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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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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去請虞汐璇的人遲遲未歸, 錢縣令等人等的萬分焦躁,等了一個時辰, 就看到虞汐璇大搖大擺地回來了, 同時身後還跟著許多拿著盒子的人。

虞汐璇見他們在門口等自己,熱情道:“大家久等了,實在是被幽城的繁華迷了眼, 買了太多東西。”

錢縣令也沒覺察出不對勁,上前想要扯住虞汐璇,被她躲開, 只拉住了袖子,“小欽差大人, 你可來了,實在是昨夜城裏發生了大案, 你作為欽差, 我們想和你商量一下。”

虞汐璇聞狀,嘴角彎起:“當然, 昨天錢大人才給我接風洗塵, 自然要投桃報李。”

宋家老爺忙引著人進去, “小洪大人快進。”

眼見虞汐璇就要進去,跟著她一同進來的眾多夥計和管事面面相覷,最終前排的一名中年男人硬著頭皮喊道,“狀元欽差,您的錢忘了付!”

將要進門的幾人立住腳, 錢縣令轉身,掃了中年男人一眼, “本大人看你面熟啊!”

他話音一落, 宋孟崔三家老爺也反映過來, 下方拿東西的那些人,似乎有幾人有些面熟。

中年男人連忙行禮,“大人,是我趙柏。”

錢縣令認出了,這是他小舅子鋪子裏的小管事,去年過年來送禮時給自己磕過頭,他有一面之緣。

錢縣令看向虞汐璇:“欽差大人,這是怎麽回事?”

虞汐璇見狀,拿出自己剛剛從他家鋪子淘到的白玉折扇,撐開扇子晃了兩下,當然因為扇子比較大,和她現在的身形有些不符,看著有些怪異,不過現場人沒心思計較這些。

她用折扇指了指下面的夥計手中的東西,“付錢啊!我之所以願意來幽城,是因為聽到大家說,欽差在地方的花銷都會由地方承擔,大人昨日送了那麽多禮,不會連這點小錢就不願意付了吧。”

錢縣令差點一口老血噴出,這人也知道昨晚他們送了好多錢。

一旁的孟家老爺看了看天色,還有底下夥計們手中的東西,感覺沒有多少,給錢縣令使眼色,讓他應下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錢縣令深吸一口氣,煩躁地一揮袖,吩咐旁邊的管家:“帶他們下去,將貨款結清。”

管家見狀,帶著那些人就要下去。

虞汐璇喊出他們,“別忘了將東西放到我的住處,這些我可是都記清楚了。”

管家連連躬身應下來。

解決這些後,錢縣令書房的門終於再次關上。

虞汐璇落座後,忽然用折扇敲了敲腦門,連忙關心地看向其他人,“我剛才出去時,聽那些老百姓說,幾位家裏都出事了,人沒事吧。”

宋家老爺道謝:“多謝欽差的關心,家仆還算忠心,只是丟失了一些東西,讓人徹夜難安。”說完,有些渾濁的瞇縫眼不動聲色地瞅著上座的虞汐璇。

虞汐璇手中的扇子也不搖了,遲疑道:“你們不會把我也添上了吧,在下可是才來了沒兩天。”

孟家老爺眼窩深陷的眼睛發出兩道精光,“當然有,在大人沒來之前,我們就被朝廷的欽差大人備了禮,也沒有因為大人年歲小,人單勢孤而輕慢大人,您是欽差,自然不缺的。”

大家就看到上座的小欽差臉色一滯,有些不信道:“你們是誆我的吧,幽城的事鬧到現在的地步,可以看出各位的能耐,昨夜偏偏我這麽倒黴,前腳和大家吃了頓飯,後腳你們家就出事了,恰巧還丟了重要東西,呵呵,我是不信的。”

崔家老爺連連賠笑,“若是和大人沒關系,也不必將這件事情告知了,敢問大人您在幽城時,周圍有沒有發生奇怪的事情。”

虞汐璇微微歪頭,聞言笑道:“來之前被人追殺,來之後,差點被人賣了算不算。”

其他人:……

這些他們都知道。

錢縣令輕咳了一聲,“這也沒辦法,幽城這半年天災頻發,周圍確實不安全。城內雖然秩序穩定,還是有些刁民的。”

虞汐璇讚同地點了點頭。

宋家老爺殷切道:“現在大家都在同一條船上,日後請大人幫忙的地方,還請不要推辭。”

虞汐璇:“好說,好說!彼此,彼此!”

