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重男輕女家庭出來的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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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個子十分很想跳出來反駁, 但第一，他現在還在偷聽狀態中，第二，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那道題他確實不會做……
那麽難的題，他不會做難道不是正常的嗎！
衛明言絕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絕對是！
身後那只瞎貓還在大言不慚的說著大話，“看過他們之後，我覺得只要我稍微努點力，想要考好還是很簡單的，童童，你看著吧，下次考試我絕對能考的比他們所有人都要好。”
段樂童十分不相信，他們是同系的學生, 每次考試又都在一起，就憑著明言那個成績，想考過寢室裏所有人，怎麽可能呢。
但男友好不容易要上進一次, 她當然不會傻兮兮的阻攔了, 本著“要好好哄著明言學習”的心態，段樂童臉紅紅的主動握住了衛明言的手, “明言,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得到女友的支持，衛明言的大話放的更加大了, “放心吧童童，考過他們簡直輕而易舉，我回去就看書。”
“嗯！”
段樂童提議，“要不我把我的筆記給你？”
“好，你就看著吧，我隨便看看就能頂他們一群人。”
一群人之一的小個子麻木臉。
他食不知味的吃著面前的食物，等到段樂童與衛明言吃好了站起來要走，一直沒註意到前面居然還坐著個美女的同鄉終於發現了段樂童，立刻激動了起來，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般小聲道，“你看前面，那位同學好漂亮啊，不知道是哪個系的。”
小個子不用回頭都知道他說的是誰，他呵呵一笑，“我們系的。”
“啊？真的假的？！”同鄉立刻振奮了起來，躍躍欲試想要問可不可以介紹自己認識一下。
“別想了。”小個子一臉就看出了自己這位同鄉在想著什麽，“人家有男朋友的。”
“啊……”同鄉哀怨的坐下，望著已經走遠了看不到的段樂童方向，嘆了口氣，“真的好美啊。”
小個子呵呵笑，美是真美，可惜眼神不好使，找了這麽一個愛吹牛的男朋友。
剛才衛明言說的話，他一句都不信。
什麽隨便看看書就能超過他們，什麽要努力，就憑著這個吹牛的架勢，一聽就是假的。
他就靜靜的看著，衛明言到底會不會好好學習。
到時候，非要在發了成績單之後狠狠拍在他面前，讓他好好知道知道，學習才不是他這種人上下兩張嘴一合一開就行！
嘖，想著打臉衛明言的場景，心裏還有點小高興呢。
——“噗嗤……”
“嗤嗤嗤嗤嗤……”
同鄉被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嚇了一跳，他望著小個子，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座位往後移了移。
這麽長時間沒見，怎麽變得這麽古古怪怪的。
他還是離遠點，免得被傳染。
****
南大著名的風景很美，尤其是湖泊邊，清亮的湖泊邊是漂亮垂柳，今天天氣剛剛好，不冷也不熱，正有些學生帶著書坐在草坪上，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也有形影單只，只為一個清凈的。
在這樣濃重的學習氛圍下，衛明言與段樂童這對情侶的出現就十分突兀了。
左邊，是認真學習的學生，右邊，是激烈討論的學生，中間，他們這對小情人甜甜蜜蜜的手拉手坐在石頭上，望著湖邊你儂我儂。
左邊那位是一位奮發向上的好學生，他完全無視了旁邊的情侶，繼續認真看書。
“等到畢了業，咱們就先領證，童童，畢了業你想去哪裏工作？”
段樂童甜蜜的握著男友的手，認真想了想，“我其實是想留校的。”
越是學習認真，她就越是發現自己在理論課上面比較拿手，實踐課雖然平時的實驗沒什麽問題，但她不能保證日後工作了，也會半點問題都沒有。
再加上現在人才短缺，段樂童和老師的關系比較好，已經聽她說了很多次很少有人願意放棄外面的世界，回到學校來教導學生。
畢竟雖然在學校教學生也是為國家出力，但無論是從待遇福利，還是受人追捧來說，都是在外工作要比較好的。
但是人人都想要在外面拼，只有年老拼不動的人才願意回校，可國家剛剛發展起來，現在學校的這些老師年紀大了，外面新發展起來的又都是年紀輕的，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
學校一直都是鼓勵學生留校的，哪怕年紀輕經驗少，但跟著老教師們學上幾年，多多少少也能頂點用，可年輕的學生們個個都是志向高遠，怎麽願意困在學校中，因此響應的人寥寥無幾。
段樂童卻對留校並不排斥，她出生在破落的山村中，父母都是農民，也不和村人一樣嫌棄她是女孩，頂著壓力含辛茹苦的將她養大，可以說段樂童之所以會一路考上大學，就是為了能夠日後有足夠的能力贍養父母。
也許外面的世界更加精彩，也會有很多機會，可對於段樂童來說，留校已經足以讓她回報父母，能夠給他們很好的生活，這就夠了。
而且，她始終沒辦法忘記老師的那句話。
如果沒有人留下，等到這些老前輩們因為年齡太大而退下，新的學生又讓誰來教呢？
留校在學生中並不推崇，他們是天之驕子，他們有著大把金色燦爛的未來，幾乎沒人願意隔斷未來無限的可能，只甘心留在學校，因此段樂童說出這個在心底存了很久的想法時，心中其實是有些忐忑的。
她知道明言的性子一直都是想要走在最前面的，段樂童有些擔心，他會不同意自己留校。
畢竟兩人是要結婚的，她還是希望什麽事情都商量著來。
讓段樂童沒想到的是，衛明言臉上神情未變，十分自然的讚同道，“你想留校也好，如果不出意料，我以後畢業後是會留在京城工作的，到時候可以在南大附近置辦一個房子，我們也不用兩地分離。”
沒想到男友會這麽支持自己，段樂童立刻笑出了兩個可愛的梨渦，輕輕靠在衛明言的肩膀上，眼中滿是甜蜜，“我也是這麽想的，那你可要好好學習呀，我聽老師說畢業後會有一些同學被分到其他城市的。”
“好，我好好學，我外語不錯，這段時間在學校先接一些翻譯的兼職，你要不要一起。”
段樂童也沒懷疑，衛明言的確是比起其他科目外語比較好的，想到在家中還要辛苦勞作的父母，她點了點頭，“我和你一起吧。”
到時候明言要是出了錯，她還能幫著校正一下。
兩人談過正事，衛明言就開始計劃他們的未來了，而他完全沒註意，在他詳細規劃時，左邊那位看書的同學嘴角都抽動了好幾次了。
他們坐的近，因此那位同學聽的清清楚楚，他只聽著衛明言對女友說：
“等到畢了業，我預計會留在京城國c部，先工作一年就能買房，我們買一套大一點的房子，到時候兩家老人要是願意留在京城，就買兩套挨著的，畢竟住在一起難免摩擦，還是分開比較好。”
