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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畫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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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今天周六。

王麗媛的離婚案要宣判了,但蕭勝說他病了,抵賴著不肯出庭。

這要別人就沒辦法了,馬琳在外地,打電話吼法官:“背著國徽去醫院,把國徽掛到病房的墻上,現場辦公,他蕭勝只要有一口氣在,就必須給我離婚!”

背著國徽上門辦公,聞所未聞吧,可是馬琳就能想得到。

這下賴無可賴,蕭勝和蕭母只能認輸,離婚!

而在王麗媛的案子被宣判後,軍法在一天內,接到了十幾起起訴離婚的案件。

無一例外全是被家暴的軍嫂,可見在軍區這片平靜的湖水下,有多少暗流在湧動,要沒有馬琳,要沒有她逼著法官背著國徽上門執法,還有多少軍嫂在默默忍受家暴,卻訴苦無門了。

當然,即使離了婚,王麗媛也不敢掉以輕心,她牢記馬琳的一句話:不要讓我在法醫的檢屍臺上看到你,否則,即使你死了,我也鄙視你。

蕭勝目前還在軍區,因為有她媽幫忙,住在軍醫院。

王麗媛磨了一把鋒利的匕首藏在腰間,牢記一句話:寧見法官,不見法醫!

還得說說齊彩鈴。

她是作者,穿的是自己寫的書,按理來說,只要照著書中描寫的走,她就該趁風破浪,一帆風順的,當然,就目前來說,她的生活也還不錯。

可有些意外卻讓她措手不及。

她寫書的時候是參照真實世界寫的,正好她上輩子的丈夫跟首都軍區的一些領導交好,所以軍區的各個領導,人物,其實也都在真實世界裏。

就比如徐勇義和馬琳,王果果,五七幹校的所有人,甚至張艷麗姐妹,徐耀國等人,包括馬琳的女兒,徐勇義的玉,都是現實世界裏發生過的事情。

陳玉鳳和韓超,在真實世界裏也是王果果的親人。

在真實世界裏,王果果和徐勇義最終沒能相見,王果果自殺了,徐勇義一直單身,後來因為一次意外去世了。

而馬琳,是勞累過度,猝死在工作崗位上的。

當然,因為書是她寫的,這個世界的大部分事情也在跟著她寫的故事走。

就目前來說,生活中很好,張松濤人很溫柔,也很體貼,大娃和二娃也很乖巧,他們甚至沒有像書裏說的那樣變壞,都很優秀,齊彩鈴就很舒心。

但她在生意方面就沒那麽順利了,在服裝方面,她的經營理念有點超前,而且因為沒有控制好版型,目前積壓了很多貨物,所以非但沒賺錢,反而還賠錢了。

另一個生意就是肯德基了。

肯德基是在蕭勝的介紹下,蕭定天投的,這也是書中齊彩鈴的第二桶金,按理,要在她救火有功,並且能拿出錢的情況下才能拿下的。

15萬6,這個底價她也知道。

但陳玉鳳聯合營級軍嫂們投錢,這個就是意外了,讓齊彩鈴措手不及。

而現在,她的藍顏知已蕭勝還被撤了肩章,被新兵毆打後住院了。

今天周六,齊彩鈴的服裝店眼看經營不下去,索性提前關門,提著一罐奶粉,一筐水果,來看蕭勝了。

蕭母正在照顧兒子,看到齊彩鈴,樂呵呵的:“蕭勝你快看,誰來了?這不幫你買股票,讓你賺了一大筆的齊彩鈴嘛,快坐。”

齊彩鈴跟蕭勝交好,是因為幫他參謀過股票,並賺了一大筆錢。

籍此,蕭勝就拿齊彩鈴當知已了。

當然,這也是書中設定好的。

而關於他會家暴這一點,齊彩鈴也很意外,但畢竟在書中的紙片人有了喜怒哀樂,她自己也無法掌控,她也就不說啥了。

“彩鈴,我蕭勝現在可謂身敗名裂,難得你還願意來看我,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蕭勝特別感慨。

齊彩鈴是女人,她也很反感家暴,把禮品放在桌子上,她說:“蕭勝同志,家暴要不得,你為什麽要打愛人啊?”

蕭勝為什麽打王麗媛,因為她不生孩子,但這些他當然不會這樣說,他只會指責王麗媛:“因為她愛跳舞,愛打扮,風騷,她不是個正經女人。”

齊彩鈴並不認同蕭勝這種觀點,但因為彼此是朋友嘛,就沒作聲。

蕭勝屬於喜歡搞錢的那種人,前陣子齊彩鈴帶他買了幾次股票,都賺錢了。

而肯德基是他倆帶著他叔投資的第二筆業務,這時他還不知道肯德基被陳玉鳳拿下了,興高采烈的:“對了,咱的肯德基投下來了吧?”

