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堡主對鹿姑娘動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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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無將床幔垂下，隨後走到厲墨雲的跟前道：“堡主知曉屬下有看人過去的本領，這麽多年也從未失手過，唯獨看不清鹿姑娘的。”
“你第一次見到她時如何沒與本座說？”厲墨雲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神色深沈。
“是屬下的過錯。”風無垂眸：“不過屬下以為這次鹿姑娘受傷，意志力薄弱，應當很好窺探其過去，卻發現依舊是濃霧一片。”
厲墨雲沒有追究風無不告之責，安靜了片刻後，問：“她是人類嗎？”
風無點頭：“是人類。”
厲墨雲聽見這回答，緩緩松了一口氣：“既然是人類，那便沒什麽關系，本座自然有辦法制住她。”
風無自然知道厲墨雲的本事，只不過鹿眠的心思讓人無法看穿，他始終擔心對方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從而牽連十剎堡。
“對了，讓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風無回神：“有些眉目了，屬下在雁城發現了申洳瑛的蹤跡。”
“雁城？孟家的地盤？難不成孟家與我十剎堡的內鬼也有聯系？”厲墨雲端著杯子的手有些握緊，杯中的茶水隱隱顫動。
“應當不是，孟家紮根數百年，與雲霞莊不是一類。”風無想了想，又說：“不過屬下覺得，申洳瑛應當不是普通人。”
“怎麽說？”
“屬下在察覺到申洳瑛的同時，也被對方察覺到了，立刻便有一股力量屏蔽了屬下的精神，雁城整座城池與我足足隔斷了一刻鐘的時間，這本事即便是孟家的掌事也無法做到。”風無仔細想了當時的場景。
他的根脈能達千裏，當時已經深入雁城的地底，隱約能看見一抹雪白的身影，那身影的主人擁有一雙猩紅的眼睛，只一瞬風無的精神便被人盯上了，下一刻所有信息全都阻斷，他再想探測，便是一刻鐘後，整個雁城早沒了申洳瑛的氣息。
“那便是妖了。”厲墨雲單手撐著下巴，眼神中饒有趣味：“真有意思，盯著十剎堡的除了修仙門派之外，竟然還有個道行高深的妖。”
“堡主，她的道行不在屬下之下。”風無現在想來，背後隱隱有些發涼：“好在之前鹿姑娘的一番話讓咱們得以去查申洳瑛，此刻看來，申洳瑛絕非等閑之輩。”
“或許這一切就是她在背後操縱也不一定。”厲墨雲伸出舌頭舔了舔獠牙，眼神中閃過幾絲血腥：“在你之上的妖，竟然還未歸於十剎堡，如今來找十剎堡的麻煩，究竟是什麽來頭。”
風無道：“恐怕這世間未入十剎堡的妖還有許多。”
厲墨雲閉上眼睛，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頭頂發疼的地方，想叫鹿眠給自己揉揉，嘴剛張開才想起來這人正躺在他的床上生著病呢。
“嘖。”
風無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屬下給您看看吧。”
厲墨雲拿開手讓風無查探，風無伸手在他頭頂發紅的地方摸了摸，閉上眼睛仔細觀察了一下皮肉下面的骨頭，那骨頭順著頭骨長出來了一截竟然已經有一個指節般大小了。
收回手後，風無道：“如今堡主有頭發遮住，暫時顯現不出，若是幻作原形，定能看見了。”
“角？”
“是。”風無臉上帶著笑：“堡主近日無事，便可返程十剎堡了。”
厲墨雲半垂著眼眸仔細想了想。
