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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根竹簡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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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秋思前想後了幾天還是覺得要將路簡懷有身孕的事跟景洪說一下,他走到景洪的房間,他正坐在火爐前瞇著眼不知道在刻著什麽。

“師父”景秋走到他的身邊,蹲了下來。

小時候他就很喜歡蹲在景洪的身邊跟他說話,景洪總是捉弄他,把他弄哭了又拿小物件來哄他。

景洪轉頭看向他,笑著問道:“沒陪著阿簡啊?”

景秋滿腹心思地搖了搖頭,猶豫了片刻才悶聲說道:“師父,阿簡可能有身孕了。”

景洪一楞,然後問道:“你跟阿簡還沒成親,怎麽會…”

景秋自然知道自己跟路簡這樣不合禮數,可是情至濃時,實在很難抵擋住。

景秋沈默這蹲在那裏,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這個孩子來的不是很合時候,他本來是計劃一個人偷偷地去永平把圓圓接回來,阿簡在湘西有西霖的庇護肯定會沒事的。

但是現在他不放心路簡一個人,在這裏大家都知道她還沒成親,如果月份一多再怎麽瞞著,大家也會知道的。

景洪看著景秋這模樣,再多斥責的話也說不出來,想了想說道:“幹脆就在這裏成親得了。”

景秋看著他,蔫不拉幾地沒有說話。

景洪自然也不好多說只能囑咐道:“既然媳婦已經懷孕了,你什麽也不懂,就去找個婆婆好生看顧著,孩子來了是福氣,幹什麽喪著一張臉。”

“知道了,唉,就是覺得很多事一下子就湧了過來,有點亂。”景秋撥弄著火堆看著細碎的火花蹦起,看著失神,腦海突然浮現路簡大笑的模樣,自己也不由得笑了,其實有了孩子也挺好的。

景秋跟景洪說了幾句話心情開朗了些,他本想一個人下山去買些東西給路簡。

在給路簡買個懂這方面的婆婆看顧著她,但是沒想到在半途遇到了路簡,她和雲夏正跟一群小孩在堆雪人玩,玩的一張臉紅撲撲的。

看到他開心地跟他擺了擺手,跑到他身邊問:“你去哪?”

景秋將她冷的通紅的手握進手裏,小聲地跟她說:“我去街上給你買些東西,你玩的時候小心點別摔倒了,還有別冷到了。”

路簡一聽他要去街上心裏打起了小九九,她也不玩了拉這人說:“我跟你一起去。”

景秋本不想帶著她去,上山的路不好走,還下雪了,路有點滑,雖然出了些太陽但是溫度絲毫沒見提高。

但是實在挨不住路簡可憐巴巴的小眼神,一心軟就答應了。

這個時候西洲不知道從那個地方過來的,一身狼狽,先是看到了雲夏,熱情的跑到雲夏的身邊,給了她一樣東西,逗得雲夏臉一紅低頭不說話。

然後才看到景秋,遠遠地跟他打了個招呼。

景秋回了他一個招呼,帶著路簡就往山下走去。

淩霄山莊離街市不遠,兩個人說著話慢慢地走下山,景秋看著滿山的白覺得景色真的很美,在這裏成親似乎也不錯,於是他轉頭說:“阿簡,我們就在這裏成親吧。”

路簡埋在披風裏的臉神色變了變:“說好的回逍遙居的啊,怎麽要在湘西辦?是因為我懷孕?”

景秋將她的風衣拉嚴實:“一半是一半不是,你看湘西風景這麽好,我們現在還沒有瑣事傍身,我們把親結了,也不錯啊。”

路簡卻不答應:“不要。”

景秋這下就不理解了:“為什麽?”

“不要就不要”路簡像小孩子一樣地耍賴,說完就自顧自地往前走。

景秋急忙趕上去,拉著她:“阿簡,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路簡一雙眼睛被白綾覆住,看不見裏面真實的情緒,但是她下意識的抿唇讓景秋心裏隱約地有了猜測。

“你是不是騙我了?”景秋聲音有點發顫。

路簡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問道:“你騙我了嗎?”

景秋想到自己跟慧明說的話,沈默了下來。

景秋沒有再說其他的,他放開路簡的手,沈默著繼續往下山的方向走。

路簡跟著走了一段路,心想,這是跟我吵架了?

