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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什子費心的東西?我不是傻子。”

說著水璧將一盤魚食撒入水中,玉兒爭搶著吃食。“他們搶食的時候,會不會誤咬到對方?”

“屬下不知,”

“你說她會相信我麽?”水璧擡頭望向黛玉消失的方向,他是冒著生命危險來坦白的。縱然是得寵的世子,欺君

之罪一樣殺無赦!如果黛玉選擇放棄他,那麽他只有死路一條。他是怎麽了?竟然幹出這樣的傻事,用自己的命去賭一個女人的信任。如果是從前的他見到這樣的事情,一定會覺得那些男人女人的癲傻到可以自殺的程度了。現在,他竟然也屬於這行列了。

“屬下不知,”

李政廷不知主子心裏想什麽,也不懂得安慰。他只知道,主子的問話一定要如實回答,忠誠是做為侍衛的第一準則。李政廷等了半天,以為主子還會再次問話,誰知換來的是長久的沈默。李政廷在想主子是不是生氣了,又或是對他失望了,再或是主子傷心了。雖然最後一種情況不大可能發生,但還是確定一下為好,遂李政廷十分嚴肅和緊張地發出了生平第一次詢問:“主子爺,屬下惹您生氣了?”

“璧亦不知,”水璧回道,而後一遍一遍的向池中灑魚餌。李政廷吃了癟,自知世子喜靜,默默地守在一旁,目光不停地環視周圍情況,耳聽八方,周圍寂靜的出奇,獨有世子撒魚食時沙沙的響聲……

薛寶釵與賈寶玉訂婚了!黛玉正躲在屋子裏對著半枚銅錢發呆的時候,王嬤嬤帶回了這個霹靂般的消息。

屋子裏丫鬟聽到這話茬兒心都跟著鬧騰了,等著姑娘發話,幾個人圍著小桌吃瓜子七嘴八舌的議論呢。誰知姑娘仍舊一動不動的對著半枚銅錢發呆,看夠了的時候就對著梳妝盒發呆,不曉得的人路過還以為姑娘躲在屋子裏頭對鏡自憐呢。

紫鵑輕輕推推姑娘的胳膊,將嬤嬤帶來的消息再次覆述給姑娘。本以為姑娘會很興奮的聽,因為姑娘平日裏最喜歡聽賈府那些爛芝麻的事兒。今兒是怎麽了,說完話姑娘只點了點頭吩咐她們各玩各的各吃各的去,只要別打攪她便好。丫鬟們知姑娘需要安靜的時候,要絕對安靜。遂都退了屋,幾人在院子裏的西廂房支起個桌子,擺上瓜子糕點和茶水,圍著桌子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早先薛姑娘做不了恭親王府的事兒一夜之間傳遍京城,後來又有了嫁入東平郡王府的說法,這消息傳的正火熱呢,突然又出了薛家和賈家訂婚的消息。真是一浪超過一浪,越來越有意思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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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黛飛揚紅樓夢中夢(六十二)

紫鵑幾個丫鬟近日閑來無趣,整日跑到園子裏頭放風箏,臨近初秋,風吹得高,風箏可以放的很高很高。紫鵑和王嬤嬤、雪雁和容嬤嬤,春纖和翠兒分別為三組,比賽誰能把風箏放的最高,贏的人自然會有桃花酒享受。這一日六人又玩起這出游戲來,紫鵑的風箏飛得高,誰知半路線斷了落了下去。勝者專為敗者,其它四人正叫嚷著讓紫鵑和王嬤嬤請客喝酒,紫鵑不幹了。

“本就是有爭議的,憑什麽我們請客?你們瞧瞧,講不講理?王嬤嬤年紀大和我一組便算了,明明我們飛得高,誰飛得高誰贏!”

“紫娟姐姐,我們可沒打賴,你的風箏原來飛的是高高的,可是它落下了,哈哈……”翠兒張牙舞爪的回道,能吃到紫鵑姐姐請的酒,真高興呀。“王嬤嬤年紀大,我們不欺負,只紫娟姐姐一個人請我們就成,我們沒什麽挑的,是不是呀?”