同學抽動一下嘴角，國c部出了名的難進，不光要通過重重審核，還有技術限制，據說裏面最年輕的一個都已經三十多歲了，畢了業就進去，怎麽可能？！
聽到買房子，他又抽動了一下嘴角，京城房價貴的要死，普通人累死累活一輩子都不可能買到，就算是真的去了國c部，一年想要買兩套，還是挨著的，想什麽美事呢。
衛明言還在說：“我可能會很忙，到時候如果生了孩子，就要煩勞你辛苦一點了，不過也許我們可以請個阿姨來照顧孩子，這樣都可以輕松下來。”
“還可以養一條狗或者一只貓，免得老人無聊。”
這位同學已經不光是抽動嘴角了，甚至還默默朝天翻了個白眼。
還請阿姨，知道請一個阿姨一個月要多少錢嗎？
這位男同學未免也太愛吹牛了，這話放出去，就不怕女同學覺得他太過虛偽嗎？
想到這一點，他精神一震，起了圍觀看熱鬧的心思。
然而，段樂童相信了。
她從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裏長大，自從小時候出去玩被小孩子欺負過後，父母就一直讓她在家裏，就算是上學，也只是和同班的人比較熟悉。
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段樂童本身就比較容易相信別人說的話，只要是對方神情堅定，斬釘截鐵，她就會深信不疑。
當然，她只相信男友會為自己努力，可不是相信原本成績不好的明言能刷的一下子竄上去。
但即使是這樣，段樂童心裏也暖暖的開心明言願意努力，她抱著男友的手臂，聲音軟軟的，“那你可要努力啊，我等著你進國c部。”
旁邊暗搓搓等著她翻臉的同學：……這樣也行？
他眼睜睜望著兩人親親蜜蜜湊在一起，還商量著放假的時候一起出去逛街給雙方老人買衣服，等到看著衛明言段樂童離開了，這位同學依舊還在懵逼中。
“方和正！你想什麽呢！趕緊看書！上次誰說要努力考過我的？”
他正在發楞呢，身後就傳來了女友的聲音。
是的，方和正是學校為數不多有女朋友的人，雖然女朋友每天催著他念書，也不肯讓他摸手，但他依舊很幸福。
轉頭望見正用著兇巴巴眼神看著自己的女友，方和正回憶著剛才看到的畫面，輕咳一聲，不是很熟練地，結結巴巴的道，“等我進了國c部，就給你買房子……”
“燒糊塗了你？就你這成績還想進國c部！”
這與剛才親眼聽到完全不一樣的回應讓他沮喪的低下了頭。
“我已經退燒沒事了。”
“你說沒事就沒事了？又不是醫大的，在這裏裝什麽大瓣蒜！”
女友滿臉看傻子的坐下，將自己手中拿著的水杯和藥遞過去，兇巴巴道，“趕緊吃了，吃完繼續看書，我告訴你，以後你要是畢了業和我不在一個部門，我非得打你。”
“你給我買藥啦？”看到遞到自己面前還冒著熱氣的水和藥，方和正的沮喪頓時一掃而空，雙眼亮亮的望著自己的女友。
“不給你買藥看著你燒的更加傻嗎？趕緊吃，吃完繼續看書。”
女友說完，看著戀人聽話喝了藥，這才滿意的接過杯子，帶了點抱怨的道，“我真是越來越受不了金雅雅了，剛才我去宿舍給你倒水，她還在陰陽怪氣的，怪我不把水給她喝，那水壺本來就是我的，水也是我自己打的，憑什麽我好好的水不給你喝給她喝，你好歹平時還忙前忙後的給我買飯呢，她又做什麽了！”
對於女友的抱怨，方和正憨憨的笑了笑，安靜聽著，反正他也知道，戀人只是想這個時候有個能說話的地。
“她平時對著那些喜歡她的人耍橫也就算了，對我擺臉色有什麽用，誰搭理她啊，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個樣子，她自己的東西她愛幹什麽幹什麽，憑什麽連我的東西都要管頭管腳，不就是有兩個錢嗎？誰還沒有似的。”
方和正：嗯，他女朋友家裏確實不缺錢。
“宿舍裏其他人沒水壺，就她和我買了，她藏著不肯讓別人用說有潔癖就有唄，大不了我給大家用，正好還會有人幫著接水多舒坦，結果呢？金雅雅倒好，別人用了我的水壺不好意思跑下樓打的水，她憑什麽喝？？不是說有潔癖嗎？現在怎麽又沒了！”
方和正：果然，又開始說這件事了。
說起來，方和正自從和女朋友在一起之後，聽的最多的就是她們同宿舍的那個金雅雅，大部分時間都是女友在抱怨，他安靜的聽著。
方和正對金雅雅沒什麽感覺，就覺得是個挺鬧騰的同學，不過因為當初女友是因為傘被金雅雅拿錯，在瓢潑大雨下不得不用手遮雨趕回學校，他英雄救美借了把傘兩人這才認識的緣故，他還挺感激這位鬧騰同學的。
雖然她也的確很鬧騰就是了。
“對了，我跟你說，剛才我看見衛明言和段樂童手拉手了，學校裏面不是一直在傳他和金雅雅的事嗎？之前我們寢室有人問過，她還做出一副是衛明言追她的樣子，嘖嘖嘖嘖……”
方和正深愛著他的女友，即使她現在滿臉的八卦說著閑話的俗氣樣子，他也十分愛她。
安靜的聽著女友說了半天八卦後，她終於平心靜氣下來，帶著一絲仇人被打臉的愉悅，掏出書開始看，“你看著吧，金雅雅可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人，她這次肯定有的鬧騰。”
被她說對了，金雅雅的確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人，剛開始她還有些納悶為什麽衛明言不來找自己，但很快，和她有仇的人含沙射影的幾句話就讓她怒火沖天了起來。
她從小被寵著長大，早就養成了想要什麽就必須得到的性子，現在眼睜睜看著假期前還對自己噓寒問暖的衛明言轉眼就光明正大和段樂童在一起，怎麽可能不生氣。
金雅雅直接在大教室找到了衛明言。
就如同是原本劇情中那樣，在眾目睽睽之下鬧開，只是故事的兩個女主人公，卻互換了角色。
看著面前穿著漂亮，神情倨傲，望向自己的視線猶如在看著一個臭蟲的金雅雅，段樂童握緊了男友的手，絲毫不懼的與她對視。
她才不怕她，明言都說了，根本不認識金雅雅。
金雅雅高高的仰著頭，如同施舍一般的問著，“衛明言，你說，你為什麽和她坐在一起。”
她等待著衛明言的道歉，畢竟，假期結束前，衛明言對她可以稱得上是關懷備至了。
雖然兩人誰都沒有說開，但卻都知道他們正在暧昧中，只差一層朦朧的紗而已。
金雅雅根本不擔心衛明言會選擇段樂童，畢竟她的家世與長相，足以讓她有自傲的本錢。
就算衛明言先和段樂童在一起的又怎麽樣？
一個鄉下佬而已，怎麽配的上衛明言。
周圍人都若有若無的將目光轉了過來，反正現在也還沒有上課，八卦當然是人人都愛了。
在這麽多人的視線下，金雅雅更加自信了，她相信，衛明言會做出讓她滿意的選擇。
讓誰都沒想到的是，衛明言直接將與戀人相握的手放在了桌子上眾目睽睽下，聲音冷靜：
“童童是我的女朋友，我們還是一個系的，當然坐在一起。”
說完，長相英俊的年輕人帶著一絲對待陌生人的禮貌望向氣急的金雅雅，“同學，你問我這個做什麽？”
金雅雅足足反應了一分鐘，才明白了衛明言的意思。
在這個鄉下佬和她之間，這個男人居然選擇了段樂童。
“好！！衛明言！你有種，你給我等著！”
她咬牙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感受著教室裏諸多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冰冷冷的仿佛在嘲笑，又好像是在竊竊私語。
金雅雅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一些，一口氣走出教室，氣的眼睛都在發紅。