待到虞汐璇離開,錢縣令看向宋家老爺,“宋兄,你說這位小狀元是不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宋家老爺眸中閃過一絲狠意,“容不得他拒絕,讓人多宣傳一下這位欽差的做派。”

錢縣令等人讚同地點頭。

幾人再次說了一會兒話,忽然門外傳來動靜,是管家的聲音,“老爺,我已經將欽差的東西結完賬了,只是……您還是看一下吧。”

室內的談話被打斷,錢縣令換了一下坐姿,高聲道:“進來!”

管家躬身進來,向室內的幾人行了禮,然後將手中的條子遞給錢縣令。

錢縣令一開始還冷靜,到後來手都抖了,驚道:“他怎麽買這麽多?”

他原先以為只是那些夥計拎的東西,可是看這上面的數量,壓根不服,但是藥材鋪的五十年的野山參都拿了三根,還有其他名貴藥材更是不計數,而且這家夥居然讓人稱了二十斤上好燕窩,他是要當飯吃嗎?其他還有字畫、古籍、常服……他一個讀書人,居然還買了三把寶劍、兩把大刀。

管家:“我和那些夥計談過,確實是狀元欽差買的。”

錢縣令面色猙獰,“他是故意的嗎?”堂堂一個讀書人,做事這般功利短視,白瞎了他的才學和臉。

一旁的宋孟兩家老爺探頭看了一下,宋家老爺納悶道:“這些東西呢!”

這麽多東西若是都搬回來,肯定有大動作。

管家聞狀,頭更低了,“大人您再細看,狀元欽差直接在城裏買了一個宅子,聽說大件東西都在那裏。”

錢縣令大手將手中的條子翻得嘩嘩作響,終於看到買宅子的付款條子,頓時一口氣沒抽上來,直直地往後一倒。

他的錢啊!

“大人!你沒事吧!”

“老爺!”

眾人連忙將人扶起來,錢縣令後腦勺直接被撞了一個大包,管家在他的人中使了好大力,錢縣令清醒過來,長吸一口氣,“孫福,這些你都給了嗎?”

他說完話後,大力地捶著胸口,“你為什麽不和我說一下啊!”

管家也為難:“老爺,那些人態度強硬,再說還是你親自答應的。”

到了這個時間,能在幽城開鋪子的東家幾乎都是一條船上的,根據剛才他的結算,那位欽差可將宋家的藥鋪搬了一半,還有孟家鋪子的上好燕窩都包圓了,還有崔家的古董字畫、糧鋪……

錢縣令轉念一想也明白了,他伏案痛哭,“那個小王八蛋啊!”

按理說,若是關系好,宋孟崔三家此時應該幫襯一下,將屬於他們的錢退了,可是他們三個裝作沒聽到。

宋家老爺等縣太爺發洩完了後,笑道:“大人,既然這樣,我們也不必和他客氣,正好可以宣揚一下上面下來的欽差有多猖狂!”

其他人紛紛點頭。

錢縣令雙眼含淚,繼續哀嚎:“我的錢啊!”

他這次真是大出血啊!

大出血的錢縣令最終還是為了大局平覆了心緒,用手絹擦了擦眼睛,咬牙道:“就按照你們說的辦。”

之後他囑咐管家,要是再遇到這事,一定要經過他的允許才能給錢。

管家:……

說完後,錢縣令反應過來,直接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呸呸!絕對沒有下一次!