雪雁等人聞言配合的應和,瞧向來沈穩的紫鵑吃癟了,真真笑得肚子疼。

“罷了,罷了。翠兒,你的嘴愈來愈厲害了。”紫鵑鬥不過她們那麽多張嘴,誇張的舒口氣,似乎這個決定下的讓她很痛苦。

翠兒聽說興奮的搖晃腦袋瓜子,覺得還不夠,故意吐舌頭招惹紫鵑道:“小氣鬼,若是姑娘,此刻酒已經擺上了!”

“你這丫頭,看我不扯爛你的舌頭下酒!姑娘是什麽人物!”紫鵑上前欲抓住翠兒的胳膊教訓他,翠兒靈巧地往王嬤嬤身後躲,王嬤嬤最受姑娘敬愛的,紫鵑不敢招惹他。誰知紫鵑手快,扯住了翠兒的袖角,一邊扯一邊拉,衣服‘刺啦’扯開了線。

翠兒捂住衣裳破開之處哇哇亂叫,求王嬤嬤給評評理,治一治紫鵑‘潑婦’。王嬤嬤見慣了幾個丫頭鬧,都是自己人無傷大雅。自然不回去做什麽評判,往常都由著倆個丫頭鬥著。“今兒鬧得有些過了,紫鵑,別說老媽媽偏心眼。你瞧,翠兒的衣服都破了,是你不對了。”

“要我請吃酒也可以,你們想法子哄好了姑娘,別說一頓酒,十頓八頓都沒問題。”紫鵑提條件道。

提起姑娘,幾個人面色摻憂。這都四天了,姑娘仍整日躲在書房裏清靜,想什麽法子都哄不好。眾人哀怨一會兒,又攛掇王嬤嬤去瞧瞧姑娘,最好能把姑娘勸過來。不知道姑娘在王府受了什麽氣兒,到現在還沒想開。

“我可不行,上次聽你們這些小妮子的去找姑娘,好一頓數落呢,姑娘只求個安靜,讓我們別管她。我

覺得姑娘是個有主意的人,過幾日自會好,你們放心吧。紫鵑,還是你,快些張羅酒席孝敬我們才是。”王嬤嬤心裏亦是擔心黛玉,但不好表現出來,也是姑娘的意思,不要讓大家操心。

“找了大半日,你們躲在這商量偷喝酒呢?”

亭外想起熟悉的女生,丫鬟們頓時沸騰起來,是姑娘!依舊是清雋的臉頰,嫩綠的紗裙,盈盈幾步便走出仙子風韻,獨步天下的氣質,清人心扉的的笑容,是何等的美人,讓人望而生戀。

“姑娘!你來了,太好了!我們正商量讓紫娟姐姐請我們喝酒呢。”翠兒歡喜的拉著姑娘道,其他人瞧見黛玉來,驚喜的了不得。原來的面露的憂愁早不知消散去了哪裏,圍著姑娘端茶奉水,一唱一和的旁敲側擊的去問黛玉這幾日突然變性的原因。

黛玉笑了笑,沒說什麽。水璧的事兒都是秘密,她自然不會是個負心人,把那些話兒漏出去。雖然相信丫頭們都是好的,但有些事兒越少人知道越好。

雪雁和春纖見姑娘不回答,只笑著,眼神兒裏有意味不明的意思。心中頓覺得不好,二人互看兩眼,顯然是在會意對方,姑娘由此癥狀的原因或許就是她們想的那樣。這些天,觀察姑娘的一言一行,到現在姑娘勉強的笑容,全部都不對勁兒,答案只有這個了,也只可能是這個。想到這二人心中不禁一驚,臉變了顏色不敢言語。紫鵑和王嬤嬤瞧這兩人面色不對,順嘴問了句,二人磕磕巴巴地說不明白,場面尷尬起來。

“有話直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麽?”黛玉見倆丫頭奇怪,問道。

雪雁咽了幾口唾沫,壯著膽子對姑娘道:“姑娘四天前突然轉性,我們很擔心。我知道四天前翠兒的話兒魯莽了,但已經事實,姑娘也已經訂婚,過去的事兒當做雲煙散了吧。”