她長這麽大，還真沒受到過這樣的屈辱。
段樂童！衛明言！
她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教室裏，衛明言正在對著女友滿臉莫名其妙的抱怨。
“有病吧她，不就是撿了她錢包吃了她一頓飯嗎！你看看她那個眼神，活像我是什麽負心漢一樣，就算我真的是負心漢，那也負的是你，關她什麽事！”
“她現在肯定在想著要怎麽整治我們呢，這同學一看就是個不好相處的。”
完全無視了周圍看過來的目光，衛明言握著段樂童嫩嫩滑滑的小手分析，“小心眼一般都會使一些下作手段，你可得小心一點。”
段樂童點頭，“我會小心的。”
她現在倒是不怎麽懷疑男友曾經和金雅雅有過什麽了，光看明言毫不留情還滿心警惕的樣子，就一點都不像是有過暧昧。
悄悄地看了看衛明言那張帥的在暗暗教室都仿若會發光的面容，段樂童有些了然。
明言做事大大咧咧，估計金雅雅誤會了他也完全沒有發覺，要不然剛才金雅雅的表情怎麽那麽理直氣壯呢。
還是明言太好了，才會引來覬覦。
不過有人覬覦也沒用，明言說了，會一直保護她的。
想到這樣好的明言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段樂童就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
“笑什麽？”
衛明言低低問她，得來了段樂童抿著唇輕笑的搖頭，聲音輕輕的，“就是想到你說的要好好學習。”
她還是不要告訴明言了，他這樣一直下去，也挺好的。
剛剛還在滿口抱怨的年輕人立刻坐直了身子，“沒錯，我要好好學習，可不能把時間浪費在不相幹的人身上。”
望著他又開始風風火火的翻出書來看，段樂童唇止不住的揚起。
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徹底消失了。
***
在135寢室裏，所有人都遭遇了一場目瞪口呆不可置信懷疑自己做夢的一條龍操作。
同寢的衛明言，居然開始學習了？
學校的課程對於這些每天恨不得連睡夢中都要抱著書啃的學生們當然是很輕松的，中午的午休時間幾乎沒有人午休，而是都廢寢忘食的看著書。
135寢室今天也是這樣，但在他們想要拿出書坐在桌子面前開始看時，上面已經提前坐好了一個人。
長相俊朗，表情懶懶，有氣無力趴在桌子上看書的衛明言撞入了所有人的視線。
大家都不由得停下了腳步，面面相覷半天，卻沒有一個人上前。
還是小個子憋著一股氣，抱著自己那比轉頭還厚實的書，哐當坐在了衛明言身邊。
他也是故意想要吵吵衛明言，沒想到他都發出這麽大動靜了，這人還是一副半夢半醒的樣子，氣的小個子一個勁的運氣，努力在心中自己勸了半天才打開書開始看。
小個子愛學習，學習愛小個子。
當他打開這本好不容易托人買來的書時，立刻就被學習的魅力所吸引，徜徉在了知識的海洋中不能自拔。
而當他遇到了一個難題時，他都會有一種自己是西方的勇士，拿著筆，攻克一個又一個的難關。
解題，就如同解謎，最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一步步解開，享受如同一步步征戰下天下的樂趣。
他愉悅的在紙上寫著公式，不停地推演，出錯，又重新推演，快了，就快了……
一只白皙修長的手突兀的出現在了紙上，那只手拿著鋼筆，快速寫下了一串數字，最後一個數字時，甚至還挽了一個漂亮的筆花。
“正確答案，不用謝。”
他楞楞的擡起頭，對上了衛明言淺淺的笑，那笑容中，有著一絲絲的自得與一點都不謙虛的謙虛。
“沒事，不用謝，這麽簡單的題。”
這麽簡單的題……
小個子看著滿張紙上都是自己列出的解析，又楞楞的低頭看向眼看著就要算出結果的那道列試……
他只感覺，自己就仿佛一朵即將盛開的菊花被粗魯的一把摘下了花苞，眼看勝利在望，卻被強行叫停……
“看你，不就是幫你解了一道題嗎？至於這麽高興嗎？都高興傻了。”
而那個粗魯的摘下花苞斷開他開花機會的人，卻還在滿臉得意的在他眼前揮手。
“誒，小個子，醒醒。”
他擠了擠牙，努力的在牙縫中發出聽起來不是很想殺人的聲音，“我不叫小個子！”
“我知道啊，這不是你外號嗎？”
衛明言撐著下巴，一臉的無辜，“我們剛來學校的時候，你自己說你外號小個子的，因為矮矮小小嘛。”
矮！矮！小！小！
你全家才矮矮小小！他只是矮了點，哪裏小了！
小個子磨牙，卻還是憋屈的道，“那是我小時候的外號，請你叫我大名，謝謝。”
衛明言點了點頭，“好啊。”
呼……
完全沒想到這個惡劣的人居然會這麽毫不猶豫的答應，小個子心裏舒服了一點。
還好，看來衛明言也不是無藥可救。
那他就原諒他吧。
自我安慰好了自己，小個子繼續低頭看書，剛看了沒幾秒鐘，旁邊那個煩人的衛明言又戳了戳他。
“誒，對了，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小個子：“……我們住在一起一年多了。”
“我知道啊。”衛明言懶懶的趴在桌子上，那張即使很好看卻依舊讓人想要揍他的臉上滿是漫不經心，“所以我記得你外號啊。”
小個子：……
他咬牙切齒的重重道，“我叫宋鈺！”
“原來你叫宋鈺啊，我叫衛明言。”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真的伸出手，做出要握手的準備。
宋鈺快要氣的吐血了，他嚴重懷疑這是不是衛明言新的幹擾他學習的手段，要不然他怎麽現在一點學習心思都沒有了，反而是滿心想著要怎麽樣把面前這個欠揍的家夥給揍上一頓。
當然，看了看自己的體型，他也就只能想想了。
為了防止衛明言幹擾自己讀書，宋鈺拿著書，往左邊坐了坐。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人跟女朋友誇下海口說要考過他的，一定是他發現就算再怎麽努力也考不過自己，所以才用盡辦法的幹擾他。
他才不會上當，絕對不會！
宋鈺換了位置之後，果然衛明言沒有再來找他了，他正一邊暗暗得意自己如此機智，一邊又想著這人居然這麽容易就偃旗息鼓？
想著想著，他忍不住悄悄擡起眼向著衛明言的方向看了一眼。
結果一看，這個家夥正在煩其他人呢。
宋鈺松了口氣，一邊同情那位被衛明言拉著說話的兄弟，一邊繼續有點分心的看書。
兄弟，你就放心吧，我會考過衛明言讓他在女朋友面前丟臉給你報仇的！
接下來的幾天，為了應付即將到來的考試，也為了防止衛明言這個家夥幹擾自己，宋鈺都是抓緊一切機會在外面學習到深夜，一直到了晚上該睡覺的時候才會回宿舍。
終於，在他廢寢忘食，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的努力下，宋鈺自覺自己的學習成績絕對可以再上一層樓。
再反觀衛明言，從他每次上課都要和女朋友坐在一起，就連去食堂兩人都要黏黏糊糊拉著手一起去就可以看得出來，他一定在寢室也沒有好好學習！
呵，自在吧，逍遙吧。
這個家夥肯定還以為他對女朋友說的大話都沒有人知道呢，到時候等到成績出來，他一定要當著衛明言的面，恨恨的嘲笑他！
一邊拼命學習，一邊美滋滋的幻想著，宋鈺開始考試。
他拿到題心中就是一喜，不枉費這段時間他努力又上進，黑眼圈都大了兩圈，這些題大部分都是他做過的，而一些從來沒見過的難題，就算是他做錯了，衛明言也絕對不可能做對。
