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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故土心難圓(大結局)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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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那男人叫什麽名字?”杜會修問。

杜崆峒氣悶地道:“喬以木!”

“好!爹,我定然要那喬以木,為我這差點冤死的性命,抵一命!”杜會修從來不是一個會吃虧的人,一銅一鈿,尚且要錙銖必較,何況如今被那喬以木坑去的,乃是人命之債?

杜會修捏緊了拳頭,長袖一拂,便回去計較了。



“烏蘭,我的消息,如今有沒有別人知道?”

烏蘭是杜會修的貼身婢女,專門侍奉他吃穿。

聽到杜會修這麽問,她連忙回答道:“您的消息,外面的尋常人並不知道。如今在這天方盟的勢力中,惟一能夠和杜家對峙的,也就只有喬家了。我想來,這喬家一定知道了少爺自盡的消息。不過,這些日子您的院子都被封鎖住了,所以您被救醒了的事情,只有專門守著您的徐大夫。老爺和夫人,以及家族中重要人物知道。”

“這樣啊,那消息應該是安全的,喬以木那人,並不知道我已經活過來了?”杜會修笑瞇瞇地問道。

烏蘭先是點了點頭,繼而面色大變,十分驚訝地看著杜會修,說道:“少爺!您怎麽知道喬以木這人?”

杜會修笑了起來。溫和地道:“你放心吧,此事乃是爹親口告訴我的,為了,就是不要再遭這惡人的暗害。不過,少爺我可不是任他欺辱的人,這筆賬,我是一定要討回來的!烏蘭,如今我身邊到底有什麽人可以用?”

烏蘭凝神道:“回稟少爺。三千死士,一千影衛,全都任憑少爺差遣!”

“三千死士,一千影衛?”杜會修搖搖頭,道,“烏蘭。這筆賬是我惹來的,就沒有想過要讓杜家承擔。我如今,只想要問你,如今到底有什麽與杜家無關的人,可以幫助我?”

他如今,的確是有一個辦法。但是太毒辣,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個犧牲的人。這個方法,必然要真槍真刀地做。絕對不可以有一絲虛假。當然。這也是因為杜會修最近閑來無事的時候,翻書看見了這炎黃大陸仙界的一條特殊規矩。然而,要師出有名,還要不牽扯杜家……這件事情。的確難做。

烏蘭想了想,立刻道:“有!”

說完,烏蘭立刻離開了。



沒過多久,烏蘭又帶著一個女人回來了,這人被她送入了杜家杜會修院子中。

那是杜會修來到這個炎黃大陸以後的第四天。

看著這個目光堅定的女人,杜會修問道:“這一次,我要你為我做的事情,必然要犧牲你的……不過,我必然保得住你的性命,和你今後一家的安全。為我做完這件事,你一家從此富貴榮華,我也當發下命令,讓你家族隨時不可以拋棄了你,不可以欺辱了你,不可以慢待了你。如何?”

那女子立刻擡起了頭來,眼角泛著淡淡淚光,毅然說道:“杜家有恩於方家,便是赴湯蹈火,瑩雪也在所不惜!”原來,這女子叫做方瑩雪。

不過,杜會修只是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你先不要忙著答應我。你先清楚了我要你做的事情,再決定吧。”

他細細道來。

此事,終究關乎女子貞節,尤其是在這個將女子貞節視為生命的炎黃大陸,更無異於要了她的性命——甚至,比要她的性命更加可怕。可是,方瑩雪只是猶豫了一下,便又一次擡起了頭,這一次,她的堅定,似乎又增添了一層。

她定定地看著杜會修,一字一頓地說道:“少爺如有大恨,瑩雪願替您報之!”

言下之意,竟是同意了。

杜會修的心中,忽然感覺到有些空虛。他看了方瑩雪一眼,點頭道:“好,那麽,你便跟著烏蘭去我為你準備的新身份該住的院子裏面。之後,你的名字便叫做謝宜宣,而我要你做的事情,便是以謝宜宣的身份,接近那喬以木,速戰速決,不要拖延。”

方瑩雪點點頭:“宜宣定當全力以赴。”

“好,這段期間,你就緊緊記住這個名字,你的家人我以讓人好好安頓了。”說完這句話,杜會修點點頭,道,“去吧。”

“是。”方瑩雪從善如流地退了下去。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杜會修有些茫然。

他忽然在想,自己要用這個方式去報覆喬以木,會不會太極端?