說起這個,齊彩鈴搖頭:“沒有,被陳玉鳳拿走了。”

蕭勝一直在住院,不清楚情況,聽到這個消息大受打擊,半天才說:“陳玉鳳和韓超是你同鄉吧,那個陳玉鳳看起來笨笨的,傻傻的,那裏來的狗屎運,就能拿到肯德基?”

說起陳玉鳳,齊彩鈴也很納悶,因為她自己是穿書的,看陳玉鳳先一步上了首都,而且很快就把王果果和周雅芳接來了,甚至還從陳凡世那兒要來了古玩,還開了酒樓,齊彩鈴特別懷疑,對方也是穿書的。

已經很長時間了,她一直在暗中觀察陳玉鳳,想找一找對方是穿越的證明。

但顯然並不是,真要是穿越的,會每天起早貪黑跑市場,辛辛苦苦灌臘腸,經營一間小小的酒樓,一天賺七十塊就樂的全家一家人一起笑哈哈嗎?

會每天騎著三輪車,早出晚歸嗎?

而且很久以前齊彩鈴就悄悄觀察過,陳玉鳳頭一回接電話,甚至連聽筒都不會拿,第一次陳玉鳳去師級家屬院,要坐電梯,當時齊彩鈴跟蹤著去看了,她連電梯都不會摁,完全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土姑娘。

於陳玉鳳,齊彩鈴既懷疑,又找不到證據,就特別頭大。

痛失肯德基,她也很不開心。

不過想想作為對照組,韓超是個鋼鐵直的木直男,遠沒有張松濤那麽溫柔體貼,再想想甜甜和蜜蜜一個傻白甜,一個頑劣不堪,遠不及她的倆繼子優秀。

哪怕陳玉鳳得到了肯德基,可是甜甜很可能會遭校園霸淩,蜜蜜很可能會被摩托車撞死,韓超的工作中也還有很多坎坷,陳玉鳳將來要吃的苦。

這麽一想,齊彩鈴就開釋自己,就算肯德基是命運對陳玉鳳給的一點補償吧。

不管她是不是穿越的,總之,她不可能超過自己這個作者。

想到這兒,齊彩鈴說:“陳玉鳳在鄉下時,是我的好姐妹,肯德基她拿了就拿了吧,話說,還有軍用加油站和煤氣灌裝站呢,那倆樣才是軍產中的大頭,你說說你,把自己搞成這樣,肩章都給撤了,還咋跟我一起做生意,賺錢?”

九十年代對外承包軍產,肯德基只是個小產業。

還有加油站,煤氣罐裝站,那都是一年流水超百萬的大項目,真正能賺錢的。

蕭勝他叔有錢,可他叔因為肯德基的事生氣了。

蕭勝還躺在病床上,而且還丟了肩章,他叔很生氣,這才是齊彩鈴最氣的。

她眼看著大項目,可賺不了錢了。

蕭勝一看齊彩鈴不高興了,忙說:“你放心吧,我立刻爭取立功,把肩章搞回來。我可是上過戰場的軍人,那肩章,我想拿回來就能拿回來。”

也是奇怪,王麗媛其實在家很溫柔,對蕭勝可以說無微不至,但他總喜歡挑王麗媛的刺,而且因為自己床上不行,還總喜歡打王麗媛洩憤,因為身上的火洩不出去嘛。

齊彩鈴沒有王麗媛的溫柔體貼,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不知道他三分鐘的事。

可就這一點,讓蕭勝覺得自己在齊彩鈴面前是個男人。

他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那麽點事,於我來說小意思!”

“可不能違法犯紀!”齊彩鈴忙說。

蕭勝冷笑一聲說:“我是一名軍人,我上過戰場,我會用合適的辦法找回我的肩章的。”

話說,按照書中的情節,大禮堂應該要失火的。

那個情節是齊彩鈴作為作者時設計好的,也算她的金手指。

她不想改變書中情節,前段時間就隔三岔五去大禮堂看一看,準備等電閘起火的時候喊人救火。

正好蕭勝跟大禮堂的保安關系好嘛,為了能進配電室,她就會喊蕭勝一起去。

可當陳玉鳳帶著頑皮的小蜜蜜提前到首都,小耗子一樣的蜜蜜爬進配電箱,就改變了一切,禮堂沒燒,她的立功也沒了,白白跑了幾趟大禮堂,啥都沒盯著。

這讓齊彩鈴特別沮喪,但也沒辦法。

人得往前看,後面的生意才是大頭,她也希望陳玉鳳能過好,就不說啥了。

總之,目前的勢頭是好的,畢竟加油站和煤氣罐裝站還沒有承包出去,一切還在她的掌控中,以後她繼續努力,還是做好她的最美軍嫂,最美後娘吧。

最後叮囑蕭勝,她說:“以後不要家暴,打愛人了,爭取早點立功,回到營級編制,咱們一起好好賺大錢,好嗎?”