出來也有大半年了，本來是為了侯七之事，加上他太久沒有出堡，故而帶著牧臣出來轉轉，沒想到這一轉，就是八個多月。
若非遇見鹿眠，他恐怕只待兩個月左右便開始不耐煩了吧。
十剎堡在人間分舵無數，每個分舵之上還有堂主，堂主之上還有長老，長老之上才是他，許多事情交給手下人去辦就行，不必要他整日風裏來雨裏去地與人間與這些修仙門派的人小打小鬧。
見厲墨雲不說話，風無笑道：“堡主是不放心鹿姑娘吧？”
厲墨雲朝他瞥了一眼，眼神在說：就你什麽都知道。
風無道：“若堡主舍不得鹿姑娘，大可將她帶回堡中。”
“十剎堡成立以來，無人能活著入堡，這你不是不知道的。”厲墨雲皺眉：“加上你方才說了，連你也無法窺探她的過去……”
退一萬步說，若她當真是服了什麽藥，或者道行在風無之上，本領通天，入了十剎堡，對十剎堡而言便是最大的威脅。
“可堡主如今的身體非同一般，待到雙角長出之時會有何變化尤未可知，只有回到堡中才是最安全的。”風無想了想：“不如屬下留在人間代為照看鹿姑娘，等堡主身體好轉之後，再來找她。”
“找她？”厲墨雲朝床的方向瞥了一眼：“本座若真回了十剎堡，又怎會特地為了找她出堡？”
“人類壽命短暫，鹿姑娘如今年過雙九，至多二十年容顏便要老去，於咱們而言，區區二十年何足掛齒呢。”風無勸說：“堡主身體好轉之後，再來人間，與鹿姑娘相處恐怕也就是眨眼功夫了。”
厲墨雲能與鹿眠在一起，也不過就是這二十年的光景，哪怕他們當真是有了別的感情，那也不過是幾十年的光陰，待到鹿眠老死，厲墨雲還是要回到十剎堡的。
他存於世間何止數千年，這麽多年一個人都過下來了，稍有興趣的鹿眠也只能算是他這漫長一生中的匆匆過客，更得他心的過客罷了。
風無是想過撮合鹿眠和厲墨雲在一起，如若厲墨雲此刻就能拿下鹿眠，他心裏也是高興，但他從一開始也就明白，十剎堡的堡主不會與一個人類共度一生。
他們的一生本就不同，是無法相守到老的。
厲墨雲手中的杯子哢擦一聲碎成了兩半，風無面上的笑容一僵，總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他朝厲墨雲看去，對方的神色深沈，似乎在想什麽棘手的事情，眉頭緊皺，眼底帶著些微煩躁。
風無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堡主對鹿姑娘動了真心？”
厲墨雲眼眸微擡，在那一瞬有些怔住，手中碎裂的杯子劈裏啪啦落在了地面上，他低沈的聲音似是在自言自語：“何為真心？”
風無抿嘴：“請恕屬下直言，堡主對鹿姑娘可以喜歡，但萬不可動真心。”
厲墨雲沒說話，風無接著說：“堡主為萬妖之首，若讓手下人知道，您對一個從淩雲派出來的修仙者動了真心，恐怕會使十剎堡內人心渙散。除此之外，堡主切不可有軟肋，鹿姑娘此時留在堡主身邊可作寵侍，作玩物，但決不可做愛人！”
風無的話音剛落，臉上便被重重地扇了一耳光。
厲墨雲渾身都是冰冷的氣息，聲音帶著寒氣凜冽地問道：“何為寵侍，玩物？”
他驚懼地睜大雙眼，單膝跪下：“屬下失言。”
片刻後，風無咬著牙齒：“天下人皆與十剎堡為敵，鹿姑娘的身份越重，眾人指向堡主心頭的劍便越近，屬下言盡於此。”
厲墨雲一只手在桌面上握緊成拳，另一只手將扇子幾乎要捏到變形。
他如何不知道這些？
自創立了十剎堡以來，萬妖有了避風港，數千年來，他從未動過情愛，可偏偏不知為何，在看見鹿眠的第一眼起，便覺得她與眾不同些。
時間長久下來，就越發覺得她有趣。
分明挺聰明的，還裝作一副蠢樣子，分明長得挺標致，還偏偏做出誇張的表情。
她一到晚上看不見時，那雙眼睛就會努力睜大，一入廚房拿起菜刀時，整個人都變得自信了起來，她自然有她的風采。
與藍菱月不同，與狐靈不同，與花顏不同，與他所見的其餘女子都不同，有時做事蠢得叫人恨得牙癢癢，卻又舍不得對她下狠手。
