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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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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邊走邊說,“真想不通怎麽是一群女采花賊。”

“我聽到她們說話了,她們應該還有個領頭的,是個男的應該。”葉青青分析道。

“好吧,這就能說得通了,不過,她們怎麽就看上你了呢?”初九納悶,“不會是應付了事吧。”

葉青青突然停下,轉頭笑瞇瞇的看向初九,接著一頓猛捶!

“叫你笑話我!叫你笑話我!”葉青青掄起王八拳。

初九捂著頭連連求饒,“我錯了!我錯了!”

“錯在哪兒了?”葉青青惡狠狠的問。

初九嗚咽,“錯在不該把實話說出來啊!嗚嗚嗚,真的不該啊!”

初九!你死定了!!!

劈裏啪啦砰……拳拳到肉……

“快走啊,正事要緊。”初九道。

“都怪你,我差不點忘了。”

“又怪我……”初九淚目。

作者有話要說:可憐的小初九~~~

☆、丐幫

葉青青與初九趁夜摸進了程府。

二人越過花園圍墻,只見樓房中隱隱透出燈火。便趴在屋頂上,悄悄向裏面張望,不由大感意外。

房中一共有七個人,一個十七八歲的美貌女子,四個手持兵刃的丫鬟,還有兩個滿身汙穢的乞丐。 這情景詭異的很。

“今晚府裏還是沒有什麽異常,難不成那采花賊不再窺視程府?”那個國字臉的年輕乞丐道。

“不好說,”另一個年長些的乞丐搖頭,“ 那狂徒覬覦程大小姐已久,咱們還是小心為上。”

原來這家人早有準備,還請了兩個乞丐來當幫手,真是奇怪,葉青青心想。

耳聽著初九輕咦了一聲。

怎麽了?葉青青用眼神詢問初九。

“是幫中的黎生長老和餘兆興大哥。”初九輕聲解釋道。

原來是丐幫的人,葉青青默不作聲點點頭。

只聽那黎生又道:“姑娘請到令堂房中歇宿,若那狂徒來了在下自會給他好看。”

“多謝兩位丐幫英雄了。”程大小姐微微低頭,細聲細氣道。 “兩位仗義相助,晚輩甚是感激。”

晚輩?難不成這深閨中的大小姐也是武林中人,葉青青心想,就這說兩句話就臉紅的狀態,怎麽看怎麽不像啊。

程大小姐行了禮,帶著丫鬟們離開了房間。

黎生走到床邊,揭開繡被,躺在香噴噴的被褥之上。身側朝著裏面,假寐了起來。

過了片刻,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采花賊的目標不是程府?

初九與葉青青對視一眼,悄悄溜到了花園的另一側。

葉青青這才松了口氣,敢說話了,“也不知道采花賊什麽時候才能來,我們不會是判斷錯了吧。”

“不知道,還是再等等吧。”初九道。

“對了,你剛才說那個人是丐幫長老?”葉青青問。

“八袋長老,怎麽了?”

“說實話哈,這長老功夫也不怎麽樣嘛,咱倆在上面窺視他都感覺不到,感覺不到我也就罷了,你的呼吸那麽粗重,還感覺不到你……”

“餵餵,”初九郁悶,“你這是鄙視我們長老,還是鄙視我,或者一起鄙視了……”

葉青青拍拍初九肩膀,輕聲笑道,“小夥子有前途,這都聽出來了。”

突聽“噠”的一聲,石子落地的聲音。

二人忙住嘴不言。

不到片刻,只見影影綽綽的三個人從院墻翻來。

借著夜晚的月光一看,正是那些白衣女子。她們小心的闖進了程大小姐的閨房,沒一會兒,擡著一個布袋走了出來。

葉青青見了捂嘴偷笑,等采花賊色迷迷的打開布袋的時候……臉色一定會很精彩!

