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的擡起頭，看著朱四爺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佟雪瑩害怕了，電視裏演的太多類似的橋段。皇上欲除掉誰，就在宮宴上給誰下毒。旁人喝了都沒事兒，偏偏想除掉的那個人，有事兒！

如果真是她想的這般，那他們夫妻倆……

皇後聽到冷岳陽的話也是一驚，但她卻跟佟雪瑩不同。她相信皇上，相信他們哥倆之間的情感。如今她擔心的，是這個下毒之人……或許就在殿上。

四爺倒是淡定，瞅著皇上沒有說話。一臉你來處理的表情。

皇上自然是頭疼，大過年的弄得這般，怎能讓人好過。看了一眼冷岳陽，又看了看佟雪瑩，開始吩咐下人著手調查此事。至於這宮宴……

自然就不了了之！

席散，皇室宗親沒有離宮，只有幾位皇商被太監帶著出了宮門。佟雪瑩以為四爺會帶她離開，沒想到竟然帶她去了皇後的鳳儀宮。

下了步攆，大手直接拉著她邁步進入。小妮子雖然疑惑，不過卻一句話都沒有說。跟著一起入內，並沒有去正殿，而是到了偏殿的書房。

書房內，竇公公、皇上都在其中，皇後並沒有在。二人紛紛行禮，皇上親自走過來，將胞弟扶起，道：

“人沒查出來，不過大致能猜到。下毒的宮人已經自盡，現下死無對證。”

佟雪瑩很佩服宮裏查人的速度，電視劇上曾經演過，不過看電視跟切身實際的體會，根本不同！

朱厚雄聽聞聖上的話，拉著媳婦兒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道：“今兒那老家夥倒是去找臣弟了。沒想到他所指的，竟然是這個事情！呵呵，小瞧了他！”

佟雪瑩再旁雖然安靜的坐著，不過這心裏卻翻江倒海。佟玉恒有給過警告？他為何沒說呢？微微蹙眉，靜靜地聽他們繼續談話。

“你既然都知道，為何進宮之前，不讓手下人跟朕說？子毅，你不小了，今日若不是弟妹察覺，你認為你還有命在這兒跟朕說話嗎？”

皇上著急，不禁斥責了幾句。朱厚雄倒是一臉無所謂，眨巴著眼睛看他，一臉牲畜無害的道：“皇兄放心，我們夫妻倆體內有蠱，百毒不侵。所以臣弟根本……”

“胡鬧？！”皇上氣的一拍桌子，怒目圓睜的瞪著他，又說，“就因為體內有陰陽蠱你就肆無忌憚？你以為陰陽蠱能解百毒就這麽猖狂？你……簡直是胡鬧！”

話說到這兒，皇上氣呼呼的從椅子上站起身，踱步來到他面前，擡手就要打。不過這掌，卻遲遲沒有落下。最終，無奈的放下之後嘆口氣道：

“什麽事情都不是絕對的！董院首曾經說過，世間萬物、相生相克。你以為這蠱就沒有東西克它？你啊，太不讓人省心啊！”

最後一句話的無奈，屋子裏除了朱四爺，佟雪瑩跟竇公公全部聽得出來。那是兄長擔心胡鬧的弟弟。偏偏這弟弟又一意孤行。

的確很無奈啊！

佟雪瑩依舊沒有說話，不過凝重的面色在告訴眾人，她有些不願意了。四爺察覺，怨懟的瞅了一眼皇上，隨後扭頭看著媳婦兒，道：

“你去皇嫂那邊？皇嫂給你準備了酸辣餛飩，過去吃一碗。你吃完了，咱們回家。”

佟雪瑩冷著臉，淡淡的道：“不用，本王妃不餓。”

“……”

四爺被這話噎的咽了下口水，一臉討好的看著她，企圖讓媳婦兒能消火。不過，他怎麽都沒想到，皇上那裏還憋著大招，讓他……

“子毅，我手下的人查到，佟家翠玦坊的生意，是你手下人做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四爺聽到兄長這話，下意識的擺擺手，道：“那不是暗組的人做的，是你侄子、我兒子小七做的。那老匹夫如此欺負他爹娘，小七自然就不願意了。”

轟——

這話說完，佟雪瑩“騰”地一下站起身，然後不顧場合的開口質問道：“你……什麽意思？小七做的？你讓兒子去做這事兒的？”

“我……”四爺遲疑了一下，等他再想找補的時候，人家已經不聽了。

佟雪瑩氣的不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皇上見了，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道：

“子毅啊，不是皇兄說你。你這事兒做的……”

話沒等說完，佟雪瑩側身行禮一下，道：“皇兄，我去找皇嫂說事兒，你們聊。”