這樣想想，宋鈺的心立刻平靜了下來，下筆如有神助，快速而又認真的做完題後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這才交卷。
南大提前交卷的傳統一直都在，但真正能夠做到提前交卷的大部分都是學霸，宋鈺剛剛交卷成功，正打算帶著自己學霸的光輝去註視一下衛明言，小眼睛都撇過去了……
——位置上沒人。
宋鈺有點懵，他明明清楚記得衛明言就是坐在那個位置的啊。
“同學，你可以出去了。”
收了卷子的老師嚴厲的提醒讓宋鈺只能收回疑慮，滿臉茫然的出了考場。
哪知道一出門，就看見消失的衛明言正在靠著欄桿看風景呢。
宋鈺：“……”
他憋了又憋，到底不肯丟下面子去問衛明言怎麽會這麽早出來。
反正成績很快就會批改出來了，他到時候等著看笑話就行了。
想著衛明言大話被戳穿，在女朋友面前丟臉的樣子，宋鈺一個憋不住，“噗嗤——”
“嗤嗤嗤嗤……”
一想到那個場景，他就覺得渾身都舒服哈哈哈……
正努力憋著笑，背對著他的年輕人莫名轉身，奇怪的望著他，“宋鈺，你肚子壞了？怎麽放屁這麽大聲。”
宋鈺的笑立刻就收住了。
“你才放屁，你——”
“噗……”
並不臭卻有著足以讓人聽到響的屁聲出現在了宋鈺的身後。
眼睜睜看著衛明言一臉嫌棄往側邊走了走的宋鈺：“……”
他絕對問個問題來掩飾現在的尷尬，“你都出來了，怎麽還不回寢室。”
“哦，我等童童呢。”相貌俊朗，穿著白色襯衫，站在金色陽光下猶如一幅漂亮畫作的年輕人自然的揮了揮手，“你沒有女朋友，你不懂。”
宋鈺：……
他錯了，他就不該提前交卷。
實在不想再面對這個無時無刻不在打擊人的家夥，宋鈺索性出了學校，雖然很節省，他的本子卻還是用的很快，還是要時不時補一些貨的。
等到宋鈺買了一堆東西輕手輕腳的回去，大家都已經睡著了，他只好也盡量不發出聲音的鉆進被窩裏。
而在學生們剛剛考完試，美滋滋入睡時，南大的老師們卻正在點著蠟燭批改試卷。
也不是不困，只是南大從建校開始就是當天考完試當天批改，不過好在晚上的天氣不冷也不熱，還有幾位手頭比較寬綽的老師們一起請客，大家坐在一塊批改，倒也不是那麽無聊。
燭光時不時被風吹動著閃爍，在一片沙沙的筆落在紙上的聲音中，突然一名年紀比較大的老師咦了一聲。
旁邊的老師好奇的擡起頭，“年老師，怎麽了？”
“你們看這份卷子。”
年老師年紀雖然大，聲音卻還是中氣十足的，他將卷子鋪在桌子上，讓周圍的老師來看，“你們看，我改完之後，發現他居然都是滿分，最後的三道題不是超綱嗎？”
“不光是最後三道題，倒數第五段也不在他們的課程裏。”
“別的還好說，最後一道題我第一次見也是半天沒算出來，他們這個年紀，真的可能嗎？”
一群人將這份滿分試卷在傳閱，神情有的不解有的嚴肅，直到重新回到了年老師手上。
年老師摸著他的長長胡子，最後一道題是他出的，原本只是想用難題來好好的威懾一下放完假第一次考試的學生們，免得他們貪玩對成績不上心，在出了這道題時，他根本就沒有思考過會有人做對的問題。
而現在，居然還真的有學生做對了。
他翻了翻手上的試卷，“找找這個學生其他的卷子。”
立刻有老師開始找自己手上的試卷起來，好在這一次是學校測驗，還沒有到了封名字的地步，很快，這個在各科老師眼中比較陌生的名字，就被一一找了出來。
“滿分。”
“滿分。”
“我這個也是滿分。”
“我這張差兩分，扣得卷面分。”
等到所有卷子被排在面前，即使剛才還不怎麽重視的老師們都開始有些懷疑人生了。
一張滿分，那還說的過去，畢竟他們可是南大，時不時總有天才出現。
可天才雖多，全才卻少，像是這種幾乎全部滿分的情況，自從南大建校以來，也只有一個人做到過。
年老師拿起一張張的試卷，看著上面的名字，“衛明言……查一查他以往的成績吧。”
他可以確定，以前這個學生成績絕對沒有到了讓他記住的地步，那麽，就要好好排查一下，是不是有卷子洩露的可能了。
沒有人知道學校這一晚發生了什麽，只有段樂童知道衛明言第二天早上就被老師叫走，兩個小時後又心情十分好的回來。
下午，成績公布。
成績單貼在了公告欄上，宋鈺從未如此期待的擠了過去看自己的成績，他習慣五十名開始從下往上看，這樣會有一種比較驚喜的感覺。
五十名，四十九名……
咦，他們寢室的人這次考得都不錯啊，排名都挺靠前的，一會一定要好好恭喜他們。
宋鈺在心裏默默地數著，一路上都沒有看到衛明言，讓他暗暗的興奮了起來，而終於，他在第二名看到了自己。
從未有過的好成績！
他居然考的這麽好！
……等等，上面那個是誰？
宋鈺臉上還未綻開的那多菊花笑容仿若被冰凍在起來，他不可置信的望著紅榜上面那個端正的名字。
1：衛明言
怎麽可能呢……
不可能啊……
宋鈺揉了揉眼睛，死死盯著那個名字五分鐘，才不得不承認，那上面寫著的，真的是衛明言。
可是，那可是衛明言啊！
他怎麽可能考第一名？？？
他根本就沒有好好學習好不好！
就算是真的好好學習，這麽短的時間成績怎麽可能突然竄高這麽多？！
一路上，宋鈺大腦中都是裝的這個問題，直到渾渾噩噩的走到寢室，還沒進去，就聽到裏面傳來歡聲笑語。
“我就知道明言一定行的，第一名啊！這還是咱們寢室第一次出第一名吧！”
“肯定的啊！他真是太厲害了！不愧是衛明言！”
“誒，他還不知道這個好消息吧？”
“估計還沒有，他剛放學就帶著童童出去買衣服了，哈哈哈哈等他回來，咱們一定要好好地恭喜一下。”
宋鈺站在門口，望著笑著討論要怎麽好好慶祝衛明言得第一名的舍友們，只覺得整個天都變了。
怎麽回事？
什麽情況？！
說好的，大家都討厭衛明言呢！
“咦，宋鈺你回來了啊！你小子可給咱們寢室長臉了，第一第二都是咱們寢室的，說出去多風光。”
宋鈺一臉懵的看著舍友們不光沒有對衛明言居然考過他發表疑問，還紛紛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不啊！
你們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
難道你們不該質疑一下，再安慰一下他嗎！
哪怕是口頭安慰呢……
面對著宋鈺的疑問，舍友們紛紛表示：“不是啊，宋鈺，我們之前是誤會明言了，其實他人真的很好，只是睡覺怕亮而已。”
“是啊，他擔心我們晚上點蠟燭看書費眼，專門在天還沒黑的時候給我們講解呢。”
“明言人真的不錯的，之前是我們誤會他了。”
“你看見我們這次的成績沒有，好了那麽多，都是托明言一點都不藏私教，還把他的筆記借給我們。”
“其實仔細想想，他除了睡覺怕吵怕亮，也沒幹什麽壞事啊，說真的，我挺佩服他的，什麽東西一學就會，還過目不忘，其實這次成績還沒出來我就猜到他肯定考得不錯了，你說說人家這腦子到底是怎麽長得，不過這次靠著明言突擊給我們講題提高了不少成績，我也蠻知足的……”
“對，明言真是個好人，咱們之前那麽過分，他還不計前嫌……”
聽著舍友們七嘴八舌科普衛明言各種好處的宋鈺：我是誰，我在哪，這些人真的是他的舍友嗎……
他只是，覆習了幾天……
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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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難的題，他不會做難道不是正常的嗎！
