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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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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一樓朝北的房間一直空著,  瑪德琳打算讓泰德從郊區搬過來,這樣一家人就能住在一起,也方便相互照應。

趁著泰德還沒過來,  貝爾納黛特一早起床以後便開始收拾房間。

這裏堆滿了她從小到大的各類書籍,筆記本還有大大小小的比賽獎杯。因為前段時間無人打理的緣故,基本都落了一層灰。

她將它們仔細擦拭幹凈,  然後交給影子拿去書房找地方放好,又從櫃子裏翻出小學時留下來的作業本,  以及許多筆法稚嫩的簡筆畫,還有過期的水彩筆和蠟筆,  準備把它們都打包塞進地下室裏。

一份貼有“寫作練習本”字樣的薄薄冊子從大堆書籍裏掉下來,  她低頭看了看,  上面歪歪扭扭寫著的題目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放下手裏的東西,蹲身將它撿起來,  發現那是自己在二年級或者三年級時寫的一篇家庭作業,紙張邊緣已經泛黃發皺,內容主要是介紹自己最好的朋友。

“……他是我的鄰居,我們會每天一起上下學。他的數學成績很好,  還會幫我講解題目,真希望我也能有這樣的成績。順便一提,  他的眼睛很漂亮,像是一只‘親愛的’……”

紅筆將拼寫錯誤的單詞拎出來,在旁邊糾正——是小鹿,  不是親愛的。

deer(鹿)和dear(親愛的)這兩個詞,  貝爾納黛特小時候花了很大力氣才把它們區分開,  它們實在長得太相似,  連發音都一模一樣。

最後老師告訴她,小鹿的覆數形式也是deer,那說明世界上有很多小鹿。但是dear的字母構成裏有一個“a”,因為親愛的是唯一的。

她由此終於記住了這兩個詞的區別。

翻看自己小時候的東西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氣的事,因為你不知道那會讓你有多尷尬或者搞笑。

她將練習冊重新合上,塞回書堆裏,抱起它們走向樓梯間通往地下室的大門。

剛打開,客廳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以及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請問瑞恩女士在家嗎?我們是紐約市警察局。”

貝爾納黛特茫然地楞在原地兩秒,然後迅速放下東西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男一女兩位警察,向她簡單亮明身份後解釋,是為了幾個月前的一場交通肇事逃逸事件來的。

“你還記得這個人嗎?”女警將手裏的通緝令遞過去。

貝爾納黛特看了看,頓時皺起眉尖:“我記得。幾個月前我和本傑明·帕克先生就是被這個人開車撞傷的。”

男警點點頭,直截了當地開口:“他死了。”

“什麽?!”貝爾納黛特有點蒙,同時立刻回想起那具開滿玫瑰花的恐怖屍體。

她記得那具屍體被發現的地方,就是當初她和本傑明出意外的那條小巷。

“是這樣,而且他的死狀……”說到這裏的時候,男警忍不住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很不可思議,或者說很可怕才對。至少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死亡方式,這家夥絕對能跟黑色大麗花和開膛手一樣,在人類犯罪史上留下一個響亮無比的名字了。”

“什……什麽方式?”她問,但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兩個警官相互看了看,搖頭回答:“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小姐。我們來這兒只是為了通知你,關於幾個月前的那場交通事故案件已經結案,你可以放心了。”

送走兩位警察後,貝爾納黛特坐在沙發上有些發呆。

她原本以為奪心魔只是隨便找了個無辜人類殺死,卻沒想到,被殺的居然是幾個月前那起車禍的罪魁禍首。

考慮到彼得曾經也追查過這個人,對他的長相一定是極為記憶深刻,所以奪心魔會認出對方一點也不奇怪。但他為什麽要用如此這樣殘忍到仿佛在宣洩覆仇的方式?

這應該是她和那個罪犯之間的事,跟奪心魔完全沒有任何關系。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找不到答案的問題始終盤踞在她腦海裏,讓她不斷回想起奪心魔曾對她說過的話,以及他那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怪異態度。

“我不會傷害你,貝妮,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我保證。”

“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我不能再讓同樣的事再次發生。”

“留下來,貝妮。我可以把我們的世界改造成任何你喜歡的樣子。只要你別再離開我了。”

“那黃色的玫瑰呢?”

“朋友?你永遠只會把我當做朋友是不是?!”

