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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故土心難圓(大結局)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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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喚我,少爺我擔心你總是這麽尊敬我,會不會其實早就忘記了我的名字?”

“咦?呃……”凰霄居然還思索了起來。

靠!死女人,你不會真的忘記了我的名字吧?

韋東岑怒目。

凰霄瞥見他的眼神,兇狠無比,立刻驚慌地大叫起來:“少爺少爺,您不要誤會!凰霄記得,凰霄記得的!”

於是她飛快地低頭推測起來,沒有錯,正是推測!

實在是她太著急,竟然不經意地念出了聲音:“無求老爺……吟雲夫人……持恩大長老……劍心二長老……和孟三長老……以水二少爺……以木大少爺……嗯!您是以木大少爺!”

合著你還要推測啊!

而且推測的話,我是大少爺吧?怎麽你還把二少爺排在前面?

我一個堂堂的大少爺居然對你而言還沒有二少爺重要啊!

混淡!

韋東岑毫不客氣地將兇狠的目光掃視著凰霄。

他真的有一種幹掉這死女人的沖動!

不過……

不過他打不過。

沒錯,根據長時間的流浪漢生涯,他也有了一種天賦,就是看誰是他打得過的,誰是他打不過的。而這個女人,則很明顯是他打不過的,就算要教訓,也不能自己親自教訓啊……不對,誰說他要教訓了?

這麽漂亮的女人,是應該“疼愛”的!

韋東岑猥瑣地笑了起來。

想不到,凰霄竟然倒退一步,飛快地捂住胸口,非常害怕地看著他:“以木少爺您要做什麽?不要胡來!我是二少爺的女人!”

靠,怪不得在你心中,二少爺比我重要呢。

原來那二少早就勾搭到了你啊?

韋東岑立刻有些無趣地撇了撇嘴:“切,再考你一下,我全名?”

凰霄立刻一臉:你是白癡。

要的就是你的鄙視。“快說!”

“這裏是喬家,您是喬家大少爺,自然叫喬以木啦!”

喬以木?

原來這就是我的新名字?

韋東岑點點頭,記住了。

☆、番外九 韋東岑的世界(三)

韋東岑帶著凰霄去找了他老爹。

為什麽要帶著凰霄呢?

因為他第二天起床以後說了一句:“帶我去找我爹。”

為什麽要說這句話呢?

因為……沒有受傷的他,沒有資格裝失憶啊!渾身上下半點傷口也沒有,他要怎麽裝?

裝失敗了才叫倒黴,這喬家上下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叫他這個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的人情何以堪啊?



“爹。”韋東岑謹慎地喊了喬無求一聲。

喬無求回頭,看到韋東岑,立刻喜悅地笑了起來:“木兒!這些日子你總是把自己悶在院子裏面,真是讓爹好擔心啊!好在如今你總算出來了,爹就放心了!”

韋東岑笑了一下。

他可不想和這個可怕的男人多說,連忙直入正題:“爹,我其實是有一件事情想告訴你。”

喬無求笑道:“說。”

“咳咳……我昨日,在院子裏被人暗殺。”韋東岑道。

“什麽!”喬無求只有他和喬以水兩個兒子,都是愛妻所出,自然十分疼愛。如今竟然聽說有人要暗害他兒子,立刻震怒地道,“那人在哪裏?”

“他……並不強,可還是跑了。”昨天從凰霄那裏問了一下,他才知道喬以木並不喜歡修煉。

可是他喜歡啊!

於是韋東岑裝出羞愧的表情,道:“爹,我覺得自己實在太弱了,我想變得更強!免得,免得被人殺了。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喬無求聽到這句話,簡直要感激死那個來暗殺喬以木的人了。

不過,這事也必須解決。

他立刻道:“我會撥幾名影衛去保護你。”

緊接著,他從墻壁裏摳出一個暗格,取出了一本書:“這是喬家至上秘籍,你拿去讀……只有你自己可以讀,其他任何人都不能給,知道嗎?”

韋東岑謹慎地點了點頭。

喬無求這才欣慰地點點頭:“去看吧。”

韋東岑表面憂傷。然後帶著一肚子的興高采烈跑了出去。

回到院子裏,他立刻翻開了這本至上秘籍。

這本《混沌秘典》他倒是說不出來好或者不好,但是上手非常快!