衛明言絕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絕對是！
身後那只瞎貓還在大言不慚的說著大話，“看過他們之後，我覺得只要我稍微努點力，想要考好還是很簡單的，童童，你看著吧，下次考試我絕對能考的比他們所有人都要好。”
段樂童十分不相信，他們是同系的學生, 每次考試又都在一起，就憑著明言那個成績，想考過寢室裏所有人，怎麽可能呢。
但男友好不容易要上進一次, 她當然不會傻兮兮的阻攔了, 本著“要好好哄著明言學習”的心態，段樂童臉紅紅的主動握住了衛明言的手, “明言,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得到女友的支持，衛明言的大話放的更加大了, “放心吧童童，考過他們簡直輕而易舉，我回去就看書。”
“嗯！”
段樂童提議，“要不我把我的筆記給你？”
“好，你就看著吧，我隨便看看就能頂他們一群人。”
一群人之一的小個子麻木臉。
他食不知味的吃著面前的食物，等到段樂童與衛明言吃好了站起來要走，一直沒註意到前面居然還坐著個美女的同鄉終於發現了段樂童，立刻激動了起來，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般小聲道，“你看前面，那位同學好漂亮啊，不知道是哪個系的。”
小個子不用回頭都知道他說的是誰，他呵呵一笑，“我們系的。”
“啊？真的假的？！”同鄉立刻振奮了起來，躍躍欲試想要問可不可以介紹自己認識一下。
“別想了。”小個子一臉就看出了自己這位同鄉在想著什麽，“人家有男朋友的。”
“啊……”同鄉哀怨的坐下，望著已經走遠了看不到的段樂童方向，嘆了口氣，“真的好美啊。”
小個子呵呵笑，美是真美，可惜眼神不好使，找了這麽一個愛吹牛的男朋友。
剛才衛明言說的話，他一句都不信。
什麽隨便看看書就能超過他們，什麽要努力，就憑著這個吹牛的架勢，一聽就是假的。
他就靜靜的看著，衛明言到底會不會好好學習。
到時候，非要在發了成績單之後狠狠拍在他面前，讓他好好知道知道，學習才不是他這種人上下兩張嘴一合一開就行！
嘖，想著打臉衛明言的場景，心裏還有點小高興呢。
——“噗嗤……”
“嗤嗤嗤嗤嗤……”
同鄉被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嚇了一跳，他望著小個子，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座位往後移了移。
這麽長時間沒見，怎麽變得這麽古古怪怪的。
他還是離遠點，免得被傳染。
****
南大著名的風景很美，尤其是湖泊邊，清亮的湖泊邊是漂亮垂柳，今天天氣剛剛好，不冷也不熱，正有些學生帶著書坐在草坪上，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也有形影單只，只為一個清凈的。
在這樣濃重的學習氛圍下，衛明言與段樂童這對情侶的出現就十分突兀了。
左邊，是認真學習的學生，右邊，是激烈討論的學生，中間，他們這對小情人甜甜蜜蜜的手拉手坐在石頭上，望著湖邊你儂我儂。
左邊那位是一位奮發向上的好學生，他完全無視了旁邊的情侶，繼續認真看書。
“等到畢了業，咱們就先領證，童童，畢了業你想去哪裏工作？”
段樂童甜蜜的握著男友的手，認真想了想，“我其實是想留校的。”
越是學習認真，她就越是發現自己在理論課上面比較拿手，實踐課雖然平時的實驗沒什麽問題，但她不能保證日後工作了，也會半點問題都沒有。
再加上現在人才短缺，段樂童和老師的關系比較好，已經聽她說了很多次很少有人願意放棄外面的世界，回到學校來教導學生。
畢竟雖然在學校教學生也是為國家出力，但無論是從待遇福利，還是受人追捧來說，都是在外工作要比較好的。
但是人人都想要在外面拼，只有年老拼不動的人才願意回校，可國家剛剛發展起來，現在學校的這些老師年紀大了，外面新發展起來的又都是年紀輕的，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
學校一直都是鼓勵學生留校的，哪怕年紀輕經驗少，但跟著老教師們學上幾年，多多少少也能頂點用，可年輕的學生們個個都是志向高遠，怎麽願意困在學校中，因此響應的人寥寥無幾。
段樂童卻對留校並不排斥，她出生在破落的山村中，父母都是農民，也不和村人一樣嫌棄她是女孩，頂著壓力含辛茹苦的將她養大，可以說段樂童之所以會一路考上大學，就是為了能夠日後有足夠的能力贍養父母。
也許外面的世界更加精彩，也會有很多機會，可對於段樂童來說，留校已經足以讓她回報父母，能夠給他們很好的生活，這就夠了。
而且，她始終沒辦法忘記老師的那句話。
如果沒有人留下，等到這些老前輩們因為年齡太大而退下，新的學生又讓誰來教呢？
留校在學生中並不推崇，他們是天之驕子，他們有著大把金色燦爛的未來，幾乎沒人願意隔斷未來無限的可能，只甘心留在學校，因此段樂童說出這個在心底存了很久的想法時，心中其實是有些忐忑的。
她知道明言的性子一直都是想要走在最前面的，段樂童有些擔心，他會不同意自己留校。
畢竟兩人是要結婚的，她還是希望什麽事情都商量著來。
讓段樂童沒想到的是，衛明言臉上神情未變，十分自然的讚同道，“你想留校也好，如果不出意料，我以後畢業後是會留在京城工作的，到時候可以在南大附近置辦一個房子，我們也不用兩地分離。”
沒想到男友會這麽支持自己，段樂童立刻笑出了兩個可愛的梨渦，輕輕靠在衛明言的肩膀上，眼中滿是甜蜜，“我也是這麽想的，那你可要好好學習呀，我聽老師說畢業後會有一些同學被分到其他城市的。”
“好，我好好學，我外語不錯，這段時間在學校先接一些翻譯的兼職，你要不要一起。”
段樂童也沒懷疑，衛明言的確是比起其他科目外語比較好的，想到在家中還要辛苦勞作的父母，她點了點頭，“我和你一起吧。”
到時候明言要是出了錯，她還能幫著校正一下。
兩人談過正事，衛明言就開始計劃他們的未來了，而他完全沒註意，在他詳細規劃時，左邊那位看書的同學嘴角都抽動了好幾次了。
他們坐的近，因此那位同學聽的清清楚楚，他只聽著衛明言對女友說：
“等到畢了業，我預計會留在京城國c部，先工作一年就能買房，我們買一套大一點的房子，到時候兩家老人要是願意留在京城，就買兩套挨著的，畢竟住在一起難免摩擦，還是分開比較好。”
同學抽動一下嘴角，國c部出了名的難進，不光要通過重重審核，還有技術限制，據說裏面最年輕的一個都已經三十多歲了，畢了業就進去，怎麽可能？！
聽到買房子，他又抽動了一下嘴角，京城房價貴的要死，普通人累死累活一輩子都不可能買到，就算是真的去了國c部，一年想要買兩套，還是挨著的，想什麽美事呢。
衛明言還在說：“我可能會很忙，到時候如果生了孩子，就要煩勞你辛苦一點了，不過也許我們可以請個阿姨來照顧孩子，這樣都可以輕松下來。”
“還可以養一條狗或者一只貓，免得老人無聊。”
這位同學已經不光是抽動嘴角了，甚至還默默朝天翻了個白眼。
還請阿姨，知道請一個阿姨一個月要多少錢嗎？