黛玉楞住了,疑問的看向其它人,希望有個人能給她解答雪雁為什麽突然這麽說。這時候王嬤嬤突然嘆了口氣,也道:“雪雁說的對,說句謀反的話,二爺沒什麽好的。”

二爺?黛玉明白她們所指,這幾個丫頭八成是猜她聽到賈寶玉訂婚的消息失落了。事兒就這麽趕巧,冤枉她什麽都可以,唯獨車上賈瘋癲的不行。黛玉氣紅了臉道:“以後提他的時候休要帶上我。早沒關系的人,折騰出來鬧騰什麽?你們沒事兒多吃點比動豬腦子想那些烏七八糟的強多了!”

“咦,難道姑娘不是因為寶二爺訂婚的事兒生氣?”春纖直楞楞

的問道,話兒剛說出去,站在她身邊的王嬤嬤狠掐了下她的腰。死丫頭,沒眼力介兒,哪壺不開提哪壺。

黛玉瞧著她們一個個擺出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噗嗤笑了,不怪她們多想。怪就怪她想事情想的不是時候,偏偏趕上賈寶玉和寶釵訂婚。

“既然你們不相信,過幾日本姑娘帶你們去熱鬧熱鬧。”

“又去榮國府?我不要!”春纖抱怨道,她才不要去那個地方呢。

“為什麽?”黛玉笑問。

“姑娘,你不知道她們——哎呦!”

春纖話說半句又被王嬤嬤掐了另半邊的腰,疼得直嚷嚷。黛玉瞧王嬤嬤神神秘秘的模樣,猜肯定有問題,叫她們快快從實招來。王嬤嬤眨幾下眼,憨笑著回答沒什麽,不過是丫鬟們不喜歡去接觸賈府那些下人,一個個刁蠻不講理的,難相處。黛玉覺得事情似乎不是王嬤嬤說的那樣,因為心情不錯不打算深究此事,估摸是丫鬟們私下裏的悄悄話,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兒。

“這回你們想錯了,我們不去榮國府,去夏府。”

黛玉笑著對她們道,再過兩天就是迎春大女兒的百日宴。因為是女兒,自比不上嫡子的百日,但後院女眷們也會邀請親戚姐妹們來聚一聚,慶祝一番。這是迎春的第一個孩子,黛玉自然要去瞧瞧。不出意外的話,賈府那邊也會有人要去的,邢夫人,探春姐妹肯定是要去的。姊妹們即然去了,按寶釵‘好人’的性格也定是要一同去的。寶釵如果去了,薛姨媽和王夫人說不準也會跟著去。至於寶玉,是男賓多半是去不得的。如此更好,少了寶玉的瘋癲,見見往日的朋友和敵人也不錯。

丫鬟們瞧姑娘心情不錯,心裏頭都為其歡喜。這幾日姑娘茶不思飯不想,可愁壞了她們。看樣子姑娘似乎是想透了什麽,比平日裏還要精神三分,連那額頭、眼角都透著喜意。丫鬟們也不管什麽,只要姑娘開心她們就開心。姑娘一開心,有好吃的好玩的,說不準還會打賞呢。自然樂呵呵的願意去瞧二小姐,攛掇姑娘今晚請她們喝桃花酒,猜字謎。

夏蒼佑長女白天那日,夏府後院著實來了很多人。迎春笑著招呼客人,只光手裏便收的手抽筋。王夫人、邢夫人和探春惜春姐妹先到的,薛姨媽和薛寶釵隨後到的。分開來的也是分開送的禮,迎春掂量了一下禮物,薛家送的最為貴重,姊妹們送的秀活,是廢了心思的。王夫人和邢夫人送的差不多,幾對金首飾。迎春知王夫人能