諸如此類的話,親昵到近乎暧昧。如果換個場景和對象,貝爾納黛特都要以為這是個什麽走向詭異又離譜的病態愛情故事。

但是現實當然要比這個猜測魔幻得多,至少她目前還想不到一個合理的原因來解釋這一切,更不會真的智商崩塌到去相信一個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遠古生物,會莫名其妙突然對她產生人類才會有的感情。

愛這種感情,連許多地球生物都不具備,更別提一個未知的逆世界生物。

唯一的可能就是奪心魔也許或多或少受到了彼得記憶的影響,所以會對她表現出不一樣的態度,但這種態度未免也太怪異。

還是那句話,逆世界生物果然是無法正確理解人類之間的各種細膩感情的。

而且比起這個,貝爾納黛特更傾向於相信奪心魔一定是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東西。比如她能夠控制暗核力量,打開或關閉逆世界通道的能力。

所以有可能是因為這個嗎?

因為想要打開通道,所以才會對她格外關註,甚至是區別對待來以此控制擁有打開通道能力的人。

這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懷柔政策嗎?可他為什麽非要用這樣暧昧不清的方式?

這總不會也是從彼得記憶裏受到的影響吧?想想都不可能。

那到底是為什麽?

貝爾納黛特感覺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邏輯怪圈裏,每當她想通了其中一個地方,另一個地方就一定會卡住,永遠無法達到一個合理的平衡狀態。而更讓人沮喪的是,她不知道到底哪裏有問題。

漫長的思考讓她忘記了原本的關火時間,直到廚房傳來一陣明顯的焦糊味,她才回過神,急忙跑向那鍋已經快被燒幹的燕麥牛奶。

嘆息著將鍋裏滿是發黑粘稠的牛奶倒進洗碗池,她轉而拿出其他食材,準備簡單做個培根與蔬菜雞蛋餅。

剛做好端上桌,泰德和瑪德琳從屋外走進來。

“看起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泰德聞到空氣裏濃郁的食物香氣,將手裏的行李包放在地上。

吃飯時,電視裏正在播放著每日必有的晨間新聞。號角日報向來對蜘蛛俠沒有好臉色,變著花樣的詆毀與惡意中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但這次詹姆森的話裏不僅提到了蜘蛛俠,還提到了奧斯本與ib,這就很不正常。

貝爾納黛特放下刀叉,臉色不悅地看著屏幕裏正帶著滿臉猙獰怒意的男人,聽到他言辭激烈,尖酸刻薄地朝整個紐約市宣告著:“我早就說過,只要我還在一天,就一定會想辦法為大眾帶來真相,揭露這個帶著面罩的爬墻小醜的真面目!如今這天終於就要到來。”

“目前我們已經接到來自奧斯本與ib組織的長官先生的親口指認,蜘蛛俠就是個罪大惡極的禍害,如今紐約城出現的一切災難——那麽讓人不安的異象,殺人不眨眼的怪物,折磨著每一個紐約人民的恐怖災難,其實全都是蜘蛛俠策劃出來的陰謀!好好聽著吧,市民們,聽聽這個蒙面惡魔都對我們做了些什麽!”

說完,畫面切換到一個穿著ib黑色制服,帶著肩章的中年男人。

他面色嚴肅,語氣堅定:“早上好,紐約城的居民們。相信大家最近一直都生活在被各種怪物威脅著的恐怖陰影中。我們收到政府委托,經過多方探查,現在已經完全能確定,所有這一切的起源都和蜘蛛俠有關。”

緊接著,他公布了幾段監控錄像,裏面全都出現了一個極為模糊的黑色虛影,緊接著是鋪天蓋地的紅色蛛絲蔓延出來,將正在逃亡的人纏繞住,裹成一個個鮮紅色的繭。

等到蛛絲融化——這個時間很短,基本只有一兩分鐘——裏面的人掙脫出來,重見天日以後,他們全都變得行為怪異,像是被操控的牽線木偶那樣呆滯。

畫面緊接著轉換到奧斯本實驗室的研究人員身上。

穿著防護服的實驗室成員正在對一些容器裏的人類進行檢查,但從結果來看,他們已經被某種手段徹底改造過。雖然外表還是人形,但不管從基因還是身體內部構造來看,都已經不再屬於人類的範疇。

“這些都是目前我們找到的‘宿主’,也就是被……呃,某種不知名東西所感染的人類。你們可以看到,這些人的脖子上都有這種紅色的蜘蛛絲。而且我們發現他們的變異程度越深,蜘蛛絲也會逐漸消失。因此我們從感染程度較淺的宿主身上提取出了這種蜘蛛絲。”

“最後發現,這種蜘蛛絲似乎是活的,而且一旦離開宿主就會迅速溶解。所以目前我們還沒找到保存和研究它們的辦法……”

看到這裏,瑪德琳忽然意識到:“我記得,康納斯先生身上好像也有這種蜘蛛絲?”