她轉頭看了看景秋的神色,只見他神色淡漠,帶著一股別靠近我的信號,讓她心裏有些犯嘀咕。

她當時聽到慧明跟景秋的話,就知道景秋肯定會馬上出發去永平城。

她知道永平城的情況,為了讓景秋不輕舉妄動,也為了讓他不犯險,只好借由屋檐下那窩小鳥,誤導一下景秋。

她當時說的話也半真半假,她葵水來的一向不準,當時只是把兩次說成了三次,她只是想誤導下,讓景秋放心不下她,不敢出發去永平城。

但是她沒想到景秋心中會對這個消息這麽愧疚,在這幾天不只一次提過成親。

她聽得煩躁,如果是真的懷了她也不急著這個時候成親,更別說沒懷。

路簡想了想確實是自己出於私心,做的也不對,於是自動承認:“我錯了,我不該騙你,對不起。”

景秋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依舊沒有說話。

路簡被那一眼看的心裏難過,景秋從來沒那麽看過她,就算她無理取鬧,就算她做錯事了,他都是無奈地笑,然後摸摸她腦袋,從來沒有著冷漠地看過她。

女孩子就是這樣,一個對她特別好的人,突然對她冷眼相待,無論她內心多剽悍都會很難過。

路簡不敢再說話,被他放開的手一片冰涼,她感覺眼睛有些酸澀。

路簡在他身後委屈巴巴地朝他說了聲:“我手冷。”

景秋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她,還是伸出手將她的手握進了自己的手裏。

兩人沈默著逛了個街,景秋帶她到成衣店做衣服,春夏秋冬的都做了幾套,他對她說得每句話都記得,都努力的去做到。

定好衣服要幾天後才能來拿,景秋又帶著她去買了些零嘴,一些話本,全是路簡天天念叨的東西。

兩人走到醫館門口景秋想幫路簡問問她為什這麽畏寒,但是路簡不讓他去,景秋也沒有再說,就離開了。

因為兩人心情都不好就匆匆地買了些東西往回走,走到半路路簡崴了腳,景秋不得不背著她往山莊走。

路簡攀著他的肩膀,看著他冷了一天的臉,心裏不好受,她搓熱了手暖了暖他冷的通紅的耳朵,還是說了句對不起。

景秋依舊不理她。

景秋將她放下給她腳揉了揉藥,就叫來雲夏來陪她,自己就走的不見人影。

雲夏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很不好,於是好奇地問了聲:“阿簡,你跟師兄是不是吵架了?”

路簡攤在床上,望著房頂悠悠的嘆了口氣:“嗯,可以說是景秋不理我了。”

“不可能吧?師兄脾氣那麽好,無論你做什麽他都不會生你的氣的。”雲夏跟她一樣攤在床上,轉頭看著路簡。

路簡搖頭沒有說原因,她又嘆了口氣,對雲夏說:“你晚上睡覺熱乎嗎?”

雲夏搖頭:“不熱。”

“好吧,那我還是自己睡吧。”景秋肯定不會在來她房間了,晚上註定冷的睡不著。

兩人在屋子裏,躺在被窩下看著景秋買的話本,磕著景秋買的瓜子,無聊又寒冷的下午就慢悠悠地過去了。

晚上雲夏給她做了松子魚,但是她看著魚筷子還沒伸過去就感覺胃不舒服。

路簡放下筷子看著桌上的菜,心想,唉,完蛋了,景秋不在連飯都不想吃了。

晚上雲夏被西洲叫了出去,只剩下路簡一個人在屋子裏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發呆。

她瘸著腿走到了窗戶邊,打開窗就站在那裏看著雪紛紛揚揚地落下來。

湘西的雪真好看,像鵝毛一樣,又白又軟。

路簡突然很想在雪中淋一番,她扶著墻走出了屋內,八角燈昏暗的光照亮了院子一方天地。

路簡站在臺階上,伸出手接住落下來的雪,然後看著它融化成水,在手心裏彌留,不由的笑了。

景秋站在不遠處的暗角裏,看著她一個人在雪地裏蹦噠,她的頭上已經被覆了一層薄薄的雪,像是白色的珍珠點綴在黑發間。

他看她玩的開心,記起剛才景洪跟他說得話:“人家一個小姑娘騙你懷孕了,你不知道反省自己?她知道你要去永平城,擔心你遇到危險才會這樣騙你留下來。你也是看著她長大的啊,她什麽人你不知道?”

阿簡是什麽樣的人他怎麽會不知道,可是那種希望打破的感覺很難過。

景秋一個晃神就看到路簡一個不小心差點摔倒,景秋馬上跑了過去將人抱進懷裏。

路簡一把摟住他,嬌聲說:“哈哈,景秋我就知道你在這裏!”