沒一會兒,他便感應到了仙靈之氣。

以這點來說,的確是本好書。

韋東岑想了想,並沒有繼續修煉下去,而是用他那過目不忘的本事,開始翻閱這本書。

他一字一字地把內容吞進了肚子裏。

也許。是害怕自己得到的一切消失吧!

畢竟,他的身份都是從一具屍體身上偷來的。

所以,把內容完全記住以後,韋東岑才安心了一點。



接下來的日子,可以說尤為輕松。

那個原本的大少爺喬以木不知道是不是特別的陰郁,如今。見到他這個和喬以木長得一模一樣,同時被他們誤以為是喬以木的人走出來,居然所有人都松了口氣似的。

所以,韋東岑離開喬家,在這城中大小地方四處去逛,也沒有人攔著。

反正他身後有影衛跟著,他也不在乎會有人偷襲他了。

不過,走出了喬家的他,卻總覺得渾身陰冷。

似乎總有人在看著他。

猛然間。他擡起頭。看到一個年輕人站在一朱紅大門前惡狠狠地瞪著他,好像恨不得把他給吃了。

不過,最後那年輕人卻拂袖,回到了他的府邸中。

韋東岑一楞。連忙叫來一個影衛:“那人是誰。”

影衛笑道:“那人是杜家家主。”

杜家家主?

哦,好像那個被喬以木害死的人,就是杜家的。

韋東岑不由得意動,莫非這殺死喬以木的,就是杜家人?

不對,如果是杜家人殺了他,就該知道喬以木已經沈湖了,看見他,應該像是看見鬼一樣。

可是這人眼中只有怨恨。

韋東岑越想越是糊塗,不過還是提防起來。

過了幾天,那杜家沒有後文,他也就忘了此事。

之後,他邂逅了一個謝家女子。

那女子溫柔美貌,名叫謝宜宣。

她似乎是來這城中找親戚的,卻被趕走,正好被他遇到。

他當時便忍不住英雄心發作:“別怕,你來我喬家,我護著你!”

謝宜宣十分感動。

他帶著謝宜宣回到了喬家,還在自己的院子為她找了一間屋子。

不過,可不是他色鬼心發作,只是因為……呃……擔心她出事,而已!

何況謝宜宣似乎也不在意麽!

韋東岑心想,自己一定是轉運了!

不然,謝宜宣為什麽好像喜歡自己呢?

絕對不是他自戀,要知道,他可是足足在地球看過無數小說的!

不只是男頻,女頻也有涉獵。

這謝宜宣時不時地就看他一眼,一定是愛上他了!

啊,這英雄救美戲演得不錯啊!

韋東岑非常高興。

不過謝宜宣有些奇怪,她不知道是身體不舒服,不能吹風還是怎麽的,沒有事根本不出房門。而且跟著他回到喬家的時候,她好像也很不舒服,經常依靠在他身上,最後,幾乎是他半抱著把謝宜宣給拖進自己院子的。

不過,手感挺好。

韋東岑有些猥瑣地想,要是能夠娶這麽漂亮的仙女大人,那,真是沒有白來這大陸一遭啊!

“東岑!”這一日,謝宜宣又叫他了。

兩人喝了一會兒酒,也不知這酒是不是新滋味,韋東岑喝得渾身發熱。

她笑瞇瞇地半偎在床上,一床薄薄的棉被恰好將她的身體蓋住。她只穿著一襲輕如紗線織成的睡袍,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了動人的風情。謝宜宣輕咳一聲,方才輕聲道:“這些日子,宜宣無以未報,只好……”

接下來的話,韋東岑都記不住了。

他只記得自己惡狼一般撲了上去。



一覺醒來,他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是被凰霄搖醒的。

“怎麽啦?”他問。

凰霄瞪他一眼:“要問你怎麽了吧?”

她嗔怒道:“方才我見一女子躺在你被窩裏,滿床亂七八糟的。不過,她一見到我就尖叫一聲從床上爬了起來,飛快地往外面跑呢。我聽說她都跑到喬家外面去了,渾身淩亂,大吼大叫,瘋了似的。你把她怎麽了?”

“哎,是不是我昨天太兇狠,把她嚇到了?”韋東岑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看到床上竟然還有血,這才終於想起了昨夜的事情,“等等,你說她跑出去了?你怎麽不攔著她?!”