厲墨雲單手撐著額頭，輕輕嘆了口氣：“本座恐怕是栽下去了。”
風無擡頭看了他一眼，對方金色的雙眸中竟然湧出幾絲無奈與溫柔：“治好她，然後……回十剎堡。”
“帶鹿姑娘嗎？”
厲墨雲扶著額頭的手逐漸收攏，最終搖了搖頭。
風無頷首，慢慢退出房間。
厲墨雲的床上，鹿眠疼到醒來，只是這麽長時間，她一直都沒敢松懈。
厲墨雲與風無的對話她統統聽在耳裏了，一句句都像是晴天霹靂一般打在了她的頭頂上。
她即便再傻也聽出來，厲墨雲喜歡她。
不知是什麽感覺，鹿眠只覺得呼吸一瞬有些困難，心跳加快，可臉上的溫度也逐漸升高，心裏兩種矛盾的聲音一直在沖撞。
他怎麽能喜歡她呢？他們是主仆，她只想當他的侍女，並不想像書中女主角那樣，整天與他睡在一起，除了以色侍人其餘一概不會啊！
他……為什麽會喜歡她？難道是看中了她的長相？還是長時間相處下來，發現她的本質更加討喜了？
他竟然喜歡她！
鹿眠慢慢閉上眼睛，心肺疼得她咬牙，恨不得此刻就暈過去，也好過面對厲墨雲。
這叫她以後如何心平氣和地稱他為堡主，又如何坦然自若地與他相處？
鹿眠只覺得自己的心跳一下快過一下，節奏紊亂，就像是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了一般。
之前厲墨雲對她做過的種種在這一刻逐漸變得清晰，他吻過她，束縛過她，壓制過她，也待她好過，她從極度沒有自尊的日子，逐漸變成現在受傷還有十剎堡的長老醫治的地位，貧富高低，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鹿眠恍惚覺得，最近的這些日子，厲墨雲的確對她較於以前而言，殷勤了太多了。
琉火石不該隨便要，雲織裙不該隨便穿，或許那柄藏在汴城中的劍，也是為她而取。
一時間承受著太多情緒，鹿眠翻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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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第一次見到她時如何沒與本座說？”厲墨雲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神色深沈。
“是屬下的過錯。”風無垂眸：“不過屬下以為這次鹿姑娘受傷，意志力薄弱，應當很好窺探其過去，卻發現依舊是濃霧一片。”
厲墨雲沒有追究風無不告之責，安靜了片刻後，問：“她是人類嗎？”
風無點頭：“是人類。”
厲墨雲聽見這回答，緩緩松了一口氣：“既然是人類，那便沒什麽關系，本座自然有辦法制住她。”
風無自然知道厲墨雲的本事，只不過鹿眠的心思讓人無法看穿，他始終擔心對方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從而牽連十剎堡。
“對了，讓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風無回神：“有些眉目了，屬下在雁城發現了申洳瑛的蹤跡。”
“雁城？孟家的地盤？難不成孟家與我十剎堡的內鬼也有聯系？”厲墨雲端著杯子的手有些握緊，杯中的茶水隱隱顫動。
“應當不是，孟家紮根數百年，與雲霞莊不是一類。”風無想了想，又說：“不過屬下覺得，申洳瑛應當不是普通人。”
“怎麽說？”
“屬下在察覺到申洳瑛的同時，也被對方察覺到了，立刻便有一股力量屏蔽了屬下的精神，雁城整座城池與我足足隔斷了一刻鐘的時間，這本事即便是孟家的掌事也無法做到。”風無仔細想了當時的場景。