來她這個庶女嫁的地方,全依著寶釵的面子。現在薛家正得寵,大姐姐亦是冠寵六宮,王夫人走路都要瞧到天上去了。迎春心裏瞧不上她,奈何婆婆喜歡,這不,打今兒來了婆婆圍著王夫人直轉悠,一刻也沒離開過。趁端茶的功夫,原本對她第一胎生女兒的不滿情緒也煙消雲散了。

迎春正發呆的想著她的娘家事兒,丫鬟來報說林姑娘來了,迎春連忙出去相迎。在喝茶的探春、惜春亦耳尖的聽到了。探春身邊的寶釵也聽到了,沒做什麽表情,繼續低頭喝茶,只不時地往門那邊望。

黛玉剛邁進院子,見出門相迎的迎春,快走幾步扶住她。“好姐姐,你怎麽出來了,只管派個丫鬟帶著我們便是。”

黛玉說完拉著迎春仔細瞧,人比以前胖了不少,臉色頗為紅潤,瞧模樣月子坐的不錯。笑起來也不似姑娘時候那般怯懦態,倒有些管家女主的爽利風範。

黛玉觀察迎春的同時,迎春也在觀察黛玉,姊妹上次見面還是她大婚前,如今她已為人母,以後怕更難見到自家姐們,因而近日見全了,心中說不出的激動和高興。

“妹妹更漂亮了,世子的事兒我們都聽說了,妹妹放關心才是,你是個有福之人,一切都會變好的。”

迎春見黛玉沒什麽悲傷之色,只簡單的笑著點頭,亦不敢在說什麽。意思到了便行,林妹妹是個比她有主意的人,什麽事情看得都比她明白,根本無需她勸什麽。想到這迎春岔開話兒,帶著黛玉去見見她的女兒和婆家人,一一介紹完畢後,黛玉落座在探春和寶釵身邊。

姊妹們見面自然有說不完的話,探春和惜春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到開宴,寶釵平日裏最擅長和人聊天的,今兒不知怎地,竟然插不不進去話兒,心裏頭有些憋悶。要說自己嫁到賈府是退而求其次再次的事兒,但賈家現在有位正受寵的皇妃,興旺發達,絕不是什麽丟面子的親事。相較於黛玉的悲慘命運,她不知好多少倍呢。這倆丫頭不來討好她,倒和那個有殘疾丈夫的女子親昵,眼睛都瞎了麽?

“聽說璧世子摔傷了腿,現在好些了麽?”

寶釵清朗的一句話劃過,原本熱鬧的場子頓時沈寂下來。璧世子的事兒可以說轟動京城,甚至全國,這些愛八卦的後院婦女們自然知曉。寶釵一句話後,夫人們丫鬟們的眼睛全部望向寶釵,接著又把同情加憐憫目光加載在黛玉身上。接著目光從黛玉的頭頂游離至腳下,多數夫人在心裏頭可惜了一番,好漂亮

的女兒家,又是那般好的身世。只有皇家才能配得上,嫁給璧世子倒是相配,但嫁給殘疾的璧世子大大的不配了。

黛玉笑著看向寶釵,那笑容讓人覺得很勉強,卻又很優雅,眼神中閃爍著略微哀傷的神情。“前幾日我奉太後懿旨看望他,身體好多了,勞寶姐姐掛念。”黛玉故意加重後一句話的音,意在表明寶釵有些太愛多管閑事了。人家的未婚夫身體如何,根本不需要她一個外人來關心,並且這個外人還是未嫁女。

眾婦人見黛玉隱忍哀傷的模樣,忍不住愈加同情黛玉,對比之下覺得薛家姑娘太沒眼力界兒,不知道避諱,一個姑娘家家的問人家夫君的事兒,戳人痛楚。若是自己被人這麽問,早又生氣又尷尬的不知所錯了,像林姑娘這樣雍容大度的,太難得啊,不愧是大家閨秀,舉止氣度與商人女兒家天壤之別。

“那就好,”寶釵見眾人鄙夷的看向自己,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草草的敷衍過去,希望時間快些過。這個老土的地方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便想著隨便尋個理由告辭。誰知黛玉扯住她不放,繼續和她聊些有的沒的。