她拽了拽初九的袖子,示意他跟上。

誰知初九像釘子一般定在了地上。“四個?不對……”初九喃喃自語著。

“什麽不對?”葉青青著急,再不走就跟不住人了。

“剛才來捉你的有八個,現在只來了四個,另外四個人呢?”初九擰眉道。

“是啊。”葉青青也感覺不對。

“事不宜遲,你去跟黎長老。我去探探程府小姐的位置。”初九道。

“好”葉青青點頭。“我給你留下記號。”

二人分開。

葉青青遠遠跟著,見四女擡著布袋進了間祠堂,丐幫的人將祠堂團團圍住。

葉青青不好上前,這得遠遠的聽著動靜。

開始只是隱隱有人說話的聲音,接著便是兵器交鋒的聲音。看來裏面已經動起了手,葉青青趁亂上前,躲在角落往裏面看。

祠只見堂正中,一白衣男子拿扇輕搖,黎生已經破袋而出。

二人打得難分難解,黎生總是在將要落敗之時突出奇招,那招式兇猛之極。

神龍擺尾?葉青青識得此招,不過看來七公只傳授了黎生這一掌。黎生每每要落敗時便用此招。

那白衣男子摸清了這招套路,在黎生此招使盡未生新招之時,鐵扇成筆,直刺下去。

黎生已來不及躲避,外圍的丐幫大驚,連忙放出袖箭相救。

誰知那白衣男子頭也不回,左手兩指夾住袖箭,咯的一聲夾斷。

丐幫暗暗心驚,眼見相救不及。

葉青青一看不好,足尖一點墻頭,縱身淩空一躍,手中兩枚銀針借力激射而出,只聽叮叮兩聲,兩枚銀針不偏不倚,恰恰擊中了歐陽克的鐵扇,歐陽克手下緩了一緩,黎生得到喘息之機。

葉青青落地。

剛才光線微弱之時沒看清楚,現下一看,那白衣男子采花賊,竟是歐陽克。

“呵呵,看來你們還有幫手,”歐陽克一楞之下回過神來,轉而色迷迷的看向葉青青,“還是個小美人。”

“哈,多謝你誇獎啦。”葉青青撇嘴笑道。

“小美人跟我回去如何,本公子保證你錦衣玉食,總比與這群臭哄哄的乞丐為伍好。”歐陽克搖了搖扇子笑道。

“你的美人夠多了,程大小姐已經在你手裏了吧?”葉青青挑了挑眉道。

歐陽克大笑,“當然,你覺得我會著那些臭乞丐的道嗎?帶上來!”

只聽一個爽朗的笑聲,“來了!”

眾人往聲音的方向一看,一個笑嘻嘻的少年抱臂站在那裏。

初九?!看來程大小姐無事了。葉青青暗笑。

歐陽克一楞,隨即一副不在乎的神情道,“原來,你們也有後招,不過沒關系,天下的美人多的是,程府的小姐不要也罷。”

“歐陽公子沒看上程府的小姐不要緊,可竟然看上了這個長得不怎麽樣的小子。嘖嘖,簡直是色中餓鬼啊。”葉青青裝模作樣的搖頭嘆息。

歐陽克臉上僵了僵,初九也是一副尷尬郁悶的樣子。

“我們見過?”歐陽克見葉青青叫破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問道。

“蘇州城外的小樹林,你我可是有一面之緣。”葉青青悠悠道。

歐陽克猶疑了一下,“是……是你!”他怒道。那夜,歐陽克並沒看清葉青青與初九的相貌,但葉青青的聲音他記得清楚,此刻被葉青青一提,頓時想起。

歐陽克冷笑道,“其它人我都不要了,你,我是要定了!”他一合折扇指向葉青青。

要不是這個死丫頭提醒了梅超風,自己早就逼迫梅超風拿出九陰真經了,哪裏還能等到那青衣人出現。歐陽克恨恨的想。

“喲,歐陽公子好大的氣派,”葉青青不屑的笑道,“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葉青青想,說道跑路,就憑你歐陽克,能抓到我才怪!不過這話可不能說出去,否則就沒氣勢了啊!

現在葉青青靜靜的立在那裏,夜風吹得她的發梢向後飄去。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倒是唬了不少人,沒人知道,這丫頭心裏想的是跑路……