倒是將方瑩雪這個無辜的女孩子拖了進來。

其實,這件事情,他本沒有想過要讓“謝宜宣”活著,如果謝宜宣可以死在喬以木面前,甚至是死在喬家,那麽這件事,就更好了,到時候,不僅僅可以報覆喬以木,甚至可以將喬家也拖下水,讓喬以木和喬家一起,為那無辜死去的杜會修贖罪!

可是,當他看到了方瑩雪,看到那雙無辜的眸子,他卻想到了那個同樣無辜的杜會修。

那一個杜會修和他這個杜會修不一樣,明明是武者,卻很少見血,也很少動武,遇到事情,總想以更平和地方式解決。這一次自盡,也許是他用過最最可怕的方式了——死亡。可是,偏偏那個始作俑者,卻還活得很好。

也許是杜會修冤死,那一縷陰魂還在他的胸口飄蕩著,他總是覺得,想起喬以木這三個字,有股從心而生的恨。不過,以旁觀者而言,這喬以木太自私,太冷血,太毒辣。如果是個女子,知道了喬以木做的事情,說不定,比他更感同身受地恨著吧?

“哼,罷了,便讓你再瀟灑幾天!”

☆、番外八 杜會修的世界(三)

十日後。

影衛傳來消息,方瑩雪事成。

“哼,時機到了。”杜會修冷冷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第一次走出了院子。

他的身邊,跟著兩名影衛,雖然他一個仙人並不需要害怕喬家明戰,不過,說句可笑點的話,他根本不知道那個自己要去的地方該怎麽走。更加重要的是,這種時候,他就算需要人指路,也不可以是烏蘭。

不過,臨出院子以前,他還是囑咐了烏蘭幾個要求。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謝宜宣此人……必須死。

當然,死去的只是謝宜宣這個身份而已,方瑩雪和她的家人,已經被杜家送去了千萬裏之外的一海盟,就算喬家要追查,恐怕也不可能找得出一點點線索。誰讓謝宜宣出現以前,太空白呢?在喬家看來,肯定也只是這些日子,喬以木閑暇時候逗弄的玩物罷了。

他們不明白,玩物也可以反噬主人的。

杜會修一身潦倒的裝扮,有氣無力地走進了他要去的地方。

天空擂臺。

炎黃大陸,分仙界、人界、魔界、妖界,每一界,各自有不同數量的盟。一盟一勢力。皇帝是一界之界主,盟主,按照不同族的區分,分成了各自喜歡的名字,比如人界和仙界這些盟主都叫公爵。不過也有公爵掌管好幾個盟的,那是公爵本身實力強大,反正等他死了,這些盟也是會被分薄的。

炎黃大陸人人修仙,人人長壽,千年,萬年。誰都等得起。

而有這麽多勢力,這麽多種族,這麽多家族,之間總有些摩擦。摩擦了千年萬年,就成了仇恨,做得狠毒些,就成了家族仇恨,延綿好幾代人。然而。是仇恨總要解決的,不然炎黃大陸會變成大亂場。

每一盟,都有一座天空擂臺。

天空擂臺上,承接一切仇恨。

贏的繼續過一輩子,輸了的就倒下,再也爬不起來——死了。

杜會修要的就是師出有名,但這個名決不能是他為了一個男人自殺。

想當初杜崆峒不對喬家提出在天空擂臺決鬥,便是為了保全名聲。為了一個男人自殺的名聲,傳出去沒有人會同情杜家,只會嘲笑而已。杜崆峒可以死,不能讓杜家名聲有損,所以只能咽下去。

這也看得出喬家計謀的狠毒。

不過杜會修不一樣,不久以前。他已經自己創造了一個“名”。

杜會修踉蹌地走進天空擂臺。

這一屆擂臺主是杜家人,杜萬青,自然知道杜會修為喬以木自殺的事情。

看到他面色鐵青地走進天空擂臺,杜萬青臉色也變得鐵青了,心想杜會修不會是喜歡上了男人以後,連腦袋都漿糊了吧?他瘋了!如果為了喬以木,將這件事情遞上天空擂臺,就算是殺了喬以木又怎麽樣,杜家丟臉!

