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4過繼就過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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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4過繼就過繼吧
“非要在族中選嗎？”顧沫淩淡淡的問，她算明白了，今日這事不說透，估計他們也睡不了安穩覺了。
“一般都是在族中選的，不過也有例外的。”路老正要說話，卻被顧一塵搶先。
“既如此，我倒是有個人選，大伯公看是否合適。”顧沫淩也不想再給人機會，徑自說起自己心裏的人選，“尋梅自小與我一起長大，雖名為丫環，但師父從未把她當丫環看過，我有的，她一樣有，從未厚此薄彼，而且論功夫，她比我更像師父的徒弟，師父的本事，我不過得了一二，尋梅的劍術卻已盡得真傳。”
顧一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卻沒說話，似是在顧慮什麽。
“功夫學得好，並不代表她就是最好的人選，過繼是為了傳承香火，不是為了傳承什麽劍術。”路老老神在在的反駁著。
“這些年，我和師父的衣食起居，樣樣都是尋梅打理的，師父臨終時，也是她和我一起披麻戴孝送的終，若提過繼的人選，難道不比那些不相識的娃娃妥當嗎？”顧沫淩暗自嘆了口氣，她就知道想說服這些老頭子並不是簡單的事。
“就算如此，她一個丫頭，如何過繼得？”路老毫無意外的第一個反對，“按我說，還是從自家族中選一個為好。”
“若是傳承師門，族裏有小娃兒資質好的，我自是能代師授藝的，只是，若是給師父承繼香火還是免了吧。”顧沫淩心頭忽的一陣煩燥，不願再跟這些人扯下去，便直接了當的說了自己的意見，“那麽小的娃兒，與師父毫無幹系，如今師父已故，也沒有所謂的盡教送終之事，選了何用？而且，過繼之後，該由何人教養？難不成還跟著親爹娘一塊兒嗎？還是說讓一個小娃娃自生自滅不成？”
“你這是胡纏。”路老一聽，又急了，“過繼之後，便是你師父之孫，你師父難道連半文錢都不曾留下？怎麽著就是自生自滅了？”
“路老說的是，我師父確是留下了些許銀錢，不過，這些銀錢卻都是有名目的。”顧沫淩冷冷一笑，這些人果然是沖著銀錢來的，看來今天不交底，只怕他們終究不會安生，“師父一生救濟貧苦無數，三年前邊城戰禍，師父將畢生所得盡數捐作糧草，自己落得連個酒錢也湊不上，如今留下白銀三千兩，一應存在通匯錢莊，我和尋梅各得一千兩，剩下一千明言是給顧家村的，我與尋梅各執一印信，缺一便不能取，更非任何人能圖謀的，所以就算今日過繼了旁人在師父名下，也得不到一文錢。”
“啊，一千兩！”在場的頓時嘩然，一千兩銀子，夠尋常人家多少年吃用啊？也有精明的人想到的卻是三千兩，那得多少貫多少文……
“可她終是個丫頭，總是要嫁人的。”路老被顧沫淩這番砸悶了，悶了許久許久，才不情願的說道，“除非她日後不出嫁，只尋個入贅的親事。”
“親事……”顧沫淩無語了，她不得不承認他們的腦子真夠好使的，變著法兒的管人家的親事，管不了陰間的，現在來管陽間的了。
“此事再議吧。”顧一塵似是松了口氣，瞧了瞧眾人，見他們還沈浸在那千兩白銀的震撼中，便朝顧沫淩使了個眼色，讓她先回。
“都說到這份上了，何必再議？”路老清咳了一聲。
“路老，我也知你是好意，不過，事關尋梅的一輩子，她的親事任何人都作不了主，若他日尋梅能得門好親事，對方肯入贅自是皆大歡喜，但若對方不願入贅，難道就拆人姻緣不成？”顧沫淩直面路老，心裏更加不耐，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現在又要打尋梅的主意嗎？
“我們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你師父有後嘛，難道我一個老頭子還圖謀你什麽不成？她是個丫頭，日後終是要嫁人。”路老猛的站了起來，卻因起的太猛站起來的那刻身子晃了晃，顧一塵等人忙紛紛起身相扶，路老略站穩了些，便漲紅著臉沖著顧沫淩嚷嚷道，“哼，你想怎麽樣怎麽樣，我不管了還不成？”說罷便拄著拐杖要往外走。
“叔，這孩子也是好意，你消消氣。”顧一塵拉著他，一個勁兒的朝顧沫淩使眼色，沈著聲輕斥道，“沫淩，路老也是好意，還不向路老賠個禮？”