伴著一陣疾風,歐陽克握著鐵扇直指葉青青。

葉青青挑了挑眉,腳下一出溜,已經換了個位置,歐陽克未來得及收鐵扇,直直插入墻中,墻粉簌簌而落。

其他丐幫弟子看了不由心驚,這鐵扇要是插到了人身上,還不登時沒命,又對葉青青多了幾分擔心。

“好一招插扇入墻,小女子佩服。”葉青青譏笑道。

“倒是小看了你。”歐陽克冷笑,只見他張開折扇,手一揚,折扇轉著圈的飛出去,淩厲的飛向葉青青。

葉青青一時看不清折扇的來路,淩空躍起,一陣勁風刮的她的臉生疼,心下暗暗後怕,歐陽克雖是個好色之人,卻也不是繡花枕頭。

還未等葉青青反應過來,歐陽克已經欺身上前。

葉青青使盡全力在空中擰身,提氣一躍,躲開歐陽克的一擊,卻不想那折扇折返回來。眼看就要被折扇擊中。

初九大驚。

突然,咚的一聲,歐陽克的折扇被擊落在地。

葉青青退後數步,緩了口氣。

莫非是黃藥師?葉青青想,彈指神通?一眼瞥到地上的暗器,竟然是一個雞骨頭。葉青青眼睛一亮,環顧四周。

“歐陽小子。”懶懶的聲音響起,“我說你還不回西域去?在這裏胡作非為,想把一條小命送在中原麽?”

“七公!”葉青青驚喜的叫出聲,大靠山來了!

丐幫眾人也是喜出望外,齊齊躬身行禮,“見過幫主。”

☆、程大小姐

歐陽克眼見是洪七公,心道好漢不吃眼前虧。

“小侄見過洪老世伯。在中原,只要您老人家不與小侄為難,小侄這條命還是能保住的。”歐陽克鎮定道。

洪七公面色一肅,朝歐陽克道,“看在你叔父的面上,快滾吧,以後再讓我瞧見,別怪我不給你叔父面子。”

歐陽克忍了,一揮手,連帶著他的姬妾灰溜溜的走了個幹凈。

“七公好霸氣!”葉青青歡呼,“七公威武!”

洪七公哭笑不得的彈了彈葉青青的腦門,“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葉青青嘿嘿笑。

“你個葉丫頭,腳底抹油的本事倒是不錯。”洪七公搖頭笑道。

葉青青呲著牙笑了笑,“多謝七公誇獎。”葉青青厚顏無恥的照單全收。

“程大小姐呢?”葉青青轉身問初九。

眾乞丐分開,那程姑娘盈盈走了出來,拜謝道,“多謝眾位丐幫英雄相助,晚輩感激不盡。”她臉上布滿了薄暈,擡頭偷偷看了一眼初九,輕聲道,“多謝你啦。”

“姑娘客氣了。”初九很是正經。

葉青青從未見過如此害羞的女子,想來也是,她也只遇見過梅超風,黃蓉之類的,這一個個都不是深閨裏的大小姐。

這下皆大歡喜,程府為慶祝女兒安全,大肆款待丐幫眾人。

丐幫眾人推辭不過,只好在程府赴宴。洪七公雖然好吃,卻不耐煩這謝來謝去的場面,約好一日後回來與黎生等人商議事情,這便走了。

葉青青沒來得及交給洪七公那封信,心想著反正七公明日回來,便放開肚皮,在程府大吃大喝了一番。

程府的宴席上與葉青青和初九挨坐著。

程大小姐悄悄告訴葉青青她的閨名,瑤迦。兩人聊著,葉青青這才知道,原來程瑤迦是全真教孫不二的弟子,還沒有江湖裏走動過,練武只是為了防身,卻從未用過。

“對了,程姐姐,初九是怎麽救了你的?”葉青青好奇問道。

“哎,今天可嚇死我了,”程瑤迦後怕道,“那大壞人手下的幾個女子,在我房間熏了迷香,我那時中了迷香,無力呼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布袋套在我頭上。那些人還未將我擡起,我就聽得打鬥的聲音,後來便又沒了動靜,我心裏又急又怕,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後來,布袋被掀起,一睜開眼便看到了林大哥,他對我說,別怕。” 她淺淺一笑,感激的看了初九一眼。

“哇!英雄救美啊!”葉青青壞壞的笑道,“程姐姐以身相許如何啊?”

程瑤迦的臉騰地紅了,連忙垂下螓首,吶吶不語。

“青青!”初九笑著責備道,“ 你以為人家程大小姐是你啊,那麽厚臉皮。”轉而又對程瑤迦道,“程姑娘,你別在意,青青就是這樣,愛開玩笑。”

葉青青笑嘻嘻道,“哎唷,人家程姑娘還沒點頭呢,你就這麽維護她,難道……”葉青青拉長了聲音。

“別瞎說。” 初九窘迫道。

“哇!”葉青青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初九你竟然臉紅了,不可思議啊!”

