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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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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抓?”

指揮使聞言點頭, 表示同意。

暗探潛伏期間,為了減少洩密的可能性,通常都是孤身一人潛伏。只有如青猿、烏鴉這樣的高級別暗探, 才會在身邊留下幾個手下協助。如果園中真有內應存在, 那麽他絕不可能是全家老少都在國公府世代當差的家生子,只有可能是賣身入府的普通粗使仆婢。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指揮使說,“如果兇手挾持了他們的家眷,也能驅使他們為自己所用, 不過這個可能性比較小,畢竟家生子全家老小都在成國公府後的圍房街住,家中生變幾乎瞞不過人。”

李德音點頭讚同:“是,所以我們先從可能性最大、範圍最小的方面開始二次排查——另外,如果真有人被要挾,那今日能夠出府了, 他是不是應該立刻回家查看情況?我們也可以按照這個思路來查。”

管家將人帶來, 鸞儀衛們分別帶人下去問訊, 李德音和指揮使面對面坐在椅中等待問訊結果。

“你們自查的怎麽樣了?”李德音問指揮使。

“不是自查。”指揮使低聲道,“這次是大統領親自主持, 不但執行監視任務的人要篩查,連其他幾個衛隊根本沒參與監視任務,只是有可能聽聞風聲的人都拉去做了篩查, 還是沒什麽線索——你們奏錄司是自查嗎?”

李德音點頭:“監視行動是機密, 事先沒有通報奏錄司協助,所以對我們查的比較松,不過我也害怕, 所以私下找了幾個人談話, 準備互相留心一下。”

指揮使低聲說:“內部篩查什麽也沒有查出來, 我真是大松了一口氣,你知道的,我們這些人都是一樣的出身,要是這也能背叛,那可真是沒人能信任了。”

鸞儀衛組建之初,為了保證絕對可靠,其中一部分抽調了軍中精銳,還有一部分的父祖一輩是在與南朝作戰時犧牲的忠良。由於家庭緣故,這些人幾乎沒有可能被南朝策反。正如指揮使所說,要是這些人都不可靠,那真不知道什麽人才能信任了。

李德音知道指揮使的父親就是死在當年邊關之亂中的一名校尉,聞言心頭一軟。

她說:“我兩年沒回家了,今年要是開戰,我恐怕還是不能回家。”

指揮使一楞。

他知道李德音的父親是定州舉人,家中殷實開明,李德音很是受寵,否則也不會同意李德音加入鸞儀衛。見她突然轉了話題,以為李德音想家了,撓了撓頭,正待安慰她,只聽李德音瞟了他一眼,小聲道:“年下我沒能回去,我爹娘可傷心了,他們給我寫信說,要是再過年我還是回不了家,就要全家一起上京來看我。”

指揮使突然預感到了什麽,心砰砰砰地急跳起來。

李德音小聲說:“他們上京來看我的時候,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見見他們?”

巨大的驚喜沖的指揮使頭昏腦漲,他張了張嘴想說好,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指揮使在面對南朝睡蓮時,能舌燦蓮花地勸服他們招供。對著李德音投來的眼神,卻緊張的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李德音故意問:“你不想去?”

“當然想!”指揮使脫口而出,聲音大的嚇了自己一跳,驚動了外面守門的鸞儀衛探頭進來查看情況。

李德音銀鈴一般笑了起來。

“庚小星?”

“奴婢在。”

下首站著的少女穿著成國公府粗使丫頭的灰藍衣裳,兩只手絞在一起,神情緊張,連頭都不敢擡。

鸞儀衛笑了笑:“你的姓很少見啊。”

小星結結巴巴道:“啊,是,奴婢的爹就姓庚。”

鸞儀衛道:“不必緊張,我看你是京城本地人?”

小星點頭。

鸞儀衛不緊不慢問:“花宴那天是你第一次進園子幫忙?”

小星搖搖頭:“不是,奴婢之前曾經被分到那裏做過一段灑掃。”

“哦。”鸞儀衛接著問,“你父母雙亡,家中無人,為什麽今日突然出府?”

