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支支吾吾

白了，她還有點兒禮義廉恥之心，知道她的做法有違人倫，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佟雪瑩聽明白之後擺了擺手，對於姚氏的過去，她一點興趣都沒有，直接打斷道：

“如果京城那邊真的打算放棄我，那你就只有兩條路。一，跟著佟大生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二，被他們滅口，或者回到京城，跟你的兒一起被滅口。”

“到底，他們也不是濫殺無辜之輩。你兒在主家做得好，他們又怎麽可能會動他，自己回去好好想想。也別把事情想太悲觀，或許路上有事兒耽擱了，離中秋還有三天時間，再等等，會來的。”

這話完，直接伸手將門打開，無聲的下了逐客令。姚氏還想些什麽，可此時此刻，她確實沒有什麽可的，只得側身行禮一下，邁步離開了。

還算有點人味，比當初剛穿越過來那會兒強得多。佟雪瑩看著她的背影，輕嘆口氣，最後竟然苦笑著搖頭。

時間這個東西真是難以琢磨，經過那件事情，她以為她會對佟大生跟姚氏恨之入骨、這輩老死不相往來。可沒想到就在剛才，她竟然還能給姚氏出謀劃策，真是意料不到啊……

……

轉天晚上，雜貨鋪送來了一百斤五仁月餅，跟著一起過來的還有酒樓的當家——東方念。

原本，佟雪瑩是不會過來這邊查看。畢竟雜貨鋪送貨是做熟的事情，庫房這邊的人都會在，而且劉全和也會在，安排方面不用管。

不過東方念來就不一樣了，楊大川將她找來後，佟菇涼看到來人一楞。瞧著一席白衣的東方念，挑了下眉頭調侃道：

“喲，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大晚上來農村作坊溜達，挺愜意唄。”

東方念聽她如此調侃不以為然，反正認識時間久了，彼此什麽樣都了解。打開折扇，隨意搖晃了幾下，道：

“後天就中秋了，過來看看你這邊，過節那天你怎麽安排的？”

“有人托你？”佟雪瑩邊問邊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將人讓到了會議室。

東方念等她點上蠟燭之後，這才點點頭回答道：“四爺跟慕容都托我過來瞅瞅，看你需要點兒啥。董院首在你這兒，慕容老爺也在，怕你缺東西。”

還算有心！

佟雪瑩點點頭，坐在椅上，單手托腮，就那麽紅果果的看著東方念。反正這個跟自己熟，咋看還不行！就是太熟了，看著沒啥新鮮感。

“中秋那天作坊這邊休息，你們就別過來拉貨了。這些日，作坊這邊出貨不少，夠你們用的。”話時，也一眨不眨的盯著，十分露骨、不矜持。

東方念無奈的搖了搖頭，手裏耍了幾下折扇，毫不客氣的在她頭上敲了一下，道：

“你啊，是真學不乖啊！桑墓桖的事兒你忘了？咋還敢這麽肆無忌憚的看男人？不矜持！”

佟雪瑩原本還想反駁，可當聽到“桑墓桖”三個字後，頓時蹙起了眉頭，嚴肅地看著他問：

“你怎麽知道這事兒？慕容楓跟你的？”

“你開什麽玩笑！”東方念翻了個白眼，輕嘆口氣，“慕容楓又不是長舌婦，怎麽可能跟我這些。”

“再了，你以為這點兒事能瞞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輪回獄，現在正集中人力四處翻你呢，我想不知道都難。”

“翻我？為什麽！”佟雪瑩完，隨後又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堆坐在椅上，輕咬著下唇道，“我不就多看了幾眼，至於這麽氣，還翻我，真是夠了！”

東方念見她這般，好笑的直搖頭。站起身，在屋內踱步幾下，道：“‘輪回獄、超拔營，被盯上者，不死也得脫成皮。’”

“你以為這話只是罷了？輪回獄如今的當家是桑墓桖，據他出生的時候頭發就異色，所以也被稱是閻王轉世。”

“出生洗三禮當天，生母無辜病逝。據傳有個和尚路過輪回獄，給桑墓桖捏骨、算命，他天鰥之命。哦對，跟咱們四王爺一個命格。所以江湖上也有傳他們倆，上輩是兄弟之類的渾話。”

佟雪瑩聽到這兒，狠狠地抽了下嘴角。好家夥，這天鰥之命還有做伴兒的。剛要吐槽，可東方念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她……

“桑墓桖因為頭發異色這事兒，都不知道宰了多少人。你真是一個特例，我聽人，好像桑墓桖找你，是想帶你回輪回獄，讓你做當家主母。”

