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重男輕女家庭出來的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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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鈺的感覺不是很好。
他覺得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仿佛被抽走了, 就這麽有氣無力的，如同游魂一般，到了自己床上直挺挺躺下。
這種明明說好了大家一起孤立人，最後慘而發現自己被孤立的感覺……
這種只是學習了幾天，擡頭一看發現天都變了的無助。
沒有人能懂得。
他默默的閉上眼，舍友們見他像是要睡了，連忙都放低了聲音不吵到他睡覺，可即使是這樣，那些他們誇耀衛明言的話還是源源不絕的落入到宋鈺耳中。
君子如玉？？
大方體貼？
人又好又有才華？
宋鈺牙齒咬得緊緊地，恨不得跳起來問一句：你們到底是什麽時候瞎的！
他原本只是不想參與到舍友中的討論中去，沒想到居然真的就這麽在憤怒中睡著了，等到再醒過來的時候，宋鈺一時有一種自己還在做夢的感覺。
然而，這一切到底還不是夢。
那個曾經在宿舍裏是墊底的衛明言, 只是隨便學了幾天，甚至都沒有早起晚睡，便考了第一名。
而且，是次次第一！
是的, 學校後面又舉行了幾次考試, 每一次，衛明言都高高懸在榜上, 每一次, 都是滿分作答。
學校出的題越來越難，宋鈺焦頭爛額, 拼命看書，如同一個海綿一樣的汲取知識，就算是這樣，卻還一直都是萬年老二。
如果是之前的他，也許還會開心一點，畢竟他的成績雖好，但第二名這樣的好位置可也不是經常去的，但現在，每次一出成績，看著自己死死被衛明言壓在底下時，宋鈺都有一種吐血的沖動。
這到底還是不是一個人
那麽難的題，那麽超綱的卷子，這人到底是怎麽做出來的！
他明明每天睡到上課前半個小時，晚上也是一天黑就睡覺，上課的時候有時候連筆記都不做，每次下了課，就跟女朋友一起去散步，出去玩。
他根本就不努力！！！
宋鈺的指控並沒有用，舍友們紛紛安慰。
“宋鈺，天才和我們不一樣的，明言過目不忘，就連老師們都誇他說是難得的人才，我們幹什麽要和他比呢。”
“是啊，而且你考第二名也很不錯了，我們都以你為驕傲。”
曾經的宋鈺也很驕傲，但這種驕傲在看到明明沒花什麽心思學習卻依舊次次考第一的衛明言時，被打擊的一點不剩。
他破碎的尊嚴，沒有人可以理解的。
宋鈺只覺得自己是一個被拋棄的小可憐，每天眼睜睜看著曾經的戰友棄他而去，轉投到敵人的懷抱中。
而這些絲毫沒了曾經記憶的人們還在喊他，“宋鈺，下午我們要跟明言一起做實驗，一起吧。”
只以為他們是又要一起討論什麽課題，宋鈺冷漠拒絕，“我下午還要出去買東西，不去。”
不，他不去，他才不會去被羞辱！
“真的不去嗎？好吧，這次實驗真的很難得，是借了老師的實驗室的，而且明言說打算研究一下我們上次討論的那個課題，我們討論的都差不多了，這次要是實驗成功，要一起寫個論文交上去的。”
“是啊，宋鈺你真的不去嗎？上次你也參與了討論，還查了那麽多資料，不去多可惜啊。”
上次那個課題……
宋鈺僵硬的站在原地片刻，眼睜睜看著上次，他其實並不想和衛明言一起討論的，但是那個課題實在是太吸引人了，如果真的可以研究成功，那將會是多大的突破。
而且，挑戰困難，一向是宋鈺最喜歡的日常。
一個沒忍住，他就淪陷了。
學校圖書館，市中心圖書館，他甚至還坐車專門去了隔壁城市查閱資料，忙裏忙外那麽多天，才終於得出了最終結果。
宋鈺矜持的問過衛明言，確定了這個經過計算得出來的結果是他們共享的後，就高高興興記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打算等到明年他們可以自由出入實驗室了，再好好實驗。
結果現在，衛明言居然得到了老師的準許去實驗。
而他，還拒絕了一起去實驗的邀請。
這個實驗就算不成功，也絕對可以帶來很多經驗，而且他手上還有一個想法，雖然還未成熟，但與這課題有異曲同工之妙，只要研究成功，不，哪怕只研究出來一點皮毛，他上報上去，也許能幫助國家緩解一些壓力。
因為自覺自己還是一個學生，說出這種話沒人相信不說可能還被嗤笑，因此宋鈺一直都是憋在心裏默默地自己琢磨，盤算著好好充足自己，等到明年可以進出實驗室後再實行。
而現在，一個去實驗室的機會就在面前，他卻親口拒絕……
聽著外面同寢室的舍友們的聲音漸漸遠去，宋鈺呆楞的在床上僵直坐了一會，做足了思想準備，才緩緩地，慢慢的，起了身。
他不是占衛明言的光，那個實驗說好大家共享的。
大不了，大不了他把夥食費掏出來請衛明言吃一頓飯好了。
不停地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宋鈺小心翼翼的往門口走去。
手還沒放在門把手上呢，門就從外面推開了。
那個討厭的衛明言從外面走進來，那張無論怎麽曬太陽都白的像是要發光的俊俏臉蛋上有著訝異，“宋鈺，剛才我怎麽聽他們說你不願意去參加實驗啊？”
宋鈺臉上的神情僵住，“啊，我那個，其實我……”
他要怎麽委婉的說一下，其實他也不是挺想拒絕的。
衛明言笑著去將手搭在他肩膀上，“不就是要去買東西嗎？明天再買不也一樣，這個實驗成功可是我們共享的，別的不說，要不是你到處找的那些資料，我們也不會這麽快的就出結果，成果要是出來，絕對有你一半的功勞。”
宋鈺被誇得渾身舒坦，嘴角也不由得翹了起來，謙虛道，“咳，其實也還好，我也只是做了我能做的。”
“這倒是。”衛明言讚同道，“你的理論課非常紮實，我本來還想著這次實驗我們兩個商量著來，你要是不去的話，我這邊又得重新選人。”
真的嗎？他居然這麽重要嗎？
“要不你就先委屈一下，我們先做實驗，明天再去買東西，你的成績一直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也是想著有你宋鈺在，才敢去跟老師借實驗室，要是你不去，實驗完不成，那就太丟人了。”
宋鈺挺直腰板，矜持道，“就算我去了也不可能百分百成功，我們畢竟還是學生，聽說這個課題很多專家研究都沒有結果。”
衛明言一頂大帽子就蓋在了他頭上，“可是如果你不去，成功率就更加低了。”
“那好吧，我先不買東西，先跟著你們一起去實驗室把這個實驗做了。”
宋鈺神情不免有些自得，他一直以為衛明言看不上自己，沒想到在他心中，自己的地位居然如此重要。
也是，雖然衛明言除了人討厭點性子討嫌點，眼光還是很不錯的。
他既然都這麽三催四請了，他宋鈺也不是什麽容不下比自己成績好的那種人。
“行，那我就先跟你們一起去做實驗。”
