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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相見恨晚(10)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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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任何人。仙子還是回去吧。”我一籌莫展,一回頭,發現花叢中露出一個熟悉面孔,我飛身過去,提溜著他的耳朵,叫道屋子拐角處。

“姑奶奶,快松手!小的不敢了。”我道:“有什麽不敢的!你詳細給我說來。”花叢中隱身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地府小鬼,他湊到我身前,神秘秘道:“姐姐誒,你怎麽還在這裏,小天君鬧到這裏來了,白衣主子傷了他們的人,他們又傷了白衣主子,君正在發怒呢!”我高興道:“雪衣來了,什麽時候的事?快帶我去見他!”

“不行,如今白衣主子重傷在身,君近日來,臉色煞白煞白的,總是身子發虛,吃著雞羊葷物補身子。”我疑惑道:“白衣主子是誰?我怎麽沒見過?還有昨晚他還深夜不眠,這會子就出了這個狀況?”小鬼訕訕道:“我也奇怪呢,只是聽幾個姐姐這般說道。姐姐要是聽我的,黃昏時我來叫你,偷偷去見見白衣主子。”

卻不巧,恰逢小鬼被派出去了地府,未曾給我留下半點白衣主子的事情,我只好趁著天黑摸到魔君書房,看著他房中燈還在亮著,迅速潛藏在花叢中,待摸清了周圍巡邏的人倒班狀況,我飛快打暈幾個,靠近了窗子邊。才發現書房中擺著一個軟榻,那軟榻上躺著一個人,白色衣裳,嫣然是個女子。她背轉向裏面,看不清面貌,魔君坐在一側,把玩著茶盞。

就聽魔君說道:“你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就回地府去,這裏我還有急事。”

“君,白衣不走,地府不見天日,如何活的了性命。”

“我已派小鬼提前打理去了,按你要求準備,夜明燈十顆,照如白晝。”魔君淡淡說道,“你回去準備下,下半夜動身。”

那白衣慘笑道:“哈哈,君這般冷酷,我原先不知,這才體會到。只是我不明白,同是仙草元身,我哪點不如她?”

☆、一世情意4

我直覺得這事跟我有關,靠近仔細傾聽。“白衣,如今你不同原先,吸了雲塵的仙氣,地府陰氣奈何不了你。”

“呵呵,我到原來你這般大方借我一用,想是存了這般心思,毀了雲塵,讓那個女子永遠留在你身邊,君,你好卑鄙。”

魔君冷漠道:“起來吧,這會兒,你身子已經九分好了,還有一毒,沒有排靜,來日方長,我尋著藥,給你送去,穿好衣服,趕快離開。臨走前,將你拿來的那棵仙草留下。”

那女子伸手扔給魔君,想了想道:“如你這般對我,我仍然要提醒你,天君身邊就這一顆仙草,已被我偷來,那一棵,千年前,你已用了。你若是給了別人度命,如你有個病災,到時候,我不會來救你。”

魔君沒有說話,走到桌前,放下茶杯,回了裏屋。那白衣見沒了希望,自顧自的穿好衣服,起身走到門前。“白衣,要是地府有個不適,派人來通知我。”魔君的聲音從裏屋傳來,沙啞低沈,白衣眼睛一紅,捂住嘴,跑出門外。

出來的匆忙,我躲避不及,捏了個隱身訣,回身藏在了花叢中。透過月光,看向白衣。白衣白砂蒙面,只一雙眼睛,脈脈含情。我只覺的這雙眼睛格外熟悉,她一步步走進花叢,我猜她大約是尋個近路回房中,隨著她的走進,蒙在臉上的那層白砂,越發遮不住面目。她停住不走,歪頭看了看,摘下面紗,我大驚。腳下一歪,弄出聲音。

白衣不是別人,就是那日我獨闖地府時,趴在雲塵身上的白衣女子,幾日不見,果真比原先更加氣質出眾,想起這一切是雲塵元神餵養著她,我至今沒有找到雲塵的元神在哪裏。如今他已投胎,不過是七分魂魄,剩下三分扔在魔君手裏緊握,想到是白衣與魔君所作所為,我捏了個口訣,一揮仙力,卷起隨身一味草藥,送到她口裏白衣。我知道我帶的都是毒藥,這味也不知道是什麽藥,致不了命,也會每個七天痛苦半個時辰。