薛姨媽和王夫人看不過去,替寶釵道了聲累了,欲帶其回去休息。黛玉攔住道:“才剛想起來了,寶姐姐說累,妹妹想起姐姐前些日子定親的喜訊。那時候忙沒時間見姐姐,今兒趕巧了,正好把禮物送上。迎春姐姐,麻煩你差兩個人去幫我把東西取來送到寶姐姐車上。”

寶釵聽說黛玉送其禮物,心中得意半分,這丫頭還算有眼力,知道以後靠著誰會有飯吃。可憐她一個二品大員的女兒,竟不如平常百姓家的活的滋潤。窮人是苦在錢上,黛玉則苦在心上。

作者有話要說:奇怪,這章我昨天明明發了,為嘛今天沒了呢

☆、玉黛飛揚紅樓夢中夢(六十三)

今有一白發道人,長得道骨仙風,童顏笑面,手持一把拂塵游蕩世間。迎春長女百日那天,此道人溜溜達達行至恭親王府前。手持拂塵一掃,在王府正門嘰裏呱啦念起咒語來。王府守門的侍衛見狀,責罵其幾句已為會趕走他,誰料道人原地轉了三圈,而後對著王府正門方向掐指算什麽,而後皺眉搖頭,瞧得人好不心驚。

守門的侍衛中有一名心眼多的,瞧著老道似乎有點門道,府中近些日世子之事擾的夫人心神不寧,若此道士是位仙人,能治好璧世子的雙腿也未可知。故而命院中小廝去稟告管家定奪,如果管家發話趕走道人,日後出什麽事兒他們這些守門的也好推卻。天知道璧世子雙腿殘疾以後,玩兒人的方法會不會比以前更多,更可怕。

沒一會兒,跑腿的小廝領來管家。管家扒著門縫,偷偷的瞧著門外的道人,亦覺得此人非同尋常,身上跟粘了仙氣兒似的,說不準會有辦法。故而匆忙地去稟告王妃,恭親王妃正午休呢,被來傳話的嬤嬤叫醒。本欲發火,聽聞府外賴了名道士,似乎頗具法力,頓時精神起來。命人將道士留下,簡單的換件衣服便去拜見道士。王妃見到道人那一剎那,滿意的對管家點點頭,老道士瞧著便像是超脫的仙人。說不準他有辦法治好水璧的腿,水璧是她的命根子,是王府的嫡長子,太後最喜歡的孫子,前途無量,決不能殘疾。

王妃詢問了道人如何稱呼,在哪裏修行,師承何人又都會些什麽。道人一一回答,盜號回春,住在五臺山,修行於蒼雲流水之間,無師無門,乃自修的造化,會些治病救人點化人的小手藝。王妃滿意的點頭,心道此人不凡,故差人先帶著道士去水璧院中看病,她則安排人去知會宮裏人稟告太後,許是有了希望,她亦會高興一遭兒。

太後趕來的時候,回春道人已經在水璧腿上開始施針。少說有三十個,密密麻麻的布滿兩只小腿,太後心疼的摟著水璧叫喚,乖孫子受的苦如若自己代受該多好。等到天色漸晚的時候,針被拔下。回春道人凈手後,撩起拂塵,對太後微微行道禮。

“世子腿傷至骨髓已有些時日,根治恐怕有難度。”回春道人回答太後的問題道。

太後面露喜色,沒錯他說有難度,也就是說有希望能治好。太後笑著道:“麻煩回春道人治療璧兒的傷腿,有什麽難處只管開口,只要這天下間有的,哀家一定辦到。”

“璧世子天庭蒙塵,耳際飄忽,陽氣過剩,恐有難纏之厄運降臨。故此緣由,即便爾

等調理好腿傷,亦會損至別處。若要破解此法只,有一種方式可解,破怨。即民間所言沖喜。”

“沖喜?仙人難道是指?”太後合計一番,如若讓黛玉和璧兒早些成親未嘗不可。成家者方能成大器,如此想,這位老道人說的頗有些道理。既有方法破解,太後開心難表,又問:“沖喜後,璧兒的腿便能好起來?”