凰霄無語:“我都不認識她,怎麽攔?我還以為,那是你在哪個青樓惹來的風流債呢。”

“不許這樣詆毀謝姑娘!”韋東岑趕緊穿衣服,“我要去把她找回來……以後,說不定她就是你嫂子了!呵呵!”

“誰要這瘋瘋癲癲的嫂子?”凰霄笑罵一聲。

☆、番外九 韋東岑的世界(四)

韋東岑一路狂奔跑出了喬家,然而一直都沒有見到謝宜宣的蹤影。

倒是有許多人朝著他指指點點。

韋東岑一楞,心中不由得想起了方才凰霄說過的話,暗道:莫非昨夜真的把她嚇得癲狂了?

真不知該喜該驚了。

可是,他既然已經做下了那事情,便是一定要找到謝宜宣,為她負起責任來的。

這樣想著,韋東岑並沒有就這樣回去。

他依稀想起了當日謝宜宣的去處,連忙往那府邸趕去。

奇怪的是,這府邸卻好像一夜破敗了一般,已然是人去樓空了。

韋東岑這下才總算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立刻返回了喬家。

不過,當他仍舊沒有尋找到謝宜宣蹤跡的時候,卻聽說了另一個消息:

杜家大少爺杜會修出門了!他還活著!

這個杜會修,就是被喬以木設計陷害死的那個倒黴鬼!

韋東岑真是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還活著?

當那人的宣言被天空擂臺使者帶來,韋東岑真是萬念俱灰。

“我,杜會修,以個人名義宣戰喬家大少爺喬以木。這段期間,我在病中,而喬以木這惡人,竟然私自將我杜會修的未婚妻謝宜宣擄入喬家十日,喬家竟無一人聲張,助長他的氣焰!如今,他已經毀了我未婚妻的清白,宜宣更是憤恨地在歸來以後自盡!我杜會修,已然答應我未過門妻子的遺願,定要殺了這惡賊,為宜宣伸冤血恨!”

好狠毒的計!

別說是如今這半吊子的韋東岑了,就算是喬以木附身。他也打不過杜會修啊!

杜會修是誰?天水盟第一修煉鬼才!

韋東岑明白了,什麽都明白了。

那謝宜宣,恐怕也是一計。

在喬家門口的喧嘩,更是最毒的計!

如今,無論他是輸是贏,喬家的名聲,都將一落千丈!

何況……這杜會修,還能帶走他韋東岑一條無辜性命呢?

韋東岑渾渾噩噩地跟著那使者去了天空擂臺。

被人隨意塞了把武器。韋東岑也緊緊握住。

就算知道是必死,他也像努力一把。

至少……

“呃啊!”

韋東岑擡起頭,認認真真地記住了那雙冰冷的眸子,那張冷酷的臉。

“我絕不許你活著。”

兄弟,你太狠了吧!



當他渾渾噩噩地倒下,韋東岑覺得自己是死了。

這一次,一定是死了。

可是,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睛。見到的竟然並不是修羅地獄。

難道說,地府最近搞裝修?

不過這裏的陽光也太茂盛了吧?

聽說鬼是怕光的,看來是以訛傳訛。

喏,他在陽光底下曬了這麽久,竟然都沒有灰飛煙滅。

還是說,他是一只堅強的鬼呢?

“殿下!”

撇去表象稱呼不談。這聲音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熟悉啊!

殿下,少爺……咦?難道凰霄妹妹你終於發現自己真愛是我,於是給我殉情來了?

韋東岑笑瞇瞇地張開手掌撲了上去。

結果,被抱了個滿懷。

好主動!

韋東岑驚喜地睜開眼睛,見面前的女人果真是那樣熟悉。

美麗,迷人。

呀!真的是凰霄妹妹!

你果然陪我一起下地府啦,哈哈哈……

對不起啦便宜弟弟,占了你又一個小便宜~

韋東岑高興地想要說什麽,凰霄卻忽然抱著他哭了起來:“對不起。娘親又沒有保護住你。是為娘沒有用,才害得小岑你如此不幸,每天都被欺負……嗚嗚嗚……我,我還不如讓你死去算了。不要在這世上枉受折磨!”

說完,凰霄的手就掐住了他的脖頸,用力!

“啊!凰霄凰霄住手啊!”

韋東岑拼命掙紮起來,這個無力的女人如何是她的對手?

