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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死道友不死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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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宗主沈默了片刻, 臉上寫滿了痛苦,可見當年發生的事情, 對他的打擊很大。至今為止都沒有辦法釋懷。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沙啞, 在夜色的籠罩下,身上暗金色的長袍,好似灌滿了鮮血, 顯得十分沈重。

“我母親她不是第一次認錯人了, 她發病的時候,有時候連我也不認識, 嘴裏一直喊著三弟的名字。並且,發病的時間不定,有時候一覺醒來, 人就清醒了,有時候卻需要三、五個月。”

雲宗主擡眸註視著江暮陽, 臉上的神情頗為凝重,緩緩道:“我也曾經嘗試過,想讓母親接受三弟早已離開的事情,可是, 母親她思念成狂, 積郁成疾, 根本受不得半點刺激, 只能等她自己慢慢清醒,否則, 她會……會承受不住。”

江暮陽全程神情自若,看起來甚至還很冷漠, 最起碼從表面看起來, 他是沒有絲毫動容的。

可心裏卻已經暗暗憐憫這位可憐的老母親了。

雲宗主道:“如果可以的話, 我希望江公子能留下來,陪我演一出戲,不難的,只要哄哄我母親便行了。”

他知道江暮陽一直以來都是裴清的替身,只怕不會願意再當雲風的替身了。

但為了母親的安危,他還是開口請求。更是直接拋下了豐厚的條件。

“若是江公子答應的話,從今往後,江公子不僅是劍宗的掛名長老,更是劍宗上下的恩人,只要日後能用得到劍宗的地方,江公子只管提。”

“除了妖獸山脈不能給江公子之外,我決定將劍宗名下的一座拍賣會所,轉到江公子的名下。”

雲宗主繼續跟江暮陽講條件,他認為這種條件,只要是個人,就沒有辦法拒絕。

一座拍賣會所,一年少說也能盈利千萬靈石,若是運氣好,還能收到奇珍異寶,更是能擴張自己的人脈。

在這個修真界,光是靠實力,還遠遠不夠,人脈和朋友,有時候更重要。

雲宗主一邊說,還一邊觀察著江暮陽的神情,試探他的反應。

可讓他失望的是,江暮陽的神情很冷漠,在聽見這種誘|人的條件時,顯得很淡然,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

雲宗主認為,江暮陽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不懂一座拍賣會所,到底意味著什麽。

就這麽說吧,現在去把蒼穹挖個底朝天,都不一定能扒出一千萬靈石。

但一座拍賣會所,一年的盈利就不止這些了。更莫說人脈了,人脈是無價的。

“江公子,你可還有什麽顧慮?你可以提出來,有什麽事,我們坐下來好商量。”

江暮陽滿臉冷漠地道:“我以為,先前我答應當劍宗的掛名長老,以及,讓雲昭公開同我賠禮道歉,就已經是我與劍宗的和解了。”

“結果卻是我自作多情,我沒想到,我已經松  開了雲昭,卻還有一劍迎面向我刺了過來。”

雲宗主立馬辯解道:“我當時只是一時情急!而且,阿昭被你傷得很重!難道這些還不夠麽?你還想讓他怎樣,才肯善罷甘休?”

江暮陽:“賠禮道歉。”

“江公子,你這未免也太過咄咄逼人了!不管怎麽說,你和阿昭曾經是那樣要好的朋友!”

“也許曾經是,可當我親耳聽見,他辱罵我是個爐鼎,並且在裴清和我之間,選擇去救裴清,甚至,讓魔尊把我帶遠一點殺的時候,就不是了。”江暮陽冷漠地道。

林語聲一聽,頓時大驚失色,他忙道:“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暮陽到底做錯了什麽?雲昭豈能這般對待暮陽?”