白衣成仙時間短,自然法力不及我,她極力想顯出我的原型,無奈功力限制,她大喊道:“落兒,我知道你就在周圍,你出來,你別以為君陪你去了趟地府,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其實你在君心中無非也是利用的棋子,用完了隨手丟掉。”

白衣恐怕沒有猜到剛才她與魔君所說我已了解,我心想,傷害雲塵的人,我一個不會放過,白衣過後,就是魔君,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魔君只是從窗戶口看來,我猜他恐怕已經知道是我所為,看著白衣痛的在地上打滾,他卻沒有要插手的意思,眼神冰涼,緊抿雙唇,憑他的仙力,這點毒他可以解,卻無動於衷漠視一個生命痛苦。

轉念一想,這樣也罷,“魔君”的稱號,才是他真正的本性,看他們這般相害,不知雲塵知道了,會怎麽高興。

☆、一世情意6

緋衣女子道:“剛剛拿飯時,恰巧君從旁路過,姐姐昨日吃飯時嫌棄油水少了,別看君一直低頭看帳,可是心裏知道姐姐想著什麽,可不,今日一早,就讓廚子換了飯菜!”

我這才低頭仔細看向桌旁,三菜一湯,潑了油燉了肉,果真精致,“他每日不吃這個?沒有油水的飯菜,他吃了多久?”緋衣女子偷笑道:“姐姐這是在關心君,怪不得私下裏那麽多人都說呢,白衣被趕走,大多是君為了姐姐。”

我心頭竊喜“就是要的這個效果。”我又添了把火,“他為何不吃葷菜,這樣操勞,怎麽怪的我好奇?”緋衣女子笑道:“姐姐別拿這些搪塞過去,姐姐明明就是關心君,不好意思了。其實君也是最近幾日吃些素食,原先不是這樣,姐姐要是不知道原因,我們向哪知道?”

“我怎麽會知道,我只是聽說他一直臉色蒼白,身子不好,應該補補才是。”緋衣女子笑道:“姐姐是越說越像了。”

“像什麽?”

“這裏的女主人,君未來的妻子。”我伸手拍向緋衣女子,故意板起臉來,“這頓飯我不吃了,這樣被你打趣,沒臉吃了。”

緋衣女子再三懇求,我才繼續吃起飯菜,不一一個會兒,緋衣女子收拾碗筷出去了,我這才斂起笑容,眼中一片冷漠。

不一會兒又進來一個緋衣女子,比之方才那個,這個顯然成熟多了,她也不多言,不多語,恭敬的向我施了禮,說為我換了新的住房,我只好起來,隨著她拾到,自己站在一邊看著。我時納悶,這個地方住著好好,為什麽要挪動,況且這個地方,僻靜的很,很適合我的口味。

“仙子,君已經吩咐,讓你挪去他房子一側住著,要是有個什麽吩咐,傳話也方便。”我沒有說話,頷首表示下沒有反對意見,心裏卻樂開了花,“這樣也好,方便我找出雲塵停留在仙界的元身。助他凡間修行。另外,我要看著白衣魔君病倒,以解他們傷害雲塵之痛。”

後來又進來幾個人,七手八腳收拾利索,我隨著她們來到魔君為我安排新的房子。

中午飯時,我就在新的房子裏進食。

近來知道魔君忙的一身焦頭爛額,我好奇的徘徊在他書房之外,悄悄的揣摩著什麽事纏著他,卻得不出個結果。他書房外,有人把守,憑我的仙力,如果潛進去,不被他們看到,逃出他們的手掌可能性很小,只好按捺下心情,等著機會到來。

緋衣女子常常在我身邊周到安排生活,我感激她們,有時甚至想,可以改變我的計劃,起碼不要做出傷害她們的事情,但是每次見到魔君,我心裏的仇恨又被掀起。他手裏握著雲塵的元身,我不能猶豫。

緋衣女子嚇得後退兩步:“仙子,萬萬不可,都是奴婢吵了你的清夢。”

“不及時處理,留個傷疤,會難看的。”我執意拿起她的手,要為她上藥,等一切差不多了,我見她要拿起地上的那碗藥,急忙攔住,“反正被你吵醒了,我也睡不著了,不妨就做個好人,我去送這碗藥。”

“仙子,仙子。”我淺笑,“回去休息吧。”我尋著道路轉身離開。

☆、一世情意(7)

我擡頭撩向不遠處,窗前燭影搖晃,書案上,都是賬冊,翻著的,半掩的,合起的,只是不見了魔君的影子,我稍微一楞,看著手裏的滿碗湯藥,心下忖度,該是什麽藥料熬成?最近常聽說,請來了一位醫術高明的老仙子,也不知是哪年成仙問道,見了幾回背影,試圖跟著一尋究竟,卻總是被他閃掉。

要是我在碗裏下了藥呢?