杜萬青立刻站了起來。十分嚴肅地說道:“少主。無論今天你要做什麽,我都不能允許。”

杜會修笑了笑:“不允許?怎麽,喬以木比我厲害,你們怕我被他弄死?”

真是喬以木!

杜萬青立刻大聲道:“少主。你怎麽能這麽糊塗?”

杜會修哈哈大笑:“我還不知道,您這麽忠誠!”

他也正色起來道:“希望您相信,今天來到這裏,我師出有名。而無論我要做什麽,都不會威脅到杜家,更不會把杜家拖下水,也不會讓杜家名聲有損……如果非得要說有損,那麽也只是喬家要倒黴。”

杜會修說得信誓旦旦,竟然讓杜萬青也被嚇住。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溫和的杜家少主如此嚴肅的樣子。

也許杜會修真的有辦法。

不過杜萬青還是謹慎地道:“你先說說看。”

杜會修笑了起來:“我,杜會修,以個人名義宣戰喬家大少爺喬以木。這段期間,我在病中,而喬以木這惡人,竟然私自將我杜會修的未婚妻謝宜宣擄入喬家十日,喬家竟無一人聲張,助長他的氣焰!如今,他以毀了我未婚妻的清白,宜宣更是憤恨地在歸來以後自盡!我杜會修,已然答應我未過門妻子的遺願,定要殺了這惡賊,為宜宣伸冤血恨!”

聽完了杜會修的話,杜萬青也笑了起來:“雖然我不知道,家主什麽時候為少主您許了一門親事,雖然這謝宜宣的名字,我也不曾聽過……不過,這個理由的確是非常足夠了。來人!將喬家喬以木帶來,天空擂臺上,杜家杜會修等著他!”

有人領命而去。

杜萬青走上前來,拍了拍杜會修的肩膀:“很好,很好,少主,您這下,總算能讓家主安心了。”

杜會修失憶的事情,確實沒有人知道。

在杜萬青看來,杜會修只是懂事了而已。

杜會修笑著道:“我想,也只有我親手殺了喬以木,爹才能放心吧。”

“沒錯!”杜萬青點點頭,道,“所以,待會兒動手的時候,你千萬不要心慈手軟,一劍殺了他!”

“他有那麽弱,一劍能殺?”杜會修勾起嘴角,“不過,我會盡力。能一劍斬殺了喬家大少爺,這件事,也足以讓喬家受人嘲笑多年了!”

杜萬青點點頭,十分欣慰。

沒有多久,喬以木被帶到了。

喬以木是一個面容同樣俊朗的男子,比杜會修還要年少。

他看起來有些慌張,似乎並不清楚為什麽要被帶到這裏,又似乎並不明白他要做什麽?

“果真很會做戲啊……”杜會修輕嘆一聲,走上了擂臺。

他漠然站在原地,等待著喬以木朝他走近。

他的手中,拿著玄鐵寶劍,喬以木卻只是被人隨便地塞進了一把劍而已。

想來,杜萬青也是等不及要看到結局了。

不過,對他而言,這都並不必要。

當杜萬青喊出決戰的命令,杜會修已經出手了。

迫不及待。



不知道,是杜會修太強,還是喬以木太弱。

或許,是杜會修的恨意太深。

他只用了一劍,一劍而已,就殺死了喬以木。

在二人交身的剎那,他將劍送入喬以木的腹中,不顧喬以木無力的斬殺——是的,他受了點輕傷,那又怎樣?一劍殺死喬家大少爺,這樣的聲明足以令喬家擡不起頭,也足以報答這第二條命了。

他還在喬以木的耳邊說了一句話:“我絕不許你活著。”

☆、番外八 杜會修的世界(四)

此時,喬以木中劍的模樣,卻令他仿佛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的自己。

那個時候,他不是清北學院的核心弟子,甚至也不是清北學院的弟子。

他被自己最愛的人逼迫到了山崖邊,一劍將他斬落。

那山崖底下,卻可笑地擁有了無盡財富,有魔核,有晶石,幫助他成就了極品妖孽的天才經脈。

可是,直到他進入了清北學院,都不曾再回到那個地方。

他沒有想過報覆。

那一劍,斬斷了他的愛。沒有了愛,也就沒有了恨,惟一惱怒的,便是自己的無知,令他愛錯了人。

死去的杜會修的故事,卻害他想起了那段該死的記憶。

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是愛著的,還是恨著的。

只是失去了去面對曾經愛過的人的勇氣。

那個殺死自己的人的勇氣。

如今給了喬以木一劍,卻好像將一切情緣全部都斬斷了。

愛啊恨啊,都償還到了這喬以木的身上。

喬以木的眼神中,有著濃烈的不信。

也許是不相信,杜會修敢忍心殺了他吧!

