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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章 戰爭產子(一)[手打VIP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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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征開始了,黨確立的第一個落腳點是湘西根據地,但是蔣已經獲悉紅軍的轉移方向,在紅軍去湘西根據地的路上,布置了重重封鎖線。

“柱子,你來,喊些戰士過來,把這些糧食都運到司務長那裏,準備出發。”細妹站在十幾個鼓鼓囊囊的大麻袋跟前,朝遠處正在收拾行裝的柱子道。

“夫人,啥事。”狗剩也在其中,背上自己的一套行裝跑過來。

柱子也點了幾個已經準備好了的戰士奔過來。

“沒啥事,讓你們幹點活,幹不幹。”細妹笑道。

“幹,夫人有命,小的們莫敢不從啊。”狗剩嘿嘿笑。

柱子實在,已經扛起大麻袋往司務長那去了。突然想起什麽,柱子又問道:“夫人,這裏面是什麽啊,司務長要問,怎麽說。”

“就說這裏面都是些救命的東西,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不要打開,柱子,你給我說清楚了啊,就說我下了狠話,誰要是打開了,後果自負。”細妹神秘道。

狗剩更好奇了,趁細妹不註意,想解開口上的繩子。

“去,趕緊幹活,別想打開看,狗剩我可告訴你啊,你要是敢背著我拆開,從今以後,你別認我是你姐,我有什麽好吃的也不想著你了,再也不疼你了,你小子可給我想好了。”細妹拍開狗剩的一雙賊手。

“夫人,好姐姐,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給您看守著,誰要是敢拆開,狗剩就揍死他,這總行吧。”狗剩趕緊認錯。

“這還差不多。”細妹笑了。

司務長看到滿滿當當堆了一屋子的大麻袋,犯愁了,抱怨道:“部長這都弄了些什麽啊,不會是把家都打算搬上路吧,太拖累行程了這,夫人這小閨女莫不是太任性了。”胖呼呼的司務長瞪圓了眼睛,對著這些大麻袋沒法子。

“要不,你拆開看看裏面是什麽,看著沒用的都給丟出來?”柱子笑嘻嘻道。

“我可不敢,要拆你拆。我發現啊,你小子,自從跟李雲龍混一起,這木木的腦袋瓜子聰明了不少啊。我雖然和夫人相處時間不大長,但也不算短了,就夫人那脾氣,誰敢動她東西,她就敢跟誰發飆,司令都怕她。”胖廚子拍拍柱子光滑的腦門。

“什麽呀,俺家司令說了,那不叫怕老婆,那叫疼老婆,胖叔,你是老光棍,你是不會懂的。”柱子特深沈道。

“滾你娘的蛋,你毛還沒長齊呢,你知道,你知道個屁。”胖叔哈哈笑著打他。

“胖叔,高興呢這。”李雲龍腰上插著兩把勃朗寧,威風凜凜的站在門口,開口就調侃。

只見他身後跟著一個排的大兵。

“呦,什麽風把咱雲龍大團長吹來了。”胖叔笑的更開心了,“怎麽,你自己一個人來我這偷食還不夠,現在仗著人多要明搶了?”

“那哪兒能啊,胖叔,我這次來是給您老分憂艱難來了。”李雲龍哈哈大笑,讓開身子,讓胖叔看清他身後的排場,只見這些大兵手裏,人手推著一輛獨輪車,明晃晃處在外面,分外惹眼。

“你小子這是幹嘛。”胖叔立馬戒備了,“我跟你小子說明白了,胖叔我這裏的糧食都是給司令部準備的,你不能搶,堅決不給。”

“嗨,胖叔,你還信不過我的人品啊,我是那樣的人嘛。”李雲龍攬住胖叔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兒。

“就你還有人品,別逗了,雲龍,就你小子什麽德行,我一清二楚,你當我是新兵蛋子呢,隨你忽悠。”胖叔瞪他。

“嘿嘿,胖叔,不和你亂侃了,正事,正事啊,奉夫人之命,特來幫助您老押運這些大麻袋的,你瞧,我獨輪車早早就都做好了,專門用來推這些東西的。”