回春道人笑瞇瞇的捋著胡子,上下三回,而後慢悠悠地道:“惡鬼難纏,厄運縛骨;豈能說好便好。”

回春道人說完,開始拔除水璧腿上的銀針。太後聞言後焦急地額頭冒汗,卻不敢再問,怕擾了道人拔針,驚了道人事小,傷了水璧事大。如今她只有這麽一個喜歡在心坎裏的孫子,萬不能讓其再有事。這是她的悲哀,也是整個水氏皇族的悲哀。

太後、恭親王妃以及身後跟著的一幹隨從皆屏住呼吸,瞪圓了眼睛瞧璧世子的雙腿。水璧雙腿各最後一針拔除的時候,眾人瞧其小腿似乎微微顫抖。人們流露出歡喜之色,道人的針法似乎頗有小夥。墨蟬扶著太後至水璧床邊,太後心疼的拉住水璧的問他感覺如何,疼不疼雲雲。

水璧笑著安慰太後,他感覺雙腿微微的發麻,似乎有了感覺。一聽此言,太後驚喜的叫回春道人再來看看,給水璧把麥瞧瞧是不是腿已經好了。回春道人對著眾人清掃拂塵,眾人只覺得眼前一片白芒閃過,再見回春道人手持一只玉碗,再細看碗中有東西,清清澈澈的,似乎是水,但感覺又不是水,冒著仙氣兒呢。

回春道人將玉碗端給水璧,而後解釋說,此乃五臺山上的碧螺春水是也,此水來自上,乃天茶樹上的甘露凝聚而成,具有生筋接骨之功效,每年只得這半碗。任何殘疾無損的雙腿只要喝此水,輔以經絡治療,三年之內必能行走如常人。眾人所見事實真如道人所言一般,水璧喝下春水後,但見蓋住雙腿的絲被動了動。眾人喜出望外,太後和恭親王妃更是笑得合不攏嘴,連連向回春道人道謝。賞賜很多金銀珠寶,以及做掛占蔔之物,回春道人皆不以其為喜,道了句有緣再回轉眼間離去。眾人甚至沒有看到他是如何開門,如何走出去的。如此玄妙之事,更覺得此道人非凡人之士,乃天仙下凡者。

黛玉接到大婚聖旨之後,才聽到關於回春道人的傳言。便是因為這位道人,她的大婚之日提前一年之多。大婚之日定於明年四月,也就是說再過六個多月她便要大婚了。喜服、各式衣物綢緞等等涵蓋女紅的嫁妝才剛開始做,預計要一年才會

完成的,如今要加緊趕制。黛玉正埋怨著時間緊,任務周重,沒日沒夜的秀花無聊;那邊紫鵑、雪雁等人樂得忙活,聽說璧世子腿有知覺了,也就是說能治好,真是上蒼降福,自家的姑娘亦是福氣之人。小姐不用嫁個殘疾人,比什麽都強。

後院全員動員,幾乎全部在忙活黛玉婚嫁事宜,女紅的活計要趕上,管家的事兒也不能馬虎。入冬後,黛玉幾乎攬下了賈府所有的雜事兒。大到各處莊子田產的打理,小道婆子們拌嘴吵架貪汙銀兩。事無巨細,一樁樁一件件全部要由她處理,這也是林如海派給她的任務。臨近年關的時候,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黛玉終於可以休息兩天,對著鏡子瞧瞧,原本養得豐潤的臉頰瘦了下去,腰肢更細了,好在身體越來越健康,增肥的事兒以後在考慮也罷。

“忙得沒時間照鏡子,我不知道瘦這麽多。”黛玉對著鏡子感嘆。

“姑娘,紅棗蓮子羹,補氣補血。”翠兒笑嘻嘻的端上,逼姑娘吃,多吃才會胖。黛玉聽了,只好乖乖的吃完。

“前院來了呂狀元,正和老爺喝茶呢。”容嬤嬤進門拍拍身上的血,報告完後,接過翠兒端來的熱茶喝下。

“駙馬爺來了?這是呂公子中狀元以後第一次來呢,姑娘,您說說,他是不是得了聖寵把老爺忘了,這會子消停了才想起老爺來。”雪雁不屑道,中狀元那會子多有勢頭,雪雁和府裏幾個新來的小丫頭吹老爺是狀元的老師,沒幾日準來拜訪。最後狀元也沒來,她被人家笑話好一陣子,為此對呂念卿頗有怨念。

“臭丫頭,他正是為父親著想,才會此時來拜訪!”

