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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改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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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允許八旗子弟經商,和珅首先在北京開了一處和家當鋪,貧困潦倒的普通旗人投身到和珅名下打工,和珅的家仆劉全包吃包住招待他們,和家當鋪都是忠心耿耿的劉全在一手打理。

而最近福隆安的弟弟福長安鬼使神差地也開了一家當鋪,叫福家當鋪,派家仆張駐一手打理福家當鋪,福長安於是與和珅走得很近,互相交流開當鋪的經驗。

吏部郎中那齊肯和工部郎中富察·明祥新近一齊出了一件大事,收受賄賂上千兩被紀曉嵐參了一本奏折,永璂獲悉之後,將吏部郎中那齊肯和工部郎中富察明祥兩個人統統降職為筆貼式,戴罪立功。

朝廷的文武百官見皇帝將二人收受賄賂一事的處理結果是降為筆貼式,生性耿直的禦史之流便上書彈劾貪官汙吏,都察院禦史對於彈劾朝廷官員和地方官員是非常感興趣的,諫官一來都是為了博取清正之名,二來諫官以天下為己任為民請命。

後宮之中向來似海面一般平靜,卻有時候也會翻騰起數朵小浪花。

那齊肯獲罪降職並沒有影響靖妃烏喇那拉氏在後宮中的地位,而富察·明祥獲罪降職卻使紜妃富察氏促促刺刺,紜妃察覺到長春宮快要變成冷宮了,逸貴人陪伴紜妃射靶子出氣,兩個人以射靶子度日,設靶子好,有利於促進身體健康。

靖妃烏喇那拉氏身體狀況逐漸大有起色,孫太醫診斷靖妃懷孕了,永和宮頓時有妃子、貴人前來探視,都來恭賀靖妃喜得龍種。

紜妃富察·子涵酸溜溜地看著靖妃烏喇那拉·乘齡懷孕了,唯有她富察氏膝下僅生了大阿哥綿愃,綿愃每日向她請安,母子兩個才能說上幾句話。當初想要通過兒子把現在的皇後娘娘搞掂掉的念頭殊為荒誕,以為皇後娘娘是那麽容易撼動的,洵妃、靖妃、潔妃都膝下各有一個兒子,洵妃李佳氏的綿悅、靖妃烏喇那拉氏的綿懳、潔妃鈕鈷祿氏的綿惕,這三個阿哥都是她富察氏兒子的對手。

幸虧綿愃為她爭氣,在尚書房的功課受到皇阿瑪撫頭讚許,或許她日後就靠兒子了,也許綿愃將來能夠成為嗣君。

紜妃富察·子涵又要詛咒皇帝永璂快點早死,皇後娘娘博爾濟錦氏沒有兒子,她的兒子大阿哥綿愃就能獲得九五之尊。

但是靖妃烏喇那拉氏的貴妃冊封禮迅速打破了富察·子涵些微的希望,靖妃一旦冊封為貴妃,靖妃烏喇那拉氏的兒子四阿哥綿懳就比她紜妃富察氏的兒子大阿哥綿愃身份高一階,在皇帝只有庶子的情況下,眾人最有可能選貴妃之子為嗣君。

靖妃烏喇那拉氏由於懷孕了,所以選擇在四月份行冊封禮,那時候的四月份靖妃應該已經懷孕一個月有餘了。

至於靖妃為什麽即將要冊封為貴妃,則是蘭馨聞訊靖妃懷孕了,向永璂提議該進了靖妃的位,永璂便同意了,是時候晉位了,四妃之中需要空出一個妃位,靖妃烏喇那拉氏是貴妃之位最合適的人選。

蘭馨說了一套官樣文章:“皇上,靖妃身懷有孕,於皇家有功,而且又是皇太後的侄女、皇上的親表姐,理應晉位為貴妃了。”

永璂沈思了一會,說:“皇後想得周到,這樣一來,也算為皇額娘盡一份孝心。”

承乾宮的洵妃李佳·赫瑩與翊坤宮的潔妃鈕鈷祿·玲瓏一起結伴到永和宮恭祝靖妃即將獲封貴妃之位。

長春宮的紜妃富察·子涵總比別人晚到一步,她冷然地說道:“我來遲了,希望靖妃姐姐不要怪罪於我。”

乘齡溫言細語地說道:“怎麽會?紜妃妹妹,我們也是故交了,你這性子我是了解的。”