看著右臉上通紅的掌印,就知道他沒有留手。

管家更是縮了縮腦袋。

……

之前虞汐璇的馬車出現在城門時,就有不少人看到,大家在討論,這麽小的欽差能做什麽呢,然後就從縣衙傳出,新來的欽差大人搜刮幽城富商的錢,強迫他們上供,在城中更是肆意妄為,欺壓城內商戶,買東西不給錢,讓地方財政承擔,來了幽城三天,從來沒過問災情,只想著撈錢……

城中百姓:……

都說那位小欽差是少年英才,今年才十五歲,應該不會這麽做吧。

當然也有人相信,堅信天下烏鴉一般黑,看到縣官他們倒黴,更是拍手稱慶,覺得這位洪駒欽差肯定有大背景,否則也不會克得了那些黑心官。

不過也有不少人認為是縣令他們故意潑臟水。

很快那些被虞汐璇光顧的商鋪將她購買的清單貼了出來,更是有人將她存放東西的宅子指了出來,許多人摸到地方,看著裏面堆的東西,都不由得往裏面吐了一口唾沫,暗罵一聲狗官。

也有習武人士摸到虞汐璇的院落,親眼看到擺放在堂屋的東西,將這些景象宣揚出去後,“貪官”欽差洪駒成為幽城的頂流,要知道他之前出現在幽城時,好多人訓斥家裏的孩子,都拿他當榜樣,是別人家的孩子,現在嘛!也一樣,同樣教育家中小輩不得學他。

幽城的豪紳得知大家的反應後,樂得連飯都多吃了一碗,當然除了縣太爺仍然十分苦悶。

……

左睿住處。

岑楚楚外出買東西時也聽到了城裏的謠言,滿眼厭惡道:“師兄,我真是看錯人了,之前還以為那個小狀元可憐,現在看來都是一丘之貉。”

之前聽許大娘誇過那個小狀元,說小狀元膽子大,長得俊,簡直是她家孩子的榜樣,估計現在曾大娘要後悔死了。

左睿搖頭,勸道:“只是流言而已,我們並沒有和對方接觸,還是不要過早地下結論。”

說完,看著手中七星宮的請帖,在憂愁要不要去,想到這裏,心裏再次嘆了一口氣,師門之前來信說,小師叔和師父都要過來,可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看到二人的蹤跡,不知道是不是困在了路上。

岑楚楚探頭看到請帖上的名字,問道:“師兄,我們要去嗎?”

七星宮的人她在城中也遇到過幾次,印象深刻地就是那次在天香客棧看到的那個懾人心魄的女人,難不成是看上了左睿師兄。

“嗯!”左睿放下手中的請帖,“都是武林正道,是要去看一下的。”

一旁的徐聰一臉壞笑,“師兄,我聽說新來的七星宮弟子有一個甚是貌美,你說,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左睿不鹹不淡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徐聰連忙認錯。

雖說左睿師兄平時脾氣好,可是不代表他好欺負,若是他惱了,受罪的可是自己,還要被同門嘲笑。

……

天香客棧近日特別熱鬧,據說因為住在裏面的七星宮來了一位天仙,不過平時甚少看到她下來,七星宮弟子又防的緊,引得守在客棧中的各路少俠和公子郁悶不已。

此時當事人穿著男裝,站在二樓的包廂裏看大廳的熱鬧景象。

對於留守在幽城的人,這裏從來不缺談資,當然今天的主題就是討伐或者討論前幾日入城的小狀元欽差到底是白還是黑。

月冷衡聽了一耳朵,轉身笑對屋內人說:“那個人挺有趣的!”

張叔聞言,說道:“怎麽?你也要湊熱鬧!”

月冷衡只是揚了揚眉梢,“想認識一下他。”畢竟和他想象中的有點差距,原以為還是不屈不撓的小青竹,誰知變成了眾人口中河邊泥,謠言中的一些事情他了解一些,不知道那位小狀元在想什麽。

張叔:“以什麽身份呢?不管對方是什麽心思,能做出傳言中的這些事,都可以推算出對方不是膽怯之人。”

“嗯——”月冷衡指關節敲了敲桌子,歪頭認真道:“張叔,你覺得我去實行美人計可行嗎?”

張叔瞪眼,立刻拍桌子,“胡鬧!”

月冷衡點了點頭:“可是總覺得吃虧了!不過我看那個小狀元挺出名的,不如再幫他一把。”

“你來真的!”張叔見對方面色不變,最終嘆了一口氣,“總之,你要知道他是朝廷官員,不屬於江湖人,不要給七星宮惹麻煩。”

“曉得了。”月冷衡瞅著茶盞裏沈浮的茶葉,已經在想著如何和對方見面了。

……

虞汐璇也知道城裏的傳言,聞言只是挑了一下眉,看了一下桌上的字,將紙張卷起,湊到燭臺,看著紙張被火焰吞沒,“開始下一步吧!”

