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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可是中毒之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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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寂寂,案上的燭火忽明忽滅,魏敘坐在書案邊,眉頭緊鎖。

以前聽祖母說過,紀棠是五六歲之時搬去的允州,那麽在此之前她在哪裏?這些年只聽她說過母親,卻從未聽她提過父親,這又是為何?

倘若她書畫、騎射的本領都是她母親所授,那麽,她的母親不簡單,這樣的女子,絕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

還有,閆映姝、謝懷清、唐蕭,到底與她有何瓜葛?

魏敘突然發現,他對她竟然一無所知。就連她是哪裏人,家中是否還有親人都不知曉。

更糟糕的是,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盜走了書,他卻毫無察覺……

他的妻,究竟是誰,她對他又在隱藏些什麽?她嫁進魏家,是否另有目的?

想到這些,魏敘坐不住了,起身就去了玉棠軒。

推開房門,她正伏案練字,見他進來,便放下筆恭順謙和地向他行禮。

“聽說今日閆五姑娘來府上了?”他道。

“是,國公夫人來訪,她便跟來了。”

“怪不得在大街上攔我的馬,把我好一通罵。”魏敘看她一眼,“你是不是與她說什麽了?”

“世子爺以為我與她說了什麽?”

魏敘淡漠一笑,走去桌邊倒了一杯茶:“我只是好奇,你與她究竟是何關系,竟不惜讓她對我當街唾罵。”

“映姝心直口快,她若說了什麽無禮之言,我代她給您賠不是,還請世子爺莫要與她計較。”

他當然不會同她計較,相比之下,他更想知道兩人有什麽瓜葛。

“你與閆五姑娘是何時相識?如何相識?”

紀棠想了想,道:“此事說來也巧,大約是一年前,去凈雲寺上香,我不小心掉了發簪,讓她給撿到了,為表謝意,邀她喝過幾次茶,一來二去便熟識了。”

“原來如此。”魏敘垂首看著她,神色淡然,不像是說謊,不過,他見識過她說謊之時面不紅心不跳,此刻,也有可能是在騙他。

“對了,下個月父親生辰,母親的意思,好好熱鬧一番,你娘家若還有親人在,就把人請來,也好讓你們骨肉相聚。”

“老家確實有幾房親戚,不過多年未曾走動,只怕生分了。”

“在允州?”

“不,濟州。”

原來她是濟州人?“無妨,只管把人請來便是。”

“是,我明日就修書回去。”

魏敘喝了口茶,裝作不經意一問:“以前常聽你提起岳母,只卻從未聽你提過岳父大人……”

紀棠睫毛閃了閃,道:“不瞞世子爺,我五歲時父母和離,母親帶我離家,從此以後未再見過父親,直到我十歲那年,聽說他……因病離世。”

那個男人才不是因病離世,而是戰死沙場,噩耗傳來,母親一病不起,沒兩年也撒手人寰。她那時候就在想,兩個人彼此在乎,綿綿情深,為什麽要分開呢?

後來才漸漸明白,母親那樣的女子,是草原上的烈馬,蒼穹裏的雄鷹,怎甘心一生圍困於高墻之下?

然,雖離了那牢籠,終是情字難解,紅顏薄命。

魏敘見她望著燭火發呆,只當她是思憶逝去的雙親,神情也不免柔和了幾分:“待明年清明,我與你一同去祭奠二老。”

“多謝世子爺。”

“歇吧。”

“是。”

魏敘舉起雙手,紀棠走過去給他寬衣。

今夜,他的眼神一直帶著探究,問她的那些話也不是隨口問問,看來,他已對她的身份起了疑心。倒不是她有意隱瞞,不想讓他知道罷了,既然決意離開,她的身份與魏家就沒有了任何幹系。

秋風纏綿,長夜未央。魏敘從背後擁著她,輕輕細揉屬於他的那方寶藏,紀棠閉著雙眸,讓自己盡量迎合。

不知為何,他想讓她給他更多回應。

看著她漸漸蘊紅的臉,魏敘覺得,似乎只有在床帷之內,她才徹徹底底完完全全是他的妻,而不是一個一無所知的陌生人。

翌日,他竟破天荒地沒有早走,紀棠一睜眼,就落入一雙深沈的眸子。

“世子爺。”

她想起身卻被他拉了回去,薄唇輕輕咬住她的耳垂:“昨夜,你說了夢話。”

她說什麽了?該不會說了什麽不該說的?紀棠咬咬唇:“我……說了什麽?”

“你說,宋二郎,你給我站住。”魏敘說著眉頭就皺了起來,“宋二郎,又是誰?”

紀棠松了口氣,還好沒喊大名,誰?不就是寶殿上坐著的那位咯。

“是小時候的一個玩伴,不知怎地,昨夜突然夢到他了。”

幼時的玩伴現在還會夢見?她這說辭,魏敘是不信的,也不再追問,掀開衾被起身。

“世子爺今日不用入宮?”紀棠也下榻,伺候他穿戴。

魏敘伸手扣著脖子下的盤扣:“有個案子,要出京一趟。”

紀棠不再說話,拿過長靴來替他穿上。

吃過早飯,魏敘回到青松院,將阿巳叫進了書房。

“爺,您有何吩咐?”