“你不會騙我吧,柱子,你說,他說的話可信不?”轉頭問柱子。

“嘿嘿,不知道。”

“你個傻貨。李雲龍一半機靈都沒有。”

“得了,胖叔,我還有事呢,大軍準備開拔,我也沒工夫和你耗著,瞧瞧您老嚇得,我又不帶走,這些人身上都有點傷,需要休養,我看著都還有一把力氣,就把他們弄這來,給夫人推東西。”

“那你不早說,就知道嚇胖叔我,不知道胖叔膽小啊。”

“來來,都別站著了,東西上車。”

等看著這些麻袋都弄上車了,李雲龍瞅著胖叔正在清點記賬,嘿嘿一笑,推著一輛車就跑了,上面有兩個大麻袋。

“胖叔,我走了啊,甭送。”

“胖叔,胖叔,李雲龍耍詐!”柱子看的清楚,笑呵呵的,通知胖叔。

“哎,死小子,你給走站住。”情急之下,胖叔脫了鞋就扔了出去,扔出老遠,也沒打著他,氣得胖叔大喘氣。

“柱子,你趕緊去跟部長說一聲,就說李雲龍這土匪又來搶劫了。”

“胖叔,您趕緊歇歇,別跟他一混小子一般見識,那小子,司令和夫人跟前的大紅人,除非他小子幹破壞團結的事,否則,一般小事都寵著他,說也沒用。”

“細妹啊,你這肚子,眼看就要生了,要不……”老彭扶著細妹坐下。

“你再說?”細妹也不惱,只斜睨他,懶洋洋道。

彭石穿立馬閉嘴了,看著毛,表示沒辦法。

自從於都之戰以後,他就知道了,細妹是打定主意不離開他的,他也豁出去了,就帶在身邊,在哪裏也不如呆在自己身邊放心。

“毛同志,你好啊,上次偷跑出來的事情,跟你道歉,情急之下的法子,你就不要和我一個小女子計較了吧。”細妹知道毛來了,她這才過來的,畢竟上次是她輕浮了,必須要道歉,也說清楚。

“沒事。細妹同志很勇敢嘛,一路上你的事跡我們都聽說了,值得表揚,是繼康同志之後,又一名英勇的女戰士啊。”毛聞言一笑,不在意的擺擺手。

看看細妹的大肚子,他溫和道:“我來呀,一方面是咱兩軍團駐紮的近,來看望一下老朋友,另一方面呢,就是要表彰一下,彭石穿同志在前三次突破敵封鎖線時的出色表現,希望能再接再厲,一舉突破這一次的封鎖。還有一個小事,就是要接你去中央軍委衛生部,那裏有野戰醫院隨軍的護士,能幫助你順利生產。”

“我們軍團也有護士,還是醫學世家的出身,叫孫惠娘,她精通婦科,我想應該比衛生部的護士還要專業些,我信任她。”

“你就不怕她給你使壞,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們略有耳聞。”張翠從外面領了孫惠娘進來。

孫惠娘不情不願的被領進來,一聽張翠說的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掙脫張翠的鉗制,在一邊站定,她也想知道,那個女人把她留下來的真正原因,不會是打的接生的主意吧。

如果真是那樣,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個女人當真是深謀遠慮了,和她想象的柔弱相距太遠了,絕對的不好對付。

細妹瞇著眼睛看這個曾經意圖他家男人的女人,只覺她成長很多,脫離了村婦的行列,說話也不自稱“俺”了,說“我”,看來。這女人是打定主意,要找一個比石穿官大的,更好的男人了。

細妹眼皮一跳,看了毛一眼,不會目標改成他了吧,那賀紫珍大姐怎麽辦。

細妹輕笑,沒理會張翠,反而問道:“毛同志,賀紫珍大姐呢,她還好吧,聽說她為了救一個傷員自己反而被炸傷了,身體裏嵌入了好多彈片,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其實她更想問,賀紫珍大姐新生的女孩被送去了哪裏,賀紫珍大姐情緒怎樣,身體怎樣。可是,她不會問這個男人,自己的妻子女兒都照顧不好,問也是白搭。雖然她知道,是形勢所迫。