“去去去!”初九笑的有些不自然,“我說青青,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麽跟野小子似的,你看看人家程姑娘,再看看你。”

“愛意,管得著麽!”葉青青白了他一眼。

這邊程瑤迦拉了拉葉青青的袖子,“青青,光打嘴仗了,這些菜都要涼了。要是你們今天回去才發現沒吃飽,那可就是我招待不周了。”程瑤迦柔聲道。

看著初九難得一見的臉紅,還有程瑤迦的溫柔羞澀,葉青青的情緒變得有些異樣。

“好的,程姐姐,反正別理這潑猴子就對了。”葉青青壓下心頭的不舒服,笑著說道。

已經過了三更天,眾人吃的差不多了,初九與葉青青也起身告辭。

“林大哥,”程瑤迦叫住初九,欲言又止,手也不知往何處放,臉上顯現出懊惱的神色,可愛的緊。

葉青青撲哧一笑,“你們慢聊,我先出去溜溜,消消食。”葉青青擺擺手。

出了府門,葉青青收了笑容。

夜風很涼,葉青青深深吸了口氣,頓時感覺清爽很多。

原本以為,他對自己,是不一樣的,葉青青想。可是他對程瑤迦,也是關懷的要命。葉青青很失落,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麽。

她不由拍了拍腦袋,暗道自己這是怎麽了,他對誰好又關自己什麽事情,難不成……難不成自己喜歡上了初九?!這個念頭剛一冒出,連葉青青自己都嚇了一跳,怎麽可能!喜歡初九?喜歡那個吊兒郎當,從來沒個正經的小乞丐?

葉青青越想心越亂,心跳的頻率越來越快。她一跺腳,心道自己是不是沒見過男人啊!偶爾一個身邊處得差不多的男的就當做是喜歡了?!葉青青穩了穩心神,她承認,自己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所以,把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壓下,還和從前一樣吧,嗯,還是好朋友。

沒多久,初九出來了,唇角帶著笑意。

“走,打道回府。”初九上前自然的牽起葉青青的手。

葉青青楞了一下,笑著甩開,“男女授受不親聽說過沒!”葉青青斜著看了他一眼。

初九楞了一下,“犯什麽抽呢。”他笑,“不知道我沒讀過書啊。”嘴上說著,手還是垂了下來,沒有再牽起她的手。

這天晚上,葉青青不知道為什麽,翻來覆去的在床上烙燒餅,就是睡不著。

第二天一早,葉青青從床上爬起,帶著個熊貓眼。

“初九?”葉青青喊向隔壁。

沒動靜。

又喊了一遍,還是沒動靜。

哦,對了。葉青青想起來了,七公說今天要回來議事的,她連忙趕去祠堂。

祠堂外守門的乞丐對葉青青和顏悅色,說裏面議事還未完,請她稍等。

葉青青這才松了口氣,七公未走便好。

不一會兒,從祠堂裏走出三三兩兩的乞丐,看來是散會了,葉青青忙沖進去,“七公!”她叫道。

洪七公轉頭,見是葉青青,便笑瞇瞇的走了過來,“怎麽了丫頭,大早上急哄哄的。”

“這不是怕您老人家又沒影了麽。”葉青青笑道,掏出陸冠英給的信,遞了過去。

“這是?”洪七公疑惑道。

“此乃……檢校太尉兼殿前都指揮使陸冠英的信!”葉青青絞盡腦汁終於記起。“他想請您去談事情,卻總找不到機會。”

洪七公拆了信,看畢。擡頭望天,思索了一番道,嘆道,“看來我是不能繼續悠閑了。”

葉青青好奇道,“信裏寫了些什麽啊?”

“丫頭,你怎麽拿到這信的?”洪七公並不回答,反而問道。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葉青青擺好架勢,開始講長篇評書。

講到初九與梅超風對戰,葉青青補了一句,東邪的徒弟勝了北丐教出來的人,那怎麽成啊。

洪七公大笑,“跟黃蓉那小丫頭一樣,又想騙老叫花子的武功。”

“哪有!!”葉青青癟嘴,叫屈道,“郭大哥是蓉兒的靖哥哥,初九可不是我的九哥哥……哎喲餵,真肉麻。”

洪七公失笑,心想誰知道這幫少男少女都在想什麽,自己到底是老了。

好不容易葉青青嘰嘰喳喳的講述完了整個過程,才想起來,黃蓉郭靖還等著自己救命呢。

“還有啊,七公,您要是有空的話就去桃花島為蓉兒撐腰吧,黃島主可兇了!”葉青青一臉怕怕,“差點沒把郭大哥拍成重傷啊。”