蕭勝咧嘴一笑,給齊彩鈴敬禮:“齊大美女,我保證完成任務。”

從醫院出來,齊彩鈴回到家,正好碰上張松濤帶著倆娃要出門。

張松濤人確實很好,開明,大方,即使齊彩鈴跟蕭勝往來很密,但從不以惡毒的私心揣摩她。

這叫齊彩鈴特別舒心,她也想對張松濤好點,就說:“老張你們要去哪兒,我陪你們一起去?”

張松濤前幾天還給齊彩鈴寫過一紙情詩,但被她揉成團扔垃圾桶了。

他雖然依舊客氣,但語氣也很淡漠,他說:“你忙你的工作,我帶倆娃去理個發。”

“要不我們一起帶他們去?”齊彩鈴說著,伸手要摸大娃。

但大娃立刻一躲,並說:“不用了齊阿姨,我爸帶我們理就好,你忙你的吧。”

倆男娃兒,一個暑假沒理頭,頭發比小姑娘的還長。

二娃的腳趾甲好久沒剪過,已經蜷進肉裏了,涼鞋倒是新的,但是孩子一只腳趾給她原來踩壞了,爛掉以後肉再沒生起來,現在是畸形的。

這孩子因為腳,當不得兵了。

齊彩鈴打量一番,也發現自己因為賺錢而疏忽孩子了,心裏挺愧疚,追著喊說:“大娃二娃,理完發早點回來,媽媽給你們一頓豐盛的飯吃,好不好?”

二娃回頭說:“齊阿姨,不用啦,哥哥剛才燒飯的時候燙爛了手指,爸爸要帶我們出去吃。”

這麽說大娃居然因為燒飯燙爛了手指?

因為不是自己生的,齊彩鈴第一反應不是心疼大娃,反而在想,廚房是不是被大娃弄的一片狼籍了,那她不又得收拾半天?

不過等她怒沖沖進到廚房一看,就見鍋臺幹幹凈凈,案板擺的整整齊齊,孩子已經把廚房收拾的幹幹凈凈了,垃圾桶裏滿是沾血的衛生紙,可見孩子流了多少血。

她這時有點後悔,剛才該看看大娃的手指的。

不過也沒關系,倆孩子是真優秀,張松濤人也不錯,家庭方面,她有女主光環,完全沒問題。

齊彩鈴要能拿下加油站和燃氣罐裝站,有輕松錢入賬,再買幾幢樓做樓婆,她這輩子的人生就更完美了!

……

說回甜蜜酒樓。

韓超居然說要請陳玉鳳看電影,嚇了陳玉鳳一大跳。

但男人終於要請自己看電影,她特別高興,特意換了條新裙子,打扮了自己一番,還悄悄塗了點口紅,又怕羞的擦掉了,瞞著倆娃出了門,在大路口等男人。

“哥。”看到韓超她就在喊。

今天不止韓超在,許亮也在。

許亮笑著說:“嫂子好。”眼底滿是驚訝:“嫂子今天真……好看!”

韓超並不說話,但提過了陳玉鳳背的小皮包。

許亮目前還沒結婚,正在處對象。

而今晚要看的片子,正是許亮推薦的。

據說首都目前有部神片,但凡男女約著一起去看,女人只要看完,出來的時候都會把男人抱的緊緊的,寸步不離,總之,特別適用於培養男女感情。

許亮跟對象想要更進一步,一直找不到機會,就想去看看那部傳說中的神片。

這點韓超也特別感興趣,因為他從《男性性功能障礙》那本書中看過,據說男性太過主動,攻擊性太強,並不能讓女性產生愉悅感,而女性主動跟男性求歡,才會產生快感。

世界上居然還有女人一看就把男人抱的緊緊的電影?

韓超表面不說什麽,但許亮一喊他就答應了,想想被妻子抱的緊緊的嘛。

“咱是去大禮堂嗎?”陳玉鳳一臉新奇,興奮無法言說。

韓超看許亮:“是大禮堂嗎?”