不過,那眼神中還有的一點無辜又是什麽呢?

杜會修搖搖頭,堅持相信他自己一定是看錯了。



杜會修回到了杜家,被老爺和夫人緊緊抱住。

連杜崆峒都喜不自禁地道:“做得好!做得好!”

喬家果真在這一場決鬥後偃旗息鼓了。

杜會修終於可以靜下心來,默默地修煉。

不過,他如今已經是仙人了,也不熟悉這炎黃大陸的修煉方式,終究只能原地踏步。不過。原本的杜會修給他打的基礎太好,即便他原地踏步,杜崆峒也只是高興:“足夠了,足夠了!”

於是杜會修不再逼迫自己,而是幹脆開始翻書。

炎黃大陸上其實有許多有趣的事情。

比如……

空間傳送陣。

看到蒼天格子的理論,杜會修欣喜萬分地跑去找到了杜崆峒。

“啊,你終於也有一天對這個感興趣啦?我還以為,你終生都只打算在炎黃大陸呆著呢。”杜崆峒笑著道。“沒錯,蒼天格子,正是有了無盡世界之後的一種論調。如今在炎黃大陸,可是人人都期待要四處去游玩呢,只要不破壞當地的規則,的確可以任意來去。”

杜會修真的沒有想到,他幾乎要放棄的,回到昏圖大陸的事情。這麽容易便能夠完成了!

他驚喜地看著杜崆峒道:“我想出去,可以嗎?”

杜崆峒笑著道:“當然可以。對了,這本書有沒有說過各個世界的規定呢?我從前看過一本類似的,是一本專門講無盡世界的書,看起來非常有趣,那上面甚至還有特別寫到每一個不同的世界裏面。都有各自不同的風俗呢。你如果有喜歡,想要去的世界,盡可以告訴我,我將你直接送到那裏去啊!”

“還可以這樣?”杜會修又驚又喜。

他連忙問道:“有沒有一個世界,只有一塊大陸,名字叫做……昏圖?!”

說出這句話以後,杜會修立刻緊張不已地盯在了杜崆峒的身上。

“昏圖大陸啊……”杜崆峒摩挲著下巴,緩緩道,“……好像沒有聽說過。”

“啊?!”杜會修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難道說。他這次穿越時空。不僅到了另一個世界,甚至……甚至是一個和從前的昏圖大陸沒有一點關系的地方?

杜會修整個腦袋都混沌起來。

然而杜崆峒卻哈哈大笑:“哈哈,騙你的!”

= =|||

這是什麽老爹啊。

平時的長輩態度呢?都不要了?

杜會修並不明白,自從他“死過一次”以後。杜崆峒便一直擔心他,深感從前一直在逼迫杜會修修煉,卻忘了讓他融入社會,這才有了被喬以木利用的事情。所以,在自己的夫人的教導下,杜崆峒越來越丟卻了長輩的態度,學著和杜會修平等交流。

比如今天。

不得不說,杜會修的死改變了許多……

也許這樣輕松的態度還能讓他多一個弟弟?

杜崆峒最近也是和自家夫人關系越來越好了。

反正仙人麽,自然比普通的凡人身體條件更好。

雖然兩人都是快一百歲的人了,卻是十分精神,容貌也是二三十歲的樣子,很多時候杜會修看到杜崆峒都不覺得像是看到爹,比較像是看到了大哥,而看到他的母親則更是覺得家中有一個小妹妹。

唉……

也許真的可以多一個弟弟。

杜會修也是這樣想,當然,也有一點為自己離開炎黃大陸解釋的意思。

也許,他會在昏圖大陸留很久很久的時間。

也許不會回來。

反正,有很多可能。



在杜崆峒的護送下,杜會修踏上了傳送陣,也得到了回到炎黃大陸的方式。

他並不知道,昏圖大陸為他幾乎鬧翻了。

反正面容沒變,杜會修就大搖大擺地回到了清北學院。

看到他的時候,一向平靜的門衛居然大叫一聲,直接昏倒:“鬼呀!”