臉上神情十分勉強的說出這句話之後，宋鈺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他剛才還沒有走出門追上去，現在被衛明言來請著回去，多有面子。
“這就對了嘛！”
衛明言臉上露出笑來，十分自來熟的一把將宋鈺勾了過來，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哥倆好的就往外走。
宋鈺因為個子矮小，在家鄉上學時其實並沒有什麽玩的好的同學，男同學嫌棄他矮矮小小跟小孩一樣，女同學又不愛跟男生一起玩，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化悲憤為力量，拼命讀書考上南大。
果然上了南大，大家都不嫌棄他，一年處下來，都跟兄弟差不多。
但宋鈺這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兄弟之間的勾肩搭背，之前因為他比較矮小瘦弱，大家貌似都下意識的不去壓他的背。
沒想到，第一次跟兄弟如此親密，居然是衛明言。
宋鈺心底覆雜起來，面對這樣大大咧咧絲毫不占功，依舊不計前嫌要帶著他一起實驗的衛明言，他不由得開始反思。
自己之前，是不是太過小心眼了。
衛明言明明也沒有做過這麽壞事，只是怕吵鬧怕亮光，而他一直耿耿於懷的態度，其實也只不過跟上次的疊被子一樣，因為衛明言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做到，因此才會覺得他不過如此。
他為了這四個字記恨，可衛明言又不是真的說大話，他是真的有這個能力。
而且，天才都是有些倨傲的，衛明言雖然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可恨模樣，但好歹，他從不會抹殺別人的努力，就比如說現在。
隨著從宿舍到實驗樓的這段路程，宋鈺越來越覺得自己之前太過鉆牛角尖了，明明衛明言也沒有要針對他的意思，他自己非要往那個方向想，還好，他悔悟的早。
對待真正有才華的人，怎麽可以以常理來推斷呢。
以後，他還是摒棄前嫌，真正放下心底的那些不該存在的負面情緒，好好的和衛明言學習……
眼看著實驗門就在眼前，宋鈺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
衛明言推開門，“大家看，誰來了！！”
這種仿佛他是什麽重要人物一般的大喊讓宋鈺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我……”
“是小個子！！！”
宋鈺唇角的笑，僵硬在了臉上。
小，小個子？
衛明言根本沒註意到身旁人，十分嗨皮的鼓著掌，“我們掌聲歡迎！！”
舍友們紛紛鼓掌，一邊鼓掌一邊誇耀道，“明言，還是你厲害，一說宋鈺就來了。”
“是啊，你說你怎麽這麽厲害呢。”
宋鈺站在原地，看著被曾經也是親親愛愛過的舍友們聚攏在衛明言身邊，一個個臉上笑得開懷，完全沒有註意到仿佛石化了的他。
望著笑得開心的衛明言，他有一種強烈被欺騙的感覺。
這個人，果然還是那麽可惡！
可是看著偌大的實驗室，平時很少碰的精密儀器，宋鈺咽了咽口水，算了，他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先原諒衛明言一次。
能夠讓宋鈺摒棄前嫌強行遺忘內心憋屈的實驗，當然不會是什麽小實驗，其實在反應過來衛明言居然真的是申請了老師同意之後才做這個實驗，宋鈺真的非常不可思議。
這樣高難度的實驗，就連那些專家們都沒有研究出來，老師也真是放心他們啊。
當然，宋鈺心中免不了酸溜溜的想著，衛明言成績這麽好，有些特殊待遇也是正常的吧。
“宋鈺，你來看一下。”
正想著，衛明言就叫了他一聲，宋鈺也顧不上胡思亂想，連忙應了一聲就快步走了過去。
他現在，只希望就算是研究不出什麽成果，有點思緒也好啊。
****
衛明言很忙，衛明言非常忙。
忙碌到了什麽程度呢，他甚至連原定的出門陪段樂童逛街一個半小時，改成了一個小時。
當他懷揣著無力的神情宣布這個消息時，在場的舍友們都有些無語。
都相處了這麽久了，他們也都自覺摸清楚了衛明言的性子。
一個字：懶。
曾經的一年中，他們無數次的在心底想過，為什麽衛明言居然可以考上最難考的南大。
答案目前已經清晰可見。
衛明言的大腦真的十分聰明，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過目不忘，很多知識，別人需要反覆背才可以記住，而衛明言只要漫不經心的看上一眼就能倒背如流。
至於為什麽擁有這樣的能力之前還能考的那麽差勁，衛明言沒有解釋，舍友們卻都自己理解了個透透徹徹。
果然，之前他根本就沒有看書。
每次拿著書，其實根本就是發呆或者睡覺。
要不是交了女朋友，這個簡直稱得上是全才的家夥，也許還真能這麽一直埋沒下去。
是的，他們一致認為，衛明言是個全才。
就連宋鈺，都不得不承認，他和衛明言的水平差出了太遠。
如果光是強有力的記憶裏也就算了，這個曾經在寢室成績倒數第一的家夥，還有一個他們怎麽羨慕都到不了自己身上的神奇天賦。
別人吃飯頂多趁機默背課本，衛明言吃個飯，吃著吃著，也不知道他在大腦中是怎麽串聯的，突然就有了研究方面的靈機一動。
這也就算了，吃著吃著飯突然有了好想法，那是好事啊，可衛明言呢，一點也不著急，細嚼慢咽的吃完了，才慢騰騰返回實驗室，開始做實驗。
他難道就不怕吃個飯的功夫把這個想法給忘掉嗎！
當然，衛明言沒有忘掉。
慢條斯理的做完了之後，在一眾激動的不行不行的舍友面前，衛明言宣布，他的想法是對的，他們又可以前進一些了。
大家歡呼！雀躍！激動！將這稱之為著奇跡！
第二天，衛明言泡水洗腳，洗著洗著，他看著盆裏面溫熱的水，又莫名陷入了沈思。
在大家紛紛以為他在發呆時，第二天，這貨又猛的蹦出來一句，他在洗腳水裏面得到了一些思路。
然後，這個思路被驗證成功。
舍友們：“……”
隨著實驗的推進，他們越來越承認，凡人與衛明言，是兩個不同的物種，無論是從生理學還是心理學來說，都是不同的。
而就是這樣一個隨隨便便洗個腳就能冒出想法的鬼才，居然天性懶惰，這樣緊要的時刻，老師都來了好幾次了，就連校長都親自問話了，他還要！陪著女朋友去逛街買東西！
而偏偏，他們沒有一個人敢說明言你不要去了留在實驗室裏面做實驗，想吃什麽想喝什麽我們都給你送到手頭上，絕對不讓你老人家累著一點。
原因很簡單，誰也拿不準，衛明言會不會逛一趟街，就又突然冒出來一個能夠帶來巨大突破的思路。
於是，苦逼兮兮的舍友們只能眼睜睜看著衛明言打了個哈欠出去，懶洋洋的，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衛明言走出宿舍，一路上碰見了人，這些穿著知性，氣質都帶著書生氣的男同學女同學們看見他了連忙打招呼。