“啊，行！讓竇公公陪你去。”說著，擺擺手。後者趕緊走上前，畢恭畢敬的帶著佟雪瑩出了書房。

如此一來，屋內就只剩下了他們兄弟倆。朱厚雄這次是真不客氣了，伸手就在皇上的肩頭拍了一下，不爽的說：

“皇兄你是不是故意的？這事兒怎麽能在瑩兒面前說，她多寶貝小七你不知道啊！你……你怎麽能拆弟弟的臺呢！這生氣了，你讓我怎麽哄啊！”

“我管你！”皇上傲嬌一仰頭，轉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子毅，據我觀察，你媳婦兒這次是真怒了。你說……她會不會讓你睡外面？”

果然親兄弟，幸災樂禍都一模一樣。

朱厚雄敢斷定，他這敗家哥哥剛才是故意的。故意那麽說，故意讓他媳婦兒生氣，故意看他笑話！怨懟打的瞪了他一眼，可又敢怒不敢言。

皇上優哉游哉的端著茶杯，喝了一口，又說：“為兄有自知之明，我現在說你什麽你都聽不進去。那就只能換個人來，而且這個人，絕對能鎮得住你！”

“子荏，你好卑鄙！”四爺惱火，直接喚起了皇上的表字。反正此刻就他們哥倆，怎麽說話都不用忌諱。這是他哥哥訂的規矩，他也只是遵守罷了。

皇上不氣，放下茶杯，淡淡的道：“這個世上，我就只有你一個弟弟。你認為在我明知道你要以身犯險、不阻止，可能嗎？”

朱厚雄無奈，耷拉著肩膀，悶哼的道：“我心裏又不是沒數。”

“你就是太有數了，幾次三番的把自己弄得都是傷。當年你躺在劉家莊佟雪瑩家的院子裏，你以為我真不知道嗎？你是我弟弟，看你幸福我比誰都高興，所以我放任你。”

“那後面的二年，你讓人易容成你的模樣，朕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你……你不能在明知道自己沒把握的時候，就讓小七動手，佟雪瑩怪你難道不該怪嗎？我這個做哥哥的怪你，難道也有錯嗎？”

一席話，皇上說的發自肺腑，可聽在四爺的耳朵裏，卻五味雜陳。他也知道現在讓小七做這個事情有些強人所難。可是……

重重的嘆口氣，看著皇上，開口道：“哥，不是我太操之過急。耀公子的身份，我現在基本就能確定，關鍵還有慕容楓也過去了。如果小七這邊不抓緊一些，我真的擔心……”

……

朱厚雄從宮裏出來，已經是子時正。媳婦兒沒有等他，早一步帶人離開，連同府裏的馬車。四爺無奈，只得從宮裏要了輛馬車回府。

一路上，京城各處都放嗞犁花，將黑暗的夜空照量、很是漂亮。四爺難得掀開車簾，看著外面的嗞犁花。可一想到回府要面對的局面，剛剛轉晴的臉上，再次陰沈了下來。

他相信他的媳婦兒這次一定會讓他出去住。可不抱著媳婦兒，他肯定是睡不著。那丫頭又在孕期，可真是難為了他啊！

馬車一路晃悠，四爺坐在裏面，腦子裏不停地想著如何哄媳婦兒招數。

燒腦啊！

馬車到了王府門口停下，四爺從車裏下來，從腰間掏出一塊碎銀子打賞了趕車的小太監。整整五兩銀子，太監拿著點頭哈腰的道謝，然後趕車離開。

王府大門口，六個大紅燈籠點燃，很是明亮。四爺站在臺階上，不禁蹙起了眉頭。這個時候，門口應該會有小廝值夜，怎麽一個人都沒有。

邁步上了臺階到門口，伸手推門之後，竟然沒有推動。輕扣幾下門環，還是沒有人應。四爺心裏了然，這是他媳婦兒給的第一個下馬威。

嘆氣、無奈。

只能提氣飛身，翻墻進入王府。回自己家，還得翻墻，說出去誰信啊！到了院內，燈籠仍舊點著，可是一個下人都沒有。

往常家裏，每天晚上都會有一小隊人守夜。可今日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四爺有些慍火，不管怎麽生氣，值夜的人不能沒有。

正在他生氣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管家的聲音——

“王爺，王妃有令，讓老奴跟您一起守夜。”

啥？！

朱厚雄木訥的轉身，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微微蹙眉，半天都沒有吱聲。管家以為他沒有聽清，再次行禮一下，說：

“王爺，王妃有令，讓老奴跟您一起守夜。”

天！？

四爺苦笑，滿臉無奈的瞅著他，抿唇一下，道：“王妃她……真的這麽要求的？”

“是！”管家點頭，滿臉苦逼的看著他又說，“王爺，本來王妃是讓您一個人守夜的。老奴多嘴，說這樣不合規矩，王妃就讓老奴陪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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