鬼你個頭!

後來杜會修才知道,原來大家都以為他死了。

雖然他原來的身體的確是死了,不過這件事情當然是要瞞著別人的。

於是杜會修立刻道:“胡說八道!我是被洞府困住了!”

而雲谷函被他害得遭到追殺,也失蹤了的事情也進入了他的耳朵裏。

雲谷函對他而言是個好老師,他自然不會懷疑他,也順口為雲谷函解圍了。

不過,後來雲谷函還是沒回來。

可能是真的死掉了吧。

想到雲谷函無辜死去,杜會修忽然覺得有些心痛。

難道任何世界,迎接他的方式,就是一個人的死亡嗎?

這樣的穿越,對炎黃大陸而言是有趣,可是,對被穿越的世界而言,真的有趣嗎?

杜會修走神了一會兒。

當然,他如今的聖者修為讓整個清北學院都震驚了。

一年成聖!

這樣的實力和天賦,連清北學院的院長,他的師父,都只能黯然。

沒有多久,院長便將位置傳給了他,自己閑雲野鶴去了。

接任院長的第一天,院長室傳出慘叫:

“師父,您整我!”



後來,院長杜會修跑去沃龍國,見到了沃龍國的陛下。

也同時見到了他曾經的師叔,如今的死人。

“雲雲雲雲雲雲雲雲老師!”

“鬼呀”兩個字被他吞進了肚子裏,這才免於丟臉。

不過他也知道了,原來雲谷函假死,是他侄子的苦心。

走出宮殿大門,他不由自主地感嘆了一聲:“這世間的事,果真無常啊!”

☆、番外九 韋東岑的世界(一)

韋東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韋東岑是一個倒黴鬼。

非常非常倒黴,人生歷史寫下來,簡直是本奇聞錄的倒黴鬼。

他的一生,經歷過一次奇遇,一次死亡,三次穿越。

首先,他從出生就開始悲劇。

他出生於宇宙銀河系太陽系行星之一的地球。

在地球上,他於一個雨天出生了。

也在雨天,他的父母死於車禍——他是從死掉的媽媽的肚子裏,被人剖出來的。

那位善良的醫生說:“這個嬰兒還活著。”

然後,就把他剖了出來,還給他取了名字。

韋東岑。

可惜,他本來是打算要用以後的日子都跟著醫生混的,然而在他十七歲那一年,帶他去孤島上玩的醫生竟然被人給擄走了——補充一句,醫生是男的。然後,醫生再也沒有回來。你看,老天甚至不願意讓他待到成年。

在這座島嶼上,韋東岑就幹脆一個人留了下來,也不回去,假裝流浪漢。

不過裝流浪漢讓他吃足了苦頭。

至少,吃的就是一方面。

“咦?”韋東岑,低頭,看到地上有一顆紅色的果子。

不知道為什麽,這顆果子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沁人的芳香。

好像在吸引著他。

讓他很想……撿起地上的這顆果子,吃掉它。

“似乎很美味啊……”韋東岑有些走不開步了。

他不由自主地撿起了這顆紅色果子,吞了下去。

等到將這果子吞下去,他還難以置信自己剛才居然真的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吃掉了!

“我瘋了嗎?”韋東岑茫然,“我又不是真的流浪漢!”

不過。他還不至於自己去摳喉嚨,把那果子吐出來。

那樣更傻。

不過他很快丟臉了,因為他的頭痛得快要裂開。

他堅信那是果子的過錯!

“我真應該把它嘔出來!”這是痛到昏倒以前,韋東岑腦子裏唯一的想法。



等韋東岑醒過來,他發現自己的腦子裏多了一點記憶。

他幾乎要以為自己被附身了。

直到讀出,或者說回憶完所有的記憶,他才知道,自己吞掉的東西。名叫神識之石。這顆石頭,本來是為了覆活某人的。一想到自己吞了一顆來自於某屍體的東西,韋東岑就覺得有些惡心。

不過,他現在再嘔,也嘔不出來了,聽說這神識之石被他融合了。

該死的,神識之石有兩顆,一顆是記憶。另一顆是煉藥!