蒼梧:“是!”

……

花了那麽多錢,讓錢縣令一時間精神萎靡,吃啥都沒味,走路都是軟的,還被縣令夫人埋怨了好幾次。

夜深人靜時分,他看著獨自站在書房的窗前,看著外面的涼雨,拎著酒壺,獨自咽下內心的苦澀。

唉!那麽多錢都被洪駒糟蹋了,他至少要費心搜刮一年才能存到,自己除了一堆紙條子,連個響都沒聽到。

忽然遠處出現一小撮亮光,管家打著燈頂著雨跑過來,“大人出事了!出事了!”

錢縣令瞪眼,“說清楚,誰出事了?”

管家帶著兩名仆從跑到廊下,將蓑衣摘下,走進書房,滿臉笑意,對著錢縣令作揖行禮,“大人,是欽差大人出事了。”

“快說說!”錢縣令眼睛乍亮,一掃愁悶,連忙將人拉到一旁催促道。

管家:“府衙接到報案,說有流民搶劫,我稍微一問,你猜是誰?”

錢縣令眼睛微瞇:“是洪駒!”

“對!”管家激動地直拍腿,“剛才那個狀元欽差在外面宅子存放的東西被暴怒的流民搶了,聽說連門都給他們拆了,等捕快帶著人趕過去時,一個人都沒看到。”

錢縣令聽完,樂道:“這就是報應啊!得來不義的錢就要失去的,哈哈!讓他糟蹋我的錢!”

他笑完後,連忙囑咐道:“等一會兒,別忘了告訴我們那位小狀元一下。”

管家一拍腦門,讚賞道:“還是老爺想的周到。”他當然知道,只是下屬有時還是糊塗一點好。

管家的綠豆眼看了看虞汐璇院子的方向,壞笑道:“相信今夜那位狀元欽差會寢食難安。”

“嗯嗯,不錯!快去吧!”錢縣令連連催促。

等到人離開後,錢縣令讓下人上了兩碟小菜,有酒無菜總是不美,這麽好的事情,值得好好慶祝一番。

大概過了一刻鐘,管家再次跑回來了,“大人,小欽差果然十分激動了,我攔都攔不住,對方硬要跑出去看情況,要是出問題,那可怎麽辦?”

錢縣令揪著八字胡,眼中滿是笑意:“確實,現在幽城將他的事情都傳遍了,百姓可是氣憤地很啊!”

管家點了點頭,再次一拜,“聽說最近城外盜匪被雨逼下了山,城內治安告急,但願小狀元不要意氣用事。”

錢縣令再次滿意一笑,“你吩咐林捕頭他們見機行事,必要時幫一下忙。”

既然武林人士他指望不上,只能自己動手了。

管家領命,躬身提著燈籠走了。

錢縣令則是繼續哼著小曲,品著酒,自在的很。

……

城中的更夫穿著蓑衣慢吞吞地走著,提醒百姓早日休息,此時除了幾處繁華樓閣還亮著燈,大半的幽城都隱沒在黑暗處,更夫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抹去臉上的雨水,咒罵老天爺何時才能給個笑臉,再這樣下下去,他們就要撐不住了。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更夫一下子停住了,舉著昏暗的燈籠往前面照了照,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現在已經是子時,這麽多人出現在城裏估計不是幹啥好事。

更夫想起之前宋孟崔他們那些富貴老爺被搶劫的事情,心裏更加七上八下,自己不會這麽倒黴,直接撞上了吧。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更夫左右看了一下,將燈籠吹滅,忙不疊地找了一個角落攤子躲著。

很快他之前站著的十字街口出現一群人影,對方沒有點燈,所以在黑夜裏更夫也沒看清樣子,只推測對方至少有三四十人。

見對方人多勢眾,更夫默默地捂緊了嘴巴。

這群人也沒在街口停留,疾馳而過,等到聽不到他們的腳步聲,更夫才爬出來,探著耳朵仔細停了一下。

居然依稀聽到哀叫和打鬥聲,確認沒聽錯,更夫也沒在停留,趕緊兩腳打滑地跑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跑了沒多久,遠處的打鬥聲也停止了,黑夜如墨色的帷幕,將周圍人好奇的目光遮蔽。

片刻後,一道微光亮起,躺在地上的眾人都被塞住了嘴,震驚地看著中間持著燈籠的人。

對方十分冷靜,“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你們搶了我宅子裏的東西,我花錢請人將你們一網打盡,這很公平啊!”