就連陸晉元都蹙緊了眉頭,認為雲昭太不是個東西了,雲昭和江暮陽的友誼,身邊所有人都是親眼見證的。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那麽多年的感情,雲昭居然說舍棄就舍棄。

簡直太不是個東西了。

當然,陸晉元認為,自己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沒資格去指責雲昭的薄情寡義。

因為他自己也為了裴清,而舍棄了和江暮陽十年的師兄弟之情。

裴清記不得還發生了這種事,當時他還昏迷不醒,記不清了,醒來後就已經來到了劍宗。

他也總算明白了,為什麽江暮陽對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要下如此狠手。

原來……江暮陽竟受了這般多的委屈,如果他自己不說的話,裴清根本就無從得知。

裴清心中突然湧起了一陣說不清楚的酸楚感,他人生第一次,那麽迫切地想要了解一個人的過去。

他迫切地想要窺探江暮陽的內心,想知道江暮陽的一切喜怒哀樂。

想撫平江暮陽心裏的痛,為他療傷。

可是江暮陽不願意,江暮陽討厭他。

雲宗主頓時面露尷尬,他當時聽了雲昭的一面之詞,雲昭也只是一筆帶過,沒有說這般詳細。

如今看來,雲昭挨頓毒打也不委屈的。

若是換作旁人,只怕很難不計前嫌地將雲昭平安帶回來。在這點上,江暮陽算是有氣量的。

雲宗主道:“這事確實是阿昭的不對,但他當時也只是救裴清心切,況且,傷他的那一劍,是江公子動的手吧?”

江暮陽反問:“雲昭真那麽說?說是我一劍將他捅了個對穿?”

雲宗主點了點頭。

如此,江暮陽的態度就更加堅定,絲毫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

“同樣的話,我只說一次,傷他那劍並不是我所為,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事到如今,我也無心與你爭論。”頓了頓,江暮陽又冷笑道,“至於雲宗主讓我幫的忙,我知道,我若說不幫,雲宗主必定要指責我冷血無情。”

雲宗主又想辯解,江暮陽直接擡手制止了,他說:“你別說話,先聽我說。”

如此,雲宗主縱然覺得江暮陽實在無禮,但為了母親的病,還是點頭示意他先說。

“若我幫忙,又會被某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指責成攀高枝。”

雲宗主忍不住問:“是哪個卑鄙小人說的?”

某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還是個卑鄙小人的陸晉元,從旁語氣幽幽地道:“是我說的。”

雲宗主氣極,冷眼瞥了一眼陸晉元,又同江暮陽道:“我對江公子絕無那種想法!想來江公子既不是貪慕虛榮,也不是個見死不救的人!”

“不必給我戴高帽,我可以不要拍賣會所,但我一定要雲昭當眾向我下跪道歉。”江暮陽一字一頓,滿臉認真地道。

雲宗主十分為難,他勸道:“你還年輕,你約莫不知道,一座拍賣會所意味著什麽,阿昭已經知道錯了,他受了那麽嚴重的傷,現在還在床上動彈不得!”

“他終究是劍宗的少主,我不允許任何人羞辱他!”

江暮陽:“那這事就沒什麽好談的了。”

他又不是什麽活菩薩,幫忙是情分,不幫是本分,被羞辱了還上桿子幫忙的人,那才叫做賤。

他已經賤過一輩子了,這輩子不想再犯賤了。

說完,直接轉身就走。

雲宗主趕緊攔道:“江公子,讓阿昭道歉也可以,但絕不能當眾下跪道歉!另外,我可以再送江公子一件法器,只要江公子能駕馭,就只管去劍宗的兵器房挑選!”