“不是,大禮堂哪來的好片子,好片子都在錄像廳。”許亮說。

陳玉鳳頓時哇哦一聲,進城好久了,可她從來沒去過錄像廳,她太興奮了。

當然,韓超看她興奮,也挺高興,看來地方是來對了嘛。

進錄像廳前,還照貓畫虎,學著別人一樣買了幾瓶汽水。

他們雖然青梅竹馬,可沒處過對象,直接就生娃了,談戀愛這種事,韓超不會,當然,要不是因為妻子在床上不爽,他也想不到要這麽搞一下。

但既然已經搞了,就要把形式做足,好好搞。

軍人出來看錄像,只要不是有顏色的,倒不算違法,但他們還是換了便裝,許亮對象是城裏姑娘,看過錄像的,所以還好,比較淡然,陳玉鳳興奮的跟個孩子似的,她是農村姑娘,沒來過這種地方,椅子要摸摸,錄像廳臭烘烘的味道她也要聞一聞,汽水也是小心的舔一舔,辣的直哈氣,可又忍不住囁一口。

今天的陳玉鳳快樂的像要過年一樣。

錄像廳裏大多是年青男女,依偎在一起,悄悄說著話,淺笑著。

許亮時不時給韓超擠個眼,一副了然於心的表情。

韓超更好奇了,到底什麽片子能有魔力,讓妻子跳到自己身上。

錄像很快開場了,灰黯的熒幕上,一個老人正在給孩子講故事,聲音嘶啞,然後就是一個書生提著燈籠,在墳地間穿行,並遇到一個美人兒,一段艷遇開場。

這原來是個古裝片,名字叫《畫皮》。

隨著故事開演,因為氣氛有點嚇人,現場的女同志都在慢慢往男同志懷裏靠。

陳玉鳳因為看電影少,看得特別投入,一開始看是個男人帶了個女人回家,以為這是個愛情片呢,直到女鬼在房裏梳頭,聽到敲門聲時忽而轉身,那是一個青面獠牙的惡鬼不說,美人的皮囊被攤在桌子上,惡鬼居然還在畫它,直接給嚇到當場飈淚,差點斷氣!

這時不說女同志,好些男同志都給嚇了一大跳。

許亮對象果真嚇的鉆許亮懷裏了,還在罵他:“許亮你他媽太可惡了,嗚嗚。”

後面有女同志在淺泣:“嗚嗚,嚇死人家啦,你好壞呀。”

粉拳捶捶,女同志們花容失色,男同志們都好開心啊。

但韓超回頭看,只見妻子兩眼黯淡,眼裏連光都沒了,氣若游絲。

“鳳兒,你沒事吧鳳兒?”他趕忙問。

“哥,快走,趕緊走。”陳玉鳳說。

她是農村姑娘,電影看得很少,鬼片更沒接觸過,而且人也比較迷信。

所以不像別的女性有心理準備,她以為這是真實發生的事,已經嚇傻了,偏偏這是沒剪輯版的,緊接著女鬼取王生的心,那心被挖出來時滴著血,還一跳一跳的。

她被嚇到頭皮發麻,動彈不了。

這版《畫皮》據說前幾年公映時嚇死過人,所以被禁了,才會在錄像廳流通。

陳玉鳳只差一點就尿了褲子,是被韓超從錄像廳抱出來的。

她確實把韓超抓的緊緊的,但也不能碰了,她發抖了一晚上,夢裏還在哭:“哥,鬼來取你的心啦!”

而不止今天,接下來一周,陳玉鳳夜裏憋死不敢上廁所,睡覺都要開著燈,還因為害怕,直接搬酒樓跟兩媽住去了。

韓超下周再回家,媳婦兒都沒了。

他熟讀兵書而無處施展技藝,再看許亮,就是兩眼殺氣。

許亮當然理解老大,因為他女朋友為鬼片的事,也氣的已經好幾天不理他了。

這天,他笑呵呵的說:“老大,你媳婦兒是不是也生氣了,我對象也生氣呢,這樣吧,這周大禮堂有新片子,《中國霸王花》,咱一起去看吧,給倆女同志賠個罪,咋樣?”

聽著有霸王二字,韓超有點疑惑:“不會又是鬼片吧?”

許亮忙說:“肯定不是,能公映的怎麽會是鬼片呢?”

韓超還是不太信許亮,但畢竟他於電影方面也不熟悉,徐勇義帶他媽看的都是啥片子他也不知道,聽說電影在大禮堂,知道會張貼海報,下班後路過,就準備去看看海報,先審核一下,看這片子能不能看。

但他剛到大禮堂門口,就碰上變成了小兵蛋子的蕭勝,正在跟保安老焦聊天。

蕭勝一手叉腰,洋洋灑灑,跟老焦聊得正開心。

“蕭勝!”他一聲喊。

蕭勝回頭一看:“喲,韓營,您好。”

“醫院說你腎臟受損,行動不便,需臥床三月?”韓超冷冷盯著他的腿:“這就是你的行動不便,臥床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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