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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我失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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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眠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碧螺春,又看了一眼正對著蜻蜓笑的厲墨雲,慢慢把門關上。

賬房察覺出不對,小心地朝鹿眠看了一眼。

就見鹿眠把門關上之後,端起碧螺春吹了吹,吸溜一聲自己先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向小廝要了個板凳,找了處不礙事的地方坐著,一邊品茶,一邊看過往行人。

兩個小廝湊在一起,朝賬房開口:“這是什麽意思?”

“喝堡主的茶?”

賬房朝鹿眠的背影看了一眼,捏起山羊胡抿嘴想了想,一拍手心想通了:“這位才是鹿眠姑娘。”

張賀察覺自己鬧了個烏龍,臉上一紅,趕忙湊過去:“你如何知道的?”

“猜的而已。”賬房擺了擺手,餘光朝鹿眠瞥了好幾眼,能了解堡主的喜好,還敢如此行事的,除了他們家堂主信中所提的鹿眠,還能有誰?

安排人處理完後事的牧臣與從及雅居方向往回走的掌櫃的撞在了一起。

掌櫃的一眼就認出了藍衣男子,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牧臣看也不看他一眼,徑自走到鹿眠跟前,眨了眨眼睛:“如何坐在外頭?”

鹿眠受寵若驚,牧臣主動與她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於是笑嘻嘻道:“吹會兒風。”

牧臣朝天邊看了一眼,太陽已經西下了,於是對鹿眠點頭:“嗯,吹完了就做飯吧。”

鹿眠:“……”

我欠你們主仆的是吧?

掌櫃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往米鋪裏走,鹿眠伸出腳攔住了門。

掌櫃的朝她看去,苦著一張臉:“姑奶奶有何貴幹?”

鹿眠:“……”

姑奶奶是個什麽鬼稱呼啊?

“廚房在哪兒?”

掌櫃的朝幾人擺手:“還不快帶人去廚房?!”

張賀就愛拍馬屁,第一時間沖到了鹿眠的跟前,笑嘻嘻道:“鹿姑娘隨我來。”

鹿眠將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案上,杯中的水有幾滴灑在了賬房的賬簿上,索性沒弄花字。

她擼起袖子,心不甘情不願地往廚房方向走,順便朝厲墨雲所在的待客房間看了一眼,牧臣正在回話。

她嘆了口氣,路上撿來的都是小姐的命,牧臣站著她坐著,可她呢,自從穿越過來就一直被奴役著,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麽這麽大……

即便心裏有些不滿,鹿眠在飯菜上還是不會動手腳的,什麽多放點兒辣椒讓吃不慣辣的厲大堡主爽一爽這種事,她是不敢做。

做好了四菜一湯順便紅燒了個排骨餵牧臣,兩刻鐘的功夫,鹿眠便將飯菜布置上桌了。

最後一碗魚湯鹿眠端進房內的時候,剛好看見蜻蜓直接跪在了地上,抱著厲墨雲的小腿不撒手,嚇得鹿眠手中的湯差點兒倒了。

“求公子不要趕蜻蜓走!”蜻蜓掩面落淚。

鹿眠微微瞇起眼睛,將湯放在了桌上,朝牧臣瞥去一眼。

排骨剛上桌的時候牧臣就已經端起來吃了,此刻吃得只剩下一半,抿著嘴,沒讓獠牙露出來,看戲一般地看著蜻蜓哭。

鹿眠走到了牧臣的身邊,撞了一下他肩膀問:“怎麽回事?”

蜻蜓還在哭,牧臣吞了排骨道:“主人要差她走,她不肯走。”

鹿眠抿嘴點頭,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啊,這女的該不會真的看上了厲墨雲了吧?

厲墨雲下巴擡高,眼皮子底下瞄了一眼蜻蜓,不知道是不是鹿眠看錯了,在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爽利。

“蜻蜓姑娘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吧。”雖然這樣說,但也沒伸手扶。

蜻蜓擦了擦眼淚,哭涔涔道:“蜻蜓本就孤苦無依,前幾日嫁了個孱弱的丈夫,家中還有病重的母親,三日內兩人皆已亡故,蜻蜓無處可去,請公子收留我吧!”

“咯噠,咯噠。”牧臣嚼排骨。

厲墨雲嘆了口氣,深表同情:“你既如此可憐,那我便讓下人給你一些銀錢,做個小生意糊口如何?”

蜻蜓搖了搖頭:“我已受公子如此大恩,又怎麽能再要錢財,只求公子能將我留在身邊伺候,以報答公子的恩情。”

“咯噠,咯噠。”牧臣還在嚼排骨。

鹿眠從他碗裏拿了個排骨也嚼了起來,盯著蜻蜓瘦弱的背影搖了搖頭,這女子果真是好套路,這一套她在小說中不知看過多少次了,裝無辜的白蓮花博取同情,實則不過是為了更大的榮華富貴。

她都能看出來的問題,厲墨雲如何看不出來?

不過某人似乎就喜歡這一類的姑娘,蜻蜓幾滴眼淚落下來,某人就心軟了。

“可這樣不妥,我也並不覺得蜻蜓姑娘有欠我什麽。”

蜻蜓立刻接話:“蜻蜓家中已無親人,回到那個家也不過是徒增傷悲,只盼望能遠離家鄉,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厲墨雲嘆了口氣:“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便帶著蜻蜓姑娘。”

蜻蜓一聽,立刻破涕為笑:“多謝公子!”