顧沫淩這才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激了，雖然她不後悔這麽做，不過都是一個村住著，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鬧僵了也未免尷尬，便放軟了語氣：“路老莫動怒，各位的好意，師父若在天有靈，必會感激路老大義，沫淩今日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路老大人大量，多多原諒。”
“是啊，路老，這孩子說的也是有幾分理的，你先消消氣，再聽聽她的主意。”那群一直作壁上觀的老頭子們終於有人開口了。
人都是如此，一旦有人領頭，後面便會滔滔不絕的跟上，這老頭子話剛說完，其他老頭老太太們皆紛紛附和著，個個誇讚著路老如何大義，如何為族中人勞心勞力，沒一會兒，總算將路老哄得軟了脾氣，覆又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卻不再開口。
顧沫淩趁機說了自己的想法，言明日後尋梅若尋了親事，定先向雙方言明，他們的第一個兒子定要姓顧，日後也好給師父這一房繼個香火。
眾人思量再三，覺得除此之外，反正大夥兒也撈不著好處，不如就順了顧沫淩的意，便齊聲同意了這主意，只在心裏暗暗的思忖著回去定要跟自己的兒孫叨叨，讓他們多費些心思將尋梅哄進自家門才是正經，反正，她不過是冠了顧姓，又不是顧家正宗的族人，那什麽同姓不能通婚的規矩也套不著他們頭上。
就這樣，總算是達成了共識，幾人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一番，最後說定等水源一事解決之後便選個黃道吉日讓尋梅記入顧一凡名下，並讓顧一凡入土為安。
顧沫淩心情郁郁的回了家，尋梅早已將箬葉背了回來，此時已有一鍋煮好的，正放在門口和楊二春一起清洗著，旁邊木盆子裏，也浸了滿滿一盤子糯米，王瑾玨正從裝蜜餞的陶罐裏挑著各種果餞，想來是包在粽子裏用的。
顧沫淩坐著看了一小會兒，一想到剛剛那些人背著做的事心裏就不暢快，又想到自己沒知會尋梅便替她做了決定，未免有拉人當擋箭牌的嫌疑，心裏越發不踏實，好不容易等到箬葉都清洗完了，她才拉著尋梅回了屋了，細細的將剛剛的一切說給尋梅聽。
尋梅聽完後，久久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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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在族中選嗎？”顧沫淩淡淡的問，她算明白了，今日這事不說透，估計他們也睡不了安穩覺了。
“一般都是在族中選的，不過也有例外的。”路老正要說話，卻被顧一塵搶先。
“既如此，我倒是有個人選，大伯公看是否合適。”顧沫淩也不想再給人機會，徑自說起自己心裏的人選，“尋梅自小與我一起長大，雖名為丫環，但師父從未把她當丫環看過，我有的，她一樣有，從未厚此薄彼，而且論功夫，她比我更像師父的徒弟，師父的本事，我不過得了一二，尋梅的劍術卻已盡得真傳。”
顧一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卻沒說話，似是在顧慮什麽。
“功夫學得好，並不代表她就是最好的人選，過繼是為了傳承香火，不是為了傳承什麽劍術。”路老老神在在的反駁著。
“這些年，我和師父的衣食起居，樣樣都是尋梅打理的，師父臨終時，也是她和我一起披麻戴孝送的終，若提過繼的人選，難道不比那些不相識的娃娃妥當嗎？”顧沫淩暗自嘆了口氣，她就知道想說服這些老頭子並不是簡單的事。
“就算如此，她一個丫頭，如何過繼得？”路老毫無意外的第一個反對，“按我說，還是從自家族中選一個為好。”
“若是傳承師門，族裏有小娃兒資質好的，我自是能代師授藝的，只是，若是給師父承繼香火還是免了吧。”顧沫淩心頭忽的一陣煩燥，不願再跟這些人扯下去，便直接了當的說了自己的意見，“那麽小的娃兒，與師父毫無幹系，如今師父已故，也沒有所謂的盡教送終之事，選了何用？而且，過繼之後，該由何人教養？難不成還跟著親爹娘一塊兒嗎？還是說讓一個小娃娃自生自滅不成？”
“你這是胡纏。”路老一聽，又急了，“過繼之後，便是你師父之孫，你師父難道連半文錢都不曾留下？怎麽著就是自生自滅了？”