江暮陽搖了搖頭,輕輕嘆道:“我不要拍賣會所,我也不要什麽法器,我只要別人公平地對待我。”

他轉過頭來,目光平靜地望著雲宗主,聲音雖然很輕,但擲地有聲。

“我從前是裴清的替身,但我現在不是了。我想有尊嚴的活著,我也應該被別人公平對待。”

此話一出,在場幾人都微微楞住了。

“我是江暮陽,這一生都是江暮陽,只是江暮陽。”

“這天上地下,只有一個江暮陽,我也是獨一無二的。”

這最後一句,好似直接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令他們振聾發聵。

林語聲喃喃自語道:“是啊,你是暮陽,只是暮陽。”

陸晉元也忍不住多看了江暮陽幾眼,他突然發現,當初那個只會拉著自己撒嬌,偶爾還很任性的小師弟江暮陽,居然都長這麽大了。

他從前一直把江暮陽當作裴清的替身,一道影子,也是此刻才開始正視江暮陽。夜色雖深,但他還是看清楚了江暮陽的臉。

很清秀,很幹凈的一張臉,雙眸燦若星辰,渾身都散發著一種詭異的魔力,讓人看了一眼,就沒辦法忽視。

裴清點頭,讚同了江暮陽的說法:“你從來都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雲宗主猶豫頗久,終究還是沒有承諾江暮陽,讓雲昭當眾下跪道歉。

於是,江暮陽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雲宗主在背後喊道:“江公子這一走,難道連劍宗的掛名長老也不想當了麽?”

江暮陽直接回道:“事情一碼歸一碼,掛名長老還當,靈石我也要,這是我出手救雲昭的回報,但雲宗主若是還想求我幫忙,就請拿出求人該有的態度來。我不是菩薩,沒辦法大慈大悲地普度眾生。”

他走得非常幹脆,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雲宗主都楞住了,等再回過神時,江暮陽已經消失在了眼前,而很快又有門生過來回稟,說老夫人醒了,正鬧著要找雲風。

這已經令雲宗主無比頭疼了,結果那門生又道:“少主也醒了,現在正大發雷霆,還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一聲聲地說,他要……要……”

雲宗主冷冷道:“他要什麽?”巴掌要不要?

“他要裴清。”

“去把門釘死,不許他出來!”雲宗主簡直要被這個侄兒活活氣死了。

不得不趕緊前去安撫雲老夫人。

江暮陽一路暢通無阻,離開劍宗時,外頭的天色微微亮堂了。

他打了個哈欠,折騰了一晚,他也累壞了。

便尋思著,先找個客棧吃點飯,再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不管什麽事情,都等他睡醒再說。

哪知他一轉頭,裴清也跟出來了,不僅是裴清,還有兩個跟屁蟲。

林語聲道:“今晚鬧成這樣,我等也不好繼續在劍宗多待,不如先尋個客棧,好好休息休息。”

“小師弟需要多休息,還有暮陽,你打了一晚上的架,應該也累壞了,大師兄請你吃飯,好不好?”

江暮陽:“不好。”他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找個客棧休息,並不想帶著三個拖油瓶。

而且,他想吃什麽,他自己有錢買,他現在有五十萬靈石呢。

花錢雇個殺手,買下林語聲的首級都足夠了。

林語聲笑道:“身為大師兄,我自然要保護好你,我想,劍宗大概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若是打起來了,我們三個給你當幫手,難道不好嗎?”

“我得盯著你,省得你又麻煩小師弟,若是在外有行差踏錯,丟得可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臉面,還有我們蒼穹!”陸晉元道,心想,他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江暮陽被劍宗一幫人欺負。

他可以欺負江暮陽,因為他是江暮陽的師兄,還是親眼看著江暮陽長大的。

別人欺負就是不行。那個雲昭,他以後見一次,打一次。

裴清道:“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江暮陽:“……”這算什麽?買一贈二?要一個裴清,贈兩個狗比?

不過話又說回來,給他當幫手,那還是可以的。

有福他享,有難這三個人當,死道友不死貧道。也挺好,送上門來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江暮陽便沒有說什麽,幾人禦劍來到了一個小鎮,尋了一座看起來最幹凈,也最豪華的客棧。

進去之後,店小二就迎了過來,問他們是打尖還是住店。

江暮陽道:“住店,要你們這裏最上等的房間。”

店小二將人迎了進去,掌櫃撥著算盤珠子道:“上等房幾間?”