他怎麽偏偏吃掉了記憶的這一顆?

吃掉這顆石頭,對他而言有什麽幫助?!

他真是倒黴透頂了!

不過韋東岑很快就明白了,吃掉這顆石頭的作用。

就是……被兩個年輕人給綁到另一個世界去!

沒錯!就是他記憶裏的那個昏圖大陸!

該死!

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回憶了一下,這人是他的師弟——推進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陣中。然後,然後他就又一次經歷了吞掉神識之石的劇痛!他簡直懷疑老天是不是在和他作對?還是,自己上輩子曾經跟老天作對?

有沒有必要這麽整他啊!

而且他也沒有說過要回去!

地球那麽無聊。當然是昏圖大陸好玩!

可是蕭炎堯那家夥在剝奪了“他的記憶”以後,便毫不留情地把他推進了傳說中的傳送陣。

一陣天旋地轉後,他居然感覺到一陣窒息……

靠!是水裏!

撲騰撲騰往上面游,韋東岑總算是從水裏面游了出來。

他敢擔保,那蕭炎堯的傳送陣絕對是三無產品!

這裏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地方,不過,以這裏的裝飾來看,他確信這裏不是地球!

不然,那個飄過來的美麗仙女。就是鬼!

不對!她可能真的是鬼!

“啊!”韋東岑慘叫一聲。就昏過去了。



“我最近還真是經常昏倒啊。”韋東岑苦笑著爬起來。

吃掉朱果後是一次,之後被剝奪神識之石又是一次,加上這一次,就三次了!

他又不是林妹妹。何況林妹妹也不昏啊!

結果,一個鬥大的臉湊到了他面前,是剛才那個鬼!

韋東岑又打算昏過去了。

不過,都昏過一次了,哪有這麽快又昏倒的呢?

於是韋東岑也只能嗚呼唏噓一聲,睜開了雙眼。

他無奈地看著這仙女,道:“你是誰?”

“少爺,少爺,您連我都不記得啦?我是凰霄啊!凰霄!”仙女都快哭了,這下韋東岑確信她不是鬼——偷偷摸了一下,是熱的。

他只好道:“你別哭了,我不是你少爺。”

“少爺!您究竟怎麽了?要不然,我去叫人給您看看?”仙女凰霄說著就要跑出去。

韋東岑趕緊拉住了她。

“等等!”他想了想,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個地方,看樣子也是後院,如果真的叫人來,那就說不清楚了!“你先告訴我,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是少爺您家啊!”凰霄欲哭無淚。

韋東岑嘆了口氣,道:“你告訴我,這是什麽世界?”

凰霄娓娓道來。

韋東岑目瞪口呆。

他真是沒有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真的是個仙女!不過,這裏是仙界,是個女人就是仙女,滿地都是仙女。而他,則是這個府邸的大少爺,最近被自家老爺攛掇著做了一件壞事,聽說,還害死了一個人。

看著凰霄如此得意洋洋地說她家少爺害死某人,韋東岑真是忍不住感嘆。

難道在這個世界,惡毒成了天經地義嗎?

他疑惑地問:“你覺得那樣是正確的嗎?”

凰霄振振有詞:“當然,那家人和我們是死敵!這個惟一的少主,死了,對我們家族都是好事!”

唉,可憐了一個仙女,卻沒有謫仙的心啊。

韋東岑擺擺手:“對了,你先出去給我弄點吃的來,我到別處去走走。”

他身上現在已經被凰霄瀝幹——或者說抹幹了,渾身幹爽。

而新衣服被凰霄恭敬地拿了來。

他在凰霄的侍奉下,把這一身衣服搞定以後……立刻把凰霄趕走了。

雖然凰霄死皮賴臉地叫他少爺,但是他可不敢真的認下這個身份!

那位傳聞中的少爺,都敢害死人了,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冒頂他的身份,自己還不知道要死得多慘?

如今啊,還是跑路吧!

☆、番外九 韋東岑的世界(二)

韋東岑慌不擇路,出了大門就往外跑,誰知道竟然看到了自己爬出來的小池子。

池子邊,還有他爬出來的時候,泛濫的水印呢。

唉,這府邸這麽大,他究竟要往哪裏跑啊?