而且凰霄是跟那謝宜宣一起瘋了不成?什麽娘親啊?

哪裏知道,韋東岑這一掙紮,這一叫喊,凰霄看著他,哭得更加厲害了:“小岑你說什麽?”

“我說……娘!”唉,不要跟瘋子計較,會被殺的。

韋東岑無奈地接受了凰霄又一個擁抱。

“太好了!難道……難道小岑你恢覆神智了?”

“恢覆神智……什麽?”韋東岑有些擔憂。

以他倒黴的程度,自己這具身體難道又有古怪——他已經確信自己是返回了陽間,否則,他一個普通人,何德何能被地府的王爺們玩兒呢?

於是凰霄又一次娓娓道來……

韋東岑在心底,默默地,靠著。

上一次,凰霄還是他婢女,這一回,凰霄就成了他娘?

上一次,他是喬家大少爺,這一次,成了皇室六皇子——曾經是白癡的六皇子。

人人都可以欺負的白癡六皇子!

“這算什麽設定?”韋東岑皺緊了眉頭,心想。

不過,不管什麽設定他都可以接受,都只好接受。

從前飽受欺負是因為他是白癡,可是現在,他不是了!

人人都想欺負他?

哈哈,當他六皇子的身份是擺設不成?

不對,如今他那名義上的二哥已經登基,所以恢覆了神智的他,也該有資格討一個王爺吧?

最最要緊的,是這昏圖大陸也修煉——不過,明顯沒有炎黃大陸厲害啊!

他手中,可有喬家至上寶典,登峰造極,那是指日可待的!

韋東岑越想越是高興:決定了!今天開始,我就是沃龍國六王爺,龍葵岑!

他笑嘻嘻地拜別了凰霄,去為他們母子解決住宿問題了。

難道,真的要在這個冷宮裏面呆一輩子不成?

“娘……”

“是母妃!”

“哦,母妃。”矯情啊,矯情。韋東岑撇了撇嘴,也不在意,只是笑瞇瞇地問道,“我那二皇兄,也就是,陛下,如今在什麽地方?我恢覆神智了,想要找他封個爵位,帶您出宮,總可以吧?”

“嗯嗯嗯,小岑能這樣想就太好了!”凰霄看起來很高興,“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書房的。”

“哦,書房,好,我去啦!”韋東岑轉身就跑。



書房外,韋東岑剛要踏進去,忽然聽到一陣喧嘩。

難道那皇帝陛下在宴客?

啊,人生地不熟,他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

韋東岑安心地躲在旁邊。

忽然,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

擦了擦眼睛,他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鬼。

“杜院長,請。”

靠,真是那杜會修?

這雙冷冰冰的眸子,他打死都不會忘記!因為就是這眸子的主人,把他打死的!

韋東岑咬牙切齒地看著他,想起自己似乎在喬家看過……

無盡世界!

這家夥,怎麽跑來了這裏?

“這世間的事,果真無常啊!”杜會修感嘆一聲。

不過,這聲音落在韋東岑的耳朵裏,簡直就是勝利者的得意洋洋!

不能容忍!

杜會修,你等著!

於是許多年以後的杜會修與韋東岑拌在了一起,直到很久很久……都還拌在一起。

不過,後來的韋東岑,是打死也不敢說出他糾纏杜會修的原因了。

寧死不說!

☆、番外十 喬以木的世界

如今,我應該高興。

在我與父親的設計下,那單純無比的杜會修,如今一定自盡了。

他太無邪,太天真,絕對不會懷疑我。

哪怕如今我與父母親,與兄弟,與各個長老放肆狂飲,沒有一絲死志。

我應當高興。

我斷絕了杜家的血脈,讓他們後繼無人不是嗎?

杜崆峒那老匹夫,定然無法承受這樣的悲慟。

握著酒杯的手,正在顫抖。

我發現我有些握不住了。

這酒杯中本該裝著一副毒藥,喝下去,一了百了。

那副毒藥,是我親自配制,送給杜會修的。

那個時候,我含情脈脈地道:“如若你我不能一生,倒不如同赴死去!”

我說起那些話,是那麽堅定。

我的眼神裏,甚至還有不舍的淚水。

從杜會修通紅的眼眶中,我看到了一絲留戀。

他不想死吧?

還是不想要離開我呢?