如果是自己,不知道石穿會怎樣做,蹙眉看了彭石穿一眼,等彭石穿看過來,又瞪他,扭臉不理會他。

弄得彭石穿莫名其妙。

“還好吧。現在這種情況,我也沒有辦法。如果,你擔心她,就跟我們走吧,你見了她,好好安慰她。”毛道。

張翠見細妹仍然沒有在意她,很生氣,感覺被輕視了,提高了音量,又道:“司令夫人,您的回答是什麽!”隱隱逼迫。

“是張翠同志啊,我剛才沒看見你,抱歉了。你說什麽,再說一遍,你聲音太大了,震著我耳朵了,我沒聽見,如果可以,你小聲點,並且,我從沒見過你這樣和人打招呼的,你是在威逼敵犯嗎,你心中的敵犯是誰,在座的都是紅軍幹部,你想吼誰?”細妹冷睨著她。

張翠尖銳的嗓音,讓彭石穿也感覺不舒服,自從被這個女人糾纏過,他對這個女人印象就大減了,並不太喜歡這個人,太強勢了。因此,也並沒有覺得細妹的話有什麽不妥當。

“細妹同志,不要誤會,她的意思是,你什麽時候可以出發,我們時間不多,必須馬上走。”毛趕緊解圍道。

“我什麽時候說要走了,我不走,我就呆在三軍團哪兒也不去。我有接生的護士,我自己也做好了準備,謝謝你們的好意,現在你們趕緊走吧,我們也要出發了。”細妹嚴詞拒絕。

“老彭,你看,你們接到的任務,你自己心裏也該清楚,你也不為她想一想嗎?”毛沒想到細妹一點面子也不給他,他很尷尬,轉向一邊閉目沈思的彭石穿。

“石穿,我不離開你,我不管你要說什麽,我就是不離開。你不會知道,你曾經的參軍離開,讓我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你不知道!”細妹又些激動,語氣都尖銳起來,眼眶泛紅,含著淚在眼中,硬是又讓她逼了回去。

她手握成拳,緊緊的握住,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我不想離開,不但我不離開,我的孩子也不離開,我們一家三口死生都在一起,不好嗎?”細妹看著彭石穿的眼睛,懇求道。

彭石穿眼也淡淡泛紅,他是男子漢,流血也不流淚,所以也只是隱忍的、憋悶的泛紅而已。

“你真的給我出了個難題,細妹。”彭石穿抱住細妹緊繃的身體,隱忍。

“哈哈,我知道,我又讓你為難了。”細妹笑著,眼淚流下來,輕輕的道:“可是,我告訴你,哥,我寧願選擇死在戰爭的路上,也不會離開,離開的代價,我永遠都不想再承受一次。”

“即使你生下孩子,也會夭折的。我們前面的路,不是一個新生兒可以承受的,我勸你,最好還是留下來,和村民呆在一起,把孩子撫養長大,等我們勝利了,再回來接你。”張翠沒有顧忌,說出殘忍的話。

“你給我滾出去!”細妹端起一杯水就潑在了張翠的臉上,狠狠的等著她。彭石穿眼看情形不好,想去奪已經來不及。

“你、你這個潑婦!”張翠滿頭滿臉都是茶葉末子,濕噠噠的頭發一條條貼在臉上,一身嶄新的軍服也濕了,顯得狼狽不堪

“這是幹什麽。”毛楞了一下,趕緊給張翠遞毛巾。

“細妹,你有話好好說。”

“哎呦,我肚子疼。”占了便宜,細妹突然心情好了不少,捂著肚子,趴在彭石穿懷裏睜著大眼,笑瞇瞇的叫喚。

細妹是趴在彭石穿肩膀上的,背對著張翠等人,可是正對著老滕啊,趕緊把偷笑止了,不好意思的咧嘴討好的笑。讓老滕哭笑不得,朝她趕緊使眼色,你說你也叫的認真點嘛,真是個壞姑娘。

