半晌,蹦出一句,“還真他媽是暗戀啊。“

作者有話說:

作者挖野菜回來了(輕拍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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