高一屆的叫師弟，低一屆的叫師兄，同屆的自然是直接喊名字了。
這樣的熱情，是從衛明言的成績出來之後才擁有的待遇。
他一路笑著過去，等到看見站在門口，穿著淺色長裙，抱著本子，長發披肩，淺笑著望過來的段樂童時，臉上的笑容頓時更加深了。
“等很久了吧？”
“沒有，我也才來了一會。”
段樂童搖頭，調侃道，“你現在可受歡迎了，她們知道我們的關系，不敢來找你，非要纏著我要簽名呢。”
“也太受歡迎了。”
衛明言無奈的聳肩，“早知道學習好會被這麽多人喜歡，我早就開始好好學習了。”
段樂童笑著將本子遞過去，“給。”
他熟練接過，在上面龍飛鳳舞的簽下自己的名字又遞回去，一雙眼中帶了點壞壞的笑意，“童童，我幫了你的忙，你要怎麽報答我？”
他的表情實在是太容易讓人想到歪處，段樂童立刻紅了臉，“大白天的，你瞎說什麽呢。”
“白天怎麽了，我只是說讓你陪著我一起給奶奶買點衣服，白天不買，難不成晚上買嗎？”
聽著男友無辜的話，段樂童的臉頓時更加紅了。
原來是她想歪了……
她不好意思的擡頭想要道歉，結果一擡眼，就撞進了衛明言忍俊不禁的壞笑中。
他都笑成這樣了，段樂童哪裏還不知道這人是故意的，“你又逗我！”
“好了好了，不氣不氣啊。”
衛明言噙著笑伸出手熟練的摸著女友的頭，“童童，你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
段樂童也沒怎麽生氣，很快遺忘了剛才被捉弄的事，好奇的問道，“我是什麽樣子？”
“傻傻的，好騙。”
“衛明言！！”
路過的行人看著明顯是一對情侶的年輕人打鬧，神情都不免得輕快了幾分，這要是擱在以前，飯都吃不飽，哪裏還有心思玩鬧，還是國家立起來了，才有他們現在的好日子啊。
等到了百貨商場，段樂童就開始仔細挑著衣服了。
她之前一直沒想到還可以自己接翻譯的活計來賺錢，可能是潛意識的覺得這樣的兼職不好找，畢竟現在需要翻譯的公司做的生意都比較大，就算是找翻譯人員也絕對會盡量找專業並且有從業經歷的，學生學藝不精不說，因為是兼職，也分擔不了多少，對於公司來說，招學生做翻譯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
段樂童曾經聽師姐提起過這些，因此在男友跟她說他已經接了單子時還有些擔心他會受騙，沒想到這份兼職，居然順順當當的做下來了，而且，明言還將她也舉薦給了對方。
面對這份男友幫忙找到的兼職，段樂童自然是報了十二萬分的認真仔細，深怕哪裏做得不對連累到明言，因為她翻譯從來沒出過差錯，最近那邊的單子越來越多，漸漸的，段樂童的手上也寬裕了起來。
上次她就和衛明言一起來買了新衣服，郵寄回家給父母。
而這次，段樂童則是打算用手頭上攢的錢，給明言以及明言一直提到的奶奶一人買上一套。
明言說，這一次寄家信回去，就要告訴家裏人和自己的事情了，她不免有些緊張。
雖然明言一直都在和她說家裏的事，但她依舊擔心，他們會不會喜歡她，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買點禮物送回去，至於為什麽送給衛奶奶衣服，自然是因為衛明言道在家中，最寵愛他的人就是衛奶奶了。
來到給老人家穿的衣服面前，段樂童仔仔細細的看著。
“你手上的錢夠嗎？童童，其實你不用擔心的，我奶奶人又善良又和氣，最喜歡的就是你這麽大的小姑娘了，就算你不寄衣服過去，她也一定會喜歡你的。”
衛明言在女友身邊站著勸道，“你的錢也不多，不用買這麽貴的衣服。”
“我知道，奶奶那麽好，肯定不會嫌棄我，但是我總得買點什麽。”
段樂童從小就目睹了媽媽因為和奶奶關系不好，兩家人鬧得僵硬，爸爸左右為難的場面，她當然也不想明言以後同樣為難，那麽，和明言的家人關系打好，就是勢在必行的了。
而且，她也對著雖然從未謀面，但在明言嘴中，有勇有謀，疼惜女孩，還在丈夫去世，一力撐起整個家，並且將明言送上大學的衛奶奶有著十分多的好感。
可能因為從小就不被段奶奶所喜歡，段樂童小時候又看著對自家孫子孫女親親愛愛疼惜的慈祥老人家們十分濡慕的關系，面對著這個在男友嘴中，和善又溫柔的老人家，她十分向往。
想著，她挑選衣服又更加仔細了些。
衛明言見她這副緊張的樣子，也不再勸，而是守在一旁指點，“奶奶喜歡出風頭，你買那種樣式看著炫目，最好是金閃閃或者紅彤彤的喜慶顏色，她準保喜歡。”
“買大一點，她的體型還是挺大的。”
“對，這件紅色的就很好看，奶見了肯定高興。”
兩人雖然還沒結婚，倒真的像是一對小兩口一樣，有商有量的買著禮物。
衛明言也給段媽媽段爸爸買了衣服，兩人這麽一買差點忘了時間，還好險險想起來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只能趕忙付了錢往學校去。
這段時間，兩人相處的時間因為衛明言的忙碌越來越少，段樂童卻並不怪他，她知道明言在忙碌的是什麽，她為這個男友而驕傲。
“好了，你快去吧，一會宋鈺他們又要滿學校的找了。”
“沒事，讓他們找，又不是奶娃娃，離了我還活不成了。”
衛明言十分沒有愧疚的說完，先將女友送到了宿舍，這才慢騰騰去了實驗室。
沒想到去了實驗室才發現，正有幾位老師在面帶讚嘆與不可思議的站在那望著臺上，而他們四周，是束手束腳站著，乖乖看著老師們的舍友們。
見老師們高興成這樣，衛明言走過去，難得也帶了點喜意，“怎麽了？實驗成功了？”
結果過去一看，他上午走的時候是什麽樣，現在就還是什麽樣。
“不，還沒成功，但我相信，距離成功，已經不遠了！”
白胡子的老師眼中亮的像是有星星，可以看得出來情緒非常激動，“沒想到還真的讓你們這些學生給搗鼓出來了。”
衛明言擺手，“老師，我們還沒有弄出來呢。”
“但你們已經比我們，不，比大部分的研究人員要強了。”白胡子老師絲毫沒有被這句話潑冷水，他年紀大了，聲音卻依舊中氣十足，“果然，當初我們放權給你是正確的選擇，你們好好弄，缺什麽就找我，我去跟校長說！”
聽了他的話，衛明言眼睛一亮，試探著道，“昂貴的東西也行嗎？”
“行！怎麽不行！”
白胡子老師十分大氣的揮手，“搞研究怎麽可能不花錢，你們能在學校沒有提供資金的情況下做出這個結果來，已經都比我們都還要強了。”
“缺什麽，你直接寫個條子，我這邊立刻就給你到位上！”
衛明言靦腆的笑了笑，卻絲毫都不客氣的說出了一長串他早就想要的東西。
之前大家都是窮學生，學校也只是提供了實驗室，他們有很多想要研究的方向，就是被打敗在了資金上，而現在，資金自己送上門來了，他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宋鈺等人目瞪口呆的望著衛明言。
他還真敢要啊！