“是不是要生了,你、你純粹給我搗蛋的,這時候怎麽給你時間生孩子呀。”彭石穿也撈不著說什麽了,急得他恨不得替細妹生。

“要生了?!”毛撫額,一副怎麽那麽巧的樣子。

“司令,你得給我一個交待,讓她道歉!”張翠死活不願意,生孩子了不起嗎,生孩子你也得先給我道歉。

彭石穿是真惱這個小心眼的女人了,道歉你也得分時候啊,這邊正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但凡有點同情心的也得趕快幫著燒水什麽的吧,這個女人,只懂得自己的得失,是一個自私的人。

“潤之,以後你帶誰來,也別帶這個女人來,我煩她,沒見過她這樣的。”彭石穿直接就挑明了,他就是這樣直的人,有什麽說什麽,更何況是自己敬重的先生一樣的人,就更不用繞彎彎了。

“你、你們欺負人!”張翠氣得紅了眼。

“活該!”惠娘幸災樂禍,她本以為自己就很自私了,沒想到,還有比她更極品的,這人呢,不比不知道啊,一比,惠娘就覺得自己也算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了。

什麽東西,剛才在外面一見著自己就用命令的口氣說:“那誰誰,你過來一下,我有事要問你。”

呸,什麽出身的東西,跟本小姐擺官架子,不知道的以為你是後宮娘娘呢,活該被整了吧。跟一個孕婦比同情,你傻了吧,模樣也算是清秀,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兒,想搏得在座男人的認同,去譴責別人。

也不看看情況,你有人家柳細妹長得嬌俏嗎,人家就自然而然蹙個眉,也不用做作就能引得他家男人心肝肺疼,在座各位的不忍,再說人家還挺著大肚子呢,你非詛咒人家孩子夭折,雖然那極可能成為事實,但是就沒有你這樣往人家傷口上撒鹽的,要是她,早一巴掌抽她臉上了,抽死她,什麽玩意!

“還不到生的時候,就是他剛才踢了我一腳,可用力了,疼死我了。”細妹趕緊澄清,阻止一幹人等的動作。

(肚子裏的包子一聽立馬黑了臉。這不**裸的栽贓陷害嗎!)

“對不起你們了,著急了吧。”細妹趕緊用袖子給她家男人擦擦額上的汗,好家夥,一會兒功夫就急出了滿頭的汗。

“幸好,虛驚一場。”毛也急出一身汗。

彭石穿也不是傻子,大概猜出細妹的把戲,瞪她一眼。細妹吐吐舌,討好的笑。

“老彭,這事,你自己拿主意吧。”毛舊事重提。“原則上,隊伍裏是不允許帶孩子的,你自己掂量一下。”

“細妹,就你現在的身體情況,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生了,也許是急行軍的路上,也許是我們正在打仗的時候,那種情況你自己想一想,心裏有個數,我數十下,你要是還跟著我,咱也就不廢話看了,立馬出發。”彭石穿嚴肅道。

細妹一聽,心中就放下一塊大石,喜道:“不用數了,也不用想了,所有的情況,也許你們沒有一個比我這個母親估計的更多,所以,我早做好了準備,就算孫惠娘和我有嫌隙,不給我接生,我也有能力自己生下來。”反正我有系統,也有生子經驗,也就是一使勁一蹬腿的事。

“柳細妹,你別抹黑我,也別激我,我們之間的是是非非,我心裏跟明鏡似地,我就是這脾氣,想讓我紆尊降貴跟人道歉,門都沒有。我是孫家的人,我爹的女兒,雖然被放逐了,但是,我告訴你,作為一名醫者,雖然我沒有懸壺濟世的德行,但是仁心仁術,自小就刻進我的骨子裏,我不會見死不救。”孫惠娘說完,就扭過頭去,不再看細妹。