地上的人:“嗯嗯嗯……嗯!”你的東西才不是他們搶的,是城裏的那些亂民。

旁邊一個拿著刀鞘的人不明白他的意思,拿著刀鞘直接抽了他腦袋一下,“好好說話!”

地上挨打的人:……你們將他們的嘴給堵住了,讓他們怎麽說。

一名老者將從伏擊者身上搜刮過來的信件和信物交給虞汐璇。

虞汐璇確認身份後,走到一個獨眼刀疤臉旁,“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劉一刀吧。”

距離幽城十裏外的大良山山賊頭目,據說武功不錯,前幾天大良山發生了泥石流,聽說劉一刀的山寨損失慘重。

有人拿掉他口中塞著的破布。

地上的刀疤臉咧嘴一笑,“欽差大人你誤會了,我們不是盜匪,大家只是誤會,一開始還以為那些人是暴民來著,你看,我們有縣衙的信物,大家都是自己人。”

虞汐璇:“哦!你認識我!”

刀疤臉不住地點頭,“幽城人都知道您的樣子,十五歲的狀元,還能當欽差,我可是十分欽佩。”

虞汐璇面色舒緩起來,就在刀疤臉以為她聽進去了,誰知她開口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我不管你的身份,先將我宅子損失的東西給賠了,否則不管你和誰有關系,都沒用。”

聽到這話,旁邊蒙面的蒼梧配合地將大刀貼近了他的脖子。

刀疤臉趴在地上,看著近在咫尺的大刀發出的寒光,額頭的汗水不斷沁出,眼珠子飛快旋轉。

虞汐璇見他不答話,看向地面上的其他人,“當然如果你們誰能賠償,我可以幫忙處理你們老大。”

刀疤臉:……

其他人相互對視,一時無言。

虞汐璇見狀,語氣帶著一絲恍然大悟,“哦!總要給你們一些安全感。”

她示意旁邊的蒼梧動作。

眾人就看到狀元欽差身邊的高大黑衣男子一手拎刀,一手將劉一刀拎起來,刀刃在燈光下發射銀色的光,黑衣男子略微將身子轉了轉,而後揮動手腕。

“等等等……等一下!”劉一刀顫抖哆嗦的聲音讓大家知道他確實怕了。

眾人就看到刀刃在劉一刀脖子一寸處停下,即使這樣,脖頸處也多了一道犀利的口子,這是對方淩厲的殺氣造成的,看著劉一刀脖子處那道紅線,大家不由得兩腿發軟,還好他們現在都躺在地上,不用站著,否則估計有人就趴下了。

劉一刀也察覺到脖子上的傷口,猛吸了一口氣,就差一點,他就要死了。

話說有人談判那麽敷衍的嗎?他們說了還沒有兩句,這位小狀元就想著殺“猴”儆“雞”,看來如管家所說,這個人確實比較看重錢財。

虞汐璇瞅了一下傷口,給了蒼梧一個眼神“配合不錯!”

蒼梧面無表情地將刀放回刀鞘,雙目掃量地上的人,似乎想再挑選下一個。

其他人不敢和他對視,劉一刀等人更是將頭貼在地上裝死,絲毫不在意滿臉的泥水。

然後劉一刀的屬下就看到他們的老大在挨了一刀後,極為順滑的跪了,要錢給錢,要消息給消息。

一個時辰後,虞汐璇得到了幽城周圍所有和錢縣令勾結的盜匪消息。

同時也知道了之前已經猜到的消息,前三任失蹤、墜崖、劫殺的欽差都是他們做的。

若是算上洪駒,四任欽差都折在幽城這塊地方了。

將劉一刀等人處理好後,虞汐璇開始了“分贓”。

她之前買的宅子東西都被“搶”了,當然要全部分下去,等到她安排好後,幽城會有一場惡戰,傷藥、食物都不能缺。

待到雞鳴時分,終於將所有事情都交代下去,而此時的雨勢也大了,虞汐璇就讓大家散了。

看著最後才轉身離開的青衣書生,虞汐璇喊住他,“先生,請留步!”