報出來的一個比一個珍貴，先不說到底有多貴，光是購買渠道都困難重重，聽說學校每年也就那麽點，衛明言這麽獅子大張口就不怕老師們生氣嗎？
隨著衛明言越說越多，已經有好幾個舍友開始做準備，等老師一生氣就沖上去說不作數，別跟明言計較了。
白胡子老師倒是一點都不生氣，反而笑呵呵的點頭，“好，我一會就去跟校長說，讓他撥出來，給你們做實驗。”
一眾舍友：“……”
白胡子老師滿口答應，跟在他身後的中年老師卻立刻開始著急了，“年老師，您看這個事情是不是要跟校長商量一下？”
那麽珍貴的東西啊，他們都不怎麽敢用，給幾個學生做實驗？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校長絕對不會答應的啊！
“還商量什麽！這是為國為民的大好事，學生們有這樣的實力，我們學校不支持，誰支持？”
年老師十分堅定的道，“哪怕就算是結果出不來，他們的演算結果遞上去，也絕對可以幫助很多專家，難道你不清楚嗎？”
中年老師僵硬的笑，“我也知道，可是這些，真的有點太珍貴了……我怕校長那邊不答應啊。”
至少您老人家別這麽大咧咧的答應下來啊，到時候又和校長談不攏，那多丟人。
年老師卻絲毫不覺得自己談不攏，“怎麽可能談不攏，校長的性子你不知道嗎？真正的愛國愛學生，只要是對我們國家有利的，他就絕對會去做，舍一點小錢算什麽，不算什麽！”
校長剛進門就聽到這句話，他腦門上的那根筋立刻反射性的跳了一下，不為別的，年老師每一次找他有事的時候，都會先這麽誇上一頓，他十分懷疑，自己又要被推到坑裏去了。
要不，還是趁沒人發現偷偷溜走？
“校長好。”
一眾人都沒發現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來的校長，還是衛明言看見了他，立刻揚聲喊了出來。
正打算悄悄溜走的校長：“……咳，大家都在啊。”
“校長好。”
“校長。”
一群招呼打過來之後，校長呵呵一笑，“我就是聽說你們這個實驗做的還不錯，所以過來看看。”
他溜達著轉了一圈，生怕年老師又給他扯出什麽事來，看完立刻開口：
“現在看來，確實是不錯嘛，我那邊還有點事，就先……”
“何止是不錯！”
年老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神情驕傲的仿若這場實驗是自己手把手帶出來的一般，“我剛才已經看過了，只要再給他們足夠多的時間和支持，這份實驗絕對可以成功。”
校長被年老師有力的手緊緊抓著，心尖下意識恐懼的顫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他的話吸引，“真的？”
這份實驗要是成功，那豈不是……
他只是想了想，就激動地仿若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在興奮。
“當然是真的。”年老師斬釘截鐵，“就像是我剛才說的那樣，只要學校全力支持，有八成的可能性能完成。”
八成？！！！
校長整個人都振奮了。
一旁的中年老師看著校長更加激動地神情無奈的撇過臉不忍去看，校長怎麽每次都那麽好騙，哪一次年老師不是說的八成，成功了那就是他老人家有眼光，不成功就是不幸的碰上了剩下兩成，反正怎麽說都是年老師有理。
年老師還在用著極具誘惑的語氣問，“你說，我們該不該支持！”
校長倒是沒有一口答應，而是沈吟了一小會，才重重點頭，“該！”
他年少時雖然沒有遭遇過那場災難，但他的父親就是死於戰爭，如果不是當時家裏還有母親撐著帶他去投奔舅舅，舅舅將他當做親生孩子培養長大，送他出國念書，他哪裏還能活到現在。
雖然出了國，校長卻從未忘記過他的國家，他是在那裏長大，他知道國家付出了怎樣的努力，才獲得了現在的和平。
而和平之後，面臨的卻是因為戰爭損失的各類型人才與技術。
越是人才，就越是要珍惜。
校長堅定的點頭，“需要什麽，我全力支持。”
年老師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拍了拍校長的肩膀，“走，我們先出去，一會開了單子，你再好好的把東西找全乎送過來。”
等到一眾老師都出去了，衛明言活動了一下肩膀，開始準備下一輪實驗，而一群舍友們卻是石化了很久。
他們剛才，沒看錯吧？
年老師這是騙了校長對吧。
他就不怕校長生氣嗎？
那可是校長啊。
幾人面面相覷半天，衛明言自己擺弄半天發現沒動靜，轉頭一看，他們在那裏裝石頭呢。
“幹什麽呢你們？”
舍友們連忙將他們的擔憂說出了口，說完之後還十分擔心道，“校長會不會怪年老師啊？”
年老師對他們真的可以稱得上是很好了，自從這個研究開始以來，每一次有什麽困難，找他就對了，之前有老師想要加入，他們都別別扭扭的，畢竟現在大家都是同宿舍的，幹什麽都方便，還有明言幫著教，而如果是老師來了，他們戰戰兢兢不說，都研究到這個地步了，怎麽又甘願讓人橫插一腳呢？
本來他們不願意卻也不敢說，衛明言又偏偏不在，尷尬之際，還是年老師路過解圍，因此在這群人眼中，年老師的形象，絕對是高大上的。
“放心，校長不會生氣的。”
“你怎麽這麽確定？”
一夥人知道衛明言一向不愛瞎扯淡，立刻猜測起來。
“難道年老師在學校的地位很高嗎？”
“高不是正常的嗎？年老師履歷簡直能嚇掉你大牙！”
“是啊，我聽說年老師好像在國c部工作過，後來年紀實在太大才來的學校。”
“難道說校長也怕年老師？不會吧，校長也很厲害啊，之前要不是他被傷了手，現在的成就一定很高。”
見他們說的熱鬧，猜測了一個又一個版本，衛明言輕輕挑眉，接道“校長的確怕年老師。”
“年老師是校長舅舅。”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親的。”
“所以，可以開始工作了嗎？”
***
x天後
小山村中，衛奶奶滿臉喜意的帶著包裹風風火火的寶貝一般抱在懷中進了家門。
一進去就扯著嗓子開始喊，“春樹！春樹！！快點過來，你弟弟寄東西回來啦！”
她的寶貝明言啊，可想死她了！
隔壁的隔壁市裏的一個破落小山村裏
一對夫婦正在彎腰下地幹活，也不算年紀太大的臉上卻因為多年的困苦生活皺紋不少。
段媽媽看了看天色，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童童在學校過的怎麽樣，有沒有缺錢，這孩子，每次沒錢都不告訴家裏，一個人撐著。”
“孩子懂事，你就別嘆氣了，咱們把這些收回去，賣個好價錢，就把錢給孩子寄過去。”
夫妻兩個正在說著遠在京城念大學的女兒，村支書抱著包裹回來，看見他們喊了聲。
“誒，段家的，童童寄東西回來了，我順便給你們拿過來了。”
“我摸著像是衣服，你們可算是有福氣啊，童童這孩子孝順，以後啊，少不了你們好日子。”