不過,他還是接過了那付毒藥。

他一定要死。

一定會死。

就在今夜,我在喬家後院暢飲時。



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凰霄說要來扶我,我搖搖頭,指著二弟調笑道:“凰霄,如果想要扶,你去扶二少爺吧。”

“大少爺!”凰霄有些惶恐。

我笑了一下:“以後,我把你撥給他。”

聽到這句話,凰霄終於是流露出了小女人的性子,害羞地跑過去攙扶住了我那二弟。

他們的步子都慢了下來,活生生的兩個熱戀中的人。

從前。杜會修也走得很慢。

他本來是一個非常大大咧咧的人,總是不知不覺地,就把我甩到了身後。次數多了,我不說,他竟然註意起來,沒走幾步,都不由自主地看一看我,如果我沒有追上去。他立刻就會停在原地,特意等我。

還以為沒被我察覺呢。

呵呵。

在自己的房間,我還斟了一壇酒,我一杯,我一杯,我一杯……

從前,我能與杜會修月夜暢飲。

如今,我這杯酒。能與誰人飲?

杜會修啊杜會修,你真是那麽天真無邪的人嗎?

你究竟對我施了什麽迷惑,讓我對你牽腸掛肚。

你我是仇人啊,是死敵。

是你死我活的敵人。

你怎麽可以心軟呢?

我忽然期盼你並不是那麽天真無邪的單純的杜會修了。

如果你有一點私心,有一點害怕,你都不應該喝了那杯酒。

可是宴席上。那傳令的人卻是多麽喜悅地向我們傳播這個消息?

杜會修死了!

自己下毒毒死了自己!

他還留了一封信……言道他一念深情……

白癡,白癡!

我掀了桌子。

桌子上兩只杯子,一只是空蕩蕩,一只有著淺淺的純釀浮於杯口。它們全被我摜在了地上。

杜會修,誰準你喝!

你光想著我嗎?

你呢?

你不怕我不去死嗎?

你不怕我拋下你嗎?

杜會修!

你這個白癡!

笨蛋。

傻瓜……

“杜會修……杜會修……”我輕輕地呢喃著,跪倒在了亂倒在地上的桌子旁。我的手,扶著桌角,眼神茫然著。我不困,也不累。更不醉。但我怎麽就依稀見到了。杜會修你的模樣呢?你是那般天真地看著我,問:“以木,我去了,你何時來?”

你去了……

你去吧!

誰要和你一起去死?

誰要?

我想。自己一定是咆哮出聲了,瘋了似的,滿面猙獰。

然而我的口齒一定不清楚,不然,沖進來的凰霄,不會只有害怕的表情。

“少爺!您醉了嗎?凰霄扶您去休息……”

我擺擺手。

她害怕地把桌子扶了起來,地上的碎瓷片也都收拾得幹幹凈凈。

這段期間,我總算冷靜了一點。

我如今究竟在做什麽?

發酒瘋嗎?

愧疚嗎?

……我一定是在發酒瘋。

我輕聲道:“凰霄,你到外面去吧,今天,你先去照顧以水。我太累了,要一個人待會兒。”

“是!”凰霄連忙出去了。

迫不及待地。

我輕輕依偎在床櫞上,眼中朦朧。

什麽燈光,燭影,在我眼裏,都成了一團花。

但卻有張臉,特別清晰地出現在我的腦海。

那是一個天真善良的人,他不通世事,誰都可以欺騙他。

他叫杜會修。

“杜會修。”

我伸出手,想要抓那虛空中的影子,可是什麽也抓不到了。

心中,竟然到了這個時候才有了一絲酸痛。

我躺下,欲要用睡眠來麻痹自己。

但連夢裏,也是那人的臉。

只是這一次的杜會修,吐了一口黑色的毒血,茫然地擡起了頭,看著我,問:“你怎麽還不來呢?”

“我在等你啊?”

“以木!”

我帶著冷汗,從噩夢中驚醒。

那夢裏,全是杜會修。

不甘願的杜會修,不甘心的杜會修,不甘死去的杜會修。

你在叫我嗎?

“是啊。”

要我來見你嗎?

“是啊。”

你去了哪裏?

“那閉上眼再也睜不開的地方。”

我明白了。



我一定是瘋了,為了不讓自己後悔,竟然用捆仙繩將自己和石頭綁在了一起。

要是以後有人看到我的屍體,一定會罵我暴殄天物吧?