細妹笑了,輕輕道:“謝謝。”

“哥,我們出發吧,還等什麽。”

彭石穿手握成拳,又松開,強作歡顏,重重一點頭,仿佛有千斤重。

“老彭,你可想好了,別後悔。”毛見這兩口子決心已下,也不再多說什麽。

彭石穿又重重一點頭。

“我相信你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耽誤大事。”毛提醒道。

“我以人格保證,不會!必將圓滿完成任務。”彭石穿行一個軍禮。

毛回禮,“那我們就走了。”

張翠再不甘心,也沒有辦法,此時,的確不宜糾纏小事,等以後再算總賬,恨恨的瞪了細妹一眼。

細妹撇嘴,心想這梁子算是結大了。

此時,正是清晨,萬籟俱寂。

“嶺上晴雲披絮帽,樹頭初日掛銅鉦。我們天還黑著的時候就出發了,馬不停蹄,本以為能接到人的,不想,細妹同志如此堅決。走了。”毛嘆息道。

遠處,兩個警衛員已經牽了馬過來。

“先等等,把這個帶上。”細妹示意柱子把三輪車推過來,從一個包袱裏掏出一個大油紙包,遞給毛,“毛同志,這個給你們帶著,路上吃,不管怎麽樣,我很感激中央還想著我。”細妹微笑道。

毛本想推脫,可是肚子不爭氣,咕嚕嚕叫起來,他倒也大方,哈哈一笑:“本不該和孕婦爭食,不想這推辭之語還沒說呢,這裏就大唱空城計。”他指指自己的肚子。

“我準備了很多,要是少,我也不會給你們了。”

“還是白面饅頭,好吃。”他咬了一口,噴香,還冒著熱乎氣,誇道:“老彭,你們征集到的口糧不錯啊。”

“這事都是細妹在管,她弄到什麽,大家夥就吃什麽。”老彭自豪啊,他老婆,那可不是一般人啊。

“行了,聽聽你那口氣,嫉妒死人呦。”毛開玩笑。

老彭也不好意思的傻笑。細妹羞得拿胳膊搗他,拿眼睛瞪他。

“走了,甭送,一切小心,我們的彭大將軍一定要保重。”毛騎上馬,跟彭石穿揮手再見。

“保重。”老彭面色凝重道。

噠噠的馬蹄已經遠離,可是老彭還在看。

細妹吃醋,“還看,再看就把你吃掉!你說你看的到底是哪個,是不是那個討厭的女人?”嘟嘴,抱著男人胳膊,吊著慢慢走。

“胡說。放開,像什麽樣子。”話雖如此,卻伸手去扶著。

“出發!”一聲令下,軍隊開拔。

“給你看看我的準備。”細妹讓柱子把三輪車騎過來,只見上面放滿了大大小小的包袱,不知道裏面包了些什麽。還有鍋碗瓢盆什麽的。看的彭石穿目瞪口呆的,不知道該說細妹什麽了。

“你哪兒弄的三輪車。”彭石穿也高興,有了這東西,細妹就不用太累了。

“進城花了兩塊大洋收購了三輛人家不要的自行車,又在隊伍裏扒拉出幾個懂行的戰士,幫著我改裝的,兩輛,怎麽樣,瞧著還好吧。”細妹得意洋洋。

在彭石穿的攙扶下,慢騰騰爬了上去,半倚靠著大包袱,笑著和彭石穿說話:“另一輛,讓給惠娘騎著,上面放著幹凈的白紗布、藥品,手術刀什麽的,也是滿滿一車,這回可別說我們女人拖累行程了啊,我們完全自力更生,還幫著搬運東西了。”

“來,你也上來坐。放心,負重很大,絕對放得下你。”細妹拍拍旁邊的位置。

“行不行,會不會壓壞了,誰改裝的,那麽大能耐,看來,咱們隊伍裏是臥虎藏龍啊。”彭石穿試著爬上去,在細妹旁邊坐下。

“那是,生活中不是缺少人才,那是缺少一雙發現人才的眼睛,我、”細妹靠在彭石穿懷裏,洋洋自得,“就是那伯樂是也。”