“這麽多年沒見,黃老邪還是那麽邪氣啊。”洪七公感嘆。

“我得去臨安見見你哥,然後再去黃老邪的桃花島上叨擾一番。”洪七公道。

“臨安啊,我也只有小時候去過,不如,我跟您一起去?”葉青青道。那天匆匆分別,還未等跟哥哥好好說說話。

“好,那這就走吧,丫頭你還有什麽要收拾的嗎?”洪七公說走就走。

“倒是沒什麽要收拾的。”葉青青頓了頓,“我,我要去跟初九告個別。”她眼底有些黯淡。

天高雲淡,昨日剛下過雨,空氣裏彌漫著濕濕潤潤的泥土氣息。

葉青青與初九踩在祠堂外的土地上。

“聽說你被升為了四袋弟子?”葉青青問道。

初九點點頭,頗為志得意滿。

“那便恭喜你了,”葉青青微微笑道,“正好你回了丐幫,我也找到了七公,我想,是時候分別了。”

“你要走了?”初九猛地轉頭道。

“嗯。”葉青青眼神飄忽。

初九低了低頭,“我就在徐州分舵,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葉青青輕輕點頭。隨即沈默了,因為她忽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裏。

初九也沈默著,他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

這一刻,很安靜,只能聽到風細細碎碎吹過的聲音。

“我說丫頭,說完了沒?”洪七公在不遠處打破了安靜,“你要是不想走就留在這,留在丐幫我都沒意見。”

葉青青不由笑了笑。

“保重。”她對初九說。

“保重。”

葉青青深深看了初九一眼,翻身上馬,一甩馬鞭,打馬而去。

初九站在原地,望著葉青青的身影越來越遠,漸漸縮成一個小黑點。

他揮了揮手。

青青,再見了。

只是不知,是會再次相見,還是,再也不見……

☆、初九的番外

喧雜的人群,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的宴會。

初九低著頭,他不太適應這種熱鬧的場景。

隔著各色的人群,對面程大小姐羞澀的笑意與葉青青沒心沒肺的大笑形成鮮明的對比,令初九心煩意亂。

他回憶起自己七歲那年。

那是他第一次出門,牽著姐姐的手,好奇而貪婪的看著外面的世界。

姐姐說,陸少莊主很好客,我們便去小住一番。

在那裏,他遇到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胖乎乎的笑臉上有一個小酒窩,她告訴自己她叫青青。他們一起玩鬧,嬉戲。她偶爾惡作劇的作弄他,而那時的初九竟也笨笨的讓她欺負。

那個小女孩如銀鈴一般的聲音在初九耳邊留下抹不掉的痕跡。

初九看著她因笑變得通紅的面頰,也跟著傻傻的一起笑,滿滿的開心都要溢了出來。

直到那天,姐姐對自己說,不要再打擾陸少莊主了,我們該走了。

初九站在山莊門前,看著女孩兒朝他揮揮手,像被一陣風吹起的落葉一樣轉身跑掉,他心裏湧起一股不知名的落寞,他想甩開姐姐追上那個輕巧的女孩兒,但是他沒有那個勇氣,終於乖乖的拉著姐姐的手,走上一條不期遇的路。

回想起來,那是他十七年裏最開心的日子。

初九未曾想過曾經寸步不離的姐姐會在一個眨眼的功夫不見,初九驚恐的在深山中大喊,他害怕,恐懼,在饑寒交迫的時刻,他終於知道活著才是最艱難地。

那些暗無天日的歲月,獨自一人在深山裏掙命。撕扯野狗的腐肉,砍殺威脅到自己的野獸,用盡一切手段,只是為了活下來,活著,才是一切。

終於有一天,野人似的初九走出了深山。

他茫然看著人世間的一切,突然有種想逃回深山的沖動。

那個時候,是錢大哥幫了自己。

丐幫,是什麽?