管他呢,我不想後悔了。

上一次,我後悔,可杜會修死了。

這次再後悔,難道我又要放棄嗎?

不要了。

選定了,就做下去。

這是我該償還的罪孽。

將一個無辜的靈魂,推往死亡的罪孽。

輕輕地閉上了雙眼,只一瞬,我便落入了冰涼的水中。

這樣死亡的滋味不好受。

但我想知道……

我如今因窒息難過的不甘心,比起杜會修去了奈何橋,卻等不到我的不甘心,誰更痛一些呢?

我閉上了眼睛,想著我來到了奈何橋。

那人就站在黃泉路上,等著我。

他看到我,目中有疑惑,也有欣喜。

他說:“我一直在等你。”

“哪怕人人都說你只是誑我,我也相信你。你會來的。”

我聽到自己說:“是的,我來了。”

“我來晚了。”就像從前常常說的那句話一樣。

“不晚,還來得及。”杜會修瞇起了眼睛,露出燦爛的笑容,我欣慰地發現,我來得並不遲。那雙眸子裏,還有堅定,還有相信,還有從容,還有善良,還有單純。

多麽難得的人啊。

他將陪我走完這條路。

☆、番外十一 心魔的世界

我,是一個飽經滄桑的倒黴心魔。

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在這堆年輕人裏面一再受挫。

是的,三個人。

我是蘇好雨沖擊靈者境界的心魔。

也是漁萱沖擊虛境境界的心魔。

還是林夏君沖擊虛境境界的心魔。

按說這三人都是性情中人,好搞定啊!

為什麽最後被調[嗶——]的人竟然是我?



我的悲傷人生,始於那個沙漠。

當我看到那個還很稚嫩的少年,竟然在沖擊靈者境界,我知道,自己大顯身手的時候來了。雖然,這種身體我並看不上,可是,我已經太久太久都沒有擁有過一具可以操控的身體了,如果我再不附身,我會閑瘋的!

而且,他能有多少歷練?

不過是個孩子而已,便是靈者境界,我也要了!

這樣一想,我便悄悄地入侵了他的身體……

然而,我卻遭到了瘋狂的反噬。

我試了各種各樣的方法讓他冷靜下來,但是他根本不搭理我!

他只是一味地瘋狂攻擊,無目標地肆意亂打,該死,這種病態的身體我才不需要!

可是現在我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心神竟然被困在了這具身體裏面。

如果是平常,我會高興。

但是我立刻發現,自己只是被困住,並不能接管這身體的控制權!

它還在那瘋子的手上!

該死!

貪、嗔、癡、色……

咦?他好像有了一點反應?

果然嘛,就算是小孩,也畢竟是個男人,何況他還這麽小,如何控制色心?

哼哼。到時候一腔欲氣不得發洩,這家夥終究只能是我的囊中之物!

正在我得意的時候,一個清秀又愚蠢的男人走了進來:“好雨?”

清秀,說的是他那張面孔,而愚蠢——壞了我大事的,都是蠢貨!

那叫做蘇好雨的,立刻如餓虎撲食一般將那人狠狠按倒,我一番苦心。倒成全了他們!

什麽意思!

不過,我總算得以逃出生天,也就立刻飛了出去。

魂體狀態的我根本傷不了這兩人,有什麽意思?!

眼不見為凈!



第二次,我在一間偌大的練功房中,看到了一位漂亮的女子。

漁萱,這是那美人的名字。

她當真是艷麗無雙,乃是我見過最謫仙的女人。

作為心魔。我一眼便看破了她的弱點,情!

哈哈哈,真是可笑!

這般謫仙的女人,竟然為情所困?

果然啊,世人皆是愚昧的,才都為了那點小小的東西錙銖必較。

情啊愛啊。都是累贅!

不過,這謫仙有喜歡的人,倒是令我十分滿意。

至少,要拿下這虛境身手的人,要容易許多了。

這些情癡兒,總是太好對付!

我刺破她腦中記憶,終於幻化出這美人喜歡的模樣。

哦,竟然是個和她一般窈窕的秀麗女子?

不過在我看來,依舊不如這謫仙般的女人有風雅氣度啊!

溫婉一笑。我學著從前最擅長的步子走了過去。

情?