韋東岑剛要走開,忽然看到略能夠沒頂的池子底部,好像……有個什麽東西?

蠻大的。

潛意識覺得那裏面的東西很重要,韋東岑忍不住跳進了池子裏。

想不到那居然是一個人!

抱住這人,韋東岑趕緊往上游。

是人啊!

游上岸,他還真是不能接受這人居然這麽重,而他,竟然莫名其妙地跳進池子裏面,救了一個人!?

回頭一看,唷,原來這人身上還捆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這是找死啊!

韋東岑把這人翻過來,楞了。

渾身發冷。

他詫異地發現,這個男人,竟然長著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餵……餵!”

他拼命甩他巴掌,這人卻怎麽都不肯醒過來。

韋東岑差點又嚇昏了。

不過他還至少記得探探這人的呼吸——已經沒氣了。

是死的!

他把一具屍體從湖底撈了上來!

看著這屍體的臉,他仿佛看到“自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啊!”他又慘叫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凰霄的呼喚。

驚恐之下,他猛然把這具屍體丟進了湖底,這才安心地昏倒過去。



再一次醒過來,他又看到名叫凰霄的小姑娘在他的面前抹眼淚。

他真不明白。明明是個膽小的姑娘,為什麽剛才說到弄死一個人的時候,可以那麽高興。

這是個怎樣的世界啊?

“我……我沒事……你先下去吧,我叫了你,你再進來。”韋東岑需要清靜,便把凰霄趕出去了。

他現在依稀覺得,那個死在湖底的男人,應該就是凰霄口中的“少爺”。

這個少爺。剛剛害死了一個人,如今自己就死了。

惟一令韋東岑害怕的,便是這個世界的“自己”究竟是自殺,還是被人害死的呢?

難道是因為害死了無辜的人,便畏罪自盡?

不可能!

想起凰霄說起此事的眉飛色舞,韋東岑就差不多知道了這個家族對此事的欣悅之情。

一個家族的下人尚且如此,高層自然更不害怕。

那麽,如果他是被人害死的……

韋東岑打起了冷戰。

看來。他要小心了。

而且,想起自己所在的是一個大家族,那麽韋東岑相信,這個家族的底蘊一定豐厚。沒有錯,是足夠豐厚的底蘊,否則。不至於稱為家族,而且從凰霄給他說的各個界、各個種族、各個盟來看,都十分精細,一個小家族哪裏知道這麽多信息?

那麽,能要自己命的人就更加可怕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來陰的。

韋東岑越想越害怕,深深地想要用比較好的方面來欺騙自己。

比如說,原本的少爺並不知道有人要害他?

那麽有了準備的他就好了。

韋東岑點點頭,不由得想到——他家族底蘊豐厚。正好可以將此事告知他那名義上的父親!想來。那人來陰的,也是因為不敢得罪自己的家族吧!

韋東岑這樣一想,就安心了許多。

如果那湖底是少爺的屍體,那麽。借用那少爺的身份,也未嘗不可啊!

韋東岑笑了起來。

他對於替代那人的身份,根本就沒有半點負罪感。

那人可是曾經要過一個人無辜性命的惡魔!

利用一下他的身份,用一下他的錢,借一點他的勢力,也沒有罪過,不是嗎?

越想,韋東岑越是覺得高興。

畢竟,這個大陸可是修仙世界啊,修仙大陸!

前世無數小說中的聖地!

韋東岑立刻將凰霄喚了進來,在他看來,要融入這個大陸,這個世界,第一要務,就是必須得知道自己的名字!他笑瞇瞇地看著面前的仙女,想著這個美麗的女子竟然只是侍奉自己的侍婢,那麽仙界的女人們,究竟有多好看啊?一定都像謫仙一樣!

這下,韋東岑真是飄飄欲仙了!

也許是表情太猥瑣,凰霄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了他的幻想:“少爺,您把我叫進來,有什麽事情嗎?”

韋東岑立刻急切地道:“餵,問你,我叫什麽名字?”

“啊?”凰霄又露出了欲要哭泣的表情——莫非,少爺真的瘋掉了?

韋東岑咳嗽了兩聲,他也意識到自己問得太突兀,便趕緊解釋道:“我考考你而已,你總是少爺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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