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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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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一片寂靜, 落針可聞。

神情軟糯中帶著堅定的皇太孫,和垂眸斂神滿臉鄭重的太子。

康熙眸光心疼。

眼角餘光一直在註視著他的眾人見此,心裏就有數了。

弘暉心裏怦怦跳,太子不愧是太子, 行動間就能扭轉劣勢, 屬實心機深沈,他說一心事主時的真誠嗓音, 叫人聽罷感動。

若太子上位, 一直保持這麽清醒,再好生的規整屬下, 那麽還會不會有兩廢兩立, 真的不好說。

然而——

“國有儲君, 何來覆立之說,往後不必再提。”康熙成熟磁性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穩穩的。

弘暉若有所思。

他躬身,很想去看看身後二伯的神色,是如願以償還是希望落空。

胤礽垂眸斂神,不動神色。

他唇角勾起些許柔和的弧度,給他填上幾分溫柔, 聽見康熙這麽說,清朗的男音帶著些許笑意:“萬歲爺聖明!”

康熙垂眸, 拂袖而去。

當初立下弘暉,都當他不過是玩笑,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儲君這種國之大事怎可戲弄。

胤禛雪白的指尖壓在玉笏上,神情莫辯。

胤祥在想,他沒想好對策, 這一切都落幕了,弘暉之機變,遠在他之上。立在他身後的胤禵更是神色茫然,覆立儲君的事,他還當板上釘釘。誰知峰回路轉,竟然一口回絕。

隨著康熙的離去,殿中格外的寂靜,沒有任何響動,弘暉緩緩起身,他抿著小小的嘴巴,上前攙扶起胤礽,壓低聲音道:“二伯。”

胤礽隨著他的力道起身,輕笑著摸摸他的腦袋:“乖。”

兩人之間屬實一片和諧。

胤禛上前,默默地立在胤礽身後。

朝中短暫的起了風波,卻又詭異的被壓下,胤礽開始蒔花弄草,整日裏都忙的不行。

整個人越發清新淡雅不識人間煙火起來。

弘暉觀察幾日,突然覺得有種詭異的熟悉感,他把視線轉向自己阿瑪,撓了撓臉頰,壓低聲音道:“阿瑪,你有沒有覺得什麽熟悉的地方?”

胤禛不明所以。

理親王如今的行為他有些看不懂,但是不要緊,可以慢慢看。

“熟悉?”他遲疑著反問。

弘暉篤定的點點頭,他看向一旁正坐在他倆身邊打扇的額娘,笑瞇瞇問:“您覺得呢?”

烏拉那拉氏聽著弘暉提取的幾個關鍵詞,默默地把視線轉到胤禛身上,如果說有什麽熟悉的地方,大概就是這了。

“作甚?”胤禛皺眉。

弘暉用這種眼神看著他也就罷了,福晉竟然也看,是有什麽不妥不成。

“天下第一閑人?”弘暉再次提醒。

胤禛若有所思,他修長的食指點了點下頜,溫聲道:“他為何要如此?”

三人面面相覷。

如果說模仿弘暉來討好康熙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模仿胤禛作甚。

除非——

弘暉心中猛然一跳,如果太子像他一樣是穿越,他又覺得不可能。他身上有明顯屬於太子的成長軌跡。

那如果,他像夢中弘暉一樣。

經歷了一切,重新又回到過去,看著自己不停的重蹈覆轍。

然後暗自籌謀,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比如江南,備下許多兵器,打算等到毫無反手之力的時候,這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誰知被他和康熙給撞見了。

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

而後來,他也快速的想出對策,如果他來自未來,自然知道雍親王是最後的勝利者,那麽推舉他做皇太孫,就是制約如今是四貝勒的雍親王。

畢竟搶兄弟的位置名正言順,搶兒子的位置就要好生掂量著了,要堵天下悠悠眾口。

說到底不過權宜之計,若他知道康熙還能活二十年,那麽這二十年中,隨意的時間弄死皇太孫,那麽表現很好的廢太子覆立,便順理成章。

他還能隱在皇太孫的羽蓋下,圖謀發展。

“厲害啊。”弘暉不由得擊掌讚嘆。

他能想到的,胤禛也能想到,他皺著眉頭道:“推舉你做皇太孫,只要在你十四歲之前……”