他的根脈能達千裏，當時已經深入雁城的地底，隱約能看見一抹雪白的身影，那身影的主人擁有一雙猩紅的眼睛，只一瞬風無的精神便被人盯上了，下一刻所有信息全都阻斷，他再想探測，便是一刻鐘後，整個雁城早沒了申洳瑛的氣息。
“那便是妖了。”厲墨雲單手撐著下巴，眼神中饒有趣味：“真有意思，盯著十剎堡的除了修仙門派之外，竟然還有個道行高深的妖。”
“堡主，她的道行不在屬下之下。”風無現在想來，背後隱隱有些發涼：“好在之前鹿姑娘的一番話讓咱們得以去查申洳瑛，此刻看來，申洳瑛絕非等閑之輩。”
“或許這一切就是她在背後操縱也不一定。”厲墨雲伸出舌頭舔了舔獠牙，眼神中閃過幾絲血腥：“在你之上的妖，竟然還未歸於十剎堡，如今來找十剎堡的麻煩，究竟是什麽來頭。”
風無道：“恐怕這世間未入十剎堡的妖還有許多。”
厲墨雲閉上眼睛，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頭頂發疼的地方，想叫鹿眠給自己揉揉，嘴剛張開才想起來這人正躺在他的床上生著病呢。
“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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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墨雲拿開手讓風無查探，風無伸手在他頭頂發紅的地方摸了摸，閉上眼睛仔細觀察了一下皮肉下面的骨頭，那骨頭順著頭骨長出來了一截竟然已經有一個指節般大小了。
收回手後，風無道：“如今堡主有頭發遮住，暫時顯現不出，若是幻作原形，定能看見了。”
“角？”
“是。”風無臉上帶著笑：“堡主近日無事，便可返程十剎堡了。”
厲墨雲半垂著眼眸仔細想了想。
出來也有大半年了，本來是為了侯七之事，加上他太久沒有出堡，故而帶著牧臣出來轉轉，沒想到這一轉，就是八個多月。
若非遇見鹿眠，他恐怕只待兩個月左右便開始不耐煩了吧。
十剎堡在人間分舵無數，每個分舵之上還有堂主，堂主之上還有長老，長老之上才是他，許多事情交給手下人去辦就行，不必要他整日風裏來雨裏去地與人間與這些修仙門派的人小打小鬧。
見厲墨雲不說話，風無笑道：“堡主是不放心鹿姑娘吧？”
厲墨雲朝他瞥了一眼，眼神在說：就你什麽都知道。
風無道：“若堡主舍不得鹿姑娘，大可將她帶回堡中。”
“十剎堡成立以來，無人能活著入堡，這你不是不知道的。”厲墨雲皺眉：“加上你方才說了，連你也無法窺探她的過去……”
退一萬步說，若她當真是服了什麽藥，或者道行在風無之上，本領通天，入了十剎堡，對十剎堡而言便是最大的威脅。
“可堡主如今的身體非同一般，待到雙角長出之時會有何變化尤未可知，只有回到堡中才是最安全的。”風無想了想：“不如屬下留在人間代為照看鹿姑娘，等堡主身體好轉之後，再來找她。”
“找她？”厲墨雲朝床的方向瞥了一眼：“本座若真回了十剎堡，又怎會特地為了找她出堡？”
“人類壽命短暫，鹿姑娘如今年過雙九，至多二十年容顏便要老去，於咱們而言，區區二十年何足掛齒呢。”風無勸說：“堡主身體好轉之後，再來人間，與鹿姑娘相處恐怕也就是眨眼功夫了。”
厲墨雲能與鹿眠在一起，也不過就是這二十年的光景，哪怕他們當真是有了別的感情，那也不過是幾十年的光陰，待到鹿眠老死，厲墨雲還是要回到十剎堡的。
他存於世間何止數千年，這麽多年一個人都過下來了，稍有興趣的鹿眠也只能算是他這漫長一生中的匆匆過客，更得他心的過客罷了。
風無是想過撮合鹿眠和厲墨雲在一起，如若厲墨雲此刻就能拿下鹿眠，他心裏也是高興，但他從一開始也就明白，十剎堡的堡主不會與一個人類共度一生。
他們的一生本就不同，是無法相守到老的。