“一間。”

“四個人,一間房?”掌櫃擡頭,滿臉驚詫,“客官,店裏的床最多只能容納兩個男人,四個男人……床受不住。”

“我跟他們不認識。”江暮陽道,“一間上房我自己住,多少錢?”

“十兩銀子。”

“銀子?”江暮陽頓了一下,“這裏能不能用靈石?”

掌櫃道:“靈石不用了,咱這是小店,兌換銀子的庫房,那裏的人都是修真的,會術法的,我們這種小老百姓招惹不起,總是會被克扣一些銀兩,一來二去,就不收靈石了。”

“原來如此。”

江暮陽點了點頭,倒也沒有為難掌櫃,銀子是老百姓通用的貨幣,靈石才是修真界通用的貨幣,真論起來的話,靈石比銀子更值錢。

可問題是,他身上只有靈石,沒有銀子。

“還是我來吧。”裴清從旁遞來一片金葉子,輕聲道,“四間上等房。”

“哪哪都顯著你了?”江暮陽堅決不讓裴清為他花錢,想了想,他從乾坤袋裏掏出了一套衣服,放在了櫃臺上,“掌櫃,用這身衣服抵押房費罷。”

掌櫃定睛一看,再上手一摸,頓時就喜了,他問:“客官,這衣服是上等的絲綢材質,你確定要拿衣服抵房費?”

“確定。”

掌櫃道:“那好,咱們打開門做生意的,也不是什麽奸商,這衣服可抵五天的食宿,不知客官意下如何?”

江暮陽道:“那就五天,讓人送熱水上來。”

說完之後,他就拿了房門鑰匙,直接上樓了。

不久之後,就聽見樓下大堂傳來了陸晉元的聲音。

“什麽?就兩間房了?還被江暮陽訂下了一間?!一間房怎麽擠三個人?難不成要睡柴房?!”

掌櫃道:“柴房也被訂下了,就只有一間空房了。要不然,客官們今夜擠一擠?”

再多的,江暮陽就懶得聽了,哐當一聲把房門帶上。

屋裏還算幹凈整潔,床確實不大,但江暮陽也不挑剔。

才往床上一倒,黑蛇就從衣袖中游了出來,十分親密地蹭著江暮陽的手背。

“小家夥,總叫你黑蛇黑蛇,也不好,要不然,給你起個名字吧?”

黑蛇一聽,頓時滿臉期待地昂起了蛇頭。

“你身上黑,要不然就叫你小黑。”

此話一出,黑蛇直接被驚得往床下跌,而後又被江暮陽提溜著尾巴拽了起來。

“不喜歡小黑這個名字?那叫玄影總行了吧?不過得等你化為人形,才能用這個名兒。”

江暮陽提溜著蛇尾巴,一陣亂甩。

“蛇是不需要有名字的。”

黑蛇委屈地吐了吐蛇信子,圓瞳裏寫滿了委屈。

“我身邊不養閑蛇,你要快快長大,早日化作人形。”江暮陽笑著跟黑蛇說,“你也看見了,我身邊是四面楚歌,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對我有些敵意。”

黑蛇吐了吐蛇信子,似乎在說,他會努力長大,早日化作人形,幫主人弄死那群人。

正好店小二送了熱水來,江暮陽隨手把黑蛇丟開了,他道:“你出去玩會兒吧,我要先洗個澡,換身幹凈衣服。”

黑蛇不肯出去,他想看主人洗澡。

哪知就被江暮陽一揮衣袖,直接從窗戶丟出去了。黑蛇為了能看主人洗澡,趕緊又游了回去。

哪知剛好在樓梯口,遇見了陸晉元,黑蛇認得陸晉元,知道他與主人不合。

黑蛇還知道,陸晉元的本體是鳳凰,他能窺探出鳳凰法相。心想,就是這個大壞鳥,一直欺負主人,詆毀主人,讓主人不高興了。

身為主人的靈寵,它有必要要為主人出一口惡氣,要當主人的乖乖蛇。

陸晉元站在櫃臺前,低聲道:“先前那位公子抵押的衣服在哪兒?”