“路老說的是，我師父確是留下了些許銀錢，不過，這些銀錢卻都是有名目的。”顧沫淩冷冷一笑，這些人果然是沖著銀錢來的，看來今天不交底，只怕他們終究不會安生，“師父一生救濟貧苦無數，三年前邊城戰禍，師父將畢生所得盡數捐作糧草，自己落得連個酒錢也湊不上，如今留下白銀三千兩，一應存在通匯錢莊，我和尋梅各得一千兩，剩下一千明言是給顧家村的，我與尋梅各執一印信，缺一便不能取，更非任何人能圖謀的，所以就算今日過繼了旁人在師父名下，也得不到一文錢。”
“啊，一千兩！”在場的頓時嘩然，一千兩銀子，夠尋常人家多少年吃用啊？也有精明的人想到的卻是三千兩，那得多少貫多少文……
“可她終是個丫頭，總是要嫁人的。”路老被顧沫淩這番砸悶了，悶了許久許久，才不情願的說道，“除非她日後不出嫁，只尋個入贅的親事。”
“親事……”顧沫淩無語了，她不得不承認他們的腦子真夠好使的，變著法兒的管人家的親事，管不了陰間的，現在來管陽間的了。
“此事再議吧。”顧一塵似是松了口氣，瞧了瞧眾人，見他們還沈浸在那千兩白銀的震撼中，便朝顧沫淩使了個眼色，讓她先回。
“都說到這份上了，何必再議？”路老清咳了一聲。
“路老，我也知你是好意，不過，事關尋梅的一輩子，她的親事任何人都作不了主，若他日尋梅能得門好親事，對方肯入贅自是皆大歡喜，但若對方不願入贅，難道就拆人姻緣不成？”顧沫淩直面路老，心裏更加不耐，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現在又要打尋梅的主意嗎？
“我們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你師父有後嘛，難道我一個老頭子還圖謀你什麽不成？她是個丫頭，日後終是要嫁人。”路老猛的站了起來，卻因起的太猛站起來的那刻身子晃了晃，顧一塵等人忙紛紛起身相扶，路老略站穩了些，便漲紅著臉沖著顧沫淩嚷嚷道，“哼，你想怎麽樣怎麽樣，我不管了還不成？”說罷便拄著拐杖要往外走。
“叔，這孩子也是好意，你消消氣。”顧一塵拉著他，一個勁兒的朝顧沫淩使眼色，沈著聲輕斥道，“沫淩，路老也是好意，還不向路老賠個禮？”
顧沫淩這才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激了，雖然她不後悔這麽做，不過都是一個村住著，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鬧僵了也未免尷尬，便放軟了語氣：“路老莫動怒，各位的好意，師父若在天有靈，必會感激路老大義，沫淩今日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路老大人大量，多多原諒。”
“是啊，路老，這孩子說的也是有幾分理的，你先消消氣，再聽聽她的主意。”那群一直作壁上觀的老頭子們終於有人開口了。
人都是如此，一旦有人領頭，後面便會滔滔不絕的跟上，這老頭子話剛說完，其他老頭老太太們皆紛紛附和著，個個誇讚著路老如何大義，如何為族中人勞心勞力，沒一會兒，總算將路老哄得軟了脾氣，覆又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卻不再開口。
顧沫淩趁機說了自己的想法，言明日後尋梅若尋了親事，定先向雙方言明，他們的第一個兒子定要姓顧，日後也好給師父這一房繼個香火。
眾人思量再三，覺得除此之外，反正大夥兒也撈不著好處，不如就順了顧沫淩的意，便齊聲同意了這主意，只在心裏暗暗的思忖著回去定要跟自己的兒孫叨叨，讓他們多費些心思將尋梅哄進自家門才是正經，反正，她不過是冠了顧姓，又不是顧家正宗的族人，那什麽同姓不能通婚的規矩也套不著他們頭上。
就這樣，總算是達成了共識，幾人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一番，最後說定等水源一事解決之後便選個黃道吉日讓尋梅記入顧一凡名下，並讓顧一凡入土為安。
顧沫淩心情郁郁的回了家，尋梅早已將箬葉背了回來，此時已有一鍋煮好的，正放在門口和楊二春一起清洗著，旁邊木盆子裏，也浸了滿滿一盤子糯米，王瑾玨正從裝蜜餞的陶罐裏挑著各種果餞，想來是包在粽子裏用的。
顧沫淩坐著看了一小會兒，一想到剛剛那些人背著做的事心裏就不暢快，又想到自己沒知會尋梅便替她做了決定，未免有拉人當擋箭牌的嫌疑，心裏越發不踏實，好不容易等到箬葉都清洗完了，她才拉著尋梅回了屋了，細細的將剛剛的一切說給尋梅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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