剩下的話,他不敢說出來。

怕一語成讖。

弘暉若有所思,父子二人對視一眼,就聽奶裏奶氣的聲音響起:“阿瑪,餓了。”

胤禛:……

他正在思考人生大事,他直接就來一句餓了,屬實令人想不到。

“吃。”胤禛無奈。

烏拉那拉氏趕緊叫人擺膳,笑著道:“今兒做了羊肉白菜燉粉條,好吃呢。”

一般都是冬日吃的多,吃起來暖和,不過這夏天許久不吃,吃一次也是新鮮。

“糖燜筍呢?”弘暉眼巴巴的看著。

烏拉那拉氏輕笑:“少不了。”

娘倆說起吃的來,那是頭頭是道,說起奪嫡來,那是三句話就開始心不在焉。

胤禛有些愁,他在想康熙此舉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會上前推介,自然是得了暗示,然而在他執著的努力下,反而把弘暉的皇太孫之位給錘死了。

根據人的眼紅定律,那麽看似弱勢的一方就會得到諒解,而得勢那一方會被用放大鏡看人。

現在他們是既得利益者。

而胤礽看似淒慘,實在這一波不禁挽回了康熙的心,還讓朝臣對他改觀,是一種很新的開始。

“阿瑪!恰飯辣!”弘暉大聲喊。

“來了。”胤禛回。

正吃著,時和就牽著奶母的手,顛顛的走過來。

“啥!”她吸溜著口水問。

兩顆小米牙都呲出來了。

弘暉一本正經道:“沒啥,這是擺件,不好吃。”

時和不信,趴在烏拉那拉氏腿上,肉嘟嘟的小臉顫啊顫,看著可愛極了。

烏拉那拉氏單手攬著她,笑吟吟道:“時和乖……”乖……

第二個乖字尚未說出口,時和那小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的抓了塊肉就往嘴裏塞。

胤禛:?

他沒見過這陣仗。

弘暉也沒見過。

“燙不燙?”那肉嘟嘟白嫩嫩的小手,湯汁淋漓,她還瞇著眼睛吃手指。

“哎呀!”時和眼睛都亮了。

見額娘來掏她的嘴,她抿著小嘴巴,頭嚕嚕嚕的晃。

弘暉好奇的看著她:“香嗎?”

時和嘴裏的肉,剎那間烏拉那拉氏給摳走了。她癟著小嘴,看起來委屈巴巴。

“拿新剪子來。”弘暉道。

他把燉的菜挑了點,用剪刀剪成小碎段,給時和讓她自己扒拉。

烏拉那拉氏遲疑片刻,見她吃的沒有掉的多,就想上前幫忙,弘暉就說,什麽用膳乃人的本能,連吃飯都不願意自己動手,人生還有什麽意思。

“有沒有一種可能,愛吃的人只有……”她想說只有你,又看看這小嘴巴恨不得去啃小碗的格格,她捏了捏眉心。

好吧,這兩個崽都愛吃。

而弘晏的愛好就是睡,一天到晚都在睡。明明和時和前後沒多大功夫出生,然而他愛睡,看著生生比時和大了一截。

襯得時和愈加精致可愛。

看著時和吃的開心,烏拉那拉氏這才繼續用膳。

“好快啊。”去歲還是兩團小丸子,轉瞬間就已經會從盆裏搶肉吃了。

胤禛慢條斯理地擦著唇角,他溫聲道:“爺去忙了。”

他得和幕僚團好生合計合計以後的路該怎麽走,弘暉年幼,有點什麽難免要他這個做阿瑪的看在前頭。

弘暉嘴巴裏鼓鼓囊囊,他和胤禛擺手,軟乎乎道:“去吧去吧,我會照顧好額娘的。”

他一臉有我您放心的表情。

胤禛點頭示意,這才轉身離開。

而弘暉剛用完膳的功夫,也被康熙叫走了,說是今兒折子多,要他去批折子。

他到的時候,就見胤礽正立在廊下。

“咋了不熱嗎?”弘暉好奇。

胤礽一臉無辜:“你去跟你皇瑪法說,就說孤肯定沒錯,讓他聽孤的。”

弘暉一臉鄙夷:“被趕出來了?”