泰德點頭,視線仍然註視著電視屏幕,表情厭惡:“是的。但是我們已經把那些蜘蛛絲弄掉了,一樣的辦法,用高溫。但康納斯沒遭什麽罪,過程中他一直在沈睡,而且這種蜘蛛絲遇到高溫以後溶解得很快。”

“那他現在怎麽樣了?”貝爾納黛特問。

“彼得已經將他送回家。前兩天我們找到了他的家人,聽說現在他們已經暫時離開了紐約城。只不過……”

“只不過?”

“康納斯太太的病情仍然不太好。現在沒有了足夠的醫療資源,很難說後面會怎麽樣。”

說話間,電視畫面再次來到奧斯本那邊,這次出鏡的成了諾曼·奧斯本自己,以及一段錄像。

“如這份所證據表明的那樣,幾天前,蜘蛛俠闖入奧斯本大廈並竊取了我們的商業機密。目前到底有多少損失正在計算中,但我不會放任這一切就這麽算了。他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說完,ib的發言人宣布:“在此,我以ib和紐約警方的名義,正式對蜘蛛俠發布通緝令。無論如何,我們一定會抓到這只蜘蛛。”

通緝令?!

貝爾納黛特腦海裏空白一瞬,頓時丟開手裏的杯子,裏面的檸檬水搖晃著灑得一桌都是。她跑向茶幾拿起手機,慌張找到彼得的電話給他打過去,等待對方接起的時間漫長而令人焦急。

“這群人瘋了嗎?!他們在胡說八道些什麽?”瑪德琳怒不可遏地盯著電視畫面,臉上是罕見的強烈憤怒,“我們必須立刻聯系ib的盧錫安長官,想辦法撤銷掉對彼得的通緝令!”

“我正在給他打電話。”泰德邊說邊忍不住蹦出一連串帶臟字的咒罵,本就淩亂的頭發被他抓拉得更亂,不斷握緊的手指骨節響起清晰的磨合聲,試圖讓自己勉強冷靜下來。

拜托快點接起來吧。貝爾納黛特聽著電話裏傳來的等待音,心裏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屋外天空中傳來直升飛機的聲音,一路轟鳴著飛向市中心。

這裏剛發生過一起爆炸事故,彼得抱著最後被困在廢墟裏的年輕女孩跑出來,蜘蛛感應立刻刺痛著提醒他來自周圍的威脅。

從包圍式聚集在街道外的ib成員,周邊警力,到兩架一直盤旋在空中的直升飛機。

“這是某種新興的歡迎儀式嗎?會不會有點太隆重了,我都沒來得及換我的新衣服。”彼得環視著周圍,眼罩微微收斂一圈,像是在某種瞇著眼睛打量對手並進入警惕狀態的大型貓科動物。

“放下你手裏的女孩,蜘蛛俠。不要反抗,跟我們走一趟吧。”為首的ib特工舉著槍朝他大喊,紅色的準星落在少年的胸口,那只蜘蛛標志的正中央。

“那麽最好請立刻將她送到醫院去。”彼得邊說邊慢慢蹲下身,將懷裏的陌生女孩放在一處相對幹凈,沒有尖銳石塊會紮傷她的地方,“她受了傷,需要馬上治療。至於你提出的‘不要反抗’這個要求……”

他站起來,象征性地舉起雙手,似乎一點也不覺得被如此多荷槍實彈的特工與警察包圍,是一件值得緊張的事,甚至還有閑暇打趣:“你聽過‘粉紅大象’效應嗎?對我來說,當你命令我必須要去做什麽的時候,你們在我眼裏就已經全是一群穿著粉紅制服的大象了。”

“……他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其中一個人嘟囔著問。

“意思就是,你越是讓我不要反抗,我就會忍不住越想反抗誒。”他說著,白色眼罩很無辜地眨了眨。

“開火!”