“派人去濟州一趟,查查少夫人的底細,以及娘家都還有些什麽人。”

“是。”

“再打探一下,是否有一個叫宋二郎的人。”

“是。”

阿巳很疑惑,卻也不敢多問,領命之後離去。

——

又到了給老夫人看診的日子,距離上次唐蕭來府上,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午後,紀棠帶著唐蕭踏進蘭和院,照例是詢問日常起居、飲食、精神狀況,大致了解後開始把脈。

唐蕭閉著眼睛,靜默不語,片刻之後卻突然睜開雙眼,快速看了一眼紀棠。

老夫人問道:“可是診出毛病來了?”

“不,與上次一樣,老夫人身體康健。”唐蕭笑著收回手,“別的倒沒什麽,近日天氣涼了,老夫人可多到院裏走動走動,曬曬日光。”

“好好,多謝唐神醫。”

“上次的方子給您調整一二,再吃半個月就可停了。”說著提起筆來寫藥方。

“杏林堂的神醫果然名不虛傳,棠棠,可要替我好好謝謝唐神醫。”

“祖母放心,我知道的。”

話剛落,程苒來了,唐蕭又給她把了一次脈,調整了藥方,說再喝一個月便可大好了,程苒聽了自是喜不自勝。

出了蘭和院,卻發現後面有人盯梢,紀棠道:“上次在曉月樓摔了,最近總是覺得頭暈,還請唐神醫為我看看。”

“少夫人請。”

玉棠軒院門大開,紀棠坐在石桌邊,唐蕭伸手搭脈。

“外面的是什麽人?”

“孫氏身邊的丫鬟。”

“盯著我們作甚?”

“沒安好心就是了。”紀棠輕輕一笑,不出意外,孫氏又要尋她的麻煩了。

“適才在祖母那裏,你是不是診出了什麽?”

“老夫人的脈象很奇怪,時長時短時浮時沈,氣色也不太好,面色微微發青。”

“可是中毒之癥?”

“極有可能。”唐蕭瞥了一眼院外,見那抹身影還藏在樹後,“此毒不易察覺,需進一步施查。”

紀棠默了片刻:“今夜過了戌時,你來找我。”

“好。”唐蕭收回手大聲道,“少夫人傷了腦部,淤血未除盡,才會感覺頭暈,在下開一藥方,服用半月便可消除暈癥。”

“多謝唐神醫。”

入夜,唐蕭換了身夜行衣,從候府後門翻墻而入,輕而易舉就進了玉棠軒。看著紀棠為他準備的女裝,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你讓我穿這個?”

“不然呢?”紀棠嫌棄地打量他一身黑衣,“你這身行頭,若是被人發現,定被當成采花賊扭送官府。”

“行吧行吧。”唐蕭揮揮手,大丈夫能屈能伸,穿回女裝有什麽要緊。

裝扮成丫鬟的模樣,唐蕭跟著紀棠光明正大地走進了蘭和院。

“祖母歇下了嗎?”紀棠問。

“歇下了,少夫人這會過來可是有事?”蓮心上前行禮。

“沒什麽事,我有一塊玉佩不見了,想是白天時落在祖母房裏了。”

“少夫人稍等,我去尋一尋。”

紀棠拉住她,指了指她手裏的銅盆:“你先去忙,我自己去就好。”

“好。”

進了寢間,兩人快速來到床榻邊,老太太平躺著,已然睡熟。

唐蕭從袖中拿出個瓷瓶,在老夫人鼻子下晃了晃,讓其進入深眠狀態。

隨後檢查了雙眼、口鼻以及頸側,均未發現異常。唐蕭撩起老夫人的袖子,又把了一次脈,隨後至床尾,脫掉老夫人的長襪,果在足底皮膚之下見指甲蓋大小的一團黑血。

“這是什麽?”

“還不敢確定。”唐蕭取出銀針紮破血團,用瓷瓶口刮下幾滴黑血:“待我拿回去細細研究一番。”

“好。”

回到玉棠軒,唐蕭正換衣裳,突然聽見外面阿若的驚呼:“世子爺!”

來得可真是時候!紀棠咒罵一聲,把唐蕭拖到窗邊,連人帶衣裳扔了出去。

魏敘進來的時候,紀棠堪堪關上窗。

“在看什麽?”他疑惑地看著她,徑直走向窗邊。

“沒什麽,覺得冷,把窗關上了。”

她神色有些不對,魏敘看了她一眼,伸手就要去開窗。

“世子爺!”紀棠一下拉住他的手,順勢倒在他懷中,“世子爺,我頭暈。”

魏敘楞住,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他投懷送抱……她靠在他胸前,溫香軟玉,媚眼如絲,再顧不了其他,將人打橫抱起走向裏間。

唐蕭靠在墻邊,疼得齜牙咧嘴,這女人力氣可真大!聽裏面沒了動靜,才胡亂套好夜行衣,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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