這位男同學未免也太愛吹牛了，這話放出去，就不怕女同學覺得他太過虛偽嗎？
想到這一點，他精神一震，起了圍觀看熱鬧的心思。
然而，段樂童相信了。
她從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裏長大，自從小時候出去玩被小孩子欺負過後，父母就一直讓她在家裏，就算是上學，也只是和同班的人比較熟悉。
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段樂童本身就比較容易相信別人說的話，只要是對方神情堅定，斬釘截鐵，她就會深信不疑。
當然，她只相信男友會為自己努力，可不是相信原本成績不好的明言能刷的一下子竄上去。
但即使是這樣，段樂童心裏也暖暖的開心明言願意努力，她抱著男友的手臂，聲音軟軟的，“那你可要努力啊，我等著你進國c部。”
旁邊暗搓搓等著她翻臉的同學：……這樣也行？
他眼睜睜望著兩人親親蜜蜜湊在一起，還商量著放假的時候一起出去逛街給雙方老人買衣服，等到看著衛明言段樂童離開了，這位同學依舊還在懵逼中。
“方和正！你想什麽呢！趕緊看書！上次誰說要努力考過我的？”
他正在發楞呢，身後就傳來了女友的聲音。
是的，方和正是學校為數不多有女朋友的人，雖然女朋友每天催著他念書，也不肯讓他摸手，但他依舊很幸福。
轉頭望見正用著兇巴巴眼神看著自己的女友，方和正回憶著剛才看到的畫面，輕咳一聲，不是很熟練地，結結巴巴的道，“等我進了國c部，就給你買房子……”
“燒糊塗了你？就你這成績還想進國c部！”
這與剛才親眼聽到完全不一樣的回應讓他沮喪的低下了頭。
“我已經退燒沒事了。”
“你說沒事就沒事了？又不是醫大的，在這裏裝什麽大瓣蒜！”
女友滿臉看傻子的坐下，將自己手中拿著的水杯和藥遞過去，兇巴巴道，“趕緊吃了，吃完繼續看書，我告訴你，以後你要是畢了業和我不在一個部門，我非得打你。”
“你給我買藥啦？”看到遞到自己面前還冒著熱氣的水和藥，方和正的沮喪頓時一掃而空，雙眼亮亮的望著自己的女友。
“不給你買藥看著你燒的更加傻嗎？趕緊吃，吃完繼續看書。”
女友說完，看著戀人聽話喝了藥，這才滿意的接過杯子，帶了點抱怨的道，“我真是越來越受不了金雅雅了，剛才我去宿舍給你倒水，她還在陰陽怪氣的，怪我不把水給她喝，那水壺本來就是我的，水也是我自己打的，憑什麽我好好的水不給你喝給她喝，你好歹平時還忙前忙後的給我買飯呢，她又做什麽了！”
對於女友的抱怨，方和正憨憨的笑了笑，安靜聽著，反正他也知道，戀人只是想這個時候有個能說話的地。
“她平時對著那些喜歡她的人耍橫也就算了，對我擺臉色有什麽用，誰搭理她啊，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個樣子，她自己的東西她愛幹什麽幹什麽，憑什麽連我的東西都要管頭管腳，不就是有兩個錢嗎？誰還沒有似的。”
方和正：嗯，他女朋友家裏確實不缺錢。
“宿舍裏其他人沒水壺，就她和我買了，她藏著不肯讓別人用說有潔癖就有唄，大不了我給大家用，正好還會有人幫著接水多舒坦，結果呢？金雅雅倒好，別人用了我的水壺不好意思跑下樓打的水，她憑什麽喝？？不是說有潔癖嗎？現在怎麽又沒了！”
方和正：果然，又開始說這件事了。
說起來，方和正自從和女朋友在一起之後，聽的最多的就是她們同宿舍的那個金雅雅，大部分時間都是女友在抱怨，他安靜的聽著。
方和正對金雅雅沒什麽感覺，就覺得是個挺鬧騰的同學，不過因為當初女友是因為傘被金雅雅拿錯，在瓢潑大雨下不得不用手遮雨趕回學校，他英雄救美借了把傘兩人這才認識的緣故，他還挺感激這位鬧騰同學的。
雖然她也的確很鬧騰就是了。
“對了，我跟你說，剛才我看見衛明言和段樂童手拉手了，學校裏面不是一直在傳他和金雅雅的事嗎？之前我們寢室有人問過，她還做出一副是衛明言追她的樣子，嘖嘖嘖嘖……”
方和正深愛著他的女友，即使她現在滿臉的八卦說著閑話的俗氣樣子，他也十分愛她。
安靜的聽著女友說了半天八卦後，她終於平心靜氣下來，帶著一絲仇人被打臉的愉悅，掏出書開始看，“你看著吧，金雅雅可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人，她這次肯定有的鬧騰。”
被她說對了，金雅雅的確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人，剛開始她還有些納悶為什麽衛明言不來找自己，但很快，和她有仇的人含沙射影的幾句話就讓她怒火沖天了起來。
她從小被寵著長大，早就養成了想要什麽就必須得到的性子，現在眼睜睜看著假期前還對自己噓寒問暖的衛明言轉眼就光明正大和段樂童在一起，怎麽可能不生氣。
金雅雅直接在大教室找到了衛明言。
就如同是原本劇情中那樣，在眾目睽睽之下鬧開，只是故事的兩個女主人公，卻互換了角色。
看著面前穿著漂亮，神情倨傲，望向自己的視線猶如在看著一個臭蟲的金雅雅，段樂童握緊了男友的手，絲毫不懼的與她對視。
她才不怕她，明言都說了，根本不認識金雅雅。
金雅雅高高的仰著頭，如同施舍一般的問著，“衛明言，你說，你為什麽和她坐在一起。”
她等待著衛明言的道歉，畢竟，假期結束前，衛明言對她可以稱得上是關懷備至了。
雖然兩人誰都沒有說開，但卻都知道他們正在暧昧中，只差一層朦朧的紗而已。
金雅雅根本不擔心衛明言會選擇段樂童，畢竟她的家世與長相，足以讓她有自傲的本錢。
就算衛明言先和段樂童在一起的又怎麽樣？
一個鄉下佬而已，怎麽配的上衛明言。
周圍人都若有若無的將目光轉了過來，反正現在也還沒有上課，八卦當然是人人都愛了。
在這麽多人的視線下，金雅雅更加自信了，她相信，衛明言會做出讓她滿意的選擇。
讓誰都沒想到的是，衛明言直接將與戀人相握的手放在了桌子上眾目睽睽下，聲音冷靜：
“童童是我的女朋友，我們還是一個系的，當然坐在一起。”
說完，長相英俊的年輕人帶著一絲對待陌生人的禮貌望向氣急的金雅雅，“同學，你問我這個做什麽？”
金雅雅足足反應了一分鐘，才明白了衛明言的意思。
在這個鄉下佬和她之間，這個男人居然選擇了段樂童。
“好！！衛明言！你有種，你給我等著！”
她咬牙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感受著教室裏諸多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冰冷冷的仿佛在嘲笑，又好像是在竊竊私語。
金雅雅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一些，一口氣走出教室，氣的眼睛都在發紅。
她長這麽大，還真沒受到過這樣的屈辱。
段樂童！衛明言！
她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教室裏，衛明言正在對著女友滿臉莫名其妙的抱怨。
“有病吧她，不就是撿了她錢包吃了她一頓飯嗎！你看看她那個眼神，活像我是什麽負心漢一樣，就算我真的是負心漢，那也負的是你，關她什麽事！”
“她現在肯定在想著要怎麽整治我們呢，這同學一看就是個不好相處的。”
完全無視了周圍看過來的目光，衛明言握著段樂童嫩嫩滑滑的小手分析，“小心眼一般都會使一些下作手段，你可得小心一點。”