是可以讓你不餓肚子的地方。

加入丐幫的時候,錢大哥領著自己拜了祖師爺。

初九單純的以為,帶他進入丐幫的錢大哥,是他的恩人,所以他給予了他無條件的相信。

那曾經心懷感激的相信。

一年之後,初九漸漸嶄露頭角,他卻成為了錢大哥邀功請賞的工具。他所得到的功勞,全部都算在錢大哥頭上,他很不服。

到底為什麽,明明是恩人,明明口口聲聲說著為了他的人,為什麽。

初九終於學會不再相信。

他要變得強大,於是他開始討好那些武功高的乞丐。

他將在山林裏練就的活命的招數和那些零零碎碎的粗淺武功結合在一起,每天晚上偷偷的練習,他發現,曾經他需要仰望的人已經被他踩到了腳底。

但,這還不夠。

那天,他偶然看到了幫主,還有那個叫嚷著要殺他的那個嬌俏的姑娘。

看到他們往郊外走去,初九知道這是個好機會。幫主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多大的機緣才能讓自己遇見。如果這次沒有成功,那麽一輩子也許都要困在這裏,他不想困在這裏,他想掙破這牢籠。

於是,初九走遍了所有郊外的土地。

找了多久,走了多遠,不記得了,只記得那時腳底被刺破,滿是鮮血,一步一步。

終於,在江邊的林子裏,他遠遠的看到了幫主。

初九笑了,他放松的大字型躺在那裏,呼哧呼哧的喘氣。

突然感覺暗器破空襲來,他就地一滾,擡頭一看,那個嬌俏的姑娘將幫主擋在了身前,旁邊是那天女扮男裝的清秀姑娘。

不費吹灰之力,一場偶遇,很好。

然後,他知道了旁邊那個清秀的姑娘便是青青,那個與自己惡作劇的女孩兒已經長大。

初九看見青青站在扶風的林裏,如一棵挺拔的樹,兒時那種想追上她的沖動轟的砸在血液裏,沖上頭頂。他向著幫主的方向,跪下了。如果弱小就意味著只能在遠處看著她,那麽他要變得更強大。

“要不七公你就教了初九吧,他可是你的徒子徒孫呢。”青青巧笑嫣然。

幫主大笑。

謝謝你,青青。初九默默道。

一個月的時間,初九伺候幫主起居,盡心盡力,而幫主對他這個有前途的丐幫弟子也越來越看重。

那是像夢一般的日子,初九害怕,害怕他一醒來夢就碎了。

每天,他早早起床,看著青青睡眼朦朧從屋裏竄出來,催促著黃蓉做早飯的時候,他才覺得,這不是夢。

為什麽不幫忙?青青氣憤的問他。

因為我打不贏他啊,初九笑笑,他只會殺人的劍法,殺人,不是戰勝敵人。青青不懂,初九也無從解釋。

梁子翁的屍首被自己扔到哪去了?忘了。

初九不會允許任何有威脅的人活下去。

一個月就這麽過去了,看起來,幫主有些不耐煩教郭靖武功了。初九暗暗道。

遂辭別。

走在蘇州城外的黑乎乎的樹林裏。

青青尖叫了一聲。

沒想到青青怕蛇,初九想。

看著嚇得跳在自己身上,直打哆嗦的少女,初九極力掩飾著唇角的笑意。

他都有些感謝梅超風和歐陽克了呢。

與青青一起的日子裏,所有不愉快的過去都煙消雲散,每天都是快活的。初九笑的燦爛,他希望這樣的日子永遠也不要結束。

直到遇見程姑娘,她是個溫婉的女子,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初九不自覺的對她好。

而程姑娘對他很感激,感激中又帶著些女孩子的心思,他也明白。

他看看青青,還是那麽沒心沒肺的笑,臉頰還是因為笑容變得通紅,初九心裏嘆了口氣。

一天後,青青告訴他將要分別。

離別來的好快,初九有些措手不及。

看著青青離去的背影,那一瞬間,幼年那個如同落葉一般輕靈的身影與此時少女的背影重疊。

又是一次離別。

初九心中空落落的,好像被抽走了什麽。

耳畔突然回蕩起某年某日他曾聽過的詩句,

還記得那書生吟道:

天涯流落思無窮。

既相逢,卻匆匆。

攜手佳人,和淚折殘紅。為問東風餘如許?

春縱在,與誰同?