兩家人在同一時間共同的高興著，卻完全不知道，包裹裏面的信封中，寫明了一對小情侶的忐忑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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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仿佛被抽走了, 就這麽有氣無力的，如同游魂一般，到了自己床上直挺挺躺下。
這種明明說好了大家一起孤立人，最後慘而發現自己被孤立的感覺……
這種只是學習了幾天，擡頭一看發現天都變了的無助。
沒有人能懂得。
他默默的閉上眼，舍友們見他像是要睡了，連忙都放低了聲音不吵到他睡覺，可即使是這樣，那些他們誇耀衛明言的話還是源源不絕的落入到宋鈺耳中。
君子如玉？？
大方體貼？
人又好又有才華？
宋鈺牙齒咬得緊緊地，恨不得跳起來問一句：你們到底是什麽時候瞎的！
他原本只是不想參與到舍友中的討論中去，沒想到居然真的就這麽在憤怒中睡著了，等到再醒過來的時候，宋鈺一時有一種自己還在做夢的感覺。
然而，這一切到底還不是夢。
那個曾經在宿舍裏是墊底的衛明言, 只是隨便學了幾天，甚至都沒有早起晚睡，便考了第一名。
而且，是次次第一！
是的, 學校後面又舉行了幾次考試, 每一次，衛明言都高高懸在榜上, 每一次, 都是滿分作答。
學校出的題越來越難，宋鈺焦頭爛額, 拼命看書，如同一個海綿一樣的汲取知識，就算是這樣，卻還一直都是萬年老二。
如果是之前的他，也許還會開心一點，畢竟他的成績雖好，但第二名這樣的好位置可也不是經常去的，但現在，每次一出成績，看著自己死死被衛明言壓在底下時，宋鈺都有一種吐血的沖動。
這到底還是不是一個人
那麽難的題，那麽超綱的卷子，這人到底是怎麽做出來的！
他明明每天睡到上課前半個小時，晚上也是一天黑就睡覺，上課的時候有時候連筆記都不做，每次下了課，就跟女朋友一起去散步，出去玩。
他根本就不努力！！！
宋鈺的指控並沒有用，舍友們紛紛安慰。
“宋鈺，天才和我們不一樣的，明言過目不忘，就連老師們都誇他說是難得的人才，我們幹什麽要和他比呢。”
“是啊，而且你考第二名也很不錯了，我們都以你為驕傲。”
曾經的宋鈺也很驕傲，但這種驕傲在看到明明沒花什麽心思學習卻依舊次次考第一的衛明言時，被打擊的一點不剩。
他破碎的尊嚴，沒有人可以理解的。
宋鈺只覺得自己是一個被拋棄的小可憐，每天眼睜睜看著曾經的戰友棄他而去，轉投到敵人的懷抱中。
而這些絲毫沒了曾經記憶的人們還在喊他，“宋鈺，下午我們要跟明言一起做實驗，一起吧。”
只以為他們是又要一起討論什麽課題，宋鈺冷漠拒絕，“我下午還要出去買東西，不去。”
不，他不去，他才不會去被羞辱！
“真的不去嗎？好吧，這次實驗真的很難得，是借了老師的實驗室的，而且明言說打算研究一下我們上次討論的那個課題，我們討論的都差不多了，這次要是實驗成功，要一起寫個論文交上去的。”
“是啊，宋鈺你真的不去嗎？上次你也參與了討論，還查了那麽多資料，不去多可惜啊。”
上次那個課題……
宋鈺僵硬的站在原地片刻，眼睜睜看著上次，他其實並不想和衛明言一起討論的，但是那個課題實在是太吸引人了，如果真的可以研究成功，那將會是多大的突破。
而且，挑戰困難，一向是宋鈺最喜歡的日常。
一個沒忍住，他就淪陷了。
學校圖書館，市中心圖書館，他甚至還坐車專門去了隔壁城市查閱資料，忙裏忙外那麽多天，才終於得出了最終結果。
宋鈺矜持的問過衛明言，確定了這個經過計算得出來的結果是他們共享的後，就高高興興記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打算等到明年他們可以自由出入實驗室了，再好好實驗。
結果現在，衛明言居然得到了老師的準許去實驗。
而他，還拒絕了一起去實驗的邀請。
這個實驗就算不成功，也絕對可以帶來很多經驗，而且他手上還有一個想法，雖然還未成熟，但與這課題有異曲同工之妙，只要研究成功，不，哪怕只研究出來一點皮毛，他上報上去，也許能幫助國家緩解一些壓力。
因為自覺自己還是一個學生，說出這種話沒人相信不說可能還被嗤笑，因此宋鈺一直都是憋在心裏默默地自己琢磨，盤算著好好充足自己，等到明年可以進出實驗室後再實行。
而現在，一個去實驗室的機會就在面前，他卻親口拒絕……
聽著外面同寢室的舍友們的聲音漸漸遠去，宋鈺呆楞的在床上僵直坐了一會，做足了思想準備，才緩緩地，慢慢的，起了身。
他不是占衛明言的光，那個實驗說好大家共享的。
大不了，大不了他把夥食費掏出來請衛明言吃一頓飯好了。
不停地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宋鈺小心翼翼的往門口走去。
手還沒放在門把手上呢，門就從外面推開了。
那個討厭的衛明言從外面走進來，那張無論怎麽曬太陽都白的像是要發光的俊俏臉蛋上有著訝異，“宋鈺，剛才我怎麽聽他們說你不願意去參加實驗啊？”
宋鈺臉上的神情僵住，“啊，我那個，其實我……”
他要怎麽委婉的說一下，其實他也不是挺想拒絕的。
衛明言笑著去將手搭在他肩膀上，“不就是要去買東西嗎？明天再買不也一樣，這個實驗成功可是我們共享的，別的不說，要不是你到處找的那些資料，我們也不會這麽快的就出結果，成果要是出來，絕對有你一半的功勞。”
宋鈺被誇得渾身舒坦，嘴角也不由得翹了起來，謙虛道，“咳，其實也還好，我也只是做了我能做的。”
“這倒是。”衛明言讚同道，“你的理論課非常紮實，我本來還想著這次實驗我們兩個商量著來，你要是不去的話，我這邊又得重新選人。”
真的嗎？他居然這麽重要嗎？
“要不你就先委屈一下，我們先做實驗，明天再去買東西，你的成績一直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也是想著有你宋鈺在，才敢去跟老師借實驗室，要是你不去，實驗完不成，那就太丟人了。”
宋鈺挺直腰板，矜持道，“就算我去了也不可能百分百成功，我們畢竟還是學生，聽說這個課題很多專家研究都沒有結果。”
衛明言一頂大帽子就蓋在了他頭上，“可是如果你不去，成功率就更加低了。”
“那好吧，我先不買東西，先跟著你們一起去實驗室把這個實驗做了。”
宋鈺神情不免有些自得，他一直以為衛明言看不上自己，沒想到在他心中，自己的地位居然如此重要。
也是，雖然衛明言除了人討厭點性子討嫌點，眼光還是很不錯的。
他既然都這麽三催四請了，他宋鈺也不是什麽容不下比自己成績好的那種人。
“行，那我就先跟你們一起去做實驗。”
臉上神情十分勉強的說出這句話之後，宋鈺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他剛才還沒有走出門追上去，現在被衛明言來請著回去，多有面子。
“這就對了嘛！”