段樂童點頭，“我會小心的。”
她現在倒是不怎麽懷疑男友曾經和金雅雅有過什麽了，光看明言毫不留情還滿心警惕的樣子，就一點都不像是有過暧昧。
悄悄地看了看衛明言那張帥的在暗暗教室都仿若會發光的面容，段樂童有些了然。
明言做事大大咧咧，估計金雅雅誤會了他也完全沒有發覺，要不然剛才金雅雅的表情怎麽那麽理直氣壯呢。
還是明言太好了，才會引來覬覦。
不過有人覬覦也沒用，明言說了，會一直保護她的。
想到這樣好的明言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段樂童就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
“笑什麽？”
衛明言低低問她，得來了段樂童抿著唇輕笑的搖頭，聲音輕輕的，“就是想到你說的要好好學習。”
她還是不要告訴明言了，他這樣一直下去，也挺好的。
剛剛還在滿口抱怨的年輕人立刻坐直了身子，“沒錯，我要好好學習，可不能把時間浪費在不相幹的人身上。”
望著他又開始風風火火的翻出書來看，段樂童唇止不住的揚起。
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徹底消失了。
***
在135寢室裏，所有人都遭遇了一場目瞪口呆不可置信懷疑自己做夢的一條龍操作。
同寢的衛明言，居然開始學習了？
學校的課程對於這些每天恨不得連睡夢中都要抱著書啃的學生們當然是很輕松的，中午的午休時間幾乎沒有人午休，而是都廢寢忘食的看著書。
135寢室今天也是這樣，但在他們想要拿出書坐在桌子面前開始看時，上面已經提前坐好了一個人。
長相俊朗，表情懶懶，有氣無力趴在桌子上看書的衛明言撞入了所有人的視線。
大家都不由得停下了腳步，面面相覷半天，卻沒有一個人上前。
還是小個子憋著一股氣，抱著自己那比轉頭還厚實的書，哐當坐在了衛明言身邊。
他也是故意想要吵吵衛明言，沒想到他都發出這麽大動靜了，這人還是一副半夢半醒的樣子，氣的小個子一個勁的運氣，努力在心中自己勸了半天才打開書開始看。
小個子愛學習，學習愛小個子。
當他打開這本好不容易托人買來的書時，立刻就被學習的魅力所吸引，徜徉在了知識的海洋中不能自拔。
而當他遇到了一個難題時，他都會有一種自己是西方的勇士，拿著筆，攻克一個又一個的難關。
解題，就如同解謎，最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一步步解開，享受如同一步步征戰下天下的樂趣。
他愉悅的在紙上寫著公式，不停地推演，出錯，又重新推演，快了，就快了……
一只白皙修長的手突兀的出現在了紙上，那只手拿著鋼筆，快速寫下了一串數字，最後一個數字時，甚至還挽了一個漂亮的筆花。
“正確答案，不用謝。”
他楞楞的擡起頭，對上了衛明言淺淺的笑，那笑容中，有著一絲絲的自得與一點都不謙虛的謙虛。
“沒事，不用謝，這麽簡單的題。”
這麽簡單的題……
小個子看著滿張紙上都是自己列出的解析，又楞楞的低頭看向眼看著就要算出結果的那道列試……
他只感覺，自己就仿佛一朵即將盛開的菊花被粗魯的一把摘下了花苞，眼看勝利在望，卻被強行叫停……
“看你，不就是幫你解了一道題嗎？至於這麽高興嗎？都高興傻了。”
而那個粗魯的摘下花苞斷開他開花機會的人，卻還在滿臉得意的在他眼前揮手。
“誒，小個子，醒醒。”
他擠了擠牙，努力的在牙縫中發出聽起來不是很想殺人的聲音，“我不叫小個子！”
“我知道啊，這不是你外號嗎？”
衛明言撐著下巴，一臉的無辜，“我們剛來學校的時候，你自己說你外號小個子的，因為矮矮小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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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個子磨牙，卻還是憋屈的道，“那是我小時候的外號，請你叫我大名，謝謝。”
衛明言點了點頭，“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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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安慰好了自己，小個子繼續低頭看書，剛看了沒幾秒鐘，旁邊那個煩人的衛明言又戳了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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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衛明言懶懶的趴在桌子上，那張即使很好看卻依舊讓人想要揍他的臉上滿是漫不經心，“所以我記得你外號啊。”
小個子：……
他咬牙切齒的重重道，“我叫宋鈺！”
“原來你叫宋鈺啊，我叫衛明言。”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真的伸出手，做出要握手的準備。
宋鈺快要氣的吐血了，他嚴重懷疑這是不是衛明言新的幹擾他學習的手段，要不然他怎麽現在一點學習心思都沒有了，反而是滿心想著要怎麽樣把面前這個欠揍的家夥給揍上一頓。
當然，看了看自己的體型，他也就只能想想了。
為了防止衛明言幹擾自己讀書，宋鈺拿著書，往左邊坐了坐。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人跟女朋友誇下海口說要考過他的，一定是他發現就算再怎麽努力也考不過自己，所以才用盡辦法的幹擾他。
他才不會上當，絕對不會！
宋鈺換了位置之後，果然衛明言沒有再來找他了，他正一邊暗暗得意自己如此機智，一邊又想著這人居然這麽容易就偃旗息鼓？
想著想著，他忍不住悄悄擡起眼向著衛明言的方向看了一眼。
結果一看，這個家夥正在煩其他人呢。
宋鈺松了口氣，一邊同情那位被衛明言拉著說話的兄弟，一邊繼續有點分心的看書。
兄弟，你就放心吧，我會考過衛明言讓他在女朋友面前丟臉給你報仇的！
接下來的幾天，為了應付即將到來的考試，也為了防止衛明言這個家夥幹擾自己，宋鈺都是抓緊一切機會在外面學習到深夜，一直到了晚上該睡覺的時候才會回宿舍。
終於，在他廢寢忘食，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的努力下，宋鈺自覺自己的學習成績絕對可以再上一層樓。
再反觀衛明言，從他每次上課都要和女朋友坐在一起，就連去食堂兩人都要黏黏糊糊拉著手一起去就可以看得出來，他一定在寢室也沒有好好學習！
呵，自在吧，逍遙吧。
這個家夥肯定還以為他對女朋友說的大話都沒有人知道呢，到時候等到成績出來，他一定要當著衛明言的面，恨恨的嘲笑他！
一邊拼命學習，一邊美滋滋的幻想著，宋鈺開始考試。
他拿到題心中就是一喜，不枉費這段時間他努力又上進，黑眼圈都大了兩圈，這些題大部分都是他做過的，而一些從來沒見過的難題，就算是他做錯了，衛明言也絕對不可能做對。