我隨意一揮長袖。便能將你們這些情癡兒輕易迷住!

越想越是覺得欣喜,我快步走上前去:“萱萱……”

“蔔”

我忽然覺得頭腦劇痛。

等我回到魂殺界,我才明白。

那個女人,一招就幹掉了我!

太強!

但我。更不甘心!

怎麽可能,我不相信!

這世上不會有這樣的事情,我可是心魔啊!

難道,這昏圖大陸上的心魔,如今真的這麽容易對付了?

難道,他們都吃定了我?

我有些愁悶起來。

如果不做心魔,我還能做什麽呢?



意識到心魔是我唯一的生存方式,我立刻便將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拋在了腦後。嘁,這家夥再厲害,誰知道什麽時候能夠突破虛境,成為皇級呢?雖然她看起來很年輕,但說不定是吃了什麽丹藥吧!雖然看起來很厲害,不過,也許是一個已經活了很多很多年的老怪物,贏了我又怎麽樣?

雖然我知道這種想法的確是有些自欺欺人,不過,自欺欺人就自欺欺人好了,反正,現在的我,只是一個孤獨漂泊在魂殺界的可憐女紙。

我還沒有意識到,我的悲劇並沒有完結。

那天後不久,我又感應到了再一次有人渡心劫的天象,這些日子,這些晉升突破的人還真多啊!這在人才雕零的昏圖大陸,真是難得一見,令我生出些欣喜的感覺。哈哈哈,這一次,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興高采烈地徇象而去,我意外地發現這人有點眼熟……

耶?

心魔入體時,我似乎在那蘇好雨和那女人的腦子裏面見到過這女子的蹤影。

林夏君!

喲,看來是熟人嘛!

我有些得意地一笑,雖然不能對付蘇好雨和那兇狠的女人,但是這麽年輕,又來自大山裏面,沒有什麽見識的家夥,我一定可以輕易對付!

然而,等我侵入她的腦子,卻發現她腦海中的記憶實在……

真是個怪物!

難不成我又看錯了?

不過我很快發現,這一切都只是因為她吞噬了一顆神識之石,還有吸收了一個陣法師的傳承。

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我隨意的手段,便將此人迷惑。

眼看她便要神智昏迷,失去掌控力的時候……

“呃啊!”

熟悉的痛覺!

這家夥,一直都沒有被我控制!

她用輕蔑地眼神看著我,仿佛我是她隨意可以打敗的敗將……是,我敗了。

我不甘心地吼了一聲,可是,她根本不在乎!

是的,我明白,同樣是她的朋友,那蘇好雨,那女人,在他們面前,我就沒有勝利過!

這是一群什麽人啊?

不對,這昏圖大陸究竟是什麽該死的世界!

我憤怒地將毫無人煙的魂殺界攪了個天翻地覆。

可最終,也只不過是可笑的自我發洩而已。

沒有人在意。

我……

我握緊了拳頭,試圖再一次忘卻這次失敗。

反正我習慣了!



又一日。

當我再感覺到有人渡劫時,有些提不勁了。

不,不對!

我是心魔啊!

我是應該對自己的工作充滿澎湃朝氣無比喜歡無比熱愛它的,心魔!

嗨,怎麽輕而易舉地就被這些可惡的人類給改變了呢?

不行,不能懈怠!

這次,我一定要成功!

懷著滿滿的熱血,我朝著那名為魔域的地方飛去……我並不知道,那裏有一個名叫英邱的家夥,成了我最終的宿主……呸呸呸,歸宿!

☆、番外十二 地球的世界(結婚篇)

地球和昏圖大陸並不一樣。

這個不一樣,體現在很多方面。

昏圖大陸的人們,幾乎都修煉,一百年,根本只是那些無緣於修煉的人的基礎生命。而其中,這些人還是可以通過服用藥物來達到長壽的。林夏君和龍葵雪倒不在乎時間,反正,四十多歲修煉和六十多歲修煉,根本沒有什麽區別。不過,他們還是通過各種各樣的方法,比如將自己煉的藥物說成是買來的健康飲品啊,食物,反正,老人家看到兒女孫輩有孝心,倒是並不推辭。如今,兩家老人的生命都到了幾百歲,輕易不會老去了,只是當事人並不知道而已。

而對於林夏君和龍葵雪來說,時間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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