“咳咳……咳咳咳……”

這話完，佟雪瑩直接被口水嗆到，猛烈的咳嗽，不得不讓她捂著胸口。原本還想繼續的東方念見她這般，快步來到她身邊，伸手輕拍她後背，幫著順氣。

當家主母？

真虧他敢出口啊！

佟雪瑩對這個辭，是一個字都不信。

當家主母不可能，要她命還差不多。不然當初，慕容楓不可能讓人易容她的模樣，還命人帶她跟劉芳從地道裏走。

看起來，當時她確實捅了一個大簍！

緩過來後的佟雪瑩，重重嘆口氣，看著身邊站著的東方念，喃喃地：

“江湖上這麽大規模的翻我，能不能有一天把我翻到？”

“怎麽不能”東方念理所當然的著，可見她緊張的樣，又不落忍的找補道，“你改改看男人的毛病，從現在開始到過年，你最遠能到的地方就是鎮上，別胡亂走就是了。總之……心謹慎為妙。”

“嗯！”佟雪瑩學乖的點頭，不學乖不行了，真要是因為撩男而丟了性命，出去多丟人啊！看著外面的天色又道，

“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去吧。我這邊暫時不需要什麽東西，中秋的時候你要是不回主家，就來我這邊過節，正好也能陪下董老爹跟慕容伯父。”

東方念聽了這話稍微遲疑一下，隨後點點頭，：“嗯，也好。我聽龐飛你從他那買了半袋茴香，那玩意兒你咋做的？等中秋的時候做一次吧，正好我也嘗嘗。”

“若是好的話，酒樓那邊也能添新菜。你放心，肯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出場費，絕對不虧待你。”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這個度，他們兩個把握的很好。

佟雪瑩聽他這般，突然腦裏靈光乍現。隨後忙不疊的點頭，：“行，你先回去吧，中秋過來吃飯就是。”

著站起身，將人送出了會議室……

……

八月十三風平浪靜，八月十四中午，京城佟家仍舊沒有來人。佟大生終於坐不住了，帶著姚氏再次來到作坊找佟雪瑩議事。

只不過來也白來，作坊這會兒正亂的時候。因為轉天就是中秋，所以這會兒已經停工，大家在做掃尾的工作。整理物品、清洗地面、準備過節。

節禮已經備好，佟雪瑩帶著庫房的人在會議室，將月餅跟豬肉都分好，這樣一會兒不會亂。佟大生站在會議室門口，倒也學乖了，沒有像往常那般大喊大叫。

佟雪瑩見到他們“夫妻”二人，輕嘆口氣。放下手裏的東西，跟劉全和打了個招呼，然後走出了會議室。拉著佟大生直接去了後院，停下腳步之後，轉頭看著他們倆：

“明兒中秋，如果九月份還沒有消息，你們就離開吧。”

佟大生聽到這話，起伏的胸口有些難以平覆。姚氏見狀，趕緊拉了他衣袖一下，走上前看著佟雪瑩，恭敬地側身行禮一下，道：

“大姐，我們在劉家莊生活也有四年的時間，對這也有了感情。您看……可不可以……”

“隨便你們。”佟雪瑩聳肩著。這本來就是他們二人自己的事情，她作為一個外人，貌似沒啥發言權。要走要留，全憑他們自己，若人家不想走，你也不能把人逼著走吧。

可她這麽一，佟大生那裏頓時就不願意了。沖動的立著眼睛，低吼著：

“什麽叫隨便我們？合著你就不管了？你別忘了，當初我們倆是因為你，才從京城來到這兒的。”

“大生，你別……”姚氏怕他惹怒佟雪瑩，趕緊出聲攔著。

可佟大生上來脾氣，六親不認，狠狠地甩開了姚氏，然後呵斥著：“別什麽？眼瞅活都活不下去了，你還別什麽？還客氣什麽？”

“喲，來我這兒撒野了？”佟雪瑩瞪著眼睛，挑眉不屑的著。雙手交叉置於胸前，看著滿臉怒氣的佟大生，白了一眼道，

“你別的好像你多委屈似的。這四年來，你過了什麽樣的日還需要我提醒嗎？識趣的就自己該幹嘛幹嘛去，何必在我這胡攪蠻纏？咱們早就劃清界限，沒有任何關系了。”

“是，大姐的是。”姚氏往前走了一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有些乞求的味道。

佟雪瑩無奈，上前伸手把她拉起。此刻是在作坊的後院，來往人不少，萬一被人家看見了，對他們的影響都不好。

畢竟，姚氏還是她名義上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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