呂念卿確實是個極其聰慧的人物,去年的林家因水璧立儲的事兒被推在風口上,林如海官品高,權力大,已經很紮眼了。加上恭親王府和水璧這一層更是了。好在林如海平日為人低調謙虛。如果那時候風頭正盛的駙馬再被證實是林如海的門生,恐怕有些人會坐不住了。更何況這其中恐有皇後的因素在裏面,呂念卿想早些拜訪也不行,只能借著年關的時候官員的慣例送禮走動來此致謝。

“姑娘,你說說世子爺會不會來?”紫鵑想到年前官員走動,世子是老爺的準女婿,理應前來拜訪的。但如今腿腳不便,不知道能不能來。

“他?一準來!”

敢不來先踢斷他的腿,黛玉揪著手中的帕子,惡狠狠的想著。大婚日期突然提前的事兒她還沒找他算賬呢。裝瘸子她忍了,

誰讓他卷入皇儲之爭;騙她她忍了,誰讓他們不熟呢,沒有建立良好的信任關系。這些都有理由也都可以原諒,但是突然搞出一名回春道人,說什麽提前大婚破怨氣的話,純屬胡鬧。單身的日子提前終結,黛玉頗有怨念。更令人擔心的是水璧假瘸,洞房會來真的吧。

紫鵑等人聞言正奇怪呢,姑娘何時和世子爺熟悉了,說話如此隨便了。這架勢,反倒覺得受傷的是姑娘,世子不來是忘恩負義似的。正欲詢問原因,忽見傳話的小丫鬟進來說道:“姑娘,宮裏頭傳話兒來,靜安公主半個時辰後到。”

“唔——”黛玉聞言口裏的茶水差點吐出來,咕嚕咽下去,用帕子擦擦嘴角道:“這時候了,公主怎麽要來。你們幾個拾掇拾掇,告訴府裏的下人們準備準備,還有,去叫廚子做幾道出色的點心。翠兒,你叫個人去前院通知父親。對了,春纖,你去把窖藏的那幾合梅子也拿出來。”

呂念卿得恩師林如海指點,心中頓覺明悟。二人見面談今天下大事,好不暢快。用過午飯後,呂念卿陪師傅下了兩盤棋,見師傅眉宇間略見疲憊,不敢再多久呆打擾師傅休息,故而起身行禮告辭。林如海也未推脫,差人送走呂念卿。小小年紀,頗有作為,可惜做了駙馬,不能夠為國家社稷出力了。大陽朝駙馬多數不準幹預社稷,多數得得是些禮儀祭祀的官職。呂念卿的任命遲遲未下,估計皇上有所想法,靜安公主受皇上嬌寵,或許對於她丈夫的任命問題一改歷朝的慣例也未可知。

送走呂念卿,守在外間的小廝才趕緊來回話,小姐通知老爺靜安公主馬上快到了。林如海聞言心道二人同天前來是巧合還是,不敢再多想,換身官府前往接見公主。出門時趕巧兒和迎面來的太監撞上了,小太監對林如海恭敬行禮,因忘傳了句話匆忙趕來補救,未讓人通稟邊沖進來沖撞了林禦史。原來公主傳話給林如海,準其司辦各處雜事,無需大擺排場迎禮接見。林如海應下,知公主是來找黛玉說女兒家的悄悄話,便直接前往恭親王府了。黛玉帶著靜安公主在府裏走了一陣兒後,邀其喝酒賞梅。林府有一名叫梅香閣的院落開滿了梅花。這裏的梅花偏偏比別處早些時候,黛玉猜測許是品種不同,當初建屋的工匠有意安排。而且這裏的梅花香氣四溢,隔著幾個院落都能聞到,大概因此才得名。