“看把你能的。”彭石穿失笑,牽牽她耳垂。“不過,的確不錯,回頭再多弄幾輛,幫著戰士們分擔負重,搬運重型武器什麽的。”、

“我早想到了。這不是,沒找著更多的軲轆嗎,就只弄了兩輛。”

柱子載著他們兩人,速度還能趕上急行軍的戰士,彭石穿很滿意。

“老彭,坐著蠻舒服的嗎,有想法沒有啊。”老滕打馬過來。他昨天就看見細妹指揮著軍務部的人齊動手改裝來著,便見她指揮若定的樣兒,蠻像那麽回事的。

“有啊,要是咱繳獲的那兩輛汽車沒折在於都就更好了。”

“細妹同志啊,會唱歌不,唱一首,這行軍太枯燥了,唱首歌搞搞氣氛。”

“行。”細妹也不扭捏,看著戰士們那麽辛苦的趕路,她也心疼。潤潤嗓子,準備開唱。

“等等,細妹啊,要唱有氣勢的,帶有希望的,能提勁的。”彭石穿知道細妹會唱山歌,但是那都是情歌好不,她這一唱,那麽多老光棍,小光棍還不得吃了他。

“知道。你少羅嗦。”細妹正在和系統打商量。

“我記得別墅裏有個被你稱作DVD的機器是不,那裏面有首歌叫做《精忠報國》,這首歌接給我,我要現學現唱這首歌,這點小事你總能做到吧。”細妹用著輕視的語氣跟系統說話。

“哼!”這是升級之後,系統的一大特色,學會了這個語氣詞。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

細妹一開始還走調,唱著唱著,唱出感覺來,心情越發激動起來,只覺自己一腔報家國的熱血都沸騰起來。

越唱聲音越大,音調越高,直到感覺自己有宮縮現象,細妹才趕緊壓下聲音,心中頗為遺憾,只能附近幾個人聽到,若是讓整個隊伍都聽到,那該有多好。

沒想到,當細妹唱累了,回過神來才發現,這幾個大男人都哼哼上了,似模似樣,不說跑調,只在那種感覺上,讓人熱血沸騰。

“哥,大點聲唱,你們唱的都很好,這首歌就是看中氣勢,拿出你們的鐵血風格來。”細妹鼓勵的看著他們。

彭石穿與老滕對視一眼,老彭起頭:“狼煙起,江山北望,一二,唱!”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清歌嘹亮,穿透人心。整個漸漸的,感染了一個戰士又一個戰士,然後是一個班一個排一個連一個團一個旅,最後整個軍隊都在場這首歌。

一邊唱著,一邊急行軍,細妹只覺柱子騎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力氣放佛用不完似地。

“大點聲,是男子漢的就給我扯開嗓子吼,別他媽一個個蔫頭耷腦的,都給我唱出氣勢來。”彭石穿站了起來,大吼一聲。

“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我願守土覆開疆……”

聲震五岳,直插雲霄;豪氣幹雲,鐵血堅毅!

她看著戰士們臉上堅定果敢的表情,便只覺他們比她唱的好一千倍,好一萬倍!

這世上,什麽樣的歌聲最能震撼人心?

是軍歌!是戰士們嘴裏的歌!更是視死如歸的戰士們的歌!

一股深深的崇敬之情將細妹包圍,細妹只覺心中酸脹的厲害。

“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餘音繞山岳,震天地!更使人心顫抖!

“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細妹忍不住反覆咀嚼,跟著他們的歌聲,喃喃自語,神色逐漸清明。

“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彭石穿攥緊了拳頭,發誓,“我們一定會實現這樣的目標,巍巍華夏,必讓四方來賀!誓要崛起,必須騰飛!”