這樣想想，宋鈺的心立刻平靜了下來，下筆如有神助，快速而又認真的做完題後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這才交卷。
南大提前交卷的傳統一直都在，但真正能夠做到提前交卷的大部分都是學霸，宋鈺剛剛交卷成功，正打算帶著自己學霸的光輝去註視一下衛明言，小眼睛都撇過去了……
——位置上沒人。
宋鈺有點懵，他明明清楚記得衛明言就是坐在那個位置的啊。
“同學，你可以出去了。”
收了卷子的老師嚴厲的提醒讓宋鈺只能收回疑慮，滿臉茫然的出了考場。
哪知道一出門，就看見消失的衛明言正在靠著欄桿看風景呢。
宋鈺：“……”
他憋了又憋，到底不肯丟下面子去問衛明言怎麽會這麽早出來。
反正成績很快就會批改出來了，他到時候等著看笑話就行了。
想著衛明言大話被戳穿，在女朋友面前丟臉的樣子，宋鈺一個憋不住，“噗嗤——”
“嗤嗤嗤嗤……”
一想到那個場景，他就覺得渾身都舒服哈哈哈……
正努力憋著笑，背對著他的年輕人莫名轉身，奇怪的望著他，“宋鈺，你肚子壞了？怎麽放屁這麽大聲。”
宋鈺的笑立刻就收住了。
“你才放屁，你——”
“噗……”
並不臭卻有著足以讓人聽到響的屁聲出現在了宋鈺的身後。
眼睜睜看著衛明言一臉嫌棄往側邊走了走的宋鈺：“……”
他絕對問個問題來掩飾現在的尷尬，“你都出來了，怎麽還不回寢室。”
“哦，我等童童呢。”相貌俊朗，穿著白色襯衫，站在金色陽光下猶如一幅漂亮畫作的年輕人自然的揮了揮手，“你沒有女朋友，你不懂。”
宋鈺：……
他錯了，他就不該提前交卷。
實在不想再面對這個無時無刻不在打擊人的家夥，宋鈺索性出了學校，雖然很節省，他的本子卻還是用的很快，還是要時不時補一些貨的。
等到宋鈺買了一堆東西輕手輕腳的回去，大家都已經睡著了，他只好也盡量不發出聲音的鉆進被窩裏。
而在學生們剛剛考完試，美滋滋入睡時，南大的老師們卻正在點著蠟燭批改試卷。
也不是不困，只是南大從建校開始就是當天考完試當天批改，不過好在晚上的天氣不冷也不熱，還有幾位手頭比較寬綽的老師們一起請客，大家坐在一塊批改，倒也不是那麽無聊。
燭光時不時被風吹動著閃爍，在一片沙沙的筆落在紙上的聲音中，突然一名年紀比較大的老師咦了一聲。
旁邊的老師好奇的擡起頭，“年老師，怎麽了？”
“你們看這份卷子。”
年老師年紀雖然大，聲音卻還是中氣十足的，他將卷子鋪在桌子上，讓周圍的老師來看，“你們看，我改完之後，發現他居然都是滿分，最後的三道題不是超綱嗎？”
“不光是最後三道題，倒數第五段也不在他們的課程裏。”
“別的還好說，最後一道題我第一次見也是半天沒算出來，他們這個年紀，真的可能嗎？”
一群人將這份滿分試卷在傳閱，神情有的不解有的嚴肅，直到重新回到了年老師手上。
年老師摸著他的長長胡子，最後一道題是他出的，原本只是想用難題來好好的威懾一下放完假第一次考試的學生們，免得他們貪玩對成績不上心，在出了這道題時，他根本就沒有思考過會有人做對的問題。
而現在，居然還真的有學生做對了。
他翻了翻手上的試卷，“找找這個學生其他的卷子。”
立刻有老師開始找自己手上的試卷起來，好在這一次是學校測驗，還沒有到了封名字的地步，很快，這個在各科老師眼中比較陌生的名字，就被一一找了出來。
“滿分。”
“滿分。”
“我這個也是滿分。”
“我這張差兩分，扣得卷面分。”
等到所有卷子被排在面前，即使剛才還不怎麽重視的老師們都開始有些懷疑人生了。
一張滿分，那還說的過去，畢竟他們可是南大，時不時總有天才出現。
可天才雖多，全才卻少，像是這種幾乎全部滿分的情況，自從南大建校以來，也只有一個人做到過。
年老師拿起一張張的試卷，看著上面的名字，“衛明言……查一查他以往的成績吧。”
他可以確定，以前這個學生成績絕對沒有到了讓他記住的地步，那麽，就要好好排查一下，是不是有卷子洩露的可能了。
沒有人知道學校這一晚發生了什麽，只有段樂童知道衛明言第二天早上就被老師叫走，兩個小時後又心情十分好的回來。
下午，成績公布。
成績單貼在了公告欄上，宋鈺從未如此期待的擠了過去看自己的成績，他習慣五十名開始從下往上看，這樣會有一種比較驚喜的感覺。
五十名，四十九名……
咦，他們寢室的人這次考得都不錯啊，排名都挺靠前的，一會一定要好好恭喜他們。
宋鈺在心裏默默地數著，一路上都沒有看到衛明言，讓他暗暗的興奮了起來，而終於，他在第二名看到了自己。
從未有過的好成績！
他居然考的這麽好！
……等等，上面那個是誰？
宋鈺臉上還未綻開的那多菊花笑容仿若被冰凍在起來，他不可置信的望著紅榜上面那個端正的名字。
1：衛明言
怎麽可能呢……
不可能啊……
宋鈺揉了揉眼睛，死死盯著那個名字五分鐘，才不得不承認，那上面寫著的，真的是衛明言。
可是，那可是衛明言啊！
他怎麽可能考第一名？？？
他根本就沒有好好學習好不好！
就算是真的好好學習，這麽短的時間成績怎麽可能突然竄高這麽多？！
一路上，宋鈺大腦中都是裝的這個問題，直到渾渾噩噩的走到寢室，還沒進去，就聽到裏面傳來歡聲笑語。
“我就知道明言一定行的，第一名啊！這還是咱們寢室第一次出第一名吧！”
“肯定的啊！他真是太厲害了！不愧是衛明言！”
“誒，他還不知道這個好消息吧？”
“估計還沒有，他剛放學就帶著童童出去買衣服了，哈哈哈哈等他回來，咱們一定要好好地恭喜一下。”
宋鈺站在門口，望著笑著討論要怎麽好好慶祝衛明言得第一名的舍友們，只覺得整個天都變了。
怎麽回事？
什麽情況？！
說好的，大家都討厭衛明言呢！
“咦，宋鈺你回來了啊！你小子可給咱們寢室長臉了，第一第二都是咱們寢室的，說出去多風光。”
宋鈺一臉懵的看著舍友們不光沒有對衛明言居然考過他發表疑問，還紛紛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不啊！
你們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
難道你們不該質疑一下，再安慰一下他嗎！
哪怕是口頭安慰呢……
面對著宋鈺的疑問，舍友們紛紛表示：“不是啊，宋鈺，我們之前是誤會明言了，其實他人真的很好，只是睡覺怕亮而已。”
“是啊，他擔心我們晚上點蠟燭看書費眼，專門在天還沒黑的時候給我們講解呢。”
“明言人真的不錯的，之前是我們誤會他了。”
“你看見我們這次的成績沒有，好了那麽多，都是托明言一點都不藏私教，還把他的筆記借給我們。”
“其實仔細想想，他除了睡覺怕吵怕亮，也沒幹什麽壞事啊，說真的，我挺佩服他的，什麽東西一學就會，還過目不忘，其實這次成績還沒出來我就猜到他肯定考得不錯了，你說說人家這腦子到底是怎麽長得，不過這次靠著明言突擊給我們講題提高了不少成績，我也蠻知足的……”
“對，明言真是個好人，咱們之前那麽過分，他還不計前嫌……”
聽著舍友們七嘴八舌科普衛明言各種好處的宋鈺：我是誰，我在哪，這些人真的是他的舍友嗎……
他只是，覆習了幾天……
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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