子涵依舊冷然地說道:“多謝靖妃姐姐諒解。”,冰山之下仿佛藏著一股火氣。

“紜妃妹妹,靖妃妹妹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赫瑩話中帶刺地說道:“靖妃妹妹要封為貴妃了,貴妃的位置榮幸讓靖妃妹妹做了,靖妃妹妹比我們有福氣啊。”

玲瓏甩著緋色手帕說道:“到時候我要看貴妃的金印是什麽樣子的。”

赫瑩戲謔道:“你也會成為貴妃的,到時候你就可以看個夠。”

“借洵妃姐姐您吉言了。”,玲玲用緋色手帕掩飾著唇邊的細微變化。

子涵冒出一大堆冷氣,說:“貴妃真是人人都可以做啊。”

玲瓏瞧出子涵心情低落,也難怪,子涵以為自己是系出鐘祥勳族,總要先當個貴妃,卻讓靖妃先當了貴妃。子涵自認為富察家是百年煊盛的大家族,她總該撈個貴妃位置來做。玲瓏雖然有多動癥,但是也明白貴妃就出在烏喇那拉家,皇帝的表姐,即使對表姐沒有絲毫感情,皇帝當然也會多關註,封為貴妃毫不奇怪。

四月份正是冊封貴妃的適宜時節,靖妃烏喇那拉氏冊封為靖貴妃,升任貴妃位。

此次貴妃冊封禮,冊封使為阿桂,副使為高樸,洵妃李佳氏、紜妃富察氏、潔妃鈕鈷祿氏共同見證了靖妃烏喇那拉氏升任為靖貴妃。

皇後博爾濟錦氏在坤寧宮接受了靖貴妃烏喇那拉氏、洵妃李佳氏、紜妃富察氏、潔妃鈕鈷祿氏、朱貴人、袁貴人、逸貴人、諒貴人的參拜,便攜同諸位嬪妃往寧壽宮向太上皇和皇太後請安。

仁敬皇太後烏喇那拉氏今天是歡欣鼓舞的,只差敲鑼打鼓了,侄女乘齡升任為貴妃位,貴妃位於皇後之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皇帝果真是孝子,會討老人家歡心,讓她侄女位列諸妃之冠。

侄女身懷有孕,肚子並未顯懷,景嫻囑咐侄女要仔細著衣物飲食,雖然是第二胎但是要註意懷孕忌禁。

乘齡低首應允著,她冊封為貴妃更要秉節持重,後宮之中最需要的就是“謹慎”二字。皇帝以孝治天下,她的貴妃位有一半是源於皇帝對於皇額娘的孝道,另一半是源於自身柔嘉淑慎的品行。

鐘嬤嬤扶著靖貴妃烏喇那拉氏,鐘嬤嬤內心的小人歡欣雀躍,鐘嬤嬤內心高興自家主子靖妃升任為貴妃,一路上靖貴妃烏喇那拉氏與貴人朱氏踩著道路上的鵝卵石一同攜伴回永和宮。

朱貴人臉上帶著笑意,說:“娘娘升為貴妃,我替娘娘高興。”

乘齡無端地註視著紫檀木書架上一冊又一冊堆疊的書籍,平靜地說道:“朱妹妹,這些話大家都說過了,但是在你說來,我感覺比他人說的話來得更加誠摯。有些人並不希望我做貴妃,其實,我心裏還是清楚的,是敵是友我是認得清的。”

朱貴人雖然是一等延恩侯朱之璉的後代,卻並非嫡系,二世祖朱貴是朱之璉的庶子,並沒有承襲一等延恩侯爵位,一等延恩侯的爵位讓嫡出兄長朱震承襲了,朱貴的後人僅僅是個普通旗人。

朱貴人進一步說道:“我覺得這貴妃位子是娘娘應該得的。”

面對著朱貴人,乘齡鼓勵道:“朱妹妹,你也能升為嬪啊。”

朱貴人難過得低下頭:“能嗎?我的家世並不出眾,比不得宮裏的諸位娘娘。”

“除了皇後娘娘的坤寧宮,皇上最近常往東六宮,我們東六宮的人比西六宮的人相比是福祿雙全的,皇上是念舊的人,日後必定會封朱妹妹為嬪的。”,乘齡用景泰藍指甲套輕叩在紫檀方木桌上,說:“《道德經》有雲‘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沖,其用不窮。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言喻的就是做人並不需要巧詐,皇上心裏是十分清楚各宮妃嬪的個性,所以朱妹妹何須難過?朱妹妹、袁妹妹比西六宮的貴人持重多了。”