景秋看她這得意的小模樣,就知道她早就發現他了。

景秋看著她冷的鼻尖發紅,將她的臉按到自己的胸口位置,感覺心裏又酸又疼。

路簡一直沒聽到景秋說話,想擡頭看看他,但是被景秋阻止了:“別動,讓我抱抱。”

路簡聽他語氣知道他可能不生氣了,於是乖乖地的任由他抱著。

兩人安靜的抱了一會,景秋突然攔腰將她抱起,抱進了屋內,重重地關上了門,然後一把將她壓在門上吻了上去。

第一次景秋這麽主動這麽激烈地吻她。

景秋一邊輕咬著她的耳朵,喘著聲音在她耳邊低聲說:“阿簡,你賠我孩子。”

路簡摟著他的氣喘籲籲地應著:“那你要加把勁啊。”

他尋到她的唇動作有些粗魯地吻了上去,手上力道極大的將她外衫一把扯下,然後按照她之前教他的步驟一步一步的解開她所有的衣衫。

兩人的衣服散落一地,寒風從未關嚴實的窗戶吹進,吹起輕薄的內衫。

隔日路簡醒來時,感覺整個人有些昏昏沈沈的,她摸了摸身邊的位置已經涼了,看來景秋走了很久。

她敲了敲沈重的腦袋,坐了起來看著周圍感覺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雲夏敲門在外面喊她,路簡披上披風走到門邊把門打開,看到雲夏端著熱水。

“景秋呢?”平時都是景秋叫她起床,更別說昨晚兩人睡了一遭。

雲夏笑呵呵的說:“昨天西洲要我問你,下午去不去後山玩。”

路簡從雲夏突然的轉話題中發現了不對勁:“我問景秋去哪裏了?”

雲夏頓了話音,嘴上的笑容有點牽強:“師兄跟師父上山打獵了。”

路簡一起來就感覺腦袋昏昏沈沈,看著雲夏也沒多懷疑,就信了。

她吃了幾口早飯,感覺渾身乏力,想了想可能是昨天晚上太累了,於是又回被子裏睡了個不太舒服的回籠覺。

迷迷糊糊間聽到有幾個人在她耳邊說:“夫人..身孕…房事…”斷斷續續地,又吵鬧。

路簡皺了眉頭,含糊的喊了聲景秋的名字,又睡了過去。

等她再一次睜眼時,陽光透過窗戶直直的射入房內,整個室內都是暖色。

她坐了起來,感覺鼻子不通,嗓子也不舒服,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感風寒了。

路簡感覺口幹想喝口水,但是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茶壺內的水都冷了。自己披上披風,打算去廚房燒些水來喝,可是走到雲夏的房間,只聽到她焦急的話從裏面傳出來。

“阿簡這都睡了三天了,這還沒醒,我想寫信給師兄但是師父不給我寫。”

“景秋已經走了四天了,你寫信送過去也沒什麽用。”西洲的話讓路簡一楞,景秋已經走了四天?

她記起雲夏那天早上的神態,這才發現了不對勁。

原來是這樣,所以景秋還是去了用永平城,而且還是在跟她一番魚/水後丟下她就走了。

路簡臉頓時一黑,怒氣沖沖的跑到廚房,燒了一壺水,帶回房間喝了幾口。

看著被陽光籠罩的房間,看向了門口,腦海自動浮現景秋怎麽把她壓在那裏親了個夠摸了個夠。

路簡越想越氣,最後一拍桌子站起來,走到衣櫃面前把衣服和銀子都翻了出來,利落地打了個包就背著東西走人,留下一封短短一句話的信,我去找負心漢景秋了,勿念。

雲夏來看她的時候,發現這張紙條貼在門口,頓時慌了,腳步匆忙地去找景洪。

景洪一看到紙條就笑了:“哈哈,這個丫頭。”

雲夏不如景洪素質好,有點擔心:“師父,阿簡沒事吧?”

景洪笑道:“沒事的,他們的事要他們自己解決,我們就等著他們回來就好了。”

“可是阿簡生著病,還懷…”

景洪拍了拍雲夏的腦袋說:“沒事的,那孩子跟他們有緣,沒那麽容易受到傷害的,倒是你跟西洲怎麽樣?”

雲夏臉一紅,不好意思說轉身就跑了。

景秋只行了十天,累的夠嗆,隨便找了間客棧,躺在床上就想起路簡在他身下嬌聲罵他的樣子,又不由地想笑。

笑完後又覺得孤單,心裏覺得之前在路上行了兩個月也沒有這十天累。

他也深刻的體會到什麽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孤單歸孤單,睡覺還是沾枕頭就睡了,睡到半夜感覺有什麽冰涼的東西擱在他的脖子上,嚇得他猛地睜開眼。

只見在黑暗裏,一雙眼睛閃著光,先是死死的看著他,然後卻不由的彎了弧度。

像兩輪彎月,掛在他的心尖上。

作者有話要說: 忘了今天是平安夜,祝大家平安夜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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