我靜靜看著這碗藥,邪惡之心燃起,近日看不出魔君病災,這般靠下去,要到何年何月?我一揮衣袖,欲待下手,門吱呀一聲開了,我嚇得躲進一旁樹木後,仔細探測。魔君與一個老仙子盤腿對坐在炕頭上,我還在納悶來怪不得書房僅留的那個窗子,找不到魔君,原來他在外側房。就是不知,他與老仙子談些什麽,老仙子一直低著頭,細品手裏的半盞茶,魔君含笑,我仔細看來,臉色紅潤,不見得有病的樣子。我想,老仙子喝了這杯茶,魔君要送客,不成想,空等了一會兒,確定老仙子沒有要走的意思,奇怪這門到敞了半晌。我低頭看了看手裏這碗藥,黑乎乎的,本想摻上幾味相生相克的草藥,有這麽精通醫道之人坐鎮,只好收手。

我穩了穩心神,擡腿踏向前來,走到接近書房門前,停住腳步。四周已走出個高個守門人,這人我認識,我原先常常在門前溜達,為了可以方便查詢魔君動向,常常收拾幾個仙果聖品給他,他一看我,笑著道:“落兒仙子,這是拿的什麽,我老遠就聞到一股苦味,原來是您呢!”我擡手伸向他,指給他看:“一碗苦藥,也不過碰見個小女孩,我見她累了,正好順路,就替她拿來。”

我接著又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呢,君近日身子可好?怎麽用上了這個東西?”他笑道:“仙子,君的事,我們小的如何知道,既然你都來到了門前,不如就進去問問,也可放下心來。”我見他今晚格外聰慧,實在問不出什麽,又見躲了我幾日的老仙子樂呵呵的從門裏看向我,看來今天要攤牌了,我側身走過,進了屋裏,又把剛才隨口瞎謅的謊話說了一遍。

我立在床沿前,笑著放下手裏的藥湯,“君,這位是誰,看著仙風道骨的,落兒見過老前輩。”老仙子凝眸看了看我,搶在魔君開口前,對我說:“仙子不記得老仙,老仙可是沒有忘記仙子,就是仙子好手段,把老仙招來了。”

我咯噔一下,不知她說的事是否和我有關,我仔細想了想,確實不記得有這麽一位老仙子,莫非他說的是昨晚白衣受得那傷?他又道:“散了散了,不提這個了,陳年舊事罷了。”魔君這才擡起頭笑道:“落兒,這是幹什麽來,這麽晚了該歇息了!”

“剛才在樹下偷睡下,恰碰著送來這碗藥,我順路回來,捎帶過來。”我勤快的把藥魔君身前,

☆、一時情意(8)

魔君看了看,擡頭沒有說話。我只好低了頭,也不說話,老仙子推進眼前一看,又嘗了嘗,我看著他的舉動,慶幸自己剛才不曾動過手腳,老仙子細聞了半晌,才道:“君近日身子可是不爽,這藥過猛,吃了要是身子弱的,怕是頂不住他的力道。”我大吃一驚,老仙子居然不知這藥是幹什麽。

我擡頭看了看魔君,他低著頭,一下下的叩擊著炕桌。眉頭皺在一起。老仙子端著又細細鑒別下,又道:“不過藥效卻是奇快的。吃個三五盞,怕是會收效八九成。”魔君這才擡起頭,平覆了眉頭,對老仙子道:“不過是我手下的一個人受了點傷,她脾氣又急,催著我弄些療效快點的藥!”