胤礽摸摸鼻子滿是不爽,他用腳踢踢弘暉的小屁股,壓低聲音威脅:“去不去?不去孤把你套麻袋揍一頓。”

弘暉扯著嗓子嚎:

“啊~皇瑪法~二伯說早晚有一天要揍您屁股!”

胤礽面色一變,趕緊捂住他的嘴,然而已經遲了,他已經嚎完了。

就見門內傳來腳步聲,就見康熙慢慢的走出來,皺著眉頭看胤礽:“欺負弘暉作甚?”

胤礽一臉無辜:“沒有,就是想讓他傳達一下,兒臣愛您!”

“……”弘暉不由得呆住,什麽時候驕傲的太子也會如此了,真真令人想不到。

他昂著小腦袋,看著胤礽飛揚的眉眼,不禁若有所思:“皇瑪法,二伯看著不像愛你的樣子,倒像是要挑釁打架,快!狠狠的揍他的屁股!”

就像揍他那樣。

“弘暉。”胤礽喉嚨發緊,他果斷跑路:“想起來還有些事沒做。”

他扭頭就走,毫不遲疑。

弘暉嘿嘿一笑,還不等嘚瑟完,就被康熙揪住小辮子,對著那軟嘟嘟的屁股蛋就是一巴掌。

“嚶嚶嚶。”熊貓崽崽哭哭。

他執著朱筆,慘兮兮的問:“為甚揍我?”

總得有個理由吧。

就聽康熙道:“朕平日裏叫你怎麽告狀,你竟然都沒學成功,可見沒下功夫,不揍你揍誰。”

熊貓崽崽表示學到了。

“學到什麽?”康熙反而好奇了。

“就是揍人的時候,要找個就算揍你也是為你好的借口。”弘暉一臉心有戚戚然。

兩人拌了幾句嘴,就開始拉磨批折子。

康熙突然皺起眉頭。

“有人揭發你收受賄賂。”他自己說著就忍不住笑了。

若是揭發這四貝勒府,他尚且不信,更別提一個吃糖燜筍怎麽都吃不膩的暉暉崽,賄賂什麽,賄賂一袋子筍幹嗎?

“我?”弘暉震驚了。

“哪個蠢材啊?”該他好奇了。

他這想要點東西那真是張張嘴的事,他又沒有府邸要養,可以說兩袖清風,吃飽了不餓。

康熙黑著臉道:“一個禦史。”

他在奏折上批,不得風聞奏事,等第二日上朝的時候,還特別點出來說他蠢,上折子不上腦子,汙了他的眼睛。

那禦史當即就被摘掉了帽子。

弘暉琢磨出味兒來了,屬於帝王特有的平衡之道開啟。

先前就是擡舉著直郡王和太子打擂臺,什麽磨刀石、平衡這樣的好想法,然而這法子顯然只會助長野心。

前些日子寵理親王寵到眾人都以為他要覆立廢太子,會轉手一個回馬槍,結果他沒什麽動靜。

現在又開始擡舉他,顯然是要壓一壓理親王的氣焰,要他不要太囂張。

有意思。

弘暉瞇了瞇眼睛,其實最穩定的關系是三角鼎立,然而在保持絕對優勢的儲君面前顯然不成立。

所以就東風壓倒西風,西風壓低東風,旱澇保收的法子。

他什麽都懂,都理解。

可理解歸理解,他作為被制衡的一方,還是有些難過。

等下朝後,康熙跟人處理政務,弘暉就一個勁的往他懷裏鉆,甜滋滋的笑:“想皇瑪法了。”

康熙摟著他顧湧顧湧的小身子,笑的無奈:“都這麽長了,已經窩不下了,還要來撒嬌。”