衛明言臉上露出笑來，十分自來熟的一把將宋鈺勾了過來，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哥倆好的就往外走。
宋鈺因為個子矮小，在家鄉上學時其實並沒有什麽玩的好的同學，男同學嫌棄他矮矮小小跟小孩一樣，女同學又不愛跟男生一起玩，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化悲憤為力量，拼命讀書考上南大。
果然上了南大，大家都不嫌棄他，一年處下來，都跟兄弟差不多。
但宋鈺這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兄弟之間的勾肩搭背，之前因為他比較矮小瘦弱，大家貌似都下意識的不去壓他的背。
沒想到，第一次跟兄弟如此親密，居然是衛明言。
宋鈺心底覆雜起來，面對這樣大大咧咧絲毫不占功，依舊不計前嫌要帶著他一起實驗的衛明言，他不由得開始反思。
自己之前，是不是太過小心眼了。
衛明言明明也沒有做過這麽壞事，只是怕吵鬧怕亮光，而他一直耿耿於懷的態度，其實也只不過跟上次的疊被子一樣，因為衛明言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做到，因此才會覺得他不過如此。
他為了這四個字記恨，可衛明言又不是真的說大話，他是真的有這個能力。
而且，天才都是有些倨傲的，衛明言雖然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可恨模樣，但好歹，他從不會抹殺別人的努力，就比如說現在。
隨著從宿舍到實驗樓的這段路程，宋鈺越來越覺得自己之前太過鉆牛角尖了，明明衛明言也沒有要針對他的意思，他自己非要往那個方向想，還好，他悔悟的早。
對待真正有才華的人，怎麽可以以常理來推斷呢。
以後，他還是摒棄前嫌，真正放下心底的那些不該存在的負面情緒，好好的和衛明言學習……
眼看著實驗門就在眼前，宋鈺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
衛明言推開門，“大家看，誰來了！！”
這種仿佛他是什麽重要人物一般的大喊讓宋鈺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我……”
“是小個子！！！”
宋鈺唇角的笑，僵硬在了臉上。
小，小個子？
衛明言根本沒註意到身旁人，十分嗨皮的鼓著掌，“我們掌聲歡迎！！”
舍友們紛紛鼓掌，一邊鼓掌一邊誇耀道，“明言，還是你厲害，一說宋鈺就來了。”
“是啊，你說你怎麽這麽厲害呢。”
宋鈺站在原地，看著被曾經也是親親愛愛過的舍友們聚攏在衛明言身邊，一個個臉上笑得開懷，完全沒有註意到仿佛石化了的他。
望著笑得開心的衛明言，他有一種強烈被欺騙的感覺。
這個人，果然還是那麽可惡！
可是看著偌大的實驗室，平時很少碰的精密儀器，宋鈺咽了咽口水，算了，他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先原諒衛明言一次。
能夠讓宋鈺摒棄前嫌強行遺忘內心憋屈的實驗，當然不會是什麽小實驗，其實在反應過來衛明言居然真的是申請了老師同意之後才做這個實驗，宋鈺真的非常不可思議。
這樣高難度的實驗，就連那些專家們都沒有研究出來，老師也真是放心他們啊。
當然，宋鈺心中免不了酸溜溜的想著，衛明言成績這麽好，有些特殊待遇也是正常的吧。
“宋鈺，你來看一下。”
正想著，衛明言就叫了他一聲，宋鈺也顧不上胡思亂想，連忙應了一聲就快步走了過去。
他現在，只希望就算是研究不出什麽成果，有點思緒也好啊。
****
衛明言很忙，衛明言非常忙。
忙碌到了什麽程度呢，他甚至連原定的出門陪段樂童逛街一個半小時，改成了一個小時。
當他懷揣著無力的神情宣布這個消息時，在場的舍友們都有些無語。
都相處了這麽久了，他們也都自覺摸清楚了衛明言的性子。
一個字：懶。
曾經的一年中，他們無數次的在心底想過，為什麽衛明言居然可以考上最難考的南大。
答案目前已經清晰可見。
衛明言的大腦真的十分聰明，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過目不忘，很多知識，別人需要反覆背才可以記住，而衛明言只要漫不經心的看上一眼就能倒背如流。
至於為什麽擁有這樣的能力之前還能考的那麽差勁，衛明言沒有解釋，舍友們卻都自己理解了個透透徹徹。
果然，之前他根本就沒有看書。
每次拿著書，其實根本就是發呆或者睡覺。
要不是交了女朋友，這個簡直稱得上是全才的家夥，也許還真能這麽一直埋沒下去。
是的，他們一致認為，衛明言是個全才。
就連宋鈺，都不得不承認，他和衛明言的水平差出了太遠。
如果光是強有力的記憶裏也就算了，這個曾經在寢室成績倒數第一的家夥，還有一個他們怎麽羨慕都到不了自己身上的神奇天賦。
別人吃飯頂多趁機默背課本，衛明言吃個飯，吃著吃著，也不知道他在大腦中是怎麽串聯的，突然就有了研究方面的靈機一動。
這也就算了，吃著吃著飯突然有了好想法，那是好事啊，可衛明言呢，一點也不著急，細嚼慢咽的吃完了，才慢騰騰返回實驗室，開始做實驗。
他難道就不怕吃個飯的功夫把這個想法給忘掉嗎！
當然，衛明言沒有忘掉。
慢條斯理的做完了之後，在一眾激動的不行不行的舍友面前，衛明言宣布，他的想法是對的，他們又可以前進一些了。
大家歡呼！雀躍！激動！將這稱之為著奇跡！
第二天，衛明言泡水洗腳，洗著洗著，他看著盆裏面溫熱的水，又莫名陷入了沈思。
在大家紛紛以為他在發呆時，第二天，這貨又猛的蹦出來一句，他在洗腳水裏面得到了一些思路。
然後，這個思路被驗證成功。
舍友們：“……”
隨著實驗的推進，他們越來越承認，凡人與衛明言，是兩個不同的物種，無論是從生理學還是心理學來說，都是不同的。
而就是這樣一個隨隨便便洗個腳就能冒出想法的鬼才，居然天性懶惰，這樣緊要的時刻，老師都來了好幾次了，就連校長都親自問話了，他還要！陪著女朋友去逛街買東西！
而偏偏，他們沒有一個人敢說明言你不要去了留在實驗室裏面做實驗，想吃什麽想喝什麽我們都給你送到手頭上，絕對不讓你老人家累著一點。
原因很簡單，誰也拿不準，衛明言會不會逛一趟街，就又突然冒出來一個能夠帶來巨大突破的思路。
於是，苦逼兮兮的舍友們只能眼睜睜看著衛明言打了個哈欠出去，懶洋洋的，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衛明言走出宿舍，一路上碰見了人，這些穿著知性，氣質都帶著書生氣的男同學女同學們看見他了連忙打招呼。
高一屆的叫師弟，低一屆的叫師兄，同屆的自然是直接喊名字了。
這樣的熱情，是從衛明言的成績出來之後才擁有的待遇。