說著魔君有意識多的撩了我幾眼,我收起目光,盯著桌角,當聽不見,這時候,裝聾作啞才是正道。魔君又道:“老仙翁發話了,這樣看來,應是不錯了,來人。”魔君吩咐一人將這藥受了,送走。

魔君對我道:“落兒,老仙翁在,也讓他看看,沒病最好,要是哪裏不適,也好提前養著。”老仙翁道:“別人都道魔君冷心冷肺,老翁就不曾這樣認為,你說你落兒仙子!”我急忙點頭:“是,是。”

我嘴裏答應著,心裏卻是氣急,忙活了半天,卻是給別人作嫁衣裳,又見老翁給我看病,急忙道:“天也晚了,該辦的也做好了,這就不叨擾兩位正事了,實在也是困急。”說完,我假意打了幾個哈欠。

“既然這樣,改日無妨,落兒回去休息吧。”老仙子始終笑呵呵的看著我,可是那雙笑眼,我卻有臘月寒冰的感覺。

我出了門,又回頭看了幾眼,屋裏,兩人依舊對坐而語,我躲在一處,確定魔君臉色很好,查不出個所以然,氣悶回去睡覺。

臨睡前,我心事滿滿,叫了身邊的緋衣女子,陪我出去走走。不知怎麽就溜達到魔君書房不遠處。“姐姐,還是走吧,這麽晚了,君從來不讓人靠近他書房?”

“神神秘秘,能有什麽秘密,何況就是有秘密,依照他這個防護,半點也走不出去風聲。”

緋衣女子趕緊捂住我的嘴道:“姐姐莫要這樣說,這不過是幾天的事情,原先就不曾這樣,姐姐要是有氣,過幾日再發。”我心中一動,故意氣道:“唉,總共這麽大的地方,單單他的書房圈出這麽大的地方,恰是這段風景最美,正是天時地利人和都讓他占盡了。”

“姐姐,這樣說,對了,只是人和,不見得。”我剛想問為什麽,斜眼看到魔君書房處,他垂首扶著前額,批改書冊,瞬間擡頭,又低了下去,我急忙拉著緋衣女子離開這裏,回去默坐不語,緋衣女子道:“姐姐是困了,坐著也不說話,我去給你準備東西。”

我方才看到什麽了,我仔細想抓住那會子印象,對,魔君臉色蒼白,身子看上去勞累異常。怪不得他要圈住書房周圍呢,一定有貓咪。

☆、一世情意(9)

“不用你準備了,我要睡覺了。”我起身吹滅燈花,仰躺在軟床上,一陣興奮。終於查出怪異來了。一會兒,我聽到緋衣女子在外面嘀咕道:“姐姐剛才還不睡看,這會兒又迅速熄了燈,唉。”她腳步走遠,我卻在靜靜的夜裏,樂不成寐。

“這是我的,你給我!”

“哢嚓。啪啪。”

早晨,鳥語花香,鶯聲燕舞,我在一片祥和中醒來,揉搓著朦朧的眼睛,意識漸漸回籠後,又發了一會兒呆。聽見外面一片吵鬧,現下納悶著,一個緋衣女子急忙道:“不好了,君,生病了。”

我大驚失色的坐起來,急忙簡單的穿戴整齊,走出房間,邊走邊問道:“剛才是不是有幾個丫鬟吵鬧?”緋衣女子低頭道:“是!”

“什麽原因?”

“君病了,廚房送來一碗藥,兩個小丫頭掙著要去,你來我往中,藥碗被摔碎了。”緋衣女子擡頭小心的看我一眼。

我眉頭不覺一緊,“老仙子走了沒有,還不趕快去請!”

“仙子已經走了。”我腳步一滯,神采一怔,楞了半天:“什麽時候的事?他有沒有留下什麽方子?”

“仙子昨晚走的匆忙,走後,君就莫名的生起病來,這會子,夢中在說胡話呢!”

偌大的書房裏,門窗緊閉,屋外站滿了守門的人,緋衣女子為我掀開簾櫳,沒走幾步,就聽見裏面時斷時續,陣陣嗚嗚咽咽的哭聲,納悶著何人這麽大的膽子大聲哭鬧,冷不防與對面的女子撞了個滿懷。

那女子頭也沒擡,湊著我的衣角跑出門外,我未及看清她的容貌,只不過眼角處略掃過一片白色衣擺,緋衣女子低頭告訴我:“她是白衣。”

“白衣回來了!”我心頭猛地一驚。說起白衣來,我和她素有一段解不開的恩怨,第一次見她,她在君的示意下,欲要親近雲塵,那時我以為,她只不過是君手下一個得力的幹將,第二次見她,她卻與魔君行為親近,正當我以為抓住了什麽秘密。當天晚上,君臉色一變,雖經她幾次哭鬧,仍然悲戚的回了地府。從那以後,凡是有關她的一切,半點消息親近不了我的身邊。