這真的是愛嬌的緊。

弘暉就嘿嘿的笑,躺在康熙懷裏吃著葡萄,舒坦的不得了。

康熙在批折子。

等忙了一會兒再低頭,就見他手裏還捏著顆剝了一半的葡萄,人卻睡著了。

小心翼翼的把他往懷裏攏了攏,看著他肉嘟嘟的酣睡的小臉,這才恍然反應過來,弘暉如今也不過五歲。

“還是個小乖崽呢。”康熙輕笑。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世間人情變換,最傷人心。

他希望弘暉一直都不要變。

康熙搖頭失笑,摟著他接著批折子,他有點舍不得放下。

孩子長的很快,轉瞬間就長的你抱不住了。

他前些日子辛苦,人瘦了許多,這幾日倒是又養回來了。看著他這精致漂亮的樣子,康熙滿腔柔情。

朝中一時又平靜下來。

隨著直郡王、八貝勒的沈寂,和三貝勒的被圈禁,朝中安靜如雞,一點風波都沒有。

“汗阿瑪!”門外傳來一聲朗笑。

康熙登時有些腦仁疼,胤礽先前還收著,自打當朝跪拜後,就徹底的放飛自我。

今兒去釣魚,明日去打獵,忙活的不得了。每次還要來給弘暉送東西吃。

“一只野雞,用來燜筍最好吃。”胤礽神情中帶著驕傲。

康熙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弘暉一臉生無可戀:“您若是無事,不若多往鴻臚寺轉轉?那地方可發揮的餘地真的很大。您叫上十四叔,他懂國外的行情,到底是親自去過的,您再叫上八叔,打頭陣的事叫他出面幹涉,他適合這個。要是有生意做,就交給九叔,他最能錢生錢,厲害的緊。”

他嘎嘎一頓吩咐。

畢竟吃野雞、魚等等,他屬實吃了好些個日子,瞧見就覺得嘴裏沒味道。

康熙挑眉,這是個什麽組合。

胤礽有些失落:“孤打的也不好吃嗎?”

他辛辛苦苦的打獵,總要分清溪書屋一分,他們卻讓他拉磨。

“好吃!”弘暉努力的的哄他,軟聲道:“就是心疼您滿腔才能。”

“不用心疼,現在這個好爽,”想怎麽玩就怎麽玩,這樣的日子他真的許久不曾經歷過了。

弘暉勸不動,求救的看向康熙。

“就按弘暉說的做,一個月,朕要看見答案。”康熙嚴肅道。

胤礽裝沒聽見,扭頭就走:“哎呀魚仙趕我走了。”

康熙氣結,專門叫小奴才上門宣口諭,別想讓他獨自快活。

好幾個阿哥都調到鴻臚寺,胤礽還記得自己的原始任務,他直接加碼,叫他們把歐洲所有書都買過來。

而幾人走了,有幾個部門就空出來,弘暉就讓胤祺、胤祐頂上,兩人是公認的好人,再沒有不服氣。

康熙卻有些遲疑,他沒有用他們二人的習慣。

“皇瑪法,您就試試。”輪崗制也挺有意思。

康熙允了。

於是人在家中坐,差事天上來,胤祺、胤祐閑散這麽多時日,也該起來拉磨了。

他倆迅速的把蘿蔔坑給補上了。

兩人都知道,這是弘暉的功勞,特意給他們補的差事,胤祺還好些有宜妃補貼,手頭雖然不寬裕,但日常沒什麽問題。

胤祐就不成了,他先天足疾,雖然康熙也會給關註和補貼,但是要養府邸,屬實吃力的緊。

出門見人的好衣裳都快置辦不上了。

這下走了差事,底下人孝敬點,就是一年饑荒過去了。他們打心眼裏感激弘暉能想著他們。

弘暉卻不以為意,這麽多皇阿哥,個個人中龍鳳,卻聚在一起內鬥,沒得貽笑大方。

他這般坦蕩大方的給差事,康熙都有些猶豫,擔心把阿哥們的胃口給餵大了,弘暉就笑:“大清邊境還沒清理幹凈呢,這到時候吃不飽就換個地方吃。”

“藩王固然可怕,可大清都沒了,什麽藩王不藩王的,不都是虛妄。”

他在心裏想,沒敢說出來。

感覺這話要是說出來,康熙肯定會揍他的小屁股,他喜歡吃筍,但是竹筍炒肉倒也不必。

康熙斜睨他一眼。

默認了。

這樣對上頭的皇阿哥好,卻沒給自己阿瑪謀福利,康熙就沈吟:“不如晉封你阿瑪為親王?”

