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你不困嗎？”

佟雪瑩聳聳肩，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還行，挺精神的。”

往常這會兒，基本都得是睡的二道兒嶺在哪兒都不知道了。估計今兒是除夕的緣故，所以她這麽興奮。朱厚雄聽她這麽，腦琢磨一下，轉移話題的道：

“對了，一直忘了問你，太傅給你那倆伺候的下人，真的被七攆走了？”

“嗯。”佟菇涼點頭，砸吧了下嘴繼續，“就是咱們受傷那會兒。為這兒，我還欠了村頭雜貨鋪王老板人情，哪天還得過去瞅一眼。”

朱厚雄由衷地讚嘆道：“真沒想到七居然有這魄力，他才四歲吧。”

“嗯，當時是四歲，不過現在五歲了。”完，盯盯的看著他，眨巴這眼睛不再話。

又來了！

朱厚雄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抻哆著教訓她：“有事兒就，別總盯著人看，什麽毛病。”

樂意。

沖他大大的做了個鬼臉，沒等話呢，腦門直接挨了一鍋帖。

“過一年漲一歲，你漲哪兒去了？”四爺完，不爽的嘆口氣。這丫頭，哪像個當娘的，一點穩重都沒有。

佟雪瑩沒當回事兒，摸著腦門傻乎乎的沖他笑著。那模樣，多少還有些驚悚。四爺被她嚇一個激靈，擰著眉盯她，警惕的後退好幾步。

她可不是那種吃虧的主兒，拍她一下不僅不發火，還沖他傻笑。琢磨什麽呢？

佟菇涼倒是跟沒事兒人一般，伸手夠著紅燈籠下面的穗，瞅著裏面剩下蠟頭兒，：

“哎，你幫我換下蠟吧。剩下的估計點不到天亮。”

朱四爺扭頭，去西廂房取紅燭。在這兒住了些時日，他們家東西放在哪兒，幾乎都能找得到。佟雪瑩看著他的背影，半天都沒有任何動作。

四個燈籠全部換完，朱厚雄吸了吸鼻，在外面呆的時間太久，鼻水都凍出來了。佟雪瑩站在一盤看他，忽然想起那件事，伸手拽了他衣袖一下：

“對了，有件事兒你得幫我查一下。”

四爺挑眉：“什麽”

“年前我去過縣裏，在東方念他們家酒樓的時候碰到了姚氏。”看著他迷茫的樣，不禁又加了一句解釋，“就是兩個下人的其中一個，那個女的。”

恍然大悟，點點頭示意她繼續。

“當我看見她的時候，她是在酒樓偷東西，那個姘頭也沒有跟著她。後來被我救下之後，董老爹給她檢查了一下。舌頭被割了，然後還中了毒。”

佟菇涼這話完，朱厚雄驚訝的看著她，滿臉的不敢相信。那倆人被村裏趕走，首先就是要找個地方安身立命。上次跟佟太傅吃飯，提到了這些年給鄉下這邊東西一事。

中秋、過年，一年兩次，年年不落。銀、東西，更是備的富裕。被趕走應該是中秋那會兒的事兒，短短三個多月，就淪落到乞討的地步？

不可能！

“那後來呢？董老爺沒中了什麽毒？”

“沒有。”佟雪瑩老實的搖頭，踱步幾下嘆口氣又，“本來打算把姚氏帶回村裏，好好安頓的。可沒想到吃完飯她就不辭而別，如今活沒活著都兩了。”

話音一落，院裏陷入了安靜。二人皆為心思細膩、縝密之人，不可能意識不到這其中的貓膩。姚氏跟佟大生來到這兒四年，搭夥過日也過了四年。

如今姚氏這般，佟大生只能有兩個結果。一，他做的，把人撇下之後走了。二，他死了，不然不可能不陪在姚氏的身邊。

如果可以，他們都希望是第二種。第一種，就相當於埋了個雷，日後什麽樣誰也猜不到。

反正不會是好事兒罷了。

時辰差不多了，佟雪瑩打了個哈欠，沖他擺擺手，：“不早了，我回去睡覺了。這事兒你當個事兒辦，別給我怠慢了。還有就是桑墓桖來這兒兩次，第一次你知道，第二次就是臘月的時候。”

“我把他打發了，估計應該能有記性吧。至於日後什麽樣，我就不知道了。我承認，那事兒是我不對，不該看他。以後就看你們這些熟人，走了。”

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佟菇涼後面的話的有些調皮，不過他相信她有了記性，日後不會隨便亂看的。至於看熟人……