朱貴人擺弄著衣角,說:“娘娘,西六宮的娘娘和貴人一上來就超過了我們東六宮的姐妹,我總是感覺自己很沒用。”

“超過?誠然她們逸貴人、諒貴人家世遠勝於朱妹妹、袁妹妹,然而她們太過張狂,僅僅是靠家世是很難頂上來的。”,乘齡口幹舌燥,喝了一口松蘿茶,說:“我們做妃嬪的總歸是皇帝的小星,總要以敬順為道。至於能不能升位,就要看機緣了。”

“明白了。”,朱貴人頓時清楚了該怎麽做貴人,或許她有生之年能夠升位?

寧壽宮,太上皇弘歷能夠走動兩分鐘了,皇太後景嫻攙扶著太上皇去禦花園,兩個人在禦花園亭子裏賞花飲酒。

弘歷勸酒道:“景嫻,你侄女成了貴妃,你今天該多喝一杯。”,石桌上放了一瓶龜齡酒,是弘歷常飲的養生酒。

“我不勝酒力。”,景嫻慌忙說道,她最討厭飲酒了。

太上皇弘歷是默許景嫻的侄女烏喇那拉氏晉位為貴妃,靖妃畢竟是皇太後的侄女,總要給幾分面子,而且冊封旨意上還是以他的名義發布出去的,是奉太上皇旨意冊封靖妃為靖貴妃。皇上必須體現孝道,冊封皇太後侄女為貴妃順理成章,體現親親尊尊之道。

皇太後景嫻而今是悠閑地賞花,除了向太皇太後鈕鈷祿氏請安就是陪著太上皇吃喝玩樂,太上皇能夠走動了,都是傳教士保羅西藥的功勞。

坤寧宮燈火輝煌,皇後娘娘抱著兩位小公主珠蘭與吉蘭哼唱著童曲。

整個坤寧宮沈浸在輕柔的女聲中,蘭馨哼唱著古老的搖籃曲,珠蘭和吉蘭安靜地聆聽著母親的哼唱。

永璂來到坤寧宮東暖閣,蘭馨正抱著兩個女兒哼唱搖籃曲,一片靜謐溫馨的景象。

“皇上什麽時候來的?也不叫人先說一聲。”,蘭馨嗔怪地說道:“皇上可嚇到我了。”

珠蘭和吉蘭被奶娘抱回西暖閣餵奶,只留下皇帝和皇後兩個人兩面相對。

“剛來不久。”,永璂坐在炕上,說:“珠蘭和吉蘭需要皇額娘生一個小弟弟。記得有首搖籃曲是這樣唱的,‘悠悠喳 ,巴蔔喳。小阿哥睡覺吧,你阿瑪出兵發馬啦,騎是雙紅馬,挎上大腰刀,拉弓射箭本領大,大花翎子,亮紅頂子啊,掙下的功夫是你的呀!’,搖籃曲有趣極了,小時候就聽著奶娘所唱的搖籃曲入睡,印象極其深刻。以後我們的兒子也要像他阿瑪一樣聽搖籃曲入睡。”

“阿哥和格格聽的搖籃曲果然各有殊異。”,蘭馨擺弄著架子頭上的莊周玉蝶發簪上的珍珠流蘇,說:“我小時候就沒聽過這種搖籃曲,額娘會哼唱悅耳動聽的搖籃曲,都是什麽‘小姑娘快快睡,阿瑪給糖吃。’,額娘哼唱得很輕柔。”,蘭馨沈浸在對父母的回憶中,記憶中的阿瑪與額娘是那麽的琴瑟和諧。

仿佛看見皇後的父母鳳凰於飛,翙翙其羽,永璂羨慕地說道:“你阿瑪和你額娘鳳協鸞和,真乃神仙眷侶。”

蘭馨懇切地說道:“皇上,我想要為阿瑪和額娘建個祠堂,以盡為人子女的孝道,不知道皇上準不準我的所求?”

“行。”,永璂應允了,說:“為人子女總該為父母盡孝,皇後早就該提出來了。”

“多謝皇上肯為我阿瑪和額娘建祠堂。”,蘭馨感激得要下炕跪拜於地。

“夫妻間不必客氣。”,永璂起身扶起皇後,說:“你阿瑪和你額娘是朕的岳父和岳母,朕早該為他們建一座祠堂,以便後人香火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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