小星似乎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楞了一下才道:“奴婢回家拿了幾件衣裳,府裏的夏衫只有兩身,奴婢想拿幾件內衫替換。”

“衣裳呢?”鸞儀衛問。

小星瑟縮了一下,指指門外地上的一個灰色包裹。

她一進府門就被帶到了這裏,包裹撂在外面。另一個女鸞儀衛過去解開包裹看了兩眼,朝問話的鸞儀衛點了點頭。

鸞儀衛又問了幾個問題,才道:“好了,你走吧。”

小星又怯生生地擡頭看了一眼,鸞儀衛略帶不耐地道:“還不快走?”又轉頭喊外面的女鸞儀衛:“蘇冰,讓人帶下一個進來!”

小星起身,小心地走出房門,女鸞儀衛對她笑了笑:“你的包裹拿走,沒問題了。”

小星心中暗自松了口氣。

她最怕被鸞儀衛盯上,好在這些鸞儀衛似乎只是將今日出府的人拉過來挨個詢問,並沒有懷疑她的意思。

她蹲身抱起包裹,迅速走了。

小星一走,屋內外的兩名鸞儀衛對視一眼,蘇冰問:“查她?”

負責問話的鸞儀衛點頭:“先別抓,免得打草驚蛇,悄悄查一查再說。”

小星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鸞儀衛盯上了。她抱著包裹回了圍房,這是她們這些外院粗使婢女統一安身的地方,照常洗了手就去廚房幫忙。

今日出府的人說多不是太多,說少也不算太少。鸞儀衛們記下的名字不止庚小星一個,不過這些人身家簡單,鸞儀衛查起來也極快,到次日中午,已經全部核實過一遍。

“這個行動鬼祟,原來只是為了出府和人偷情。”鸞儀衛把名字劃掉,“一個有夫之婦,一個有婦之夫,怪不得死咬著不肯說呢,浪費我這麽多時間。”

“你看看我盯的這個。”另一個鸞儀衛道,“這個,偷了三兩八錢銀子——就為這三兩八錢啊,跟咱們鸞儀衛打機鋒,我還真以為他犯了要命的事呢,結果呢?”

“這個倒是嫌疑很大。”鸞儀衛道。

“哪個哪個?”其他鸞儀衛蜂擁而上。

“庚小星,年十七,世代都是京城人,家住螺子街。”

“螺子街?”有人聽著耳熟,“那裏住的都是窮苦人家,沒太多講究,也比較亂。”

“是。”負責調查庚小星的鸞儀衛點頭,“庚小星的父母在她十歲那年去京畿給人修房子,結果卷入了械鬥,雙雙喪生,庚家本來沒什麽近親,庚小星連給父母下葬的錢都借不出來,不得已把自己賣進了成國公府做粗使丫頭,簽了二十年的長契,才把父母的喪事辦起來。”

“這丫頭挺苦啊。”另一個鸞儀衛感嘆,“那她可疑在哪裏?”

鸞儀衛道:“據街坊鄰居所說,庚小星只剩孤身一人,她居住在成國公府,只有偶爾回家,但她昨天回家時,在壽香齋買了一大包點心和鹵味,根本不是一個小姑娘能吃完的分量,而她離開家時,這些吃的都不見了。”

“現在天氣炎熱,肉食放上一天就壞了,庚小星是粗使丫頭,一個月才能回家一次,她沒道理將註定放壞的食物放在家中,於是我申請了進去查看,又叫上了老劉他們幾個,進了庚小星家裏,發現她的房子裏收拾的非常幹凈。”

鸞儀衛頓了頓,咬重了字:“非常幹凈!”

“是同行?”其他鸞儀衛紛紛警惕。

“沒人。”鸞儀衛兩手一攤,“應該是走了,而且走的時間不會太久,因為庚小星帶回去的東西一點蹤跡也沒有,說明肯定是被帶走處理掉了,也就是說,那裏的人轉移時間肯定在庚小星回家之後。”

“那還不快去抓?”其他人七嘴八舌,“按咱們的規矩,這就是重大嫌疑!”

“老劉已經帶人去了。”鸞儀衛道。

“你怎麽不去?”其他人紛紛投來狐疑的目光。

一直坐在那裏說話的鸞儀衛無奈的咧了咧嘴,指了指桌子下面:“我昨天越墻進去的時候,沒想到墻根有碎瓷片,腳傷了。”

“什麽麽!”“這都能傷著腳,你不行啊。”“哎,這就是疏於鍛煉的下場!”

鸞儀衛們七嘴八舌,作鳥獸散。

作者有話說:

今天我生日,要出去吃飯,明天這個案子就到了尾聲,會多更新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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