隨她吧！

管也沒有用，也不能聽。

桑墓桖三番兩次的過來找她，是敘舊誰能信。那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

轉天大年初一，佟家人起的都挺晚。簡單梳洗、吃過餃、大門打開。沒一會兒，便有好幾戶人家都過來拜年。迎來送往，十分忙叨。

朱四爺吃過早飯便躲進了西廂房。董老爹帶著七回家燒火，吳氏忙著燒水、泡茶，陪閨女一同招呼客人，無聲的告訴他們，她在這個家的地位。

劉全利、劉全和、劉葫蘆、王寧……

村裏能叫上名字的都來了，外村有幾個平日裏見面打招呼的也來了。大家閑話家常，噓寒問暖，很是得體。

茶水、攢盒，樣樣不落，十分周到。

在作坊庫房做工的幾個人，都給了七壓歲錢，估計是他們商量好的。妮沒有客氣，全部都收了。有幾個外村的來拜年，雖然沒有給孩壓歲錢，不過也都拿了東西。

話裏話外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讓家裏的媳婦兒或者閨女，來作坊這邊上工。佟菇涼只是需要經過考試，並沒有滿口答應他們。

這會兒她倒是慶幸，慶幸沒有其他中那些極品親戚，不然還不知道得有多少水蛭過來打秋風、占便宜呢。話的很清楚，那些人也都看穿了她的態度，沒有再什麽。

大年初二，是女方回娘家拜年的日。一大早就看見不少夫妻，帶兒帶女、手拎東西，歡天喜地的朝家走。尤其是在作坊上工的媳婦兒，各個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離開已久的慕容老爺，選擇在這天回來了。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慕容楓。二人看見藍臉的四爺，誰都沒有意外。直到這時，佟雪瑩才對自己無語。

連著問他好幾次，關於解釋的事情，好像一次都沒有得到詳細的解答。這貨果然是個狐貍，狡猾的很。察覺到肩頭被人輕拍一下，妮扭頭看到慕容楓手裏拿的東西，遞給她：

“拿著吧，這是今年宮裏賞的夜明珠。”

夜明珠？！

真的假的啊？

我了個天，發財了，發財了。

稀罕的伸手接過來，樂的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根那裏，眨巴著眼睛，食指虛點著他：

“還是你懂事兒，比那家夥好多了。哈哈……哈哈哈……”

肆無忌憚的笑聲，讓一旁站著的朱四爺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兩位老爺見狀，都好笑的看熱鬧、沒吱聲。

慕容老爺懷裏抱著七，不停地親著。幾日不見，真的超想這孩。兒沒有成親，孫也沒個著落，所以對七的感情，就尤為濃烈。

四爺走到慕容楓身邊，納悶地問道：“你沒去宮裏過年，這賞賜怎麽來的？”

因為他們今年折騰遼東首飾坊，所以聖上那邊特別恩準慕容家不用去宮裏過年。慕容楓看著捧著夜明珠的女人，聳了下肩頭，：

“年前宮裏送來的。據今年硨磲國要來進貢，所以聖上那邊特意讓人早早把東西送過來。”

朱厚雄聽到這話，給他一個眼神，二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屋。吳氏坐在炕上，跟閨女一起關上夜明珠。盒裏一共五顆，每個差不多有雞蛋那麽大。

現在是白天，並不知道它能有多亮。只等晚上好好看看，見識一番才行。妮拿了一顆在手，是溫的。董老爹正著那日泉柳莊的事情，扭頭一看她手裏的東西，砸吧下嘴，道：

“哎喲，這珠不錯啊。”

“可不是，純白的少見吧。”慕容老爺有些得意的著。

兩個人的對話，讓佟菇涼有些納悶，擡頭看著他們，眨巴了下眼，問：

“這珠不是白色的嗎？”

電視上演過夜明珠，純白、圓形、特別大。手裏這個雖然不大，不過卻也是白色的，不應該有啥稀奇啊。

董老爹走到炕邊坐下，伸手拿了一個，看著她：“這玩意大多都是黃綠、淺藍、玫紅等顏色。純白的少見，雲老二啊，你兒不錯啊，宮裏居然能給他這寶貝。”

“嘁，你以為白給的啊。”抱著七坐在炕上的慕容老爺，有些不爽的翻了個白眼。“三臺化金爐，我兒給他們後補了三臺化金爐，銀全都是莊出，他不給點玩意補償一下，對得起誰啊。”

佟雪瑩聞言，微微蹙了下眉頭。看著眼前的幾顆珠，隱約察覺這其中應該有事兒。雖然舍不得，不過也不能那麽沒身沈，可還沒等她話呢，慕容老爺又：

“丫頭啊，這東西你就留著吧。那年後該忙了，我又在這邊住著，東西不放這兒沒地方。四爺的暗組，在遼東發現金礦了。聖上那邊下了旨，今年冬天務必要出成品……”

巴拉巴拉的了一大堆，董老爹看著他，輕笑著：

“雲老二，一個年過得不錯啊，跟兒關系好很多嘛。”大家周末愉快，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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