“是。”緋衣女子小聲回道,打斷了我的深思,我略整了整頭發,一步步走進臥室,是禍躲不過,落兒,你與白衣的恩怨,早晚一天得算清。我低頭為魔君蓋好耷拉下來的被子,默不作聲瞪著一角發呆。錦被白色邊沿處泛著水痕,想來是剛才白衣哭過的痕跡。床頭處散落著扔著一本書,不過是時政國策之類的,我隨手翻著,不感興趣的扔下。

緋衣女子見我不像關心君的樣子,良心的提醒我道:“小姐也別太難過,君不過是近來事情繁多,加之休息不夠,生病了也是意料之中。”

我眉角一挑,本以為緋衣女子要訓斥我幾句,實在想不出我這樣子,哪一點有擔心魔君的意思。既然她們都這樣認為,盛意難卻,我也只好委屈自己演起戲,接著使勁的擠了下眼睛,裝作難過的表情,到後來,卻真真的傷心起來,不是為了別的,一想到雲塵不知在凡間生活如何,現今自己被困在這裏,也不知魔君何時醒來,何時才能偷出雲塵的元身,是苦是悲,未來又是怎樣?

直到後來,哭的沒有力氣,難過之極,心裏也下了決心,魔君這一病,說不定也是個機會,缺了他這個核心的領導,說不定搞到雲塵的元身,更容易些。

想到這一層,我心裏透亮起來。

☆、一世情意(10)

“這會子,小心點,再把藥打了,小心我抽了你的皮。”我眉頭又是一緊,這般沒有人性的地方,我恨不得早日離開,我倒要看看,誰這般狠心,說出這番言辭。

見一個白衣女子領頭走進來,後面跟著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丫頭,是白衣,我身子禁不住向一旁讓讓,白衣不客氣的走上前來,跪在魔君近前,伸手拿過小丫頭的藥碗,細致的低頭餵藥。

從始至終白衣沒有正眼看我一下,我自知無趣,又知道自己還有別的正大事情,退後兩步,閑著無事,出去走走。

“把衣服箱子扔出去!”遠處一片嘈雜。

一個緋衣女子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氣喘籲籲的道:“小姐,不好了,你快去看看。”

我拍著她的背部,擡頭向遠處望去,笑道:“不急,慢慢說。”

“小姐,你為何這般心平氣和,她們欺負到我們家門口了,天底下怎麽可以這般不公!不說別的,魔君府可從來沒出現這樣的事情,何況小姐還是客人。”

我斜眼看向遠處,又低下頭來,細瞧著緋衣女子鼻尖處已經冒出了汗水:“我來問你,這裏誰是主人,君要是病了,如今白衣姑娘又回來了,那些可是白衣的奴才!”

“小姐,你怎麽知道?”緋衣女子睜著疑惑的眼睛,直盯著我,看著我一陣心虛。

我轉轉身,想避開她的視線,整了整秀發,就想往前面走去,看看情況。

緋衣女子湊到我跟前,細聲說道:“小姐,你可是要離開,平日裏,你待我們和藹,不曾苛刻我們,白衣素日裏作威作福慣了,小姐要是有什麽吃了氣,等君醒來,只管跟君說,可不要一氣之下離開,我們這些做小奴的,如何向君交代?”

君私下裏安排了多少,這下裏我似乎明白些,本想趁著這次機會離開魔君府,又擔心緋衣女子交不了差,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笑道:“我只不過是去理論理論,大不了去君面前告她一狀,照樣有滋有味的住在這裏,這麽好的地方,我還不想離開呢!”

緋衣女子松了一口氣。

我斜眼看了她一下,眼珠轉動,嘴邊掛起招牌笑容,辦完了這件事,我就要離開。

大門前,衣服箱子扔了一地,我細細看著,記在心上,你們如何待我,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仙子落兒不是你們嘴裏的村姑。

“這是什麽衣服,又素又舊,還有這件,翡綠翡綠的,我們小姐打小就不穿這種色彩。”

“呵呵,你說的對,我給你說,上次我還看見她掐著腰,仰頭喝著茶水,不懂規矩的傻丫頭。”一個婆子湊到另一個婆子耳邊,有模有樣的說著,眼裏貪婪的細瞧著另幾件衣服!