作者有話要說:初九是個心機男~~~

小初九滿地打滾求評論~

【此篇番外感謝大貴貴的潤色~~麽麽~】

☆、名為至尊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沖新晉榜,今天一次發五章,以後未必能日更了……

碼字龜速……淚奔~

臨安城,傍晚,茶樓。

“聽說了麽,下個月的武舉新科,天下人皆可報名,直接跳過武秀才,武舉人,取大約二十八個武進士。”一個矮胖子扇著大蒲扇,說道。

“可不是呢,以前哪有這種事,”旁邊說話的是一個健壯的漢子,他一臉羨慕,“要是早幾年,就憑咱這功夫,怎麽也得見一面官家。”

“得了吧,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哪還能見到官家。”矮胖子嘲笑道。

“吳老七!你別小瞧我,”那壯漢怒道,“想當年我為鏢局押鏢,那可是響當當的名號,要不是功夫耽擱了好幾年,我立馬去報武舉,哪有功夫跟你在這閑扯。”

“我說杜三哥,你到底打沒打聽過這次新科的規矩啊,就你,”矮胖子吳老七不屑的打量了一下他,“初試都過不了。”

那壯漢杜三哥剛想發怒,旁邊一人插話道,“ 吳兄,這新科到底什麽規矩啊,跟我們說說吧。”

“是啊,說說吧。”其餘人聚攏了過來,起哄道。

吳老七得意洋洋的搖了搖蒲扇道,“這武舉新科,乃陸殿帥和劉太傅所提,當初提出的時候,滿朝嘩然啊,這……”

“這些我們都知道了,講重點啊吳老七。”杜三哥不耐道。

“咳咳,”吳老七有些尷尬,從袖中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來,念道,“這次的新科分初試,二試,和殿試。 初試中,先試馬步射,馬射二回六矢,中三為合,步射九矢中五為合,不合者淘汰。之後比力氣,包括拉硬弓、舞刀、舉石。弓分八、十、十二力;刀分八十、一百、百二斤;石分二百、二百五十、三百斤。”吳老七一口氣念完了。

“咦?這跟以前的武舉也差不多嘛,不過那個弓分八、十、十二力是什麽意思?”杜三哥疑惑道。

“嘿嘿,這就是關鍵所在了,”吳老七押了口茶,見眾人都側耳傾聽,方說道,“你想啊,這次選出的人直接就是武舉人了,那手底下有兩下子的都去報名了,那人不海了去了。 所以這次按分算成績,酌情錄取約五十六人到二試。”

“吳兄,你就別說一半藏一半的了,快說快說。”急性子的人等不得了。

“比如馬射,六箭中三箭,合格,得零分。六中四,則得一分,以此類推。硬弓、舞刀、舉石也是按檔次得分,若能拉得八力的弓,得一分,十力,得兩分,就是這樣了。”吳老七一攤手。

“初試過後只剩五十六人?!”杜三哥咋舌,“去的人還不得打破了頭。”

“是啊,這……”

一群人正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

正在此時,樓下店小二的聲音傳了上來,“這位姑娘,不是為難我嘛。”

“來的都是客,哪兒有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清脆的聲音,聽起來是北方的口音,“我說這臨安的館子不會是店大欺客吧!”

眾人也不理會剛才的事情了,側耳聽著樓下的爭吵。

“我說你這姑娘可別瞎說,別說是臨安,就隨便一個館子也不能讓要飯的上桌吃飯吧。”店小二語氣很沖。

“什麽要飯的,就算是叫花子又怎麽了,我有一堆朋友都是叫花子!”姑娘怒道,“況且我叔叔就喜歡這副打扮,你管得著麽!”

“是是是,小的是管不著,可這不是讓其他客人不舒服嘛。”店小二無奈道。

噔噔噔,上樓的聲音。

那群閑漢都看過來,吳老七也抻著脖子一看,只見正往上走的是一個清秀的少女,著淡綠裙衫,明艷動人。剛才說話的人正是她。

樓梯轉角上來,竟然是一個衣衫破爛的老叫花,卻是紅光滿面,身上還背著一個酒葫蘆。

“不舒服?”少女冷笑,一指吳老七,“這位大叔,你很不舒服麽?”

吳老七忙縮了頭,擺了擺手。這麻煩,他可不去招惹。

“做生意,就要一視同仁。”葉青青轉向坐在吳老七旁邊一桌的書生,道,“這位大哥,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那書生沈吟道,“該當如此,迎四方客,只要付得起錢,便不該相拒。”

少女挑釁的看了店小二一眼,隨即轉向那老叫花,“七公,我們做這兒成麽?”她一指吳老七旁邊的桌子。

老叫花點點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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