在密集槍聲響起的瞬間,彼得拉住蛛絲跳離原地,整個人在空中仿佛完全不受地心引力的影響,姿態舒展靈活如一片羽毛,輕飄飄地躍過槍林彈雨和周圍人群的頭頂。

他踩上大樓外墻,如履平地地奔跑著迅速離開現場,周圍的全體待命人員立刻上車追趕。

整個市中心的街道上到處都是警笛聲與汽車疾馳的聲音,隆隆的引擎響動震耳欲聾,帶起來的疾風將路邊堆積的雪層沖散開,被汙染的灰色雪塊掉落得到處都是。

巴倫警官也在這些人之間,對講機裏傳來清晰的上級命令——一定要配合ib抓到這個罪魁禍首蜘蛛俠。

他按掉開關,不屑地啐一口,將油門直接踩到底然後猛打方向盤,故意別過面前那輛正有特工舉槍對著蜘蛛俠瞄準的軍車。

車身搖晃一下後,出膛的子彈頓時射歪在旁邊的電線桿上。

面對對方的咒罵,巴倫警官很有禮貌地搖下車窗,故作遺憾地假裝道歉“抱歉夥計,我只是太擔心會跟丟這家夥。老實說我們之前也這麽幹過,但是沒人能追得上他。”

“追不上他讓你覺得很驕傲?!”ib特工兇神惡煞地瞪著他,好像恨不得下一秒就會把槍口調轉著指向他的頭。

“我先過去了。”巴倫警官說完,加速超過了對方。

直升機如同兩個黑色幽靈緊跟在半空中,時刻緊盯他的動向。如果不甩掉它們,那就別想輕易擺脫後面那些蒼蠅——或者還是蜜蜂吧,畢竟作為被他們追逐的對象,彼得有點介意把自己聯想成會讓蒼蠅緊追不放的東西。

他迅速改變方向,來到一片建築密集的住宅區,準備從這裏抄近路穿過去。對岸便是貨物堆積的東河碼頭,即使真的發生沖突也不用擔心會傷害到別人。

直升機上的特工意識到他想做什麽後,毫不猶豫地端槍瞄準對方,一發子彈打斷蜘蛛俠手裏的蛛絲,另外幾發子彈也跟著接連而至。

蜘蛛感應響起來的一瞬間,他看到面前窗戶裏正瞪大眼睛望著他的小男孩。如果他躲過去,那子彈就一定會打中這個孩子。

蜘蛛俠咬咬牙,就著下落的趨勢踩在窗戶外的鐵質護欄上,縱身躍進去抱住還沒反應過來的小男孩就地一滾,勉強躲開了那一連串子彈。緊接著手臂和腰腹處傳來一陣尖銳刺痛。

他偏頭看到身上的戰衣已經被子彈擦破,表層皮肉被撕開兩三道貫穿傷,血液湧出的瞬間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按理說只是被普通子彈擦過,應該並不會給他造成如此明顯的傷口,也許是ib特制的,所以剛才那一瞬間的痛感會如此清晰。

沒去管這點傷勢,蜘蛛俠朝一旁驚魂未定的小男孩偏頭囑咐“快躲起來。”

說完,他跳出窗外,紅藍色的修長身影像是撲入森林的輕盈鳥類,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交錯覆雜的建築群與居民之間相互牽拉搭建的掛繩,阻礙了直升飛機的視野,隨後而來的特工與警察不得不親自進去搜索。

然而在直升機明確給出蜘蛛俠並沒有離開的情況下,他們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對方,仿佛他已經變成一團氣泡消失得幹幹凈凈。一絲痕跡都不剩下。

在將近三小時毫無成效的地毯式搜尋後,高層終於下達了暫時撤退的命令。

和一線警察們早就習以為常,甚至松口氣的表情比起來,ib特工們的臉色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難看至極。

撤離時,巴倫警官借口自己正好需要在這一片執行巡邏任務所以留了下來。

他站在兩棟大樓之間的走廊上,看著那些軍車警車與直升飛機逐漸遠離這裏後,試探性地朝周圍的空氣說道:“嘿,蜘蛛仔,你在這兒嗎?”

他等了一會兒,無人回應。

也許對方真的已經跑掉了,巴倫警官想。畢竟蜘蛛俠就是這麽神出鬼沒的,任何人都別想抓住他。

卻沒想到,才剛轉身,背後忽然傳來一個格外熟悉,聽上去非常年輕且活潑的聲音:“看到連你也和他們一起追捕我,可的確讓人有點傷心呢,警官先生。”

巴倫警官驚喜地轉頭,果然看到蜘蛛俠正倒掛在他面前,手裏的蛛絲延伸到樓上看不見的地方,白色的眼罩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我就知道你總有辦法甩掉他們。”巴倫愉快地笑起來。

“謝了,先生。但是我還是得說,在高速行駛的情況下去貿然別旁邊的車可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你應該註意自己的安全。”蜘蛛俠提醒。

“我可見不得這群沒禮貌的家夥隨地撒野。”

巴倫說著嘆口氣,問:“我猜你還沒來得及看到早上的新聞吧?”