“這件好,拿給我家子那位穿。”一個老婆子彎著腰,大手大腳的翻著衣櫃,我一看,是我平素裏喜愛扮男裝時,做過的幾件衣服,只不過是拿雲塵的衣服稍微改成,說笑的婆子眼中貪婪色大盛,急忙跑過去,大喊道:“是我先看見的,你給我!”

☆、一世情意(11)

“不給,是我的!”

一件天然蠶絲制成的衣服眼看著就被她們団成麻花狀,什麽都可以拿走,就這件不許動,我急忙沖出去。

“哎呀,小姐對不起呀,都是我們眼拙,小姐可有傷著!”

我拿下套在我頭上的一堆衣服,眼含不屑,任她們如何做樣的賠禮,臉色平平淡淡的,冷眼瞧著她們。

緋衣女子小心的說道:“小姐,你要是生氣就發出來,你這樣子,我害怕。”

我搖了搖手,示意讓她走遠,自己找了塊大石頭,屁股坐下,看著她們鬧。

周圍宣洩聲不斷,那個婆子一看盡頭不對,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沒看見落兒姑娘來了嗎?你,放下手裏的東西。”老婆子不甘心的扔下那件男裝,又接著拾回,左瞧瞧又瞧瞧不舍得在手裏摸索,我緊緊盯著那件衣服,眼含狠戾,似乎要把老婆子盯出一個洞。

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惡意,手裏像抓了個熱香芋似的,刷的松開手,嘴裏含恨道:“不就是一件破衣服,你看那個眼神,像殺人似的。”她賊頭賊腦的又看著我,湊到另一個老婆子身後。

衣服調到地上,風來,吹起三尺黃土,緋衣女子拾起遞給我:“小姐莫氣!回去我給你洗洗就幹凈了。”

我手掌縮回袖口,一掌仙氣收去,我倒要看看,她們如何與我解釋。接過衣服,換了個姿勢,優雅的坐著。

不知不覺,她們與我耗著已有半柱香的時間。

“小姐,你看遠處。”

白衣從遠處走來。我臉色一寒,始作俑者來了。手指掐算著那碗藥就是該喝完了,來得到快,沒想到,他也醒了。

白衣扶著一個人,幾個老媽子急忙磕頭請安,緋衣女子也要過去,唯獨我依然安穩坐著,沒有準備起來的意思。

君臉色蒼白,看著我一手抱著一件男式衣服,一手擺弄著頭發,路過我身邊,又轉頭看了我幾眼。

“落兒,不準備問問我安好?”

“君。安。”我輕輕一拜,到個萬福。隨即轉了頭,對著他蒼白的臉色,略微擠出笑來道:“如今天漸漸涼透,君還是”

“落兒,過來扶我!”魔君向前邁過一步,打斷我的話,甩開白衣服侍,拉住我,“你跑什麽,不打算要這件衣服了,剛才還是個鬥雞眼似的,爭強好勝。”

“你監視我!難怪,我說怎麽是個人都來欺負我,原來從頭我就不招人喜歡嗎呢!”

“姐姐怎麽在這裏?”

白衣的聲音從一側冒出,我略略一呆,擡頭看著白衣,透過她,撩向她身後的幾個老嬤嬤,見她們躲著腦袋猥猥瑣瑣,突然笑道:“就不打擾二位了,君多走走,落兒聽說,飯後百步走,強身健骨。”

“落兒!你站住。”我沒有回頭,穿花度柳,尋著小路一路走下去。身後傳來白衣輕聲說道:“君,前面不遠處就是荷池。”

“我還有事,你先回吧!”

☆、一時情意(12)

“君!你傷在身。”白衣的聲音漸漸變小,轉過了最後個花叢,我漸漸聽不見。我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去,穿過層層葉片,夕陽落在葉縫中,剩下了落寞。

我獨站在花層中,不懼落寞。

魔君不知吃了什麽妙齡仙丹,三四天後,我再見他時,他氣色果然很好,白衣也搬進了園子裏,水潤的皮膚,經這幾日,更加白嫩。

屋子裏氣氛有些壓抑,我略微移了移腳,左右看了看白衣,又低頭尋向不遠處坐在書案後的魔君,低頭說道:“君,不知找落兒有什麽事,如果沒事,落兒先”

“白衣,你先出去!”我的話卡在喉嚨裏,咽了咽唾沫。

白衣眼神嫉妒的看著我,嘴唇抿了幾下,沒有說出什麽,輕步退出去。

“君,放落兒出去!”