掌櫃道:“已經被贖走了。”

陸晉元問:“是誰贖的?”

“那位客官吩咐了,不讓說。”

陸晉元惱了,一劍抵在掌櫃脖子上,壓低聲兒道:“現在能說了吧?”

哪知掌櫃膽子也大,他道:“客官殺我可以,但我打開門做生意的,我得講誠信!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陸晉元氣惱不已,但終究還是收回了劍。

於是乎,黑蛇就偷偷摸摸地跟上了陸晉元,並且尾隨他進入了房門。

林語聲和裴清也都在屋裏,三個人共住一屋,還是擠了些,林語聲一邊在地上鋪被褥,一邊道:“你需要多休息,我和你二師兄在地上休息一會兒便是,你睡床上。”

陸晉元放下手裏的食盒,也開口道:“是啊,大師兄說得對,你年紀最小,你睡床,我和二師兄睡地上就行了。”

“我讓人做了幾道你喜歡吃的菜,這裏小地方也沒什麽好東西,你過來嘗嘗,看看味道如何。如果不喜歡,那我再讓人重新做來。”

黑蛇聽了,立馬更不高興了,他心想,明明自己的主人才是年紀最小的!

才十七歲!明明都是師弟,結果還厚此薄彼。黑蛇生氣了,趁著無人註意,悄悄游到了陸晉元的腳邊。

正準備狠狠咬陸晉元一口時,結果突然被一只大手捏住了,直接將它提溜起來了。

黑蛇大驚失色,慌亂間上去就是一口,裴清隨即發出了一聲悶哼。

“怎麽回事?小師弟?”林語聲驚聞動靜,趕緊起身,卻見裴清手裏捏著一條小黑蛇,並且,他的大拇指還被咬出了血,“這哪裏來的蛇?”

“蛇?在哪裏?哪裏有蛇?!”陸晉元直接嚇得一躍而起,咬牙切齒地道,“拿走,快點拿走!我生平最討厭蛇了,快拿走!”

“這蛇剛才是想咬晉元的吧?不知道怎麽進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毒,要不然,你把蛇膽剖了,抹在傷口上。”林語聲提議道。

裴清卻道:“無妨,只是一條普通的蛇。”頓了頓,他又道,“兩位師兄,我出去一趟,你們先吃,我很快就回來。”

而後就帶著蛇,去尋江暮陽了。

裴清想問問江暮陽,到底為什麽要放蛇去咬二師兄,難道他不知道,這蛇毒有多厲害?萬一出了什麽事,只怕二師兄會羞憤而死。

便大步流星地前往江暮陽的房間,打算當面問個清楚。

黑蛇怕得要命,知道自己闖禍了,還誤傷了裴清。他趕緊大力掙紮,用蛇尾巴使勁拍打著裴清的手背。

主人在洗澡,根本沒有穿衣服,它又誤打誤撞咬了裴清。

只怕裴清這個壞東西,又要拉著主人這樣那樣,做些很奇怪的事情了。

黑蛇急死了,又不會說人話,根本阻止不了裴清,它眼睜睜地看著裴清氣勢洶洶地找主人興師問罪,心想,完了,主人這次肯定要把它燉成蛇肉羹了。

它真是條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大蠢蛇。

幫不了主人任何忙,還盡會給主人闖禍,現在就想一頭撞死賠罪。

它現在就希望裴清這個壞東西不要誤會主人,它的小主人很善良的。

黑蛇: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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