“只待國內統一,驅除日本狗賊,中國這條巨龍必將騰飛!”老滕堅毅的隨和。

“司令,這首歌太好了。”從前面跑回來兩個團長。

“杜中美、沈樹青,你們不在前面帶隊,怎麽跑回來了?”彭石穿問。

“司令,你不知道,我們在前面聽不大清楚歌詞,就跟著兄弟們瞎唱,氣勢上去了,就是不知道歌詞,這不,底下人就攛掇著我倆來要歌詞呢。”這臉年輕戰士笑道,還有點不好意思。

“這好辦。細妹,抄下來給他們。”

“正在抄,我看著他們老遠跑過來,就猜了個**不離十。果然沒錯吧。”細妹奮筆疾書,笑道。

“司令,你是不知道,急行軍枯燥又累人,身上又背著這麽多物資,個個都累的大喘氣,眼看就都蔫吧了,突然後面軍隊就傳開這麽強勁的歌聲,好呀,這氣勢一起,咱們戰士個個鬥志昂揚。”沈樹青一口氣趕緊把情況說完了,他激動啊。

“跟那個鬥雞似地。”杜中美趕緊補充。“我估摸著,咱現在要是就和敵軍對上,任憑他們人數多出咱數倍,咱也給他全殲滅嘍。”杜中美笑,一笑就露出兩頰上的大酒窩,他身材又微胖,像年畫裏的喜慶胖娃娃。

“還有那詞,寫的真好,順便問一下啊,司令,誰作的詞,誰作的曲,讓咱膜拜下。”沈樹青為人幽默,兩眼放光的瞅著老滕。

“嘿,你們倆別瞅我啊,不是我作的,去,問夫人去。”

“咦?是夫人的大作!”沈樹青敬佩的小眼神一下就掃到車上半躺的細妹身上了。

細妹把寫好的詞遞給二人,不好意思笑道:“也不要這樣看我,不是我寫的,是別人寫的。我們家鄉一個老秀才的大作,不過,他已經去世好久了。”細妹隨口胡謅。

“老秀才?你說的不是咱老家村尾那個,沒死之前,每晚上都要在槐樹下講葷段子老頭子吧。”彭石穿不敢置信的看著細妹。

“那怎麽了,你還不許人家人品爆發一下啊。好啊,你怎麽知道老人家講的是什麽,說,你是不是聽過?!”細妹恍然大悟狀,趕緊轉移話題。

“咳咳,你們倆,歌詞拿到手了,趕緊回去吧,記住我分派給你們團的任務。”

“是!”來人心滿意足的走了,一邊走一邊找老跑調的地方,改正再唱,很是認真。

“我最喜歡最後一句,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老滕說。

“我也喜歡,可我最喜歡‘何惜百死報家國’這一句,是男人就要有這樣的氣魄!”

“啊——”細妹輕輕蹙起秀眉。

“怎麽了?”彭石穿趕緊坐下來看,抱住細妹的腰身,讓她靠在他胸膛上。

“小寶貝又踢我了,我覺得他是認同你剛才說的話,才踢我的,表示讚同。”細妹揚唇淺笑滿含慈愛,幸福的看向自家男人,看著他剛毅的面容,枕著他英偉的體魄,細妹只覺安穩。

以前她以為有一處房屋居住才是一個家,但是現在,她忽然體會到,雲為裳兮風為袖,吾心安處是吾家的意思。

家,是溫暖,是心安,只要能和愛的人長相守,在哪裏都是家。

“哥,我是不是你的家?”細妹腦袋蹭著他的胸膛,甜甜的笑。

“怎能不是呢。”他悵然而笑,緊緊的抱住懷裏的一大一小,只覺心都是滿的、甜的,如果沒有戰爭,那該有多好。

“細妹啊,戰爭結束前,我們不要孩子了吧。”彭石穿感嘆。

“行啊,只要你能忍住不碰我。”細妹狡猾的笑,一口就答應。

把彭石穿噎的臉色通紅。

“避孕!”彭石穿趴在細妹耳邊悄悄說。

“哼哼,我不吃藥,你也不準吃藥,剩下的隨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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