“如果我說不呢!”魔君冷冷看著我,起身逼近我,我感到空氣的突然被抽走,狹隘的墻角空間擠得我喘不過來氣來。

我穩了穩心神,推開魔君,試了幾下,沒有推動,仰起頭認真道:“落兒自認為留在這裏,沒有什麽用處,不如你我各退一步,若是逼我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出什麽事來!”

“呵呵,利用完了,你就要走了!”魔君走到書案前,氣憤的折斷毛錐,一轉身拉著我左拐右拐,出了書房。

我見他撥動了一下書架上的幾本書,哢嚓一聲,書架閃開,一片陰冷的空氣稀薄淒涼,我大驚道:“你要帶我去哪裏!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喊人了!”

“你,你以為偷走了我的鑰匙,就可以飛天入地了!呵呵,落兒,是我,從前太寵著你,還是你天真的以為,我當真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

我緊拽進領口,臉色勉強鎮靜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來這裏我沒有讓你留下我,何況我也不是自願的,你放了我,從此後我們河水不犯井水,要是有一日,魔君大人用到落兒的時候,落兒萬死不辭!”

“我有權有勢,你說我缺什麽!要不你留在這裏,嫁了我,過去今日恩怨一筆勾銷!”

“你!”

“不急著回答我,我有的是時間!”

我被一股大力推進去。裏面空氣越發稀薄。

“小姐!”我揉著磕疼的膝蓋,左右看去,待看到一個頭發繚亂的身影,急忙跑過去,大喊道:“你怎麽在這裏,誰讓你回來的!”

“小姐,白衣在各個要道都布下了人手,我們是出不去的。”緋衣女子眼角掛滿眼淚。“小姐,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我來了有七八天,天天昏天黑地的,曾經聽說,這裏有一個魔窟,進來這裏的人,沒有活著出去的。你說這裏是不是?”

“你別自己嚇自己,我是誰,我是仙子,你放心,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出事。”墻壁幾處燭影搖曳,影影戳戳,倒映出一個人的影子,我擦輕眼睛,仔細辨認,大聲喊道:“魔君,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一世情意(13)

“呵呵!落兒,你這輩子恐怕都見不到魔君大人了,你認命吧!”一個靚麗的白影拂過我的眼前,很快,連聲音都不見了蹤影。

“小姐,是鬼!”

我憑什麽認命,落兒生來不是要被人控制的,緋衣女子仍然抱著我的胳膊,神經兮兮的大喊道:“鬼,鬼!”我懷疑這幾天她一定是遭遇了什麽,呵斥道:“是白衣!哪來的什麽鬼!”

“不小姐,你聽,有哢哢的聲音,一定是鬼!”她哆嗦著,抱著我更緊,喉嚨裏發著她幻想的聲音:“哢哢,哢哢。”

“哢哢,哢哢!”

“行了!”我被她叫的雞皮疙瘩顫栗,禁不住抱住手臂,一步步向前抹去。“緋衣,你視力好,看看那前面的燈影下,可有什麽人?”

“小姐,我不看,是鬼,是鬼!”

“你不看,怎麽知道是人是鬼?說不定是魔君大人放我們出去了的呢!”我伸手拿下她捂住在眼睛的手臂。我拉著緋衣女子,一步步向前邁去,離著燈影越來越近!

“啊!”緋衣女子回身抱住我,大哭道:“小姐,是鬼?真的是鬼?我們活不了了,黑白二常來索命來了!”

我身子後退,被她哆哆嗦嗦的推向巖壁,巖石涼冰冰的,我一個不妨,後背猛地撞在冒出來一塊凹凸不平的壁石上,疼的我齜牙咧嘴的。她嘴裏仍然叫個不停:“小姐,黑乎乎的。黑乎乎的,他們是不是要來吃我們!”

我忍著痛,看向高處站立的俊偉的影子,眼中不知不覺已經溢出淚水來道:“不是,他不會吃了我們,如果可以,我想和他一起生死!”

“小姐,你別看,你不要拋下我一個人!我聽說,魔窟裏的鬼眼睛都會吃人!”

“不!那是一雙清白不含雜質的眼睛,他有著孩童般的善良,有著嬉笑怒罵的溫情,我想與他共守人間煙火的塵世,也想與他天上人間的不離不棄!”

我推開緋衣女子,忘記了背上的痛疼,一步步邁進前面的男子。“雲塵,我來了!”

“小姐,你不能去!你難道看不見他綠色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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