他一路笑著過去，等到看見站在門口，穿著淺色長裙，抱著本子，長發披肩，淺笑著望過來的段樂童時，臉上的笑容頓時更加深了。
“等很久了吧？”
“沒有，我也才來了一會。”
段樂童搖頭，調侃道，“你現在可受歡迎了，她們知道我們的關系，不敢來找你，非要纏著我要簽名呢。”
“也太受歡迎了。”
衛明言無奈的聳肩，“早知道學習好會被這麽多人喜歡，我早就開始好好學習了。”
段樂童笑著將本子遞過去，“給。”
他熟練接過，在上面龍飛鳳舞的簽下自己的名字又遞回去，一雙眼中帶了點壞壞的笑意，“童童，我幫了你的忙，你要怎麽報答我？”
他的表情實在是太容易讓人想到歪處，段樂童立刻紅了臉，“大白天的，你瞎說什麽呢。”
“白天怎麽了，我只是說讓你陪著我一起給奶奶買點衣服，白天不買，難不成晚上買嗎？”
聽著男友無辜的話，段樂童的臉頓時更加紅了。
原來是她想歪了……
她不好意思的擡頭想要道歉，結果一擡眼，就撞進了衛明言忍俊不禁的壞笑中。
他都笑成這樣了，段樂童哪裏還不知道這人是故意的，“你又逗我！”
“好了好了，不氣不氣啊。”
衛明言噙著笑伸出手熟練的摸著女友的頭，“童童，你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
段樂童也沒怎麽生氣，很快遺忘了剛才被捉弄的事，好奇的問道，“我是什麽樣子？”
“傻傻的，好騙。”
“衛明言！！”
路過的行人看著明顯是一對情侶的年輕人打鬧，神情都不免得輕快了幾分，這要是擱在以前，飯都吃不飽，哪裏還有心思玩鬧，還是國家立起來了，才有他們現在的好日子啊。
等到了百貨商場，段樂童就開始仔細挑著衣服了。
她之前一直沒想到還可以自己接翻譯的活計來賺錢，可能是潛意識的覺得這樣的兼職不好找，畢竟現在需要翻譯的公司做的生意都比較大，就算是找翻譯人員也絕對會盡量找專業並且有從業經歷的，學生學藝不精不說，因為是兼職，也分擔不了多少，對於公司來說，招學生做翻譯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
段樂童曾經聽師姐提起過這些，因此在男友跟她說他已經接了單子時還有些擔心他會受騙，沒想到這份兼職，居然順順當當的做下來了，而且，明言還將她也舉薦給了對方。
面對這份男友幫忙找到的兼職，段樂童自然是報了十二萬分的認真仔細，深怕哪裏做得不對連累到明言，因為她翻譯從來沒出過差錯，最近那邊的單子越來越多，漸漸的，段樂童的手上也寬裕了起來。
上次她就和衛明言一起來買了新衣服，郵寄回家給父母。
而這次，段樂童則是打算用手頭上攢的錢，給明言以及明言一直提到的奶奶一人買上一套。
明言說，這一次寄家信回去，就要告訴家裏人和自己的事情了，她不免有些緊張。
雖然明言一直都在和她說家裏的事，但她依舊擔心，他們會不會喜歡她，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買點禮物送回去，至於為什麽送給衛奶奶衣服，自然是因為衛明言道在家中，最寵愛他的人就是衛奶奶了。
來到給老人家穿的衣服面前，段樂童仔仔細細的看著。
“你手上的錢夠嗎？童童，其實你不用擔心的，我奶奶人又善良又和氣，最喜歡的就是你這麽大的小姑娘了，就算你不寄衣服過去，她也一定會喜歡你的。”
衛明言在女友身邊站著勸道，“你的錢也不多，不用買這麽貴的衣服。”
“我知道，奶奶那麽好，肯定不會嫌棄我，但是我總得買點什麽。”
段樂童從小就目睹了媽媽因為和奶奶關系不好，兩家人鬧得僵硬，爸爸左右為難的場面，她當然也不想明言以後同樣為難，那麽，和明言的家人關系打好，就是勢在必行的了。
而且，她也對著雖然從未謀面，但在明言嘴中，有勇有謀，疼惜女孩，還在丈夫去世，一力撐起整個家，並且將明言送上大學的衛奶奶有著十分多的好感。
可能因為從小就不被段奶奶所喜歡，段樂童小時候又看著對自家孫子孫女親親愛愛疼惜的慈祥老人家們十分濡慕的關系，面對著這個在男友嘴中，和善又溫柔的老人家，她十分向往。
想著，她挑選衣服又更加仔細了些。
衛明言見她這副緊張的樣子，也不再勸，而是守在一旁指點，“奶奶喜歡出風頭，你買那種樣式看著炫目，最好是金閃閃或者紅彤彤的喜慶顏色，她準保喜歡。”
“買大一點，她的體型還是挺大的。”
“對，這件紅色的就很好看，奶見了肯定高興。”
兩人雖然還沒結婚，倒真的像是一對小兩口一樣，有商有量的買著禮物。
衛明言也給段媽媽段爸爸買了衣服，兩人這麽一買差點忘了時間，還好險險想起來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只能趕忙付了錢往學校去。
這段時間，兩人相處的時間因為衛明言的忙碌越來越少，段樂童卻並不怪他，她知道明言在忙碌的是什麽，她為這個男友而驕傲。
“好了，你快去吧，一會宋鈺他們又要滿學校的找了。”
“沒事，讓他們找，又不是奶娃娃，離了我還活不成了。”
衛明言十分沒有愧疚的說完，先將女友送到了宿舍，這才慢騰騰去了實驗室。
沒想到去了實驗室才發現，正有幾位老師在面帶讚嘆與不可思議的站在那望著臺上，而他們四周，是束手束腳站著，乖乖看著老師們的舍友們。
見老師們高興成這樣，衛明言走過去，難得也帶了點喜意，“怎麽了？實驗成功了？”
結果過去一看，他上午走的時候是什麽樣，現在就還是什麽樣。
“不，還沒成功，但我相信，距離成功，已經不遠了！”
白胡子的老師眼中亮的像是有星星，可以看得出來情緒非常激動，“沒想到還真的讓你們這些學生給搗鼓出來了。”
衛明言擺手，“老師，我們還沒有弄出來呢。”
“但你們已經比我們，不，比大部分的研究人員要強了。”白胡子老師絲毫沒有被這句話潑冷水，他年紀大了，聲音卻依舊中氣十足，“果然，當初我們放權給你是正確的選擇，你們好好弄，缺什麽就找我，我去跟校長說！”
聽了他的話，衛明言眼睛一亮，試探著道，“昂貴的東西也行嗎？”
“行！怎麽不行！”
白胡子老師十分大氣的揮手，“搞研究怎麽可能不花錢，你們能在學校沒有提供資金的情況下做出這個結果來，已經都比我們都還要強了。”
“缺什麽，你直接寫個條子，我這邊立刻就給你到位上！”
衛明言靦腆的笑了笑，卻絲毫都不客氣的說出了一長串他早就想要的東西。
之前大家都是窮學生，學校也只是提供了實驗室，他們有很多想要研究的方向，就是被打敗在了資金上，而現在，資金自己送上門來了，他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宋鈺等人目瞪口呆的望著衛明言。
他還真敢要啊！
報出來的一個比一個珍貴，先不說到底有多貴，光是購買渠道都困難重重，聽說學校每年也就那麽點，衛明言這麽獅子大張口就不怕老師們生氣嗎？
隨著衛明言越說越多，已經有好幾個舍友開始做準備，等老師一生氣就沖上去說不作數，別跟明言計較了。