他琢磨有些日子了。

擔心弘暉這小傻子給拒絕了。

誰知:……

“好噠!”他甜滋滋的應下,快活的不得了:“哇哦皇瑪法也太好了嗚嗚嗚。”

康熙就知道,這是他想多了。

“你很迫不及待?”他故意逗他。

弘暉乖乖的點著小腦袋,軟乎乎道:“這是皇瑪法的恩典,是好事,俗話說長者賜不可辭,你開心我也開心,為什麽不迫不及待?”

他小嘴巴叭叭的,什麽話都被他說了。

“那朕再考慮考慮。”康熙斜睨著他,暗示意味很是濃厚。

弘暉懂了,他鼓著小嘴巴去親康熙,軟乎乎撒嬌:“皇瑪法是天下第一最最最好的皇瑪法!誰也比不上。”

康熙驕矜一笑:“看見你親吻香甜的份上,朕就允了。”

說著叫禮部去擬聖旨,既然決定好了,自然要按最高規格來,畢竟是太孫的父親。

康熙心裏有些感慨,孩子們真的長大了。

弘暉回小園子後,差點沒忍住嘟嚕出來,然而康熙叮囑過,讓聖旨出來,給胤禛個措手不及。

“你就不想看見你阿瑪錯愕的望著你?”康熙聲音中帶著誘哄。

弘暉想想,自己阿瑪向來古井無波,偶爾的神色波動,也是以柔和居多,真的想看他高興的笑出來。

他就強行憋住了。

但臉上那我有小秘密沒有告訴你的小表情真是藏都藏不住。

胤禛和烏拉那拉氏早都看出來了,卻什麽都沒有說。

他們還在想,這小崽崽不定在憋什麽壞了。

然而——

是日。

太陽很大,清早起來就熱的人心慌。

弘暉卻天剛蒙蒙亮就起來,梳妝打扮,收拾的很是齊整。

“阿瑪額娘也好生收拾收拾,看今兒能不能去玩。”弘暉一時找不到更好的借口了。

烏拉那拉氏倒是興致勃勃的開始梳妝打扮,甚至還因為出一身汗而拉著胤禛去沐浴更衣。

非說他身上的衣裳臭。

兩人興奮成這樣,胤禛也就沒說什麽,直接允了。

他洗漱更衣凈面,恍然間有種鄭重的感覺,看著一臉認真給他修面的福晉,胤禛抿了抿唇,靜靜地閉上眼睛。

自打生了龍鳳胎,兩人在一處的年月久了,到底失了幾分羞赧。

弘暉噠噠噠的跑清溪書屋去了。

他帶著儀仗隊,一路招搖過市,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慢吞吞的回小園子,他甚至給兩人準備時間。

一聽說這陣仗,烏拉那拉氏和胤禛心裏都驚了,上次還是冊封皇太孫,這次又是什麽。

他倆縱然不解,卻還是快速的凈手焚香,穿上禮服等待接聖旨。

胤禛壓低聲音道:“給你的?”

這突然的,沒有一點風聲,叫人摸不著頭腦。

“我的!”烏拉那拉氏突然興奮起來,她喜歡來自暉暉崽的榮耀。

“以後聽旁人提起,那就不是四福晉,而是皇太孫之母了?”她突然反應過來。

“會不會給你晉封親王的?先前……如今該補上了。”烏拉那拉氏猜測。

先前大阿哥為直郡王、三阿哥為誠郡王,到了四阿哥這裏戛然而止,成了貝勒。

那時候他也挺氣悶,畢竟年歲相差無幾,並沒有說差很多,讓他毫無希望那種。

胤禛捏著她的手,緩緩往外面走去,壓低聲音道:“恭喜。”

誰知弘暉到了,一本正經的開始走流程,一點暗示也沒給。

烏拉那拉氏和胤禛朝著清溪書屋的方向跪著,聽著弘暉奶裏奶氣的宣讀聖旨。

等聽完,兩人都怔住。

他們都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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