青衣書生一手撐傘,一手拎著燈籠,轉身淡然一笑,“小公子,難道還有其他事情?”

他仍然穿著一身青衣,身形挺直,真真稱得上君子如竹。

虞汐璇走到他跟前,“雨夜路滑,不如我送先生一程。”

若是簡單的以錢財和武力,驅動幽城的底層流浪百姓,短時間內有些難,但是有了這位青衣書生做擔保,簡單不少。

青衣書生看了一下天色,搖頭道:“不用了,這也是我對公子說的,今夜劉一刀等人出事,公子想要如何給那些人做交代嗎?”

虞汐璇指了一下變得空曠曠的院子,理直氣壯道:“我也是苦主,而且還遭受到了追殺,不需要我做交代。”

青衣書生聞言一笑,“既然這樣,那我拭目以待,還請小公子保護好自己。”

雖然他拒絕了,虞汐璇還是帶著蒼梧將人送到了紅木門宅院所在的巷子口,看著對方消失,蒼梧道:“主子,那人不簡單!”

只是不知道為何獨自一人待在幽城。

虞汐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必深究。”

說話間,雨點砸在傘上的動靜越發大了,虞汐璇看了一下周圍的建築,“今夜先不回去了,先找個客棧住下。”

蒼梧迅速應下。

……

清晨,錢縣令一夜無夢,在天微微泛白時,被雞鳴聲吵醒,聽到外面仍然有雨聲,頓感煩悶,剛剛翻了一個身子,忽然反應過來,連忙坐起,同床的縣令夫人迷糊著:“怎麽了?”

錢縣令起身穿衣服,“我還有公務,你繼續睡!”

縣令夫人看了一下天色,也起身了。

門外守夜的丫鬟進來伺候,錢縣令見管家在門外候著,喊了一聲,“管家,昨夜發生什麽事情嗎?”

管家恭敬道:“老爺,昨夜聽守衛說狀元欽差一夜未歸,要不要去找一下。”

正在梳頭的縣令夫人聞言一驚,“什麽?”

錢縣令控制嘴角弧度,也是震驚之色,“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現在才和我說?”

管家輕輕拍了一下臉,“是老奴的錯,我以為狀元欽差可能出去玩了,今天才知道原來昨夜他的宅子被人給搶了。”

錢縣令連連擺手:“快去吩咐人去找,若是他在城裏出了事,你家老爺也擔不起。”

管家行禮後,小跑著離開了。

縣令夫人有些擔心道:“人不會真出事了吧。”

她可知道這兩天城裏的動靜,那個小狀元看著細胳膊細腿,雖然身邊帶著一個會點武功的,可也雙拳難敵四手。

錢縣令坐在椅子上,抿了口漱口水,吐完之後說道:“誰知道呢,只能讓人去找了。”

……

錢縣令吃完早膳仍然沒見管家跑回來。

飯後,他待在書房,正醞釀措辭,想著如何將這件事報告給朝廷時,管家跑了回來,仍然是熟悉的喊聲,“老爺出事了,出事了!”

錢縣令手腕一抖,信紙上多了一大團墨跡,頓時沒好氣道:“你家老爺我好得很!”

管家踉蹌地跑進來,一下子跪在他的跟前,苦著臉道:“老爺,是真出事了,狀元欽差沒事,而且……而且……”

管家看著對方瞪大的牛眼,已經說不出話來。

“而且什麽……”錢縣令大掌按在桌上,連將毛筆壓住了都沒註意,滿手的墨汁。

最終管家一閉眼,一咬牙道:“而且狀元欽差又買了一堆東西,現在那些夥計和管事正堵在府衙門口問我要錢呢。”他的衣服都快被他們扯爛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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