白胡子老師倒是一點都不生氣，反而笑呵呵的點頭，“好，我一會就去跟校長說，讓他撥出來，給你們做實驗。”
一眾舍友：“……”
白胡子老師滿口答應，跟在他身後的中年老師卻立刻開始著急了，“年老師，您看這個事情是不是要跟校長商量一下？”
那麽珍貴的東西啊，他們都不怎麽敢用，給幾個學生做實驗？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校長絕對不會答應的啊！
“還商量什麽！這是為國為民的大好事，學生們有這樣的實力，我們學校不支持，誰支持？”
年老師十分堅定的道，“哪怕就算是結果出不來，他們的演算結果遞上去，也絕對可以幫助很多專家，難道你不清楚嗎？”
中年老師僵硬的笑，“我也知道，可是這些，真的有點太珍貴了……我怕校長那邊不答應啊。”
至少您老人家別這麽大咧咧的答應下來啊，到時候又和校長談不攏，那多丟人。
年老師卻絲毫不覺得自己談不攏，“怎麽可能談不攏，校長的性子你不知道嗎？真正的愛國愛學生，只要是對我們國家有利的，他就絕對會去做，舍一點小錢算什麽，不算什麽！”
校長剛進門就聽到這句話，他腦門上的那根筋立刻反射性的跳了一下，不為別的，年老師每一次找他有事的時候，都會先這麽誇上一頓，他十分懷疑，自己又要被推到坑裏去了。
要不，還是趁沒人發現偷偷溜走？
“校長好。”
一眾人都沒發現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來的校長，還是衛明言看見了他，立刻揚聲喊了出來。
正打算悄悄溜走的校長：“……咳，大家都在啊。”
“校長好。”
“校長。”
一群招呼打過來之後，校長呵呵一笑，“我就是聽說你們這個實驗做的還不錯，所以過來看看。”
他溜達著轉了一圈，生怕年老師又給他扯出什麽事來，看完立刻開口：
“現在看來，確實是不錯嘛，我那邊還有點事，就先……”
“何止是不錯！”
年老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神情驕傲的仿若這場實驗是自己手把手帶出來的一般，“我剛才已經看過了，只要再給他們足夠多的時間和支持，這份實驗絕對可以成功。”
校長被年老師有力的手緊緊抓著，心尖下意識恐懼的顫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他的話吸引，“真的？”
這份實驗要是成功，那豈不是……
他只是想了想，就激動地仿若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在興奮。
“當然是真的。”年老師斬釘截鐵，“就像是我剛才說的那樣，只要學校全力支持，有八成的可能性能完成。”
八成？！！！
校長整個人都振奮了。
一旁的中年老師看著校長更加激動地神情無奈的撇過臉不忍去看，校長怎麽每次都那麽好騙，哪一次年老師不是說的八成，成功了那就是他老人家有眼光，不成功就是不幸的碰上了剩下兩成，反正怎麽說都是年老師有理。
年老師還在用著極具誘惑的語氣問，“你說，我們該不該支持！”
校長倒是沒有一口答應，而是沈吟了一小會，才重重點頭，“該！”
他年少時雖然沒有遭遇過那場災難，但他的父親就是死於戰爭，如果不是當時家裏還有母親撐著帶他去投奔舅舅，舅舅將他當做親生孩子培養長大，送他出國念書，他哪裏還能活到現在。
雖然出了國，校長卻從未忘記過他的國家，他是在那裏長大，他知道國家付出了怎樣的努力，才獲得了現在的和平。
而和平之後，面臨的卻是因為戰爭損失的各類型人才與技術。
越是人才，就越是要珍惜。
校長堅定的點頭，“需要什麽，我全力支持。”
年老師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拍了拍校長的肩膀，“走，我們先出去，一會開了單子，你再好好的把東西找全乎送過來。”
等到一眾老師都出去了，衛明言活動了一下肩膀，開始準備下一輪實驗，而一群舍友們卻是石化了很久。
他們剛才，沒看錯吧？
年老師這是騙了校長對吧。
他就不怕校長生氣嗎？
那可是校長啊。
幾人面面相覷半天，衛明言自己擺弄半天發現沒動靜，轉頭一看，他們在那裏裝石頭呢。
“幹什麽呢你們？”
舍友們連忙將他們的擔憂說出了口，說完之後還十分擔心道，“校長會不會怪年老師啊？”
年老師對他們真的可以稱得上是很好了，自從這個研究開始以來，每一次有什麽困難，找他就對了，之前有老師想要加入，他們都別別扭扭的，畢竟現在大家都是同宿舍的，幹什麽都方便，還有明言幫著教，而如果是老師來了，他們戰戰兢兢不說，都研究到這個地步了，怎麽又甘願讓人橫插一腳呢？
本來他們不願意卻也不敢說，衛明言又偏偏不在，尷尬之際，還是年老師路過解圍，因此在這群人眼中，年老師的形象，絕對是高大上的。
“放心，校長不會生氣的。”
“你怎麽這麽確定？”
一夥人知道衛明言一向不愛瞎扯淡，立刻猜測起來。
“難道年老師在學校的地位很高嗎？”
“高不是正常的嗎？年老師履歷簡直能嚇掉你大牙！”
“是啊，我聽說年老師好像在國c部工作過，後來年紀實在太大才來的學校。”
“難道說校長也怕年老師？不會吧，校長也很厲害啊，之前要不是他被傷了手，現在的成就一定很高。”
見他們說的熱鬧，猜測了一個又一個版本，衛明言輕輕挑眉，接道“校長的確怕年老師。”
“年老師是校長舅舅。”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親的。”
“所以，可以開始工作了嗎？”
***
x天後
小山村中，衛奶奶滿臉喜意的帶著包裹風風火火的寶貝一般抱在懷中進了家門。
一進去就扯著嗓子開始喊，“春樹！春樹！！快點過來，你弟弟寄東西回來啦！”
她的寶貝明言啊，可想死她了！
隔壁的隔壁市裏的一個破落小山村裏
一對夫婦正在彎腰下地幹活，也不算年紀太大的臉上卻因為多年的困苦生活皺紋不少。
段媽媽看了看天色，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童童在學校過的怎麽樣，有沒有缺錢，這孩子，每次沒錢都不告訴家裏，一個人撐著。”
“孩子懂事，你就別嘆氣了，咱們把這些收回去，賣個好價錢，就把錢給孩子寄過去。”
夫妻兩個正在說著遠在京城念大學的女兒，村支書抱著包裹回來，看見他們喊了聲。
“誒，段家的，童童寄東西回來了，我順便給你們拿過來了。”
“我摸著像是衣服，你們可算是有福氣啊，童童這孩子孝順，以後啊，少不了你們好日子。”
兩家人在同一時間共同的高興著，卻完全不知道，包裹裏面的信封中，寫明了一對小情侶的忐忑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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