厲墨雲手中的杯子哢擦一聲碎成了兩半，風無面上的笑容一僵，總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他朝厲墨雲看去，對方的神色深沈，似乎在想什麽棘手的事情，眉頭緊皺，眼底帶著些微煩躁。
風無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堡主對鹿姑娘動了真心？”
厲墨雲眼眸微擡，在那一瞬有些怔住，手中碎裂的杯子劈裏啪啦落在了地面上，他低沈的聲音似是在自言自語：“何為真心？”
風無抿嘴：“請恕屬下直言，堡主對鹿姑娘可以喜歡，但萬不可動真心。”
厲墨雲沒說話，風無接著說：“堡主為萬妖之首，若讓手下人知道，您對一個從淩雲派出來的修仙者動了真心，恐怕會使十剎堡內人心渙散。除此之外，堡主切不可有軟肋，鹿姑娘此時留在堡主身邊可作寵侍，作玩物，但決不可做愛人！”
風無的話音剛落，臉上便被重重地扇了一耳光。
厲墨雲渾身都是冰冷的氣息，聲音帶著寒氣凜冽地問道：“何為寵侍，玩物？”
他驚懼地睜大雙眼，單膝跪下：“屬下失言。”
片刻後，風無咬著牙齒：“天下人皆與十剎堡為敵，鹿姑娘的身份越重，眾人指向堡主心頭的劍便越近，屬下言盡於此。”
厲墨雲一只手在桌面上握緊成拳，另一只手將扇子幾乎要捏到變形。
他如何不知道這些？
自創立了十剎堡以來，萬妖有了避風港，數千年來，他從未動過情愛，可偏偏不知為何，在看見鹿眠的第一眼起，便覺得她與眾不同些。
時間長久下來，就越發覺得她有趣。
分明挺聰明的，還裝作一副蠢樣子，分明長得挺標致，還偏偏做出誇張的表情。
她一到晚上看不見時，那雙眼睛就會努力睜大，一入廚房拿起菜刀時，整個人都變得自信了起來，她自然有她的風采。
與藍菱月不同，與狐靈不同，與花顏不同，與他所見的其餘女子都不同，有時做事蠢得叫人恨得牙癢癢，卻又舍不得對她下狠手。
厲墨雲單手撐著額頭，輕輕嘆了口氣：“本座恐怕是栽下去了。”
風無擡頭看了他一眼，對方金色的雙眸中竟然湧出幾絲無奈與溫柔：“治好她，然後……回十剎堡。”
“帶鹿姑娘嗎？”
厲墨雲扶著額頭的手逐漸收攏，最終搖了搖頭。
風無頷首，慢慢退出房間。
厲墨雲的床上，鹿眠疼到醒來，只是這麽長時間，她一直都沒敢松懈。
厲墨雲與風無的對話她統統聽在耳裏了，一句句都像是晴天霹靂一般打在了她的頭頂上。
她即便再傻也聽出來，厲墨雲喜歡她。
不知是什麽感覺，鹿眠只覺得呼吸一瞬有些困難，心跳加快，可臉上的溫度也逐漸升高，心裏兩種矛盾的聲音一直在沖撞。
他怎麽能喜歡她呢？他們是主仆，她只想當他的侍女，並不想像書中女主角那樣，整天與他睡在一起，除了以色侍人其餘一概不會啊！
他……為什麽會喜歡她？難道是看中了她的長相？還是長時間相處下來，發現她的本質更加討喜了？
他竟然喜歡她！
鹿眠慢慢閉上眼睛，心肺疼得她咬牙，恨不得此刻就暈過去，也好過面對厲墨雲。
這叫她以後如何心平氣和地稱他為堡主，又如何坦然自若地與他相處？
鹿眠只覺得自己的心跳一下快過一下，節奏紊亂，就像是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了一般。
之前厲墨雲對她做過的種種在這一刻逐漸變得清晰，他吻過她，束縛過她，壓制過她，也待她好過，她從極度沒有自尊的日子，逐漸變成現在受傷還有十剎堡的長老醫治的地位，貧富高低，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鹿眠恍惚覺得，最近的這些日子，厲墨雲的確對她較於以前而言，殷勤了太多了。
琉火石不該隨便要，雲織裙不該隨便穿，或許那柄藏在汴城中的劍，也是為她而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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