“這兒真漂亮,比我那都漂亮!這梅花好香!”靜安公主笑嘻嘻的壓彎一枝梅花,湊到鼻子邊使勁兒的聞。“最近你不去,我在宮裏頭都要悶死了。璧哥哥怎麽樣了?好想去看

他,母後卻不準。”靜安公主努著嘴一通抱怨,做公主有什麽好,天天悶在皇宮裏頭,連只鳥兒都不如。

“他很好,請公主放心。”好到不能再好!黛玉回道,拉著靜安公主進屋,叫她不要想那些煩心事兒,一起賞梅吃酒。

“你們,還有你們都退下,本宮有手有腳,這裏不需要你們伺候!”靜安公主遣退屋內所有丫鬟,包括紫鵑等人。屋內獨留下黛玉和她,黛玉知靜安有事兒要問,神秘的不讓人多聽的事兒,恐怕與駙馬有關。

“玉姐姐,你——見沒見過呂念卿?品行如何?”靜安公主略微臉紅,性子爽利的她,這裏只有她和黛玉姐姐,也不顧及什麽,直接問道。

“我沒見過他,倒是聽父親常提及。按我的想法,覺得他一定非等閑之人,性子極其純良,絕對是我們靜安公主駙馬的不二人選。”黛玉笑著那靜安公主開涮,小丫頭只還知道害羞,得了機會自是不能放過,好好撩撥撩撥她一番。

“玉姐姐,我想見他!”靜安公主瞪大眼睛,忍不住心中對他的好奇。都說他好,人人都說他好,連向來要求高的璧哥哥也這麽說,她真想見識見識他是否真如傳說般的那樣好。

“相見倒也容易,”黛玉故意逗笑道。

“真的?玉姐姐,你帶我去見他!”

“我不行,這事兒要求你的皇奶奶、父皇,我一介平民,無權無勢的,幫不了你。”黛玉聳聳肩,這丫頭被嬌養慣了,敢做大不違的事情。如果私下見面的事兒真做了被發現,皇上在開明也只能原諒公主,也不能原諒她啊。父親說得對,與皇家人關系再好,也要懂得所謂的明哲保身,切勿頭腦發熱做一時沖動之事,否則後患無窮,甚至會要了命。

“哼,我就知道你不幫我!沒事兒了,走!”靜安公主生氣道,起身摔了下衣袖擺駕回宮。黛玉送走靜安公主後,回房躺在床上樂滋滋的吃梅子。既然靜安公主沒吃,她便多享受一下福利,今兒吃雙份的。

“姑娘,您把公主氣走了,還有心情吃梅子。”春纖奇怪,得罪了皇族人,小姐竟然一點不在乎,難道世子妃比公主還大?

“小孩子,鬧鬧過後就忘了。”黛玉吐出口中的核兒,無所謂道。

作者有話要說:奇怪,JJ又抽了~~~這貨只能做受的命啊

☆、玉黛飛揚紅樓夢中夢(六十四)

果然沒過幾日,靜安公主如當初一般粘著黛玉,常召她入宮玩兒,時常愛拿些新鮮玩意兒與黛玉分享。不過這些至年後元宵節這短時間。過了年,黛玉年滿十五歲,亦是大婚的一年,婚前是不允許出門的,包括進宮在內。元宵節後,黛玉需安分的守在閨中,等候四月大婚之日。

黛玉人雖不在進宮,但耳邊的消息卻從未斷過。什麽玉貴妃的十二皇子得了風寒,皇帝每日下早朝便去陪伴,一連熬了月餘方好。什麽恭親王的長子水璉鬧青樓,與東平郡王爭相競價買個新來的名叫碧玉的歌女。再有就是朝廷正事,以薛家為首的富庶商戶先後籌集了千餘萬兩銀子撥往受災地區,災民們得了糧食有了房屋得以生火過冬,聯名寫信感謝朝廷和各捐贈商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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