厲墨雲笑得溫和:“吃飯吧?”

蜻蜓點頭,臉頰帶著薄紅,萬分可愛地嗯了一聲,小鳥依人地站了起來,軟軟地跟在了厲墨雲身後,開始給厲墨雲布置碗筷。

鹿眠睜圓了眼睛,這樣都行?!

這明顯的謊言厲大堡主是哪根筋搭錯了沒戳穿還要帶她上路?

這一路去的是什麽地方不知且不說,可也不是為了游山玩水而是為了正事吧?怎麽說後面浩然的修仙大部隊正準備剿你老巢呢你還泡妞!

“咯噠,咯噠。”鹿眠將排骨骨頭嚼碎了。

牧臣瞥了她一眼,小聲地問了句:“你失寵了嗎?”

鹿眠瞪了他一眼:“我失寵?!”

厲墨雲與蜻蜓同時朝她看來,鹿眠張了張嘴:“我師從淩雲派,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還要問。”

牧臣抿嘴,移開了視線。

不過事實證明,牧臣這一次恐怕是說對了。

厲墨雲將蜻蜓帶走本來就已經出乎她的意料了,結果還答應對方留下來伺候他,甚至掌櫃的帶他們一同前往及雅居的路上,鹿眠也沒拿到包裹,全都被瘦弱的蜻蜓背在了身上。

鹿眠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恐怕她留下來的功能就只剩下做飯了吧?

這樣……也好,以後當個廚娘,遠離厲墨雲,也少點兒騷擾。

鹿眠抿嘴,雖然心裏感覺到了暢快和輕松,能偷懶絕對是好事,可心頭又湧上了些許不安,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及雅居是鎮中的一處客棧,裏面住著的大多都是文人騷客,在蜻蜓入門的時候便有人吟了一首詩誇讚她仿若梨花般的面容。

厲墨雲大步走向前,率先回房休息,牧臣自覺地站在門口守著。

米鋪掌櫃的看了一眼兩名女子,道:“我原以為只有鹿姑娘回來,這……”

鹿眠擺了擺手:“無所謂,都是姑娘家,同住一間也可。”

蜻蜓朝鹿眠看了一眼,跟在鹿眠身後入了房間,鹿眠回到房裏直接往床上躺下,嘆了口氣,今天一整天都在馬車上度過,身上早就酸痛了。

半天沒動靜,擡頭便看見蜻蜓在那兒獨自抹淚。

鹿眠:“……”

她從床上坐起來,雙手搓了搓,有些不知所措地問:“你……想起傷心事了?”

蜻蜓搖了搖頭,有些惶恐:“是我吵到你了嗎?對不起,我這就出去。”

鹿眠一揚手話還麽說,蜻蜓便轉身出門了。

“……”

鹿眠看了一眼門外的剪影,蜻蜓顯然沒走,就在門口輕輕地哭,哭一會兒,頭還朝牧臣的方向看一眼。

鹿眠算是知道她的用心了,這些手段未免也太老套了些,想要引起厲墨雲的在意,也不用總是哭啼啼的呀,況且要哭就到厲墨雲房裏哭,在她房門口哭,不明擺著要誣陷她欺負人了嘛!

鹿眠朝門外喊了一聲:“蜻蜓,你要不要進來哭?”

蜻蜓在外頭搖頭,聲音也大了些:“不了,在鹿姑娘面前哭是蜻蜓的不好,蜻蜓以後……以後不會惹鹿姑娘生氣,也不會在您面前礙眼的。”

鹿眠:“……”

這回她坐不住了,這音量,厲墨雲鐵定聽見了,以這人目前對蜻蜓的喜愛程度,保不齊等會兒就要沖進房間來罵她。

鹿眠往門邊走,打開房門,誰料到蜻蜓是靠著門邊兒的,這一下直接摔在了地上,頭靠在了鹿眠的腳邊,重重地往地上砸去,頓時砸出了一個紅印子。

與此同時,厲墨雲的房門打開了。

蜻蜓盤腿坐在了地上,單手掩著下半張臉,眼淚垂在了眼瞼上,似乎是倔強地不讓眼淚落下來。

厲墨雲先是看了一眼蜻蜓,隨後朝鹿眠瞥去。

鹿眠連忙擺手,剛張嘴,蜻蜓便哭著說:“不怪鹿姑娘,是我自己不小心,吵了公子了,對不起。”

鹿眠:“……”

她好想殺人啊!

“對,和我沒關系,我不知道她靠在門上,剛一開門就……”解釋到一半,厲墨雲的手已經伸在了蜻蜓的面前,將對方扶起之後,越過鹿眠,對著牧臣道:“給蜻蜓重新備一間房。”

這回好了,蜻蜓姑娘直接改蜻蜓了。

牧臣從鹿眠身邊走過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鹿眠抿了抿嘴,對他說:“我是真的失寵了。”

蜻蜓沒有明擺著擠兌她,誣陷她,但是所作所為,都讓她身處尷尬的境地。

這女人心思比鹿眠深沈一些,知道厲墨雲身邊有鹿眠她不好上位,於是先膈應走鹿眠,再慢慢爬上厲墨雲的軟床。

不過鹿眠欲哭無淚,她根本就沒打算爬上厲墨雲的床好不好?!

等等……難道就是因為她不給睡,所以這肉文男主角才找了個與書中女主角神似的寡婦來做羞羞的事情嗎?!

這麽一想,即便她不服,也得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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