“確實沒有。”蜘蛛俠承認,“這和你們的上層領導突然發瘋準備聯合ib來抓我有關系嗎?”

巴倫點點頭,將新聞內容大概講述一遍,同時勸告:“你必須得小心,蜘蛛俠,這件事非同尋常。即使今天他們沒有找到你,但他們絕對不會放棄。等多來幾次,他們發現實在無法靠這樣的正面追擊戰術抓到你以後,他們就會開始玩點見不得人的。”

“每個紐約市的市民都知道,只要有人遇到危險,你就一定會出現並保護他們。很難說他們會不會利用你的同情心來布置陷阱引誘你上當。”

“你現在是他們最專註也最危險的目標。”

聽完他的話後,蜘蛛俠發出一聲故作驚訝的感嘆:“哇哦,看起來我似乎只能想辦法接受這份‘榮譽’了。”

“不,蜘蛛俠。我知道你不應該承受這些,號角日報和ib對你的指責根本就是漏洞百出的。但是他們……我得說,他們找了一個很合適的時間。”

巴倫憂慮地看著面前的少年。他已經完全將對方當成自己最值得信任的戰友:“我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最近我們警方接到有關怪物傷人的警情越來越多。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著,大家都在疑神疑鬼,寢食難安。”

“這種情況下,民眾是很難集體冷靜下來去仔細思考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的。他們迫切需要改變現狀,或者退一步,迫切需要一個能為這一切負責的人,哪怕那只是個無辜的遷怒對象,一個虛構的邪惡源頭。這要比冷靜思考容易得多,也輕松得多。”

“聽上去我現在就是那個供人發洩的對象。”蜘蛛俠輕輕回答。

他忍不住想起奪心魔和自己之間的關系,油然而生的內疚感讓他想不起憤怒,只覺得他的確需要為這些事負起責任,以及更加不能讓自己的身份曝光,否則他周圍所有的人都會受到牽連。

“雖然這麽說很難聽,但我認為他們之所以敢這麽做,是因為你總是太過善良。”巴倫說著,沈默很久,又深吸口氣補充到,“可這恰好是我們這座城市已經所剩無幾,也是最需要的品德。”

說完,他再次嘆息著:“我得走了,蜘蛛俠。祝你好運。”

“你也一樣,長官。”

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基本已經愈合得差不多的傷口,比起受傷,彼得更心煩的是自己又得回去補戰衣。

原路返回到市中心,找回自己在闖進爆炸事故現場之前隨手丟在樓頂的背包。彼得漫不經心地摸出手機,這才發現頁面裏全是貝爾納黛特的未接電話,數了數大概有十來個。

她從來不會這樣連續打電話,一定是發生什麽事了。

這麽想著,彼得連忙按住號碼給她回過去,背上書包從樓頂一躍而下。

此時的天空又開始下雪,大片冰霜落在他裸露的傷口上,帶來一陣刺冷的疼痛。

按照慣例,這樣連綿不斷的大雪天將會持續到下個月。低溫似乎將陽光都凍結住,偶爾從雲層背後透漏出來也是虛弱無力的,更別提帶來所謂的溫暖。

這麽一想,對於極為討厭高溫的逆世界生物來說,冬天倒的確是一個適合入侵的絕佳時節。

沒有等待太久,電話被接通起來,兩個人同時開口

“你在哪兒,彼得?”

“發生什麽事了,貝妮?”

短暫的錯楞一瞬,他們再次默契十足地同步回答

“不,我沒事,別擔心這個。”

“我在市中心,馬上到。”

十分鐘後,貝爾納黛特在窗外看到了熟悉的少年身影,連忙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一大堆舊雜物,跑過去打開窗。

彼得拍了拍身上的雪,還沒弄幹凈,就被對方伸手拉進房間。

蒼白雪團從他肩膀和書包上掉落下來,在充滿暖氣的房間裏逐漸融化開,留下一串深色的水漬。

“你受傷了?”

貝爾納黛特註意到他手臂上和腰腹處的明顯傷痕,下意識想伸手又克制住,聽到他並不格外在意地安慰說“沒事,就是被子彈擦到而已,已經差不多好了。”

她仔細看了看,頓時皺起眉尖搖搖頭“衣服和傷口粘在一起了。”

彼得詫異地歪頭打量一下,試圖將戰衣邊緣從新長出來的皮肉裏撕開“看來恢覆太快也不總是好事。”

“別動。”貝爾納黛特拍開他的手,猶豫一會兒,最終說,“把衣服脫了。”

彼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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